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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文学类文本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安徽省六安市示范高中高三上学期语文期末教学质量检测试卷

文学类文本阅读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鸟人范

张建春

把范万顺称为鸟人,没有贬低的成分。

“鸟人”在小城不是个好词,鸟在天上飞,落在人的身上,就和下三路有关了。有几年,评书《水浒》很流行,上上下下都记住了李逵的台词:招安,招安,招甚鸟安!加重了对鸟的轻蔑,喊某人为鸟人,断然是蔑视之举。

鸟人范不一样,这名号来得早,评书《水浒》开播时,鸟人范这仨字已经在小城人耳朵里磨成老茧。

鸟人范有饭碗,在葛大巷开理发店,手艺不错,方圆三五里的男男女女都找他剃头。头上功夫的事马虎不得,鸟人范做得极其认真,可惜还是没赢得剃头范的称谓。

范万顺的手艺,被鸟事遮挡住了。

鸟人范玩鸟、养鸟、驯鸟、护鸟,把有关乌的事做到了极处。葛大巷是古巷,小城有多久它就有多久,鸟人范的理发店是祖传的,剃头的手艺也是祖上留下的,只是到了鸟人范这一代萎顿了。

鸟人范把原本三间的门面一剖为二,一半交给了鸟们,剃头场子自然变小了。葛大巷住户多是前店后院,鸟人范的理发店也是。和别人家不同,剃头铺的院子仅有树,且是独树,常青的老柏,向上举着九条枝丫。

院子方正,独树一放,就成了个“困”字,小城人看了摇头,齐说,不吉。鸟人范不以为然,树上有鸟,树下落阴,有何不好的。鸟人范还有高处,在老柏的枝丫间搭建了木屋,不透风进雨,让鸟们在中歇息、过日子。

鸟们齐齐地向鸟人范家涌,先是占树,之后向交给鸟事的一间半的房子挤,有吃、有喝,鸟们爽得很。

鸟人范数十年如一日,每天剃头不超过十五个,剩下的时间,关门,和鸟们打交道。

院子里的鸟他要关照,送水、撒食,还要进一间半的房子里,调解鸟们的纠纷。鸟们见到鸟人范不惊,估计是把他当成了不长翅膀的鸟儿了。

通常鸟人范早晨天麻麻亮时分出门,风雨无阻,直奔小城边的荒凉地西凉城。鸟人范出行有气势,身后跟着群鸟,以灰喜鹊打头阵,随后麻雀、白头翁、斑鸠、乌鸫、八哥等数不清品种的鸟们,不紧不慢地跟着,各色叫声好听。早起的鸟儿有虫吃,鸟人范遛鸟呢。

不过鸟人范不仅是遛鸟,他要做的事讲究,-夜间西凉城总要发生些纠缠,一些鸟受伤或者生病,鸟人范便收集了,带回家中,救治疗病,当然是在院中,之后放进一间半房中,慢慢调理。

鸟人范本有老婆,但心散在鸟的身上,老婆过不下去,恨恨地跟了人跑了,临走时,大骂范万顺为鸟人,头也不回,翻过西凉城去了别处。鸟人范委屈了几天,有鸟做伴,也将独身的日子过了下来。鸟人范不寂寞,有鸟呢。和鸟过一辈子,和鸟爱着,有意思。古人就有梅妻鹤子,小城人见怪不怪。

鸟们对鸟人范有感情,反过来,也护着鸟人范。有次几个青皮,要鸟人范为他们剃个怪里怪气的头,鸟人范不干,给再多的钱也不干。青皮们不饶,竟把鸟人范从理发店拽了出来,拳打脚踢,围观的人不敢上手。鸟们怒了,成群的灰喜鹊、八哥、白劳冲扑了过来,对着青皮们又是啄又是咬,粪便冲天而下直浇青皮们。青皮们抱头逃窜,鸟们仍不罢休,尤其是白劳,追着、撵着,而更奇特的是西凉城的鸟们也飞着赶来,黑压压的一片,盘旋在葛大巷上空,久久不愿离去。

那天小城人过足了眼瘾,小城的周边还有这么多的鸟,想也不敢想。也有老人叹息,人心不古,人不如鸟。晚上,小城的板车李、一帖胡、画匠柳等请鸟人范喝酒,都十成的醉,一齐叫着鸟人范,泪眼麻花的。

就有人来打鸟人范鸟的主意,要买下理发店和驻扎的鸟,出价高,五百万。乌人范旁敲侧击,问出了头绪。买家想用鸟人范的理发店,开个酒家,专营鸟味。

鸟人范气得翘胡子,嗓子就直了,猛猛地吼叫,引得众鸟盘旋,呼呼地向下扑。来人感到架式不对,当了缩头乌龟,直到天黑透了,才敢迈出理发店,自此买店的事再不敢提。

鸟人范八十岁时放下了剃头刀,整天和鸟们混在一起,但也愁,以后的日子鸟们怎么办?

