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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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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广东省深圳市实验学校2019-2020学年高一上学期语文期中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散文,完成下面小题

米的恩典

甘典江

    在所有的汉字当中,我最敬重的一个字,是“米”。

    甲骨文中,“米”字像琐碎纵横的米粒,典型的一个象形字。《说文解字》曰:“米,果实也。象禾实之形。”意思是,米是谷物和其他植物去壳后的籽实。

    断奶之后,我们开始要吃饭了。民以食为天,说明吃饭是天大的事。多少年以来,中国人见面都要问候一句:“吃了吗?”难怪古代的圣人早就明察:仓廪实而知礼节。

    吃饭要靠天,更要靠地。没有谁能够管得了天,但是,地,却是被人牢牢控制住了。

    在中国的传统中,土地是万有之源,万物都从中孕育化生。《易经》云:“安土敦乎仁,故能爱。”安土便能乐业,就会诞生故乡,同时,还象征着淳朴的道德选择与坚守的精神意志。土地联系着历史与道德、政治与民生,而其中的媒介与命脉,即是白花花香喷喷的米。一切财富与权力,最终,都可以通过米来衡量与转化,以“石”计量。

    广义的“米”,包括稻米、高粱、玉米、小米、黄米等等,一般而言,主要指稻米,即大米。在南方,稻田随处可见,甚至在陡斜的山坡上,也被开垦出一圈一圈的梯田。在雾气中,在月光下,那些成片的梯田,像大地的行为艺术,在视觉上极为震撼,彰显着人的力量和创意。

    上世纪八十年代,母亲带我去粮店买米,揣着一册购粮本。彼时,每个人的粮食,都是一个定数,有钱也多买不到一两。卖米的工作人员常常带着居高临下的目光,我们则像是等待赈济的灾民,需要他们来拯救。我突发恐惧:要是哪天他们关门不卖米了,我们又怎么办?

    幸好,某一天,人们又做起了交易,在农贸市场,大米开始自由流通,只要有钱,想买多少买多少。望着那些被解放了的大米,我觉得生活才真正开始。

    吃饱饭后,人性苏醒了。接着,我们各式各样的欲望,日益膨胀。不知不觉之间,人们见面,不再问候吃饭,而是关心挣钱发财。很快,米的命运也发生了变迁,它们被包装进入超市。在某种意义上,这时候的米,面目全非,与土地紧密的关系已经断裂。顾客从一袋米中,看不到四季的替换,闻不着泥巴、雨水和阳光的气味,也无视农夫的喘息与农妇的忧伤。可怜的米,被抽象成了一种消费符号。

    每次不得不去超市,面对琳琅满目的商品,我都在猜想:假如苏格拉底看到这一切,不知还会发出怎样的感叹。在两千多年前,他就对物质消费不屑一顾:“我们的需要越少,就越接近神。别人为食而生,我为生而食。”也就是,对于这位伟大的哲学家来说,他只需要粮食即可生存,生活更重要的是精神与理性。

    许是因为苏格拉底的提醒,我开始尽量少去超市,实在要去,也要扪心自问一番:是不是因为听从了大米的召唤?我越来越相信:过度的物质消费,是一种恶习,甚至,是对人类独立于物质的高贵精神的冒犯。

    每一粒大米,无论是干瘪的还是饱满的,一起经历了四季的轮回,演绎了生命的涅槃,见证过土地的馈赠,追逐过阳光雨露,都领受了人的安抚和神的祝福。在此意义上,它们都是平等的,都有权利进入人的胃,化为人的血肉与精气。

    联想到米的“远亲”——麦子。西方人眼中的麦子具有神性,因为麦子经过“施洗”已经脱胎换骨,变成了有信仰的面包,荣升为基督的圣餐。我想,倘若真有神灵可以降福于诸般良善与恩惠、纯洁与正义,那么它可以启示麦子,同样也能祝福大米。

    粮食是至善至美的对象,敬畏粮食,就是遵守心灵的律法,可以凭此找回自我,梳结人与大地的伦理,并抵达感恩的故乡。

    从一粒大米的恩典中,我领受了永恒的充实与安宁。

(选自《人民日报》)

