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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甘肃省临泽县第二中学2016-2017学年七年级下学期期中考试语文试题

阅读材料,回答问题。

蝈蝈

       窗台上挂起一只拳头大小的竹笼子。一只翠绿色的蝈蝈在笼子里不安地爬动着,两根又细又长的触须不时从竹笼的小圆孔里伸出来,可怜巴巴地摇晃几下,仿佛在呼唤、祈求着什么。

       “怪了,它怎么不肯叫呢?买的时候还叫得起劲。真怪了。”一位白发老人凑近蝈蝈笼子看了半天,嘴里在自言自语。

       老人的孙子和孙女,两个不满8岁的孩子,也趴在窗台上看新鲜。

       “它不肯叫,准是怕生。”小女孩说。

       “把它关在笼子里,它生气呢!”小男孩说着,伸出小手去摘蝈蝈笼子。

       “别瞎说!”老人把笼子挂到小孙子摘不到的地方,然后又说:“别着急,它一定会叫的!”

       整整一天,蝈蝈无声无息,两个孩子也差点把它忘了。

       第二天,老人从菜篮里拿出一只鲜红的尖头红辣椒,撕成细丝塞进小竹笼里,“吃了辣椒,它就会叫的。”他很自信。两个孩子又来了兴趣,趴在窗台上看蝈蝈怎样慢慢把一丝丝红辣椒吃进肚子里去。整个白天,蝈蝈还是没有吱声,只是不再在小笼子里爬上爬下。夜深人静的时候,蝈蝈突然叫起来,那叫声又清脆又响亮,把屋里所有的人都叫醒了。

       “听见么,它叫了,多好听!”老人很有点得意。 

       两个孩子睡得朦胧,可还是高兴得手舞足蹈,把床板蹬得咚咚直响。

       蝈蝈一叫就再也没有停下来,从早到晚,不知疲倦地叫,叫……它不停地用那清脆洪亮的声音向这一家人宣告它的存在.很快,他们就习以为常了,蝈蝈的叫声仿佛成了这个家庭的一部分。

       蝈蝈的叫声毕竟太响了一点。在一个闷热得难以入睡的夜里,屋子里终于发出了怨言:“烦死了,真拿它没办法!”说话的是孩子的父亲。

       “爸爸,蝈蝈为什么不停地叫呢?”男孩问了一句,可大人们谁也不回答。于是两个孩子自问自答了。

       “它大概也热得睡不着,所以叫。”

       “不!它是在哭呢!关在笼子里多难受,它在哭呢!”

       女人们静静地听着两个孩子的议论,只有白发老人,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叹息了一声……

       早晨醒来时,听不见蝈蝈的叫声了。两个孩子趴在窗台上一看,小笼子还挂在那儿,可里面的蝈蝈不见了。小笼子上有一个整齐的口子,像是用剪刀剪的。

       “它咬破了笼子,逃走了。”老人看着窗外,自言自语地说。

(1)、本文的线索是

(2)、开头对蝈蝈的描写有什么作用?

(3)、文中写了哪些人?他们对蝈蝈的态度各是怎样的?

(4)、文中划线的句子表现了白发老人怎样的心情?

(5)、“它咬破了笼子,逃走了。”笼子真的是咬破的吗?这样的结尾有什么作用?

举一反三
阅读理解

如果

龙应台

     ①他一上来我就注意到了,老伯伯,留着平头,头发灰白,神色茫然,有点像个走失的孩子。他裹着一件浅褐色的夹克,一个皮包挂在颈间,手里拄着拐杖,步履艰难地走进机舱。其他乘客拖着转轮行李箱,昂首疾步往前,他显得有点慌张,低头看自己的登记证, 抬头找座位号码。不耐烦的人从他身边用力挤过去,把他压得身体往前倾。他终于在我左前方坐下来,怀里紧抱着皮包,里头可能是他所有的身份证明。拐杖有点长,他弯腰想把它塞进前方座椅下面,一阵忙乱,服务员来了,把它抽出来,拿到前面去搁置。老伯伯伸出手臂,用很浓的甘陕乡音向着小姐的背影说:“要记得还给我啊。”

