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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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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陕西省西安市莲湖区2019-2020学年下学期高二语文期末联考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玉顺嫂的财富

梁晓声

    九月出头,北方已有些凉。

    我在村外的河边散步时,晨雾从对岸铺过来。

    “梁先生……”

    我一转身,见是个少年。雾已漫过河来,他如在云中,我也是。我在村中见到过他。

    “有事?”

    “我干妈派我请您到她家去一次。”

    “你干妈是谁?”

    “就是……就是……村里大人都叫她玉顺嫂那个……我干妈说您认识她……”

    他干妈是玉顺嫂,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冬季,河边。

    “是梁先生吧?”——她背一大捆苞谷秸,望着我站住,一脸虔敬。她高挑,50多,头发已白了一半。

    我说是。

    “你们北京人,知道的情况多,据你看,咱们国家的股市,前景到底会怎样呢?”

    我一愣,我是从不炒股的。然而多少也算了解点儿情况,就说:“不怎么乐观。”

    “是么?”——她的双眉顿时紧皱起来了,身子似乎顿时矮了,仿佛背着的苞谷穗一下沉了几十斤。虽然她仍尽量在我面前挺直着腰。给我的感觉是她的骨架转瞬间缩巴了。

    她又说:“是么?”——目光牢牢地锁定我,有些发直,我一时后悔。

    “您……也炒股?”

    “是啊,可……你说不怎么乐观是啥意思呢?不怎么好?还是很糟糕?就算暂时不好,往后必定又会好的吧?村里人都说会的。他们说专家们一致是看好的。你的话,使我不知该信谁了……只要沉住气,最终还是会好的吧……”她一连串的发问,我无言以对,根本料想不到,在这么个仅30几户人家的小村,会遇到一名股民,还是农妇!

    我敷衍几句,匆匆过桥,几乎是逃……

    朋友听我讲了经过,不安地说:“是玉顺嫂,你说了不该说的话……”

    朋友告诉我,3年前,玉顺嫂丈夫王玉顺在自家地里起土豆时,一头栽倒死了。那一年他们的儿子在上技校。他们夫妻攒下了8万多元钱,是预备翻盖房子的钱。丈夫一死,玉顺嫂没了翻盖房的心思。偏偏那时,村里人家几乎都炒起股来。炒股热潮,是由一个叫王仪的人忽悠起来的。他忽悠大家参与炒股,是想用大家的钱将自家损失捞回来……

    王仪离家出走了,以后就再没在村里出现过。连他家人也不知他下落。

    从此,村里农民们闻股变色。

    大家都认命清仓了,唯独玉顺嫂仍蒙在鼓里,仍做着股票升值的美梦,仍整天沉浸于她当初那8万多元已涨到20多万元的幸福感之中。告诉她8万多已损失到只剩1万多了,赶紧清仓吧,怕死了丈夫不久的她承受不住真话的沉重打击;不告诉呢,又都觉得自己简直不是人!

    我跟那礼貌的少年来到玉顺嫂家,见她躺在炕上。很破陋的家,炕席都是破的。她一边坐起来一边说:“还真把你给请来了,我病着,下不了炕了,你别见怪啊!”

    那少年将桌前的一把椅子摆正,我明白那是让我坐的地方。我虚伪地说,不知道她病了。如果知道,会主动来探望她的。

    她叹口气,说她得了风湿性心脏病,一查出已很严重了,地里活儿根本干不了了,只能慢慢腾腾自己给自己弄口饭吃。

    我心一沉,问她儿子目前在哪儿

    她说儿子已从技校毕业了,在南方打工。知道家里把钱买了股票后,跟她吵了一架,赌气走了,连电话也很少打给她。我的心一沉,竟还疼了一下。

    她望着少年又说,多亏有这个干儿子,经常来帮她做点儿事。

    玉顺嫂又夸了他几句,话题一转,说她是请我来写遗嘱的。

    我愕然,忙安慰她不要悲观,不要思虑太多,没必要嘛。

    玉顺嫂又叹口气,坚决地说:“有必要啊!你也不必安慰我了,安慰我的话听多了,没一句能对我起作用的。你来都来了,就耽误你点儿时间,替我把遗嘱写了吧……”

