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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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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困难

天津市滨海新区塘沽2020届第一中学高三5月语文模拟检测试卷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后面问题。

穿过岑寂的碎片  朱以撒

    那方不毛之地一直为我神往。

    我常常会留意典籍上、画册上的一些残破纸片。这些纸片总是令我心弦一颤:该不会又是楼兰的碎片吧?凑近一瞥,十有八九,真是楼兰出土的残破纸片。

    楼兰,真是离我太遥远,又太亲近了。

    曾经想过,楼兰于我来说,已不是地域上的一个名称了,而是一种精神领域的烙印。一开始我不知它具体的方位,只为那种莽原气象苍凉气息吸引,心想什么时候也走去看看。后来有人告知楼兰在罗布泊附近,不由让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天啊!行动的信念顿时萎缩了不少。倘没有天赐的力量,是断断难以进入这神秘领地的。

    我分外喜爱楼兰的残纸,从外观上看,边缘都被对光的风霜啃噬得斑驳陆离,犹如一片片洞见筋脉的黄叶。原先,贯穿纸片使其排列有序的细韧皮条,经不过风雨磨洗,不知哪一日清晨呼啦啦分崩离析,这一摞摞记载楼兰心迹的奇纸本霎时如天女散花,散乱而破碎,再也无从整理。有序顿成无序,整饬变成芜杂。一些重要的记载被风吹雨打腐烂去,一些关键的词组也剥蚀风化,神秘的气息开始飞扬,越往后越神秘莫测。这里总是苍凉之至,只是死寂中蕴含无限的饱满。我想会有一些人,面对那无尽荒漠的方位,踮起脚神往地张望。

    我们完全可以在精神上还原、再现当年丰饶的场景!

    两千多年前的楼兰,何等富庶和滋润呀!这个美丽的绿洲王国有如丰满而妩媚的少妇,林木葱茏,水草丰茂,波光荡漾,百鸟啁啾,真正是一片乐土。它使黄河文化、恒河文学和古希腊文化水乳交融。楼兰以它的消失,使人感到再滋润饱满的生命,也会如流星一般,在瞬间化为虚无。

    这些古典的碎片由于没有完整性,它使人们也就看到一个碎片的楼兰,只看到那些舞文弄墨的楼兰人迷蒙的背影。在我把玩到的一些墨迹里,这时的书体,正处在隶楷若即若离的阶段,那种楷有隶意、隶含楷法的驳杂胶着状态,有味品之不厌。这些墨迹和相应时期的魏晋名流风格如隔江海。楼兰残纸墨迹总是那么素朴,淡墨青衫—般天然动人。当然,这些笔画真的没有写好,读起来直让我皱眉头,不像是专门训练过的书手所为。深目高鼻的楼兰人,此时还没有学会含蓄呢。有时用笔恍若马背上挥刀,直通通地就挥了过去。这宛如在纸面上作长枪大戟格斗,咣当作响。我当然不太习惯这种表现方式,觉得太抛筋露骨,只是书写中一如既往地不作态,则是我屡屡赞美的。这时的江南名士,已经能写得一手流畅婉转的好字,楼兰人的字迹却都处在未完成的品相里,似乎等着后人去弥补。可是我感到了字里行间充溢的宗教神秘的气息。佛教进入中原,首先要途经此地,是这里的人过早地皈依了吗?这真是一个饶有深味的问题:有技巧的人足以达到完美,却全然写不出如此韵致,是心灵空间缺少了什么吧?

    我觉得没有必要回避斯文赫定这个也许会让人不愉快的名字。20世纪初,这个具有探险血统的人就来到罗布泊附近的荒漠上,发现了遗弃千年的楼兰遗址,挖掘的序幕就此拉开。华尔纳动了点科学的脑筋,发明了一种特殊的胶水,专门用来粘走那些活灵活现的鲜艳壁画;还有一位叫范莱考克的德国人更绝,跑到荒无人烟的高昌故城的柏孜克里克石窟,硬是用犀利的狐尾锯,把壁画连土锯了下来,然后装箱运走。

    这类事情在那个时节委实太多。如今风沙越来越沉重地覆盖在楼兰遗址上,终日无绝,漫过基础,漫过墙堞,漫过城楼,着力剥蚀着突兀处,料想在不久,就连高耸的烽燧也要被遮埋,遗址外却将茫然无存。一切绚丽和辉煌,在如许长的岁月中,被黄沙摧残成一片迷蒙。