     ②我低头读报。

     ③台北往香港的飞机,一般都是满的,但是并非所有的人都去香港的。他们的手,紧紧握着台胞证,在香港机场下机,上机,下楼,上楼,再飞。到了彼岸,就消失在大江南北的版图上,像一小滴水无声无息地落入茫茫大漠里。老伯伯孤单一人,步履蹒跚行走千里,在门与门之间颠簸,在关与关之间折腾,不必问他为了什么。我太知道他的身世。

     ④他曾经是个眼睛清亮,被母亲疼爱的少年,心里怀着莺飞草长的轻快欢欣,期盼自己长大,幻想人生大开大合的种种方式。唯一他没想到的方式,却来临了,战争像突来的飓风把他连根拔起,然后恶意弃置于陌生的荒地。在 那里,他成为时代的孤儿,堕入社会底层,从此一生流离,半生坎坷。当他垂垂暮老时,他可以回乡了,山河仍在,春天依旧,只是父母的坟,在太深的草里,老年僵硬的膝盖,无法跪拜。乡里,已无故人。

     ⑤我不敢看他,因为即使是眼角余光瞥见他颓然的背影,我都无法遏止地想起自己的父亲。

     ⑥父亲离开三年了,我在想,如果,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仅仅是一次机会,让我再度陪他返乡——我会做什么?

     ⑦我会陪着他坐飞机,一路牵着他瘦弱的手。

     ⑧我会一路听他说话,不厌烦。我会固执地请他把他当年做宪兵队长的事迹讲完,会敲问每一个细节——哪年?驻扎在镇江还是无锡还是杭州?我会问清每一个环节,我会拿出我的笔记本,用一种认真到不能再认真的态度,仿佛我在访问一个超强大国的国家元首,聚精会神地听他每一句话。对每一个听不懂的地名、弄不清的时间,坚持请他“再说 一遍,你再说一遍,三点水的‘淞’?江 水的 ‘江’? ‘羊坝头’怎么写?怎么来台湾的?坐什么船?几吨的船?炮有打中船吗?有没有人掉进海?吃什么?馒头吗?一人分几个?”

    ⑨我会陪他吃难吃的机舱饭。我会把面包撕成一条一条,跟空中小姐要一杯热牛奶,然后把一条一条面包浸泡牛奶,让他慢慢咀嚼。他颤抖的手打翻了牛奶,我会再叫一杯,但是他的衣服不会太湿,因为我会在之前就把雪白的餐巾打开铺在他的胸口。

     ⑩下机转机的时候,我会牵着他的手,慢慢地走。任何人从我们身边挤过而且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故意给我们看,我会很大声地对他说:“你有教养没有!”

    长长的队伍排起来,等着过关,上楼,重新搭机。我会牵着他的手,走到队伍最前端。我会把他的包放在行李检查转轮上,扶着他穿过电检拱门。如果检查人员说:“请你退回去,他必须一个人穿过。”我会坚持说:“不行,他跌倒怎么办?”我会不管三七二十一,牵着他的手,穿过。

    当飞机“砰”一声触到长沙的土地,当飞机还在滑行,我会转过身来,亲吻他的额头——连他的额头都布满了老人黑斑,并用我此生最温柔的声音, 附在他耳边,跟他说:“爸爸,你到家了。”

