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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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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单选题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陕西省渭南市大荔县同州中学2020-2021学年高一上学期语文期中试卷

对柏桦《家居》这首诗的赏析,不正确的一项是(   )

家居

柏桦

三日细雨,二日晴朗

门前停云寂寞

院里飘满微凉

秋深了

家居的日子又临了

祖父的像挂在壁上

帘子很旧,但干干净净

屋里屋外都已打扫

几把竹椅还摆在老地方

仿佛去年回家时的模样

父亲,家居的日子多快乐

再让我遨二三知己

酒约黄昏

纳着晚凉

闲话好时光

A、从全诗看,诗人的家在乡间,这首诗写了诗人离开家乡一年后回到乡间居住的一段日子的生活和心境。 B、诗歌第一节借景抒情,融情于景,用“寂寞”“微凉”等词表达了诗人不敢回家的悲凉心境。 C、诗歌第二节直接写回家后的所见。“古朴”两字,既是对自己的家的描绘,也打通了诗人笔下的故里与中国农耕社会的田园和家庭在时空上的阻隔。 D、诗歌第三节写出家居的恬淡,用一个“闲”字串起家居所有温馨的日子,寄至味于淡泊,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氛围尽显无遗。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刁爷

许福元

    刁爷其实不姓刁,只是以其舌头“刁”而出名,他的舌头是如何“刁”的呢?

    李乡长家娶儿媳妇,请来了鼎鼎大名的王师傅,号称厨子王,领衔做莱。又请来刁爷,担任厨师水平的评委主任。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厨子王心里直打小鼓,小声问知客:“刁爷有何反应?”知客向厨子王附耳说道:“每道菜,刁爷都尝了,不过还没吱声。”

    厨子王还是有点儿不放心,对知客说:“烦你问问刁爷,是不是可以上汤了?”

    知客来到刁爷面前说:“刁爷,能上汤了吗?”

    刁爷只吐出两个字:“上吧。”

    厨子王闻听大喜,忙让“油盘”上汤。

    知客手中高举着东家赏的红包,边走边喊:“东家赏厨子汤钱,一千块!”

    厨子王手拿红包,来到刁爷的酒桌前致谢:“谢谢,谢谢。”又言辞恳切地对刁爷一桌人说:“刁爷,您务必再点几个菜,我再给您上四个飞碟。”

    刁爷见厨子王诚心实意,便点了平平常常的四个菜:拍黄瓜、炒绿豆芽、香椿摊黄菜、熟扒五花离骨肉。

    一盘拍黄瓜端上来,积青叠翠。厨子王忙请刁爷:“您老尝尝。”

    刁爷只拿眼睛一瞄,说:“拍黄瓜讲究放葱、姜、蒜,你放对了吗?”

    “放了放了,都放了,您看——”厨子王忙指着那盘拍黄瓜。

    刁爷这时沉下脸:“我说的是葱、姜、蒜的形和量,葱要葱花,姜要姜丝,蒜要蒜泥。至于量呢,葱是四成,姜是一成,蒜是五成。你看看你这盘,成何比例?”

    厨子王的脸一下子像红布一样,赶紧指着那盘炒绿豆芽:“您老尝尝这盘。”

    刁爷这时一笑,一摆手,说:“我不用尝。这个炒绿豆芽,是先放的醋,对不?先放的醋,就先闻到‘醋味,如果后放的醋,只有吃到嘴里才有醋味。再说,炒锅你用的是薄铁锅,应该用厚铁锅。用厚铁锅炒,小灶子火上再泼一勺子油,叫爆炒,这样炒出的绿豆芽没有生豆浆味,还站得住条。”说毕,刁爷又找补一句:“你看,这盘绿豆芽倒针了吧,一吃,准熟腾味儿,不会是脆生生的。”

    刁爷的一番话,把大伙儿都说愣了。厨子王也服了,忙说:“您再尝尝这盘香椿摊鸡蛋:”

    “你呀你呀!”刁爷马上给厨子王纠正,“这是外行话,那叫摊黄菜!”刁爷手一指,“你用的不是香椿,是菜椿,这要是香椿,打鼻儿香,一丈以外就能闻出来。”

    最后,刁爷点评那盘熟扒五花离骨肉:“这盘五花肉,是用刀从骨头上剔下来的。这道菜的规矩是用木槌。一点儿一点儿砸下来。”

