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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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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文学类文本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困难

2017年山西省大同市高考语文一模试卷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一支倾听黑暗的蜡烛(有改动)

朱成玉

    临终时,祖母颤巍巍地示意我们点上一根儿蜡烛,说要和它一起熄灭。我不知道祖母此举有何深意,只知道那个时候经常停电,而一根蜡烛的价钱是5分钱。

    祖母望着蜡烛,眉头舒展,窃贼瞄见金子一般,灵光乍现,随即又仿佛一个跋涉了许久的旅人到达了目的地,长舒一口气,卸下所有。

    祖母没有活过那根蜡烛,先它一步,咽了气。祖母的脸上露出久违的微笑,酒窝像一朵莲花。她奋力伸出手去,骨瘦如柴的手,指着我们,像菩萨的手,伸到我们中间。

    祖母去了,电却来了,电灯照亮所有人的忧伤,却再也照不亮祖母的前额。

    父亲吹灭了蜡烛,说:“留着这根蜡烛,等出灵的时候,点着它,给你奶奶在那边照个亮儿。那边太黑了。”

    那边是哪边?父亲又没去过,怎么就知道那边是黑的?年少的我满是疑惑,可是看着一张张因为悲伤而严肃异常的脸,我又不敢问太多。

    父亲似乎看出我的疑惑,接着说:“你奶奶这一辈子苦啊,在晦暗的地方呆得时间太长了。”

    祖父和祖母结婚后不久便当了兵,然后杳无音信,祖母一生没有再嫁,独自一人养大父亲和叔叔。因为祖父当的是国民党兵,所以,“文革”的时候,祖母免不了受了很多红卫兵的“声讨”和欺辱。祖母忍受着尘世带给她的一切苦楚,正如她那苦命的村庄,终日沉默,一言不发,只有无限猛烈的狂风抽打它时,它才勉强挣扎一下。

    是的,偶尔她也会喋喋不休地怨恨:“你个傻瓜蛋子,哪怕当个逃兵也好啊,不知道家里有等你的娃儿吗?”

    她在村庄里扎下根去,哪都不去。她说就算临死前最后一刻,也要等着祖父,她就那么执拗地信着,祖父还活着。

    那段日子,祖母常常去当铺。从最开始的手镯,到后来的银饰,甚至她最割舍不下的香炉、银制的烟袋锅,都一一典当出去,只为了让她的孩子们不挨饿。为了孩子,她把自己典当得干干净净,空剩一副嶙峋的瘦骨。

    老了,本想着该享享清福,却不想又得了重病。

    祖母卧床不起,躺在床上,谁都可以推开她的门进去,看她躺在床上的狼狈的样子。尽管在她年轻时,扣个扣子都要避开人的眼睛,更不会像许多女人那样,在人前奶孩子。日子再穷,祖母都不会让她的衣服有一点脏和一丝褶皱。

    祖母是个极其干净的人,大家闺秀,年轻时候有洁癖,她的床,别人坐过之后,她都要重新洗一遍。每天会洗好几遍手和脸,爱用香皂。可是她老了,病了,臭气在体内生发。她的所有器官都坏了,功能丧失,大便经常要由父亲和叔叔轮流用手指头抠出来。每当这时候,祖母只能无可奈何地拉被子遮脸。有时候她会像疯子一样发火,有时候会像小孩一样哭。一生的尊严,劈里啪啦全毁了。

    最难熬的是夜。一切都停了下来,唯独疼痛,还在漫无边际地爬。

    祖母在黑暗中忍着疼痛,她的手紧紧攥着,她的嘴紧紧咬着被子,她不喊叫,她心疼她的儿孙,不想让自己的喊叫惊醒了我们。

    祖母在黑暗中,被疼痛戳醒,就那么睁着眼睛,我想,她的脑海中定是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着往日时光,这岁月的皮影戏,终于要演到最后一幕。

    令我们意想不到的是,祖母在黑暗里对抗疼痛的方式,竟然是给我们一粒粒地嗑瓜子,早上醒来,她的枕头边儿上堆满了很大的一堆瓜子仁儿。只有早晨,她才能睡一会儿,我们轻手轻脚,从她的枕头边搬走一座山,尽量不弄出一点儿声响来。

    想起父亲说的话,祖母更多的时光都是在黑暗里,而她并没有因此消沉,照样带领我们把日子过得柳暗花明,风生水起。说白了,祖母是一个可以驾驭苦难的人,这苦难的烈马,一旦驯服,可以驮一个人奔往幸福。

    在黑暗里又怎样?那就去做一支倾听黑暗的蜡烛。

    这是祖母的哲学。

(1)、下列对这篇文章思想内容与艺术特色的分析和鉴赏最恰当的一项是(    )

