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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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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上海市浦东新区2016-2017学年高二下学期期中考试语文试题

阅读下文,完成小题。
月儿,已好久不见
    ①时近望日,秋已深,旷野寂寂,唯皓月当空,如故人私语。突然想起,有很长很长时间没有与月亮相见契谈了。
    ②刚刚的一场秋雨,气温下降很多,空气能见度很高,一轮皎洁的圆月挂在天上,清辉洒向人间。“夜深深,明月高挂天正中,寂无声,故国家园萦梦中”。
    ③永远怀念小时候月亮,那是夏天,仰面躺在打麦场上,天上的月亮好大呀!在酥软的暖烘烘的麦秆香中,小虫子在四周缓缓游弋鸣叫,娘一边打着芭蕉扇替我们赶蚊子,一边给我们讲娥娥奔月、玉兔捣药的故事,还让我们辨认月面上砍树的月老。那时候月亮离我们很近,与我们的生活息息相关,许多农事、家务都在月光下完成,许多游戏和故事都在月夜演绎。
    ④月亮在榆树上面,我和小妹依偎在母亲旁边坐在榆树下面。这时母亲早已做好面条打扫干净院子等着招待打场的人们,哥哥和帮忙的邻居背着一袋又一袋麦子送回北房,“唰——”“唰——”往席囤里倒麦子的声音传出来。饱满的麦粒染着亮闪闪的月光便装得母亲满心欢喜。月光真白,把天地漂得一尘不染,山野、树木、花草、院落处处近看一幅画,远看一方景。忽远忽近、或高或低的虫吟鸟鸣随月光无处不在,月下的远山是一个神秘的故事,令人心驰神往……
    ⑤上中学有月亮的晚上,学校归来,月光下的白杨树在公路两边构成一个幽远的长廊,偶尔会有一辆汽车驶过,深邃的夜空和披上轻纱般的山野,听着回声四起的脚步声,那应该是今生最恬静最美好的一程了……
    ⑥长大了,无论在月光下遐想,还是在月亮在窗外发呆,那种心情和意境真的是如醉如痴。睡下也不愿拉窗帘,因为有月画映窗。“灭烛延清光”,洞开门窗,到阳台上看看月亮,让自己周身浸泡在如水的月色里,洗去一身的疲惫与浮躁。
    ⑦我至今看见树影婆娑的窗子都格外留连。看着一钩晨月在晨曦中徜徉,我就想日子怎么能永远这么美好下去……
    ⑧在那故乡中秋节晚上,我一个人奋力跑上山头,看着略带昏黄的明晃晃的月亮被远山慢慢吐上来,心头不禁一阵狂跳,就像见到久别的老朋友。原来星星还是那颗星星,月亮还是那个月亮!“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⑨我痴痴地望着月亮,想起“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取之无禁,用之不竭”。这里,我可以随心嚎叫,自由呼吸。清辉均匀地洒满四野,远处一列灯火通明的客车划过地平线,不知车厢里有多少婴儿正在母亲的怀里安然酣睡。脚下,不知从那哪里跑来一只野兔拱拱我沾满泥浆的裤腿,又漫不经心、满不在乎地转向别处。这是我毕生难忘的月夜!“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我真愿意就这么枯坐下去,直到地老天荒,然后化作一块巉岩,让恋人、亲友都将我遗忘!
    ⑩“子规夜半犹啼血,明月何时照我还”,这时候,心头无端回响起——“月亮出来亮汪汪,亮汪——汪,想起我的阿哥——在深山……。”一股酸酸咸咸的感觉从发哽的喉头丝丝缕缕缠绕而上,使我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一滴滚烫的泪珠竟滚了出来。
    ⑪我常常想,地球人拥有一个月亮真是太幸运了!地球是男人,月亮是女人;地球阳刚,月亮阴柔;地球是山,月亮是水;地球是大块文章,月亮是诗;地球是关西大汉操铜琵琶,月亮是小家碧玉执红牙板。没有月亮,人间将会多么失色、单调!温润的溶溶月色是人类情感的催化剂和酵母。没有月亮,没有月亮的盈虚圆缺,就不会有“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情窦萌动和“杨柳岸,晓风残月”的别绪离愁,就不会有那么多“欲上青天揽明月”的诗人,不会有那么多悲欢离合、恩爱情仇的人间故事。
    ⑫现在的喧嚣与杂乱斑驳遮蔽了月亮,与月相会,须如孤子痴心,远远的、远远的找一方净土,期月披裟而来。静夜中,听月轻吟。月是我的知心朋友,期望月光如水……
(1)、作者在文中描绘了记忆中有月亮相伴的生活情景,用意是

