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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四川省泸州市泸化中学2016-2017学年高一下学期第一次月考语文试题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 下列小题

鸟群

周晓枫

    只要有土地,就会有千姿百态的生命,土地是最伟大的魔术师。让人不能忽略的是,正是鸟类带来植物的种粒,展开最初的繁荣。鸟是灵异之物,有别于其他,鸟持有某种神秘的身份:它创造,它飞翔,它用歌唱的方式说话,它是唯一能摹仿人类语言的生灵,如果愿意,它的旅迹可以横贯地球的两极──鸟是神的拟态。人们想象中的天使,就是根据人与鸟的结合形象设计而出。

    鸟是天堂撒下的花籽。流浪的鸟,会让任何一棵树享有新娘的光荣。微风过处,它们隐身在很低的草间;瞬间穿越乱密的枝条,确定通畅的航道,并且不影响飞行的速度;树叶茂盛,在这绿色的宫殿中,精灵们在错杂的阶梯间弹跳,孩子一样的天真;夏日的正午,鸟儿疾速飞过,投射下来一小片清凉的暗影,这些细碎的斑点在大地上跳动──我听得见那好听的声音。

    动物的行动大约有爬、走、游、飞几种方式。爬有失身份,上帝曾以此作为对蛇的长期刑罚。平凡的走,反映出世间的庸常倾向和从众心理。游太多受到外界环境的制约,看着鱼单调的生活不觉得有什么长久的乐趣,进而看出鱼鳃的鼓合似也在模仿扇翅的动作。只有飞最自由。

    据说,两亿年前,昆虫是地球上唯一会飞的动物。这非凡的本领后来被鸟所超越。鸟类的技术显然更娴熟,方式也更为崇高,相比之下,除了蜻蜓和蝴蝶等有限的几种,其他虫类所谓的飞,更像是奇异的跳高或跳远方式。因为飞,鸟的视角比别的动物都要高远。并且,鸟中最普通的野鸭都既会飞,又会走,还可以游──它们才称得上见过大世面。

    我小时幻想的超凡技能唯有飞,甚至有一段时间,每个夜晚我都在黑暗中偷偷练习,幼稚而徒劳地挥动双臂,以为经过不懈的努力,小小的胳膊也可以终有一日飞动起来。我还不明白有些愿望终生无效,有些幻想存在的目的,只是为了映照出现实生活的窘态。直至成年以后的睡眠中,我依然会梦到自己悬浮于空中,算是对早年寂寞理想的呼应。

    鸟在头顶,注定要我仰视。

    我对鸟抱有永久的惊奇,它们令我感慨于造物的精巧安排。

    啄木鸟每天在坚硬的树干上敲呀敲的,却不会得脑震荡;仙鹤穿着细黑的高筒靴子,不怕站在寒冷的雪地上;鹈鹕松弛的下嘴唇,松鸦严谨的八字胡;黑鹭的蝙蝠侠斗篷,企鹅的黑白晚礼服……

    它们的声音怎样打动我的心肠,花腔的情歌,押韵的诗诵,战斗时的号角,将死前的叹息……在我看来,甚至靓女故作港台腔“哇”的惊叹之声,也不若乌鸦来得爽直。

    除了风格迥异的鸣啭方式,它们还有各自独特的飞翔节奏,或高或低,或收或展:海鸥的圆舞,佛法僧的弧步,雨燕的华尔兹,大雁的集体舞……鸟优美地起伏身体,天空中充满生动的舞蹈。

    鸟有留鸟和候鸟之分。我们的身边,有些是此地的永久居民,有些只是匆匆过客。

    候鸟整整歌唱了春夏两个季节,现在它们就要赶上秋天的末班车走了。这些阳光与花朵的忠实信徒,这些充满无限诗情的浪漫主义者,这些不畏艰险的伟大旅行家,一年一度,就要踏上遥遥的征程。作家这样羡慕着鸟的迁徙习性:“野鹅比起我们更加国际化,它们在加拿大用早饭,在俄亥俄州吃中饭,夜间到南方的河湾上去修饰自己的羽毛。”候鸟的一生中充满对未知远方的好奇,和不断更改生活的勇气。

    候鸟有着准确的潮汐规律,偏心的神把时序的秘密偷偷泄露给它们。冬天里的人们,不要丧失对温暖的信仰,抬头凝望寂旷的天空吧:候鸟终将飞来,这些忠诚的纤夫,将再一次把巨大的春天拉回。