    这回,厨子王真是彻底地心服口服,心里那点儿傲气,一下子荡然无存,才知道自己学的那点儿手艺,不过九牛一毛。试想,刁爷还没用到舌头,已经是入木三分,要是他把那二十四道菜一一点评,自己脸面更要丢尽。人啊,真别小看了他人,世上有高人呀有高人!想到此,厨子王忙从兜里掏出那一千元红包,交到知客手上:“这场酒席,我们确实没有做好,受之有愧,受之有愧。”

    刁爷却从知客手中拿过红包,转手按在厨子王手里:“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们辛辛苦苦,烟熏火燎,这是东家一点儿心意。你们的大路菜,做得不错。我只是挑你们飞碟的毛病,也不一定都对。”

    厨子王知道刁爷在替他们打圆场,便动情地说:“您看,原来我等只是久闻您的大名,今天算有幸当面领教了。我们虽非亲友。但您是老前辈,请受晚生一拜。”

    刁爷忙托住了厨子王的手臂:“千万别这样,别这样,咱人不亲,刀把还亲呢!你我都是厨子,同行不能成冤家,要互相抬着走。”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梨花白

刘建超

    梨花白在老街唱红时,年方十六岁。

    梨花白六岁开始跟着师傅学艺,拜在梅派名师门下。在老街首次登台时,正值梨花满天,一院春色,师傅便给她起了个艺名梨花白。

    梨花白登台唱的是梅派经典剧目《贵妃醉酒》。梨花白扮相俊秀,嗓音甜润,念白、唱腔、舞蹈、水袖,一招一式,举手投足都深谙梅派风韵,把老街人听得如醉如痴。

    梨花白走出戏楼已是午夜,一轮弯月苍白地挂在丽京门的檐角,青石板路泛着幽幽的冷光。一辆车轻轻地来到她的面前,拉车的是一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小伙子。

    老街人歇息的早,天黑收店,吃饭睡觉。半夜里是不会有啥生意的,尤其是个拉车的。

    “这么晚了,还没有收工?”

    小伙子憨憨地笑笑:“我是在等你,天黑,路上怕不安全。”

    梨花白好生感动。说了句:“去怡心胡同。”

    车子在青石板路上轻快地颠簸起来。

    老街的戏园子在城外两里地。从丽京门到戏园子,一色的青石板路。青石板路在戏班子唱戏时才热闹一下,沿街两边卖各种小营生的摊贩忙碌着,多半是些卖小吃、水果的。在这里可以吃到纯正的不翻汤、浆面条、绿豆丸子汤。戏散人静,青石板路便又恢复了冷清。

    车子在青石板路上微微颠簸,却很舒适。许是太累了,梨花白在轻微的颠簸中闭上眼睛睡了。拉车的小伙子放慢了脚步,双手攥紧车把,让车子走得更平稳些。怡心胡同到了,小伙子不忍心叫醒梨花白,车子拐过头又跑了回去。梨花白醒来,看见小伙子气喘吁吁,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

    梨花白连忙表示歉意,小伙子乐呵呵地说:“没事,我爱听你唱戏。只要你有戏,多晚我都等你。我姓程,你叫我程子就中。”

    程子真的每次都等着拉梨花白,并且说啥都不收钱。梨花白说急了,程子就呵呵笑,说:“那中,啥时候你给我唱出戏就中了,我爱听《贵妃醉酒》。”

    一个雨夜,程子送梨花白回家,发现胡同门口有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程子也就没走,躲在一个屋檐下。

    梨花白住的二层木楼上果然传出了动静。程子飞一般蹿过去,跑上二楼,推开了门。几个汉子满嘴酒气,梨花白单薄的身子缩在床角发抖。

    几个痞子对程子来搅和他们的好事极其恼怒,三五下就把程子打翻在地。程子满脸是血,依然倔强地站起来。

    痞子头儿说:“看来你真是想逞能了。那我成全你,今天我要不了女的就要你。你是干啥的?”