     “砰”的一声,飞机真的着陆了,这是香港机场。我的报纸,在降落的倾斜中散落一地。机舱仍在滑行,左前方那位老伯伯突然颤巍巍站了起来,我听见空服员急促的声音:“飞机还没停稳,请不要离开座位!”            (本文有删改)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后面小题。
枯萎的蒲公英
叶子
       ①冬日的午后,阳光虽也明亮,但触一触还是有着沁骨的凉。冬以它的冷漠,裹挟尽百花的艳影,留一地斑驳的枯黄。我不由得竖起大衣的领子。蓦地,一棵蒲公英,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②那是一株怎样的蒲公英!叶子的边缘已露出萎黄的老态,但还是透着铁一般的绿。叶子们努力地贴向地面,那是一种力量爆发前,手脚触地的姿势。也是呢,霜一次又一次的从天而降,树叶渐渐飞去,草茎慢慢垂下头来。生命的“红灯”,已经在不远处,正一点点逼近自己,那就用尽全部的力,贴向地面,贴向地面……这就是蒲公英最聪明、最刚强也最负责任的举动。他们明白,要想延续久远,就不能把头昂得太高,这样才能把最沉重的爱,尽可能多地传递给儿女。
       ③我的心不由得疼了一下,这像极了我的母亲。
       ④去年的这个时节,冬阳阻不住东奔西跑的北风,正如我阻不住我八十岁老母的脚。她在楼下,为我寻挖着蒲公英。“经霜的婆婆丁(蒲公英的俗号)能消炎败火,你这嗓子,应该吃点。”
       ⑤她半弓着腰,在衰草连片的枯黄里,神情专注地寻找那一小簇一小簇的绿。她时不时地弓腰,用那曾经丰腴饱满而至今肉皮松弛的手,极其小心地翻捡着枯黄的草,似乎蒲公英长着脚,一不小心,受了惊吓,就会跑掉了似的。母亲的脚步,已失去了早年的利落,有些蹒跚。那是一双怎样的脚啊!为了让孩子们正常地进入学校,她携夫带子,脚板直探向千里外陌生的异乡;为了一家老小能吃上饭,她不分白天和夜晚,不惧严寒和冰霜,用那细小的绣花针,绣出蟒袍上那呼之欲出的龙的模样,再用一双脚板,驱北风,走冰路,登火车,为一家换回不很丰裕的口粮。
       ⑥风,不时掀起母亲的白发,就像掀动一团绒绒的、洁白的蒲公英的种子。它是想探寻那丝丝缕缕里,藏着多少生活的艰辛?那就去问问太阳和月亮,几十年晨昏的默默相伴,它们如何把一个面如花,发如墨的纤纤女子,伴成了眼已花、头覆雪的颤颤老妪!探寻那长长短短里,浸着多少爱意的疲累?那就去问问星辰,千千万万次的斗转星移,如何刻录下一个个儿女渐渐长大的足迹,还有母亲的血泪和汗滴。
       ⑦渐次地,她的儿女乘着她那用善良、勤苦织成的爱的伞,找到自己生根发芽的一片片土地。她的脚,不怎么好用了——移动缓慢,脚步蹒跚,但她的心,还是不断地牵挂,就像那天,风在楼下,母亲在楼下。
       ⑧如今,母亲已去,留一棵蒲公英在这冬日里与我面对。我伏下身,看着那泛黄的叶片,眼就情不自禁地盈满了泪。我伸出手指,沿着叶脉轻抚,与你对话。你知道,你知道你碰到了我心最柔软的角落,它在疼吗?在我疼惜的泪光里,我看到你透着如铁的刚强与坚毅,打着爱的“旗语”,温暖着我层层叠叠的孤寂。
       ⑨一阵风吹过,蒲公英的叶子触碰着我的手指,散着阳光融融的暖意,如轻柔的爱抚,久久不去。
                                                                                                                                                                      (选自《海燕》2015年9期,有删改)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顶碗少年

赵丽宏

    有些偶然遇到的小事情,竟会难以忘怀,并且时时萦绕于心。因为,你也许能从中不断地得到启示,悟出一些人生的哲理。

    这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有一次,我在上海大世界的露天剧场里看杂技表演,节目很精彩,场内座无虚席。坐在前几排的,全是来自异国的旅游者。优美的东方杂技,使他们入迷了。他们和中国观众一起,为每一个节目喝彩鼓掌。

    一位英俊的少年出场了。在轻松优雅的乐曲声里,只见他头上顶着高高的一叠金边红花白瓷碗,柔软而自然地舒展着肢体,做出各种各样令人惊羡的动作,忽而卧倒,忽而跃起……碗,在他的头顶摇摇晃晃,却总是掉不下来。最后,是一组难度较大的动作———他骑在另一位演员身上,两个人一会儿站起,一会儿躺下,一会儿用各种姿态转动着身躯。站在别人晃动着的身体上,很难再保持平衡,他头顶上的碗,摇晃得厉害起来。在一个大幅度转身的刹那间,那一大摞碗突然从他头上掉了下来!这意想不到的失误,让所有的观众都惊呆了。