(1)、下列对文章有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恰当的一项是( )
A、文章开篇点题,明确交代“米”是我最敬重的一个汉字,奠定了全文的情感基调。 B、《说文解字》《易经》中的词句、苏格拉底的话以及西方对麦子的膜拜,既表达了对米的深厚理解,更增强了文本的厚重与力量。 C、文中叙述,母亲带我去粮店买米,工作人员居高临下的目光使我突发恐惧。后来,大米开始自由流通,人们真正的幸福生活便开始。 D、文章融叙事、抒情、议论于一体,内涵丰富语言极富感染力,告诉读者粮食是至善至美的对象,并非抽象的一种消费符号。
(2)、综观全文,文章结尾句中大米的“恩典”包括哪些?简要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以下题目。

东家女

彭瑞高

    ①连生把脚伸进被窝,背靠壁脚,从枕下拿出一件球衣,悄悄对我说:“洗过了。袖口也补好了。还缝了一块垫肩!”

    ②我取过球衣,看那密密细细的针脚,轻声问:“是她?”连生点点头,显出神秘而得意的样子。

    ③“她”,是指东家小女儿西凤。这年冬,我们开河吃住在她家。其实她家已没有几间房了,堂屋、东西厢房、耳房,都成了生产队仓库和会计室;她和她爸老磨头只住两间偏房。老磨头是地主,一脚还瘸着,平时就在家摇个石磨,给人磨个芝麻米粉什么的。我们睡在堂屋的地铺上,夜夜能听见石磨的呼噜呼噜声,还有老磨头的咳嗽声。

    ④没想到这么个糟老头,却生了两个出客女儿,大女儿东凤嫁得还很好,女婿是松江的手艺人,既能做木匠,又能画灶头,家境还不错;小女儿西凤比东凤模样更清秀,还读过初中,可惜因为成分高,至今还没嫁出去。

    ⑤也怪西凤眼高了些。这些年,陆续有人来做媒,一一都给她回头了。地富出身的,她一听就摇头,说,高成分的亏吃够了,不能再嫁地富门。但媒人介绍的贫农子弟,要么长相不好,要么文化差,她都没谈。她要的男方,成分要过得去,人也要过得去。

    ⑥前些天帮灶,西凤悄悄跟我打听连生的情况。她劈头就问:“连生怎么不去当兵?超龄了吗?”我就想,这女子精乖,当兵的事,其实可以探出许多情况来——年龄、出身、健康状况等。我说:“他才二十出头,超什么龄?不过他家是中农,村里当兵还轮不上他。”她又问:“他上过学吗?”我说:“他是县中毕业的,你不知道啊?”西凤说:“怪不得他铺上放着《艳阳天》呢!”

    ⑦借送茶的机会,西凤上工地偷看连生干活。连生挑担总往河底跑,上河阶还两级一跨。西凤一看就知道他是好身坯。当天坐烟时,她就挑大的热山芋给连生吃;午饭时,还把他的饭压得特别瓷实。

    ⑧连生看出西凤的意思,放了胆向她靠拢。他从工地回来,泥都不洗,就提起水桶挑水。他跟我说,他往缸里倒水时,常发现西凤一边烧火一边从灶眼里觑他,那张脸给火映得红扑扑的,真是好看。一说起这些,他两眼就贼亮。

    ⑨有一夜,连生回来特别晚。我轻声问他:“钻树林去了?”他说:“没的事,就在桥口聊聊。”我问:“有戏吗?”他一笑,没说什么。

    ⑩这夜过后,西凤对连生更体贴了。她才不管我们取笑呢,放开手脚给连生洗衣服、晒被子;还在每日放工后,把他畚箕上的泥巴剔干净,让他的担子减轻些。完工前几夜,她千针万线给连生做了一双鞋,是蚌壳式的棉鞋,黑布面、千层底,手摸着就暖和,把我们眼热死了。

    ⑪新开河终于竣工,大队人马即将解散。拔寨前夜,连生半宿过后才回来睡下。西凤一清早就过来给他打铺盖,眼圈红红的,两人都不说话,但西凤一抬眼一低眉间,千般离绪都有了。

    ⑫五一前,连生捎信来让我去喝喜酒。我提前去送礼,问:“是西凤嫁过来呢,还是你做上门女婿?”连生说:“什么呀,你当那是真的?新娘又不是她.”