    “拉车的。”

    “靠腿脚吃饭啊。那好吧,今天我废了你的腿,就放过这个小妞。”

    “咋都中,你们别欺负女娃。不然,就是打死我,我也拽个垫背的。”

    痞子掏出了刮刀,程子的一双脚筋被他们生生挑断。

    虽然那几个痞子后来被法办了,但是,程子只能坐轮椅了。

    程子学了剪裁手艺,在丽京门下开了“贵妃醉裁缝店”。每天接送梨花白的是她师兄洛半城。老街人都说梨花白和她师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就是等不到他们结合的消息。

    动乱的年月,剧团由造反派接管,梨花白被当成资产阶级的黑苗子遭受批斗,发配到街道去扫大街。

    程子转着轮椅,找到“靠边站”的洛半城,说:“我听着剧团里演李铁梅的那主嗓子不中,不洪亮。英雄李铁梅声音不洪亮咋能鼓舞咱老街人们。你和剧团头头说说,可以让梨花白伴唱,这也是接受改造,接受教育嘛。”

    剧团头头觉得革命群众说得有理,就把梨花白抽回团里,在幕后为演李铁梅的演员伴唱。老街人知道后,都去听梨花白唱戏,听戏的人多了,剧团头头挺高兴。

    中秋时节,梨花白发烧,嗓子不佳,她和剧团头头请假。头头瞪着三角眼不允许——中秋节快到了,要过革命化的中秋节,死了都要唱。

    结果梨花白在唱“打不尽豺狼决不下战场”时,倒了嗓子。剧团头头说梨花白故意破坏,还是想着那些才子佳人。在戏园子的土台子上,不但批斗打骂梨花白,还要她把“打不尽豺狼决不下战场”唱一百遍。

    梨花白直唱得气若游丝,昏死过去。从医院出来,梨花白彻底失音,别说唱戏,说话都如蚊子嗡嗡。洛半城气愤难平,把剧团头头狠狠揍了一通,从此不再唱戏。

    一个艺人,不能唱戏,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梨花白来到了洛河边。圆月朗朗,秋水依依。梨花白的脚刚刚踏进河水,却听到洛河桥上传来《贵妃醉酒》: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玉兔又早东升。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竟然是程子。梨花白哭倒在程子怀中。

    动乱过后,梨花白又回到剧团,担任艺术指导。她退休后常常推着程子去广场听大家聚会唱戏,两人真的是发如梨花。

    又是一个中秋夜。老街戏园子那座土台子上,梨花白和洛半城着装重彩,冰冷的月光下,演着《贵妃醉酒》。

    台下没有观众,静静的场子里,只有一部空空的轮椅。

(选自《市井人物·出门是江湖》)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深秋

李德霞

    收回禾场里的五谷杂粮,季节就翻到深秋那一页了。

    那天是个晴朗的日子。我娘对我爹说:“你去趟耿庄吧,把换瓜的粮食收回来。”

    我爹手搭凉棚看天,天高云淡,一轮秋阳高悬在头顶。他一边朝停在院门口的三轮车走一边对我娘说:“那你回屋把那个蓝皮本本儿找出来,我去收粮。”我娘“嗯”一声,扭身进了屋。

    我们村有片沙滩地,适宜种瓜,种出的西瓜又甜又沙。我爹脑子活,每年西瓜成熟后,他就倒腾几车西瓜到耿庄去卖。耿庄和我们村仅隔着一条河,产粮不产瓜,他们村里人就特别稀罕我们村的西瓜。我爹卖瓜不收现钱,赊着,记在他的蓝皮本本儿上。等秋后粮食归了仓,他挨家挨户地去收粮……

    我娘进屋老半天不出来,爹等得有些心急,便扯着嗓门儿说:“一个蓝皮本本儿,就把你压倒啦?”

    屋门一开,我娘摊着两手说:“我明明记得就放在衣柜下面的抽屉里,咋不见了呢?”

    我爹一怔:“啥?不见了?”我娘说:“对,不见了。”“对你个头,咋就不见了呢?”我爹黑了脸,风一样刮进屋里。

    找来找去,直把屋里的旮旯犄角找了个遍,也没找到我爹说的那个蓝皮本本。我娘搓着手说:“明明就放在那里,它能自个儿跑了?大瓮里面还能走了鳖?”“找不到那个本本,还收个屁的粮!”我爹喷着唾沫星子,手指头雨点般敲着炕沿说,“那可是一千多斤粮食哩……”我娘没了辙,两手抱着脑袋在屋里转圈圈儿。

    这时,我爷爷拄着拐棍进了屋。问明情况后,我爷爷把手里的拐棍一戳地说:“去吧。该收粮,收你的粮去。”

    我爹笑了:“爹你糊涂了吧?没有账本,咋收粮?”