正愁着时有了转机,省城农业大学王教授来找了他。王教授不老,四十多岁,一来就住进了鸟人范家,说家,不如说是大鸟巢。一住就是大半年,如父子。

王教授走后,鸟人范立了遗嘱,死后将理发店和鸟赠王教授。

日子又过了四年,鸟人范死了。葬礼简单,骨灰埋在西凉城。那几天群鸟噤声,只是落土时,王教授提议奏《百鸟朝凤》,群鸟和了,但也乱得凄凉。

随后两件事值得一说。一是理发店门口挂了“鸟人范 鸟类保护中心”的牌子,落款为省农业大学。再一是王教授说了件事,困难年间,鸟人范窝在西凉城,吃了半个月的鸟蛋、鸟肉。

鸟人范,就此从小城消失,说到他,称为范万顺了。鸟人终不好听。

(选自《安徽文学》2019年第7期)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范万顺的手艺,被鸟事遮挡住了”,这一句单独成段,既概括介绍范万顺的职业,也引出下文他与鸟之间的故事,起承上启下的作用。 B、小说插叙有关范万顺老婆的相关情节,既拓展了小说内容,从侧面突出鸟人范对于爱鸟的执着,又批判了范万顺老婆不讲道德的行为。 C、小说语言俏皮、幽默,如“有吃、有喝,鸟们爽得很”写 出了鸟们的惬意;“把他当成了不长翅膀的鸟儿了”写出了鸟儿与人的亲密之感。 D、鸟们护着鸟人范,众人喝酒,“泪眼麻花”;“鸟人范”去世,又被“称为范万顺”:小说通过描写他人态度,表现了人们对鸟人范的敬重。
(2)、“鸟人范”具有怎样的形象特征?请结合作品进行分析。
(3)、小说结尾补叙了“值得一-说的两件事”,这样的安排有何作用?请结合作品进行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完成文后各题。

审丑

严歌苓

   拾垃圾的曾老头拿烂得水汲汲的眼看着赵无定,说:“你出息了,跟你爸一样教大学了。我家小臭儿也出息了,要娶媳妇了。现在的媳妇都得要钢琴。就跟我们年轻那时候,媳妇们都得要彩礼一样。没彩礼,娶不上什么体面媳妇。……一个钢琴得五千哪。”

   老头两片嘴唇启开着,看得出结了满嘴的话:“我在想,你还能不能给大爷找那份差事,就是你爸早先找给我的那份儿人体模特儿的差事。小臭儿的一房间家什都是靠那份差事挣来的。”

   “大爷,可现在……”

   “你不用说,我知道我现在老得就剩下渣儿了,走了样了,没法看了。你跟学校说说,要是给别人十块,给我八块就成……”

   无定为他争取到的价码是十五元一小时。因为无定父亲的“审丑说”莫名其妙地热起来。一个顶信仰 “审丑”原则的学生在全国美展中得了一等奖。许多杂志都刊出了这个“审丑”创举——巨大的画幅上,那丑浓烈,逼真得让人恶心。

   晚秋,老头又出现在灰色的风里,颠颠簸簸追逐一块在风中打旋的透明塑料膜。他告诉无定,小臭儿有了钢琴,也有了媳妇。他们交谈时,不少人默默地注视着老头,每张脸都板硬,盛着或显著或含蓄的恶心。

   又一年,赵无定被介绍到一个画商家。敲开门,里面男主人对他叫:“哎呀,是你呀!不认识我啦?”男主人身后是一屋锃亮的家具,锃亮的各“大件儿”,锃亮的钢琴,锃亮的一个女人。

   “你妈给过我一块冰糖呢,那时糖多金贵!忘啦?”

   无定明白了,面前这个双下巴,头开始拔顶的男人是小臭儿。

   “快请进,快请进!唉,咱家来稀客啦!”他对女人说。

   无定在宽大的沙发上落下屁股,挺寒酸地把几张画靠在茶几腿上。

   “这几张画……”

   “先不谈生意,先吃饭!哥儿们多少年了!”小臭儿扬声笑起来,“包了饺子,三鲜馅儿,正下着。冰箱里我存了青岛的啤酒。瞅你赶得这个巧!”

