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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真题 难易度:困难

2017年高考语文真题试卷(北京卷)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下列小题。

                                                                                                         根河之恋

    根河是鄂温克人①的母亲河。

    春天,根河从厚厚的冰层中泛起春潮,河的巨大生命力迸发开来,它推去坚冰,欢快地伸展腰肢,向远方而去。这破冰时节的河水才是它真正的本色,纯真清冽,水晶一般透明。这条源自大兴安岭的河,原本的名字“葛根高勒”,正是清澈透明的意思。在一个个春天的日子里,根河回到童年,回到本真,然后再一次次丰满成熟,将涓涓乳汁流送给两岸的万千生物。

    传统的鄂温克人跟森林河流贴得最近。他们与驯鹿为伴,生活起居、狩猎劳动,都离不开看上去“四不像”的驯鹿。眼下,这些温顺的大鹿在全世界已所剩不多,鄂温克人结束了最后的狩猎,放下了猎枪。他们离开森林,进入城市或远走他乡,但敖鲁古雅部落受人尊重的长辈94岁的玛丽亚•索一步也不想离开她的驯鹿。

    一踏进根河,我就听说了她美丽的名字。先前见到过作家乌热尔图为这位老奶奶拍的一张照片。白桦林里,老人穿着长袍,扎着头巾,侧身站在一头七叉犄角的驯鹿前,她微微佝偻着身子,皱巴巴的手轻抚着鹿柔细的皮毛。鹿依偎在她的袍子下,那儿一定有着母亲的气息。她神色沉静而坚毅,嘴角两旁的皱纹宛如桦树皮上的纹路,仿佛她的脸上就印刻着她相守了一生的森林。她或许就是根河的化身,充满了母性的慈祥,又有着丰富的传奇。年轻时她漂亮能干,是大兴安岭远近闻名的女猎手,与丈夫在密林里行走,打到的猎物无论多远,总是她领着驯鹿运回部落。这位伟大的母亲至今仍恬然生活在她的鹿群之中。

    其实我很想去为玛丽亚•索拍一张照片。这些年,涌到玛丽亚•索猎民点参观游览的人络绎不绝,但我想,我这样匆匆来去,怎能配得上她的丰厚?怎能有乌热尔图探望她时目光里的深沉呢?

    因为乌热尔图是根河的儿子。当年,这位从小生活在大兴安岭的鄂温克青年捧着他的《琥珀色的篝火》走上了文坛,刹时让人眼前一亮。人们从他的小说里,认识了这个寂寞又热烈的民族。出乎意料的是,乌热尔图后来辞去京官重返故乡。时隔多年,当我行走在呼伦贝尔草原上,那些将天边画出蜿蜒起伏线条的山丘,那些怒放成海洋或孤零零独自开放的鲜花,那些低头吃草或昂头沉思的马群,还有那些袒露在草原上始终默默流淌的河,都让人忍不住心潮起伏。这位鄂温克作家返乡的理由还需要问吗?就是这草原这河流这民族,是祖先留在他身体里的血脉在涌动啊!

    乌热尔图在回到草原以后的日子里,完成了《呼伦贝尔笔记》等一系列著作和摄影作品,那是他数十载的文化寻根,是他作为一个鄂温克的儿子,对母亲的深情眷恋与报答。

    我们山外的人远道来看山,原本住在山上的人却搬下了山。

    人类到了21世纪,越来越意识到人与自然必须平等相处。生活在根河的大多数鄂温克人恋恋不舍地告别了山林,将更多的空间留给了无边的草木以及驯鹿、黑熊、狼、灰鼠和蝴蝶。在离城市不远的一个地方,新建了童话般的家园,这座小城就叫了根河。

    我们去到那里时,从山林里搬出的鄂温克人正三三两两地在自家门前干着一些零碎的活儿。男人穿着时尚的T恤和牛仔裤,女人们烫了发,有的还挑染成了黄的深红的,她们的裙子仍然长长的,跟老去的玛丽亚•索一样,但却是城市里流行的花色。

