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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普通

杭州市2017年中考语文模拟试卷42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小题。

心是一棵会开花的树

顾晓蕊

    ①故乡的家是一个四合小院,院里有棵粗壮挺拔的洋槐树。阳春四月,巨大的树冠华荫如盖,素淡的花苞次第开放醉人的清香。

    ②槐花盛开的时节,团团簇簇洁白的花朵,像迎风舞动的风铃,摇出阵阵欢快的笑声。最开心的,要数采摘槐花。弟弟爬上高高的树杈,用带钩的竹竿把槐枝扭断,我拾起落到地上的枝条,沿着细茎轻轻一捋,一嘟噜花朵落进筐里。

    ③在那贫寒的年代,槐花无疑是一道美食。或蒸或炒,皆唇齿留香。然而,苍翠遒劲的老槐树,在一个电闪雷鸣的夜晚,如巨人般轰然倒下。翌日清晨,发现槐树被拦腰截断,细碎的花瓣飘落一地,生命的华美与脆弱瞬间交替,让人久久地怅然无语。

    ④此后不久,我们便搬家了。十余年时光缓缓淌过,日子过得平淡而适意。三年前的一天,宁静的生活被突如其来的电话打破。妈妈放下电话,脸色煞白,双手颤抖,对爸爸说:“儿子在工地上出事了!”

    ⑤那是怎样惊心的一幕,现场发生爆管事故,弟弟身上多处烫伤,从八米平台跌落下来。他在重症病房里,度过了生命中最难捱的两个月。出院后,他不愿照镜子,也不愿出门见人,每天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独自舔舐着心底的伤痛。

    ⑥妈妈说:“这样会闷出病来,出去走一走吧。”我想了又想,决定陪弟弟回故乡。踏上魂牵梦萦的热土,我的心里充满期待与忐忑,不知这一趟旧地重游,将给弟弟带来怎样的影响。

    ⑦走进童年的小院,一阵阵清香扑面而来,浓烈而又执着。抬头望去,记忆里被风雨摧毁的洋槐树,竟奇迹般出现在眼前,变得更加枝繁叶茂。弟弟径直向前,缓缓走到槐树下,把身体贴近树干,紧紧地拥抱那棵树。

⑧那一刻,安静极了。忽一阵清风拂过,雪白柔软的槐花,落在他的衣襟上。他捏起几朵放进嘴里,细细地嚼,两行清泪落了下来。自从弟弟受伤以来,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我唯一的一次,看到他流泪。

    ⑨泪痕很快被风吻干。他侧过身来,说:“姐姐,给我照张相吧。”我掏出数码相机,紧张得按了三次快门,才拍下这美好的瞬间。弟弟倚着老槐树,感叹地说:“槐花虽小,却有阳光的味道。”他笑了,目光变得坚强,从灵魂深处射出来。

    ⑩半个月后,我们回到家。照片洗了出来,弟弟把它摆在床头,背面写着一行蓝色小楷:树是大自然的智者与强者,人应该像树一样活着。至此,我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很快,弟弟又回到工作岗位,开始了全新的生活。

    心是一棵会开花的树,那枝叶是信念,那树干是平和,那深入地底的根须,就是默默地承受。人这一生,有这么一棵树,不管经历多少风雨,依然能凭借一缕心香,从容抵达幸福的彼岸。

