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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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困难

2016年江苏省盐城市高考语文三模试卷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下列各题。

车窗外

周国平

    ①小时候喜欢乘车,尤其是火车,占据一个靠窗的位置,扒在窗户旁看窗外的风景。这爱好至今未变。

    ②列车飞驰,窗外无物长驻,风景永远新鲜。

    ③其实,窗外掠过什么风景,这并不重要。我喜欢的是那种流动的感觉。景物是流动的,思绪也是流动的,两者融为一片,仿佛置身于流畅的梦境。

    ④当我望着窗外掠过的景物出神时,我的心灵的窗户也洞开了。许多似乎早已遗忘的往事,得而复失的感受,无暇顾及的思想,这时都不召自来,如同窗外的景物一样在心灵的窗户前掠过。于是我发现,平时我忙于种种所谓必要的工作,使得我的心灵的窗户有太多的时间是关闭着的,我的心灵的世界里还有太多的风景未被鉴赏。而此刻,这些平时遭到忽略的心灵景观在打开了的窗户前源源不断地闪现了。

    ⑤所以,我从来不觉得长途旅行无聊,或者毋宁说,我有点喜欢这一种无聊。在长途车上,我不感到必须有一个伴让我闲聊,或者必须有一种娱乐让我消遣。我甚至舍不得把时间花在读一本好书上,因为书什么时候都能读,白日梦却不是想做就能做的。

    ⑥就因为贪图车窗前的这一份享受,凡出门旅行,我宁愿坐火车,不愿乘飞机。飞机太快地把我送到了目的地,使我来不及寂寞,因而来不及触发那种出神遐想的心境,我会因此感到像是未曾旅行一样。航行江海,我也宁愿搭乘普通轮船,久久站在甲板上,看波涛万古流涌,而不喜欢坐封闭型的豪华快艇。有一回,从上海到南通,我不幸误乘这种快艇,当别人心满意足地靠在舒适的软椅上看彩色录像时,我痛苦地盯着舱壁上那一个个窄小的密封窗口,真觉得自己仿佛遭到了囚禁。

    ⑦我明白,这些仅是我的个人癖性,或许还是过了时的癖性。现代人出门旅行讲究效率和舒适,最好能快速到把旅程缩减为零,舒适到如同住在自己家里。令我不解的是,既然如此,又何必出门旅行呢?如果把人生譬作长途旅行,那么,现代人搭乘的这趟列车就好像是由工作车厢和娱乐车厢组成的,而他们的惯常生活方式就是在工作车厢里拼命干活和挣钱,然后又在娱乐车厢里拼命享受和把钱花掉,如此交替往复,再没有工夫和心思看一眼车窗外的风景了。

    ⑧光阴蹉跎,世界喧嚣,我自己要警惕,在人生旅途上保持一份童趣和闲心是不容易的。如果哪一天我只是埋头于人生中的种种事务,不再有兴致扒在车窗旁看沿途的风光,倾听内心的音乐,那时候我就真正老了俗了,那样便辜负了人生这一趟美好的旅行。

(1)、文章第一段在文中有何作用?

(2)、第五段里的“白日梦”在文中有何内涵?

(3)、文章标题为“车窗外”,主要写乘车的爱好,但为何在第六段写航行江海之事?

(4)、有人说周国平的作品是哲学家的思和艺术家的看,请从“哲学家的思和艺术家的看”两个角度探究作者写作本文的意图?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回答问题。

宋朝的月光

邸玉超

    ①谁见过宋朝的月光?那时的月光与今天的月光有无区别?历经千载的风蚀,想必那月亮一定会有丝毫亏损,月光断不会如原来的一般。每当皓月当空,我便无端地有此痴想。

    ②想来,宋朝的月光一定没有唐朝的亮。大唐盛世,天高地远,月光亦格外明媚,有霜的重量,有雪的质感。我在一篇小说里曾写下这样的句子:“盛唐般的月光照在晚清色泽的麻花被上。”在我的意念中,唐朝的月亮总是圆满的、温暖的淡橘色,而清朝的月光则是亏残、清冷的靛蓝色。宋朝的月光什么颜色?宋瓷有定、汝、官、哥、钧五大名窑,曾见一仿定窑瓷瓶,器薄如纸,莹白如粉。汝窑瓷色前人称近似“雨过天晴”。我以为,宋朝的月光已凝固在宋瓷上,如果有可能,你去轻轻触摸一下,就会真切感受到宋朝月光。如果做不到,不妨读一读苏轼的《记承天寺夜游》,那里保存着原汁原味的大宋月色。