    当秋天的潮水退去,就像沙滩上留下了贝壳,留鸟驻守在它正在降温的祖国。天灰暗下来,就要下雪了,那些冬天的传单正在抓紧印制。

    雪是大自然进行的一项残酷的游戏,它以优美的方式藏起了鸟儿们基本的口粮,如同藏起一件随意的玩具──然而,找寻失败的鸟儿将输掉性命。辽阔的雪野标明了小动物们广泛的受灾面积,饥寒交迫中,弱小的生命能贮有多少抗争的能量?对于拒绝移民的留鸟,生活提出了艰难得近于苛刻的要求,它们在近于赤贫的土地上,寻找着极为有限的供给──我看到枯干尖硬的槐荚,滑过喜鹊焦急的喉咙。

    不仅只在春日欢宴,鸟儿才会放声歌唱,冬天的寂静中,我们也可以听到鸟鸣,好像是它们在贫苦中的宣言──我明白一个人藏在诺言里的力量是如何被坚持着。

(1)、下面关于课文的理解,正确的两项是(    )

A、文章开头说“土地是最伟大的魔术师”,用意在于引出对“鸟”礼赞。 B、“鸟是天堂撒下的花籽”这句话进一步突出了“天堂”的神奇和伟大。 C、文章第③段含蓄地批评爬的、走的、游的动物,乏趣、从俗、失身份。 D、相对于对“留鸟”的心疼,作者认为“候鸟”只是爱折腾的匆匆过客。 E、如果说春日的鸟鸣是欢唱,那么冬天的鸟叫则是一种执着坚守的宣言。
(2)、结合文意谈谈对“鸟在头顶,注定要我仰视”这句话的理解。

(3)、请从修辞的角度赏析12,13两段文字的语言特点。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静默是一种深刻的语言

徐怀谦

    多年前听日本民歌《北国之春》,其中唱到“家兄酷似老父亲,一对沉默寡言人;可曾闲来愁沽酒,偶尔相对饮几盅?”听得我肝颤——大多数中国农村的父子关系不就是这个样子吗?

    我进城二十多年了,性格比以前开朗了许多,可是每次回到农村老家,与父亲相对而坐,还是找不到什么话题。

    “工作忙吗?”“还行。”“最近出差没?”“没有。”或者:“去了趟广州,呆了四五天。”然后就是长久的沉默。我特别想告诉父亲北京的交通有多拥堵,那里的空气有多糟,我有多么想家。特别想告诉他我出差时看到了哪些美景,遇到了哪些怪事,可是见到父亲黑瘦的面孔,便把这些话又咽了回去。我觉得这些生活离他太遥远,告诉他,反而会打破他内心的平衡。

    父亲的脸色确乎又黑了不少,听姐说,因为我和弟弟不在身边,父亲百无聊赖,便和二三老友约着天天去河边钓鱼。父亲患过动脉血栓,久坐钓鱼显然是不利于健康的,但我无法阻止他,因为我知道父亲钓的不是鱼,是寂寞。我特别想说:“您搬到城里去住几天吧?”可是怎么也说不出口,因为此前已向他发出过N次邀请,都被他以各种各样的借口拒绝了,所以日子久了,也就懒得张嘴。

    及至女儿长大了,回到老家,父亲脸上绽放出从未有过的笑容,领着他的宝贝孙女在村里四处转悠,我们父子俩彼此都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不必相对无言了。

    其实,父亲有很多话想对我说。

    有一次出差,我顺路回家小住数日。我睡在伯伯的炕上——伯伯因为身体残疾独身一辈子,一直和我们一家人和谐地生活在一起。从小我就和伯伯在一盘炕上睡,所以我和伯伯的交流远比和父亲的交流来得多。这天晚上,伯伯和我聊了很多,恨不得把村里的大事小情都跟我絮叨一遍。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父亲说:你们俩昨晚可真能聊,我两点起夜的时候听见你们还在说话呢。听得出,父亲有一点嫉妒的意思。

    在家待的最后一个晚上,吃完饭,父亲就出去串门了,而我因为连日劳顿,睡得比较早。父亲回家时,我已进入梦乡了。后来听伯伯说,那天晚上,父亲回来想和我说说话,发现我已经睡熟了,就没让伯伯开灯,他独自坐在我身旁,静静地看了我很久。伯伯说,你爸的目光在你的脸上停了很久,他担心你平常用脑太多,营养跟不上;更担心你一人在外,受了委屈无处诉。听了伯伯的转述,我泪流满面。