   这时有人轻轻敲门。媳妇从猫眼儿看出去,踮着脚尖儿退回来:“你爷爷!”

   “我哪儿来的爷爷?他老脸不要,我可要脸!”小臭儿说。他起身,嘱咐媳妇:“先不开饭,不然他下回专赶吃饭时间来!你就告诉他我不在家。”然后转脸向无定,笑又回来了:“拿上你的画,咱们上卧室谈。”

   无定跟着进了卧室,小臭儿将门栓死,客厅里传来一清亮一浑浊两副嗓音。

   “臭儿又不在吗?老也没见他,想得慌。”

   “他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回来!”

   “那我多等会儿。”

   “哎哎!……别往那儿坐,那沙发是新的!您坐这儿吧!……”

   无定早没了谈生意的心思,心坠得他累。一个小时后,老头走了。一锅饺子捂在锅里的时间太长了,全沤烂了,成浆了。

   无定客气而坚决地在他们摆开饭桌时离开了。

   不久,学校会计科的人告诉无定,老头的计时工资算错了,少付了他百把块钱。无定接了钱,但从夏天到冬天,一直没遇到老头。他只好从学校找了老头的合同,那上面有他的地址:某街三百四十一号。街是条偏街,在城郊。无定没费多少时间便找着了三百四十号——这条街的最后一个号码,再往前就是菜田了。

   无定走出了街的末端,身后跟了一群热心好事的闲人。在阔大无边的菜田里,有一个柴棚样的小房,门上方有一个手写的号码:三百四十一。门边一辆垃圾车……

   “哦,您是找他呀!”闲人中有人终于醒悟似的,“曾大爷!他死啦。去年冬天死啦!”

   那人说:老头有个很好的孙子,孝敬,挣钱给爷爷花,混得特体面,要接爷爷去他的新公寓,要天天给爷爷包饺子;但老头不愿去,天天喂他饺子的好日子他过不惯,他怕那种被人伺候、供着的日子……这是老头亲口告诉街坊的。

   “你是曾大爷的什么人?”那人问。

   “朋友”。无定答。

   “也认识他孙子小臭子?”

   “对。”

   “他真对他爷爷那样好?”

   无定停了好大一会儿。说:“真的。”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风语

胡炎

    风,卷着梦的香气,一阵一阵,撩得人难受。

    村头老杨树下,他蹲着,目光铸在密匝匝的枝叶间。叶片上,昨夜的梦还在跳荡,金光灿灿,晃得人眼晕。抬手捋一把,那叶子全是钱,新崭崭香喷喷,揣进怀里,平素蔫软的腰杆硬是生生挺得笔直。

    身前,烟屁股滚了一地。最后一支抽尽,再把烟屁股捡起来,点燃,狠狠地补几口。

    心,也给灼得火烧火燎:这财,别人发得,我怎就发不得?

    “爹!”进家,他叫。

    “弄啥?”爹不看他,手里的锤子起起落落,只顾自加固他的锄头。

    “钱……我得用。”

    爹的手停了,翻他一眼:“那是留着给你娶媳妇的。”

    “媳妇不急,钱急。”他给爹敬支烟。

    “到底弄啥?”

    “正事,别问!”他把字咬得很重。

    爹不再言语。这是他唯一的儿。儿一贯是老实本分的,他不能不依他。

    叔、伯、舅、姑……挨个借了个遍。然后村西的、村东的,南头的、北头的,挨门槛进,讨好的笑,把一张脸都给拉伤了。

    “就你,也做白日梦?”村人的眼里,满是鄙夷和不屑。

    他依旧笑,心里却骂:“狗眼看人低,等着瞧!”

    购置设备、联系货商、组织人手……第一批成品终于出炉,没想到,事儿来了。

    一块黑转,拍晕了他:“敢跟老子抢生意?”

    他摸索着爬起来,捂着流血的后脑勺:“疤哥,我不懂事,您老人家大人大量,抬抬手,给兄弟条生路。”

    疤哥叉着腰:“这砖,挨得亏不亏?”

    “不亏。”

    “想不想再挨一砖?”