    只余下楼兰残纸了。它们尽管是残片,却必将长存,就像楼兰上空的长风和楼兰身体上的沙丘一样长存。这些碎片有自身的特性,获得朴素的色调和质地,尤其是时日赋予了它们长存的生命力,已不惧怕世俗利侵入了。

    我慢慢地走近楼兰,当然是心路历程接近了。楼兰在我心目中破碎万端,和碎片的纸本一个模样。其实,认识一个世界要达到周全是不可能的。面面俱到,反而什么都达不到,什么都肤浅之至。

    从史料的完整性要求来衡量,碎片使人怜爱不已,但它的物质价值已抵不上完好者。若从审美价值上说,碎片却具有相当强的象征性,借残象以会意,妙在存残之间,藏显之外。碎片才是历史的真实写照,洗尽了绚丽的色彩,蕴涵着久远的苍烟落照,一身的素朴憨厚,一看就知道穿越了千年岑寂。凝视这些碎片,感伤的潮水还是不由自主地侵袭过来。

(1)、“楼兰,真是离我太遥远,又太亲近了。”这一段话在文中有什么作用?
(2)、结合语境,说说下列句子的含义,并简要分析其表达效果。

有时用笔恍若马背上挥刀,直通通地就挥了过去。这宛如在纸面上作长枪大戟格斗,咣当作响。

(3)、作者笔下的“碎片的楼兰”具有什么样的特点?请把它们概括出来。
(4)、本文以“穿过岑寂的碎片”为题目,有何好处?
(5)、对本文理解赏析不正确的两项是(     )
A、散文的立意并不在于为早已消失的楼兰古国立史,而是借助这些历史的残片驰思骋想,从而突显作者的文化关怀和审美情趣。 B、边缘都被时光的风霜啃噬得斑驳陆离,犹如一片片洞见筋脉的黄叶”运用比拟与比喻手法,突出了楼兰纸片的残破与久远。 C、文章运用了时空顺序的结构方式,以精神漫游的方式,在古籍残片上营造出浓浓的历史氛围,从而给人以美感和启迪。 D、“楼兰人迷蒙的背景”中“迷蒙”一语用得恰切,既符合楼兰的地域特征,也反映了楼兰的历史久远,并与“楼兰残纸”暗合。 E、文章通过楼兰书法与魏晋名流书法的对比,突出了魏晋书法技巧的完美,并表达了作者对楼兰书法欠缺婉转流畅的惋惜之意。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完成后面练习题

陈景润哭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陈景润轻易不掉眼泪。

       少年时,他内向而倔强,身体弱小,每逢在学校中受人欺侮,甚至,被打得鼻青脸肿,他从不掉泪,更不卑膝地向人讨饶。

青年就读厦大,生活拮据,患了肺结核,面对繁重的功课,他自尊自强,坚韧地挺了过来。

饱经忧患的岁月里,他被错误地拔了“白旗”,无端地下放到外地去洗瓶子,受尽冷眼,他没有掉泪;“文革”中惨遭迫害、侮辱、批斗,甚至被逼跳楼,他也没掉泪。

       人,贵在有一点精神,陈景润的血液里,流淌的是中华民族炎黄子孙不甘屈服铁骨铮铮的气质。他没有丝毫奴颜和媚骨。

       有了盛名的陈景润,却在一个特殊的场合哭了,而且哭得那么伤心。

从70年代初期开始,陈景润就横下一条心,要尽全力拼搏,争取为这场攻克哥德巴赫猜想的跨世纪之战,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转眼十年过去了,三千多个日日夜衣,兄声地消融在杳无踪迹的跋涉之中。路,在何方?“梯子”在哪里?回首往昔,莫名的惆怅和感伤,情不自禁地浮上心头。

播种,耕耘,收获,遵循劳作的常规法则,能够在付出艰辛之后,得到应有的成果,自然是一种幸运和安慰。这场攻克(1+1)的世纪之战,其深刻和悲壮之处在于,它超越了一般劳作的常规法则,并不以艰难竭蹶的付出,作为衡量收获的标准。科学的严酷在这里表现得如此的冷峻无情,百分之百的付出,而收获往往是苍白无奈的零。

       能出现“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奇迹么?陈景润曾无数次期盼过,从冬盼到春,从黑夜盼到天明,当失望如日复一日的平庸,几乎把心灵磨出老茧的时候,最刚强的汉子也会为蹉跎岁月而感到深深的忧伤。