    那少年从抽屉里取出纸、笔和印泥盒,一一摆在桌上。

    在玉顺嫂那种充满信赖的目光的注视之下,我犹犹豫豫地拿起了笔。按她的遗嘱,子虚乌有的22万多元钱,20万留给她的儿子;1万元捐给村小;1万元办她的丧事,包括修葺她丈夫的坟;余下3000多元,归她干儿。我接着替她给儿子写了封遗书:她嘱咐儿子务必用那20万元给自己修一幢房子,说在农村没有了房子,人生总归堪忧。并嘱咐儿子千万不要也炒股,那份儿提心吊胆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序、家信、情书、起诉状、辩护书,我都替人写过不少,悼词也曾写过几次的。遗嘱却是第一次写,然而是多么不靠谱的一份遗嘱啊!值得欣慰的是,同时我还代她写了一封语重心长的遗书;一位母亲留给儿子的遗书,一封对得住作家的文字水平的遗书……

    这么一想,我心情稍好了点儿。

    几天后,朋友正欲陪我回哈尔滨,几个村里人匆匆来了,说玉顺嫂死在炕上了。

    村人们凑钱将玉顺嫂埋在了她家的地头,她丈夫的坟旁,又凑钱给她丈夫修了坟。她儿子没赶回来。唯一能与之联系的手机号码被告知停机了。

    没人敢做主取出玉顺嫂的股钱来用,都怕她那脾气不好的儿子回来问罪,惹出麻烦。

    丧事结束,我见那少年悄悄问我的朋友:“叔,干妈留给我的那份儿钱,我该跟谁要呢?”

    朋友默默看着少年,仿佛聋了、哑了。他求助的将目光望向我。

    我胸中一大团纠结,郁闷得有些透不过气来,同样不知说什么好……

(选自《2013年中国微型小说排行榜》,有删改)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晨雾从对岸铺过来”“雾已漫过河来”,小说开头这两处对雾景的简洁勾勒,看似闲笔,其实联系下文来看,它起到渲染不祥气氛等作用。 B、小说写“我”说股市“不乐观”,然后描写玉顺嫂的双眉、身子、目光等外貌及其语言,传神地表现出玉顺嫂的恐惧和对“我”的失望。 C、小说借朋友的转述交代了玉顺嫂的家庭背景和她所在的村里大家热衷炒股的状况,这部分插叙充实了情节,也为玉顺嫂的悲剧结局埋下伏笔。 D、小说结尾写到少年的疑惑,朋友“默默看着”,“我”的“纠结”“郁闷”,营造了一种压抑、沉重的气氛,增强了小说的警示意味,能引起读者反思。
(2)、小说中的“玉顺嫂”是一个怎样的形象?请简要分析。
(3)、小说以“玉顺嫂的财富”为题有什么作用?请结合全文简要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亚父之死

房占民

月上弦,围几粒星子,明明灭灭

项王大帐里,酒香流溢。亚父范增与项王对饮。亚父分析着当前的战情,项王不置可否,脸沉似水,亚父心里有疑,便不再多言。

蚊虫舞,不时有巡营的兵士从帐前走过。

大王,您有心事?