    “疤哥,您说笑。”

    “识相点,拜老子的山头,有钱大家赚。”

    “懂了,疤哥,您是爷。”

    “好孙子。”疤哥又朝他后脑勺拍了两下,这次不是砖,是手。

    有了疤哥,生意竟出奇地红火。

    人前人后,便再也不是从前那个“老实蛋子”,好烟潇洒地掷过去,说话便有了十足的底气。

    村人的眼光,也把他托了起来。

    唯有爹,一张瘦瘦的黑脸平静得像十月的秋空,怎也拧不出个表情。或许在他心中,只有锄头、泥土和庄稼,那是他生命的全部。

    这晚,他置了好酒、好菜,硬把爹从牛棚子里拉到餐桌旁。

    “爹,喝一口解解乏,咱爷儿俩好好说说话。”他捧起酒碗,敬爹。

    爹的手沾满泥土,接过碗,却没喝。沉吟一会儿,爹说:“带上酒菜,跟爹走。”

    他不知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拾掇了酒菜,跟着走。

    月光下,爹的身影更显瘦削,那是日晒的、风吹的、雨淋的。他不由心痛,日后,是得让爹好好歇歇,可劲享一把清福了。

    出村向北,穿过一片树林,半山坡上,是自家的祖坟。

    墓碑前,摆好酒菜。爹拉他一把:“给先人跪下。”

    四周静得出奇,唯有虫声唧唧。

    爹说:“儿呀,当着先人的面,你要说实话。”

    “嗯。”

    “你干的,是正经营生吧?”

    “是……”他低着头,不敢看碑。

    “那就好,咱家世世代代没啥本事,可都是老实人、正经人,你爷走时跟我说,种好田,养好儿,吃安稳饭是大福。可别辱没了祖宗。”

    “……”他哑然,心底里被一只手狠狠掏了一把,底气全给掏光了。然而,一阵风吹过,底气一下子又回来了。

    订单越来越多,运气来了,山都挡不住。

    车买了,楼盖了,漂亮媳妇娶了,四面都是风光。唯有爹,照样耕他的田、犁他的地、侍弄他的庄稼。地是他的命,随他吧。

    然而有一日,他从风声里,听到了异样。

    风很猛,揪下了叶片上的梦。脊骨一软,腰杆竟再也挺不起了。

    两月后,一条新闻充斥大街小巷:全国特大地沟油主犯被判无期徒刑……

    这天,荒草历历的祖坟前,爹长跪不起。末了,一头撞在墓碑上。

    风,依旧卷着梦的香气,撩着很多汉子的心。一张张焦裂的嘴,吐出一团团墨蓝的烟雾,在风中飘呀飘,飘呀飘……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鱼钓

郑武文

    王铮担任住建局长的时候,已经有两任局长从这个职位上落马了。王铮已经58岁了,再干两年,就安全到站,光荣退休。王铮每天如履薄冰,小心翼翼。他定下规矩:无论是谁,都不能到他家里谈公事。双休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熟人骚扰,带一个只有老婆知道号码的手机,自己开车到几十里外的水库去钓鱼。

    水库里钓鱼的人不少,都互不相识。王铮钓得安然自在。水库很大,库底自然卧了不少大鱼。有一天王铮运气特好,竟然钓到了一条足有几十斤的大鱼,王铮一抬没抬起鱼竿来,又抬还不行,只好带着鱼竿沿岸溜鱼,三溜两溜,脚下一绊,竟被鱼拖进了浅水里。王铮赶紧爬起来,旁边一个钓鱼的老头也过来帮忙。王铮解嘲地说:“呵呵,我钓鱼竟然被鱼钓了。”初春的天气,风还刺骨。老头忙说:“我家就在附近,先到我家换身衣服吧。”王铮开始还推托,禁不住老头一个劲劝说。又一想,不过是一个农家老头,又实在冷,就去了。

    老头就住在旁边的村子里。老头先拿出自己的衣服给王铮换上,又吩咐老伴把湿衣服烤上。然后拿出一瓶酒,二人推杯换盏,相谈甚欢。当然王铮没说他是干啥的,老头也不问。

    又一个周末,王铮钓够了鱼,就直接去了老头家。不能白吃人家的不是?王铮带了现成的食品和酒。老头也不推辞,又拉起了家常。

    一来二往,二人就成了好朋友。有一天喝酒正欢,老头拿出一幅画,说是祖上留下的,让王铮鉴定一下。王铮一看,是一幅《秋钓图》,画着一个老头在湖边钓鱼,岸上菊黄竹疏,秋风瑟瑟。立意很好,画工也好。只是落款不甚明确。王铮对画本无研究,只是看着顺眼,就连声说:“好,好……”老头说:“一张破画子,这么旧了,咱庄户人没用,送给你当个玩意吧。”王铮说:“那不行,说不定挺值钱呢,你先去鉴定一下。”老头说:“鉴定啥,以前就在屋里挂着的,脏成这样了。”王铮一看,不好再推辞,就收下了。