    ③《记承天寺夜游》是苏东坡的著名散文小品,全文仅84字,辑录如下:元丰六年十月十二日,夜。解衣欲睡;月色入户,欣然起行。念无与为乐者。遂至承天寺寻张怀民。怀民亦未寝,相与步于中庭。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耳。

    ④元丰二年,也就是1079年,苏东坡被贬至黄州(今湖北黄冈县),任团练副使,团练这个衔就够小了,且加个副字。苏东坡是落拓不羁的文人,面对这种境遇,依然随缘。四年后一个深秋之夜,苏东坡寂寞无聊,被皎皎月光关照,遂寻相知朋友欣然赏月。苏东坡眼中月光如水般平静,心中月光却藏着波澜。他用少到不能再少的文字(仅18字),状写出流传千古的“苏氏月光”:月光洒落,如庭院积水,水草交错,原是竹柏倒影。虚无之物,历历在目;动静和谐,亦实亦空,没着一个月字,却满目月华。如抒情诗,如写意画,如小夜曲,渲染出一种天地洁美的情调,抒发了一种浪漫文人的心境。特别是结尾句中“闲人”二字,意味深长,既有人生不如意的悲凉之感,又有人与自然相融的温暖之色。

    ⑤承天寺里该有笑口常开、大肚能容的弥勒佛,其脚下踩着一个布袋。人每天提着这种布袋,行色匆匆,知其沉重,也难以放下。布袋里装着什么?烦恼。这个夜晚,苏东坡把“布袋”暂时寄存在寺中月下了,想必他一定能睡个好觉。

(选自《散文》2007年第6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题。

走笔“秦坑儒谷”

从维熙

    ①古长安今西安,历史上曾是13个帝王的都城。其历史文化积淀之深,在全国都市中可谓无与伦比。因而任何一个光临这座古都的游客,都会陷于中国古老文化辉煌的包围之中。

    ②1979年我初次到秦川之地,急于去看看秦代千名儒生的殉难之地,然无踪可循。我却没有过度失望,因为我认知我们民族在某些方面的劣根性。这次再访秦川大地时,友人的提议燃起了我的寻梦欲求,我立刻随他奔往两千多年前葬埋众多儒生的历史遗址。

    ③汽车下了公路,拐上了乡间土路,身后是古城西安,迎面是绵长的骊山山脉,两旁的村野除了绿色之外,就是清一色的土黄:黄色的村落,黄色的围墙,黄色的土屋。在绿与黄的上空,有一丛丛的银色光斑,那是秦川大地上满山遍野的泡桐树,在暮春时日绽放出来的白色花朵。我想,我没有带来一束悼念亡者的花,权且把这些天地间的白花,当成我祭奠蒙难冤魂的硕大花环吧!

    ④汽车拐进一个叫洪庆堡的村庄,我们步行走到了村南,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麦田边缘上竖着的一块黑碑,由于碑身上遮满黄尘,我俯身于石碑前仔细看了一会儿,才看出碑身上的刻字:“坑儒遗址”。跟着友人沿麦田间的一条田埂小路,继续向东行约百余米,另一块高大黑色石碑耸立于麦田中间,上刻“秦坑儒谷”四个大字。

    ⑤此时已是黄昏时分,斜阳把一抹橘黄色的光亮涂染在石碑上。我走到高大挺拔的石碑之前,久久地凝视着它,似想从它的肖像中,让时光倒流回归到远古;但是任凭我怎么臆想,只有眼前那只形若乌龟驮着石碑的赑屃[注]。在传说中赑屃是龙的儿子之一,头似被什么利器砸断了,因而它只能用残缺不全的身子,驮着那高大沉重的石碑了

    ⑥碑身后面,树碑人留下长长的碑文,碑文上如是描述焚书坑儒谷的悲楚:传云,诸生阴魂不散,天阴雨湿,鬼声凄厉。村人称之为鬼沟。我就此询问麦田中的一位老农,他说他没有听到过鬼哭狼嚎,说这是后人为众多书生冤屈之死,“吃柳条拉柳筐——满肚子瞎编”出来的鬼怪故事。但他后来的一番话,则让我吃了一惊:“这儿虽然没有闹过鬼,但对后世影响可大着哩!村里的大人不让孩子上学,说是学问多了,会变成这儿的鬼。”这位老人,还将其说延伸到了今昔:“前些年中国不是也发生过啥‘文革’,挨整的就是一些学问篓子,俺这儿八百里秦川,死的也多是有知识的人!”笔者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一个农村老汉,会对我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面对鬼谷周围的山,面对鬼谷上空的云,面对“秦坑儒谷”的高大石碑,我失语地站在那儿

