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logo

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西藏山南地区第二高级中学2016-2017学年高一下学期期中考试语文试题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秋天的心

林清玄

    ①我喜欢《唐子西语录》中的两句诗:山僧不解数甲子,一叶落知天下秋。这是说山上的和尚不知道如何计算甲子日历,只知道观察自然,看到一片树叶落下就知道天下都已是秋天了。从前读贾岛的诗,有“秋风吹渭水,落叶满长安”之句,对秋天萧瑟的景象颇有感触,但说到气派悠闲,就不如“一叶落知天下秋”了。

    ②现代都市人正好相反,可以说是“落叶满天不知秋,世人只会数甲子”,对现代人而言,时间观念只剩下日历,有时日历犹不足以形容,而是只剩下钟表了,谁会去管是什么日子呢?三百多年前,当汉人到台湾来垦植移民的时候,发现台湾的平埔族山胞非但没有日历,甚至没有年岁,不能分辩四时,而是以山上的刺桐花开为一年,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初到的汉人想当然地感慨其“文化”落后,逐渐同化了平埔族。到今天,平埔族快要成为历史名词,他们有了年岁,知道四时,可是平埔族后裔有很多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刺桐花了

    ③对岁月的感知变化由立体到平面可以如此迅速,怎不让人兴叹?以现代人为例,在农业社会还深刻知道天气、岁时、植物、种作等等变化是和人密切结合的。但是,商业形态改变了我们,春天是朝九晚五,冬天也是朝九晚五;晴天和雨天已经没有任何差别了。这虽使人离开了“看天吃饭”的阴影,却也多少让人失去了感时忧国的情怀和胸怀天下的襟抱了。

    ④记得住在乡下的时候,大厅墙壁上总挂着一册农民历,大人要办事,大至播种耕耘、搬家嫁娶,小至安床沐浴、立券交易都会去看农民历。因此到了年尾,一本农民历差不多翻烂了,使我从小对农民历书就有一种特别亲切的感情。一直到现在,我还保持着看农民历的习惯,觉得读农民历是快乐的事,就看秋天吧,从立秋、处暑、白露到秋分、寒露、霜降,都是美极了,那清晨田野中白色的露珠,黄昏林园里清黄的落叶,不都是在说秋天吗?所以,虽然时光不再,我们都不应该失去农民那种在自然中安身立命的心情。

    ⑤城市不是没有秋天,如果我们静下心来就会知道,本来从东南方吹来的风,现在转到北方了;早晚气候的寒凉,就如同北地里的霜降;早晨的旭日与黄昏的彩霞,都与春天时大有不同了。变化最大的是天空和云彩,在夏日明亮的天空,渐渐地加深蓝色的调子,云更高、更白,飘动的时候仿佛带着轻微的风。每天我走到阳台抬头看天空,知道这是真正的秋天,是童年田园记忆中的那个秋天,是平埔族刺桐花开的那个秋天,也是唐朝山僧在山上见到落叶的同一个秋天。

    ⑥若能感知天下,能与落叶飞花同呼吸,能保有在自然中谦卑的心情,就是住在最热闹的城市。秋天也不会远去,如果眼里只有手表、金钱、工作,即使在路上被落叶击中,也见不到秋天的美。

    ⑦秋天的美多少带点潇湘之意,就像宋人吴文英写的词“何处合成愁,离人心上秋”,一般人认为秋天的心情会有些愁恼肃杀。其实,秋天是禾熟的季节,何尝没有清朗圆满的启示呢?

    ⑧我也喜欢韦应物一首秋天的诗:今朝郡斋冷,忽念山中客;涧底束荆薪,归来煮白石。欲持一瓢酒,远慰风雨夕;落叶满空山,何处寻行迹?

    ⑨在这风云滔滔的人世,就是秋天如此美丽清明的季节,要在空山的落叶中寻找朋友的足迹是多么困难!但是,即使在红砖道上,淹没在人潮车流之中,要找自己的足迹,更是艰辛呀!

(1)、本文在开篇和接近结尾两处(文中已画线)各引用了诗句,请分析这样写各有什么作用。

(2)、作者笔下的“秋天的心”,体现在哪些方面?