    我爷爷如此这般一说,爹的心里还是不踏实。“这行吗?”我爹挠着头说。我爷爷生气了,撅着胡子要走,临出门时撂下一句:“亏你和耿庄人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哩……”

    那天,我爹最终还是去了耿庄。

    我爹开着三轮车进村的时候,村头儿的那棵老槐树下,正聚着一帮闲扯的人。看见我爹把三轮车停在槐树下,众人便知道我爹是来收粮的。

    工夫不大,就有人背着粮食过来。

    那人问:“我家多少粮?”我爹一愣,突然想起什么,赶忙说:“老规矩,二斤瓜兑一斤粮。你家赊了多少斤瓜,你报个数……”

    那人问:“账本呢?你没带账本?”“走得急,忘了带。呵呵,多少斤瓜,你说了算。”

    那人笑着说:“收粮忘账本,搬家丢婆娘……你这人,有意思。”我爹也笑:“打交道不是一年两年了,我信得过你……”

    于是,那人报个瓜的斤数,我爹折半去称粮。多了,挖出去;少了,再添上。称好了,哗啦,倒进我爹抻开的蛇皮口袋里。

    又有人背着粮食过来,于是,我爹和人家又重复着以上的对话──

    “我家多少粮?”“老规矩,二斤瓜兑一斤粮。你家赊了多少斤瓜,你报个数”

    “账本呢?你没带账本?”“走得急,忘了带。呵呵,多少斤瓜,你说了算。”

    “收粮忘账本,搬家丢婆娘……你这人,有意思。”“打交道不是一年两年了,我信得过你……”

    家家都如此。

    太阳蹲在西山顶上时,我爹收完了最后一户人家的粮食。望着车斗子上满满当当的十个蛇皮口袋,我爹心里惊呼,啊呀呀,这可是一千多斤粮食哩!我爹想起我爷爷的话:“耿庄人就是耿直,该你的,不赖账……”

    有人路过,笑着跟我爹打招呼:“粮食都收齐了?”我爹脸上的笑容比晚霞还灿烂:“收齐了收齐了。”那人又说:“来年,还来换瓜不?”我爹抹把脸上的汗说:“哪儿不去都行,你们耿庄,不来不行……”

    这个点儿,正是吃晚饭的时候,空气中飘来一阵阵饭香味儿。那人说:“吃了饭再回吧。”我爹一步跨上三轮车:“不了不了,老婆孩子还在屋里等着哪……”爹发动了三轮车,突突突,撒着欢儿奔跑在夕阳里。

(选自《微型小说选刊》2018年第1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守住文化的私人性

顾土

    ①在我小的时候,文化的余绪尚存。我经常看见父亲持箫,母亲吹笛,声声相和,在月光下打发闲暇,舒解心怀。我也见到许多长辈,或琴或筝,一艺在手,不时吹拉弹拨。记得邻居中有一位是曾国藩的后人,父执中有一位在旗 , 擅胡琴,他们二人每周必填词唱和,你来我往,一概楷书。那位姓曾的邻居曾经让我欣赏过她的词作,大约有好几千首,旗人作古后,她便痛付丙丁

    ②读书仍是那个时代私人占有的最大文化,无论藏书还是阅读,都是私人的事情。关起门来,湖一壶茶,或正襟危坐或歪倚斜靠,读上一本好书,欣赏一天的新书,是莫大的享乐。

③那时,书法也是老一代人私人生活的必需。他们多数不算书法家,但写出来的字大都摆得出去,虽然没有自成一格,或颜或柳或赵,兼着一点隶书魏碑的底子,但透出那么一股文化的气息。诗词楹联也是很多人咏志抒情交往的渠道,读起来你就明白,合辙押韵工对是他们文脉里的根基。

    ④更早以前,诗琴书画乃至治印,都是我们的古人,尤其是有文化的士子必备的人生才艺,一不为了演出,二非炫耀,三没想到牟利,多数人纯粹是在私人空间里表达情绪而已。俞伯牙鼓琴,高山流水,为的是知音钟子期;嵇叔夜一曲《广陵散》,是自己受刑前的绝响;翻开唐诗,大量的也是私人间的送别、赠与、酬和。古人另外还有个习惯,就是写笔记,记人记事,考据辨正,加上琐闻杂姐。写笔记无关著述,无非消闲造日而已。清代纪晓岚曾说:“景薄桑榆,精神日减,无复著书之志,惟时作杂记,聊以消闲。”诛、铭、挽联一类相对来说带有公布意味的文字,古人自我欣赏的成分其实也很重,何况大多写过后根本没有机会示人,纯粹是那时的“抽屉文学”。曾国藩就喜好给别人写挽联,还特别乐意人家在世的时候提前写就,当然不敢出示,只作为自己的雅癖,还有点“缺德”。