    ⑦临走前,我向老农表示了真挚的谢意之后,匆匆用数码相机,录下“秦坑儒谷”石碑上的碑文,并百感交集地向石碑弯腰鞠了一个大躬。这既是我对远古含冤而死儒生们的心祭,又是表达我对立碑人的诚挚敬意。

    ⑧在归途上,我想得很多很多。据碑文叙述,此碑立于1994年,由陕西省教育学院图书馆馆长撰文,富年县石刻艺术馆完成了此碑的刻字。我虽无法得知其全部运作是属于政府行为抑或是民间行为,但从中可以看出的是,国人在张扬可贵的人文良心。也许考古工作者的双眼,只是盯紧皇陵皇室的开掘,因而秦“焚书坑儒”谷,一度成了被遗忘了的历史角落;但在今天,有良知的文化人把它摆到了中国历史的图案之中,供后人反思其味。笔者认知,开掘皇陵皇室中的金银文物,因为这是中国历史的组成部分,固然也很重要,但帝王留下的罪恶,也不容淡化。因为从大秦到明代的“火烧功臣楼”和方孝孺灭门十族——直到中国的“文革”,这些历史所反映的教训,似乎更值得考古工作者去开掘。

    ⑨这就是“秦坑儒谷”,给后来人留下的一个民主建政的话题。

【注】赑屃(bìxì):古代神话传说中龙之九子之一。形似龟,好负重,长年累月地驮载着石碑。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墙南池子的莲花开了,母亲该回来了罢。

    母亲去世已经三年有余,按照古书上的说法,我也是戴孝三年有余了,也该“既葬,除服”了。而母亲的音容笑貌,犹在耳侧,刻骨铭心,日日不能忘却,今生却无从瞻仰了。

    莲花,是母亲生前最爱。她是读过书的。外公外婆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便只能疼这么一个女儿。那个年代,小户人家做生意,颇有些闲银,便央人求了方圆十里有名的先生,教母亲读书习字,作画吟诗。先生爱莲,说这是花中之最,母亲便照葫芦画瓢,不知不觉也钟情上了。

    周敦颐《爱莲说》里写道:“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晋陶渊明独爱菊。自李唐来,世人甚爱牡丹。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篇幅甚小,意味犹长。后人想说些什么出来,却又无从下手,捉襟见肘了。

    幼时,母亲便常常拿这篇文章训我们兄弟姐妹四人。那时,父亲早逝病故,母亲便用着她那怯弱的身材,以一人之力扛下了所有的重担,幸而,我们是很听话的,也很有志气的。

    后院墙南有一小池塘,废弃多年,母亲老来闲来无事,便像模像样地打理起来,待我外地工作回来看望母亲,却发现已变了大样:墙修葺了一番,土刨过了,上面工工整整地种着些萝卜青菜,花花草草,还有一棵半人高的橘子树,想来明年便可收获了。那池塘,水虽然仍是浑浊的,但是上面零星地漂着些巴掌大的绿叶,有的还带着矮矮的拐杖,想来应该不矮,应是出水面变低了。

    我望着母亲,她在院子里忙忙碌碌的身影,艰难却不容有半刻迟疑,不觉有些伤感,她的儿女均不在她身旁,求学的继续求学,工作的早已有了新家,即使是旧历新年,也总缺那么一两个人,不得团圆。她是像伺候她的儿女一般伺候着这些灵活的生物啊,有多少个夜里,被寒气冷醒,急急忙忙护理她的萝卜青菜,橘树花草,池塘一家,一天到晚,忙着除草施肥,季节采摘。

    突然有一年,人全齐了,大家都急急忙忙从外地赶回来,邻居帮忙打了电话,说是母亲突然摔倒了,中风,现在住着医院呢。二弟,三妹,四妹都拖家带口地回来了,医院不方便,便住到城里的旅馆去了,孩子们也闹得慌。出门太久,人世太深,彼此不常联系,竟有些生疏开来,我们淡薄地叙着旧,轮流看护着母亲。