(3)、理解下面两句话的含义。

①可是平埔族后裔有很多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刺桐花了。

②春天是朝九晚五,冬天也是朝九晚五;晴天和雨天已经没有任何差别了。

(4)、作者认为“即使在红砖道上,淹没在人潮车流之中,要找自己的足迹,更是艰辛呀”,谈谈你的理解。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说荷

赵文英

    无数次邂逅荷,从未像现在这样令我感到心灵的震撼。这个夏天,天大早,烈日炙烤着大地热浪蒸腾着大地。渐渐地,碧波荡漾的湖泊干涸了……此时此刻,荷临危不惧,坦然自若,正满面春风地迎接着我的到来。

    这是怎样一番惊人的情景!往日蓄得一池清洌洌碧水的荷塘一滴水不见,在早已焦渴得干巴巴龟裂的土地上,一群群壮硕挺拔的荷昂扬如常地站立,周围还有倔强地从地缝中钻出尖尖角的小荷。原来在水里生水里长的荷,虽无雨洗尘,无水滋润,田田荷叶依然绿亭亭翠叶如盖,片片相连相拥相依,充溢着一派勃勃生机;一枝枝饱满的花蕾、粉荷初露的莲花,在灼灼阳光下,显得出奇的艳丽、鲜亮,婀娜多姿地摇曳在清新、生动的碧绿中,丰润鲜灵有流香。

    荷,在恶劣的环境中创造着生命的奇迹,它勃发的荚姿,是对肆虐旱魔的冷冷嘲讽,更是不言屈服的顽强抗争了。

    早就听说过荷的故事,一颗在地层深处沉睡几千年的古莲子,一经挖出,只要给它充足的阳光和水分,它便奇迹般地长出绿叶、绽放花朵、结出果实。这就是生命不甘泯灭的勇敢而执著的荷。

    每有狂风袭来,静静的荷便如千万勇士高举着盾牌,凝聚起强大的力量,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最终,狂妄的风在它的面前乖乖地败退。荷,静立如山,依然故我。

    若遇秋雨骤至,站成一林舞姬的荷,便如玉指纤纤弹起无数古筝,那顿挫有致、浸透着生命高贵气息的缕缕清音,挟着空灵、洒脱的美韵,轻轻飞扬。“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残荷听雨声”,活得精精神神,活得清清白白,即使红颜褪去青春不在,生命的歌也是回肠荡气,掷地有声。

    当凛冽的寒风裹着雪片飞来,在荷的周围疯狂地咆哮、翻卷时,荷的叶,被撕碎了,荷的枝,被折断了,荷还是不肯摧眉折腰,还是不肯跪倒于地,惟见冰天雪地中屹立着它独立自尊、不馁不屈的铮铮傲骨。

    在风霜雪雨的洗礼中,在百般磨砺的锤炼中,荷,洗尽铅华,风清骨俊,矫健中自有别样的典稚端庄、柔媚明艳,真正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它不受风尘诱惑的潇洒出尘,那一派清远的标致与神韵,不知令多少爱荷的人如醉如痴!

    据记载,远古,荷还不被西方人认识时,它却早已赢得了中国人民的赏识与喜爱。那些精神的种荷者,更是将荷看作高尚人格的化身和楷模。他们远离人欲横流的凡俗社会,隐患居山问,徜徉在去俗清雅的荷塘浅吟低唱,赞荷、咏荷、赋荷,借荷出泥不染、刚正不阿的高风亮节,表达自己不慕荣华、不求高贵、不媚不谄、恪守淡泊的品格和情操那些闪烁着高尚思想灵辉的荷,早早地就在《诗经》中绽放了:“山有扶苏,隰有荷华”,“彼泽之彼,有薄与荷”。而后“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芙蓉生在秋江上,不向东风怨未开”,“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等众多的荷姗姗而来,纷发娉婷玉立在诗人华荚、隽永的诗章中,尽展君子的襟怀、佳人的风采,至今还在荷皎皎如玉的花瓣上熠熠生辉,轻轻叩动着红尘人的心扉。

    楚楚动人的荷,永远是一首迷人的旋律穿行在画屏般的荷塘,风吹绿叶送爽,缕缕荷香盈袖。今夜,不知谁会沉醉忘却归路,在这高雅、脱俗的净地,细拂心尘,顿开茅塞,静静聆听一次有关生命真谛的诉说?