    ⑤前人的诗词书画印谱笔记刊印的也不少,多为自我把玩、自得其乐、自存留念,也赠与亲朋好友、师长同年,志在酬唱,意在交游。当然也有因此出了名的,也有赚钱赢利的,尤其是近代诞生了报刊、画廊、博物馆,刊布日见其多,但作为职业的还是风毛麟角,也没多少人当这是专业,绝大多数人依然视此为私人空间。直到上个世纪下半叶,旧时代培育起来的人纷纷谢世,诗琴书画的个人传统日益没落,艺术内涵也渐趋衰微。至于笔记,好像五十多年前已近匿迹。

    ⑥从前,只要读过书的人都具备起码的知识功底,诗写得再不济,也合乎基本的格律,也知道用典也明白骄偶也清楚哪里用了拗句,更分得出雅与俗;字写得再不成书法,也有笔力和规则,修养之气溢于一笔一画之中,规范之心聚敛于起承转合之内。这种标准也使他们轻易不敢将私人的事情贸然张扬,羞耻之心、畏惧之心、仰承之心,令他们更乐于隐藏回避,钟情于文化的私下把玩。

    ⑦如今,文化的私人性是否依然存在,我很怀疑。

    ⑧读书已经不再是私人的事情,有人偏好替别人开列书单,而更多的人必须依靠别人指引,倚赖市场烘托,才明白该读什么书,才知道应如何读书。网上处处充斥着读了一半或者尚未开卷或者干脆根本没读懂就已经急于发表的见解。

    ⑨尽管艺术成了热门,但无论是否职业演员,凡是会一门技艺的,都在拼命考级,一级一级攀升,而且个个喜欢比赛,人人爱好出头,曝光似乎才是最终的目的。艺术不再是私人的文化享受和情绪排遣,却成了炫耀、上镜、晋升的工具。

⑩书画当今并不冷清,尤其书法简直还有泛滥之势,可是,当众挥毫、以字逐利、四处题写再加办展览、出挂历、上报刊,才是写字绘画的终极目标。梁实秋曾经描绘过他那个时代已经出现的两种人,一是写字的,一是办画展的。他说:“写字的人有瘾,瘾大了就非要替人写字不可。看着人家的白扇面,就觉得上面缺点什么,至少也应该有精气神三个字。相传有人爱写字,尤其是爱写扇面,后来腿坏,以至无字可写;人问其故,原来是大家见了他就跑,他追赶不上了。”他还说:“我参观画展,常常感觉悲哀,大抵一个人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不肯把他所能得到的友谊一下子透支净尽,所以也就不会轻易开画展。”如今,写字的人早无扇面可写,但在马路上、书面上、纪念仪式上题辞成了嗜好;开画展的人还特别走俏,不必透支,趋之若鹜的非常多。因为这两种人的本事往往在书画之外。

    ⑪诗词似乎也不萧条,虽然更像顺口溜,还不如二人转,一看就是数来宝的根底,但是还是有很多人不甘藏拙,非要见诸报端、刊印成册、借此炫示才罢休。

    ⑫大概是历次运动的熏陶,什么大字报、批判稿、决心书、思想汇报,都要摆出来当众表演,以示忠心,结果养成了不知文化羞耻的习惯。以后,市场经济的猛然来临,已被严重损伤的文化涵养使人面对物质利益和巨大的传播效应时根本不知如何自持,以为什么东西都可以亮出来叫卖,什么内瓢都可以袒露出来与人争输赢。社会环境也为文化的全然裸露推波助澜,舆论更是为文化的公然贩卖喊好叫价,任何文化终于因为失去审视标准失去环境制约失去舆论规范而一律成了经营的道具。

    ⑬文化一旦失去了私人性,自我修养的作用也就丧失,自我愉悦的目的也随之废弃,而修身养性原本是文化对人的最大益处,赏心悦目原本是文化对心智的最有力的启迪。我不知道,当文化只剩下公开的社会性时,还算不算文化?或许只是行政的工具,或许只是产业的一份子,或许只是公共场合的装饰品。

    ⑭文化,我总以为应该守住一点私人性,不然,就不是文化!