    有一天,母亲突然睁开了皱巴的眼睛,叫来了我们兄妹四人,我们都很惊喜,她说:

    “送我回家吧,我活不长了。”

    “妈妈,你放心,好心养病,别担心其他的事。”

    “就是就是。别耍孩子脾气。”

    “我想看看墙南池子里的莲花,天一热怕是早开了,还有菜园子。”

    我们面面相觑。

    母亲的气息变得越来越衰弱,我们只得依了她。还有什么,比临死之人的心愿更来得迫切紧要呢。母亲不喜欢住医院,我是知道的,因为父亲便是死在了医院里,从此,母亲见了阴森森的医院墙,都害怕得绕道走,如今让她住了那么多天,她该是难受得发慌了。做子女的总怕自己孝道做得不够,怕别人说闲话也怕自己良心不安,可是尊重病人的心愿,难道不是第一位的吗?如果当时我们立即同意了母亲的想法,那母亲在她遗留的不多的时光里,应该都是幸福而快乐的。

    我们将坐着轮椅的她,艰难地送回了那个生我们养我们的小村庄,大家的眼眶都略有些湿润,可是没有人说话,没有一个人想打破这可怕的寂静,每个人的心里都风起云涌的。唉,够闹心的了。

    母亲的身材,比之前瘦小的身板还要缩小了一半,她安详地睡在轮椅里面,盖着新买的花毯子,像个不谙世事的婴儿,亦或是天使。

    临近傍晚时分,我们到了,我轻声唤母亲:“妈,我们到了。”她像是从极长的睡眠里苏醒过来,缓慢地睁开了疲倦的眼睛,突然地,像是黑夜突然被火柴划破了,黑色的瞳孔兀地亮了起来。我猜, 她是满足了。然后她唤我们四人过来,侧着身紧紧地围住她,将我们年老粗糙的手跟她同样年老粗糙的手合起来,像一朵莲花,用力地握了一下,深长地各看了我们一眼,什么都瞒不过母亲,我们便什么都懂了。

    后来,母亲回家后第三天,便在睡梦里去世了。这应该是最好的逝去了,在睡眠中溘然长逝,不折腾,也不难受。我们清早起来给她送早餐,她已经安详地去了,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我们便没有什么可悲伤的地方了,只是惋惜。逝去的总要到逝去才懂得珍惜。我们清楚地知道:我们再也没有母亲可喊了。

    母亲生前常说,莲尤其生得清冽可爱,亭亭玉立像少女的裙摆。母亲用过很多比喻形容,她不晓得,这跟大名鼎鼎的朱先生的描述却是有异曲同工之妙了,像那段经典的名句中写的:“叶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层层的叶子中间,零星地点缀着些白花,有袅娜地开着的,有羞涩地打着朵儿的;正如一粒粒的明珠,又如碧天里的星星,又如刚出浴的美人。”她常说自己是粗人,却一本正经地教导我们:你们要像这莲一样,清清白白地做人,母亲不求你们飞黄腾达,达官显贵,但求你们问心无愧,母一生,足矣。

    如今,我们四人托了母亲的福,经年不聚的缘分到了头,便时常地联系着,像小的时候一样,嬉戏热闹开来,但愿我们的子女,也同我们如此这般,永远恩恩爱爱。我们也立了心愿:将来如果病重无法医治,都不再医治,人活一辈子,应当像莲一样,夏去便衰败罢,这是自然规律。该吃吃,该喝喝,该走,便走了。

    徐徐晚风吹来,在这日近西山的浓霞中,那含苞的莲顺势一点点,一点点撑开了身子骨,便迎风招展了。

——选自《读者》芽青

阅读下文,完成各题。

孤独,是一种精神境界

耿林莽

①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②这是唐代诗人陈子昂的《登幽州台歌》,他写出了人类面对茫茫时空所产生的那种孤独感,天地悠悠,而人是何等的渺小!他这种感受,是属于全人类的,是超越时代的,因而也是穿越千古的,堪称绝唱。