    荷,不答,只有被它感动得宠辱皆忘的人,走进了它满载生命之花的梦中。

(选自《美文》,有删改)

    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弥望的是田田的叶子。叶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层层的叶子中间,零星地点缀着些白花,有袅娜地开着的,有羞涩地打着朵儿的;正如一粒粒的明珠,又如碧天里的星星,又如刚出浴的美人。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仿佛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似的。这时候叶子与花也有一丝的颤动,像闪电般,霎时传过荷塘的那边去了。叶子本是肩并肩密密地挨着,这便宛然有了一道凝碧的波痕。叶子底下是脉脉的流水,遮住了,不能见一些颜色;而叶子却更见风致了。

(选自朱自清《荷塘月色》)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卖书

刘立勤

    空闲的时候,我喜欢到县中门口遛遛。那里有一个书摊,我喜欢看书摊上有没有我喜欢的书,也喜欢和卖书的老李拉呱几句闲话。

    老李好像是陕北人,亦或是山东人,我记不清了,只记得老李是邮电局的职工,说着一口外地话。几十年都没有改变他的乡音,几十年也没有改变他的行当。几十年里,他都用那外地话卖着从外地进来的花花绿绿的书。

    老李卖的书主要是文学书籍和期刊杂志,什么挣钱就卖什么。从他书摊杂志的多寡,能够看出书籍的流行。上世纪八十年代是文学书籍一统天下,间杂着一些娱乐杂志;世纪交替前后,文学屈居第二,《家庭》《读者》等占据了主要的位置;故事类的杂志书籍又占领了大部分的地方,娱乐类书籍又靠了边。

    认识老李的时候,我刚刚在一个乡村小学当代课教师。那时候穷呀,记得一个月拿到手的工资只有一十三块五毛钱,可我却喜欢读书。一年总有几个周末,我会骑着自行车专门到县城买书。

    那时候县城不大,却有十多家卖书的。有的是书报亭,有的是店铺,只有老李在县中门口摆了一个书摊。别人家的书大多高高的挂在墙上让人仰望,只有他的书摆在那里让人挑选阅读。不过,老李很忙,在他那里买书的人很多。

    老李进的图书很多,杂志也很全,我在翻阅那些图书时,忍不住圪蹴在他的书摊前看起来,忙碌的他也不催促,偶尔还会把自己的小凳子让我坐着看。坐着看书的感觉真好,就像饥饿的汉子走进了免费的餐厅,大快朵颐而不知羞惭。

    太阳终归要西下,我也终归要回家。专程进城为了买书,而我又没有多少钱,每次只能买上三五本书。常常是把书拿在手上,才发现钱不够。正在尴尬之际,老李操着重重外地腔说,你先拿走吧,下次来了再补上。其实,老李并不认识我,我也不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来,看看他信任的目光,我不敢辜负他的好意,还是把把书拿走了。路上,我听说老李卖书挣了不少钱,还买了单元楼。我默默的期盼老李挣更多的钱,卖更多的书,我有读更多好书的机会。

    然而好景不长。不几年,我也来到县城工作,县城繁华了许多,高楼林立车水马龙,可城里的书摊已经所剩无几了。书店萎缩了,原来的报刊亭全部拆除,原来卖书的门市部要么改行卖烟酒,要么卖时装,有的甚至改作了发廊,有的改卖教辅资料,专门卖杂志和文艺书籍的书摊只有老李一家。老李的书摊算得上是县城里一道风景了。

    我以为老李的生意会好起来,可老李说生意越发的难了。老李本来的书摊有两张钢丝床,现在只有一张床了,文学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娱乐杂志也江河日下,只有《读者》《故事会》还在勉力维持。熟悉的成人越来越少,主要客户是一些上学的孩子。老李显得很清闲,常常是茫然地看着街上忙忙碌碌的行人。

    我也很少掏钱买书了。上班下班的时候,习惯性喜欢到老李的书摊看看,喜欢和老李说说闲话。遇上喜欢的杂志也买一本两本,老李善解人意地说,看完了就放我这里寄卖,又给了我一个看白书的机会。

    生意真的很清淡。有时候一连几天还不见老李的书摊。问及原因,老李说上级领导来检查工作,城管让他把书摊收起来。老李的书摊没有占道,他不明白领导为什么不准他摆书摊,我也说不明白。领导来了,他把书摊搬走了;领导走了,城管又默许他把书摊摆了出来。他们互相理解着各自的不易。

    老李日渐的老了,老李的老伴儿也去世了,老李的孩子去了很远的地方。老李乌黑的头发变白了,挺直的腰板也佝偻了下来。老李的书摊还在坚守,他希望有更多的人来买书看。偶尔谈起上世纪八十年书摊的兴盛,老李一边喘一边说,不知道人们为什么不读书了?我也不知道,只知道老李进的书越来越少,有些很好的杂志干脆也不订了。老李吃饭的时候,书摊放心的摆在那里,也没有人去拿他的书。