    台上并没有慌乱。顶碗的少年歉疚地微笑着,不失风度地向观众鞠了一躬。一位姑娘走出来,扫起了地上的碎瓷片,又捧出一大摞碗,还是金边红花白瓷碗,整整十只,一只不少。于是,音乐又响起来,碗又高高地顶在了少年头上。少年沉着地重复着刚才的动作,依然是那么轻松优美,紧张不安的观众终于又陶醉在他的表演之中。到最后关头了,又是两个人叠在一起,又是一个接一个艰难的转身,碗,又在他头顶厉害地摇晃起来。观众们屏住气,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头上的碗……眼看身体已经转过来了,几个性急的外国观众忍不住拍响了巴掌。那一摞碗却仿佛故意捣蛋,突然跳起摇摆舞来。少年急忙晃动脑袋保持平衡,可是来不及了。碗,又掉了下来。

    场子里一片喧哗。台上,顶碗少年呆呆地站着,脸上全是汗珠,他有些不知所措了。还是那一位姑娘,走出来扫去了地上的碎瓷片。观众中有人在大声地喊:“行了,不要再来了,演下一个节目吧!”好多人附和着喊起来。一位矮小结实的白发老人从后台走到灯光下,他的手里,依然是一叠金边红花白瓷碗!他走到少年面前,脸上微笑着,并无责怪的神色。他把手中的碗交给少年,然后抚摩着少年的肩,轻轻摇了摇,嘴里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少年镇静下来,手捧着新碗,又深深地向观众们鞠了一躬。

    音乐第三次奏响了!场子里静得没有一丝声息。一些女观众,索性捂住了眼睛……

    这真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拼搏!当那叠碗又剧烈地晃动起来时,少年轻轻抖了一下脑袋,终于把碗稳住了。全场响起了暴风雨般的响声。

    在以后的岁月里,不知怎的,我常常会想起这位顶碗少年,想起他那一次的演出;而且每每想起,总会有一阵微微的激动。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小题。

关于桥的事

    小镇的布局,像一头猛犸象的化石。以老街为脊椎,两侧深深浅浅的巷子是肋骨,四家大工厂是四肢:国二厂、造船厂、服装厂、粮机厂。道路向北延伸,隐没于田野中,像一条意犹未尽的尾巴。两根长长的象牙,一条指向小学,一条指向中学。

    “化石”之外,是无穷无尽的稻田,我总是记不得那些村庄的名字,孔巷、邵村、薛家、南圩、车塘、香花桥、和尚浜……在我看来都是一样的,无非是稻浪中有几间房子聚拢在一起,好像小小的岛。

    邻居小哥哥带我去探险,两个人在稻田里迷了路。一不小心,我的一只鞋陷进泥里。小哥哥无奈,只好背着我走。

    太阳西沉,四野苍茫,我的肚子饿了,但并不害怕,风里有粮食的味道,稻田的气息让人安心。远处几缕炊烟升起,田埂上出现了几个小黑点大声呼喊我的名字,是着急的爸妈一路寻来。那年我六岁。

    如今我站在车流滚滚的路边,企图辨认当年探险的路线,哪里崴了脚,哪里掉了鞋,哪里踩到一条死蛇,哪里捉到一只硕大的蚂蚱。记忆没了参照物,像掌中的麻雀找不到着力点,扑腾着翅膀,飞不起来。

    只有那条小河还在。

    小河名叫夏驾河,河上有一座通济桥,建于康熙三十一年(1692年),桥洞是完美的半圆形。我出生那天,奶奶从桥顶扔下一个皮球。这是小镇的习俗,球有多大,男孩的胆子就有多大。儿时的我顽劣不羁,四处撒野闯祸一一不知奶奶有没有后悔过,早知如此,丢个乒兵球就够了。