(2)、赏析第⑦段划线词“徜徉”的精妙之处。

(3)、下列对文章分析、鉴赏不恰当的一项是(    )

A、本文运用想象与联想,描写了月夜美景,抒发了对故乡对亲人的深厚感情。 B、第⑤段省略号表达作者沉醉和回味在记忆的月色及其所承载的美好生活中。 C、全文以时间 线索,叙述描写若干次赏月经历,并抒写了当时的丰富情感。 D、文中大量引用了与“月”有关的古诗文,抒情中更增添了文学美和音律美。
(4)、本文语言很有特色,请以第⑪段为例,从句式的角度赏析其语言。

(5)、简析文章结尾段的作用。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负重的河流

黄毅

    ①这是每一本地理书上都提到过的著名河流,一条河流在哪里出现,从哪里经过,又归属于哪里,决不是偶然的事。塔里木河的出现,再一次证明了作为一条河流的必然性和必要性。

    ②环峙塔克拉玛干大沙漠的冰峰雪岭,阻隔着来自外界的声音,那些充满雨意的雷声只能在别人的天空奏响。那些令人神往的潮音,只能打湿他乡的梦。极度干旱的沙漠,裸陈着对天空的一次次叩问,而降雨量几乎等于零的天空,又一遍遍让塔克拉玛干落寞失意。巨大的苍黄壅塞着胸间,铺天盖地的尘沙装满眼眶。多么需要水,她是生活的全部,是生命中的生命。

    ③这是一条多么率直的河流,坦荡、刚烈而勇敢。该扬波的时候必定扬波,该隐忍的时候必定隐忍,该奔涌的时候一定奔涌,该潆洄的时候就一定潆洄;流就流出气魄,纵横捭阖,摧枯拉朽;流就流出韵味,一波三折,百转千回。

    ④你再不会见到反差如此巨大的河流。在枯水期,那是生命的一次休整与放松,河水浅吟低唱,嘤嘤细语,有些地方甚至大段大段露出河床,看上去是那样的羸弱;而洪水期却是一次生命的张扬与放纵,浩浩荡荡,左奔右突,把河床扩大到几倍,处处呈现的是强悍与力量,时时迸射的是阳刚和霸气。

    ⑤就是这样一条河,最终却不能冲出沙漠。当塔里木河挟着昆仑山的冰雪,一路呐喊冲向沙漠的时候,塔克拉玛干却不动声色,集合了亿万的沙粒,用最柔软的办法,让河水就范。当塔里木河切割开沙漠柔软的皮肤,你看到河的确是赢家,可是到最后,它却锈蚀在沙漠的肌体里,最终折断;当塔里木河饱蘸着冰雪水,在塔克拉玛干这张巨大的纸上写出一笔劲道的点画,那个2750公里的笔锋却在意犹未尽的时候,被沙漠吸尽了最后的墨迹……

    ⑥有河总是有树。树是河流的另一种形式,是河接近蓝天白云的一种方式。站立起来的河,哗哗的林涛,让鸟像鱼一样游来游去。追随塔里木河的,是郁郁苍苍的胡杨林。它们高壮精神,粗枝大叶,缘着塔里木河这条苍青的脉管,排列着森森然的汗毛,英姿勃发。但是离塔里木河愈远就愈让人感到吃惊甚而震惊——那是些脱去了绿色的树——他们死了,但还以树的姿态直立着。是塔里木河抛弃了他们,还是他们走得太远?他们成了沙漠上没有归宿、没有目的、不知道要往哪里去的流徙者,他们永远挺起胸膛在走,而永远走不出这块沙质的土地。

    ⑦塔里木河在不断萎缩,他的退却不仅让百万胡杨游离失所,更严重的是让人类自己饱尝苦果。罗布泊这个巨泽的消亡,与三大水源之一的塔里木河的断流,有着直接的关系。据清代《西域水道记》记载,罗布泊人“素习水居,不便陆徙”,而罗布泊据说在上世纪60年代还有水,彻底干涸也就是近几十年的事。罗布泊人实际上应该是沙漠中的渔民,常以中空的胡杨树一劈为二作为行舟,在水面往来穿梭,迅如利箭。如今没有了水,罗布泊人只能以土为生。他们曾经以湖泊为伴,渔歌唱晚,渔樵互答,何曾想到周围的沙漠日近?何曾想到有一天河水会断流?又何曾想到一片汪洋的大湖会彻底干涸?他们在罗布泊生活了几十代人之久,有一天忽然就被湖泊抛弃了!这是上苍对他们的戏弄,还是对世代拥有汪洋大泊的人以往的漫不经心和虚掷的惩戒?