    这里的房屋都是政府投资兴建的,咖啡色外墙,小尖顶,搬进来的一家家鄂温克人按照自己的想法装扮屋子,盘算着未来。鄂温克人与外族人通婚是常见的事情,近些年更为普通,他们的孩子大多取的是鄂温克名字,成为这新部落的新一代。这里曾有过多年的繁忙,大兴安岭的木材源源不断地从根河运往大江南北。眼下,过往的一切留在了画册里。伐木工变作了看林人,大批工人需要学习新技能,谋求新职业,他们在努力与以往告别,与未来接轨。

    根河天亮得很早。走到窗前一看,根河就在眼前,河对面的广场上已经有许多人在翩翩起舞,似乎这个小城的人都聚集在此了。根河的水伴着音乐荡漾,我忍不住踱过根河桥,进入了舞者的欢乐。用不着有任何忐忑,大家都是这样笑着来又笑着去的。这些根河小城中的曼妙舞者啊!我模仿着她们举手投足,扭动腰肢,想象着生活在此的种种愉悦。那是我度过的最为愉快的时刻。

    阳光将河水映照得流光溢彩。我知道我虽然来过了,但却远远抵达不了这河的深奥,我只能记住这些人和这些让人眷恋的时光。

(取材于叶梅的同名散文)

注释:①鄂温克是我国少数民族之一,主要居住在东北大兴安岭和呼伦贝尔草原。

(1)、下列词语在文中的意思,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  )

A、恬然:自然放松。沉静从容 B、袒露:毫不遮掩,毫无保留地展现 C、盘算:精打细算 D、曼妙:舞姿轻盈而美丽
(2)、下列对文章的理解与赏析,不正确的一项是(  )

A、传统的鄂温克人生活在山里,以打猎为生,驯鹿是他们生活、劳动的重要帮手 B、乌热尔图为玛利亚·索拍摄的照片,生动地表现了她历经的沧桑与母性的慈祥。 C、第六段中作者运用排比和拟人的修辞手法,展现了呼伦贝尔草原的美丽风光 D、搬出山林的鄂温克女子穿上了城市里流行的裙子,过上了快乐时尚的新生活
(3)、第二段写出了根河的哪些特点?有什么象征意义?

(4)、作者在结尾说“我知道我虽然来过了,但却远远抵达不了这河的深奥”。请根据文意,说明“这河的深奥”的含义,“抵达不了”的原因及作者寄托的情感。

(5)、文章叙写了玛利亚乌热尔图和走出山林的人们,请分别概括他们各自:根河之恋的表现。作者这样构思体现了怎样的匠心?

(6)、鄂温克人与根河有着密切的联系。下列对经典作品中环境与人物的联系,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大观园是《红楼梦》中人物活动的一个主要场所。正是这个众姐妹诗意生活着的“世外桃源”,造就了贾宝玉力求摆脱世俗的叛逆性格。 B、《边城》的故事发生在20世纪30年代湘西小镇茶峒。山明水净的湘西风光,映衬了翠翠、爷爷、傩送等人物心灵的澄澈与人性的善良美好。 C、《红岩》讲述的是在黎明前的黑暗里共产党员在监狱中艰苦卓绝的斗争。牢房的阴暗、刽子手的凶残,突显了革命者新年的坚定、意志的坚强。 D、《阿Q正传》写的故事以辛亥革命时期的未庄为主要场景。赵太爷、假洋鬼子为代表的的统治阶级对阿Q的压迫和欺凌,是阿Q“精神胜利法”形成的重要原因。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章,回答下面小题。

湘绣旗袍

薛媛媛

    过几天就是薛师傅的六十大寿,他准备过完大寿就不碰针了。

    女儿薛蓝今天穿了件吊带旗袍,圆润的肩部露出来,透过薄如蝉翼的雪纺还能看到肚脐和整个腰部。薛师傅鼓起眼睛看,气得火就要从眼睛里冒出来。他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些“时尚”了,这样的旗袍全没有精致的手艺,但旗袍的贵气就在这手艺上,少了那种贵族气就少了旗袍的韵味。但年轻人爱模仿薛蓝穿衣的派头,找薛蓝做旗袍的人很多,而他却成了摆设的古董。“我想请您做件湘绣旗袍,做那种低领连袖圆摆。”门口站着一个女人,手里拿着一块翠绿色缎面真丝布料。

