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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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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名著导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普通

2016年广东省中考语文模拟试卷

阅读下列名著选段,完成 下列各题。

      (A)一个人应声在保尔的头顶上出现了。看来这就是瓦西卡了。这小子又高又大,胸脯上全是毛,两只牛眼睛瞪着柯察金。

      “你缠着人家妇女干吗?用得着你查什么票?”旁边的铺位上耷拉下来八条腿。这些耷拉着腿的人勾肩搭背地坐在上面,起劲地嗑着葵花子。这些人显然是一帮合伙倒腾粮食的投机商,走南闯北,常在铁路上来往……“瓦西卡,再给他点厉害瞧瞧!”周围的人像嗾狗似的喊叫起来。保尔憋了好久的怒火,再也按捺不住,终于爆发了。他总是这样,一发起火来,动作就异常迅猛:“怎么,你们这帮坏蛋、奸商,竟敢欺负人?”保尔像蹬着弹簧,两手一撑就蹿到中铺上,挥起拳头,朝莫季卡那副蛮横无耻的脸上猛力打去。这一拳真有劲,那个家伙一下子就栽下去,跌落在过道里的人们的头上。

      “你们这帮混蛋,统统给我滚下去。不然的话,我就要你们的狗命!”保尔用手枪指着上铺那四个人的鼻子,怒冲冲地吼着。

      这样一来,局面完全改变了。丽达密切注视着周围所有的人,要是有谁敢碰碰保尔,她就准备开枪。上铺马上腾出来了,那个贼眉鼠眼的家伙也慌忙躲到隔壁的铺位上去。保尔低声对丽达说:“你在这儿坐着,我跟他们算帐去。”

      丽达拦住他说:“你还要去打架?”“不打架,我马上就回来。”他安慰她说。

      保尔又把车窗打开,跳到站台上。几分钟之后,他跨进铁路肃反委员会,走到他的老首长布尔梅斯捷尔的办公桌前。

      布尔梅斯捷尔是拉脱维亚人,听保尔谈完情况后,下令让四号车厢的全体旅客下车,检查证件。

      “我早说过,哪次都是火车还没进站,投机商就上了车。”布尔梅斯捷尔咕哝着。

      (B)“谁想到你会有今天?”枪口轻蔑地直视着他的眼睛。他把手放到膝上,恶狠狠地骂了起来:“这算什么英雄,纯粹是冒牌货,老弟!任何一个笨蛋,随便什么时候,都会对自己开一枪。这样摆脱困境,是最怯懦、最省事的办法。生活不下去,就一死了之。对懦夫来说,也不需要更好的出路。你试过去战胜这种生活吗?你尽一切努力冲破这铁环了吗?你忘了一天发起十七次冲锋,终于排除万难,攻克了那座城市吗?把枪藏起来吧,永远也不要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就是到了生活已经无法忍受的时候,也要善于生活下去,要竭尽全力,使生命变得有益于人民。”

(1)、联系原著,说说选文(A)中保尔发火的原因是;选文(B)保尔差点自杀的原因是

(2)、结合选段具体内容简要分析保尔的性格特点。

(3)、有人认为选文(B)中写保尔产生自杀念头是全书的败笔,有损英雄形象。你怎么看?

