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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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山东省师大附中2016-2017学年高一下学期期中考试语文试题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画皮

杨海林

我小的时候生活在一个叫三坝的小村,那里总共几十户人家,两三百人。“文化大革命”的时候,村里要抓一个阶级斗争典型,开会讨论了几天,总是确定不下人选——这个村几代人都是土里刨食的主,肚皮尚且牺惶,哪有心事管别的事?

    但这样的政治任务在当时来说是头等大事,完成不了肯定不行。

    看到村干部犯了难,蒋三爷自告奔勇:“别人有妻儿老小,我光棍一条——还是我来吧。”

    有人愿意背这个锅,村干部当然大喜过望,于是急忙往乡里汇报。

    不久乡里就派来了专门的调查组,里里外外一分析,蒋三爷还真是个有问题的人——解放前有一段时间他去了上海!

    按照时间推算,蒋三爷去上海时26岁,正是一身好力气的时候。

    他去干了什么呢?

    村里人都知道蒋三爷去上海的原因是他打死了一个恶霸——这事他在忆苦思甜大会上没少说——而他到上海后干了些什么,却一直没有人探询。

    调查组的人去蒋三爷家了解情况,很快,他们就找到了自己需要的蛛丝马迹——大热的天,蒋三爷总是穿着长袖的罩衫,袖口儿必定用皮筋束得紧紧。

    难道他的手腕上有什么秘密?

    捋起来看,果然有一块亮亮的疤!

    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调查组的人很快弄清了蒋三爷保守了几十年的秘密:他在上海的时候加入了青帮,那块疤下面,原来有青帮刺下的文身!

    这个结论可不是调查组的人随意得出的,因为手腕上的文身虽然被疤痕遮盖了,可是蒋三爷的后背上还留有一整块的文身。

    刺的是关云长一手捋须、一手提青龙偃月刀,侧身跨赤兔马的《忠义千秋图》。

    因为后背上的这张“画皮”,蒋三爷一下子成了这次运动的典型,要在乡里认认真真地开一次批判会,再被送到县里的监狱。

    轮到开批判会的那一天,村里特意放了假,让大家都去现场接受教育。

    以前类似的会议是很少有人愿意去的,但是这次不同,全村几乎没有一个人落下,大家都想亲眼看一看蒋三爷后背上的“画皮”。

    遗憾的是那天蒋三爷还是穿了长袖的罩衫,袖口儿用皮筋束得紧紧。

    什么也没看到,村里人由原来的同情和好奇一下子变成了愤怒,有几个甚至想冲上去扯掉蒋三爷的罩衫。

    只是因为有荷枪实弹的士兵在,大家才不敢造次。

    蒋三爷在牢里待了许多年,当他出狱的时候,我已经结婚生子了。

    蒋三爷和我是邻居,关系又极好,他来逗弄我孩子的时候,我有时会问他画皮的事。

    “我那时在上海滩遇到一个文身的先生,他的手艺极好,最拿手的是《忠义千秋图》:关羽攒眉瞪眼,三绺长髯却又飘逸灵动——可谓是一紧一松张弛有度。”

    “青帮的很多人都在后背上刺下这幅图,可那些都是亡命之徒,很难说他们能活多久。这个先生临死的时候,不忍心那么好的手艺消失,于是就把《忠义千秋图》在我的后背上刺了下来。”