    ③孤独是一种精神境界,在物欲横流、人趋物化的现代社会,孤独是精神的桃花源,是人的灵魂独居的小屋,是人性的自留地。

    ④日夕为生计奔波,为柴米油盐所困扰的“芸芸众生”,没有这种“闲情”。而陶醉于官场攀援、商场争逐中的人们,也少有孤独的精神境界立足之地。它只能为一些思想者,知识分子,作家和艺术家们青睐,诗人对之尤为敏感。墨西哥诗人帕斯说:“失望、孤独和麻木,是一些现代诗人和小说家,如波特莱尔、尼采、卡夫卡、艾略特的灵感之源。”或许还应加上梭罗,他在生态文明遭遇巨大破坏的时代,找到了一处“桃花源”:瓦尔登湖。

    ⑤“既自以身为形设,奚惆怅而独悲?”陶渊明的时代较之今日,要单纯、清静许多,然而他早已深感官场、世俗的名利、物质追求是一种“役”,不愿为其所惑、所累、所系、所困了,乃逃往田园。“归去来兮”,寻求一种孤独作为解脱。而今的现代社会又如何呢?且不说工业文明,机械化、信息化、商品化社会的五光十色,纸醉金迷,喧嚣不已,夺取了精神世界的澄清,清净与“孤独”,那种千篇一律的单调、统一和重复更将人的个性与独创精神剥夺得体无完肤。于是,一些诗人、学者、思想家们便不约而同地想寻求一个“避风港”,一条精神的方舟。在茫茫金海中飘荡着的那一块人性的自留地,便是孤独了。

    ⑥卡夫卡,这个毕生都在平庸的生活中挣扎而无从解脱的人,这个被一家保险公司办公室日常事务的磨损与肺结核病的纠缠耗去了天才生命的孤独者,在他的日记中写道:“一切和文学无关的事情都使我无聊,叫我憎恨,因为它打扰我,或者说它阻碍我,尽管这只是假定的。”克尔凯郭尔则说:“忧郁如我,无可解救的忧郁如我,在灵魂的深处忍受难以言表的痛苦。”

    ⑦是忧郁喂养孤独,而孤独,又喂养着人的灵魂,使其免于精神的饥渴。

    ⑧还是克尔凯郭尔,他说:“我是一棵孤立的枞树,独自地自我封闭着。指向天空,却不投下一丝阴影,只有斑鸠在我的树上筑巢。”

    ⑨我开始理解克尔凯郭尔式的孤独,他的忧郁恰恰是一个认真的学者和思想家对于现实、社会、人生、人民群众的忧患与关怀所形成的。在生命之树上筑一孤独境界的巢,那思想才会飞来,鸟儿似的居住。里尔克的《孤独》一诗画出了现代人生的一幅“浮世绘”:

    雨落在昼夜交错的时刻,那时一切街道迎向了早晨。

    那时一无所获的肉体,失望而忧伤地彼此分开。

    而互相憎恨的人们,那时不得不一起睡在一张床上!

    ⑩同床异梦。“不得不一起睡在一张床上”的人们形式上熙熙攘攘热热闹闹,彼此握手言欢,杯酒相邀,而相互间却常常是冷漠的:“人心隔肚皮”。这几句诗深刻揭示了现代人孤独感的社会根源。这种被人为制造出的“孤独”,不是我们追求的精神家园,恰恰促使我们营造一种超越、飞腾于此物化世界、世俗扰攘之上的清醒、独立的灵魂自留地,精神桃花源。还是里尔克在另一首诗里呼唤这种“孤独”:

    我圣神的孤独呵,

    你像苏醒的田园

    丰富,纯洁地扩散着,

    我神圣的孤独呵,

    关上黄金的门扉,等待着在那之前的无数希望。

    ⑪读了这些人类的智者对于孤独的思考和分析,我在札记中写下这样一段话: “人啊,你应该静静地独自面对天空和大地,仿佛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自己,你便是他的唯一的儿子,领受一种庄严、祝福,领受信念。然后你才会懂得孤独,才会珍惜一个独立的人的存在的自由,才会以之去爱另一些独立的人,这世界上千千万万善良的人们……”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清荷

严阵

    ①自从北京下过第一场雪,我就一直思念着日坛公园那一池清荷。

    ②记得,夏天那时候,它给我的是一个梦,一个粉色、绿色和淡淡的青色濡染于一体的梦。没有风的时候,无数的粉色和无数的绿色,在水下阳光的间隙,形成了一点又一点一片又一片晶莹的多层次的令人无法言喻的静美;而当清风吹过或骤雨来临之际,它又会在坚挺而又柔韧的舞动中,将无数变幻莫测的缤纷色彩洒满池塘。每当这种时候,我便会感觉到:我面前的荷塘,不仅仅是一个荷塘。我面前荷塘里的荷花不仅仅是一池荷花,而是透过荷塘透过荷花,等待人们去发现去领悟的某些尚不为人所知的东西。