    记不得多久没有读书了,也忘记了老李和他的书摊。忽然想起去看看老李,老李的书摊也不见了。问及熟悉的朋友,说是老李病了。期盼着老李的病能好起来,期盼着老李的书摊再摆起了。期盼了一个冬天,期盼了一个春天,也不见老李好起来,心中就有了不安。

    后来,听说老李死了。听说老李死前把他的房子卖了一大笔钱,为县中捐献了一间图书室。我不知道老李的图书室里有多少读者,却看见老李摆书摊的地方变成卖撸串的摊子了,小摊前等待吃撸串的客人站成长长的队伍。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水缸里的文学

    ①我始终认为,我的文学梦,最初是从一口水缸里萌芽的。

    ②我幼年时期自来水还没有普及,一条街道上的居民共用一个水龙头,因此家家户户都有一个储水的水缸,我们家的水缸雄踞在厨房一角,像一个冰凉的大肚子巨人,也像一个傲慢的家庭成员。记得去水站挑水的大多是我的两个姐姐,她们用两只白铁皮水桶接满水,歪着肩膀把水挑回家,哗哗地倒入缸中,我自然是袖手旁观,看见水缸里的水转眼之间涨起来,清水吞没了褐色的缸壁,我便有一种莫名的亢奋。现在回忆起来,亢奋是因为我有秘密,秘密的核心事关水缸深处的一只河蚌。

    ③请原谅我向大人们重复一遍这个过于天真的故事,故事说一个贫穷而善良的青年在河边捡到一只被人丢弃的河蚌,他怜惜地把它带回家,养在唯一的水缸里。按照童话的讲述规则,那河蚌自然不是一只普通的河蚌,蚌里住着人,是一个仙女!也许是报知遇之恩,仙女每天在青年外出劳作的时候从水缸里跳出来,变成一个能干的女子,给青年做好了饭菜放在桌上,然后回到水缸钻进蚌里去。而那贫穷的吃了上顿没下顿的青年,从此丰衣足食,在莫名其妙中摆脱了贫困。

    ④我现在还羞于分析,小时候听大人们说了那么多光怪陆离的童话故事,为什么独独对那个蚌壳里的仙女的故事那么钟情?如果不是天性中有好逸恶劳的基因,就可能有等待天上掉馅饼的庸众心理。我至今还在怀念打开水缸盖的那些瞬间,缸盖揭开的时候,一个虚妄而热烈的梦想也展开了:我盼望看见河蚌在缸底打开,那个仙女从蚌壳里钻出来,一开始像一颗珍珠那么大,在水缸里上升,上升,渐渐变大,爬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正规仙女的模样了。然后是一个动人而实惠的细节,那仙女直奔我家的八仙桌,简单清扫一下,她开始往来于桌子和水缸之间,从水里搬出一盘盘美味佳肴,一盘鸡,一盘鸭,一盘炒猪肝,还有一大碗酱汁四溢香喷喷的红烧肉!(仙女的菜肴中没有鱼,因为我从小就不爱吃鱼。)

    ⑤很显然,凝视水缸是我最早的阅读方式,也是我至今最怀念的阅读方式。这样的阅读一方面充满诗意,另一方面充满空虚,无论是诗意还是空虚,都要用时间去体会。我从来没有在我家的水缸里看见童话的再现,去别人家揭别人家的水缸也一样,除了水,都没有蚌壳,更不见仙女。偶尔地我母亲从市场上买回河蚌,准备烧豆腐,我却对河蚌的归宿另有想法,我总是觉得应该把河蚌放到水缸里试验一下,我试过一次,由于河蚌在水里散发的腥味影响水质,试验很快被发现,家里人把河蚌从缸底捞出来扔了,说,水缸里怎么养河蚌?你看看,辛辛苦苦挑来的水,不能喝了,你这孩子,聪明面孔笨肚肠。

    ⑥我童年时仅有的科学幻想都局限于各种飞行器,我渴望阅读,但是身边没有多少适合少年儿童的书,我想吃得好穿得光鲜,但我的家庭只能提供给我简陋贫困的物质生活。这样的先天不足是我童年生活的基本写照,今天反过来看,恰好也是一种特别的恩赐,因为一无所有,所以我们格外好奇。我们家家都有水缸,一只水缸足以让一个孩子的梦想在其中畅游,像一条鱼。孩子眼里的世界与孩子身体一样有待发育,现实是未知的,如同未来一样,刺激想象,刺激智力,我感激那只水缸对我的刺激。