    我知道,中国绝大多数父亲的爱都是如此深沉、压抑甚至扭曲的。每每看西方电影,见人家父子之间直接说“爸爸,我爱你”“孩子,我也爱你”,总让我羡慕不已;见人家的孩子可以不叫爸爸而以“查理”或“约翰”相称,也让我对他们的平等关系敬重三分。

    可是,我和父亲之间的爱是静默的,它深深埋在我们彼此的心中。随着年龄的增加,我越来越觉得有一些爱是需要及时表达的,虽然我说不出“爸爸,我爱你”,但我要让爸爸知道,我渴望与他沟通,我愿意与他沟通,我们可以是无话不谈的哥们,可以是平等交流的父子。

    父亲啊,虽然我们一年只见两三次面,虽然我们的电话沟通一周只有一次,但我对您的牵挂与日俱增,如今已经变成一本沉甸甸的账簿,压得我喘不过气。您感受到了吗?

    静默是一种深刻的语言,没错,但我想告诉更多的朋友:让爱,不只在静默中流淌。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下列小题。

遇合燕子,还有麻雀

陈忠实

    上世纪80年代某一年,小燕子在我刚刚建成的前屋里寻觅柄息之地,最后选定了装着.电灯开关的那个圆形木盒子,据此便街泥筑窝。我和妻子和孩子都怀着一份欣喜,在新屋里都十分珍爱十分欢迎这一对客鸟。

    外出一周回到原下,打开已经积尘的铁锁,首先想看一看前屋后檐下的燕窝,似乎没有任何动静。我想,可能正在产卵或孵卵哩,不到饿极或猴急,是不会出窝的。几天过去了,我没有发现燕子一次出入,有些疑惑,担心也就潜生了。站在后屋前门口耐心等候,仍不见燕子出入的踪迹。又过了几天,我断定,燕窝已是个空巢,猜想这对精心设计苦力构建了窝巢的燕子,不可能另择栖地重筑新巢,也不可能是被孩子虐杀,说不定什么人在菜园里喷了药汁……无论这种猜测的可靠性几何,结果是燕子确凿没有了,难得遇合的不脏我家地的瑚燕儿。

    某日中午,我撂下钢笔点燃一支卷烟,透过窗户玻璃无意朝前看,看到一只麻雀从前屋后檐下飞出来,心里一惊,用水泥板构建的前屋后檐,没有鸟雀可以落脚的东西,麻雀是不是从燕窝里飞出来的?我便走出后屋前门,想看个究竟。许久,再也看不到麻雀进出燕窝的奇迹发生。

    当我再次点烟的时候,无意间又看见了从前屋后檐下飞出一只麻雀。这回我没有走出门去,隐蔽在原位上隔着窗玻璃偷窥,果然,一只麻雀从屋檐上空折转下来,钻进那个燕窝里去了。好你个麻雀兔崽子!都知道鸠占鹊巢的故事,然而恐怕没有谁如我有幸亲眼目击雀占燕巢的滑稽了。

    鸠占鹊巢是鸟类王国里恶对善的欺凌。我见过喜鹊窝巢,是鸟类中最不讲究最潦草的一种,用粗硬的树枝杂乱无章地搭压在一起,疏漏如同罗眼。这样的窝,鸠是看不到眼里的。鸠占鹊巢无非是寓示恶对善的欺凌,强武对弱势的霸道。

    麻雀霸占了燕子的窝巢,我先睹为快。麻雀在鸟类王国里,属于弱势中的弱势,那么小的体形,对任何鸟儿都不会构成威胁。被凶鸟欺压也被人类轻贱着的麻雀,却可以欺侮燕子。燕子在人的眼里和心里,自古都是颇为高贵的贵宾。麻雀以武力霸占燕巢,怕是燕子生性太善也太娇弱了……我推测。

    我把“雀占燕巢”的奇事讲给村里人,村人说,麻雀不会和燕子动武,往燕子窝里钻一回,燕子就给麻雀把窝腾出来了。为啥?麻雀身上的臊气儿把燕子给熏跑了。燕子太讲究卫生了,闻不得麻雀的臊气。这是我料想不到的学问,令我惊心的学问。