    ③因此,我每去一次荷塘,便陷入一片沉思中。

    ④我越来越感觉到:荷塘中的每一株清荷,它的每一片叶子,每一朵花,每一个含苞待放的蓓蕾,都有着一个自己的故事:它们都有自己的日日夜夜,都有自己的朝朝暮暮,都有自己的霜痕和雨迹,都有自己的风节和情愫。

    ⑤我越来越感觉到:虽然经历了阳光,深得阳光之明媚,但它并不张扬,并不招摇。虽然经历风雨,深知风雨之深浅,但它却从不陈述,从不倾诉。面对五光十色车水马龙的世界,它选择的仅仅是一种淡出的沉默之美。

    ⑥有谁能真正懂得荷在沉默中给世人带来的这种犹知未知的意念呢?在它香艳满塘时,人们便争相跻身于它的花间,掠它之红,以红本身;人们便争相探身于它的叶下,借它之绿,以绿自己。也许正因为如此,几场秋风秋雨过后,昔日的荷塘边,便再也不见借助荷花之美去美化自己的那些过客了。

    ⑦也许正因为游人的疏离,所以,每一年雪后,我总会想着日坛公园的那个荷塘,我想亲眼去看看它繁华凋尽之后的那种美,我想看看它金色的荷茎上依然高高擎着的那些莲蓬,看看它在雪中构建出的那些孤高的姿影,看看虽然碧绿落去但却依旧恋着它的那一池清水,看看那些继远去的游人悄然而至的似乎正痛惜地护着它的那些温柔的微笑的残雪。我想,在这种时候,它一定会给我带来另一个梦,一个在世事沧桑中用强劲不屈的笔触书写着自我的梦;一个虽然萧疏于雪霜之下却照样保持着灵魂的梦;一个坚信在未来的某些日子里,能够不负一池清水,重新以一个花团锦簇的世界使人重又耳目一新的梦。

    ⑧几年过去了,重又秋风,重又雪后,我一直没有机会再到日坛公园。也曾匆匆通过车窗,从公园门口向里张望,但却一次也没有见过荷塘的影子。

    ⑨又是一年,初雪过后,恰逢天晴日明,我忽然想起我该到日坛公园去看看曾经把毕生芳华默默地倾注于早已将它忘却的忙忙碌碌的人世的那一池荷花了。可是当我终于如愿以偿来到那个荷塘边上的时候,出现在我面前的一切却使我失望了。这个旧时的荷塘里,除了一池清水和几点残雪之外,已经没有荷花的踪影了。

    ⑩诚然,我选择这个时候来,并非是为了看荷的绿叶和红花,而是为了看看荷在雪中的景象。我想寻求美在被众人忘却之后却依然存在的那种美,那种常常容易被别人忽视但却在灵魂中依然坚守的那种超俗之美。但令我失望的是,我没有在日坛公园的荷塘里看到荷花的美,我看到的仅仅是雪后荷塘里显得一片疏寂的水面上几片飘落的柳叶。原来,为了保持公园的整洁,入冬以来,工作人员已经把所有的残荷都清除了。

    ⑪此时此刻,我站在空空的荷塘边,静静地望着那一池清水,不由想到人生,想到世事,想到很多过去的人、过去的事,想到眼前的人、眼前的事。为什么我们还停留在只承认红花之美和绿叶之美的那个审美层次上呢?为什么我们还不知道那些历经风霜渐渐老去但却依然存在的残荷,那些依然伫立于风前,昂首于雪中,匍匐于冰下的残荷,也是一种美呢?