    ⑦我一直相信,所有成人一本正经的艺术创作与童年生活的好奇心可能是互动的。对于普通的成年人来说,好奇心是广袤天空中可有可无的一片云彩,这云彩有时灿烂明亮,有时阴郁发黑,有时则碎若游丝,残存在成年人身上所有的好奇心都变得功利而深奥,有的直接发展为知识和技术。对人事纠缠的好奇心导致了历史哲学等等人文科学,对物的无限好奇导致了无数科学学科和科技发明。而所谓的作家,他们的好奇心都化为了有用或无用的文字,被淘汰,或者被挽留。这是一个与现代文明若即若离的族群,他们阅读,多半是出于对别人的好奇,他们创作,多半是出于对自己的好奇。在好奇心方面,他们扮演的角色最幸运也最蹊跷,似乎同时拥有幸运和不幸,他们的好奇心包罗万象,因为没有实用价值和具体方向而略显模糊,凭借一颗模糊的好奇心,却要对现实世界做出最锋利的解剖和说明,因此这职业有时让我觉得是宿命,是挑战,更是一个奇迹。

    ⑧一个奇迹般的职业是需要奇迹支撑的,我童年时期对奇迹的向往都维系在一只水缸上了,时光流逝,带走了水缸,也带走了一部分奇迹。我从不喜欢过度美化童年的生活,也不愿意坐在回忆的大树上卖弄泛滥的情感,但我绝不忍心抛弃童年时代那水缸的记忆。这么多年来,我其实一直在写作生活中重复那个揭开水缸的动作,谁知道这是等待的动作还是追求的动作呢?从一只水缸看不见人生,却可以看见那只河蚌,从河蚌里看不见钻出蚌壳的仙女,却可以看见奇迹的光芒。

(取材于苏童的同名散文)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凝固的《史记》

徐剑

    大先生病入膏肓,时日无多了。那天,他精神出奇的好,突然撑起羸弱之躯,从病榻上坐起身来,对许广平道:“研墨,我要写信。”

    许广平且喜且忧,说:“先生,还是我来代笔吧。”

    “此信岂可代笔,”大先生摇了摇头,“这是写给静农兄的。”

    何等要事,竟烦大先生病中亲笔?许广平连忙扶先生下床,至书案前,连忙研墨,铺好信笺,惟见大先生落座后挥毫,留下数行力透纸背的鲁体:“南阳画像,倘能得一全份,极望……”

    许广平看后,心中泛起一阵酸楚。此距大先生去世,仅两个月。

    鲁迅何以对南阳汉画情有独钟?我暗自忖度,大先生执拗于斯,决不仅仅是为中国版画谋寻出路,而是重返民族精神源头,寻找一种化繁为简、大拙至美的哲学之境,一股奇崛粗犷、野性灵动的上古气象,一扫文坛萎顿、低迷之风。

    大风起兮,汉魂何在?我们迷失于何处?

    其实,对于汉画的概念与形式,我并不陌生,且被浸淫多年。我创作室有一画师,弃传统勾线之法,挥笔泼墨于宣纸之上,如云,如雾,如潮,如泉,漫漶而不失控,墨浓却有层次,似汉非汉,似唐非唐。我常入其画室,观后,总觉得缺点什么。但并不妨碍彼在书画市场上大行其道,其亦以中国新汉画开山之人自许,大师性格显露,脾气见长。

    也是这样八十年代的仲夏,吴冠中背着画箧,心事重重,走下洛阳龙门卢舍那大佛殿,竟无一点留恋。蓦然回首,身后大佛仍是那张并不生动的脸,佛眸半睁,千年一笑,却笑不出一丝一靥的灿烂与大唐气象。吴冠中很失望。身临伊水,遥望秦地,彼不禁想起儿时背过的《秦风》:“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年近六旬的吴冠中正在寻求艺术之旅的盛年变法,可是他寻找了半个多世纪,艺术女神在何处?