(1)、根据提示,将方框中的内容补充完整。

线索一:挺拔的槐树花香醉人→→重生的槐树更加繁茂

线索二:少时的弟弟快乐健康→

(2)、联系语境,品析下列句子中划线的词语。

团团簇簇洁白的花朵,像迎风舞动的风铃摇出阵阵欢快的笑声

②踏上魂牵梦萦的热土,我的心里充满期待忐忑

(3)、第⑧段“两行清泪落了下来”一句中划线字“泪”蕴含了丰富的情感,请分析。

(4)、根据全文内容,谈谈你对第⑩段中“树是大自然的智者与强者,人应该像树一样活着”一句的理解。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完成小题。
                                                                                               长途跋涉的肉羹
                                                                                                    林清玄
      ①在我读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有一次看见爸爸满头大汗从外地回来,手里提着一个用草绳绑着的全新的铁锅。他一面走,一面召集我们:“来,快来吃肉羹,这是爸爸吃过的最好吃的肉羹。”他边解开草绳,边说起那一锅肉羹的来历。
      ②爸爸到遥远的凤山去办农会的事,中午到市场吃肉羹,发现那个小摊上的肉羹非常的美味,他心里想着:“但愿我的妻儿也可以吃到这么美味的肉羹呀!”
      ③但是那个时代没有塑胶袋,要外带肉羹真是困难的事。爸爸随即到附近的五金行买了一个铁锅,并向店家要了一条草绳,然后转回肉羹摊,买了满满一锅肉羹,用草绳绑好,提着回家。当时的交通不便,从风山到旗山的道路颠簸不平,平时不提任何东西坐客运车都会昏头转向、灰头土脸。何况是提着满满一锅肉羹呢?
      ④把整锅肉羹夹在双腿问,坐客运车回转家园的爸爸,那种惊险的情状是可以想见的。虽然他是那么小心翼翼,肉羹还是溢出不少,回到家,锅外和草绳上都已经沾满肉羹的汤汁了,甚至爸爸的长裤也湿了一大片。
      ⑤锅子在我们的围观下打开,肉羹只剩下半锅。妈妈为我们每个孩子盛了半碗肉羹.也为自己盛了半碗。由于我们知道这是爸爸千辛万苦从风山提回来的肉羹,吃的时候就有一种庄严、欢喜、期待的心情,一反我们平常狼吞虎咽的样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品尝那长途跋涉、饱含着爱、还有着爱的余温的肉羹。
      ⑥爸爸开心地坐在一旁欣赏我们的吃相,露出他惯有的开朗的笑容。妈妈边吃肉羹边说:“这凤山提回来的肉羹真好吃!”爸爸说:“就是真好吃,我才会费尽心机提这么远回来呀!这铁锅的价钱是肉羹的十倍呀!”当爸爸这样说的时候,我感觉温馨的气息随着肉羹与香菜的味道,充塞了整个饭厅。不,那时我们不叫饭厅,而是灶间。
      ⑦那一年,在黝暗的灶间,在昏黄的烛光灯火下吃的肉羹是那么美味。经过三十几年了,我还没有吃过比那更好吃的肉羹。因为那肉羹加了一种特别的作料,是爸爸充沛的爱以及长途跋涉的表达呀!
      ⑧这使我真实地体验到,光是充沛的爱还是不足的,与爱同等重要的是努力的实践与真实的表达,没有透过实践与表达的爱,是无形的、虚妄的。
      ⑨我想,这是爸爸妈妈那一代人,他们的爱那样丰盈真实,却从来不说“我爱你”,甚至终其一生没有说过一个“爱”字的理由吧!
      ⑩爱是作料,要加在肉羹里,才会更美味。自从吃了爸爸从凤山提回来的肉羹,每次我路过凤山,都有一种亲切之感。‘这凤山,是爸爸从前买肉羹的地方呢!
      ⑩我的父母都是善于表达爱的人,因此,在我很幼年的时候,就知道再微小的事物,也可以作为感情的表达;而再贫苦的生活,也因为这种表达而显现出幸福的面貌。
      ⑩幸福,常常是隐藏在平常的事物中,只要加一点用心,平常事物就会变得非凡、美好、庄严了。只要加一点用心,凡俗的日子就会变得可爱、可亲、可想念了。就像不管我的年岁如何增长、不论我在天涯海角,只要一想到爸爸从凤山提回来的那一锅肉羹,心中依然有三十年前的汹涌热潮在滚动。肉羹可能会冷,生命中的爱与祝愿,永远是热腾腾的;肉羹可能在动荡中会满溢出来,生活里被珍藏的真情蜜意,则永不逝去。

                                                                                                                     (选自《林清玄散文自选集》)