陈景润十分清楚自己所处的环境和地位。他不走那种急流勇退的人,他在取得辉煌之后,不像那些在体坛上荣获世界冠军奖牌的选手,有资格从容而体面地举行告别体坛的盛宴,然后去开拓另一片崭新的天地。他给自己定的人生座标,是攻克哥德巴赫猜想(1+1),这才是真正的“世界冠军”,为此,他自觉地破釜沉舟,断了退路。只要生命还存在一天,他就要不懈地走下去。这种“傻”劲,与生俱来,不可移易。

       1984年的夏天,一位德国的数学家访问中国,他慕名找到陈景润。皆是行家里手,他们谈得很投机。陈景润的英语水平不错,不必借助翻译,双方可以坦然相谈,他们一起讨论攻克哥德巴赫猜想问题,说着说着,陈景润哭了,而且哭得很伤心。来访的外国朋友并不感到突然和意外,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仿佛,在细细体味这位东方数学奇人的心境;仿佛,在默默分担这位数学同行的焦急和忧虑。陈景润的助手李小凝也端坐一旁,他没有劝解,也不知道怎样劝解这位老师辈的数学巨匠。这是他第一次看到陈景润流眼泪,听到陈景润那令人心碎的哭声。是痛感自己经过十年苦斗,毫无进展而悲伤,还是有愧于祖国和人民的厚望,而心存愧疚呢?事后,人们没有去问陈景润,也觉得没有必要去探问这一事情。

       人们只是发现,陈景润仍是一如既往,匆匆地走进数学所那被称为“二层半”的资料室,他坐的位置是固定的,靠窗桌子前的第一个位子,即使他没有来,人们也很少去坐它。

       长期苦战,他已经在疲惫之余,感到身体的不适。一到冬天,特别怕冷,从脊梁骨中感到透心的冰凉,视力也开始下降,只有那颗不泯的心,还是炽热的。

      人们万万没有预料到1984年4月27日,陈景润在横过马路时,被一辆急驶而来的自行车撞倒,后脑着地,酿成意外的重伤。他从医院里出来,苍白的脸上,有时泛着让人忧郁的青灰色,不久,终于诱发了帕金森氏综合症。令人惊叹的是,得了绝症之后的陈景润,却极少流眼泪,也没有听到他痛哭过。男儿的眼泪是金,偶尔夺眶而出,才让人惊心动魄。

    “发事牵情不自由,偶然惆怅即难收。”泪洒战地,一倾真情。科学攻关的征途,悲壮而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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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不倦的探索者

杨 鸥

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家莫言,又一次成为公众关注的焦点。莫言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听到获奖的消息,我很高兴。但是我觉得获奖并不能代表什么,我认为中国有很多优秀作家,他们的优秀作品也可以被世界所认可。接下来我还是会将大部分精力放在新作品的创作上。”

作品必须写出自己的特色

瑞典文学院常任秘书彼得·恩隆德说莫言的“魔幻现实主义融合了民间故事、历史与当代社会”。瑞典文学院还认为,“从历史和社会的视角,莫言用现实和梦幻的融合在作品中创造了一个令人联想的感观世界”。莫言自上世纪八十年代以一系列乡土作品崛起,充满着“怀乡”以及“怨乡”的复杂情感,写的是一出出发生在山东高密东北乡的“传奇”。《红高粱》被称为是一部具有开拓意义的作品,从《红高粱家族》到《丰乳肥臀》《檀香刑》《生死疲劳》,再到获得茅盾文学奖的《蛙》,奠言的作品在主体意向非常充分的视角下展现乡土中国的历史和命运。莫言说:“我一直在写作形式上进行探索和创新,力戒重复,从某种意义上说,作家重复自己比抄袭别人更可耻。”

莫言回顾自己的写作生涯称:“我并非什么了不起的文学天才。和大多数普通文学爱好者一样,我的文学之路也是从阅读和模仿开始的。”他说:“我从1976年当兵正式开始写作,最初都是模仿外国作家的小说。1981年5月,我的小说终于在杂志上第一次发表,这篇小说就受到了茨威格《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的影响。”莫言还承认自己受过福克纳、马尔克斯的影响。

待到写作日趋成熟之后,莫言逐步意识到作品必须写出自己的特色,不能一味跟着西方走,最后还是要回到追求民族化写作上。《檀香刑》《生死疲劳》和《蛙》就是莫言在探索个性写作和民族化写作过程中的产物。