    听蒋三爷这么一说,我更想看看他后背上的“画皮”了。

    可是蒋三爷不给看。

    蒋三爷从来不去村里的浴室洗澡,每天晚上,他都喜欢用我们不认识的药材泡好一木桶水,然后整个人坐进去。

    我曾经问过他,他说这是防止自己的皮肤老化损坏了后背上的“画皮”。

    蒋三爷的本家侄子是一个有本事的人,人家在城里做了大事,后来把蒋三爷也接到城里去了。

    城里可不像我们农村,蒋三爷每天一把澡的习惯只好去浴室里进行了。

    浴室里也会有一些文了身的人,所以起先没有人留意他。

    但是后来,只要蒋三爷一去洗澡,浴室的伙计就会偷偷地打电话。

    他的身后就会多了一个戴眼镜的青年人。

    蒋三爷知道他在偷偷地观察自己,不知怎的,他竟然又回到了村子里来。

    我到报社上班的第二年,蒋三爷死了。

    那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找了来,想买下蒋三爷后背的“画皮”。

    经不住软磨硬泡和大价钱的诱惑,蒋三爷的本家侄子同意了。

    可是当植皮医生被请来的时候,他捋起了蒋三爷的罩衫。

    光光的脊背上什么也没有。

    不会吧,那个戴眼镜的年轻人又伸过头来瞧。

    真的,蒋三爷光溜溜的脊背上什么也没有。

(选自《中学生阅读》2016年第11期)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小说先介绍一个名叫三坝的小村,介绍了住户、阶级斗争等村情,第一段涵盖了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颇具匠心。 B、看到村里抓不到阶级斗争的典型,蒋三爷就说自己无妻儿老小,愿当典型,贯彻了“坦自从宽,抗拒从严”的斗争精神。 C、调查组认为蒋三爷去过上海,他自己也说去过上海,再加上伤疤下的刺青和背部的文身,这都成了蒋三爷当典型的铁证。 D、蒋三爷的侄子虽然很有本事,在城里做大事,但还是迫于现实利益的诱惑,同意别人购买蒋三爷的“画皮”,却最终落了空。
(2)、“我”在小说中的作用是什么?请简要分析。

(3)、“画皮”是理解小说人物和主旨的关键。请结合全文进行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走运

[波兰]雅•奥卡

    我碰见了处长,他从树林里出来,老远就对我喊:“你看我手里是什么!这蘑菇太漂亮了!”

    “真漂亮。”我随声附和。

    “你看这斑点多好看!”

    “是好看。”我同意。

    “你还不向我祝贺?”

    “衷心祝贺您,处长同志!”我说。

    其实,这是毒蝇菌,毒大得很,可是不能讲,讲了他该多么难堪!而且会影响我今后的提升,所以我恨不得马上溜之大吉,没想到他偏偏缠住我:“你还没去过我家吧?今天我请你吃煎蘑菇。”

    “我生来不吃蘑菇!”我大吃一惊,马上撒谎说,“我这些天又闹肚子!”

    “好蘑菇可是良药呀,”处长说服我,“连病人都可以放心大胆吃,你就跟我走吧!”

    “不行,处长同志,”我都要哭了,“我有个要紧的约会……

    “你这是不愿去我家?”处长皱起眉头问,“那我可要生你的气了!你瞧着办吧……”

    我只好跟他去,我真后悔,没有一见面就告诉他这是毒蝇菌。现在无论如何不能再说,一说,好像我有心害死他似的。

    酸奶油煎蘑菇端上了桌,处长兴高采烈,就像三岁的孩子,我虽然强作苦笑,心里却在默默与亲人告别了。

    “这么漂亮的东西,都不忍心往嘴里放!”处长一边说一边把碟子往我跟前推。

    “吃了真可惜,咱还是不吃为好!”我说。

    “你是怎么回事,连句笑话都听不懂,快吃吧!”处长用命令的语调说,“对,我得查查这蘑菇叫什么名……”

    他走后马上赶回来,脸都白了,对我说:“朋友,我错了,这是毒蝇菌!毒大得很!”

    “可是我已经吃了好几口。”我又撒谎。

    “我害了你,”处长吓坏了,“真荒唐,正好还赶上要提升的关口!”

    救护车来了,我被送到医院去洗胃……

    处长提升了,我也沾了光。现在,有时我装装头晕……我还得了一笔奖金呢,这是该我走运。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下列各题。

楼顶的玉米

吴宏博

    儿子给我说:“爸,语文老师为了让我们体会粮食的来之不易,要求我们每个人种一种粮食作物,观察它生根、发芽、生长的全过程,最后再写一篇作文。你说我种什么好呢?”

    现在的老师事可真多,我心想。

    在阳台正侍弄那盆辣椒的老父亲开口抢先回答了儿子,“孙子,这事你得问爷爷,爷爷种了一辈子地,你爸一直忙着上学、考试、进城,哪懂种庄稼的事啊!”