    ⑧这是每一本地理书上都写进去的著名河流。我们愈是热爱,我们愈是慌恐;我们愈是负疚,我们愈是失魂落魄。一条河从昨天流到今天还要去明天,而我们的内心竟不能轻松如浪波。哦,塔里木河,你为什么这样浑浊?为什么又这样滞重?

(有删改)

阅读下文,完成各题。

像月光与玫瑰同时出现

宁白

    ①最近读柳鸣九先生的《种自我的园子》,其中有记述朱光潜先生一文,这让我想起我的大学美学老师。

    ②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我考入杭州大学夜大学,学习中文。同学中,大多是在田埂、草原、森林中历经了艰难的回城知青,胸无文墨,心思补学,个个粗粝而饥渴。对我来说,美学是一个全新的领域。五十多岁的老师讲课深入浅出,舒缓简约,每次上课,人都很齐。

    ③那天,老师正讲着朱光潜先生的美的移情理论,循循诱导人的心境和意识在审美中的作用,突然,灯灭了,教室里一片漆黑。同学中出现了惊讶和纷乱,但老师只是短暂地停顿了一下,就还是继续着她的讲解。这时,我看见月光从树叶的缝隙中洒进来,照在靠窗的一排学生身上,黑暗中的教室有了亮光。穿着裙子的老师在课桌间走动,颀长的身影朦胧、飘逸。教室里忽然有了非同寻常的安静,老师所讲的“人的情趣和物的姿态往复回流”这样陌生而新鲜的内容,让我们似乎受了一次洗礼。以至下课前灯亮了,大家仍然没回过神来。

    ④每个同学都记住了这堂课,记住了在黑暗中听讲时自己的心理感受。我还牢牢记住了朱光潜这个名字。

    ⑤不久后的又一堂美学课,老师由她的先生背着进了课堂。我发现,老师的小腿绑着石膏。她微笑着向我们致歉,身靠讲台,依然站着。这堂课讲了美感教育是道德教育的基础,还是朱光潜先生的美学论述。我记住的话是,一个真正有美感修养的人,必定同时也有道德修养。对当时的我来说,这真是一个生疏而富有哲思的话题,又觉得美妙而温馨,似乎在一片荒芜的田野暗处,看到了一盏暖暖的灯。

    ⑥我去买了朱光潜先生的书看,也关注起了朱先生的故事。

    ⑦上了北大经济系的“插友”告诉我,有一次,一位同学在未名湖畔读朱光潜先生的美学译著,朱先生正好路过,告诉她,不必读这类书,没什么新东西,译得也不准确,要读原著。这位同学不认识朱先生,看着这位清癯矮个老头的多嘴,甚为气恼。直至路过的一学生向朱先生问安,才知道遇见的正是自己的偶像,她顿时怔住。待她起立要向朱先生致歉时,先生已踽踽离去。她说,一生的仅见,让她一辈子铭记。

    ⑧很多北大人,都看到过这样一个场景:晚年的朱光潜先生坐在他寓所门前的石头上,身边放着一堆玫瑰花,给路人每人奉送一枝。这时,朱先生的两眼视力已经很差,很难辨认出眼前走过的人是谁,他只是在传递一种美意,把心中的一种美感传导给路人。这是朱先生美学理论的躬身实践吗?按当下人说,很像一种行为艺术。我想,从这位矮小瘦弱的美学大师手中接受了玫瑰花的每一位老师、学生或者素不相识的校外人,他们心中的冲击,不仅有关美感,也有关一位学者出于善良的道德实践。

    ⑨于是,我从杭州去了北京大学,探访未名湖畔的燕南园。

    ⑩这时,朱先生已辞世多年了。走在那一幢幢灰色小楼之间,我不知道哪幢楼是朱先生的故居,也没找到传说中朱先生坐过的石头,只见小路清静、安逸,偶尔有路人匆匆走过。我在这里,想象着当时的场景,想象“一身肃穆,不苟言笑”的朱先生,微笑着把红色的花朵递送过去,接花的人,惊讶过后,一脸笑容。这个曾经出现过如此美妙场景的地方,现在,仍有美的气息弥漫在我的周遭,让我沉浸。

    ⑪我曾在朱先生的著作中,读到过北大校长蔡元培在二十世纪初讲过的话,大意是,中国没有宗教,可以普及美学教育,用美育代替宗教,来提升中国人的道德水平。此说一出,不同见解纷起。但是,从我美学老师的授教中可以知道,朱先生是认同这个观点的。他在体弱的晚年无法上课,难以进行理论研究的时候,远远地丢弃了曾经的委屈,淡却了铭心的伤痛,以花送路人,是想告诉人们,赠人以美,可以美美相传,滋养人的魂灵。