    ⑬我吃惊地问:“那是谁?”他说:“是我县中同学,我们订婚好几年了。”

    ⑭我送了礼金,但没去喝酒。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 各个 题。

杨家大院

周亚鹰

    廿八都古镇,浔里街,缓缓前行,不到百米,小弄一拐,便见杨家大院,门楼的气派超 出了我们的意料。

    跨过门槛,走进院中,院子里却出奇地阴暗,我们定了好一会神,才看清院子的布局。 院落中央有一约三十平方的天井,天井四面各有一厅堂,形成四合院格局,屋檐上雨水全部 落入天井,达成四水归一肥水不流外人田之寓意。大院角落停着一辆几欲绝迹的手推独轮车,看车架的破损和陈旧程度,该有些年头了。房主杨展三老人说,百十年前,有一推独轮车的 江西广丰人在廿八都做生意亏了本,欠了杨家不少钱,承诺回乡后筹钱还债,一年后广丰人 的儿子推着独轮车来到廿八都找到杨家,说其父临终前交代:“有钱还债,没钱就拿独轮车 抵债。”这独轮车在杨家一放就是上百年,成了杨家教育子孙后代的活教材。

    甘八都地处深山,少受战乱,镇上古建筑大多保存完好。杨家先祖清嘉庆年间移民到此,兴建了这座院落,当时规模还大得多。先祖经商出身,但信奉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原则,希望后世子孙位列朝班,光宗耀祖。单看各处木雕,都有寓意的。门顶窗的花纹似石击冰裂,看上去有寒肤冷骨之意,是教育后人要发奋读书,要经得住十年寒窗苦以搏取功名。四合院 八根柱子上的“牛腿”都雕刻着人物图案,雕的是“君子八爱”:孔子爱人才,王羲之爱鹅,陶渊明爱菊,东坡爱砚台,欧阳修爱牡丹,王冕爱荷花,李太白爱酒,林和靖爱白鹤。以教 育后人切勿玩物丧志,而要以八君子为榜样,培养高雅的志趣。老人如数家珍,一口气介绍 完工艺精湛、形象逼真的君子八爱图雕,又兴致勃勃地展示了立柱门衣上“松鼠偷葡萄”的 连环镂空雕刻,厢房上寓意“多子长寿保平安”和“四平八稳大团圆”的窗雕,并对书房、厢房、跑马楼、后花园甚至柱础等一一作了介绍。我们对杨家大院的兴趣也越来越浓了,以 我对古镇老宅的理解和认知,我确定这杨家大院 300 年风雨中必定有不少耐人寻味的故事。 果然,在我们刨根式的追问下,杨老先生断断续续地道出大院的百年沧桑。

    杨家的祖上是大宋“杨家将”杨继业的后裔,其中一支迁至浙江江山市廿八都镇。杨家 在廿八都一度成为望族,老人的父亲,抗战期间曾做过国民党云南抗日飞虎队航空总站站长,母亲则是中共地下党员。因这段经历,解放后他们颇受了一些委屈,文革期间更甚。我们在 老人的卧室看到一张十分陈旧的照片,男主人潇洒俊朗,女主人美丽端庄,杨老说那就是他 的父母亲。这么一段极富传奇色彩且带着深刻的时代烙印和政治记忆的往事,杨老却讲述得 如此平静自若,如此波澜不惊,他似乎在复述一件跟自己丝毫无关的事。看着他佝偻的背影,我幡然醒悟﹣﹣作为这段往事的亲历者,老人和这古老的杨家大院一起,跟这段历史已经有 机相融了。当然这平静只属于他,我却心意难平。

    老人和妻子终日守着大院,他现在不缺钱用,四个子女中两个女儿已经出嫁,儿子在北 京中关村开公司,最小的女儿也在厦门工作。他现在就是寂寞,因此,他将杨家大院开放供人参观,门票虽定五元,但给与不给全在客人,最好是有客入住,那样他也就有了伴了。没 有客人的时候,老杨就对着正厅一张有着上百年历史的香案发呆,就伫立在天井中仰望着牛 腿上的木雕出神,要么就在卧屋里侍弄自己苦心收藏的一大堆“宝贝”。说到宝贝,老人的 眼睛就发亮,他爱好收藏,什么清代的明朝的宋代的甚至唐朝的魏晋三国的,什么陶碗、瓷 盆、铜器、夜壶、古币、清代的消防水枪、百年前的借据、发黄的官府布告等,数量之多年 月之久叫人目不暇接叹为观止,当然这些藏品多是大院保留的。注目这些丰富的藏品,我的 眼前慢慢地升腾起一幅人声沸于天井、小童嬉于堂前、欢呼响于厢房、宾客揖于中堂、茶香 漫于案前的祥和的画面。