故乡不局限于这片乡土

莫言小说中的很多故事都发生在故乡高密。获奖后莫言表达了对故乡的一往情深:“我的故乡和我的文学是密切相关的。高密有泥塑、剪纸、扑灰年画、茂腔等民间艺术。我从小耳濡目染这些文化元素,当我拿起笔来进行文学创作的时候,这些民间文化元素就不可避免地进入了我的小说,也影响甚至决定了我的作品的艺术风格。”

莫言谈到,对于一个作家来讲,故乡是很重要的。1984年上军艺以前,找不到素材来写作,很多时间就是下去体验生活,千方百计找能够让自己感动的故事。到了《透明的红萝卜》阶段之后,一想到过去,想到了童年,就想到了故乡的生活,感觉好像一条河流的闸门被打开,活水源源不断而来。故乡情结、故乡记忆毫无疑问是一个作家的宝库。

现在莫言对小说中的故乡有了新的理解:小说都讲究有故事和典型人物,但写了30年,故事也都写的差不多了,渐渐地你就会有一种能力了,把别人的故事变成你自己的了,无论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都一样。就像我写高密县,但已经不仅仅是局限于这片乡土了,它可以作为一种风景,发生在美国的、日本的故事我都可以拿过来用,让它变成发生在高密县,所以乡土也就开阔了。

越是经典越耐得住重读

《纽约时报》著名书评人M.Yhomaslnge在《史诗般的小说,一流的中国作家》中说:“莫言是世界级的作家,可能是鲁迅、老舍以来最有前途的中国作家。”对此,莫言表示,“很多书出版时要引用这段话的时候,我就持反对意见。我觉得抬得太高了,鲁迅、老舍是两座难以逾越的高峰。我认为衡量一个作家才华最重要的标准,就是看一个作家有没有创造一种独特的文体,而鲁迅、老舍都是创造了一种独特文体的作家。鲁迅的文体再放50年依然不会过时,老舍的文体中对北京方言、土语的改造,依然是了不起的。他们的才华是难以超越的。”

莫言作品的语言有自己独特的个性。他的小说语言,评论家季红真在上世纪80年代中期曾有分析。首先是大量的民间口语进入语言;其次通过在传统的经典典籍《三国演义》和文言文以及翻译小说中找来的东西以及从民间戏曲学来的东西。

谈到阅读,莫言说,现在的书太多了,但是他基本只读经典。“比如说中国几部古典小说,比如说鲁迅、托尔斯泰的作品,我觉得这些书实际上就足够了。我觉得越是经典的书越耐得住重读。”

(选自《人民日报·海外版》2012年10月13日,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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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生

秦锦丽

    高原落日的步子迈得迟缓,留给我足够的时间目送,就如我们是一对久爱的恋人。目光,追随着它渐行渐远的身影。眼看就要翻过那座山头了,一跃的刹那,它跌进山坳里。正惊慌着,它又精灵一般从山背后闪现。这一闪,把黄河第一弯照得金光拂面,灿若袈裟。逆流望去,一河碎金,微波不澜,一副富可敌国的淡定自若。这是九曲黄河之首曲——甘南玛曲黄河岸边,是黄河长长征途的起步,似乎它料及沿途多舛,胸有成竹却又心事重重。当从青海出发,面向东南,慢行慢思,及至甘南玛曲时仍搁置不下,左拐右旋,漫出片片丰美草滩。终是悔情难断,便执意回返青海,诀别后,最终毅然决然一路东去,任凭关隘狭窄,峰回路转,不歇不休,归奔大海。如此,才造就首曲恢宏、淡定的气势。似流非流,似水若金,偶有风来,吹皱一河绫罗锦缎。逆光中,连绵起伏的山峦像黛青色的版画,充满沉浑之美。山下河岸,葱茏宁静的玛曲大草原芳草连天,白帐点点,一派和谐安详。清清草香,携裹着绿氧离子,醉了这河,这山,这落日,这时空,还有我。

    这是今夏我去玛曲之机,傍晚独自在离县城20公里远的黄河第一弯撞见的大美。一个人静静地看,贪婪地闻,安闲地呼吸,屏蔽思绪,愁烦不涉,爱恨不及。渐渐地,这副肉体像拆了篱笆的院落,无遮无掩,无拘无禁,无边无形。一任风穿过,流星划过,吹落浊腐,照彻了黑暗。小小的我恍惚成了风中的一粒尘埃,光亮中的一个分子。