    ⑫在这安静的小路上,我的美学老师,与朱先生出现在了同一个画框里,就像月光与玫瑰出现在同一个画面上,一种沉静和雅致的美浮现出来。她也是一位美的传授者和践行者,暗夜独语、忍痛倚案的解惑和传道,都是给那时思想贫瘠、浅薄的我们,以美学的启蒙、道德的引导。

    ……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暮雨乡愁

张清华

    ①一个人在外面待得久了,方知古人在诗歌里所写的那些思乡的愁绪,并非尽是“强说”的装点之辞。平林漠漠烟如织,寒山一带伤心碧。日暮时分,烟波江上的愁思不知不觉地就弥漫开来。海德堡冬日的白昼格外短促,刚刚还是中午,一转眼就到了黄昏。薄暮乍起,惨淡的云如烟如雾地浮起来,涅卡河边的那些形体巨大的柳树在冷风中瑟缩着它们的枝条,几天前还挂满了深黄的枯叶,而今已如此寥落,还有那些枝条如乱箭般高插云霄的杨树,在冬日的天空下也显得格外苍凉凄楚。这些特别带着东方色彩的草木,似乎特别能够勾起人思乡的情怀。还有河边的那群大雁,它们散落在草地上,整理着羽毛,在风中发着咕咕的悲鸣,看样子这个冬天它们是不准备离开这里了。眼前的这一切明明是典型的中国式的、在那么多古典诗词里被反复吟咏描画过的意境,而今却原封不动地搬到了迢迢万里的西洋异域,怎不让人生出人面桃花、物是人非的莫名心绪。

    ②人们总是把乡愁简单地理解为对家的依恋或对故地的追忆,其实这样的理解未免太狭隘了。事实上,乡愁是一种真正的绝望,一种生命里同来俱在的愁思。愁不是空间的,而是时间的,它的方向是遥远的过去;乡愁不是恋物,而是自恋,它所牵挂的不是那片事实上常常显得很抽象的祖居之地,而是悲悼自己的生命与韶光。古往今来那么多思乡的诗篇,细细想来,原来都是歌者在哀叹岁月的逝水对自己的无情抛掷。海德格尔说:“故乡处于大地的中央。”看起来这是一个空间的理念,但细想这故乡仍不过是指人“长大的地方”,因为那里印下了稚儿的足迹,他的生命中最初和最美的部分抛洒在了那里。生命的家宅,记忆的归宿,稚儿离开了那里,是因为童年那美好的时光已挥手远去,他已踏上被命运抛离的注定远游他乡的不归途!这真真正正是永世的分离,便是“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的情景,一旦你回来追寻,也早已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的伤心之地。

    ③我便想象那位初唐的诗人,在登上幽州古台时的悲叹:“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原曾觉得他的悲号未免有些夸张,但今想来,那命运对每个生为凡胎的肉身不过就是这样设定的,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任凭你把酒问青天,悲呼浩叹,天道总不会屈就人道 , 肯给你些许丝毫的通融怜悯。因了这个宿命,中国的诗人骚客们,自汉以后便都变成了唯美的感伤主义者,他们是文人,但同时又是诗哲,我想中国的文学中之所以有一个很特殊很强烈的乡愁的传统,恐与这种生命本体论的哲学,和他们悲剧论的人生观念不无关系。

    ④一个人在冷雨中前行,便是把你想象成那行列中的来者,你终究也是你自己。来者和去者,在那永恒的天道中相差多少?想到此,剩下的便只是释然。感伤主义并不见得就是只懂得颓伤,如果对生命的深在有所洞悉的话,感伤当然也包含了真正的彻悟和坚强。因为一切并未缘此而中辍,因了那永远的乡愁,他们去做那不断的远游。因为真正的家乡是没有人能够返回去的,你看见了苍茫的来路,但循着那布满荆棘的路途回去时,看到的无非是一个愁字,就像鲁迅在他的小说里描绘的一样,你看到的是变了的一切,而别人看到的则是变了的你,月光下的故事已然变成了永久的追忆,童年时的伙伴促膝而坐也如不曾相识,这就是故乡——鲁迅小说中的诗。没有人像他那样明白,即便是置身于故地和亲人中间,也仍有一种命定的深深的孤独。更不要说在那脉脉温情之外,还布满着温柔的陷阱,在那缱绻的话语中间,也还响着令人心寒的弦外之音。亲情和爱在那里相迎,仇恨和刻毒也定然已经久候。