项王无语,脸色愈加阴沉。

您累了,咱们改日再议吧。亚父起身作揖。

等——等——项王把手一挥,战袍一甩,身子兀自不动。烛火在风里摇摇晃晃。

你,年事已高,我看——项王的话没有说下去,可亚父明白,项王是想把自己赶走。瞬间,亚父感觉苍老了许多。他踉踉跄跄地离了大帐。夜深了,灯火里,一片静寂。

亚父,谋于人臣,多次献奇策,楚军因之战无不胜。项王愈喜之、愈忧之。

真正让他下定决心赶走亚父的是吕马童。

吕马童,项王的乡人,幼年的玩伴,战场上曾替项王挡过一箭,项王视之为亲信。

彭城一战后,项王带兵围汉于荥阳,项王派吕马童入汉,陈平用反间计。

吕马童回项王:亚父已生二心,不可用。

亚父走了,走时,他眼望项王那如山的背影,心如刀割,老泪纵横。

月挂中天,如盘,兵急走。

垓下,项王心力交瘁。鼾声时而疾如奔矢,时而缓如清溪。不知觉中来到一处所在,高崖危耸,松涛震耳,有阴森的凄号声从渊里传来。那云雾缭绕之处,一独舟无所凭依般从渊里渡来,渐近渐明,那摆渡人,神似了亚父范增,正琢磨该如何对话之际,崖壁忽然向斜刺里倒去。项王一惊,口喊,亚父救我——睁眼一看,帐中灯火还明。虞姬卧在身边,温柔地望着他,轻轻地说:大王,亚父已经死了。

项王知道,亚父在去往彭城的路上,已经死了。项王眼里有泪,未滴下,心里痛。

月下弦,围几粒星子,明明灭灭。

项王兵少食尽。汉军及各路诸侯将项王围得水泄不通。楚歌声起。闻者垂泣,项王看了一眼自己心爱的虞姬,悲饮酒,歌数阕。虞姬散乱的发在血液里铺开,裙裾掩去了她梅雪般的芬芳。项王泪如雨注。最后破喉之泣定格了项王这一生爱的记忆。

项王上马,八百人突围,疾走至乌江畔,只余二十骑。此时,从江心渡过一船,定睛一看,是项王的故人乌江亭长。远远地便招呼项王上船渡江。项王仰望微明的天空上的那一淡白月痕,又看了一眼远处追来的汉军,慨然长叹:我少年离乡,有八千兵士相随,而今,二十人,二十人啊!我,我还有何面目去见江东父老!说罢,早已盈眶的泪再也止不住,风中传来了乌骓马的嘶鸣。

项王双膝一软,跪在了江岸。

老伯,项羽无能,向江东父老谢罪了。说着,项王的头如鸡啄,片刻,额上血肉模糊。

兵士们望着浩渺的江面,皆泣不成声。

项王大喝,快渡江,善待乌骓!声音在江面上飘荡。

小舟越行越远,渐消失在了清晨的江雾里。

项王对敌汉军,疲力挣扎,可手中剑依然若梨花雪舞,在空中上下翻飞,近之者死,触之即亡。再加之项王雷霆般的怒吼,一时之间,汉军竟无一人近前,尤恐避之不及。

项王视敌军中有一熟悉面孔。竟是乡人吕马童!

项王一怔,左肩就中了一剑。项王定睛细看,没错,是吕马童。

吕马童,我待你不薄,你何至于此?

吕马童不答,口里只是不停地喊着,杀项羽,封侯王!项王怒从中来,二目灼灼,望着吕马童,大有恨不能撕之而后快之意。他虚做手势招他近前,吕马童不进反退,口里仍喊着:杀项羽,封侯王!

项王再不等待,一跃而起,剑在吕马童面门前一晃,顿时血花四溅,吕马童的半张脸就开了花,吕马童颓然倒地。项王瞧着呻吟的吕马童,把剑往颈上一放,对着天空大喊:亚父,我来了。

忽停,又喊,天亡我也!三声过后,自刎而死。

吕马童得项王一躯体,汉王封他为中水侯。

项王哪里知道,汉王用反间计,厚赂吕马童,为防项王再度起用亚父,吕马童暗暗使人尾随范增,在一僻静之所,暗箭射亚父,谎报称亚父死于恶疾。史云:疽发背而死。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难舍的礼物