    “你还喜欢那种旗袍?”薛师傅疑惑地看着女人。他有好几年没做这种旗袍了。

    女人说:“我是访问了许多人才找到您的,这条旗袍对我来说意义重大。”

    他迟疑着,又看了女人一眼,她身材颀长,气韵好,是个能够把旗袍穿出韵味的女人。

    他站起来,要女人站到光亮的地方,自己眯一只眼,把女人从头到脚看了一眼说,七天后来取。

    薛师傅把自己关在房里,开始裁剪旗袍,领口不能歪也不能大,腰部要收到增一分肥减一分瘦的地步,下摆两侧不能露出大腿,但要看得见整个小腿,既能走出风采,又不失典雅。旗袍的剪裁和针脚是要靠眼力的。特别那些针路,得靠手工一针一线缝出来。如果眼不好,手不匀,面子上就会浮出线头或“蜈蚣虫脚”,是湘绣的大忌。

    几天后,薛师傅打开了房门,剪裁好的旗袍上画了一只金凤凰,凤凰的头从旗袍的胸部开始,到旗袍下摆正好是凤尾,深红和黄黑颜色搭配绝妙,他把老婆拉进房,又关上门。老婆在案前摆好布绷子,开始飞针走线,粗的细的各种颜色的丝线在她的手中飞舞着,那只凤凰活灵活现,就像随时会飞出来。

    旗袍做好后,薛师傅将旗袍穿在迎门的一个模特儿身上,泛出幽幽的色彩,闪烁流动。

    薛蓝今天穿了件红印花超短旗袍,下摆比阿婆的短裤长不了多少。薛蓝得意地说,这是改良。传统的印花织布,标准的中国红中加入金色花纹,体现了浓浓的中国情结。黑色琵琶扣点缀,内配金色小吊带,现代的尖角翻领与露背元素,中西合璧,性感妩媚。纵使薛蓝讲得天花乱坠,薛师傅也只是越看越生气,搬了板凳坐在店门口,等着旗袍女主人。

    燥热的夏天就在薛师傅的等待中过去了,女人还没有来。薛蓝不满地说,其实旗袍这种衣服,若不看重,不过是女人衣橱里多件衣服罢了,再过段时间还不知有没有人穿这种旗袍,既繁琐又不适用。

    薛师傅心里猛然扎了一下,他知道薛蓝从没有真正地喜欢过旗袍。她能做,是靠了她的灵性,倚仗的是技术,女儿要的只是旗袍外面的世界,而不是旗袍的内涵。

    又过了一段时间,女人仍然没有来。坡子街的旧房要拆除,这下薛师傅寝食不安了,女人来了怎么找旗袍店?薛蓝说,我们在原地方钉块牌子,告诉我们的新地址。搬到新门面后,薛师傅又不放心了,“我还是到那里去等吧!”

    薛师傅端了盒子里的旗袍,蹲在薛蓝钉的牌子旁,像上下班一样准时。薛师傅蹲在那里,眼睛空洞地一直望到巷子的尽头,目光游离而迷惘。

    不久,薛师傅被诊断为晚期胃癌。病床上,他还在问,女人来了没有?

    薛蓝没作声,第二天,她在晚报上登了一则领取旗袍的消息。一个星期过去了,仍然没有人领旗袍。这一天,她又找出那张报纸细看,突然看见,旁边还有一条讣告:全国著名民族学学者夏玉珍女士因患白血病,医治无效,于昨日去世,享年56岁。

    这天中午,薛师傅接到了一个女人打来的电话,说她就是那个旗袍主人的女儿。

    送走那件旗袍后,薛师傅兴奋了大半个晚上,才迷迷糊糊睡着。这一睡,薛师傅就永远睡过去了。

    薛蓝伤心至极,原来,是她突发奇想,找来朋友,扮成那个旗袍主人的女儿。

    收拾父亲的遗物时,薛蓝拿着那件旗袍,泪汪汪地盯了半天。母亲说,这是你父亲一生做得最用心的一件旗袍。

    现在旗袍仍然挂在模特身上,成了路人永远注意却无人领走的绝品。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比尔基纳乌的黑雪