    “先生不妨去南阳看看。”龙门石窟博物馆馆长温玉成见吴冠中神情沮丧,建言道。

    “卧龙岗?去看诸葛孔明隆中对?”生性孤高的吴冠中多少有点不屑。

    “南阳有一个中国最早的汉画馆,建于三十年代。堪称汉王朝艺术集大成者,二千多尊石像,非常值得一看。”

    “哦,”吴冠中沉吟着,“在北京有所风闻,有的拓片亦见过,那就走一趟吧。”

    吴冠中背上画箧,登上了洛阳开往南阳的长途班车。

    二十世纪最后一位大师走进南阳盆地,走进汉画馆,亦步入自己的涅槃之旅。

    “这才是我想要的东西。”吴冠中流连忘返,击节感叹。南阳汉画馆果然平地吹来一股凌厉的汉风,其艺术魂魄太博大了:既有力拔山河气盖世兮的力量之美、野性之美,更有一种删繁就简、大巧若拙的线条之美,寥寥几笔,便勾勒出人物世相百态,飞鸟禽兽,栩栩如生。

    吴冠中支起画架,就着汉画馆里并不透亮的灯光,如痴如醉地临摹起来。

    乙未年仲夏,前度徐郎今又来。不得不承认,面对汉画像石垒成的大门时,二十年间,从同事积累得来的汉画知识储备,都在那一刻,被彻底颠覆了。大风起兮,一股艺术汉风扑面而来:左门柱上之青龙,右门柱上的白虎,上阙衔着辅首门环的朱雀,仿佛于瞬间御风而起,直上云间,仰天长啸,或藏雷纳电,或云谲波诡,或惊天动地。

    我可以想见鲁迅第一次翻阅南阳汉画拓片时的惊讶神情,我也毫不怀疑吴冠中第一次面对石像涌动于心的巨澜。汉代南阳的帝王将相、汉儒先贤、达官显贵、缵缨之族,用永不风化腐烂的青石,留住了生前骄奢淫逸、繁华一梦、长生不老、羽化成仙的不朽与记忆。

    而制作者却是一群默默无闻的民间大工匠,一钎一锤一钻一刻,与太史公一点一划一字一句,异曲同工,风流趋同,而且更有世俗味,烟火气。石像上的故事、人物,仿佛就是凝固的《史记》,不著一字,却尽占风骚。

    西门豹除巫治邺、二桃杀三士、梁女传、鸿门宴等耳熟能详的典故和人物,端详之际,依旧有温度,呼之欲出。然而,南阳汉画馆最打动我的,还是那些有人间烟火气的石雕像,捕鱼、狩猎、田猎、弋射,舞百乐戏、斗鸡、讲学、丧葬出行,以及跳丸吐火、长袖舞、倒立、乐舞、踏鼓舞等,简直就是一部大汉王朝的民俗百科全书,在领略汉代简约粗犷艺术之美时,其服式民俗风情皆巨献于前。

    许多年后,吴冠中仍念念不忘南阳之行:“汉画馆的欢乐让我忘记了龙门的怅惘。”他对这股汉风对自己艺术之旅的冼尘、洗心,感慨万千。吴冠中伫立于东西方艺术的巅峰上,最终蜕变化蝶,南阳汉画馆的轨迹清晰可观。我的同事,自恋为新汉画大家,却反其道行之,终不得开悟。而大先生一生吸吮的是南阳汉画的奇崛与力量,临终之时,摆放在他枕边的竟是那位勇士斗牛伏虎的拓片,他就是这样一位敢于直面惨淡人生和敢于正视淋漓鲜血的猛士。

    大风起兮云飞扬。我仿佛看到大先生踽踽独行在莽原上,俯瞰乾坤,睥睨凡尘,大声喊道:“谁配做我的敌人?!”

(选自《2016年中国精短美文精选》,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朗读与呐喊

莫言

    今年二月,在故乡的大街上,我与推着车子卖豆腐的小学同学方快相遇。方快提着我的乳名骂我闯富了忘了老同学。我说我都六十多岁了,你就别叫乳名了吧!他说,你想让我叫你什么?叫你莫言?呸!方快是很聪明的,他六十多岁了还在卖豆腐只能说他没碰上展露才华的机会。他喊我的乳名就说明他对我的不服气。我获奖后,面对采访的记者他提着我的乳名说:“他呀,根本不行!朗诵课文,他不是我的对手。”于是我回想起方快与朗读有关的事来。