刘文绝

    女儿春节回家,与我一起探讨人与物的关系。她说:“人是有感情的,一旦与物建立了所属关系,使难以割舍,难以割舍的东西越多就越累。”我很赞同她的观点。于是她帮我收拾出许多衣物、书籍和一些积攒起来的生活用品,并确定哪些送给何人,捐赠何处。我毫不犹豫地支持女儿的清理行动。

    但也有例外。有两件东西已经被女儿清理出去了,我却又把它们捡了回来。这两件东西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就是两双拖鞋。然而在我看来,这两双拖鞋的意义却非同一般。

    20世纪70年代,我在辽宁北票二中读书。当时我与班里的一位女同学非常要好。她学习成绩好,经常在班里名列前茅,特别是语文非常出色。她还多才多艺,会唱歌,会识谱,舞蹈也很有造诣。她对我也十分亲近。

    当然,我们俩十分要好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有着差不多的家庭背景,当时我们都是农村户口。高中毕业时,城市户口的同学都分配了工作,只有我和她两个女生没分配工作。我三年后又被调入北票县妇联、县委办公室工作。可她却没有我这么顺利,回到村里却一直没有机会展现才华。她曾想去当一名民办老师,可没能如愿。后来她嫁给了一个赶着马车拉土特产品的“车老板”。我曾经去过她的家里,三间平房,东西两个屋是土炕,中间的屋是锅台,很是俭朴。

    有一年春天,我出差去朝阳,一些中学同学赶来相聚,她也带着女儿来了。当时她正在为女儿愁眉不展。后来因为工作忙,跟她联系的也少了。又过了几年,我突然接到她的电话,说她的女儿不仅病治好了,而且已经考上了省城的大学。又过了四年,孩子要大学毕业了,我又接到她的电话,说孩子已经经过笔试、面试纳入了留校任教的名单,近期还要进行最后一次考核。我知道她很不容易,于是找到在校工作的一个朋友,请她帮助了解一下情况。朋友回话说,这个孩子确实很优秀,但是不知什么原因没有被录用,现在名单已经定了,不能再改了。过了一段时间,她来电话说,女儿找了一个多月也没找到适合的工作,希望我能帮帮忙。我也很为她着急,就答应了。过了些日子,我介绍她女儿参加了一个国有企业的招聘。孩子很顺利通过笔试、面试,以较高成绩被录取。尽管这份工作每个月只有一千元工资,可她女儿还是很高兴地去了。一个月后,这个孩子买了水果来看我,很自豪地说:“阿姨我开工资了,这回我能供妹妹上学了!”我听了有些惊诧,这点儿钱还能供妹妹上学?她却说:“我一个月给妹妹六百元钱,妈妈爸爸就不用再给她生活费了。爸爸妈妈供我们姐妹俩上学挺不容易的,这回也不用那么辛苦了!”我问:“你的生活费只有四百元够用吗?”她说:“够了,我中午吃饭不花钱,住宿也不用花钱,四百元一个月足够用了!那一刻,我真觉得这个孩子非常不容易,也很懂事。

    那年秋天,我的这位同学来了我这里。她说:“孩子有了一个很好的工作,非常感谢你,特意赶来看看你。”说着,从一个大的旅行袋里拿出两个小布袋,边拿边说:“也没有什么好东西给你带,这是我家新磨的高粱米,这是新小米。”接着,从旅行袋里拿出一个用塑料薄膜封好的玻璃瓶,这是我自己做的酱,是用黄豆做的,非常好吃。”我一一接过,连连说:“这都是绿色食品,是好东西,谢谢、谢谢!”她又从袋子底下拿出一个纸包,打开,是两双色彩鲜艳的拖鞋,“这两双拖鞋是我自己做的。”我接过来仔细地看着,这两双鞋做得真是很精细:用麻绳和布做的鞋底,钩针钩织的鞋面,一个是网络状用丝线钩织成的,一个是毛片状用毛线编织成的,一双粉红色,一双火红色,很是喜庆。我十分高兴地收下了这两双鞋。