举一反三
阅读《温暖一生》,完成文后题目。
                                                                                        温暖一生
                                                                                          余 华
      下岗后,我开了一家糖果店,生意很不好,觉得前途一片灰暗。
      一天,一位花白头发的老太太来到店门前,我一眼认出,她是我小学的班主任刘老师。我赶紧低下头去,想不让她发现。我暗暗祈祷:刘老师,您千万不要到我店里来……
  那是三十几年前的事了。虽然“文化大革命”已接近尾声,母亲一样的刘老师却被划为“黑五类”,经受着折磨。一个寒天,北风呼叫。我上学早,看见刘老师蹲在教室外拐角处的窗口下,地上有一堆被毛孩子们砸碎的玻璃,刘老师一块一块地往簸箕里捡,她的双手冻得通红。我心里一阵酸,想起小伙伴军军给我的一颗“奶油太妃”糖,我一直没舍得吃――那年月,哪怕是嗅一嗅“奶油太妃”的香味,也是一种奢侈的享受! 我掏出“奶油太妃”,走到她身后,说:“刘老师,您吃糖。”老师缓缓地转过身子,她呆滞、冷漠的双眸顿时生出光来。她的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我转身离去,才听到她哽咽的声音:“谢谢你,孩子。”
  整整一天,刘老师总有意无意地向我投来凝思的目光;整整一天,我也感到无比的快乐。
晚上,军军问我:“小余子,我包在 ‘奶油太妃’里的肥皂泥是吃了还是扔了?”天啊,闹了半天,我给刘老师的是一块肥皂泥,一块包在淡淡奶油香里的肥皂泥!――我竟闹了一个恶作剧,在她本就受伤的心里,又插上了一刀!
夜里,我躲在屋子里哭了很久,有说不出的难过。
  从此,我开始害怕刘老师凝视的目光了……
几十年过去了,我再没颜面去见老师,那颗假糖,成了我永远的痛。
  “买两斤水果糖。”老师还是走了过来。我迅速打量她——她真的老了,脸上出现了老年斑,但她慈祥的笑容,依然那么和善。庆幸,她没有认出我。我想把事情的原委告诉她,这是一个乞求她宽恕的机会!
“刘老师!”我禁不住叫了起来。她惊异地看着我,看着看着,兴奋起来:“你是小余吗?你真是当年的小余子吗?”我含泪点点头。她紧紧抓住我的手不松开。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她抓一把糖塞给我,说:“来,你吃糖,你吃糖!”
  捧着糖,我不知所措。我有什么脸面收老师的糖果呢?见我迟疑的样子,她笑了:“怎么,不好意思吃老师的糖? 你忘了,你请老师吃过糖呢!我记得那是一颗‘奶油太妃’!”
  我语塞了,不明白刘老师的意思,是揭我的疮疤,还是为了发泄几十年的怨恨?我脸上热辣辣的,羞愧难当。老师没有觉察到我的情绪变化,接着说:“我一直惦记着你,一辈子也忘不了。那颗糖,让我感觉在非人的日子里,人世间的爱没有泯灭,给了我继续活下去的勇气。只是,老师没福气消受,你走后,糖就被专案组的一帮人搜走了。我至今后悔,为什么舍不得吃掉呢?”我仿佛拨云见日,几十年纠缠在我心中的结,竟根本不是我想像的那样!
  我感到从未有过的解脱与轻松。老师问长问短,了解了我的现状,她对我说:“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我听着她温馨话语,一股勇气在心头升起:当年,一颗搞错的糖,可以温暖老师的一生;而今,我下岗这点儿挫折,比起老师那时的处境,要好上百倍千倍,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好好生活下去呢?

阅读下面的一篇文章,完成后面小题。
                                                                                        有一些花朵是为你开的
                                                                                                     李雪峰
        ①这个叫米家坪的小村庄的后面,是我曾经耕种过十多年的庄稼,农历四月时那毛绒绒青麦穗上一粒粒数也数不清的小麦花,五月时庭院里火焰一般的一朵朵石榴花,村巷里那歪歪斜斜一树一树一嘟噜一嘟噜的紫色或白色的槐树花……它们或许曾经把花瓣飘落在我的头发或衣襟上,也或许它们的花粉粘惹在我的鞋子或被露珠洇湿的裤角上,但我没有弯下腰来细细打量或关注过它们,甚至没有为它们稍稍地逗留过。
        ②我知道那些花儿不是为我绽开的,它们是属于村庄所有来来往往荷锄掮镐的人们和那些被花色惹得兴奋地跳来跳去的鸟儿以及那些嘤嘤嗡嗡的蜜蜂的。
         ③直到20岁那年秋天,我一个人到庄西山坳里打柴,傍晚返回的时候,似乎突然被什么绊了一下,双腿一软就仰面跌倒在那金黄的厚厚落叶上,我索性信马由缰,就仰躺在那弥漫着枯叶焦香和厚厚落叶层下那腐殖质腥香交织的谧凉林地上。
         ④在闭眼深深呼吸的时候,我忽然嗅到有一种淡淡的却又清新别致的暖暖馨香,那馨香比兰花清洌,比野梅甘饴,是我从未感知到的一种芬芳。循着花香,轻轻扒开厚厚的落叶,在蓬松的落叶下,我发现了一朵指甲大小的花朵。
         ⑤这朵花瓣沿呈粉红,由瓣沿向内过渡成褐紫,但花蕊周围却是一圈清爽的天蓝色。尤其是花蕊,那针尖般大小又细密的蕊柱,红蓝紫相间,像用彩线绒一根根小心翼翼地绣上去的,在轻轻的晚风中,那奇异的芬芳涟漪一般从中弥漫开来,就像一掬掬暖暖的香水,柔柔地彻底淹没了我的心魂。
        ⑥我远远地拢着手护着它,就像呵护着一只稍不留意就搧翅飞走的蝴蝶,就像呵护着一只汪着惊恐的鹿眼,就像呵护着一缕风轻轻一拂就会飘散的弱弱云岫。我静静地望着它,它也像温润的眼晴一样默默地望着我,直到夜幕从四周的涧谷深处不知不觉漫过来,我才用枯叶小心地覆遮住它,然后意犹未尽地荷柴离开了。
        ⑦第二天我又赶到那里,但翻尽了枯叶,寻遍了周遭所有的石缝,却再也寻不到那一朵花儿了。
        ⑧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一个人也不能两次同一朵花相遇。而只为我们一个人绽放的那一朵花在哪儿呢?我思忖,它可能在你于田塍间踽踽独行的低眉间,也可能在台阶缝隙中一次不经意注视间,甚至在你匆匆忙忙来不及短暂驻足的旅途上。因为,真正的相遇是没有约期的,真正灵与灵的相逢是一种注定的却无法永恒的邂逅。
        ⑨你寻觅到那朵为你才静静绽开的花朵了吗?   (摘自新浪博客,原文有改动)