    桥头曾有一座小小的庙,元大德六年(1302年)始建,明天顺四年(1460年)重修,歌山式屋顶,飞檐斗拱,内供泥塑的龙王爷,乡下人唤作龙王庙。老人们津津乐道于一个传说:小镇曾连年大早,庄稼颗粒无收,汾水龙王七太子私自降雨,却因触犯天规被斩为七段。从前小镇的舞龙叫“断龙”,由七截龙身组成,纪念那位倒霉的龙王七太子。夏驾河流经龙王庙,汇入吴淞江。吴淞江蜿蜒东去,流入上海后,换了个更响亮的名字——苏州河。

    奶奶扔下的皮球,几时能到外白渡桥?

    在我读初中时,桥拆了。

    拆桥是为了走船一一桥洞太低,大船开不过去,走船是为了运水泥和黄沙,运水泥和黄沙是为了修路,修路是为了致富。那时人们憋足了劲要致富,谁阻碍了致富,谁就是罪人。

    拆桥花了整整一个月,潜水员分批沉入水底,拔掉打入淤泥的木桩,然后安放炸药。东边两百米处,新建了一座水泥大桥。

    我生了一场大病,病好了,捣蛋劲也没了。原本胡天野地的熊孩子,渐渐长成拘谨内向的少年。大人很欣慰,夸我懂事了。只有奶奶忧心忡忡,她说,这孩子的胆子丢了。

    我站在河边,河水黏稠,漂浮着垃圾和水草。水里也没有船。路修好了,也就不需要船了。

    那座桥,清代的桥,满月的桥,永远地消失了。

    我向河岸望去,过去生长稻米和油菜的田野,如今长出了连绵的高楼。如果对比二十年前后的照片,你会发现,对岸升起了一个钢筋水泥的星球,那里是小镇的拆迁房集中地,失去土地的农民陆续搬到这里。前年大涨一波后,此地房价破万。开发商欢天喜地盖楼,农民欢天喜地拆迁一一种地能赚几个钱?

    不仅是农田在消失,农民也在消失。农家子弟或是读书,或是打工,以各种方式离开土地。几代农民的梦想,是当个城里人。

    对土地来说,一代人死去,像收割一茬庄稼一样自然。人类自命自己的实践活动不凡,在土地面前不值一提。土地只记得两件事:几万年前,这里长出野草;几千年前,这里长出庄稼。这是江南最好的水田,生长《红楼梦》里的“绿畦香稻梗米”。今天,这里生长产值和效益。

    我常常想起那座桥。当我想起桥的时,后来的时间就消失了。

    后来我才知道,在我二十岁生目那天,奶奶去了夏驾河边。龙王庙毁于四十年前,奶奶对着庙的位置,点起两支半斤重的香烛,献上猪头和米糕。奶奶虔诚地跪倒,祈求龙王爷开恩,找回她孙子的胆子

(选自《文汇报》2018年2月26日有删改  作者  路明)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怀念一只叫阿黑的狗

    阿黑其实是我少年时期家中饲养的一只母狗。因毛发如炭黑,故美名其曰阿黑。阿黑是一位好伙伴送给我的礼物。

    当时阿黑只有三个月大,我把小黑球样的阿黑用书包背回家,安置在老屋的后院中,每天喂它一些残菜剩饭,阿黑每次享用完毕,总用湿漉漉的舌头添我的小掌心,以示报答!

    十多天后,祖母嫌阿黑长得黑不溜秋,又是只母狗,便以家中口粮较紧张为借口,叫我将阿黑送到离家五里多路的家境较富裕的三姑家,三姑一见阿黑,便高兴地说:猪来穷,狗来富,看来家里又要发财了!言毕,立即拿出剩肉汤,热情款待了阿黑!

    第二天清早,当我打开大门时,竟然发现全身沾满泥水的阿黑正在老屋门前的石凳旁,可怜巴巴地望着我,小尾巴在忐忑不安地左右摇,它嘴巴微微翕动着,像在诉说昨夜回归之途的无比艰辛。

    祖母抚着阿黑,爱怜地说,这狗通人性呐!最后祖母又长叹一声说,通人性的畜生大多命苦哇!