    现在,虽然这两双鞋旧了,可还是觉得非常亲切。穿着它们,除了感觉到浓浓的情意外,也提醒着自己,要珍惜生活,懂得知足,为社会的公平正义多尽一份责任。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丑娃守门

李争奇

    ①丑娃有胆,竟敢和新任乡长郑凤打赌,当上了乡影院的守门员。不过很多人却等着看他的好戏。按理说如今人富了,看电影买张票根本不在话下,但每场电影,偏偏有多半人不买票。有人凭劝、有人凭交往、有人凭裙带、还有人凭混……反正谁买票谁就是最没本事的窝囊废!丑娃这赌也打得绝:有一个没票入场者,认罚十元。

    ②丑娃守门没提小木棍。他身旁桌上放一架四喇叭收录机,正播放《影院管理规则》。别看硬巴巴的条文,经乡播音员一录,甜生生的语言配上颤悠悠的轻音乐,听上去还怪悦耳的呢!丑娃满脸挂笑,很礼貌地招呼观众按顺序入场。

    ③观众稍有骚乱,混头二愣子带着一帮小弟兄撞上台阶,正要挤门而入,不禁一怔,只见丑娃身后小黑板上写着:“如确有买不起票者,丑娃愿解囊相助……”

    ④二愣子瞟了眼黑板下压着的几张零票,张口骂道:“卖狗皮膏药!擒妖的,吃羔的——待会瞧!”便带着小弟兄退在门旁。

    ⑤不大会儿,台阶上走来一位摩登女郎,浓妆艳抹,妖滴滴满身香水味,她旁若无人,走近门前。丑娃伸臂挡住她道:“哎,请拿出票来!”

    ⑥“哟,我是——”女郎飞来个媚眼。

    ⑦“你是高副乡长的小姨子,雅号艳牡丹。对吧?请拿出票来!”

    ⑧“哼!老娘还没有掏票看过电影哩。”艳牡丹边嚷边往门里挤。不料丑娃一把拽住她的后衣襟,拉出门外:“嘿嘿,门外请便!”

    ⑨艳牡丹被揪出门外,观众一围,粉脸霎时比牡丹花还红。她双手往大腿上一拍,放声嚎叫:“哈呀呀,这是咋呀,俺头上有土呀不是?丑八怪也欺负俺!别人的票是票,俺刚刚交给你的就不是票哇!”

    ⑩人群轰动,有气愤斥责的,有息事宁人的,也有火上加油的……艳牡丹真撕破脸皮啦,又喊又叫:“哈呀呀,对着青天红日,你丑娃就这么诬赖人!”

    ⑪丑娃不动声色地回到桌旁,倒过磁带,“卡”,捺下放音键,磁带沙沙地转动着:“哎,请拿出票来!””“哟,我是——”……“哼!老娘还没掏票看过电影哩!”……人们听着录音哄然大笑。艳牡丹见“原声毕露”,一下子收住嚎闹,双手捂脸挤出人群溜了。

    ⑫这边二愣子正失望地摇着头,突然瞧见新任乡长和高副乡长从广场走来,他眼里又闪出光彩。丑娃也瞅见了乡领导,不过,他满有信心地冲着大伙高声说:“我丑娃守门,为的是社会风气的好转。大家瞧,乡领导经过整党后,决心很大,亲自来支持我的工作啦,都是买票看电影。”丑娃的话博得雷鸣般的掌声。

    ⑬正上台阶的高副乡长用肘子一碰郑乡长说:“这小子多混,连咱们也搁进去了!”郑乡长风趣地笑笑:“咱怕甚?据说他黑板下压着零票哩。”高副乡长一扭身:“算了,我不看了。”郑乡长一把拉住他:“嘿嘿,那哪行哩,今天我请客!”说着,到票窗买了两张票,撕下一张递给高副乡长。