阅读下文,完成小题。

                                                                                                                             桑葚熟了

        ①多年前,朋友赠了我一瓶自酿的美酒,醇香扑鼻,饮后唇齿留香,回味无穷,经请教后方知是由桑葚酿造而成。

        ②于是,每到桑葚成熟的季节,偶见街中有叫卖桑葚的村姑,便会买一小盆尝尝鲜,重圆一回儿时的梦。心底下总想着有一天能加入到采摘桑葚的队伍中去。

        ③今年五月外出开会,回来时在朋友的指引下,特意到农家乐山庄停留,在这个处处飘散着桑葚味道的庄园,我终于圆了我的采桑梦。

        ④跨过一条小溪,进入到一片原生态的桑林后,我一时惊呆了,只见翠绿的桑叶层层叠叠,衬着紫红的桑葚,迎风摇曳。熟透了的桑葚,紫紫的丰满着挂满了枝条,如玛瑙,晶莹剔透,非常诱人。大家一齐兴奋地扎入桑林,一边采摘,一边品尝,专挑那个大、肉厚、色紫的下手,来个先尝为快。熟透的桑葚浑身透着光亮,充满水分,稍不小心就会把它捏破,挤出紫汁来。我轻轻地摘下一颗放入嘴里嚼去,果汁四溢,顿觉满口生香,通过味蕾透出一种桑科特有的清甜,丝丝滋润到心田。就这样,我们一边尽情地采摘,一边忘情地海吃,那是一种绝美的享受。

        ⑤桑林中鸟雀成群,叽叽喳喳,它们也在分享着这难得的美味,受惊吓飞离时,弹起树枝,那熟透的桑葚如同一阵紫雨,纷纷坠落,砸到人身上,落入泥土中,立刻留下一个个紫黑的印记,大家只能叹惜一回,继续有说有笑,挑肥拣瘦,边摘边往前走,不一会儿竹篮中已平添了许多桑果。

        ⑥看着这微微颤动的桑葚,听着那啾啾鸟鸣,我仿佛又回到了那悄然远逝却忆之犹甜的童年时光。那时物资匮乏、零食奇缺,对于我们这些孩子,最盼望的就是老桑树结满了紫红的桑葚,给我们带来了解馋的机会。放学后,大家迫不及待地扔下书包,三五成群地来到了村边桑田,个个身手敏捷,猴子似的爬上桑树,低矮枝头的桑葚早已寥寥无几,高枝处的桑葚往往可望而不可即,于是找根竹竿去敲打,桑葚娇嫩,落地即惨不忍睹,但大家都不管那血肉模糊的样子,也不管其是否沾上了泥土,一时间大家满地找葚,经过一顿猛吃后,每个人的手上、嘴上和衣服上无一例外地都沾满了紫黑的桑汁,有的更成了大花脸了,伙伴们你看我、我看你,相互对笑。自己吃够了以后,有时也不忘给父母兜带一些回去,虽然没能做到古人那样的“拾葚供亲”——“以异器盛之,黑者奉母,赤者自食”,但母亲也每每被我的孝心所感动,那满身的脏相自然也就逃过一劫,不再追究了……

        ⑦一晃数十年过去了,今天的小孩都已过着衣食无虑的生活,没有了我们儿时的那副馋样,恐怕也已很少见到桑葚了,都市里没有桑树,也没有人养蚕,更不会有采摘桑葚的乐趣了。

        ⑧面对这成片的桑林,我一时思绪万千,在食品安全问题屡屡曝光的今日,桑葚能一如既往地保持着当年的那分清纯,那份天然,实属不易。

阅读下面短文,完成下列各题

老汪栗子

明前茶

       ①等别的炒栗店开张约20天后,老汪的炒栗店才开张。他等得很有耐心,因为没熟透的栗子口感甜脆,宜做成凉拌菜下酒,若炒来吃,既不粉也不糯,是要坏了招牌的。

       ②在老汪的店里,满匾的栗子看上去十分朴素,就像山间老农的脸色,是那种没有反光的棠皮色,不像别的摊上的栗子那么好看,或油光发亮,或肚上横切一刀,露出诱人的暖黄色的栗肉来。老汪的栗子不打蜡,不喷糖水,不开口子,偏是他的店门前排长队。顾客等得急,老汪一点也不急,非要把刚倒出的满匾的热栗子轻抖一遍,在抖动的过程中,老汪眼疾手快地挑出了十几个坏栗子,搁到一边

       ③这真是神奇,生栗子已经挑拣了一遍,现在挑出来的,外面看没坏,他怎么知道是坏的?