波列伏伊

    在科内普家里就着香气扑鼻的马林果酱喝茶时,我们闲谈起来。从谈话中我们获悉,奥斯威辛集中营还不是纳粹兽行之最,地球上还有比它更可怕的地方,那个地方叫做比尔基纳乌,也是一个死亡集中营,营址离奥斯威辛不算太远。

    科内普先生所讲的情况,委实令人难以置信。奥斯威辛集中营毕竟属于劳役性质的集中营。囚徒只要还健康,只要还有力气,就被使用来做各种苦役。被烧掉的只是那些衰弱到丧失劳动能力的老弱病残。也就是,被烧掉的只是些不能生利,榨不出油水的人。当一批人被送入化人炉时,马上就另派一批人来干活,不能干了便被送去烧死,再派一批人来干。死亡的轮子就这样不停地转动着,但相对来说转的是比较慢的。

    比尔基纳乌纯粹是个杀人营,一列一列载满囚徒的火车从四面八方开到比尔基纳乌来,有的来自被占领国,有的来自附属国,有的甚至来自德国本土,全部都是直达快车,沿途所有车厢全部加锁,只是到了夜里才打开车门,清除粪便和死尸。倘若有谁未经允许向外探头,当即就会被子弹打死。

    列车载着注定死亡的人开进比尔基纳乌车站。与奥斯威辛不同,这个站名很少为人所知。在表面上,这是一个重要的枢纽站。几条双轨铁路线以此为轴通向四面八方。车站大楼上悬挂着开往柏林,德累斯顿,布列斯拉乌,华沙以及维也纳等地的列车时刻表,站台清洁,身穿铁路职工制服的人员在上面来回走动。进站列车停车的位置似乎是一条备用线,车门一打开,饱受几天长途旅行折磨之苦的旅客们便从车上跳下,贪婪地呼吸新鲜空气,那些彬彬有礼的翻译向他们解释,说他们的艰苦生活结束了。可是所有旅客必须在这个车站上清理个人卫生,洗个澡,把携带物品进行消毒,然后再换乘旅客列车离开这里,去工作地点。那些手头有钱的旅客们还可以买到夹肉面包和其他食品。离车站不远的地方有两座椭圆形的建筑,分别写着:“男浴池”“妇女儿童浴池”。

    旅客们兴高采烈地走进这两座建筑物,把随身携带的东西交出来消毒,然后脱光衣服,领到一个小牌和一小块肥皂直接走进一个清洁的大房间,房间的地面铺着锌版,周围有一些冷水和热水的淋浴喷头。然而,当他们开始洗澡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身后的大门已经紧闭。接着,房间的顶上便开始放出毒气,经过十至十五分钟,这些愉快地洗澡的旅客便成了一具具死尸。比尔基纳乌这座“壁炉”就这样日夜不停地工作着。旅客列车源源不断地开来,死尸源源不断地拖出去,被一辆辆小货车运进火化炉。在火化炉来不及把这些可怕的原料全部吞吃的情况下,这些尸体就被一堆堆地扔进几个大水泥坑里,浇上汽油露天焚烧,每次可以烧二三百具。

    “你们在飞机上是否注意过这里的雪是什么颜色的?这里的雪是黑色的,黑的像无烟煤。”

    “这种空气我们已经吸了五年啦。”科内普太太补充说,“我现在虽然看着你们,可我仍然不敢相信,莫非这一切真的一去不复返了吗?”

    早晨,彼得罗维奇把我们叫醒了,我们请科内普先生带我们到比尔基纳乌去,他同意了。

    约在两周前,党卫军把车站、澡堂和铁路都炸毁了,那里如今只有一堆堆混凝土块和扭曲的铁轨。

    当时正是冰雪消融的时节,昨日厚厚的新雪化掉了,我们极目望去,看见直到天边的残雪确实都是黑色的,乌油油的,我伸出手来,摸了一摸这种雪,手上立即染满了污垢,这时我甚至抖了一下。这些灰渣是数十万人骨灰的微粒,这些人是曾经活过,有过感觉,爱过和痛苦过的啊!废墟永远是废墟了,根据废墟很难看出原来建筑的样子,但是在科内普先生的帮助下,我们心中又勾画出了这个附设有各种道具性质的服务系统,并且起着道具性质作用的车站,从一个堆满了大块混凝土的废墟露出一块列车时刻表的残片,我们还看到了道岔和路轨的尽头。最后,我们来到了澡堂的废墟,我们看到爆炸的气浪只掀去了火化场的房顶,一座火化炉依然故我地立在旷野中,通过敞开的炉门可以看见未烧尽的残骨,从炉里掏出一大堆骨灰,颜色有点发蓝,很干燥,踩下去所发出的并不是窸窣声,倒像个死者在脚下呻吟。