A、“这苦难的烈马,一旦驯服,可以驮一个人奔往幸福。”文章运用了拟人的手法,将“苦难”拟人化,形象地说明苦难一旦被战胜,就可以带给你幸福的道理。 B、文章通过祖母往事的回忆,突出了祖母一生虽都处于黑暗之中,但带给我们的却是温暖和光明,从而表现出祖母笑对磨难的乐观开朗的性格。 C、父亲和叔叔轮流用手指头抠出祖母的大便时祖母像疯子一样发火、像小孩一样哭的描写,意在表现父亲和叔叔的孝心,更表现出祖母生活能力丧失后的悲惨。 D、作者运用了第一人称的手法,从祖母逝世前示意我们点上蜡烛写起,既扣住了“一支倾听黑暗的蜡烛”这一标题,又增添了文章的悲剧色彩。
(2)、祖母具有怎样的品德?请结合全文简要说明。

(3)、文章以“这是祖母的哲学”作为结尾,那么“祖母的哲学”是什么?请结合本文和生活实际,谈谈你的思考。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下列各题。

福耀四海

(加拿大)姚船

    ①一场大雪。窗外银装素裹 , 变成一个充满童话般如诗如幻的白色世界。太阳升高,璀璨的阳光照射在白皑皑的街道上,折射出耀眼光芒。

    ②昨天天气好,还没下雪。我们出去散步,见隔两幢房子的邻居门口,一对老人正在门上贴挥春。上联“一帆风顺年年好”,下联“万事如意步步高”,横批“吉星高照”。大门正中一个斗大的“福”字,刚劲有力,似乎墨迹未干。驻足欣赏,大家聊了起来。男的道,他俩刚从中国来女儿家探亲。这个福字也出自他的手笔。他谦逊说,自个写的没外边卖的好,但出自内心。他太太接上嘴,这般年纪,能健健康康出远门走走,算是福气;能和儿女后辈相处,更是有福。

    ③我久久琢磨着两位老人的话。福,也许是中国人心灵中最向往祈求的。个人有福,人生顺遂,健康长寿;家庭有福,老小平安,温馨和谐;国家有福,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人们不但把福字记在脑海,而且写在挥春上,红纸金字,贴在大门,挂在大厅,喜闻乐见。不管漂洋过海,离乡十万八千里,也时时把福念揣在心里。

    ④近年,随着移民日增,在多伦多这个加拿大华人最多的城市,红色对联,福字挥春和福字月历几乎随处可见。农历岁末,不单华人商场、餐馆,店铺和居屋,连主流大商场都会出现用中文写的“恭喜发财”,还挂着大大的“福”字。

    ⑤记得上周末,我们和友人一家在酒楼茶叙。当时他们刚从中文班接女儿回来。小女孩约七八岁,长相甜美,口齿伶俐 , 在我们面前秀她学会的中文,指着餐牌喃喃念着,这是虾饺、烧麦,这是肠粉、叉烧包。我们点头称赞。忽然,她有点神秘地把头挨近妈妈,悄声说,你看收银柜台那里,把福字挂错了,颠倒。她妈忙说,人家是故意倒过来贴的。为什么?她睁大眼睛,有点迷惑。

    ⑥我笑着给她讲一个传说。有一年年关将至,皇宫里的太监和宫女忙个不停,张灯结彩,贴挥春。有个不识字的小太监把福字贴反了,头朝下。刚好皇帝走过看到,勃然大怒。幸而旁边一位老太监脑筋灵活,随即应道,皇上,福“倒”乃福“到”之意(谐音),五福临门 , 吉祥如意,国泰民安,此乃天意,皇上之福气也!皇帝听后,龙颜大悦,小太监避过血光之灾。后来,把福字倒过来贴的做法传开,成了民间一种风俗习惯。

    ⑦虽然小女孩不一定听得懂,但对福字的印象相信会更深。其实,不管福字是正着贴还是倒过来贴,它在华人心中,永远是崇高神圣的期盼和追求。虽然无形,却无法用金钱来衡量。它是一种精神力量,鞭策人积极向上,鼓励人行善向好。祈福、积福,让更多人有福,是炎黄子孙祖祖辈辈善良纯朴的愿望,更是千百年来优秀的中华文化传统。华人移居海外,目的是想过另一种美好新生活。新移民抵达后,辛勤工作,艰苦创业。造福自己,建立新家园;也造福社会,为第二故乡做出贡献,潜移默化把福念传播。

    ⑧我又想起近期发生的一件事。城市警方召开记者会。据透露,在华人聚居地区,接连发生几宗入屋盗窃案,受害者都是华人。警方呼吁民众,尤其是华裔,要提高警惕,做好防范措施。同时,不要在门口悬挂或张贴有族裔色彩的物品,以免成为窃贼目标。