    走出杨家大院,天已擦黑,夜色初起,山风轻袭。待回首,杨家大院幽幽地立在那里,像一个遗落的梦。

(节选自《非鱼居随笔》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守住文化的私人性

顾土

    ①在我小的时候,文化的余绪尚存。我经常看见父亲持箫,母亲吹笛,声声相和,在月光下打发闲暇,舒解心怀。我也见到许多长辈,或琴或筝,一艺在手,不时吹拉弹拨。记得邻居中有一位是曾国藩的后人,父执中有一位在旗 , 擅胡琴,他们二人每周必填词唱和,你来我往,一概楷书。那位姓曾的邻居曾经让我欣赏过她的词作,大约有好几千首,旗人作古后,她便痛付丙丁

    ②读书仍是那个时代私人占有的最大文化,无论藏书还是阅读,都是私人的事情。关起门来,湖一壶茶,或正襟危坐或歪倚斜靠,读上一本好书,欣赏一天的新书,是莫大的享乐。

③那时,书法也是老一代人私人生活的必需。他们多数不算书法家,但写出来的字大都摆得出去,虽然没有自成一格,或颜或柳或赵,兼着一点隶书魏碑的底子,但透出那么一股文化的气息。诗词楹联也是很多人咏志抒情交往的渠道,读起来你就明白,合辙押韵工对是他们文脉里的根基。

    ④更早以前,诗琴书画乃至治印,都是我们的古人,尤其是有文化的士子必备的人生才艺,一不为了演出,二非炫耀,三没想到牟利,多数人纯粹是在私人空间里表达情绪而已。俞伯牙鼓琴,高山流水,为的是知音钟子期;嵇叔夜一曲《广陵散》,是自己受刑前的绝响;翻开唐诗,大量的也是私人间的送别、赠与、酬和。古人另外还有个习惯,就是写笔记,记人记事,考据辨正,加上琐闻杂姐。写笔记无关著述,无非消闲造日而已。清代纪晓岚曾说:“景薄桑榆,精神日减,无复著书之志,惟时作杂记,聊以消闲。”诛、铭、挽联一类相对来说带有公布意味的文字,古人自我欣赏的成分其实也很重,何况大多写过后根本没有机会示人,纯粹是那时的“抽屉文学”。曾国藩就喜好给别人写挽联,还特别乐意人家在世的时候提前写就,当然不敢出示,只作为自己的雅癖,还有点“缺德”。

    ⑤前人的诗词书画印谱笔记刊印的也不少,多为自我把玩、自得其乐、自存留念,也赠与亲朋好友、师长同年,志在酬唱,意在交游。当然也有因此出了名的,也有赚钱赢利的,尤其是近代诞生了报刊、画廊、博物馆,刊布日见其多,但作为职业的还是风毛麟角,也没多少人当这是专业,绝大多数人依然视此为私人空间。直到上个世纪下半叶,旧时代培育起来的人纷纷谢世,诗琴书画的个人传统日益没落,艺术内涵也渐趋衰微。至于笔记,好像五十多年前已近匿迹。

    ⑥从前,只要读过书的人都具备起码的知识功底,诗写得再不济,也合乎基本的格律,也知道用典也明白骄偶也清楚哪里用了拗句,更分得出雅与俗;字写得再不成书法,也有笔力和规则,修养之气溢于一笔一画之中,规范之心聚敛于起承转合之内。这种标准也使他们轻易不敢将私人的事情贸然张扬,羞耻之心、畏惧之心、仰承之心,令他们更乐于隐藏回避,钟情于文化的私下把玩。

    ⑦如今,文化的私人性是否依然存在,我很怀疑。

    ⑧读书已经不再是私人的事情,有人偏好替别人开列书单,而更多的人必须依靠别人指引,倚赖市场烘托,才明白该读什么书,才知道应如何读书。网上处处充斥着读了一半或者尚未开卷或者干脆根本没读懂就已经急于发表的见解。