    鸠以武力霸占鹊巢,如同人类历史中臭名于世的侵略者,人们恐惧他们的暴力,却不奇怪他们曾经的出现和存在。麻雀呢?虽不具备如鸠一样的强力和嗜血成性的残暴,却可以用自身的腥臊气味把太过干净的燕子恶心一番,逼其自动出逃,达到如鸠一样霸占其巢的目的,且不留鸠的恶。推到自然界,若蛆虫爬进了蚕箔,蚕肯定会窒息而死,其实蛆对蚕是不具备攻击力的。若把一株臭蒿子栽到兰花盆里,后果将不言而喻。再推及到人类社会生活中的臭与香、丑与美、恶俗与雅、泼皮无赖和谦谦君子,不必交手结局就分明了。

    我站在台阶上抽烟,或坐在庭院里喝茶,抬头就能看见出出进进燕窝的麻雀的得意和滑稽,总忍不住想笑。我对麻雀吟诵:放心地在燕窝里孵蛋,再哺育小麻雀吧!毕竟也还是一种鸟!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各题。

卖书的老李

刘立勤

    空闲的时候,我喜欢到县中门口邂遛。那里有一个书摊,我喜欢看书摊上有没有我喜欢的书,也喜欢和卖书的老李拉呱几句闲话。

    老李好像是陕北人,抑或是山东人,我记不清了,只记得老李是邮电局的职工,说着一口外地话。几十年都没有改变他的乡音,几十年也没有改变他的行当。几十年里,他都用那外地话卖着从外地进来的花花绿绿的书。

    老李卖的书主要是文学书籍和期刊杂志,什么挣钱就卖什么。从他书摊杂志的多寡,能够看出书籍的流行。上世纪八十年代文学书籍一统天下,间杂一些娱乐杂志;世纪交替前后,文学屈居第二,《家庭》《读者》等占据了主要的位置;后来故事类的杂志书籍又占领了大部分的地方,娱乐类书籍又靠了边。

    认识老李的时候,我刚刚在一个乡村小学当代课教师。那时候穷呀,记得一个月拿到手的工资只有一十三块五毛钱,可我却喜欢读书。一年总有几个周末,我会骑着自行车专门到县城买书。

    那时候县城不大,却有十多家卖书的,有的是书报亭,有的是店铺。老李在县中门口摆了一个书摊,别人家的书大多高高的挂在墙上让人仰望,只有他的书摆在那里让人挑选阅读。不过,老李很忙,在他那里买书的人很多。

    老李进的图书很多,杂志也很全,我在翻阅那些图书时,忍不住圪蹴在他的书摊前看起来忙碌的他也不催促,偶尔还会把自己的小凳子给我。坐着看书的感觉真好,就像饥饿的汉子走进了免费的餐厅,大快朵颐而不知羞惭。

    太阳终归要西下,我也终归要回家。专程进城为了买书,而我又没有多少钱,每次只能买上三五本书。常常是把书拿在手上,才发现钱不够。正在尴尬之际,老李操着重重外地腔说你先拿走吧,下次来了再补上。其实,老李并不认识我,我也不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来,看看他信任的目光,我不敢辜负他的好意,还是把书拿走了。路上,我听说老李卖书挣了不少钱,还买了单元楼。我默默的期盼老李挣更多的钱,卖更多的书,我有读更多好书的机会。

    然而好景不长。不几年,我也来到县城工作,县城繁华了许多,高楼林立车水马龙,可城里的书摊已经所剩无几了。书店萎缩了,原来的报刊亭全部拆除,原来卖书的门市部要么改行卖烟酒,要么卖时装,有的甚至改作了发廊,有的改卖教辅资料,专门卖杂志和文艺书籍的书摊只有老李一家。老李的书摊算得上是县城里一道风景了。

    我以为老李的生意会好起来,可老李说生意越发的难了。老李本来的书摊有两张钢丝床,现在只有一张床了,文学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娱乐杂志也江河日下,只有《读者》《故事会》还在勉力维持。成人越来越少,主要客户是一些上学的孩子。老李显得很清闲,常常是茫然地看着街上忙忙碌碌的行人。

    我也很少掏钱买书了。上班下班的时候,习惯性喜欢到老李的书摊看看,喜欢和老李说说闲话。遇上喜欢的杂志也买一本两本,老李善解人意地说,看完了就放我这里寄卖,又给了我一个看白书的机会。