    ⑨对于警方及时提醒居民注意家居安全,大家都称道。但连门口的挥春也不要,华人却不敢苟同。斩脚趾避沙虫,并非对付歹徒的有效良方。优秀的文化传统,尤其在异国他乡,更感亲切,哪能随便丢弃?可见在加拿大这个多元文化国度,少数族裔要完全被主流社会理解认同,也非易事。

    ⑩把门前车道和人行道的雪清理完毕,我们到邻近商场,买小孙子喜爱的红灯笼。这是在除夕夜跟红包一样必备的礼物。几年前,我们约儿子一家周末去逛华人举办的年宵市场,让他们感受一下春节热闹气氛,顺便买点家乡特产年糕糖果。小孙子被一个摊位上能折叠的彩色灯笼吸引住。我说,挑一个喜欢的,爷爷买给你。他高兴地睁大眼睛,眼珠子滴溜溜转。五彩缤纷,他一时拿不定主意,遂把纯真的眼光投向妈妈。英裔媳妇微微一笑,马上摘下一个,又指着吊在灯笼下面那个被金色花边围住的“福”字,亲切对孩子说,这是中国人最喜欢的!以后,每逢春节,我们都会买一个小红灯笼给孙子,希望他拿在手上,传承在心里。

    ⑪回家的路上,我看到,随着春节临近,小街居屋门口的红对联和福字挥春越来越多。像朵朵红花,也像团团火焰,在白雪映衬下,显得更加光彩夺目。传统的信念,并没有随时间而流失,也不会因地域而淡忘。福耀四海,福飘四方。

(节选自作者同名散文,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文后各题。

横八字巷的人们

黄蓓佳

    ①奈保尔在《米格尔街》中写道:生活如此绝望,每个人却都兴高采烈地活着。横八字巷里的人们也是。他们生活在那个荒凉又贫瘠的年代,随波逐流地游荡在这个世界上,生命中从来没有“希望”这个奢华的词语,却也竭尽所能把自己的日子过出了动静。

    ②横八字巷长仅有50 米,窄到至多二人并行,还得是两个瘦子。巷子阴暗潮湿,青苔漫地,碎砖嵯峨。外婆家就在横八字巷里。

    ③外婆家曾是小城里的富裕家族,可惜好景不长,外公50 岁上染病离世,儿女们一个接一个夭折,亲戚们觊觎外公的遗产,之后是日本人来了……可怜我的孤寡外婆,半个世纪风雨飘摇,拐着一双半大的“解放脚”,养大了我母亲,顺带养大了小叔子遗下的孤女,还为她寡苦的妯娌和小叔子送了终。外婆最后落下横八字巷里一套宽敞院落,以为能终老在此,谁料“文革”中被扫地出门,带着我和弟弟蜗居在曾是门房的两间小屋。

    ④家中斑驳潮湿的墙壁,墙缝里手一抠便簌簌掉落的石灰,梅雨天满天井的积水,睡一觉起来鞋子里的粘粘虫,冬天屋顶瓦楞上瑟瑟抖缩的草,屋檐下细溜溜的晶莹剔透的冰凌,满脚满手的冻疮……

    ⑤即便如此,春节时父母回家,家里必定要晒腊肉灌香肠,做馒头蒸米糕,自制花生糖芝麻糖。清明摊一锅杨柳叶子油香饼。端午包粽子,熏艾草。中秋吃月饼。重阳买一块枣泥糕。立冬要吃汤圆。腊八肯定煮腊八粥。此外,春天要吃杨梅,夏天用井水冰西瓜,秋天菱角上市,冬天萝卜赛梨。一个季节有一个季节的新鲜,一样下市了,另一样再上桌,有板有眼,纹丝不乱。那些日子虽然清贫寒酸,我们却过得一丝不苟,庄严排场。

    ⑥我有个四叔公,膝下无子,解放后摆小人书摊为生。“文革”开始,书摊不让摆了,靠一点微薄积蓄过日子;母亲隔三差五给他们十块八块钱。叔公家也住横八字巷,春节去拜年,两位老人穿戴得格格正正,裤缝都用搪瓷缸子盛了热水熨得笔挺。桌上一碟糕一碟糖是再也少不了的,甭管是不是做个样子。

    ⑦邻居的一个姐姐会踩缝纫机,买块花布就能裁剪出各种合体衣服。有一回她用立体裁剪法帮我做了两条花短裤,我左看右看,惊叹世界上有这等聪明之人!我恨自己不及她十分之一的心灵手巧。

    ⑧横八字巷头上,高门楼儿里,黑漆大门偶尔打开,走出来一位斜眼的退休私塾老先生。他年轻时教过我母亲,因为这层关系,他在巷子里惟一走动的就是我们家。他是头一个欣赏我的人,大概在那个年代,我是个比较少见的喜欢看书写字的女孩子吧。他总是在有太阳的日子里出门,拄着拐杖,踱进我家小院,靠壁坐下,跟外婆聊几句,再询问我几句。他有一张十分自负的沧桑的脸,还有斜视的眼睛——看起来望向别处,实际上却是紧盯住我,这让我觉得像是被别人偷窥,心里一阵阵发紧。