    老父亲是我在儿子上小学后接进城的,让他帮忙接送儿子上下学。离开了土地的父亲不会打太极也不会遛鸟,于是就在阳台上开起了荒。父亲找了很多花盆,种了辣椒、西红柿、韭菜等,还有一盆豇豆蔓爬满了防盗窗的铁栅栏,一尺多长的豇豆挂满了阳台。我总是说,爸,你也不种些花草,都种了一辈子庄稼了还没种够啊?父亲总是笑呵呵地说,这些不比花草美吗?

    儿子跑过去问父亲,“爷爷,那你说我种什么好呢?”

    父亲一手提着花铲,一手抚摸着儿子的头说:“爷爷帮你种几棵苞谷,咋样?”老家把玉米习惯叫苞谷。

    第二天,满手是泥土的儿子跑到书房,激动地给我说:“爸爸爸爸,爷爷在楼顶帮我种了几盆玉米,有两盆还是我亲手种的呢,过两天发芽了我领你去看。”

    父亲也进门了,边拍打身上的土边自言自语似地说:“城里这土没啥营养,还得好好给追肥。”

儿子初学稼穑,每天兴奋地拉上父亲去楼顶。父亲是个耐心的人,每次都会乐呵呵地提了水和铲跟儿子一起上楼顶。

    过了几天,听儿子说楼顶的玉米已经发芽了。我终是没有上去看,忙。

    父亲每天都会往楼顶跑一趟,说着“都一尺高了”“没想到花盆里也会长出杂草来”之类的话。儿子隔三差五也会跟着父亲上到楼顶去。

    一个月过去了,父亲还是坚持每天打理完他阳台的盆栽蔬菜后再去楼顶忙活一阵。

    儿子早都不上楼顶去了,过了那个新鲜劲了。父亲有时上楼顶去的时候会叫一声儿子,“走,看你的玉米走。”儿子总会懒洋洋地说:“爷爷,你去弄吧,等长棒子了你再叫我。”

    父亲并不在乎儿子的态度,也似乎早忘了这是当初给儿子种的观察苗。他自己倒乐在其中,每天还是边拍打身上的土边似自言自语地说着“都一人高了”“有两棵都抽穗了”之类的话。

    父亲毕竟老了,有天从楼顶下来时踏了空,在楼梯上闪了腰,在家里养了几天后,给我说:“我还是回老家去养吧,你们都要忙着上班,照顾我会影响你们工作。回老家让你妈伺候我也方便,乡下空气也好,好得快。病好了,我再来照顾孙子。”来城里这么久了,父亲应该也是想母亲想他的农活了,这是我事后才悟到的。

    父亲走的时候,给我和儿子说:“没事就去楼顶给那几棵苞谷浇浇水疏疏土,估计快灌浆了,红缨子都长出来了。”

    我跟儿子都“嗯嗯”着。

    父亲走后,我和妻子只好把儿子送到了托管班。儿子忙他的学习,我和妻子开始忙各自的工作。

    秋季说来就来。

    有天,父亲突然打来电话:“楼顶的包谷应该快熟了吧,记得让铭铭掰棒子写作文啊。”铭铭是儿子的小名。其实父亲不知道,儿子的作文早都交了,不过不是写的玉米的种植过程,他是根据网上的QQ农场的种菜经验写的。老师还给了他一个“优”,说是虽然有投机取巧之嫌,但却能大胆独辟蹊径。

    接完电话,我给儿子说:“铭铭,爷爷让我提醒你掰玉米棒子呢!”儿子兴奋地说:“哦,我差点都忘了自己种的那几棵玉米了。”其实,我也忘了。

    儿子兴高采烈地找来一个小篮子,非要拉着我去楼顶掰棒子。

    来到楼顶,我们傻眼了。那几棵玉米早已枯萎发黄,盆子的土早已干结开裂,那秆腰的棒子空瘪瘪的。

    我们真傻,快一月多都没有得到照顾的玉米,怎么会给我丰收的景象呢?从父亲种下粒到长成苗,我终是一次都没有上过楼,对于它们的生长,我都是从父亲的自言自语里了解。

    看着枯黄的玉米,我突然想到了父亲,那个我整天忙得都顾不上好好陪着说几句话的老人,就像这几棵被我遗忘了的玉米……

    我给儿子说:“走,周末回老家,看看你爷爷奶奶去。”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问题。