    生意真的很清淡。有时候一连几天还不见老李的书摊。问及原因,老李说上级领导来检查工作,城管让他把书摊收起来。老李的书摊没有占道,他不明白领导为什么不准他摆书摊我也说不明白。领导来了,他把书摊搬走了;领导走了,城管又默许他把书摊摆了出来。他们互相理解着各自的不易。

    老李日渐的老了,老李的老伴儿也去世了,老李的孩子去了很远的地方。老李乌黑的头发变白了,挺直的腰板也佝偻了下来。老李的书摊还在坚守,他希望有更多的人来买书看。偶尔谈起上世纪八十年书摊的兴盛,老李一边喘一边说,不知道人们为什么不读书了?我也不知道,只知道老李进的书越来越少,有些很好的杂志干脆也不订了。老李吃饭的时候,书摊放心的摆在那里,也没有人去拿他的书。

    记不得多久没有读书了,也忘记了老李和他的书摊。忽然想起去看看老李,老李的书摊也不见了。问及熟悉的朋友,说是老李病了。期盼着老李的病能好起来,期盼着老李的书摊再摆起了。期盼了一个冬天,期盼了一个春天,也不见老李好起来,心中就有了不安。

    后来,听说老李死了。听说老李死前把他的房子卖了一大笔钱,为县中捐献了一间图书室。我不知道老李的图书室里有多少读者,却看见老李摆书摊的地方变成卖撸串的摊子了,小摊前等待吃撸串的客人站成长长的队伍。

(《百花园》2017年第1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新梅花岭记

鲍昌

    “骑鹤下扬州”的梦终于实现了。友人相伴,游了纤秀的瘦西湖,登了开敞的平山堂,闻了个园的桂香,掬了何园的池水;傻里傻气的,我还要寻觅当年的二十四桥以及杜牧才子咏唱的“春风十里扬州路”,幻想有多少娉娉袅袅的女儿卷起珠帘呢!却归于子虚。再加之停留的时日太短,真令人有王渔洋“衣香人影太匆匆”之感,憾哉!

    游踪所及,发现现实的扬州与我想象的有差距。原来我的脑子里盛满了绿杨明月,玉树琼花;隋炀帝的楼船箫鼓,仿佛还隐约地在耳边回响。谁知现在拓宽了几条马路,修建起若干洋楼,有的中不中,西不西,恰似女儿家衣霓裳而裤牛仔,令人大无可奈何也。最有趣者,刚听了段评书,立即被高分贝的迪斯科音乐震得差点休克;刚在中午品尝了鲥鱼,又在晚间大啖西点。于是我不再去想扬雄的《扬州箴》,也不再去想姜夔的《扬州慢》。我觉得,扬州变了,变得难以识认。它的古都风韵,一如真正的《广陵散》琴曲,似乎永远失传了。

    扬州给我以深刻印象者,惟史可法祠墓乎。史可法为明末抗清英雄,原为南明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故又称史阁部。1645年,清豫亲王多铎率军南下,史可法自请督师,死守扬州。城破被执,大骂多铎而英勇就义。尸骸不可得,其义子葬其衣冠于广储门外梅花岭上。而清兵遂大肆屠杀十天,是为“扬州十日”。首恶者,即豫亲王多铎也。我奇怪近日来播映的电视剧《荒唐王爷》,精心美化了多铎这一血污满身的刽子手,其事要比“荒唐王爷”还要荒唐了。

    我自信不是狭隘民族主义者,深知今日之中华民族,系由五十六个民族组成。各民族间的历史纷争,大都可以不再计较。但是,征伐守卫之间,总还有正义与非正义之分。若夫“扬州十日”“嘉定三屠”,征伐者杀得血流飘杵,无辜者,靡有孑遗,善恶在其中是分明的。固然,史可法并非完人,多铎亦未全泯人性,只是扬州之役,一为英雄,一为屠夫,则是不容争辩的。

    今史可法祠墓在扬州博物馆内,祠墓相连,均南向。墓门内为飨堂,堂前有银杏二,绿影拂墙,极是幽静。坟之四周杂植松柏,院墙外即梅花岭土阜。岭后有遗墨厅,厅内壁上嵌有史公遗书石刻。祠墓东南,尚有桂花厅、牡丹阁、芍药亭等,这岂是后人以国色天香,恒为史公馨祝耶?