    物我两空,神奇曼妙的感觉,突然被一阵摩托车的引擎声搅散。扭头望向河堤,一个藏族男士从摩托车上下来,长袍裹肩,怀抱物件,脚步咚咚径直从十米长的石阶上走了下来。这么晚了,什么人?心倏忽回腑,怦怦直跳。跑吧,漫漫河畔,无路可择。不跑吧,头皮阵阵发紧。据说藏族人可是随时别着腰刀呢。两腿不觉开始打颤,机警地盯着。他走向岸边,哗啦一声,把什么倒向河里。啪、啪,河里响起一阵击水声。我的心提到嗓子眼,难道?那样的话,他发现我在场,会不会……不敢往下想。盼望他快速离开,逃之夭夭。可他既没有看我,也没有离开,而是双膝跪地,双手合十,叩了一头。懂得敬仰,才可下跪,我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一下。他做这一连串动作时,旁若无人,他不会没看见六七米之遥的这个大活人吧?就在站起之际,他转向我,平和地看了一眼。我微微笑着,算是回应。好奇心驱使,轻声道:“请问你刚才给河里倒了什么?”“放生鱼。”他懂得汉语。“从哪来的鱼?”“市场买的。”“为什么?”“放生嘛。”“这鱼多少钱?”“27元。”语言多少有些障碍,只能用简短句子。交流几句后,我才明白,放生,是藏族地区的习惯。没有约定,没有规章,只随心愿。这位22岁的名叫多杰的小伙子,家住阿尼玛山那边,在县城皮毛市场打工,心有感动时,收工后就到市场鱼摊买一条鱼,回家时顺道河边放生。今天这条鱼是他当天工资除去午饭后仅剩的27元买来的。

    没上过多少学,却懂得怜悯;没有多少文化,却有信仰。只要有信仰,人不分种族、民族,都会释放出人性中的良善、慈悲情怀。年轻的多杰,在傍晚回家的路上,也送一条鱼回家,多好。我立刻感觉胸前背后温暖厚实。我向多杰竖起大拇指,代替了想说的话。多杰抱拳说:“扎西得勒。”随后跳上台阶,发动摩托车,轰地一声跨上黄河大桥。

    铺满月光的河面上,噼噼啪啪溅起朵朵浪花,鱼儿们在欢腾雀跃呢。兴许,那条放生鱼的亲朋四邻闻讯前来庆贺,一河的浪花正是他们欢喜感恩的鱼语。

    元代赵孟頫诗云:“同生今世亦有缘,同尽沧桑一梦间。往事不堪回首论,放生池畔忆前愆。”但如此美好的情境下,我实在不想,也不愿忆起人类活吃猴脑时猴子的眼泪、活剥貂皮时貂的哀嚎。我祈祷一切的罪愆能获得赦免,人类能在草绳布衣下,珍藏一颗回归善的原点的心。

    这晚,母亲河第一弯的月光下,宛似谁放生了我,我放生了谁。

(《散文百家》2014年第八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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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诗里的陕西:王维笔下的辋川

张孔明

    每年的秋天,我总爱偕朋带友,去蓝田辋川游玩。辋川名气不大,可王维名气大呵!王维是盛唐大诗人,苏轼说他诗中有画,画中有诗。他的诗,他的画,多半是在辋川创作的。王维晚年,官至尚书右丞,挂冠而退,隐居于辋川别业,率意于竹溪松林,吟诗作画,其乐陶陶。其中最富诗情画意的诗,就是《山居秋暝》: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

    自然主义的描写,产生了浪漫主义的画面:一阵好雨,荡去了灰尘;树木花草,豁然清新;雨后黄昏,秋意宜人;山川静美,满目空寂。晴空如洗,松林如黛;明月高悬,清辉低泄。一脉清泉,缓缓流动;水清见底,水流石白。水滨竹林,郁郁青青。竹丛笑语声喧,农家少女欢快,她们洗完了衣服,要回家去了。莲花亭亭,莲叶田田;渔船游来,波涌莲开,打鱼人要抛锚下船了。任凭春天的芳华消逝吧,眼前这秋天的景致多美呵!屈原笔下的王孙说“山中兮不可留”,我王维却要留下来,享受这自然的山色野景了。