    ⑨还有位麻脸老太太,是外婆的好朋友,她有一双粽子大的小脚,真正的三寸金莲。老太太和外婆有一桩共同爱好:看戏。像什么越剧、锡剧、扬剧、沪剧、京剧,不挑不拣,来者不拒。《珍珠塔》《打金枝》《西厢记》《白蛇传》这些传统剧目,她俩讲起来头头是道,余味悠长。

    ⑩六七十年代横八字巷的往事,没有多少让人兴奋的瞬间,是我那些兴高采烈的长辈和伙伴们,他们喜笑怒骂皆成趣味的家常琐事,让我的童年记忆五彩缤纷。成年后,走过很多国家,结识过很多人,能够让我刻骨铭心的,深夜想起来心里发紧发疼的,真是没有,实实在在都是过眼云烟。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墙南池子的莲花开了,母亲该回来了罢。

    母亲去世已经三年有余,按照古书上的说法,我也是戴孝三年有余了,也该“既葬,除服”了。而母亲的音容笑貌,犹在耳侧,刻骨铭心,日日不能忘却,今生却无从瞻仰了。

    莲花,是母亲生前最爱。她是读过书的。外公外婆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便只能疼这么一个女儿。那个年代,小户人家做生意,颇有些闲银,便央人求了方圆十里有名的先生,教母亲读书习字,作画吟诗。先生爱莲,说这是花中之最,母亲便照葫芦画瓢,不知不觉也钟情上了。

    周敦颐《爱莲说》里写道:“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晋陶渊明独爱菊。自李唐来,世人甚爱牡丹。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篇幅甚小,意味犹长。后人想说些什么出来,却又无从下手,捉襟见肘了。

    幼时,母亲便常常拿这篇文章训我们兄弟姐妹四人。那时,父亲早逝病故,母亲便用着她那怯弱的身材,以一人之力扛下了所有的重担,幸而,我们是很听话的,也很有志气的。

    后院墙南有一小池塘,废弃多年,母亲老来闲来无事,便像模像样地打理起来,待我外地工作回来看望母亲,却发现已变了大样:墙修葺了一番,土刨过了,上面工工整整地种着些萝卜青菜,花花草草,还有一棵半人高的橘子树,想来明年便可收获了。那池塘,水虽然仍是浑浊的,但是上面零星地漂着些巴掌大的绿叶,有的还带着矮矮的拐杖,想来应该不矮,应是出水面变低了。

    我望着母亲,她在院子里忙忙碌碌的身影,艰难却不容有半刻迟疑,不觉有些伤感,她的儿女均不在她身旁,求学的继续求学,工作的早已有了新家,即使是旧历新年,也总缺那么一两个人,不得团圆。她是像伺候她的儿女一般伺候着这些灵活的生物啊,有多少个夜里,被寒气冷醒,急急忙忙护理她的萝卜青菜,橘树花草,池塘一家,一天到晚,忙着除草施肥,季节采摘。

    突然有一年,人全齐了,大家都急急忙忙从外地赶回来,邻居帮忙打了电话,说是母亲突然摔倒了,中风,现在住着医院呢。二弟,三妹,四妹都拖家带口地回来了,医院不方便,便住到城里的旅馆去了,孩子们也闹得慌。出门太久,人世太深,彼此不常联系,竟有些生疏开来,我们淡薄地叙着旧,轮流看护着母亲。

    有一天,母亲突然睁开了皱巴的眼睛,叫来了我们兄妹四人,我们都很惊喜,她说:

    “送我回家吧,我活不长了。”

    “妈妈,你放心,好心养病,别担心其他的事。”

    “就是就是。别耍孩子脾气。”

    “我想看看墙南池子里的莲花,天一热怕是早开了,还有菜园子。”

    我们面面相觑。

    母亲的气息变得越来越衰弱,我们只得依了她。还有什么,比临死之人的心愿更来得迫切紧要呢。母亲不喜欢住医院,我是知道的,因为父亲便是死在了医院里,从此,母亲见了阴森森的医院墙,都害怕得绕道走,如今让她住了那么多天,她该是难受得发慌了。做子女的总怕自己孝道做得不够,怕别人说闲话也怕自己良心不安,可是尊重病人的心愿,难道不是第一位的吗?如果当时我们立即同意了母亲的想法,那母亲在她遗留的不多的时光里,应该都是幸福而快乐的。