    从那以后,阿黑就成了我形影不离的“好朋友”。无论春雨夏雾秋风冬雪,阿黑总是陪伴我上学放学。盛夏酷热时,陪我在池塘里嬉戏;寒冬飞雪时,陪我在雪地里打滚……

    有一次,在去牌坊大队观看影片《南征北战》的途中,不幸发生了意外。一只恶狗忽然窜出,阿黑奋勇截住。一会儿,撕咬声愈来愈远,我欣喜地以为阿黑占了上风,但看完电影回到家中,我发现阿黑脖子下面上,有几道很深的殷红的伤口。

    祖母望着舔着自己伤口的阿黑说,这狗通人性呐,将来命苦!

    阿黑有了四只可爱的小花狗。

    阿黑经常领着它的小宝宝在后院中蹦来蹦去,阿黑尽情享受天伦之乐……这种日子对于阿黑来说既平静又满足。谁也想不到一场史无前例同时又不可抗拒的灭顶之灾就要降临在阿黑身上。

    不知何故,全公社开展了轰轰烈烈的“打狗运动”。这场运动的斗争方向是针对全公社所有的狗,想达到的目的是要将所有的家养狗一律打死,就地掩埋。

    灾难降临时,阿黑正在后院给四个幼子喂奶,金黄色的夕阳照在阿黑全家的身上,象一幅静谧的油画。阿黑正斜着眼,温情地望着自己怀中的小宝贝……

    刚打死过十几只家养狗的打狗队长握着木棒不停的抖动着,不忍心下手。我大喊,阿黑,快跑!阿黑惊恐的站起来,破天荒地违抗了我的命令——它用身体挡住四只幼子,一动不动地钉在地上与打狗队长对峙着……终于打狗队长手起棒落,阿黑象黑色的闪电扑向对手,精确地用两只前腿按住了木棒,喉咙深处发出“呜呜”的哀求声,定然是在说,不要伤害我的孩子!那四只幼子被突如其来的灾难吓懵了,呆呆地看着殊死搏斗中的母亲。其他打狗队员冲上来,一阵乱棒飞舞,四只幼犬立即倒毙在金黄的夕阳中。

    阿黑一边凄厉地嚎叫,一边勇猛地搏斗。终于,阿黑冲出了重重包围。但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极通人性的阿黑冲出二三十米远后,又悲壮地冲回院中,在每只幼犬身上不停地嗅着,打狗队长摸到阿黑背后,奋力一棒,正中阿黑的后腿,阿黑“呜”地一声倒下去,另一名队员上前在阿黑的左眼睛上补中一棒,阿黑左眼立即流出许多红色与黑色的混合物……

    所有的打狗队成员都呆呆地看着阿黑,不忍心再下手,阿黑挣扎着站起来,几步一回头,一跛一颠的走出了后院,走出了曾经养育过它,它又深深眷念的“家”。

    我庆幸阿黑以浓烈的悲情征服和震慑了所有想戕害它的“杀手”,保住了自己的性命的时候,祖母却说,一眨眼就失去了四个孩子,阿黑真是生不如死。

    这场惨烈的“打狗运动”过后不久,我们全家都搬到城里。我临行前唯一能为阿黑做的事就是永远打开老屋后院的门,假如阿黑能挺过精神与肉体的双重创伤,挣扎着活下来的话,它应该回到老屋的后院,回到那曾经属于,也永远属于它的“家园”,不至于成为一只流落他乡的野狗。我的家乡历来有捕杀野狗打牙祭的习俗。

    堂兄打电话来说阿黑回过一次“家”,瘦得皮包骨头的阿黑在老屋后院门外坐了一晌午,只是不进后院。现在全村的人都在传诵着——阿黑真是一条通人性的狗!

    放下电话,我已是泪流满面,我最淳朴的乡亲,你们怎能知道又跛又瞎的,生不如死的阿黑内心的忧伤——这后院既是阿黑曾经温暖的“家”,又是它“家”破子亡的伤心地!

(选文有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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