    这样的诗情画意,让人叹为观止,又不能不心向往之。要是在一千二百年前,可以约诗朋画友,买舟而往。沿灞河逆行,取辋河逆进,穿峡谷逆上,东踅西荡,渐入佳境,隐约看见草堂了,那便是王维的别业了。仅行30里,却别是一方天地。身临其境,映入眼帘的,不正是王维笔下的“诗中有画,画中有诗”吗?当年王维的挚友裴迪看望王维,就是驾舟逆水而去的。而今要去辋川,真是太容易了。从蓝田坐公共汽车,要不了半小时,就到王维别业的遗址了。不读王维的诗,这里仍然算得山清水秀,读了王维的诗,这里就不免要令人扼腕长叹了。王维的别业被圈在一家半遗弃的公司大院里,陈旧的楼房,诉说着这里曾经的“辉煌”。不要指望找到王维笔下的漆园、鹿柴、竹里馆等二十处自然与人文相辉映的唐代美景,能找到那棵古龄一千二百多年的王维手植银杏树,就算得大饱眼福了。

    立足古银杏树下,不能不发思古之幽情。王维去了,银杏树还在;辋川变了,王维的诗还在。品读他神咏天吟的诗句,面对这故地,没有滋味,胜有滋味,别有滋味!应该说王维隐居这里,是慧眼独居的。终南脚下,天子眼皮底下,竟有这么一个“曲径通幽”处。“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不远不近,正好于此半退半隐。

    历经一千二百余年,这里发生过怎样的变化呢?“人间正道是沧桑”,辋川自然也不可能例外,但永远告别诗情画意恐怕是在20世纪60、70年代以后。成千上万的工人开进了辋川,成千上万的树木倒下了,山峦沟壑,被夷为平地,半现代化的厂区和职工生活区拔地而起。就在王维别业的辋川上游不远处,为了建起一座楼房,要辋川让路,于是另一座青山被劈开,使奔流了不知多少年的辋川改变了河床。从此以后,王维别业门前的那条“清泉石上流”的辋河永远消逝了,与此相对应的“明月松间照”的画境也荡然无存了。古老的银杏树就孤零零地伫立在旧河床边上,目睹着自然的、人文的景观在一夜间消失。好在人们已经觉醒,随着工厂的搬迁,这里相对“清静”了许多。多少个秋高气爽的季节,我和朋友漫步在王维走过的山涧小道上,总觉得王维笔下的《山居秋暝》不是诗,是梦,是王维留给后人的一个神话般的梦境。“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这样的牧歌式的田园生活,在辋川这块神奇的地方曾经发生过吗?

    但是,无论如何,辋川还是值得去的。相对都市而言,那里仍不失为一块风水宝地。看一眼王维手植的银杏树,吟一遍王维的《山居秋暝》,也不失为一种诗情画意的享受。毕竟那里还有我们值得回味的地方;毕竟我们在失去了很多之后,还是保留下了那棵最可宝贵的活化石——千年银杏树,以及千余年来人们对诗人王维代代传承的景仰和怀念。

(《光明日报》2017年10月17日,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各题。

船歌

蒙福森

    张德贵是抚河镇的把船老大,水性甚好,人称“浪里白条张顺”。他胆色一流,技术更是一流。在整个抚河镇的船工中,无人能及。他从13岁开始,就跟着他的老爹在抚河上行船,不到30岁就开始掌舵。几十年虽风雨坎坷,却一直都顺顺当当,从来没有失过手。 抚河镇因河而得名,站在抚河镇最高处的望江楼上远眺抚河,它就像一条银色的巨龙,流过抚河镇。

    抚河从西向东,一泻千里,波涛滚滚,直至苍梧。抚河发源于猫儿山山脉,水流一路平缓,江面宽阔。然而至抚河镇时,水道突然变得弯曲,怪石嶙峋,两岸悬崖峭壁,杂树丛生,飞鸟鸣叫,猿猴嬉戏。 过了抚河镇不远,就是一个险滩,叫乱石滩。乱石滩水情复杂,滩险浪急,江水轰鸣,漩流咆哮声似鬼哭狼号,斯时要攻上险滩谈何容易!非要请抚河镇的船工不可,否则,外地人不知水情,十有八九翻船,葬身此地。

    张德贵和他的伙伴们,接了工,在望江楼要了一坛白酒、几盘猪头肉,吃饱喝足,一抹嘴,一甩上衣,奔江边去了。张德贵把舵,指挥他的兄弟们,下船的、拉缆的,把船缆挂上肩头、把竹篙顶在肩上,扎紧脚步,开始过滩了。张德贵一声令下,大伙齐心协力把船向着滩面攻上去,这时,船工们的号子如轰雷般吼出来——

    “哎哟咦咦哎哟,哎哎哟,无呀无底深呀个潭,怎呀得呀上啰嗬!”