    我们将坐着轮椅的她,艰难地送回了那个生我们养我们的小村庄,大家的眼眶都略有些湿润,可是没有人说话,没有一个人想打破这可怕的寂静,每个人的心里都风起云涌的。唉,够闹心的了。

    母亲的身材,比之前瘦小的身板还要缩小了一半,她安详地睡在轮椅里面,盖着新买的花毯子,像个不谙世事的婴儿,亦或是天使。

    临近傍晚时分,我们到了,我轻声唤母亲:“妈,我们到了。”她像是从极长的睡眠里苏醒过来,缓慢地睁开了疲倦的眼睛,突然地,像是黑夜突然被火柴划破了,黑色的瞳孔兀地亮了起来。我猜, 她是满足了。然后她唤我们四人过来,侧着身紧紧地围住她,将我们年老粗糙的手跟她同样年老粗糙的手合起来,像一朵莲花,用力地握了一下,深长地各看了我们一眼,什么都瞒不过母亲,我们便什么都懂了。

    后来,母亲回家后第三天,便在睡梦里去世了。这应该是最好的逝去了,在睡眠中溘然长逝,不折腾,也不难受。我们清早起来给她送早餐,她已经安详地去了,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我们便没有什么可悲伤的地方了,只是惋惜。逝去的总要到逝去才懂得珍惜。我们清楚地知道:我们再也没有母亲可喊了。

    母亲生前常说,莲尤其生得清冽可爱,亭亭玉立像少女的裙摆。母亲用过很多比喻形容,她不晓得,这跟大名鼎鼎的朱先生的描述却是有异曲同工之妙了,像那段经典的名句中写的:“叶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层层的叶子中间,零星地点缀着些白花,有袅娜地开着的,有羞涩地打着朵儿的;正如一粒粒的明珠,又如碧天里的星星,又如刚出浴的美人。”她常说自己是粗人,却一本正经地教导我们:你们要像这莲一样,清清白白地做人,母亲不求你们飞黄腾达,达官显贵,但求你们问心无愧,母一生,足矣。

    如今,我们四人托了母亲的福,经年不聚的缘分到了头,便时常地联系着,像小的时候一样,嬉戏热闹开来,但愿我们的子女,也同我们如此这般,永远恩恩爱爱。我们也立了心愿:将来如果病重无法医治,都不再医治,人活一辈子,应当像莲一样,夏去便衰败罢,这是自然规律。该吃吃,该喝喝,该走,便走了。

    徐徐晚风吹来,在这日近西山的浓霞中,那含苞的莲顺势一点点,一点点撑开了身子骨,便迎风招展了。

——选自《读者》芽青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当地名进入古诗

彭程

(一)

    在我个人的经验中,面对地图时,也总是古诗词最能够以生动的姿态呈现的时刻。

    目光摩挲过一个个地名,旁边那些或大或小的圆圈或圆点,在幻觉中次第打开。仿佛是岩溶地带大山峭壁之上的洞穴,外部看去并不大,一旦进入,却会发现溶洞宽阔,石笋奇诡,暗河幽深。这些或熟悉或陌生的地名下,藏匿着自然、历史、民俗……一个物质和精神的丰富浩大的谱系。而与这种感觉几乎同步,此时耳畔也总是会响起古诗词铿锵有力或婉转悠扬的音调,在眼前幻化成为一幅幅画面。

    譬如此刻,目光所及之处,是甘肃武威。西汉初,武威为匈奴所占据。公元前121年,汉武帝派骠骑大将军霍去病两次远征河西,大败匈奴,为彰显大汉的“武功军威”而命名此地。不过在漫长岁月中,它更为人知的名字是凉州。凉州,地名二字中已经有了凛冽的寒意,入诗,更是漫溢出边地的荒凉和戍人的哀愁。甚至“凉州词”在唐代成为专门的曲调,很多诗人依调填词:“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坐看今夜关山月,思杀边城游侠儿”;“白石黄沙古战场,边风吹冷旅人裳”……从汉唐到明清,一片愁云惨雾,飘荡舒卷在西北大漠戈壁之上。

    如果一个地方是一只瓷器,诗词便是表面上闪亮的釉彩。因为这些诗句,一个原本抽象单调的地名变得具体而生动,有了色彩、声音和气息。一行诗句便是一条通道,让我得以穿越时光的漫漫长廊,驰目于辽阔的天空和大地,徜徉在幽静的山林和庭院,欣赏四时风光,感受八方习俗。

(二)

    爱默生说过:诗人是为万物重新命名者。有一些地方,虽然早已经地老天荒地存在着,但长时间里都只是一种物质形态的面貌,枯燥粗糙。只有在经过文人墨客的描绘后,才变得具有精神性。诗文是一种加持,为地名灌注了灵动的气质。仿佛出色的匠人手里捏出的泥人,被吹拂进了生命的气息,活灵活现。于是一切大为不同。正如郁孤台,本是僻远闭塞的赣州古城墙上的一处亭台,却因为南宋诗人辛弃疾写有“郁孤台下清江水,中间多少行人泪?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的词句,而得以广为人知。