    ⑨尽管艺术成了热门,但无论是否职业演员,凡是会一门技艺的,都在拼命考级,一级一级攀升,而且个个喜欢比赛,人人爱好出头,曝光似乎才是最终的目的。艺术不再是私人的文化享受和情绪排遣,却成了炫耀、上镜、晋升的工具。

⑩书画当今并不冷清,尤其书法简直还有泛滥之势,可是,当众挥毫、以字逐利、四处题写再加办展览、出挂历、上报刊,才是写字绘画的终极目标。梁实秋曾经描绘过他那个时代已经出现的两种人,一是写字的,一是办画展的。他说:“写字的人有瘾,瘾大了就非要替人写字不可。看着人家的白扇面,就觉得上面缺点什么,至少也应该有精气神三个字。相传有人爱写字,尤其是爱写扇面,后来腿坏,以至无字可写;人问其故,原来是大家见了他就跑,他追赶不上了。”他还说:“我参观画展,常常感觉悲哀,大抵一个人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不肯把他所能得到的友谊一下子透支净尽,所以也就不会轻易开画展。”如今,写字的人早无扇面可写,但在马路上、书面上、纪念仪式上题辞成了嗜好;开画展的人还特别走俏,不必透支,趋之若鹜的非常多。因为这两种人的本事往往在书画之外。

    ⑪诗词似乎也不萧条,虽然更像顺口溜,还不如二人转,一看就是数来宝的根底,但是还是有很多人不甘藏拙,非要见诸报端、刊印成册、借此炫示才罢休。

    ⑫大概是历次运动的熏陶,什么大字报、批判稿、决心书、思想汇报,都要摆出来当众表演,以示忠心,结果养成了不知文化羞耻的习惯。以后,市场经济的猛然来临,已被严重损伤的文化涵养使人面对物质利益和巨大的传播效应时根本不知如何自持,以为什么东西都可以亮出来叫卖,什么内瓢都可以袒露出来与人争输赢。社会环境也为文化的全然裸露推波助澜,舆论更是为文化的公然贩卖喊好叫价,任何文化终于因为失去审视标准失去环境制约失去舆论规范而一律成了经营的道具。

    ⑬文化一旦失去了私人性,自我修养的作用也就丧失,自我愉悦的目的也随之废弃,而修身养性原本是文化对人的最大益处,赏心悦目原本是文化对心智的最有力的启迪。我不知道,当文化只剩下公开的社会性时,还算不算文化?或许只是行政的工具,或许只是产业的一份子,或许只是公共场合的装饰品。

    ⑭文化,我总以为应该守住一点私人性,不然,就不是文化!

【注释】①在旗:隶属旗籍。②付丙丁:古以天干配五行,丙、丁属火,因称用火焚毁为“付丙丁”。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下面小题。

西风里的话

李霖灿

    朋友们都说这山谷中的秋天,美到了极点。我在一个时晴时雨的周末,信步往寻。秋色 正美,十月里那特有的清凉西风阵阵吹拂,落叶满地,红遍林梢,在落日斜晖明灭掩映之中, 明黄凝紫,宇宙一片锦绣。诵“山山黄叶飞”之名句,我觉得这山里的秋色实在绚丽,算得上盖世无双。枫,不过是个中千百分代表之一,像这样满山满谷的秋林焕彩,又岂是一叶红枫 可以囊括?好明亮,好开阔!真是天地为布局,就云霞试颜色,人间可有这样大的手笔?

    即景生情,立刻想到了超逸绝群的石涛,他曾以“上干气象”的彩笔,画了一幅《秋林人醉图》这帧名作真是不凡。只是我真的不能了解,石涛他未曾到过我面前的这道山谷,如何能画出这样沉醉的画面?若以什么大家所艳称的“栖霞红叶”来评论,那真是大巫小巫之见了。