       ④老汪说,气味不对。他打了个比方:比如一个在车站或码头当了20年便衣警察的人,在万千人中扫视,只要他拦下的人,多半是网上通缉的嫌疑犯,他都不需要与那人对视,只要从他身边过,就感觉“气味不对”。

       ⑤栗子要有香甜粉糯的口感,七分在栗种,三分在炒制的功夫。老汪不肯给栗子开口子,是因为硬开口子的栗子,水分都在炒制的过程中跑光了,热吃噎人,凉吃更是口感铁硬。但没开口的栗子很容易在炒制的过程中炸锅,要是有一小部分栗子像控制不住的火药一样迸壳而出,就会溅得一炉栗子都斑斑点点。所以,控制炒栗炉的火力非常重要。每一炉栗子下锅前,老汪都要细验单颗栗子的分量,以及皮壳的厚度,他炒好的栗子,顶端会有自然的放射状裂纹,手轻轻一挤,栗壳就开了。老汪得意地搓搓手:“这锅栗子的‘梅花裂’炒成了。”“梅花裂”指的是栗子顶端的裂口是五道,“丁香裂”是四道,这样的雅名也只有老汪这样的戏迷才会想出来。

       ⑥每过十几天,栗子店会关门一天。老汪自己在门楣上手书致歉条一张,毛笔字写得很端庄:“名角来了,听戏一天。”或者是:“去大别山收栗一天,新鲜炒野栗,明日赶早。”老汪信不过批发市场的栗子,定要自己开车去大别山收栗子。那里除了家栗外,还出产一种口感细腻粉甜的野栗子,有一股奇特的果香,比莲子大不了多少,呈尖锥形,是当地的留守儿童和老人去大山的荆棘丛中打来的。打栗人要穿粗布衣裤,把衣袖裤脚都扎紧,趟过与野栗树混生的荆棘,仰面用小木棍去抽打那些长满刺的栗苞;回来后要把栗苞装在小麻袋里摔打,使之裂开;再戴上粗线手套把野栗剥出,十分辛苦。老汪说:“每个交栗子的人手上都裂着口子。”那是山区老人和学童一笔很重要的零花钱,是家中没有栗园的人也有的得意小收入,老汪说:“既然这样,为啥不帮帮他们?”

       ⑦山里人也纯朴,11月,第一场雪落下来,野栗子就没人打了,因为老辈人说,天寒地冻,野鸟们少吃食,那些留在树上的野栗子,是它们一冬的口粮呢。

       ⑧老汪每年收栗子时,都要在山区帮扶两三个刚考上大学的孩子,栗子收到哪里,他就帮扶到哪里,没有一定。老汪在与老乡的闲聊中知道那孩子的情况,到人家家里看一看,讨碗水喝,吃上一两个山里人待客的水柿子,临走前,帮扶的钱就被悄悄压在装柿子的竹簸箕底下。

(选自《扬子晚报》2015年1月24日)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我们与父亲

李丽娟

    父亲与弟弟到的时候是清晨。我随口说,这么早啊。弟说,还早呢,车子四点钟就到了,咱爸怕影响你休息,我们一直在候车室等到六点,冻死了。父亲忙接口说,不冷,不冷。说着,还有意挺了挺瑟缩的身体。

    我们上楼,父亲弯腰去提一只最重的箱子,身体有些趔趄,弟一把拖过来,双手一拎,“蹬”、“蹬”、“蹬”地上去了。父亲自嘲地笑笑,拿起两个袋子,随我慢慢地走上去。

    弟这次来是帮我装修天台的。弟做护栏时,父亲在旁边帮忙,佝偻着身子,搬东搬西,时不时给弟倒杯水,或者点支烟。接连忙了两天后,护栏做好了,弟要走。弟走的时候也是清晨。我要去送他,弟不让,父亲也不让。父亲说,他会把弟送上长途车再回来。晨曦中,他们并肩走向远方,走出我的视线,背影十分相像

    弟只小我一岁,初时,父亲对他是有着期望与偏爱的,给他取名为“杰”,每逢外出,总是带着他,惹来我无限的嫉妒。但弟与父亲始终不亲近,在他眼中,父亲是无常,阴沉,不可揣测,令人敬畏的,这让父亲很失望。父亲对弟的大不悦是在我们上学之后。弟的学习成绩不好,迷恋的是音乐。弟弟不仅迷恋着流行歌曲,也迷恋乐器,中国古典的乐器。他常常在夜里吹奏笛子,声音清越,吹出月光,竹林,沙滩,仙鹤……

    升入高中以后,弟与另两个男孩一起组成了一个“红蜻蜓”歌唱组合。弟说,他要考艺术院校。这当然没有成功,父亲认为那是不务正业,严厉禁止。弟在那年中考中落榜了。为了实现愿望,弟又转向别的途径,准备去当文艺兵,这最后也没实现。弟心灰意冷,对音乐的追求就此止步。他常常迷茫地望向远方,——人生浩瀚,哪条才是他要走的路?