    当一些地名被再三引用,被反复言说,它就上升为一种意象,具备了符号的功能。阳关象征了离别,北邙寓意着死亡。蓬莱是来世的向往,昆仑是仙界的居所。金谷园是奢靡的狂欢,乌衣巷是繁华的落幕……在这样的场合,对这些地名的理解程度,又直接取决于阅读者精神文化的蕴积。没有对母语的热爱,缺乏对历史和传统的沉浸,就难以窥见字面背后的精微和玄奥,难以感知到那些不尽之意,言外之旨,声音中的声音,味道里的味道。

(三)

    向往某一个地方,反映出的其实是一个人的情感维度和美学嗜好。总有一些地方,最能够与处于某个生命时段的你,产生同频共振。时间和空间的共谋,孕育出某一类文化的气质,精神的风度。而诗句,这时便扮演了有力的证人角色。

    青春时代,梦想的栖息地是江南吴越。感官的筵席一场场排开,声音和色彩浑然一体:“夜市卖菱藕,春船载绮罗”;“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日出江花红似火,春来江水绿如蓝”……以诗为舟楫,我划入了那一片湖面。在苇荡、乌桕和桑树之间,波光滟滟,莲叶田田。

    时光悄然流逝。从某一时刻起,浪漫綺丽的少年轻愁遁隐了,内心开始向往北地的雄浑和寥廓,苍凉和悲怆。“为嫌诗少幽燕气,故向冰天跃马行”,清代黄仲则这句诗,成为一种新的美学召唤。向北,向西,一种迥异的境界在面前展开,是“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是“蝉鸣空桑林,八月萧关道”,是“紫塞月明千里,金甲冷,戍楼寒,梦长安”……

    就这样,经由诗句的陶冶,一处地点便不再是单纯的外在客体,而内化为精神世界的某个元件;它又仿佛是一帖试纸,能够检测出灵魂中存在的元素。

(四)

    古诗词是一棵大树,根系深扎在过去,纷披的枝叶却一直伸展到今天,它永远处于生长中。今天生活的每一种状态,人们情感的每一次波动,大自然的每一副表情,都可以从丰富浩瀚的古代诗歌中,获得印证,找见共鸣,听到回声。一首首诗词,正是一个个的接引者,引领读者步入人生与社会的广阔庭院,在今与昔、恒常与变易的对话中,加深对于世界和生活的理解。

    仔细盯着地图上的一个个地名,时间久了,那些圆圈圆点就会幻化成一个个泉眼。想象一番,那些被以不同音调吟诵的诗句,岂不正仿佛泉水的汩汩滔滔之声?

    泉水不竭地涌流,诗歌也一代代地传诵。

    吟唱着山河苍茫,岁月沧桑,生命浩荡。

(摘编自《光明日报》2018年1月5日《当地名进入古诗》)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下面小题。

西风里的话

李霖灿

    朋友们都说这山谷中的秋天,美到了极点。我在一个时晴时雨的周末,信步往寻。秋色 正美,十月里那特有的清凉西风阵阵吹拂,落叶满地,红遍林梢,在落日斜晖明灭掩映之中, 明黄凝紫,宇宙一片锦绣。诵“山山黄叶飞”之名句,我觉得这山里的秋色实在绚丽,算得上盖世无双。枫,不过是个中千百分代表之一,像这样满山满谷的秋林焕彩,又岂是一叶红枫 可以囊括?好明亮,好开阔!真是天地为布局,就云霞试颜色,人间可有这样大的手笔?

    即景生情,立刻想到了超逸绝群的石涛,他曾以“上干气象”的彩笔,画了一幅《秋林人醉图》这帧名作真是不凡。只是我真的不能了解,石涛他未曾到过我面前的这道山谷,如何能画出这样沉醉的画面?若以什么大家所艳称的“栖霞红叶”来评论,那真是大巫小巫之见了。

我想到了赵孟頫的《鹊华秋色图》小卷。西风的回荡飘过来一阵划空的雁唳,瞭亮、挺 括、深远!把我由图画中惊醒:呵,秋天不仅是图画,它也是音乐,而且是谐和天地的大乐章。 不仅是划破碧天的雁唳,您听听:风吹林梢的韵律、披拂衰草的叹息、雀鸟的短促,牧童短笛的明亮旋律,衬托着晚霞凝紫的低音伴奏。我恍然有悟,这就是深秋的天籁,音乐家、文学 家、哲学家等所要追寻的就是它。我从秋景如画忽然走到音乐的境界中来了。北宋的大画 家崔白,他有一幅《双喜图》巨轴,那上面就充满了秋天的声音。画面上故事发展得很有趣: 一只苍兔闯进了双宿双飞的山鹊禁地,山鹊惊起大噪,苍兔嗤之以鼻,形成了一张一弛的对 比幽默。于是画面上充满了声音,首先是山鹊的高音破口大骂声,伴奏的是苍兔的嘶嘶嗤鼻 之音,晴空中充满了秋风萧索声响,风卷槲叶的声音、蓑草披拂的声音、竹枝摇曳的声音…… 在画面上交织成一团,合奏出秋天原野凄厉响亮的大合唱。我思路想到了杜工部的《玉华宫》中“万籁真笙竽,秋色正萧洒”的名咏,此老自是不凡!