    那时我们的语文老师是学校唯一用普通话讲课的老师。在我们那里,谁要是出去上几天学或当几年兵,回来就说普通话,肯定成为嘲讽的对象。在强大的习惯势力压迫下,还坚持用普通话讲课,现在回想起来,我们老师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我们齐声朗读时,老师提着教鞭在教室里转悠,辨别谁的声音里有着对课文的故意歪曲。方快是挨教鞭最多的——其实也不是真打,略有痛感而已。

    有天中午,方快带着我们去田野里捉了几十只青蛙,用瓦罐提到教室里,放在脚下。那天新课是《青蛙》,老师带领我们朗读:

    “每到黄昏,池塘边有一只老青蛙先发出单音的独唱,接着满塘的蛙跟着唱起来。呱!呱!呱!……

    我们从来没有像那次朗读那样卖力,那样愉快,那样充满期待。我们一边朗读一边偷眼看方快。他的脸膛红扑扑的,脸上洋溢着喜气。他从来都是朗读的捣乱者,但这次却成了领读者。他的嗓音洪亮,富有韵味,而且,他使用的竟是普通话!连老师也用讶异的目光看着他。这时候,我看到他用脚推倒了瓦罐,几十只青蛙争先恐后地跳出来。伴随着女生们的尖叫和男生们的怪笑,我们看到老师变色的脸——教室里只有方快一个人还在朗读:

    “……青蛙,真是一种可爱的动物……”

    我们原以为老师会跟方快决一死战,没想到在方快响亮的朗读声中,老师蜡黄的脸渐渐红润起来。我们老师是一个有酒涡的男人,他的脸上出现酒涡我们便知道他笑了。方快停止朗读,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对老师傻笑。老师响亮地拍着巴掌,连声说:“好好好!太好了!”

    此后不久,方快便当了学习委员,之后又当了班长,成了好学生,成了老师的骄傲,成了后进变先进的典型,还参加全县朗读比赛获得第三名。如果不是因为历史原因,他很可能成为我们高密东北乡一个杰出人物。当然,现在也不能说他不杰出,他家的豆腐,质量很好,供不应求。

    方快引发了朗读的热潮。我们朗读,我们背诵,我们把语文课本一字不漏地从头背到尾。我是其中一个追随者。

    后来当了兵,我能慷慨激昂地念报纸的才能被指导员发现,让我在团部欢迎新兵大会上发言。调到军校后,领导错以为我文化水平很高,便让我当政治教员给新学员讲课。讲哲学,政治经济学,我哪里懂这些!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硬着头皮也要冲上去。

    那年寒假,我背了一大堆书回家探亲。我在邻居家滴水成冰的空房子里备课,讲稿写好了,就一遍遍地读。当时我以为我讲的是标准普通话,后来才知道我讲的是“高普”(高密普通话)。我先是小声读,读着读着就起了高声,最后是手舞足蹈地呐喊。全不顾墙外有耳,全不顾村里人的说三道四,全不顾家里人的难堪。那时我们家东厢房里还养着一头牛,每当我呐喊时,母亲就会进来劝我:别吆呼了,你把牛都吓得不吃草了。

    经过一个多月的训练,在开学后的课堂上,作用明显,反响强烈。我也颇为得意。三十多年后的一次聚会,一位性格豪爽的女学员说:我们当年给您起了一个外号叫“野狼嗥”——我心中一怔,才知道他们受了我多少折磨。

去年秋天,我见到了仰慕已久的叶嘉莹先生,听她吟诵唐诗宋词。叶先生说从来没有人教过她吟唱,从小她就这样唱读,因为她感觉就应该这样读,这样唱。听了叶先生的话,我想,是的,每个人都要用自己的腔调,想怎么唱就怎么唱;用标准普通话读出的诗词,确实很好听,但其实都不是古典诗词应该发出的声音。告别叶先生后,我曾把门窗堵严了吟唱过几首唐诗宋词,感觉无比畅快。但我知道,叶先生的自由吟唱会赢得满堂彩,而如果我敢登台放腔,迎接我的——当然不会是猎枪。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绿窗

刘白羽

    今年,我书房的北窗上一片碧绿,愈到秋天绿色愈浓,现在简直成了一个可爱的碧绿世界。在一日繁忙之后,我常常站在窗前,看着那豆蔓瓜藤,绿叶扶疏,清风微拂,充满生意。这时,我记起泰戈尔《吉檀迦利》中的一句诗:“我衷心欢畅,吹过的风带着清香。”