    我们带着满脑子可怕的印象在向晚时分回到了方面军司令部,马上听到了一则十分有趣的新闻,白天克拉依兹布尔格已被我们方面军占领,该市是通往奥德河要道上的最后一个城市,居民都是德国人。有两个第七处的军官(一个大尉,一个中尉)刚刚从那里回来,给我们讲了一桩可笑的事情。他们和坦克部队一起进入克拉依兹布尔格。因为急于想得到这里的档案,于是找到了县长办公大楼。

    正当他们翻阅一大堆文件的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一个德国人打着官腔满肚子不高兴地说道:“是弗兰茨吗?我从早晨就不断给你打电话,你跑到哪里去了?总该留个人看电话吧。”

    “您是谁?”大尉莫名其妙,也用德语反问了一句。 “弗兰茨,您是喝醉了还是怎么的?”对方发火了。“您疯了吧,真是死到临头还不知!俄国佬打来了,据说离你们市已经很近,你们还在喝酒,到处乱逛。”

    “我再问一遍,您究竟是哪一位?”大尉问道,此刻他已经猜测出,这次谈话意味着什么。

    事情已经明白了,大尉是在和布列斯拉乌市州长谈话,显然,这位州长把我们的大尉当成了自己的下属了。这个德国人竟然不知道自己所管辖的一个城市已经被对方占领(虽然这个城市距他所盘踞的布列斯拉乌并不算远),还在和我军占领的城市进行正常联络,这一点说明在德军后方,在其党政机关里面,已经出现了惊慌失措、无所适从的局面……

    夜里我和克鲁申斯基把记者团剩下的安眠药片都咽了下去,然而收效甚微,我们一闭上眼,就看见黑色的雪,只要碰一下,就会留下一片油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月出龙门山

王飞

    伊河向龙门奔涌过来,从对峙的两山间穿流而过时,多了万千的从容与虔诚。远古的伊水流逝了曾经的历史烟云,漾潆的水气中似乎又隐约着曾经步履蹒跚的文明。我在岸上临流而坐,感受到今天的这条河流似乎是以一种朝圣的心态与我们对话。

    两千余座石窟、十万余尊佛像从北魏开始启程一路逶迤走到唐的时空廊坊。一代复一代的工匠勒绳搭架在山崖钎凿锤打,劳作的汗渍在衣衫上形成片片云图,他们湿漉漉的发髻几近浸透了半个洛阳城。诸佛、菩萨、罗汉、力士、夜叉、飞天……或立或坐或卧,姿态万千,神情自若,即悲又悯,俯视世间芸芸众生的喜怒哀乐……佛的目光要把这一切包容了,无论你是谁,从哪里来,在智慧与光明的化身面前,多舛的肉身就如一粒尘埃。光明使所有的物象透明空盈,苦思冥想日日追求的重如泰山的名利权势,在此且放下。因为,你在佛的面前永远是孩子。

    中华山河表里形胜,自然的奇迹似乎是顽皮的山鹿率性奔跃之后留下的斑驳蹄印。在龙门西山的半山崖上,有一个露天摩崖大佛龛,寺里“住”着卢舍那大佛。这是龙门石窟中最大的一尊佛像,通高五丈一尺多,单一只耳朵就长达两米。卢舍那是佛的报身像,表示证得绝对真理获得佛果而显示了佛的智慧的佛身。卢舍那大佛的双眼向下俯视,无论从任何一个角度仰视,都感觉与她的目光恰好交汇,似乎在启示碌碌众生,世间无数的争端纷扰,在历史面前,都将如同眼前的伊水,随着岁月的流逝,滚滚而去。