    正在此时,从林木掩映的远方隐隐约约传来了谈话的音响,慢慢听得出是父女二人相偕 漫步归去,小女儿有太多娇生惯养的埋怨:“爸爸,我就不懂,在这里有激光、有计算机、有反 应器这些宝贝玩意儿,您都不屑一顾,却对那些老旧的教室设备十分关心,对眼前这条回家 小径上的形形色色更是欣赏备至,这到底为的是什么?我硬是搞不懂嘛! ”

    西风里传来了 一缕苍老平和的回答,三分将就、七分慈祥的声调:“小文,你叫我怎么分辩? 一切都有个层次,计算机、教室、小径春耕、夏耘和丰收的秋稼也都有一个层。打一个比 喻,你看这眼前的美丽景色像什么呢?”

    “当然,这像一幅图画嘛!”

    老者的声音又响了 :“这就是意境上的不同了。在我看来,秋天是一首牧歌,一首清醇的 牧歌!”

    很显然的,小女儿还没有懂得这比喻的深意,于是苍老的声音又来了补充:“这个,我也不希望你现在就能懂,但是你将来会有懂得的一天,一旦明白,那就不是你而 是'我们'了……"以下的谈话就听不清楚了,人影亦逐渐模糊消失逝去。

这西风里的一段对话,尤其是“牧歌”一语,令人忽然清澈有悟,因为我正在从图画向音 乐的境界中去体认清秋,这智慧老者的一句提醒,醍醐灌顶般把我又领进哲思的境界之中。

难道对秋的欣赏,竟有偌多层次?我不禁想到了中国画中的一幅名作《秋声赋图》,画的 来源是北宋大文学家欧阳修的《秋声赋》。

    欧阳子方夜读书,闻有声自西南来者,悚然而听之,曰:异哉!初淅沥以萧飒,忽奔腾而砰湃,如波涛夜惊、风雨骤至。其触于物也,鏦鏦铮铮,金铁皆鸣;又如敌之兵,衔枚疾走,不闻号令,但闻人马之行声……

华新罗大画师挖空了心思,用图画表诗意,传达出十一世纪时大文豪欧阳修的萧飒意境。由 华新罗、欧阳修到崔白和石涛,从图文并茂到哲意深邃,只由于这眼前美景西风残照中的智者一语,我不但体认了清秋光景的妩媚丰美,而且深深地明白了那位老人的结语正意:你一旦明白,就 是“我们”了。说得真是好,一句染神,历劫不变,千载之下,必有知音,何况洞达了宗旨,还有什么 剩余不尽?我真是乘兴而来,漫无鹄的,如今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满载而归了。

(选自李霖灿《李霖灿读画四十年》,有删改)

(注)①上干气象:引杜甫《秋兴八首(其八)》中“彩笔昔曾干气象”。上:原意为“直上”的意思,诗中引申 为影响、改变。②漫无鹄:漫无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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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夫曲

魏钢焰

    多喝了两杯辞岁酒,心头热烘烘的。我从房中走了出来,强劲的蒙古风,夹着塞外的雪花,向人裹来,多清爽啊!我踏着散碎的雪片信步走去。

    走过那一排排的猪舍,我听见了一场有趣的对话。

    “你没听说,那里是个重灾……李书记原本要带你去,可一想,你年纪还小……”

    “收起你的‘年纪小'吧!哼!”

    “……好小梅咧!要听…….小场长词穷了,“就是怕你妈不同意,那儿吃食不强……”

    “人,不是光为了吃喝才活在世上的!”

    没想到,我在塞外的一个农场,能听到这样动听的一段对话,听到这样亲切而动心的“诗”,很想找个人去倾吐这感情。

    推开房门一看,李书记已经睡下了。我走过去,想叫醒……

    “当啷!”我碰倒了他立在炕角的粪叉。

    听说有这么个故事。去年,他刚调到一个历来缺粮的落后队去,召集干部来开会。人们对他的狠劲、干劲、钻劲闻名巴久,便带了干粮、笔记本、皮袄,准备狠狠开一天会。一进门,他脸色就沉了下来:“怎么, 都空着手来了?”干部们急忙掏出了材料和报告说:“还要啥材料、 数字,我们去取!”“我要你那数字做啥?是煮呀还是炖呀! 你们的粪叉咧?”干部们面面相觑。“粪都把人绊倒呀,为啥不拾?靠唾沫能打粮么? 同志啊!党派咱们到这儿来是干啥的?从明儿起,拿起粪叉来!”