    ⑤然而这也终究改变不了那份执着又强烈的向往与追怀。你知道,那些忧愤与不平,实际上早已经与那份情感的执拗断了关系,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无可救药者,纵然那故地已是泥泞的陷阱和煎熬的火坑,你也跳定了。

    ⑥永世的来路,无悔的方向。暮雨中思乡的旅人,她正离你越来越远,也离你越来越近。

(取材于作者的同名散文,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感受自然的颤动

赵丽宏

    ①夜晚,在离开上海数万里外的南太平洋之岸,半个残缺的月亮从海面上静静升起。天空是深蓝色的,而天空下面的海水,是墨一般的漆黑,星光月色洒落在海面上,泛起星星点点的晶莹。远方有一条白色的细线,在黑黢黢的水天之间扭动,这是海上卷起的潮峰,它们集聚了大自然神秘的力量,正缓缓地向岸边涌来。风中,传来隐隐的涛声。一只白色鸥鸟从我身边飞过,像一道闪电,倏忽消失在黑暗之中。

    ②这是澳大利亚维多利亚州一个名叫凯尔斯的海边小镇。这个小镇,离繁华的墨尔本200多公里,在地图上未必能找到,镇上只有几家小店和旅馆闪着灯火。离开小镇,穿越一片草坪就是海滩。我一个人站在海滩上,站在星空下,站在望不到边际的夜色里,沉浸于奇妙的遐想。和我一起伫立于海边的,是一棵古老的柏树。斑驳的树皮,曲折的枝干,树冠犹如怒发冲冠,月光把古柏巨大的阴影投在海滩上,如同印象派画家异想天开的巨幅作品。这样的古柏,在中国大多生长在深山古庙,想不到在异海岸上也能遇到这样一棵古树,这是奇妙的遭遇。树荫中传出知名的夜鸟的鸣啼,低回婉转。

    ③古树,残月,孤鸦,星光荡漾的海,这样的景象,神秘而陌生,却似曾相识。它们使我联想起唐诗宋词中的一些情境,但又不雷同。这是我以前从未看到过的风景。我就着月光看上的手表,是夜里九点,此时,中国是傍晚七点,在我的故乡上海,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刻,淮海路上涌动着彩色人流,南京路上回荡着喧闹人声,灯光勾勒出外滩和浦东高楼起伏的轮廓……而这里,完全是另外一种景象。久居都市,被人间的繁华和热闹包围着,很多人已经失去了抬头看看星空的欲望,也忘记了天籁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④此刻,大自然正沉着地向我展示着她本来的面目。能够沉醉在大自然幽邃阔大的怀抱中,是一种幸运。在天地之间,在浩瀚的海边,我只是一粒微尘,只是这个小镇、这片海滩上的匆匆过客。然而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情境,却会烙进我的记忆。

    ⑤在澳洲,很多天然的景象使我陶醉,也使我心灵受到震撼。我一次又一次走到海边,看海浪在礁石上飞溅起漫天雪浪,听涛声在天地间轰鸣,面对着激情四溢的海洋,我却感受到一种无法言传的宁静。也有平静的海湾,海水平静得像一块蓝色水晶,白色的游艇在海面滑动,悠然如天上的白云。凝望着平静的海洋我却想起了风暴中的海,想起了我曾经在文学作品中读到过的最汹涌激荡的海。海的运动,遵循的是自然永恒的法则,没有人能改变它。这是地球上最神秘的力量。在悉尼的邦迪海滩,我看到了海洋永无休止的运动。不管气候晴朗还是阴晦,不管是有风还是无风,在这片海滩上永远能看到滔天巨浪,潮头如崩溃的雪山,成群结队呼啸而来,前面的刚刚在海滩上溃散,后面的又轰然而起。冲浪者在潮峰上滑翔,展现着人的勇敢和灵巧。如果把大海的运动比作一部壮阔的交响曲,人在其中的活动只是几个轻巧的音符罢了。

    ⑥海边的牧场也是悦目的景观,草原的起伏形成了大地上最柔和的线条,而在草地上吃草的羊群和牛群,仿佛是静止不动地被贴在绿色屏幕上。如果海上有风吹过来,吃草的牛羊应该能听到浪涛拍击海岸的声音,应该能听到树林在风中的低语。但些草原上的生灵,大概早已习惯了身边那种安宁,它们已经没有了奔跑的念头。只有野生的袋鼠,箭一般出没在灌木丛中。