    ⑭“丝——”在二愣子的口哨声中,小弟兄们一哄而去。丑娃忙抓起黑板下的零票,诚挚地喊出二愣子的大名:“振华——振华哎——”

⑮丑娃赌赢了。赢了甚?我还不知道。我只是在影院里听见两位乡领导的对话:高副乡长说,“哼!这样的人怎么能守门!”郑乡长说,“哦——我也这么想,这么个精明人,放在这儿守门真有点可惜……”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露天教室

李汉荣

    记得那是秋天,我刚上小学一年级。

    我们坐的那个教室,低矮,潮湿,光线昏暗。窗玻璃碎了,就用报纸糊上,好像舍不得用白纸糊。学校太穷了,但我们不怨学校,因为同学们都是农家子弟,都穷。学校再穷也有这么大的教室,我们家里可没有这么大的房子。

    但是,几十个小孩子挤在教室里,又闷又暗,这可比不上家里那么自在、随便。我和同桌喜娃都感觉上学不好玩了。

    我们的语文老师,也是班主任,姓王,别的老师叫他岳仁老师,他好像是忍不住了。

    那天上语文课,王老师扶扶眼睛,擦擦脸上的汗,说,同学们,闷不闷呢?

    大家齐声说:闷。热不热呢?热。暗不暗呢?暗。怎么办呢?教室默然。

    王老师看看大家,说,我有一个想法,校长也同意。我上语文课的时候,如果天不下雨,就到野外去上。这一段主要是识字,许多字在大自然里都能找到,我们的祖先就是在大自然里受到启发,发明了这些字,那么,我们也可以在大自然里体会先人们造字的艺术。同时,野外敞亮,空气好,对大家身体有好处。你们愿意吗?愿意!

    于是,刚刚“圈养”起来的这批乡下孩子,就有了“放生”的机会。

    那个露天教室距离学校约有三百米,是一块比较平坦的坡地,四望皆山,中间是一小块平原,一条小河朗诵着一组费解然而好听的句子蜿蜒北去。

    我们坐在草地上,抬头看天,天好像也在低下头,面对面的看着我们。这时我们已有一点点“文化”了。忽然在没有文化的天底下、野坡上学文化,一切都变得陌生、神秘起来。

    我们把目光从天上收回来,哪个字是“山”?同学们都认识了“山”,老师说,是啊,我们的四面八方到处都写着山,这就是象形字,模拟自然物象发明的字,发明这个字的古人,说不定与我们一样,也是个山里人。

    再看“水”,随着老师的提示,我们的目光都投向了前面的那条小河是的,我们看见了水,认识了水,水,从河里流进书里,又流进我们的记忆里。

    最有意思的是这几节课。那天早上第一节是语文课,我们早早就来到坡地。

    当我们打开课本,天空也哗啦一下子打开课本。蓝莹莹的黑板上,写着亮灿灿的一个“日”字。而离开“日”字不远,蓝黑板上还隐隐约约写着一个“月”字。

    这白昼的月亮,夜晚的字迹还没有从黑板上擦去。

    老师兴奋地望着我们,望着天空。他几乎是手舞足蹈领着我们齐声读起来。

    我们都离开课本,望着天上的旭日和残月,此时的我们,使用的是多么大的课本啊。

    太阳渐渐靠近了月亮。老师说,同学们,你们看,天上的板书,那是一个什么字?

    坡地上响彻着童声:明,光明的明,明天的明,明白的明。

    就这么我们认识了日,认识了月,认识了明。那个蓝莹莹的黑板,就写着这三个字。三个字,再过一万年都在记忆里刻着。还有一次,老师教我们读写“人”字。一撇一捺,很好写。但做人可不容易啊。同学们,我们一生一世都要写好这个人,做好这个人啊。

    正在这时,一个农民扛着一根扁担从坡地不远的玉米地边走过。老师让我们注意,看前面,一个字走过来了,大家快认啊

    那不是一个“人”字吗?是的,那个人的肩上多了个什么?一根扁担。

    是的,也是多了一横,这个人字就变成“大”字了。

    老师继续说,这就是说,劳动使人变大了,或者说,大人们总是很辛苦地劳动。

    我看那个人,似乎很熟悉,仔细读了一会儿,才知道,他就是我父亲。

    父亲始终不知道,多年前他是我们的一个象形字,他被很多孩子写进了记忆的黑板上。

    老师接着说,是的,人的肩上扛根扁担就成了大字,我们可以这样解释,劳动使人变得伟大了,但能不能说,人就是最大的东西呢?