    祠墓内楹联甚夥,多名作。如严保庸联:“生自有来文信国,死而后已武乡侯。”吴大激联:“何处吊公魂?看十里平山,空余蔓草;到来怜我晚,只二分明月,曾照梅花。”朱武章联:“时局类残棋,杨柳城边悬落日;衣冠一坏土,梅花冷艳伴孤忠。”均有血有泪,凄恻感人。

    史可法殉国百年后,清初学者全祖望有《梅花岭记》之作,备言史可法“其气浩然,常留天地之间”。我为之感,为之动,亦苦吟良久,成一联以献史公,并草此《新梅花岭记》。其联语云:

    无力挽狂澜,忠魂一逝,泪遮去二分明月;有情萦土阜,雄魄长存,血溅开万树梅花。

(选自《鲍昌散文》,有删改)

【注】《梅花岭记》是清代文学家、史学家全祖望所写的一篇散文。文章追叙史可法在扬州抗清牺牲的经过以及他的牺牲所产生的巨大影响热烈地歌颂了史可法慷慨死难的精神。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文学的远征

陈丹青

    ①二十三年前,1989年元月,木心先生在纽约为我们开讲世界文学史。初起的设想,一年讲完,结果整整讲了五年。后期某课,木心笑说:这是一场“文学的远征”。

    ②自1983到1989年,也是木心恢复写作、持续出书的时期。大家与他相熟后,手里都有木心的书。逢年过节,或借个什么由头,我们通宵达旦听他聊,或三五人,或七八人,窗外晨光熹微,座中有昏沉睡去的,有勉力强撑的,唯年事最高的木心,精神矍铄。

    ③木心在大陆时,与体制内晚生几无来往,稍事交接后,他曾惊讶地说:“原来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啊!”这样子,过了几年,终于有章学林、李全武二位,纠缠木心,请他正式开课讲文艺,勿使珍贵的识见虚掷了。此外,众人另有心意:那些年木心尚未售画,生活全赖稿费,大家是想借了听课而交付若干费用,或使老人约略多点收益。“这样子算什么呢?”木心在电话里对我说,但他终于同意,并认真准备起来。

    ④事情的详细,不很记得了。总之,1989年元月15日,众人假四川画家高小华家聚会,算是课程的启动。那天满室哗然,很久才静下来。木心,浅色西装,笑盈盈坐在靠墙的沙发。那年他六十二岁,鬓发尚未斑白,显得很年轻。讲课的方式商定如下:地点,每位听课人轮流提供自家客厅;时间,寒暑期各人忙,春秋上课;课时,每次讲四小时,每课间隔两周,若因事告假者达三五人,即延后、改期,一二人缺席,照常上课。

    ⑤木心开讲后,则每次摊一册大号笔记本,密密麻麻写满字,是他备课的讲义。但我不记得他低头频频看讲义,只目灼灼看着众人,徐缓地讲,忽而笑了,说出滑稽的话来。当初宣布开课,他兴冲冲地说,讲义、笔记,将来都要出版。但我深知他哈姆雷特式的性格:日后几次恳求他出版这份讲义,他总轻蔑地说,那不是他的作品,不高兴出。

    ⑥木心讲课没有腔调——不像是讲课,浑如聊天,而他的聊天,清晰平正,有如讲课——他语速平缓,从不高声说话,说及要紧的意思,字字用了略微加重的语气,如宣读早经写就的文句。不止十次,我记得,他在某句话戛然停顿,凝着老人的表情,好几秒钟,呆呆看着我们。

    ⑦这时,我知道,他动了感情,竭力克制着,等自己平息。

    ⑧讲课最令我感到兴味的瞬间,是他临场的戏谈。

    ⑨木心的异能,即在随时离题:他说卡夫卡苦命、肺痨、爱焚稿,该把林黛玉介绍给卡夫卡;他说西蒙种葡萄养写作,昔年陶潜要是不就菊花而改种葡萄,那该多好!在木心那里,切题、切题、再切题,便是这些如叙家常的离题话。待我们闻声哄笑,他得意了,假装无所谓的样子——且慢,他在哄笑中又起念头,果然,再来一句,又来一句——随即收回目光,接着往下说。

    ⑩讲课中,他两次提到与他相熟的街头松鼠,还有寓所北墙密匝匝的爬墙虎:“它们没有眼睛哎!爬过去,爬过去!”每与我说起,木心啧啧称奇。忽一日,房主未经告知,全部拔去了,他如临大事,走来找我,狠狠瞪大眼睛:“那是强暴啊!丹青,我当天就想搬走!”