    ⑦一天黄昏,我离开海边一个著名的景点,在暮色中坐车回墨尔本。公路穿越一片丘陵时,车窗外出现了我从未见过的奇妙景象:西方的地平线上,残阳颤动,晚霞如血,东方的天边,金黄的月亮正在上升。道路两边,是广袤无边的草原,羊群、牛群和马群仍站在那里吃草,它们沉静地伫立在自己的位置上,在夕阳和月光的照耀下,入定一般贴在墨绿色的草地上,天色的昏暗丝毫没有引起它们的不安。这是一幅色彩深沉、意境优美的画,一幅世界上最平和幽静的油画。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遥远的向日葵地

李娟

就算是在鬼都不过路的荒野里,我妈离开蒙古包半步都会锁门。

锁倒是又大又沉,锃光四射,挂锁的门扣却是拧在门框上的一截旧铁丝。

我妈锁了门,发动摩托车,回头吩咐:“赛虎看家。丑丑看地。鸡好好下蛋。”然后绝尘而去。

被关了禁闭的赛虎把狗嘴挤出门缝,冲她的背影愤怒大喊。丑丑兴奋莫名,追着摩托扑扑跳跳、哼哼叽叽,在后面足足跑了一公里才被我妈骂回去。

我妈此去是为了打水。门口的水渠只在灌溉期才来几天水,平时用水只能去几公里外的排碱渠取。那么远的路。幸好有摩托车这个好东西。

她每天早上骑车过去打一次水,每次载两只二十升的塑料壶。

我说:“那得烧多少汽油啊?好贵的水。”

我妈细细算了一笔账:“不贵,比矿泉水便宜。”

可排碱渠的水能和矿泉水比吗?又咸又苦。然而总比没水好。

这么珍贵的水,主要用来做饭、洗碗,洗过碗的水给鸡鸭拌食,剩下的供一大家子日常饮用。再有余水的话我妈就洗洗脸。

脏衣服攒着,到了水渠通水的日子,既是大喜的日子也是大洗的日子。

其实能有多少脏衣服呢?我妈平时就没怎么穿过衣服。

她说:“天气又干又热,稍微干点活就一身汗。比方锄草吧,锄一块地就脱一件衣服,等锄到地中间,就全脱了……好在天气一热,葵花也长起来了,穿没穿衣服,谁也看不到。”

我大惊:“万一撞见人……”

她说:“野地里哪来的人?种地的各家干各家的活,没事谁也不瞎串门。如果真来个人,离老远,赛虎、丑丑就叫起来了。”

于是整个夏天,她赤身扛锨穿行在葵花地里,晒得一身黢黑,和万物模糊了界线。叶隙间阳光跳跃,脚下泥土暗涌。她走在葵花林里,如跋涉于大水之中,努力令自己不要漂浮起来。大地最雄浑的力量不是地震,而是万物的生长啊……她没有衣服,无所遮蔽也无所依傍,快要迷路一般眩晕。目之所及,枝梢的手心便冲她张开,献上珍宝,捧出花蕾。她停下等待,花蕾却迟迟不绽。如赴约前的女子在深深闺房换了一身又一身衣服,迟迟下不了最后的决心。我妈却赤身相迎,肝胆相照。她终日锄草、间苗、打杈、喷药,无比耐心。

浇地的日子最漫长。地头闸门一开,水哗然而下,顺着地面的横渠如多米诺骨牌般一道紧挨着一道淌进纵向排列的狭长埂沟。渐渐地,水流速度越来越慢。我妈跟随水流缓缓前行,阻滞处挖一锨,跑水的缺口补块泥土,并将吃饱水的埂沟一一封堵。那么广阔的土地,那么细长的水脉。她几乎陪伴了每一株葵花的充分吮饮。地底深处的庞大根系吮吸得滋滋有声,地面之上愈发沉静。

她抬头四望。天地间空空荡荡,连一丝微风都没有,连一件衣服都没有。世上只剩下植物,植物只剩下路。所有路畅通无阻,所有门大打而开。水在光明之处艰难跋涉,在黑暗之处一路绿灯地奔赴顶点。那是水在这片大地上所能达到的最高的高度——一株葵花的高度。这块葵花地是这些水走遍地球后的最后一站啊。整整三天三夜,整块葵花地都浸透均匀了,整个世界都饱和了。花蕾深处的女子才下定决心,选中了最终出场的一套华服。