    我们回答不上来。

    老师指着远处渐渐变小了的人字(我们的象形字,就是我的父亲),说,这位叔叔,也就是这个“人”字,因为劳动(那多出的一横,那根扁担)是“大”了,你们再往高处移动一点点,是个更大的东西,你们看见那是什么?

    老师指着我渐渐变小的父亲,那个移动的大字和大字上方,领着我们齐声读出一个字:天,天空的天,天亮的天,天天向上的天。

    在坡地,在露天教室里,我们只上了不到十节课,这位王老师就被调到别处了,我们也就结束了这段快乐有趣的日子,重新回到低矮、潮湿、昏暗的教室。由“放生”回到“圈养”,回到小小的课本里。

    这些年,已是中年的我,常常回想往事,把日历一天天倒着往回翻,翻着翻着,就翻到了童年的那些日子。我也曾访问过我当年的中学小学,令我伤感的是当年的教室都拆了,校址也搬迁了,竟然找不到往日的一石一瓦,那多梦的年华,全都深埋进岁月的厚土里了。

    去年,我回到故乡,找到了当年那个露天教室,那个平缓的山坡、这不起眼的地方,却是我心中的名胜古迹。

    它还保持着当年的样子,平缓,略微倾斜。王老师当年讲课的位置,稍高一些,在这样的角度面对他的学生,面对我们身边摊开的无限延展的课本,他可能找到了一种奇妙而宽阔的美感。现在想来,王老师虽只是个小学教师,但是他是深有教养、别有胸襟的人。从今天的眼光看,他也是个另类,是高品位的另类。我深深的想念着王老师,岳仁老师。

    坡地四周有许多树,柏树,松树,槐树,香椿树,青冈树,是个杂木林。我坐在被树木的绿荫和香气笼罩的坡地上,闭起眼睛,让时光倒流,流到那露天的童年,流到那鸟飞草香的童年,流到那写满象形字的童年。

    山还在那里写着山,水还在那里写着水,云还在写云,雾还在写雾,田还在写田,苗还在写苗,虫还在写虫,羊还在写着、念着自己:羊羊羊。

    我用手掬起一捧土,贴近耳朵,我听到一片童声,由远而近。

    我伏下身子,注视一丛苜蓿花,那细微的香气向我心里吹送,与我身体里藏得很深的那些香气汇合了。我被这单纯的香浓缩成一个简单的思想,一个简单的字。我知道,这丛苜蓿花认识我,多年前,它就望着我笑,笑着笑着就凋零了。它把那段记忆藏在泥土里,年年都要捧出来复习一次,然后又珍藏起来。

    到黄昏,我仍然坐在坡地上,一一辨认着写在高天厚地、刻在青山流水上的无数象形字,直到银河哗啦啦打开。抬起头,我看见宇宙的大书如此浩瀚,多少深奥的文字我们都不认识。我忽然意识到:我们人类懂得什么呢?顶多只是认识了几个常用字。在时间的滔滔辞源、空间的滚滚辞海面前,我们,只是牙牙学语的顽童。

    是的,再豪华的殿堂,再排场的教室,都会被时间拆掉、被岁月夷平。但是,有一种教室永远坚固,永远存在。

(有删节)