    ⑪有次上课,大家等着木心,太阳好极了。他进门就说,一路走来,觉得什么都可原谅,但不知原谅什么。那天回家后,他写成下面这首诗:

    五月将尽/连日强光普照/一路一路树荫/呆滞到傍晚/红胸鸟在电线上啭鸣/天色舒齐地暗下来/那是慢慢地,很慢/绿叶藂间的白屋/夕阳射亮玻璃/草坪湿透,还在洒/蓝紫鸢尾花一味梦幻,/都相约暗下,暗下/清晰 和蔼 委婉/不知原谅什么/诚觉世事尽可原谅

    ⑫二十年前,木心这样地走着,看着,“一路一路树荫”,其时正在前来讲课的途中;下课了,他走回家,“天色舒齐地暗下来”。

    ⑬那些年,众生多少是在异国谋饭的生熟尴尬中,不免分身于杂事,课程改期,不在少数,既经延宕,则跨寒暑而就春秋,忽忽经年,此即“文学远征”至于跋涉五年之久的缘故吧。

    ⑭“结业”派对,安排在女钢琴家孙韵寓所。应木心所嘱,我们穿了正装,分别与他合影。孙韵母女联袂弹奏了莫扎特第23号钢琴协奏曲。席间,众人先后感言,说些什么,此刻全忘了,只记得黄秋虹才刚开口,泪流满面。

    ⑮木心,如五年前宣布开课时那样,矜矜浅笑,像个远房老亲戚,安静地坐着,那年他六十七岁了。就我所知,那也是他与全体听课生最后一次聚会。他的发言的开头,引瓦莱里的诗。每当他借述西人的文句,我总觉得是他自己所写,脱口而出:

    ⑯你终于闪耀着了么?我旅途的终点。

2012年11月10日写在北京

(选自《<文学回忆录>后记》,有改动)

阅读下面的文字,回答问题。

万物凝视

鲍尔吉·原野

光线给桌子写信:

亲爱的桌子,我是光线,哈哈,没想到我会给你写信吧。我每天都在你的桌面上走一走,迈着光的大步,穿光的皮靴,欣赏你身上的花纹。

喜鹊说你成为桌子之前是一棵榆树。我猜你是果尔果日河边的榆树。外皮纵裂的沟被雨水浇过,长出绿色的苔藓。榆树身体向河水倾斜,好像有一件东西掉进河里,它拿枝杈去捞。

我是光线,我看过许多东西,也抚摸过许多东西。我抚摸过屋檐下的小燕子,摸过它们的眼睛和黄色的嘴。凶狠的牧羊犬睡觉时,我摸过它的牙。

你可能认为速度最快的是牧民吉日格朗的雪青马。我要告诉你,太阳在博格达山上升起,不到一秒钟,光线就到达果尔果日河对岸的白桦林。要知道,这两个地方相距33公里,我们只用了不到一秒钟。雪青马完全做不到。

如果没有光,就没人知道你是一个方桌子,有美丽的花纹。因为有光,大仁钦才知道他的妻子贵丽丝花是一个漂亮的女人。贵丽丝花的头发像密密的乌云堆积在头顶。稍微一激动,她的脸色变红,眼睛里浮起泪花。没有光,小狗进屋偷吃羊骨头,你们也不会发现。没有光,大仁钦找不到他藏在箱子底下的酒瓶子,同样找不到偷偷放在炕席底下、顶棚上面和外屋粮食里的钱。

我羡慕你身上摆着最美丽的食物。那些像羊脂一样切成小方条的奶豆腐,像蜂蜡一样放在木碗里的黄油,同样放在木碗里的炒米和奶茶,都在桌子上飘散香味。人们在桌子前喝奶茶,抽旱烟,商量各种各样的事情。作为一个桌子,摆满羊肉的时刻让你最自豪。

大仁钦手拿小刀子,刀刃朝里,把羊肉削成小片送进嘴里。他长时间研究一块带肉的羊骨头,吃光所有的肉丝,把干净的骨头放在桌子上,微笑欣赏。蒙古人认为不吃尽骨头上的肉,会受到老天的惩罚。酒瓶子和酒盅也要摆上桌。酒从瓶子里流进酒盅,再流进入肚子,把这个人变成另一个人。温顺的人变成暴躁的人,懦弱的人变成勇敢的人。人们在酒精的指引下转换各种各样的性格,这一切都在桌子前发生。你享尽了荣华富贵,期待你的回信。爱你的光线。