阅读《对一只蝴蝶的关怀》,完成下面小题

对一只蝴蝶的关怀

李汉荣

    ①初夏的一个上午,我去河边散步,看见河湾的岸边一个小男孩和小女孩神情紧张专注,好像在讨论一件重要的事情。我轻轻走近他们,才看见他们正在营救一只在水面上盘旋挣扎着的花蝴蝶。那蝴蝶也许翅膀受伤了,跌入水中又使翅膀过于沉重而无法飞行。小男孩将一枝柳条伸向水面,但柳条太短,小女孩又折了一枝柳条,解下自己的红头绳将两根柳条接起来,终于够着那只蝴蝶了,然而它仍然不配合,不知道赶快爬上这小小“生命线”。小女孩急忙摘下头上的蝴蝶形发卡,系在柳条的一端,让小男孩投向水面的蝴蝶附近,示意它:这是你的同伴来搭救你了,你不认识我们,你总该认识你的同伴吧。果然,那弱小的蝴蝶扇动几下翅膀,缓缓地挨近这一只“蝴蝶”,缓缓地爬上这只“蝴蝶”结实的翅膀,小男孩慢慢地将柳条移向岸边,蝴蝶终于上岸了,两个孩子快乐得又说又笑起来。

    ②我以为事情到此结束了,然而,两个孩子又商量起了这只蝴蝶今后的生活。他们小心地把蝴蝶放在阳光下的草地上正开放着的一丛野蔷薇花上,让它一边晒太阳,一边汲取花蜜。但是,他们仍觉得这种安排不到家,他们担心贪嘴的鸟啄食了这需要安静疗养的可怜蝴蝶,就采了几片树叶搭起一 个简易的绿色“避难所”,将蝴蝶护在里面。他们相信,待它安静休息一些时候,伤口愈合,体力恢复,它就能重新飞舞在春天的原野上。

    ③今天上午我本来是不准备出门的,想待在家里读书或写作。不知道什么原因我还是出门了。多亏我走出了门,在书本之外,我读到了春天最纯洁、最生动的情节。在我小小的文字之外、在生硬的键盘之外,两个孩子和那只蝴蝶、那片水湾,组合成真正满含温情和诗意的意象。在我的思路之外,孩子们的思路才真正通向春天深处,通向万物深处,通向心灵深处。

    ④在回家的路上,我想了许多。首先我觉得我的善心比孩子们淡漠得多也少得多,或许我更关心的是自己的生存、利益、脸面、尊严,而对其他生命和生灵的生存处境及他(它)们所受到的伤害,并不是太关心,即使关心,也不是感同身受和倾力相助,即使关心了,也并非完全不求回报。总之,我觉得,仅就善良、纯洁这些人性中最美好的东西而言,我们不是与日俱增,而是与日俱减。人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加深,人性中的“水土流失”也会逐渐加剧,而流失的,恰恰是善良、纯洁这些人性的好水土,内心的河流渐渐变得混浊,泥沙俱下。细想来,这是多么可惜的事情。人性的好水土流失了,纯真情怀少了,实用理性多了,率真少了,算计多了,在这一多一少的增减过程里,人们的情感和心灵,就渐渐出现轻度或重度的“荒漠化”了。由这样荒漠化的人组成的人群和社会,岂不是大沙漠?那时不时呼啸着扑面而来、飞沙走石、遮天蔽日的,莫不是人性和人心的沙尘暴

    ⑤那两个可爱的孩子,他们是这个早晨的天使。他们对一只蝴蝶的同情、对事物的爱,是真正出自善良的天性和纯洁的内心。除了爱,他们没有别的动机,爱在爱中满足了。不求回报的爱,才是大爱 、真爱。不求回报的爱,也许才会获得事物本身乃至整个大自然更丰厚的回报。

(选自《读者》2016年第3期,有删改)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自渡彼岸

雪小禅

    那年,他17岁。

    家贫。过年吃饺子,只有爷爷奶奶可以吃到白面饺子。母亲把榆树皮磨成粉,再和玉米面掺和在一起,这样可以把馅儿裹住,不散。单用玉米面包饺子包不成,那种榆树皮饺子难以下咽。记忆中,可以分得两个白面饺子,小心翼翼吞咽,生怕遗漏了什么,但到底遗漏了什么,还未知是何滋味,已经咽下肚去了。