    对于父亲的横加干涉,弟是心怀怨怼的。他整日整日的不回家,在外面游荡,抽烟,喝酒,看录像,甚至赌博。父亲对于弟的不成器是彻底失望的,竟日摆着一幅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也不看弟一眼。他们像天生的宿敌一样,冷战,僵持,中间横亘着大片大片的沉默,黑夜般深不可测,没有光亮。

    那些坚硬的,暗含敌意的,荒原一般的沉默,是什么时候开始消融,最后随风化为流水的,我不得而知。

    我那时已在江南。弟有时写信,有时打电话,内容里渐渐多了关于父亲的信息。初涉尘世的弟弟被浮世的炎风吹刮后,终于体会到了现实巷闾烟火的不易。弟才知道,父亲对于他的要求,并非仅仅是为了自己的脸面与不曾实现的未竟愿望,那要求,也是生活本身对他的要求。

    相应的,在经历过我的一些波折后,父亲对弟也渐渐有了释然。父亲终于明白,子女的人生是无法由他来设计的,我们都不过是千万人中最普通的那一个。

    柔软悄悄而来,来自两个血脉相连的男人,如静海深流。

    在四处求人碰壁后,父亲拿出积蓄,为弟买了出租车。弟把自己安顿在皖北那个小城,结婚,生子,开始了平淡的人生。

    尘埃随之落定。

    一年的秋日,我自江南回去探亲,家人聚在一张饭桌上,吃着饭菜,说着闲话,屋外,秋阳融融。饭后,父亲递一支烟给弟弟。弟弟点火,两人抽一口,吐出,对望,烟圈上旋,被风吹着,袅袅散去。一切都在不言中,生活似乎在和解与体恤中,平静地向前流去,父亲展望着他含饴弄孙的晚景。

    如果,生活仅仅如此按部就班地向前走去,父亲与弟弟都不会看到他们各自的另一面。

    波澜总在不经意间降临人世。

    弟的孩子,我的侄儿,在出生一年后,被诊断为为孤独症患者。不能接受现实的是父亲与母亲。他在一夜间,叶落萧萧,只剩下虬枝无言地指向天空。弟第一次发现了父亲的软弱,那貌似强大的外表下,也有不堪一击的所在。他一边安慰父母,鼓励弟媳,一边筹款,四处求医,竭尽人事,要为侄儿打开那扇自闭的门。弟开始不停地讲话,虽然他讲得口干舌燥,侄儿也不看他一眼,他依然坚信爱能化解一切。弟说,他不会放弃。父亲第一次知道了弟是执着的,像蒲草,看似柔弱,实质有坚韧自持的力量。

    在弟的从容面前,父亲到底接受了现实,他什么也没说,拍拍弟弟的肩膀,把退休工资卡交给了弟弟。弟不要,父亲露出怒目的本色,喝令他收下。然后挺直脊背,走出大门。此后,父亲就是那个随传随到的人,只要弟需要,他总在那里,并一直守在那里。

    弟临走时,悄悄叮嘱我:爸老了,有时犯糊涂,在你这里,你精心点。我说,你放心吧。弟走后,父亲接着油漆铁艺护栏,他说,看看,你弟多能干,栏杆做得多漂亮。我说,是,弟一直都很能干。父亲对弟的赞许是在他走后才说出来的。

    白炽灯照着,我看着父亲坐在沙发上屑屑絮语,头上像落了一层霜,满脸都是时光的沟沟壑壑。父亲到底还是老了,经过时间的磨砺和苦难的淘洗,年轻时的英武已荡然无存。我看着他,像看一个下了战场的,解甲归田的士兵,终于与苍茫岁月握手言和,展露出柔软的内里,有了儿女情长。

    在我这样怀想的时候,听到轻微的鼾声。父亲在沙发上睡着了。灯下,他的睡相静穆柔和,风霜烟尘都淹没在安详里。

(选自《散文》2009年12期,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问题。

消失的木匠

木匠瘸了一条腿,担着挺子,慢慢向我们家的院子走来。

此时,我奶奶刚刚抓起一把鸡椎,撒到迷人的晚霞里。

看见了木匠,我奶奶慌忙颠着小脚小跑几步,上前托住木匠肩膀上的榆木扁担,说,累了吧,快坐下,歇歇脚。说着,风一般闪进光线暗下去的锅屋里。

锅屋里明亮起来一束光亮将黑暗逼进院子里,野草焚烧的气息既呛人,又好闻。(批注:

木匠并没有急于耿脚,他走近我,在我头上摸了摸,转过身,跌坐到墙根下。       

等我第二天醒来,吃饱的鸡已到院子外面散步。水匠光着双臂,手执刨子,木屑在一根槐树木头上前后翻飞。

我奶奶说,打一个床,给俺孙子睡。奶奶的话分明是对木匠说的,而她却把目光转移过来,轻柔地飘到我面前。

现在回忆起来,那时的阳光从天上洒下来,身上暖洋洋的。

我没见过我爷爷,我奶奶就是我的阳光

我问过奶奶关于我爷爷的事。她叹了一口气,随之吐出一句没有力气的话,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日子过得像蜗牛一样。我觉得自己总也长不大。从一个春节到另一个春节。我的个头还是没有超过自己在槐树上作的那个记号。

床很快打好了。中间攀了麻绳,微微掉起肚兜。

站在床边,我奶奶一脸霞光,她招手又招手,叫我赶紧过去。待我走近,她一把拎起我,高高举起,丢到床的肚兜里。之后,在我先哭后笑的声音里,她拍了拍双手走到锅屋里,给木匠做饭去了。

 木匠没有走,他住到我们家的西屋里。木匠开始给左邻右舍打家具。

我奶奶说。小朱的手艺真是好,你看看。她把我的小床搬出去,当作样品反复宣传。

我才知道,木匠姓朱。在我眼里,他并不“猪”。高挑的个子。瘦削的面庞,两只黑葡萄似的眼珠,透着忧郁与神秘。

奶奶递给钱一个粗瓷大碗,碗里盛满热气腾腾的面疙瘩,努了努嘴,让我送给院子外面的木匠。

木匠正在忙。头上脸上落满了细细碎碎的木屑。快靠近木匠时,我准备把碗放到地上,两只不知好歹的鸡突然飞过来,打翻了碗,也抓伤了我的手。

我奶奶从锅屋里跑出来,扬起扫把,轰走了鸡。之后,在我屁股上留下愤怒的印记。

木匠朱师傅丢下手里的活计,夺过扫把,用整个身子罩住我。

从那时开始,我发现朱师傅的好,渐渐地,觉得他超过了我奶奶。

朱师博忙的时候,我越靠越近,有一天,他用袖口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把手里的刨子递给我,说,小家伙,来试一试。刨子沉沉的,差一点儿从我手里脱落。

我跟我奶奶说,我想学木工活儿。我奶奶正往灶膛里送柴火,她突然住了手,柴火从灶膛里掉出来,在她面前燃烧着。我奶奶转过脸去,没对我说一句话。

起夜时,皎洁的月光照亮着大地,也照亮我们家的小院子。

木匠朱师傅坐在门前的月光里,眼睛望着东北的方向,双手捂着脸,轻轻啜泣着,声音很小,在寂静的深夜里,却有着穿墙越山的力量。

第二天早晨,我奶奶赶走了院子里两只鸡,狠狠地挥动扫帚,将扬起的灰尘弄到清新的空气里。

木匠朱师傅再也没有在我们家的院子里出现过。

奶奶在临终前,将一张褪了色的大纸交站我,哆嗦着嘴唇告诉我,这是你木匠朱爷爷留下来的。两颗浊泪,像珠子一样,从眼角出发,一路直下,落到枕头上,消失在一团汗水和泪水常年浸泡的棉花里。

火纸上的字迹歪歪扭担,透出暗红,仔细辨认,顺成了两句话:见字如面,今后小朱照顾你!麻子。后经专家鉴定,那是一份血书。

麻子,是我爷爷的外号。他当过土匪,当时的名号在方圆百里如雷贯耳。

从县志里获悉,我爷爷投奔东北抗日联军,在对日作战中不幸牺牲。

小朱不姓朱,姓马,叫马小根。他乔装打扮,受我爷爷之托,不远万里,回到安徽。可是,他没能完成我爷爷的嘱托。

而今,马小根的画像悬挂在家乡烈士陵园的展室里。几经考证,此马小根就是当年的小朱师傅。他跟我爷爷同乡,一起去的东北。

(选自《安徽文学》2023年第1期,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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