    卢舍那的美丽无以伦比,是中国雕塑史上的一个标志,①那极具魅力的微笑 , 用任何华丽的语言来形容它都会显得平淡而苍白,一双微笑的慧眼 , 直将你逼到心灵的湖底,你只有深深地去悟。在这样的微笑面前,蒙娜丽莎也要退而却步。

    今天的雕艺师提到唐代的圆刀刻法,往往会说到佛像衣纹流畅飘逸,力士夜叉突起的肌肉,充满了雄壮的气势和奔放的力量。这些都是卢舍那大佛最显著的艺术价值。被雕刻、被信仰的龙门石窟卢舍那大佛造像石,②慈祥而自信地微笑着 , 那神态几乎就是情满中华的盛唐气象。

    上世纪初,一些来到中国的西方探险家、汉学家却虚怀若谷、独具慧眼,他们用文化比较的思维,发现了龙门的雕塑之美。瑞典汉学家喜龙仁拿文艺复兴时期的雕刻作品和中国的佛像作比较。喜龙仁认为卢舍那大佛“几乎没有个性,也没有显示出任何用力的地方和任何欲求。主题的内在蕴涵显示在艺术家的作品中。这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一种精神性的追求在鼓动着,并且感染着观者。这样的作品使我们意识到,文艺复兴的雕刻虽然把个性的刻画推得那么远,其实那只不过是生命渊泽之上一些浮面的漪沦”。在喜龙仁的眼里,龙门的佛雕洞悉了世间的一切喜乐悲苦,无论它们的外部表情如何,我们都可以看出其静穆与内在的和谐。因此,喜龙仁堪称卢舍那大佛的“知音”。

    龙门的劫难是民族劫难的一个缩影。卢舍那在颤粟,承受着劫后余生;伊河默默流淌,如同长泪一行。上世纪三十年代初,美国人普爱伦来到龙门石窟,在宾阳中洞发现了两幅浮雕。到北京后,普爱伦找到古董商行的岳彬。于是岳彬找人进行盗凿。浮雕凿下来后,都是碎块,他们将其运到北京。经过拼接,这些浮雕被运往美国。浮雕在美国展出时,已经是千疮百孔。身首异处的佛像浸透了泪水,这些飘零在异国的艺术珍品总让人记起国家在贫弱时被欺凌掠夺的耻辱。

    盛唐是所有炎黄子孙乃至东方世界求远的骄傲,但白居易一首《长恨歌》,就给其画上了句号。站在诗人中间的一代女生武则天,其风流也被雨打风吹去。只有卢舍那始终坐在龙门的高山上禅定.一轮皎然的明月从卢舍那大佛的头项升起采了,龙门像莲花般洁白,伊河的水漾着两岸入画的山景,③那个感动了世界的卢舍那大佛的笑在月色里依然迷人

(有删减)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各题。

大运河——流淌千年的乡愁

    ①莺飞草长的三月,站在黄鹤楼上,想起李白的“烟花三月下扬州”,便忽发奇想,能否雇一条帆船或者画舫,带上弦歌美酒,从胭脂色的波浪上,遇埠则歇,对月而歌,半醉半醒地航行到扬州去呢?朋友告诉我,偌大长江,再也难找到帆船与画舫了。再者,扬州不在长江边上,即使雇到船只,也到不了那一片令李白痴迷的城郭。我这才意识到,千年前的优雅与浪漫,早已是沉湮的古典。

    ②数年间,因各种机缘,我或者走在京杭大运河已经干涸的河床上,或者在它尚在流淌的河段上看夕阳下的浪影。淤塞与疏波,开凿与废弃,辉煌与衰落,保护与开发,似乎永远都有着诉说不尽的忧伤,展示不尽的画卷。站在杭州的拱宸桥上,我希望看到从烟波深处摇来的乌篷船;在无锡城中的清名桥上,我总在想:为何脚下的流水,再也不能流到幽燕之地去听一听京韵大鼓,洗一洗北国的胭脂?