即将开幕。大地前所未有地寂静。我妈是唯一的观众,不着寸缕,只踩着一双雨靴。她双脚闷湿,浑身闪光。再也没有人看到她了。她脚踩雨靴,无所不至,像女王般自由、光荣、权势鼎盛。她是一株最强大的植物,铁锨是最贵重的权杖。很久很久以后,当她给我诉说这些事情的时候,我还能感觉到她眉目间的光芒,感觉到她浑身哗然畅行的光合作用,感觉到她贯通终生的耐心与希望。

水渠通水那几天跟过年似的。不但喂饱了葵花地,还洗掉了所有衣服,还把狗也洗了。家里所有的盆盆罐罐大锅小锅都储满了水。幸亏我家家什多,可省了好多汽油钱。

那几天鸭子们抓紧时间游泳,全都变成了新鸭子。放眼望去,天上有白云,地上有鸭子。天地间就数这两样最锃亮。

大约渠水流过的地方水汽重,加之天气也渐渐暖和了,到第二次通水时,渠两岸便有了杂草冒头。而水渠之外,除了作物初生的农地,整面大地依旧荒凉粗砺,鸡最爱草地,整天乐此不疲。一个个信步其间,领导似的背着手。我猜草丛的世界全部展开的话,可能不亚于整个宇宙。鸡如此痴迷,这儿瞅瞅,那儿啄啄。有时突然歪着脑袋想半天,再单脚撑地呆若木鸡。它不管看到什么都不会说出去。

天苍野茫,风吹草低见芦花鸡。两只狗默默无言并卧渠边。鸭子没完没了地啄洗羽毛。在荒野中,窄窄一条水渠所聚拢的这么一点点生气,丝毫不输给世间所有大江大河湖泊海洋的盛景。

面对这一切,唯有兔子无动于衷。每天瓜分完当天的口粮,它们就一个个尾随我妈进了葵花地。太阳下山还不回家,显得比我妈还忙。我妈说:“兔子,快看!水来了!”人家耳朵都不侧转一下。

水从上游来。上游有个水库。说是水库,其实只能算是一个较大的蓄水池。位于荒野东面两公里处,一侧筑了一道拦坝,修了闸门,简陋极了。可是对于长时间走过空无一物的大地的人们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奇遇!

我曾去过那里。走啊走啊,突然就迎面撞见。那么多的水静止于前方,仿佛走到了世界的尽头。不见飞鸟,不生植物,和荒野一样空旷。仅仅是水,一大摊明晃晃的水。镜子一样平平摊开在大地上,倒映着整片天空,又像是天空下的一潭深渊。

这一大摊水灌溉了下游数万亩的作物,维系了亿万生命的存活。可从这番情景看来,又像是它并不在意何为葵花,也从没理会过赛虎、丑丑、鸭子与鸡们的欢乐。它完整无缺,永不改变。与其说此地孤寂,不如说我们和我们的葵花地多么尴尬。我们从不曾真正触动过这个世界的内核。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文本一:

白 马 湖

朱自清

今天是个下雨的日子。这使我想起了白马湖:因为我第一回到白马湖,正是微风飘萧的春日。白马湖在甬绍铁道的驿亭站,是个极小极小的乡下地方。在北方说起这个名字,管保一百个人一百个人不知道。但那却是一个不坏的地方。这名字先就是一个不坏的名字。据说从前有个姓 周的骑白马入湖仙去,所以有这个名字。这个故事也是一个不坏的故事。

白马湖是曲曲折折、大大小小许多湖的总名。湖水清极了,一点儿不含糊,像镜子。沿铁路的水,再没有比这里清的。遇到旱年的夏季,别处湖里都长了草,这里却还是一清如故。白马湖最大的,也是最好的一个,便是我们住过的屋的门前那一个。那个湖不算小,但湖口让两面的山包抄住了。外面只见微微的碧波而已,想不到有那么大的一片。湖的尽里头,有一个三四十户人家的村落,叫作西徐岙,因为姓徐的多。这村落与外面本是不相通的,村里人要出来得撑船。后来春晖中学在湖边造了房子,这才造了两座玲珑的小木桥,筑起一道煤屑路,直通到驿亭车站。