    回去以后很喜欢,经常拿出来看,后来就直接挂办公室了。

    后来一段时间,市里要建一个国际会展中心,王铮忙得没时间去钓鱼了。投标那天,办公室进来一个四十来岁中年人。进来就打招呼:“王叔,你好,我是赵强,还认识我吗?”王铮一怔,看着有点面熟,没想起来。赵强一指王铮后面的画,说:“我住在水库边,您跟我爸是好朋友。”王铮的心里就有些不快,说:“你也来投标吗?”赵强说:“是啊,我也干工程。”王铮说:“那下午投标吧,同等条件下我帮你。”赵强说:“谢谢叔,中午一块出去吃饭吧?”王铮说:“那不行,我们有纪律。”赵强就没说什么,出去了。

    下午投标,赵强中标。王铮也和三个副局长开了碰头会,三个副局意见难得统一,一致拍板让赵强干。王铮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可也没说什么。

    过了一段时间,还真出事了。赵强潜逃,三个副局长被双规,王铮党内记过一次。

    在反贪局,副局长们感到很冤枉,说:“王铮拿了一个郑板桥的《秋钓图》,价值数百万,为何只记了个过?”

    反贪局长拿出一幅画,说:“你们说的是这幅吗?王铮拿画以后,做了鉴定。发现是真画,就到反贪局备了案。如果没事,那是正常赠与,退休后还给人家;如果相求,此是贿赂,就交到局里。因为他太喜欢那幅画了,就又求人临摹一幅挂在办公室里……”

    此时的王铮正坐在他的老板桌后面,副局们的落马让他脊背一阵阵发凉。

    到周末,王铮又去钓鱼,秋风起了,落叶萧萧,到处一片凄肃景象。他感觉自己很像《秋钓图》里的老叟。

    鱼漂动了,提上来却没鱼,只是鱼食没了。如此几次,令王铮气恼不已。

    想一想又笑了,不是吗,人在钓鱼的时候,鱼也在钓人。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小狗包弟(节选)

巴金

    一个多月前,听人讲起一位艺术家的和狗的事情。据说艺术家隔壁人家养了小狗,它和艺术家相处很好,艺术家常常用吃的东西款待它。“文革”期间,他给人揪回来,说他“里通外国”,是个反革命,批他,斗他,他不承认,就痛打,拳打脚踢,棍棒齐下,不但头破血流,一条腿也给打断了。批斗结束,他走不动,让专政队拖着他游街示众,衣服撕破了,满身是血和泥土,口里发出呻唤。认识的人看见半死不活的他都掉开头去。忽然一只小狗从人丛中跑出来,非常高兴地朝着他奔去。它亲热地叫着,扑到他跟前,到处闻闻,用舌头舔舔,用脚爪在他的身上抚摸。别人赶它走,用脚踢,拿棒打,都没有用,它一定要留在它的朋友的身边。最后专政队用大棒打断了小狗的后腿,它发出几声哀叫,痛苦地拖着伤残的身子走开了。

    我想起我曾经养过的那条小狗。那是1959年的事情,当时一位熟人给调到北京工作,把他养的小狗送给我。狗来了,是一条日本种的黄毛小狗,干干净净,而且有一种本领:它有什么要求时就立起身子,把两只前脚并在一起不停地作揖。它还有一位瑞典旧主人,关于他我毫无所知。小狗来的时候有一个外国名字,它的译音是“斯包弟”。我们简化了这个名字,就叫它做“包弟”。

    包弟在我们家待了七年,同我们一家人处得很好。它不咬人,见到陌生人,在大门口吠一阵,我们一声叫唤,它就跑开了。夜晚篱笆外面人行道上常常有人走过,它听见某种声音就会朝着篱笆又跑又叫,叫声的确有点刺耳,但它也只是叫几声就安静了。它在院子里和草地上的时候多些,有时我们在客厅里接待客人或者同老朋友聊天,它会进来作几个揖,讨糖果吃,引起客人发笑。

    有一次大概在1963年或以后的夏天,一家日本通讯社到我家来拍电视片,就拍摄了包弟的镜头。又有一次日本作家由起女士访问上海,来我家做客,对日本产的包弟非常喜欢。两年以后,她再到北京参加亚非作家紧急会议,看见我她就问:“您的小狗怎样?”听我说包弟很好,她笑了。

    我的爱人萧珊也喜欢包弟。在三年困难时期,我们每次到文化俱乐部吃饭,她总要向服务员讨一点骨头回去喂包弟。

    1962年我们夫妇带着孩子在广州过了春节,回到上海,听妹妹们说,我们在广州的时候,睡房门紧闭,包弟每天清早守在房门口等候我们出来。它天天这样,从不厌倦。它看见我们回来,特别是看到萧珊,不住地摇头摆尾,那种高兴、亲热的样子,现在想起来我还很感动,我仿佛又听见由起女士的问话:“您的小狗怎样?”