    ③崛起于历史,必寂灭于历史。就像寒山寺禅钟依旧,但客船不再;扬州仍不缺三月的烟花,但迎送游子的布帆,早已消失在水远山重的前朝。

    ④如果在历史版图上寻找中国古代文明伟大的标志,应首推长城与运河。它们一个横贯东西,一个牵引南北;一个伴着铁马金戈,一个浸于桨声灯影;一个静态的阳刚,一个动感的阴柔。但是,在世人的文明谱系里,长城却是要比运河的名气响亮得多。长城上的雉堞与砖堡,至今仍让世界迷恋;而运河里的船队与波浪,似乎已经退出人们的视线。

    ⑤难道,那一条流动着繁华与锦绣的人造动脉,只能在屡遭虫蛀的线装书中寻找吗?河流死去的显著特征便是消失了桨声帆影。这有点像沙漠上的胡杨,它保留了生长的姿态,但再也不能用绿色哺育大地。

    ⑥但运河是一部大书,我们在任何一个时代,任何一种环境下阅读它,都会有不同的感慨。有人问我,可以说“运河文明”这四个字吗?

    ⑦从隋代开始,这条贯穿了几个庞大王朝的交通动脉,沟通了五大水系,串连起数十座湖泊。淮安、扬州等繁华的都市也因它而生。明代,特别是永乐皇帝迁都北京之后,运河达到了全盛,成为大明帝国沟通南北的运输干线。运输物资的数量与种类不断增加,一条运河供养了帝国的首都与辽阔的北国,中国也因此有一支名叫漕军的高达三十万人的特别军队,因为一条河流而诞生一支军队,或者说一个兵种,这也是运河独有的人文风景。

    ⑧运河最灿烂的年代在明朝,自朱棣迁都之后,北京便有了第一个汉人士族集团。作为帝国的统治者,他们将江南的生活习惯与民情风俗带到北京。为了满足汉人士族的需要,必须有大批江南的物产运到北京。因此,明代的运河,发挥的效益最大,它的繁忙程度远远超过长江、黄河。为了增强运输能力,朝廷投入了大量的物力与人力。可以说,没有任何一个朝代,像明朝那样将运河当成不可替代的生命河。

    ⑨文明一词,据我理解,是人类某种带有鲜明特色的生存方式,它涵盖了文化、经济、制度、风俗各个方面。如果以此推断,运河文明的说法是可以成立的。因为这条地球上最伟大的人造河流,在一千多年的历史中,对中国的经济史、水利史、交通史、城市史、军事史等方面,均有深刻的影响与巨大的改变。无可否认,运河文明是中华文明体系中的灿烂章节。

    ⑩运河的急剧衰败是近一个世纪的事。因为公路、铁路以及航空的诞生,水上交通特别是内河的航运已经日见式微。曾是农业文明的骄傲忽然间变成了工业文明的弃儿。当年,从杭州乘船沿运河到北京,少说也得一个多月。一个月的水上旅行,与帆桨为伍,与鸥鹭相亲,以两岸的风光养眼,以河上的波涛养心,该是多么惬意的乐事啊。但在今天,每一个人似乎都在日理万机,优哉游哉的生活他们再也无福消受。生活方式的改变,让运河的诗意退出了我们的心灵。

    ⑪近几年,一些有识之士大力呼吁抢救运河,并争取将运河申报成世界文化遗产。一条活生生的运河,竟成了一份遗产。大凡成为遗产的东西,都是文化的孑遗。它们不再属于生活,而是属于历史;不再属于享用,而是属于凭吊。任何时候提到遗产两个字,我就会莫名地生起乡愁。精神故乡的迷失,让现代的人们乡愁越来越浓。这乡愁不是怀旧,而是反省。我真的很想回到六百年前,雇一条客船,从杭州航行到北京。我知道,这只能是一厢情愿。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题。

朗读与呐喊

莫 言

    今年二月,在故乡的大街上,我与推着车子卖豆腐的小学同学方快相遇。方快提着我的乳名骂我闯富了忘了老同学。我说我都六十多岁了,你就别叫乳名了吧!他说,你想让我叫你什么?叫你莫言?呸!方快是很聪明的,他六十多岁了还在卖豆腐只能说他没碰上展露才华的机会。他喊我的乳名就说明他对我的不服气。我获奖后,面对采访的记者他提着我的乳名说:“他呀,根本不行!朗诵课文,他不是我的对手。”于是我回想起方快与朗读有关的事来。