【注释】①在旗:隶属旗籍。②付丙丁:古以天干配五行,丙、丁属火,因称用火焚毁为“付丙丁”。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下列小题。

北方的河

张承志

    那浑黄的河水在高原阳光的暴晒下,反射着强烈的光。天空又蓝又远,清澄如洗。他觉得神清气爽,觉得这大自然既单纯又和谐。他哼了声民歌,心里觉得很舒服。解放牌大卡车载着他好像在沟壑梁峁的波峰浪谷里疾飞前游。

    他看见车厢左前角站着一个女的。卡车歪歪地间过一道坎,满车人被得东倒西至,但那女的还是僵直地站着,一动不动。这是个和我差不多的、老插队出身的北京姑娘,他愉快地吹了声口哨,把手翻转过来握紧车厢板,重新面对着荒芜的黄土高原。

他在写毕业论文的那段时间里,不仅真真切切的触到了科学的冰凉而坚实的质地,而且有些天他几乎被这种不可一世的、规律强大的领域速住了。后来他曾经拐弯抹角地找过起嘛一打教授和副教校,打探各种专业的底细。再后来有一次颜林的老乡出差来新疆,到他们学校看他,他问道:“一个有四年制汉语专业本科生基础、一门半外语、六年插队新的历史,具有一定热情和干劲,身体条件良好的三十多岁老青年一一究竟选择什么职业景好?”渡老头每裁铁地回谷:“地理。毫无疑问,只有地理。”

    没想到这些话当了真:还有三个月,也许是两个月,他就要走上人文地理学研究生考试的考场。他在毕业前那阵乱哄哄的日子里究了一大堆地理系的讲义。现在,天空睛期湛蓝,风儿正吹满篷帆,他朝着亲自选定的那个目标启碇开航了。

卡车正慢慢地停住,他吃惊地朝车外一望:青羊坪炫目的阳光直射着这个河岸台地上的小镇。他完全回忆不起当年这里有些什么建筑和景物。那时我急得心大上,连自己被大卡车拉到了哪里全都不知道。他感慨地走在一条土巷子里,默默地想着。街巷上小饭棚、小客店鳞次栉比。他和车上遇到的一个后生买了些饼。那饼炸得又黄又脆,他香甜地边走边吃,和那后生交谈着。快开车了,他俩相帮着爬上车。我们已经成了朋友啦,他心里感到非常清爽当卡车在山嘴上头換了档,发出一种均匀的吼声时,他的眼睛亮了:他认出了这个地方。真是这里,他默念着,真是这条路。瞧,这些山沟和老黄土帽。他朝笑自己说,你现在是强忍着激动。你从新疆大学校门到火车站,曾经给同学吹了一路,吹你对这条河的向往。

    “喂,喂!”他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喚着他。他转过身来。原来是她,地一直背着车厢站着,“喂,你是去河底村么?”他觉得她满口典型的北京知识青年腔。

她告诉他是某小报的摄影记者;他也介绍说,他是新大学的应届毕业生。他又转身抓住厢板。就是这条路,可是现在看着却这么陌生。那时你才二十岁,衬衣口里只有不足十块钱。他突然听见那姑娘尖叫起来:“快看!黄河!”他浑身一震,忙转过头来。解放车正登上山顶。“嘿,黄河,黄河。”一条微微闪着白亮的浩浩荡荡的大河正从天尽头蜿而来。这个记忆他可没有遗忘。这个记忆他珍存了十几年。他一直字午记着,他现在明白了:就是这个记忆鬼使神差地使他又来到这里,使他一步步走向地理学的王国。“我一定要考上!”他低声地发誓说。

    “喂!你是要考研究生吗?”他听见那姑娘对着他的耳朵喊。“我一定能考得上!”他吼叫着,他有些发怒,但又满心痛快。我当然会考上的,我已经做了准备,读完了地理系的自然地理义。大学四年我一直选修历史系的考古讲座。我有一门半外语,我还有语音学、方言调查和全部汉语专业的训练。

    “喂!研究生!你看这黄河!”她喊他说,“我说,这黄河里没有浪头。不是水,不是浪,是大块一大块凝着的、古朴的流体。你说我讲得对吗?”她问道。

    “我觉得这黄河像是我的父亲!”他突然低声说道。他的噪音浊重沙哑,而且在颤料,“父亲。”他说。

    “我多少年一直有个愿望,就是长成一个男子汉。”他觉得自己的牙齿剧烈地格格响着。

    哦,真是父亲,他在粗糙又温暖地安慰着我呢。黄河是你的父亲,他在暗暗地保护着他的小儿子他抬起头来。黄河正在他的全部视野中急驶而下,满河映着红色。他听见这神奇的火河正在向他呼唤。

(选自《北方的河》,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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