    “您的小狗怎样?”倘使我能够再见到那位日本女作家,她一定会拿同样的一句话问我。她的关心是不会减少的。然而我已经没有小狗了。

    1966年8月下旬红卫兵开始上街抄四旧的时候,包弟变成了我们家的一个大包袱,晚上附近的小孩时常打门大喊大嚷,说是要杀小狗。听见包弟尖声吠叫,我就胆战心惊,害怕这种叫声会把抄四旧的红卫兵引到我家里来。当时我已经处于半靠边的状态,傍晚我们在院子里乘凉,孩子们都劝我把包弟送走,我请我的大妹妹设法。可是在这时节谁愿意接受这样的礼物呢?据说只好送给医院由科研人员拿来做实验用,我们不愿意。以前看见包弟作揖,我就想笑,这些天我在机关学习后回家,包弟向我作揖讨东西吃,我却暗暗地流泪。

    十多天来我就睡不好觉,这一夜我想得更多,同萧珊谈起包弟的事情,我们最后决定把包弟送到医院去,交给我的大妹妹去办。

    包弟送走后,我下班回家,上床许久还不能入睡的时候,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包弟,想来想去,我又觉得我不但不曾摔掉什么,反而背上了更加沉重的包袱。在我眼前出现的不是摇头摆尾、连连作揖的小狗,而是躺在解剖桌上给割开肚皮的包弟。我再往下想,不仅是小狗包弟,连我自己也在受解剖。不能保护一条小狗,我感到羞耻;为了想保全自己,我把包弟送到解剖桌上,我瞧不起自己,我不能原谅自己!我就这样可耻地开始了十年浩劫中逆来顺受的苦难生活。一方面责备自己,另一方面又想保全自己,不要让一家人跟自己一起堕入地狱。我自己终于也变成了包弟,没有死在解剖桌上,倒是我的幸运……

    整整十三年零五个月过去了……我好像做了一场大梦。满身的创伤使我的心仿佛又给放在油锅里熬煎。这样的熬煎是不会有终结的,除非我给自己过去十年的苦难生活作了总结,还清了心灵上的欠债。这绝不是容易的事。

    即使在“说谎成风”的时期,人对自己也不会讲假话,何况在今天,我不怕大家嘲笑,我要说:我怀念包弟,我想向它表示歉意。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水润大泽

肖学文

    这是长江最丰盈的季节。

    江水东流,入江汉平原,虽早已失去一泻千里之势,但其汪洋恣肆之态,却愈来愈盛。平阔的水域漫上江堤,依依杨柳只剩浅浅的梢头,如水草般轻拂于江与堤之间。长长的货轮劈波而上,惊起一群翘嘴的白鲷,纷纷跃过柳梢。

    如果不是那两痕长堤,江左的千里云梦,江右的八百里洞庭,怕早就成为真正的泽国了。

    江水又东,经城陵矶,入八百里洞庭,经铁山矶,入黄盖湖。

    黄盖湖算不上真正的大泽。站在铁山矶的大堤上,可以望得见远处如眉的山峦,还有山弯里蓬蓬勃勃的芦苇和成片的野生莲荷。

    芦苇在这里是可以疯长的,不必担心刈苇机轰轰地开过,一年年自枯自荣,长成密不透风的苇墙。野荷在这里也是无人光顾的,它瘦瘦的藕节年复一年在厚厚的湖泥里兀自开疆拓土,夏季明明开花在这个山湾里,来年春来湖醒,突然又铺满了另一个湖湾。这会儿,齐苇腰的水,正一荡一荡,苇叶垂在水面,一只翠鸟栖在苇叶上,歪着头张望;禾鸡躲在芦苇丛里,一声长一声短地发出求偶的呼唤。成片的荷也开得正艳,白鹭在离它不足一丈的高度盘旋了几圈,便轻轻地落在荷叶之间的留白处,好像不忍惊扰了荷尖上蜻蜓的好梦。

    我们的车从铁山矶的长江大堤拐入黄盖湖的大堤,再驶入宽阔的通乡公路,这一路的景致,让人惊叹不已。

    八年前,也是这个季节,我来黄盖湖采风,在这里待了三天。那时的黄盖湖,湖面纵横交错的渔阵,各自为营的围湖子堤,湖边山丘丛林里捕鸟的天网,让人触目惊心。

    我住在一名叫黄华成的老渔民家里,每天随老人下湖捕鱼,因为生态遭受破坏,一天打不了几斤鱼。老人叹息说,在湖上漂了一辈子,打了一辈子鱼,没想到这野湖里的鱼会有被打绝的一天。