    “哎哟咦咦哎哟,哎哎哟,无呀无底深呀个潭,怎呀得呀上啰嗬!”

    那声音,悠扬动听,铿锵有力,在山崖间回荡着;那声音,充满了男人的阳刚之气,富有韵味……喊着一个号子,可过险滩几丈。 过了乱石滩,前面江面宽阔,一马平川,水流骤然变得平缓,老板递过钱给张德贵,道一声“辛苦啦!”,张德贵回一声“一路平安”,回去兄弟们分了钱,这档攻滩就算完美结束了。

    张德贵的老婆在镇上开了个裁缝店,两口子还有一个五岁的儿子和一个三岁的女儿。空闲时,张德贵在望江楼和兄弟们喝喝茶,聊聊天,或者在家逗逗孩子,教孩子念几个字。过几年,他们就可以入学念书了。

    日子就像抚河里的水,昼夜不停地奔流着。转眼,就到了1943年。 这年春天,日本人的枪炮声打破了抚河镇几百年来的宁静。一队队日本兵杀气腾腾地开进了抚河镇。

    抚河镇的望江楼成了鬼子的司令部。鬼子以抚河镇为据点,四处烧杀淫掠,抢劫了大量的粮食,然后装到船上,准备运往前线。

    鬼子占用了老百姓的帆船来运粮,可他们不敢过乱石滩。

    一天,在汉奸的带领下,鬼子来到张德贵家——他们要张德贵和他的兄弟们帮他们运粮过乱石滩。

    张德贵断然拒绝。

    鬼子军官嗖的一声拔出军刀,架在张德贵的脖子上。张德贵冷冷地坐着,面不改色。鬼子军官恼羞成怒,嘴里叽里咕噜地骂着,眼珠一转,放下刀,带人走了。他们抓走了张德贵的老婆孩子,撂下话来:“哪天答应为皇军效力,哪天就放人!”

    张德贵像困兽般焦躁不已,想了很久,终于,他到望江楼,跟鬼子说:“愿意替皇军效力。”

    鬼子放了人。当天晚上,张德贵把老婆孩子交给他的徒弟赵小雷,让他连夜送他们去乡下避风头。第二天,晨曦初露,江水苍茫,张德贵和他的十几个兄弟,像每次过乱石滩一样,有序分工,把运粮船带过乱石滩。张德贵的几个徒弟像往常一样,要一起上船,张德贵不让,他一个人跟着鬼子上了船。这一次,张德贵没有能够把运粮船带过险滩,在最危险的地方,运粮船撞到了一块大石头,船沉没了。满满一大船大米和押运的十几名鬼子,连同张德贵一起,瞬间,就沉没在波涛汹涌的抚河中,再也不见踪影…… 船沉下去的那一刻,张德贵的兄弟们的号子声猛然如雷声般吼出来——“哎哟咦咦哎哟,哎哎哟,无呀无底深呀个潭,怎呀得呀上啰嗬!”

    两岸围观的老百姓不禁流下眼泪,那抚河上的船歌,铿锵有力,在山崖间久久地回荡着……

(选自《小小说月刊》2017年第6期,有删改)

阅读下列小说,完成各题。

     “爹,走吧,你再住在这里,我就不好看相了!“不好看相”是当地方言,就是脸面上不好看、说不过去的意思,儿子指着这间凋敝残破的护林房,耐心劝说着,“咱家在村里盖的楼房也是数一数二的,里面很宽敞,咱们可以互不相碍,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住着很方便很自由的。”

      儿子指着的这间护林房可有些年头儿了,当年他从村里被选为林场的护林员,林场专门在大山深处盖起这件小房子,他经常住在那里,栽树绿化,防盗防火,间伐修枝,几十年就下来了。

      现在他早已退休,林场也在另一个地方建起了更好的护林房,训练有素的几个年轻护林员也早已上岗,他完全可以搬下来安享晚年。但是他对这里太有感情了,竟然想一直在林场废弃的这间破旧护林房里继续住下去。年龄越来越大,体质越来越弱,儿子一直想接他到自己家里住以方便照顾,但是他就是不同意。他经常会在山里转转,拍拍这棵树干,拉拉那个树枝,和树木花草鸟兽们说说话,脸上就都是满足自得的神情了。但是父亲一个人居住在深山里,也确实不能让人放心。