    那时我们的语文老师是学校唯一用普通话讲课的老师。在我们那里,谁要是出去上几天学或当几年兵,回来就说普通话,肯定成为嘲讽的对象。在强大的习惯势力压迫下,还坚持用普通话讲课,现在回想起来,我们老师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我们齐声朗读时,老师提着教鞭在教室里转悠,辨别谁的声音里有着对课文的故意歪曲。方快是挨教鞭最多的——其实也不是真打,略有痛感而已。

    有天中午,方快带着我们去田野里捉了几十只青蛙,用瓦罐提到教室里,放在脚下。那天新课是《青蛙》,老师带领我们朗读:

    “每到黄昏,池塘边有一只老青蛙先发出单音的独唱,接着满塘的蛙跟着唱起来。呱!呱!呱!……”

    我们从来没有像那次朗读那样卖力,那样愉快,那样充满期待。我们一边朗读一边偷眼看方快。他的脸膛红扑扑的,脸上洋溢着喜气。他从来都是朗读的捣乱者,但这次却成了领读者。他的嗓音洪亮,富有韵味,而且,他使用的竟是普通话!连老师也用讶异的目光看着他。这时候,我看到他用脚推倒了瓦罐,几十只青蛙争先恐后地跳出来。伴随着女生们的尖叫和男生们的怪笑,我们看到老师变色的脸——教室里只有方快一个人还在朗读:

    “……青蛙,真是一种可爱的动物……”

    我们原以为老师会跟方快决一死战,没想到在方快响亮的朗读声中,老师蜡黄的脸渐渐红润起来。我们老师是一个有酒涡的男人,他的脸上出现酒涡我们便知道他笑了。方快停止朗读,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对老师傻笑。老师响亮地拍着巴掌,连声说:“好好好!太好了!”

    此后不久,方快便当了学习委员,之后又当了班长,成了好学生,成了老师的骄傲,成了后进变先进的典型,还参加全县朗读比赛获得第三名。如果不是因为历史原因,他很可能成为我们高密东北乡一个杰出人物。当然,现在也不能说他不杰出,他家的豆腐,质量很好,供不应求。

    方快引发了朗读的热潮。我们朗读,我们背诵,我们把语文课本一字不漏地从头背到尾。我是其中一个追随者。

    后来当了兵,我能慷慨激昂地念报纸的才能被指导员发现,让我在团部欢迎新兵大会上发言。调到军校后,领导错以为我文化水平很高,便让我当政治教员给新学员讲课。讲哲学,政治经济学,我哪里懂这些!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硬着头皮也要冲上去。

    那年寒假,我背了一大堆书回家探亲。我在邻居家滴水成冰的空房子里备课,讲稿写好了,就一遍遍地读。当时我以为我讲的是标准普通话,后来才知道我讲的是“高普”(高密普通话)。我先是小声读,读着读着就起了高声,最后是手舞足蹈地呐喊。全不顾墙外有耳,全不顾村里人的说三道四,全不顾家里人的难堪。那时我们家东厢房里还养着一头牛,每当我呐喊时,母亲就会进来劝我:别吆呼了,你把牛都吓得不吃草了。

    经过一个多月的训练,在开学后的课堂上,作用明显,反响强烈。我也颇为得意。三十多年后的一次聚会,一位性格豪爽的女学员说:我们当年给您起了一个外号叫“野狼嗥”——我心中一怔,才知道他们受了我多少折磨。

    去年秋天,我见到了仰慕已久的叶嘉莹先生,听她吟诵唐诗宋词。叶先生说从来没有人教过她吟唱,从小她就这样唱读,因为她感觉就应该这样读,这样唱。听了叶先生的话,我想,是的,每个人都要用自己的腔调,想怎么唱就怎么唱;用标准普通话读出的诗词,确实很好听,但其实都不是古典诗词应该发出的声音。告别叶先生后,我曾把门窗堵严了吟唱过几首唐诗宋词,感觉无比畅快。但我知道,叶先生的自由吟唱会赢得满堂彩,而如果我敢登台放腔,迎接我的——当然不会是猎枪。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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