    那次采风后,虽与老人偶有电话联系,但我再也没去过黄盖湖。这次重回故地,没想到短短八年时间,黄盖湖的生态竟然恢复得这么快,这么好,我简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见我问起黄华成老人,黄盖湖乡级湖长、镇长小冯告诉我,黄爹被聘为鸦雀咀观鸟站的护鸟员,同时也被镇里聘为黄盖湖环境监督员。我一听,非常兴奋,一定要他带我去看看老人。

    小冯二话没说,开车往黄爹的护鸟点跑。这是一条正在修建的环湖公路。一路上,小冯滔滔不绝地向我介绍黄盖湖近年来的治理情况。他说,近年来,市政府在黄盖湖流域全线拉开生态环境整治,关停流域内小纸厂等“十小”企业,退养畜禽养殖场,将湖上的围栏、网箱、“迷魂阵”全部清除,分批次帮扶渔民拖船上岸,种田进厂。当地还与湖北联合进行湿地保护与旅游开发。

    来到黄爹的护鸟点,老人此刻正躺在一叶小舟里打盹。小舟泊在靠苇荡的一棵老杨树的树荫里,湖水轻轻地拍打着船帮,发出哗哗的声响,如一支催眠曲。湖面干净得没见一点浪屑,湖水清得可以掬一捧入口,远处,一群白鹭在水天之间盘旋。这一切,都可以让他安然入梦。

    黄爹听见有人说话,忙从船板上坐起来,见是我,笑呵呵地让我们到屋里坐,还洗了两只大黄桃递给我们,说:“这是自个儿家里种的,好吃得很。”

    我问:“黄娭毑呢?不在屋里?”

    黄爹忙说:“帮孩子煮饭去了,孩子流转了三百亩湖边的荒地,弄了个生态果园,请了十几个人帮忙,现在正是果子成熟的季节,媳妇忙不过来,,就让老婆子过去弄饭给他们吃。”

    小冯见我一脸诧异,接过话道:“现在咱黄盖湖环湖千亩以上的生态果园差不多有十多个,几百亩的小果园就更多了。对于贫困户还有帮扶政策。最大的生态果园有三千亩,林间的游步道和单车骑行道,不比城里的公园差。”

    从黄爹家里出来,嘴里黄桃甜甜的气息,让我久久回味。

    车上大堤,右边,大江奔涌,左边,湖光跃金,江与湖,只是一堤之隔,却呈现出两种不同的生存状态。我忽有所悟,江以不竭的源泉润泽湖的枯荣,湖则以最广博的胸怀纳百川的清浊,江与湖才能动静相生,而生生不息。

【注释】①娭毑(āi jiě):南方方言,对年老妇女的尊称。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题。

银杏树,银杏碑[注]

徐怀中

(一)

    来到一处山洼里,三面为陡峭的悬崖石壁所环抱,一道瀑布从岩壁上抖落下来,腾起一团团水雾。远远看见一棵高大挺拔而又枝杈稠密的古树,顶端处有两个硕大的老鴰窝。

    司令员齐竞走在前面,他首先发现一头完整的大牲口骨骼,白花花的,犹如古脊椎动物展览馆一件弥足珍贵的陈列品。

    “滩枣!滩枣!”齐竞自语道。

    想象得到,勉强将汪可逾的遗体运出来,老军马“滩枣”已是奄奄一息,便卧下动不了啦。成群的鹰鹫在上空盘旋已久,不等老军马死去,便发起了集团攻击,不要几分钟,只剩了一副骨架。

    齐竞的坐骑屡立战功,现在更是这等荣耀,竟享受了如此尊贵的“天葬”仪式。他热泪盈盈,捡起一块肋骨,悄悄珍藏在衣袋里。

    在一片乱石中发现了汪可逾的古琴,进一步证实,司令员的推断完全符合事件的真实经过。“一号”从木盒中取出古琴,脸贴在琴面上,然后反过来正过去,仔细观察被损坏处,如同查看一位亲人尚在渗血的伤口。

    当初初次见面,他一眼就认出,北平女学生抱着的是一张宋代老琴。并且随口就背诵出了白居易诗《废琴》。事情竟然是如此急促,挥手之间已经物是人非。永远不会再有七弦琴弹奏应和,两人联袂上演的异常激越而又足够凄苦的战地恋歌,就此烟消云散。

    “在那里,在那棵老树的树洞里!”是谁忽然呼喊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于那株大树,至少要四五个人伸展手臂,才可以环绕对接。树的根部出现分裂,形成了多个树洞。远远望去,汪可逾参谋的遗体背靠树干,站立在那里。

    “一号”视力不好,他观望了许久,没有看见汪参谋的遗体在哪里,倒是辨认出了面前的是一株银杏树。这个发现对于齐竞来说,简直不下于发现了新大陆。他激动地对随行人员说:“没错!是一棵银杏,小汪最喜欢的树种,又叫白果树!”