       这次,儿子做了充分准备,就是打算彻底说服他的,于是继续劝说着:“再说了,咱家一辈子从没占过公家的便宜,人家这个房子是林场的公有财产,你已经退休不是护林员了,还住在这里也不合适啊。”儿子考虑了几天,觉得这样说会有力度的。

     “场长说了,这个房子林场已经不用,作废了……

     “作废了也是公家财产啊。”

       他沉默了,儿子知道父亲已经心动,就继续坚持着。

       过了大半天,父亲才又开口:“好吧,我拾掇一下,到时候再搬吧。”

       并没有多少东西,也根本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但儿子还是尊重了父亲的要求:“用我帮你吗?……不用啊?……那好,你收拾彻底了,咱们明天来搬。”

       儿子离开后,老人在房内这里转转,那里看看,最后才开始拾掇起来,林场里的工具都早已交回去,收拾半天竟然大多都是他穿破的鞋子。他拿出一条麻袋,开始一双双慢慢往里装着。

他拿起一双千层底的布鞋,两只鞋的脚大拇指部位都是窟窿,鞋底脚掌和脚后跟部位也都透了气,一个个麻线针脚还能模糊地看出来,他停下来认真凝视着,眼圈慢慢红了。这是妻子用心为自己做的,连搓麻线、纳鞋底做鞋帮,一直当绱起鞋来,费了老婆几天几夜的工夫呢。做这双鞋时候他们才刚结婚,现在妻子竟然已经去世五年了。当时他对这双鞋很珍惜,走在山路上有时候就脱下来提在手里,光着脚板走路。妻子知道后,心疼地说:“你是有家口的人,你尽管使劲穿就是,我都跟着你了还能少你的鞋穿?”妻子说到做到。经常为他做出新鞋子来。可是他每天都要巡山几次,磨损得太快太厉害,一双鞋子用不多长时间就穿透了气。为让妻子少受点累,他后来摸索出一个办法,就是每到一个有水的地方,轻轻用鞋底蘸一下水,让底面略微湿一下,这样鞋子就会更加耐磨一些。但是绝对不能湿了鞋面,那样的话就会毁得更快。想到这里,他苦笑了一下

     “老婆子啊,俺还想穿你做的鞋呢。”

       扒拉着,扒拉着,一双用车轮胎皮做鞋底、皮襻交叉钉在上面的自制皮凉鞋露了出来,这种鞋过去都叫鞋垫子,发生孟良崮战役后见了世面的当地人又叫皮坦克,再后来又有了个时尚名称沂蒙凉鞋,过去集市上很多摊位都在卖,价格很便宜,但很耐穿,深受欢迎。“孬处就是磨脚,得先磨破皮肉,然后再磨出来硬皮茧子才成。”他又无奈地摇摇头,陷入了沉思。这双鞋可让他吃苦头了,有一次碰上来偷树的,他一心想抓住人家,结果先是被山坡上的碎沙土滑到了几次。山上陡坡处随地长着很多擦脚草更让他出尽了洋相,这种草叶片修长,密密麻麻的,地上就像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碧绿毛发,踩在上面一不小心就会滑倒。那次他被滑下去近百米,眼看被追上的偷盗者向一边跑去,结果他停住的地方距离那人更远了,最后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那人影消失在密林深处。那次他的裤子后腚都擦破了,后来还是妻子给缝了两个对称的补丁才又能穿出去,屁股上擦破的地方过了好多天也才结痂痊愈。

       第二天儿子来到的时候,看到的除了很简单的几件生活用具外,最大的需要搬的就是两个大麻袋,几子一看都是不能再用的破旧鞋子,开始有些烦,随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转过头去偷偷抹了一把泪,蹲下给父亲往远处的车上背了过去。

       下午,儿媳妇精心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菜,他为父亲满满地斟上一杯酒,恭敬地端到手中,然后端起自己的来:“爹,我敬您一杯,在咱们家里你愿意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尤其那些鞋子都记载着一段您的经历,咱们好好保存。你愿意到山上去转转,也随时去就是……”他感到眼里热热的,赶紧努力忍住,“爹,咱爷俩干了。”

       儿子看到,父亲转过头去看了那两个麻袋一眼,眼里也有了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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