蟀爷

聂鑫森

    这一群上了年纪的虫友常常聚会的地方,是关圣殿旁的“常乐居”小茶馆。

    这小茶馆有年月了,旧式砖木结构,两层楼,门脸不大。但横匾和门联却是名人书写和镌刻的。联语云:“常以知足为乐;乐因荣辱如常。”小茶馆似乎力拒“时尚”,盛夏不用空调不用 电扇,用的是旧时代店铺常见的“布扇”,带轴的横幅厚帆布悬挂半空,一绳系轴,由人手拉着 来回晃动生风。冬天只在一楼的厅堂正中央生一炉炭火,热力四射,畏寒的坐一楼,喜欢凉润的上二楼去。

    老板叫常青松,五十多岁,脸上总浮着热情的笑。

    还有七八天,就要过春节了。虫友们围坐在二楼临窗的八仙桌边。桌子中间,相挨相靠的是几只鸣虫葫芦,里面蓄的是蝈蝈。

    “多少日子没见蟀爷了,想他哩。”

    “若是蟀爷在,他的蟋蟀叫得最有灵性。”

    蟀爷应邀到青海“西北京剧团”协助排戏去了,入秋后走的,一眨眼就快半年了。

    蟀爷是虫友们为他起的尊号。他叫武长林,是京剧团“郝(寿臣)派”名净(花脸),扮相、唱功、做功都有过人之处,可说是名震江南。六十岁时,他坚决要求退休,为的是年轻人已经脱 颖而出了,得让他们有更多更重的戏份,他不能老挡在前面,应该高高兴兴地让道。

    蟀爷业余喜欢玩虫,但情有独钟的是蟋蟀。他觉得能从蟋蟀高低、粗细、长短的叫声里,听 出花脸唱腔韵味。夏虫、秋虫都好养,养冬虫不容易。蟀爷擅长养过冬的蟋蟀,既可磨砺自己的 耐性,又能体现自己的智力,故而乐此不疲。

    蟋蟀是夜鸣昼不鸣的,蟀爷夜晚要登台唱戏,没法子听。他就训练蟋蟀只在白天鸣叫,方法 是每夜将盛虫葫芦放在稍冷的地方,使其收拢翅膀而噤声,持续数日便能改其习性,遇暖而鸣。

    蟀爷退休后,清早去公园练嗓、打拳、清唱几段戏文。早饭后,就乐呵呵地去“常乐居”, 和虫友们喝茶、聊天。冬天的日子,蟀爷一进门,大家就听见他怀里蟋蟀的叫声了,然后叫声沿 木楼梯而上,来到八仙桌边。

    蟀爷坐下来,从怀里掏出葫芦,放在自己的面前,蟋蟀的鸣叫声宽厚、雄浑、悠长。

    “有点儿像我的嗓音吗?” “真像。它无疑是蟋界的名净!”

    蟀爷哈哈大笑。待蟋蟀不叫了,他又把葫芦塞入怀中。暖一暖后,鸣叫声又朗然而起,于是再把葫芦搁到桌上。

    蟀爷说:“人之冷暖与虫之冷暖,能合而为一者,称为化境,你们说是不是?”

    优哉游哉,五年过去了。

    这是个秋天的上午。蟀爷到十点钟的时候,才走进“常乐居”的二楼。他站着向大家

    拱拱手,说:“我来向各位爷辞行。我的一个学生在青海‘西北京剧团’当团长,亲自登门请我去协助排 练《野猪林》,以便参加北京举行的‘全国迎新春京剧大赛’。学生还在我家里哩。吃过中饭, 我们就去飞机场了。忙完这段日子,我就回来。再见!”

    蟀爷双眼发潮,念了句京白:“各位爷保重,洒家——去——了。”

    楼上楼下,响起一片叫好声。

    蟀爷去了青海,让大家很惆怅。幸而蟀爷得便时,常会在某个上午,打手机到“常乐居”来。他告诉虫友们他还回不来,还得协助排练《赛太岁》《法门寺》《捉放曹》等“郝派”名剧……

    有虫友问:“蟀爷,你掏出葫芦凑近手机,让我们听听蟋蟀的叫声。”

    蟀爷说:“我确实把蟋蟀带去了,可我忙得没时间饲养,只好把它们放了……对不起。”

    常青松提着大铜壶,笑吟吟地来为虫友们续水。

    “常老板,可有蟀爷回湘潭的消息?”