    有过多次,“一号”齐竞佯装自己对古老的银杏树一无所知,总是饶有兴味地听小汪给他上课。而讲起银杏,小汪总是两眼闪动激情的泪花,显露出她对于这个神奇树种的喜好,到了何等痴迷的程度。

    银杏出现在地球上有两亿五千万年了,是第四纪冰川运动后的孑遗植物,同时代的恐龙灭绝了,古生代植物也绝迹了,唯有银杏坚韧地活了下来。它的生长演化绵长不绝而又生机勃发,被称为“生物活化石”。

    小汪回忆,她每年有两次跟随父母去北京潭柘寺看银杏。春夏时节,扇形树叶葱绿葱绿,显得那样沉静庄重。秋冬之际,又染作金黄金黄,优雅而灿烂。当最后一片树叶刚刚飘落,你踮起脚尖仔细去看,枝条上每一个小小的冬芽,全都笑眯眯地张开了口。

    “一号”眯缝着双眼,向银杏树洞内观察。终于他看清楚了,汪可逾头部微微偏向一倒,两臂松弛下垂,全身呈浅古铜色,骨骼突出的部位,在日光下闪放着光亮。她的一条腿略作弯曲,取的是欲迈步前行的姿态。她显然是意犹未尽,不甘心在两亿五千万年处迟滞下来,想必稍事休整,将会沿着她预定的返程路线,向零公里进发,继续去寻找自己的未来。

    距离银杏树很近了,齐竞忽然注意到,各种小虫虫比如蚂蚁、地鳖、黑虫、蜣螂等绕行银杏树庞大的根部,不停地在转圈圈。却没有一只小虫超越无形的界限,爬到树干上去。也许,银杏树原本就是不招虫的,不必大惊小怪。

    但是,“滩枣”尸体被鹰鹫争抢一空,只剩下一堆白骨,汪参谋遗体距此不过几步路,却保全了下来,为什么?齐竞一时心虚,以为不仅是地上爬着的虫类,也不仅是天上飞着的鹰鹫,就连他本人在内,都必须遵守某个不成文的规矩,只能在古老的银杏树周围打转转,而不可越雷池一步。

(二)

    战争结束,中高级将领们早着手在编织升级版的凯旋门之梦,齐竞却彻底把自己封闭了起来。年复一年日复一日陪伴老将军的,是汪可逾留下的那张宋琴。琴身早已残破不堪,唯独靠外面的一根“宫弦”,尚可弹拨出声音。老人每晚就寝之前,必不可少的,要坐在琴桌前,久久抚摸古老的宋琴,间或弹出一两个空弦音。

    齐竞原想为汪可逾举办一次正式的安葬仪式,在大别山主峰下那一棵银杏树旁,立一个石碑以供悼念,他要亲自执笔起草悼文。那天,他忽地联想起汪可逾父亲为女儿取的“纸团儿”的乳名,茅塞顿开,一挥而就,写下“银杏碑”:

    汪可逾于一九二九年十一月二十六生于北平市一个诗书之家,一九四五年初入伍,在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独立第九旅司令部任参谋。一九四七年九月九日在一次战斗中受重伤,逝世于大别山主峰下一个水溶洞中,时年一十九岁。

    人的一生,不外是沿着各自设计的一条直线延伸,极力进取。而汪可逾却是刚刚起步,便已踏上归途,直至回返零公里。从呱呱坠地,便如同一个揉皱的纸团儿,被丢进盛满清水的玻璃杯。她用去整整十九个冬春,才在清水浸泡中渐渐展平开来,直至回复为本来的一张白纸。

    与她相识的人,无不希望以她为蓝本,重新来塑造自己。她的那个标志性微笑总是会随着一缕春风浮现在我们面前。

    祝愿汪纸团儿一路走好!

齐竞赛泣血顿首敬书

    【注】本文节选自第九届“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牵风记》之第二十八章《银杏树银杏树》和《与序曲同步之尾声》,标题为命题人所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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