桌子的复信:

亲爱的光线,收到了你的来信。我仿佛看见你在桌子上爬。早上五点多钟,太阳从东边的伊和塔拉草甸上升起,你趴在房子的墙壁上等待进屋,你们不会拐弯,要等到太阳转过身才穿过玻璃来到桌子上。窗户有一块玻璃碎了,蒙着塑料布,把一些光线挡在外边。从我的角度看,塑料布被晨光照得鲜红,像一块橘子皮。

你们每天从玻璃窗挤进来检查炕上的每一样东西。大仁钦被烟熏黄的炕席已经铺了很多年,你们每天都检查炕席的篾片。你们想要找到什么呢?我告诉你们,大仁钦是个穷人,他家里什么也没有。你们已经看到了,他炕上放一个蓝底带黄色向日葵图案的布枕头,枕头永远放在炕东,不换位置。地下的东西你们也检查过了,一把铁锹,一双带黄条纹的黑色雨靴,纸壳箱里放着马铃薯袋子。马铃薯上面放花生袋子。正对炕的位置摆一对红漆木箱。木箱顶上挂着大镜子。

箱子锁着,你们进不去。即使不锁,你们也进不去,因为光线只能穿透透明的东西。里放一件蓝色的绸蒙古袍,带橙色滚边。腰带也是橙色的丝绸。箱子里还有一双羊毛里子的军用大头鞋,大仁钦一直没舍得穿。还有一件紫色的毛衣,被虫子咬出好多洞。这些东西无关紧要,重要的是那个黑人造革兜子,里面放着绿软布包袱。打开绿包袱,露出灰蓝两色的羊毛围巾。打开它,见到一个防雨绸兜子。里面装着草场证,证明有一片草场属于大仁钦。还有林权证,证明果尔果日河左岸的杨树林是他的。还有一个包红绸子的铝制纪念章,这是大仁钦在那达慕大会获得摔跤冠军得到的奖章。这些东西除了大仁钦和贵丽丝花,其他人没见过。我今天透露给你,是因为你对世界上的秘密特别有兴趣,而我也轻松了一点。

亲爱的光线,你们会睡觉吗?白天你们飞到蒙古包的顶上,飞到鼠李的小白花瓣上,飞到牛犊的小屁股上,连洋铁桶存的雨水里都进入好多光。你们甚至趴在牛粪上。

我喜欢主人大仁钦咳咳地咳嗽,好像要说出让人惊奇的话语。我还喜欢主人脸上的皱纹,像老树的年轮一样。大仁钦坐在桌子边上喝酒,他那张脸好像是一张地图。从天空俯瞰大地估计就是他脸的样子——皱纹代表河流和道路 , 但没人知道顺着他脸上的皱纹会走向哪里。

你知道大仁钦用什么东西来装饰这间贫困的房子吗?歌声。他唱起歌来,房子变得亮堂堂,好像有金色的蜜蜂飞舞,屋里每个角落都有泉水的回声。大仁钦最喜欢歌唱自己的母亲,可惜他母亲没有听到。歌唱的时候,大仁钦两只眼睛像亮起两支蜡烛,火苗战栗又抖动。他唱母亲,唱山峰,唱天上的飞鹰,唱羊羔。这些歌唱完后屋子变得非常清洁不用再打扫大仁钦的气色也变得很好。

亲爱的光线,你下回给我写信,请告诉我果尔果日河的情形,我想念这条河。它的左岸长着芦苇,驴蹄菜和核桃、楸树,还有槭树。右岸长着甜杨树、山杨树和长鸢尾草。是不是有很多小鸟在那里做窝?还会有骨顶鸡和灰椋鸟在树上对唱。我相信你一定看到草丛里有很多鸟蛋。我还想知道博格达山的山梗藜芦开花了没有?它开白花。八角茴香开红花。边上有乌苏里松鸦吗?

我想让大仁钦背着我去看看这条河和这些树。但我每天有很多事要做,背上放着奶豆腐、炒米、红茶的茶缸,还有烟灰缸。我像家庭妇女一样,哪儿也不能去。希望你下次写信告诉我。爱你的桌子。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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