    常青松说:“下面有个茶客,是蟀爷的邻居。他刚才告诉我,蟀爷不回湘潭过春节了。”

    “为什么?”

    “因为‘西北京剧团’获了大奖,人气极旺。那里的戏迷强烈要求,在春节期间搞个演出旬。听说蟀爷还要‘出山’,演《飞虎梦》的牛皋、《除三害》的周处。”

    “蟀爷恐怕要元宵节后才能回来了。”

    “那也未必。听说‘西北京剧团’元宵节后,要去香港、澳门演出,蟀爷能不去?”常青松说。

    有人问:“蟀爷就不玩蟋蟀了?”

    常青松答道:“弘扬国粹京剧是大道。玩虫呢,虽是国粹,但只能算小技。蟀爷不会舍大道而重小技。”

    “那是。不过呀,我们觉得蟀爷呀,大道小技都舍不得!”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冷暖岛事

王福日

    时至三月,天气乍暖还寒。

    这天阳光很好。

    老顺财沿着山坡上满是雪水的泥泞小路,一一呲一滑地赶向山坡下已废弃的打谷场。

    他的许多老伙计已经等在那里——六冠叔、张大炮、凤举……他们散落的这个小岛上,能聚起来的老人也就是这十几个了。

    只要天气好,这十几个人都要聚在一起,在打谷场上拢一堆火,吊起大茶壶,一群老人摆桌放凳,边喝茶边打牌,时间就在丝丝啦啦地水沸声中悄然过去了。

    但这天的气氛有些压抑,昨天就说身体不舒服提早回家的有田叔,快到中午了还没有来。

    “我们去看看吧!”老顺财说。

    众人互相搀扶着往有田叔家去,没走出几步,就听见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老顺财心里一紧,这不年不节的,鞭炮声在这个岛上只有两个意义——一是喜,一是丧。若有喜事,早该筹划了,大家应该有耳闻,若不是,那只能是……

    老顺财脚下一踉跄,“有田叔!”几位老人面色骤然紧张,脚步也快了起来。

    快到有田叔家的时候,一个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隐约递进了老顺财的耳朵,空气中飘荡着浓重的火药味道,老顺财觉得一颗心就卡在嗓子口,他想喊,但与泥泞抗争的双腿已经耗尽了他的体力,他不得不张大嘴,用直窜进肺管的寒风把这股情绪压下去。

    一转弯,就是有田叔家的大门了。门开着,有田叔的小孙子坐在一堆鞭炮屑上蹬腿嚎哭,旁边站着他气鼓鼓的父亲。

    “亮子,出啥事儿了?”

    “顺财叔,你们来啦!这孩子,过年剩了一挂鞭炮,被他偷出来放了,这不年不节的,您说该不该打?”

    “哎呀,这算个啥啊?城里过年不是不让放鞭嘛!对了,你们啥时候回来的?”

    “昨天回来的!”

    “你爹他……”

    “在屋里躺着呢!”

    “他身体好受些没?”

    “啊?我爹病了吗?他没说啊?!”

    “他……”

    老顺财刚想说有田叔昨天提早回家的事,就看见有田叔挑开门帘走了出来,红光满面的,哪有半点病态?

    “好你个有田叔!”老顺财忽然想通了,“谎称生病原来是为了回家等儿子啊!”

    “我不是怕你们嫉妒吗?!”有田叔笑着赔礼,“你们的儿子过年不是都没回来吗?”

    “你个老东西,我们还以为你……”

    “哈哈,儿孙都在身边,我就是去了,也没啥遗憾啦!”有田叔开着玩笑。

    “你!……”老顺财忽然感觉周围暗淡下来,寒风冰冷刺骨。

    只剩有田叔家院子里的阳光,有些刺目,温暖的让他想哭。

(选自小小说选刊,2017年31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被打开的密函

[美]爱尔斯·爱辛格

    这个军人不该打开密函的封口……

    有好长一段时间总部没有任何消息传来,看起来部队要在那里待上整个冬天了。附近的田野上最后的草莓都掉落下来腐烂了。哨兵们孤零零地坐在树干上看斑驳的树影。敌人在河的对岸没有发动攻击。