    但,这种欢畅每每使我回想到春天。随着冰雪的消融,地皮潮得黑糊糊的,泛着一种泥土的气息。又过了一些时日,太阳光发烫了。我窗外的这片小园中,充满一种劳动的音乐声响。铁锹锵锵响,孩子们欢喜地叫喊着,迈着小腿奔跑着……今年比往年还热闹。我记得当人们把种子撒在泥土里时,同时撒下了多少希望与多少幻想呵!而后,我在昼长人静之时,似已习以为常,总要从窗内看一看,看嫩芽是否已经突破地面。那时,我总看到一个孩子——就是下种时,沾了两手泥巴、闪着笑嘻嘻面孔的那个孩子,独自蹲在那儿。他有时甚至用手指挖掘土壤,好像想使一把劲儿,让茁壮的嫩芽快快成长。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可是我的窗外还是一片荒凉。因为春早,植物虽然发了芽、吐了叶,尽管孩子们经常灌溉,但总是病恹恹地显得有点黄瘦。那时,那个孩子的漆黑的眼珠里露出一种怎样焦虑的神色呀!这是大人才有的失望与担忧。我从窗里望着他,他蹲在那儿看着那些可怜的植物,我感到一种难堪的寂寞。后来,有一阵,我突然陷于忙碌的会议生活之中,连桌面上的书报文件都堆得像个小山,自然也就把小园中的事情忘掉了。窗玻璃上还是亮光光的,一丝绿意也没有。天气却不知不觉炎热起来,夏天就这样来到了。一个闷热的星期天中午,我打开玻璃窗,希望从铁窗纱外透入一点凉意。我从书架上顺手取了达尔文的《人类和动物的表情》坐在窗下翻阅,渐渐地,我就沉醉于这奇妙无比的叙述之中了。我觉得达尔文是一个科学家,也是一个诗人,特别是谈到在各种不同情况下,由于幸福或悲哀怎样激发出眼泪,他引了荷马的《奥德赛》中描写奥德修斯回国,他的儿子忒勒马克斯怎样“站起身来,带着眼泪贴近在他父亲的胸膛上”,他的妻子珀涅罗珀怎样“从她的眼睑上流下滚滚的泪珠,她站起来扑向自己的丈夫”……这时,忽然一阵簌簌簌簌的声音响起,我还没有分辨清楚是什么声响,但一种模糊的清凉的快感已充溢在我的心间。我向窗外看时,才发现是雨点落在肥大的嫩叶上,“扑嘟——扑嘟”地发响呢!我欢喜极了。原来在我不注意时,种植的瓜豆已经长大了,那瓜藤似向我表达欢欣,把淡绿色的须蔓轻轻伸到窗纱上摇荡。这时,乌云滚滚,凉风习习。而后多雨的季节便到来了。农民有一句生动的话,说:庄稼在迎风长着呢。不久,我的窗上便为绿阴所遮满了。不过,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看到那一双孩子的黑溜溜的眼睛,也许他在植物艰难生长时才最关心,现在可能已经把兴趣转移到湖边,去钓鱼了吧?

谁知从这小小的碧绿的浓阴的世界里,我却发现了一个新的奇异现象。问题出在那许多株向日葵身上。靠院落北边朝阳之处的几株,长得一人高便展开了金黄灿烂的花瓣,可是靠院落南边,我窗外的十几株却不开花,只是一味地向上,向上。特别是其中一株,似乎“得天独厚”,茎子长得竞有茶杯粗细,叶子也像蒲扇一般肥大,让你感到它身子里充溢了碧绿的生命汁液,只是总不开花。于是,这又吸引我每天来注意了。尽管会议生活占去许多时间,但出去或回来时,总得瞥上一眼。也许这株向日葵自有它的凌云壮志吧!渐渐我的眼界为屋檐所限,看它时似乎在一棵大树下,只感到碧绿盈盈,而看不见树顶了。这时我忽然想到:它拼命钻天地长,是在竭力超出这南屋遮着的阴凉,超过屋檐去寻找太阳。于是,我打开窗门探身出去一看,果然在超出屋檐之后,这株向日葵的金黄花瓣怒放得简直像火焰一样,而花盘起码有一个面盆那样圆大。我惊喜极了。我知道它是在寻找阳光的过程中把自己生长得如此茁壮,如此高大。而今我的窗上依然一片浓绿,但你细看时,这株有凌霄之志的向日葵的叶子有点发黑,而低垂的花盘已经结满了棕色的葵花籽,一切沉甸甸的,成熟了。

(有删改)

返回首页

试题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