阅读下面的散文,完成下面小题

米的恩典

甘典江

    在所有的汉字当中,我最敬重的一个字,是“米”。

    甲骨文中,“米”字像琐碎纵横的米粒,典型的一个象形字。《说文解字》曰:“米,果实也。象禾实之形。”意思是,米是谷物和其他植物去壳后的籽实。

    断奶之后,我们开始要吃饭了。民以食为天,说明吃饭是天大的事。多少年以来,中国人见面都要问候一句:“吃了吗?”难怪古代的圣人早就明察:仓廪实而知礼节。

    吃饭要靠天,更要靠地。没有谁能够管得了天,但是,地,却是被人牢牢控制住了。

    在中国的传统中,土地是万有之源,万物都从中孕育化生。《易经》云:“安土敦乎仁,故能爱。”安土便能乐业,就会诞生故乡,同时,还象征着淳朴的道德选择与坚守的精神意志。土地联系着历史与道德、政治与民生,而其中的媒介与命脉,即是白花花香喷喷的米。一切财富与权力,最终,都可以通过米来衡量与转化,以“石”计量。

    广义的“米”,包括稻米、高粱、玉米、小米、黄米等等,一般而言,主要指稻米,即大米。在南方,稻田随处可见,甚至在陡斜的山坡上,也被开垦出一圈一圈的梯田。在雾气中,在月光下,那些成片的梯田,像大地的行为艺术,在视觉上极为震撼,彰显着人的力量和创意。

    上世纪八十年代,母亲带我去粮店买米,揣着一册购粮本。彼时,每个人的粮食,都是一个定数,有钱也多买不到一两。卖米的工作人员常常带着居高临下的目光,我们则像是等待赈济的灾民,需要他们来拯救。我突发恐惧:要是哪天他们关门不卖米了,我们又怎么办?

    幸好,某一天,人们又做起了交易,在农贸市场,大米开始自由流通,只要有钱,想买多少买多少。望着那些被解放了的大米,我觉得生活才真正开始。

    吃饱饭后,人性苏醒了。接着,我们各式各样的欲望,日益膨胀。不知不觉之间,人们见面,不再问候吃饭,而是关心挣钱发财。很快,米的命运也发生了变迁,它们被包装进入超市。在某种意义上,这时候的米,面目全非,与土地紧密的关系已经断裂。顾客从一袋米中,看不到四季的替换,闻不着泥巴、雨水和阳光的气味,也无视农夫的喘息与农妇的忧伤。可怜的米,被抽象成了一种消费符号。

    每次不得不去超市,面对琳琅满目的商品,我都在猜想:假如苏格拉底看到这一切,不知还会发出怎样的感叹。在两千多年前,他就对物质消费不屑一顾:“我们的需要越少,就越接近神。别人为食而生,我为生而食。”也就是,对于这位伟大的哲学家来说,他只需要粮食即可生存,生活更重要的是精神与理性。

    许是因为苏格拉底的提醒,我开始尽量少去超市,实在要去,也要扪心自问一番:是不是因为听从了大米的召唤?我越来越相信:过度的物质消费,是一种恶习,甚至,是对人类独立于物质的高贵精神的冒犯。

    每一粒大米,无论是干瘪的还是饱满的,一起经历了四季的轮回,演绎了生命的涅槃,见证过土地的馈赠,追逐过阳光雨露,都领受了人的安抚和神的祝福。在此意义上,它们都是平等的,都有权利进入人的胃,化为人的血肉与精气。

    联想到米的“远亲”——麦子。西方人眼中的麦子具有神性,因为麦子经过“施洗”已经脱胎换骨,变成了有信仰的面包,荣升为基督的圣餐。我想,倘若真有神灵可以降福于诸般良善与恩惠、纯洁与正义,那么它可以启示麦子,同样也能祝福大米。

    粮食是至善至美的对象,敬畏粮食,就是遵守心灵的律法,可以凭此找回自我,梳结人与大地的伦理,并抵达感恩的故乡。

    从一粒大米的恩典中,我领受了永恒的充实与安宁。

(选自《人民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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