    有一天早上,部队派他带信到总部。他把信送到后,他们问了几个问题。等了很长一段时间后,他们交给他一封封了口的信,规定他在天黑前要带回自己的部队去。他们指示他走捷径,并在地图上指给他看。但令他很不高兴的是,他们还派了一个人跟他一起回去。他们警告他要小心,然后就叫他出发了。司机常常有意无意地回头看身后带着密函的男人,好像要确定他的“货物”是否安在。这使他很生气,更让他相信他的上司一点都不相信他。

    密函里到底装了什么?那天清晨他听到有人说河的对岸有动静,但这些谣言总是随时随地都可听到,而且很可能是上司故意说了要让部队静下来。同样地,派他送信也可能只是一个诡计。他告诉自己最好能知道信的内容是什么,因为他们现在走的路线是在敌人的监视范围内。如果他们问他为什么打开信封,只要以此为理由就可以了。他摸摸口袋里的信,并用手指碰一碰封口,想打开它的欲望就像发烧一样让他全身发热。

    有个地方却有一棵树干弯曲往下长,车子在紧急刹车后停在一堆泥上。引擎熄火了,鸟类的叫声使得丛林比以往更沉寂。司机开始试着找出车子的问题,当他趴在车子下,这个男人不再迟疑,打开信封,很小心地还将封口保留原状。他靠在车上读这封信,上面竟然写着要把他射杀。在司机从车底爬出来并宣布一切妥当之前,他赶快把信放回他胸口的袋子。

    他相信司机是他们派来的杀手。司机突然转头说:“我们将有一个宁静的夜晚。”这听起来真是最讽刺的话。这个男人终于忍不住拿出他的左轮枪。

    当第一声枪声响起时,他以为自己提前开枪了。但假如他的同伴已经中弹,那他的灵魂一定又出现了,因为他加速继续开车。过了相当长一段时间,他才发现中弹的不是司机而是他自己。他的手臂松垂着,左轮枪也掉了下去。在他们到达树林之前,更多的枪声响起,幸好他们都躲过了。在前面的那个鬼转动他那高兴的脸面向他。

    “能通过真幸运,”他说,“那块平原被敌人监视着。”

    “停车!”男人大喊。

    “不能在这里停车,”司机回答,“我们最好再进去一点。”

    “我受伤了。”男人绝望地说。司机往前开一点路然后停车。他先止住血,再把伤口包扎起来。他说了一句他惟一能想到的安慰话:“我们快到了。”

    “等一下!”他大声地说。

    “有什么要紧事吗?”司机不耐烦地说。

    “信……”男人说。他把它从口袋拿出来。在他最难过的时刻,他用不同的角度来看这封信。命令里说要把带信者射杀,却没提到名字。

    “拿着它,”他说,“我的外套上都是血。”

    假如他的同伴拒绝拿的话,事情就明朗了。一阵沉寂后,他觉得信被拿走。

    “好吧!”司机说。最后的半个小时在安静中度过,时间和距离都变成狼的叫声。他听到有个声音问:“他还醒着吗?”但他紧闭着眼睛。“你照顾他,”司机说,“我必须赶时间。”

    这个男人希望他们赶快来替他包扎伤口,但当他疲倦地睁开眼睛,却发现只有他一个人。房子里有很多来来去去的声音,说话声,走路声,还有关门的声音。他试着坐起来,但发现自己异常的虚弱。房子附近愈来愈吵了,一定有特殊事件发生了。

    当他醒过来时,他发现他的伤口已经包扎过了。司机正弯腰看他,一名军官站在床头,他才了解自己还没死。

    “信呢?”他说。

    “它被你的血弄脏了,但还看得清楚。”军官回答。

    “我该自己送的。”他说。

    “我们正好及时赶到,”司机打断说,“敌人展开一场大突击。”

    “这正是我们在等的消息。”军官在转身离开时又评论道。在门口,他又转身补充说:“幸好你不知道信的内容。我们有特殊的密码代号!”

(有删改)

阅读下面这篇小说,完成下面小题:

舞台

袁省梅

    一直以来,王少宏都坚信自己能成为声名卓著的二胡演奏家。

    正儿八经的音乐学院毕业,加上天赋,加上勤奋,还有童子功,他说,除了舞台,还缺什么呢?