我想到了赵孟頫的《鹊华秋色图》小卷。西风的回荡飘过来一阵划空的雁唳,瞭亮、挺 括、深远!把我由图画中惊醒:呵,秋天不仅是图画,它也是音乐,而且是谐和天地的大乐章。 不仅是划破碧天的雁唳,您听听:风吹林梢的韵律、披拂衰草的叹息、雀鸟的短促,牧童短笛的明亮旋律,衬托着晚霞凝紫的低音伴奏。我恍然有悟,这就是深秋的天籁,音乐家、文学 家、哲学家等所要追寻的就是它。我从秋景如画忽然走到音乐的境界中来了。北宋的大画 家崔白,他有一幅《双喜图》巨轴,那上面就充满了秋天的声音。画面上故事发展得很有趣: 一只苍兔闯进了双宿双飞的山鹊禁地,山鹊惊起大噪,苍兔嗤之以鼻,形成了一张一弛的对 比幽默。于是画面上充满了声音,首先是山鹊的高音破口大骂声,伴奏的是苍兔的嘶嘶嗤鼻 之音,晴空中充满了秋风萧索声响,风卷槲叶的声音、蓑草披拂的声音、竹枝摇曳的声音…… 在画面上交织成一团,合奏出秋天原野凄厉响亮的大合唱。我思路想到了杜工部的《玉华宫》中“万籁真笙竽,秋色正萧洒”的名咏,此老自是不凡!

    正在此时,从林木掩映的远方隐隐约约传来了谈话的音响,慢慢听得出是父女二人相偕 漫步归去,小女儿有太多娇生惯养的埋怨:“爸爸,我就不懂,在这里有激光、有计算机、有反 应器这些宝贝玩意儿,您都不屑一顾,却对那些老旧的教室设备十分关心,对眼前这条回家 小径上的形形色色更是欣赏备至,这到底为的是什么?我硬是搞不懂嘛! ”

    西风里传来了 一缕苍老平和的回答,三分将就、七分慈祥的声调:“小文,你叫我怎么分辩? 一切都有个层次,计算机、教室、小径春耕、夏耘和丰收的秋稼也都有一个层。打一个比 喻,你看这眼前的美丽景色像什么呢?”

    “当然,这像一幅图画嘛!”

    老者的声音又响了 :“这就是意境上的不同了。在我看来,秋天是一首牧歌,一首清醇的 牧歌!”

    很显然的,小女儿还没有懂得这比喻的深意,于是苍老的声音又来了补充:“这个,我也不希望你现在就能懂,但是你将来会有懂得的一天,一旦明白,那就不是你而 是'我们'了……"以下的谈话就听不清楚了,人影亦逐渐模糊消失逝去。

这西风里的一段对话,尤其是“牧歌”一语,令人忽然清澈有悟,因为我正在从图画向音 乐的境界中去体认清秋,这智慧老者的一句提醒,醍醐灌顶般把我又领进哲思的境界之中。

难道对秋的欣赏,竟有偌多层次?我不禁想到了中国画中的一幅名作《秋声赋图》,画的 来源是北宋大文学家欧阳修的《秋声赋》。

    欧阳子方夜读书,闻有声自西南来者,悚然而听之,曰:异哉!初淅沥以萧飒,忽奔腾而砰湃,如波涛夜惊、风雨骤至。其触于物也,鏦鏦铮铮,金铁皆鸣;又如敌之兵,衔枚疾走,不闻号令,但闻人马之行声……

华新罗大画师挖空了心思,用图画表诗意,传达出十一世纪时大文豪欧阳修的萧飒意境。由 华新罗、欧阳修到崔白和石涛,从图文并茂到哲意深邃,只由于这眼前美景西风残照中的智者一语,我不但体认了清秋光景的妩媚丰美,而且深深地明白了那位老人的结语正意:你一旦明白,就 是“我们”了。说得真是好,一句染神,历劫不变,千载之下,必有知音,何况洞达了宗旨,还有什么 剩余不尽?我真是乘兴而来,漫无鹄的,如今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满载而归了。

(选自李霖灿《李霖灿读画四十年》,有删改)

(注)①上干气象:引杜甫《秋兴八首(其八)》中“彩笔昔曾干气象”。上:原意为“直上”的意思,诗中引申 为影响、改变。②漫无鹄:漫无目的。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谁持彩练当空舞

熊召政

老远我就看到那棵大樟树了。那是怎样的一棵樟树啊,它的主干比碾盘还要粗壮。枝盘曲着伸向天空,每一根都分明留下铁打铜铸的英雄气,树上所有的叶子都葱绿、晶亮,它们密密簇簇,横拓出去,遮盖了村落前大半个稻场;填满叶与叶之间缝隙的,不仅有被春雨洗亮的阳光,更有比田间的蛰声更为轻盈的鸟鸣。