    一年后,这个队有余粮了。

    这个在黄河畔当了十几年水手的人,明天,就要到一个落后的、几乎是颗粒无收的地区去了。可是,他却扯着呼嚕,眼角旁的皱紋溢出笑意,睡得那么甜!那么踏实!

    风,越未越猛,它弯下腰,从高空向下俯冲。房里炉火正红,火焰像一面飘飘紅旗! 炉腔里呼呼作响,似千军万马在呐喊;纸頂棚如鼓风的帆一收一张,哗啪作响。我觉得, 脚下波浪滚滚,耳边是船夫的呐喊……

    此刻,我清晰地感觉到有一支歌,像滚滚激流涌到喉……啊,星海,这就是你的黄河船夫曲!

    那是一九四一年吧,我在太行山的一座核桃林中,第一次听到了这首歌。 林子里黑压压、齐崭崭坐着几千战士,静悄悄地等着就要开始的演出。忽听得,背

    后有一阵急促的蹄声。回头望时,有三个人在林边的大路上勒住了马。带头的是一个瘦削的首长,他矫健地从马身上落下地面,和参谋从草地上轻捷走来。

    “噢!是唱黄河的嘛?这倒要听听!”借着烟斗的火光,我看见,好一副浓黑的剑眉!

    “朋友,你到过黄河么……”在森林的深处,一个声音亲切地发问了。指挥棒向下一劈,乐声像冲出闸门的洪水,黄河之水天上来啊!只觉得,扑面飞来的水珠,脚下滚滚的波浪;万千父老弟兄,盯着一个人的眼睛。桨板,劈动了死寂的东海;号子,震醒了沉睡的山峰。中国号,乘驾着怒吼的黄河,向前冲去!

    大道上传来了脚步声,可以听出这是支有素养的战斗部队。“来了! ”首长欣然地说,“还真不慢,出发!”和参谋疾步向前走去。

    首长注视着一个个战士的面孔,突然,脸色沉了下来。

    “往哪儿躲?出来!”

    一个想躲在连长身后“混”过去的小号兵,被喊住了,他狼狈地整了墊帽檐,慢吞吞撅嘴走过来。

    “这不是去逛会赶集,知道咱们去哪几么?”

    “知道!”小号兵抬起了头,一双圆圆的虎眼看着首长。

    “你呀!大娘知道你去么?”

    “她比你开通!”小号兵的嘴振得更高了。

    首长和周围的人笑了起来。

    “好嘛!你还有理了!”首长伸指笑点着小号兵说,“好, 好,算你能缠!过些时候再来,现在先回去。”

    小号兵像根钉子动也不动。

    “为啥还不走?”首长口气严峻了。

    号兵的小手紧捏鲜红的号穗,坚定地说:“部队离不开号! 号,也离不开部队。”

    首长全身震了一下,他眯缝起眼睛凝视着孩子的脸,半晌,说了旬:“入列去吧!”

    林中的合唱在继续着,“风在吼,马在叫……歌声像是为这支队伍送行似的。 事隔二十多年了。我不止一次想起:如今,他们在哪儿?

    一九六〇年,我偶然在一张报纸上,见到了一则消息和照片。在东北某地,我部队在某将军率领下,与洪水奋战几昼夜,抢险堤,救群众……照片并不清楚,将军又是个背影,但我一下就认出来了,就是他!

    “我是共产党员!”“我是共青团员!”六亿人民面对党,面对祖国,义无反顾地争着要最重的担子,最危险的任务!

    船夫曲,是一九二一年在浙江南湖的一只小船上,写下的第一个音符,听今日,六亿人民怎样唱起这英雄号子吧!

    一九六一年的第一个早展来了,白雪皑皑的沙原上,染上了橙色的霞光。 李书记披着羊皮袄,立在路口,叫我们送行的人回去。那边,一个穿着枣红袄的女

    孩子,挑着包袱跑了过来。

    “啊呀!险乎把人……跑死,我真怕你……你偷跑了!”她掀住李书记的袖子气 喘吁吁地说。

    “这憨娃娃,你场长呢?”

    “没不了你的穆杜英!咱先走!”小梅扛起包袱就走。

    霞光从雪地上浮升起来。李书记,这个十几年的老水手和她,迎着一九六一年的太阳向前走去,迎着“黄河的怒涛”走去。

    在今天,有多少新水手走上甲板?

    船夫曲,开始了新的乐章!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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