    可是,没人给他舞台。

    他抱怨父亲,抱怨老婆孙兰。他说要是当初不回到这个鬼地方就好了。小县城,有多少人懂音乐多少人懂他的二胡呢?

    王少宏毕业那年,已经分配到了省城大剧院。可是,父亲不答应。父亲拍电报,打电话,又撵到省城要他回去。父亲说,你哥没了,你嫂子嫁了,留下三个孩子,还有我和你妈你奶,谁养?就这样,王少宏到小县城的小学做了一名音乐老师。他没有想到,就是小学老师,要做好,也不容易。校长从心里不喜欢他。谁让他的学历太高人又孤傲呢?学校里所有的演出,他都不要想参加,他给学生排练的节目也不要想上舞台。去县里电视台演出,就更没有他的份了。

    每次,他气闷地问老婆为什么时,孙兰都是静静地听着,不说话。他也不等老婆说话,就去拉二胡了。孙兰听着他滞重的二胡声,就发出一声叹息。

    小城有人带着孩子请王少宏教二胡。小城已有好几家二胡培训班。王少宏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给小孩子做启蒙老师?他不屑。一个华丽、高大的舞台一直在他的心里矗立着。过一段时间,他就往北京跑,参加那里的比赛,或者与同道者聚会。王少宏一直相信北京会有他一个舞台。钱花了不少,可王少宏也没拿回一个奖杯。孙兰说,他们不懂。王少宏勾着头,好久才说,他们说的对,我的演奏中缺了最重要的东西。孙兰说怎么会呢?王少宏摇摇头,说,你不懂。孙兰脸上暗了一层,心说,我怎么不懂呢?听你的二胡十多年了,也听你在家放的碟片十多年了。

    看着王少宏不开心,孙兰有什么办法呢?她不过是一名小学老师。她能做的,就是把观众这一角色做得加倍的合格。孙兰在逼仄的阳台上砌了个小小的台,高出地面半尺,椭圆形,还给周围挂了一层白的纱帘。风吹过,纱帘悉悉索索地轻轻晃,是有点舞台的感觉了。

    是舞台。孙兰给王少宏搭的舞台。

    孙兰把王少宏用过的二胡,一溜排的,都挂在舞台的墙上。孙兰叫王少宏坐到舞台上拉。王少宏开始不愿意,骂孙兰瞎整。况且,王少宏除了给学生上课时拉拉二胡,平日里,他已经很少拉了。说到底,心里还是别扭。孙兰却总是催他拉。孙兰给他买好烟好酒,给他说好话。孙兰说,你就是我的二胡演奏家,我要做你一生的听者。孙兰不说自己是观众,或者粉丝什么的。王少宏喜欢听者这个称号,当然,更喜欢孙兰这样地看重他,他就坐到他的舞台上,给他唯一的听者拉起了二胡。

    孙兰说,不管什么曲子,你都处理得那么好,是精妙绝伦。

    孙兰说,美妙的旋律在弓子的拉拉推推中,出神入化,滑着美丽的弧线,蹦跳,流淌,像云在飘,像风在扬,像花在开,简直是,太炫了!孙兰说,如果在处理时心无旁骛,人琴合一,琴曲合一,就更好了。

    听着听着,王少宏愣怔了。他没想到,孙兰,一个小学语文老师,能听懂他的二胡。王少宏抱着孙兰说,周末了,我们去黄河边,我给你拉《江河水》,水边拉琴,有水的滋润,又有辽阔天地的回旋,是再好不过的舞台了。

    孙兰说,改天吧,一会儿有几个学生来补课。

    王少宏生气了。王少宏说,你这是干嘛?家里就缺你这点钱?无趣,庸俗。

    孙兰倒不生气。孙兰说,爸的滑膜炎又犯了,医生说最好做手术;还有大侄子的婚事,小侄子的学费……王少宏不说话了。好久,王少宏说,我也带学生吧。

    孙兰不同意。孙兰说,你得潜心研习你的二胡,你的舞台不在这里。

    王少宏咬着唇,好半天,指着阳台的舞台,说,够了,有它,我觉得,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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