    ⑫满池残荷,在雪中静静伫立,万籁俱寂中,这不也是一首诗吗

    ⑬满池残荷,在雪中静静伫立,黑白辉映下,这不也是一幅画吗

    ⑭满池残荷,在雪中静静伫立,不移不避,不离不弃,这不也是世上能够发人深思的一景吗

    ⑮我们应该知道:从盛开到凋零,荷在向世人展示着从外形之美升华到精神之美的整个过程。

    ⑯我们应该知道:在我们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美丽是不会因为岁月流逝而衰老的。

    ⑰因此,我希望:当明年雪后,再来日坛公园的时候,我不但能看到雪,还能看到雪下荷塘独有的那种发人深思的美景。

(选自《人民日报》2011年3月2日,有改动)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题

故乡的胡同

史铁生

北京很大,不敢说就是我的故乡。我的故乡很小,仅北京城之一角,方圆大约二里,东和北曾经是城墙,现在是二环路。其余的北京和其余的地球我都陌生。

二里方圆,上百条胡同密如罗网,我在其中活到四十岁。编辑约我写写那些胡同,以为简单,答应了,之后发现这岂非是要写我的全部生命?办不到。但我的心神便又走进那些胡同,看它们一条一条怎样延伸,怎样连接,怎样枝枝叉叉地漫展,以及怎样曲曲弯弯地隐没。我才醒悟,不是我曾居于其间,是它们构成了我。密如罗网,每一条胡同都是我的一段历史、一种心绪。

四十年前,一个男孩艰难地越过一道大门槛,惊讶着四下张望,对我来说胡同就在那一刻诞生。很长很长的一条土路,两侧一座座院门排向东西,红而且安静的太阳悬挂西端。男孩看太阳,直看得眼前发黑,闭一会眼,然后顽固地再看太阳。因为我问过奶奶:“妈妈是不是就从那太阳里回来?”

奶奶带我走出那条胡同,可能是在另一年。奶奶带我去看病,走过一条又一条胡同,天上地上都是风、被风吹淡的阳光、被风吹得断续的鸽哨声,那家医院就是我的出生地,打完针,嚎啕之际,奶奶买一串糖葫芦慰劳我,指着医院的一座西洋式小楼说,她就是从那儿听见我来了,我来的那天下着罕见的大雪。

是我不断长大所以胡同不断地漫展呢,还是胡同不断地漫展所以我不断长大?可能是一回事。

有一天母亲领我拐进一条更长更窄的胡同,把我送进一个大门,一眨眼母亲不见了。我正要往门外跑时被一个老太太拉住,她很和蔼,但是我哭着使劲挣脱她,屋里跑出来一群孩子,笑闹声把我的哭喊淹没。我头一回离家在外,那一天很长,墙外磨刀人的喇叭声尤其漫漫。这幼儿园就是那老太太办的,都说她信教。

几乎每条胡同都有庙。僧人在胡同里静静地走,回到庙里去沉沉地唱,那诵经声总让我看见夏夜的星光。睡梦中我还常常被一种清朗的钟声唤醒,以为是午后阳光落地的震响,多年以后我才找到它的来源。现在俄国使馆的位置,曾是一座东正教堂,我把那钟声和它联系起来时,它已被拉倒。那时,寺庙多已消失或改作它用。

我的第一个校园就是往日的寺庙,庙院里松柏森森。那儿有个可怕的孩子,他有一种至今令我惊诧不解的能力,同学们都怕他,他说他第一跟谁好,谁就会受宠若惊,说他最后跟谁好,谁就会忧心忡忡,说他不跟谁好了,谁就像被判离群的鸟儿。因为他,我学会了谄媚和防备,看见了孤独。成年以后,我仍能处处见出他的影子。

十八岁去插队,离开故乡三年。回来双腿残废了,找不到工作,我常独自摇了轮椅一条条再去走那些胡同,它们几乎没变,只是往日都到哪儿去了,很费猜解。在一条胡同里我碰见一群老太太,她们用油漆涂抹着关丽的图画,我说我能参加吗?我便在那儿拿到平生第一份工资,我们整日涂抹说笑,对未来抱着过分的希望。

母亲对未来的祈祷,可能比我对未来的希望还要多,她在我们住的院子里种下一棵合欢树。那时我开始写作开始恋爱,爱情使我的心魄从轮椅里站起来。可是合欢树长大了,母亲却永远离开了我,几年爱过我的那个姑娘也远去他乡,但那时她们已经把我培育得可以让人放心了。然后我的妻子来了,我把珍贵的以往说给她听,她说因此她也爱恋着我的这块故土。

我单不知,像鸟儿那样飞在很高的空中俯看那片密如罗网的胡同,会是怎样的景象?飞在空中而且不惊动下面的人类,看一条条胡同的延伸、连接、枝枝叉叉地漫展以及曲曲弯弯地隐没,是否就可以看见了命运的构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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