那是窄窄的一条人行路,蜿蜒曲折的,路上虽常不见人,走起来却不见寂寞。尤其在微雨的春天, 一个初到的来客,他左顾右盼,是只有觉得热闹的。

春晖中学在湖的最胜处,我们住过的屋也相去不远,是半西式。湖光山色从门里从墙头进来, 到我们窗前、桌上。我们几家接连着;丏翁的家最讲究。屋里有名人字画,有古瓷,有铜佛,院子里满种着花。屋子里的陈设又常常变换,给人新鲜的受用。他有这样好的屋子,又是好客如命, 我们便不时地上他家里喝老酒。丏翁夫人的烹调也极好,每回总是满满的盘碗拿出来,空空的收回去。白马湖最好的时候是黄昏。湖上的山笼着一层青色的薄雾,在水里映着参差的模糊的影子。 水光微微地暗淡,像是一面古铜镜。轻风吹来,有一两缕波纹,但随即平静了。天上偶见几只归鸟,我们看着它们越飞越远,直到不见为止。这个时候便是我们喝酒的时候。我们说话很少;上了灯话才多些,但大家都已微有醉意,是该回家的时候了。若有月光也许还得徘徊一会;若是黑 夜,便在暗里摸索醉着回去。

白马湖的春日自然最好。山是青得像要滴下来,水是满满的、软软的。小马路的两边,一株间一株地种着小桃与杨柳。小桃上各缀着几朵重瓣的红花,像夜空的疏星。杨柳在暖风里不住地摇曳。在这路上走着,时而听见锐而长的火车的笛声,是别有风味的。在春天,不论是晴是雨, 是月夜是黑夜,白马湖都好。雨中田里菜花的颜色最早鲜艳;黑夜虽什么不见,但可静静地受用春天的力量。夏夜也有好处,有月时可以在湖里划小船,四面满是青霭。船上望别的村庄,像是 蜃楼海市,浮在水上,迷离惝恍的;有时听见人声或犬吠,大有世外之感。若没有月呢,便在田野里看萤火。那萤火不是一星半点的,如你们在城中所见;那是成千成百的萤火。一片儿飞出来, 像金线网似的,又像耍着许多火绳似的。只有一层使我愤恨。那里水田多,蚊子太多,而且几乎全闪闪烁烁,是疟蚊子。我们一家都染了疟疾,至今三四年了,还有未断根的。蚊子多到足以减 少露坐夜谈或划船夜游的兴致,这未免是美中不足。

离开白马湖是三年前的一个冬日。前一晚“别筵”上,有丏翁与云君,我不能忘记丏翁,那 是一个真挚豪爽的朋友。我也不能忘记云君,那是一个可爱的孩子。

(有删改)

【注】 ①春晖中学,于新文化运动时期由经亨颐先生创办。夏丏尊、朱自清等都曾在此执教。他们“一洗从来之积弊”,推行新教育,传播新文化,使得这所乡村学校成为中国教育史的奇迹,当时有“北南开,南春晖”之说。②丏翁,即夏丏尊。

文本二:

在我过去四十余年的生涯中,冬的情味尝得最深刻的,要算十年前初移居白马湖的时候了。十年以来,白马湖已成了一个小村落,当我移居的时候,还是一片荒野。春晖中学的新建筑巍然矗立于湖的那一面,湖的这一面的山脚下住着我和刘心如两家,是小小的几间新平屋。此外两三里内没有人烟。一家人于阴历十一月下旬从热闹的杭州移居这荒凉的山野,宛如投身于极地中。

那里的风,差不多日日有的,呼呼作响,好像虎吼。屋宇虽系新建,构造却极粗率,风从门窗隙缝中来,分外尖削,把门缝窗隙厚厚地用纸糊了,缝中却仍有透入。风刮得厉害的时候,天未夜就把大门关上,全家吃毕夜饭即睡入被窝里,静听寒风的怒号、湖水的澎湃。靠山的小后轩, 算是我的书斋,在全屋子中风最小的一间,我常把头上的罗宋帽拉得低低的,在洋灯下工作至夜深。松涛如吼,霜月当窗,饥鼠吱吱在承尘上奔窜。我于这种时候深感到萧瑟的诗趣,常独自拨 划着炉灰,不肯就睡,把自己拟诸山水画中的人物,做种种幽邈的遐想。

现在白马湖到处都是树木了,当时一株树木都未种。太阳好的时候,只要不刮风,那真和暖得不像冬天。一家人都坐在庭间曝日,甚至于吃午饭也在屋外,日光晒到哪里,就把椅凳移到哪里。忽然寒风来了,只好逃难似的各自带了椅凳逃入室中,急急把门关上。在平常的日子,风来大概在下午快要傍晚的时候,半夜即息。至于大风寒,那是整日整夜狂吼,要二三日才止的。最 严寒的几天,泥地看去惨白如水门汀,山色冻得发紫而黯,湖波泛深蓝色。

…………

现在,一家租屋住在上海多日了,偶然于夜深人静时听到风声,大家就要提起白马湖来,说:“白马湖不知今夜又刮得怎样厉害哩!”

白马湖之冬,可谓是快意人生!

(节选自夏丏尊《白马湖之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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