这棵大树后面,是一栋江南常见的白墙青瓦的古民居,一种四水归堂的泥砖建筑。从墙上的铜牌可知,这是当年毛泽东担任中央苏维埃政府主席时的旧居。

我们说战争是残酷的,但战场上的风景往往如诗如画。就像这栋位于瑞金叶坪的伟人住过的古民居,无论是它瓦檐上苍郁的针菲,还是泥墙上被风雨剥蚀的苔痕;无论是它天井里潮润的细沙,还是瓦脊上等待炊烟的雨燕,给予我的都是恬淡的乡村牧歌之感。住在这样的房子里,面对数十倍于红军的敌人的“围剿”,毛泽东指挥若定,他以浓得化不开的战场硝烟为墨,写下这样的诗句:“赤橙黄绿青蓝紫,谁持彩练当空舞?”

从这激战之后的诗句来看,伟人自有伟人的胸襟,伟人自有伟人的浪漫。在诗人眼中,历史总是充满诗意。

走出这所房子,我站在大樟树下。突然,不知什么地方的广播放起了《十送红军》。尽管当地人说,这首歌唱得失去了赣南的韵味,已经不是乡音了,但我仍在这略带忧伤的旋律中,领略到七十年前那些浸在血水与泪水中的记忆。

毛泽东在这棵大樟树下骑上战马,迈向重重关山;八万多红军在这片土地上启程,在乡亲们期盼与炙热的眼光中,开始了人类历史上最为壮烈的长征。

我的家乡是另一片苏区,红军战士头上的八角葵帽,成为我童年记忆中不可亵渎的神圣图腾。神圣可以沉眠,但不会消失。此刻我站在这棵大樟树下,听完《十送红军》后,忍不住四下张望:与漠漠水田上的白鹭一起飞扬的战旗呢?在青石板上驰过的马蹄呢?它们都去了哪里?

我常说,如果我早生半个世纪,我可能不会成为一名作家。几乎不用置疑,多血质的我,肯定是一名红军战士。我羡慕毛泽东、周恩来、朱德这样的伟人,在中国的大地上,写下民族的史诗。一支笔比之一杆刺破黑暗的长枪,一本书比之一场决定国家命运的战争,毕竟分量太轻,太轻。

十送红军,送的是我们的亲人,我们的骨肉。多少个苏区的母亲啊,在漫漫长夜里,她们纺车上的手柄,一次又一次摇圆了中天明月,但总不能摇圆她们无尽的思念。那永远不能收回的,村口送别的目光啊,又怎能穿透二万五千里的重重阴霾?雪山草地,沼泽荒漠,一寸一寸,不仅沾满了战士的血,也沾满了亲人的泪。

纵览历史,我们可以说,所有通往天堂的路,都充满了艰辛与苦难。一个人扭转乾坤的能力,取决于他化腐朽为神奇、化苦难为诗情的禀赋。历史拒绝呻吟,但历史不拒绝浪漫。毛泽东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吟唱“谁持彩练当空舞”,这是何等的想象力啊!正是他和他的战友们,用自己的如虹豪气,为我们的民族炼出了一条魅力四射的彩练。

彩练初出,赣水那边红一角;彩练当空,神州大地舞翩跹!炮火不能烧毁它,风雨不能摧残它。当这条彩练飞过于都河,飞过金沙江,飞过娄山关,飞过乌蒙山,飞过南国的雾,飞过北国的雪,我们惊异地发现,原来这一条彩练,竟是一条长达二万五千里的长征路。

谁持彩练当空舞?是我们的红军,我们餐风饮露、百折不挠的中华儿女。

物换星移,历史的烽烟早化作大地上的虹霓,我们也只能从竟夜的春风、从山间的鸟啼来谛听烈士们的呼吸。但是七十年前的那棵老树,还是那么苍翠欲滴,这是因为它的根须,始终抓住了泥土;七十年前的那条彩练,还在我们的仰望中飘舞,这是因为民族的精气还在。对于我们来说,长征不仅仅是一段逝去的故事,也不仅仅是一种奋进的象征,还是一只正在吹响的号角,一首还没有完成的史诗。

(摘自熊召政散文集《历史的驴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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