    衣裳更是因陋就简。老大穿了老二穿,老二穿了老三穿,裤子上常常有补丁,有好多年只穿一两件衣服,撑到上班,仍然穿补丁衣裳,照相的时候去借人家衣服……

    记忆最深的是他17岁那年的冬天,同村邻居有个18岁少年,有亲戚在东北林场,说可以上山拉木头,一天能挣30多块。他听了心动,于是两人约了去运木头,那时尚不知东北有多冷。他至今记得当时多兴奋,亦铭印一样记得那地名,额尔古纳左旗,牛耳河畔,中苏边境,零下49摄氏度,滴水成冰。

    每日早上5点起床,步行20多公里上山。冰天雪地,雪一米多厚。拉着一辆空车上山,一步一滑。哪里有秋衣、秋裤?只有母亲做的棉衣棉裤,风雪灌进去,冷得连骨头缝里都在响。眉毛是白的,眼睫毛也是白的,哈出的气变成霜,衣服里鼓鼓的是两个窝窝头。怕窝窝头冻成硬块,于是用白布缠了,紧紧贴在肚皮上,身体的温度暖着它们,它们不至于被冻成硬块咬不动。

    不能走慢了,真的会冻死人。拉着车一路小跑,上山要4个多小时。前胸、后背全是汗时,山顶到了。坐下吃饭,那饭便是两个贴在身上的窝窝头,就着雪。到处是雪,一把把吞到肚子里去。才17岁,那雪的滋味永生难忘。

    然后装上一车木头,往山下走。下山容易些,只需控制车的平衡。上山4个小时,下山2个小时,回来时天黑了。

    那是他少年时的林海雪原。

    进了屋用雪搓手、搓脚、搓耳朵,怕冻僵的手脚突然一遇热坏死掉。脱掉被汗浸透的棉衣,放在火墙边烤,换另一套前天穿过的棉衣。晚餐依然是窝窝头。第二天早上照样5点起,周而复始。

    一个月之后离开时,怀揣1000元钱。1000元钱在20世纪70年代是天文数字,那时的人们一个月的工资不过才几块。

    回家后,母亲看着他后背上被勒出的一道道紫红的伤痕,号大哭。

    那1000元钱,给家里盖了5间大瓦房。他说起时,轻声细语,仿佛说一件有趣的事情,听者潸然泪下。

    光阴里每一步全是修行,不自知间,早已自渡。那零下49摄氏度的牛耳河,霸占着他17岁的青春,直至老去,不可泯灭。

阅读短文,完成练习。

荷风吹彻

    ①过了桥,就是荷园,周围的时间,属于初秋的黄昏,夕阳从树冠里钻出来,染红蝉鸣之后落向远处的山头。风突然细了,薄了,像一个羞怯的女子,衣裙窸窣,领着一垄的荷向前奔跑,慌不择路地逃出我的目光。

    ②荷园在富家湾,对富家湾我算是熟悉的,那里有一个大杂院,许多人家混居在一起,我舅公家也住在那。小时候正月走亲戚,最不想去的就是那里,父亲偏偏不照顾我的情绪,硬要扯上我。去舅公家要经过一座木桥,年深月久,木板变了色,烂了边,穿了孔,踩上去吱吱呀呀地响。随着响声,我感到桥在我的脚下喘息,摇晃。河水挤眉弄眼,冷不丁咧开嘴吐出舌头。我跟在父亲身后亦步亦趋,过了桥,趟过一个个泥水坑,我的心还跳得一塌糊涂,像是要破胸而出。我回头望一眼,老觉得这座桥不怀善意。

    ③见到舅公,父亲偷偷扯一下我的衣角,我怯生生地叫了一声。舅公的两条腿弓得规规矩矩,长烟杆一头衔在嘴里,另一头搁在燃烧的炭火上,造型滑稽古怪。他的脸好像没洗干净,数不清的斑斑点点摇摇欲坠,我怀疑一有风吹草动,那些黑斑就会像雨点一样落下来。这样一张脸,配上灰尘扑扑的墙壁,使我的呼吸开始变得困难。抽完烟,他费力地站起来,我听到他膝盖那里传来唧唧喳喳的响动,短暂的咳嗽过后,他唉一声,像是和父亲打招呼,又像是无意中的叹息。我不想呆在屋里,推开门出去,外面是一个天井,周围放着风车,锄头,晒垫,箩筐,其间还夹着些坛子罐子,梁上挂着一排晒干的红薯藤。天井的四个角上支着柱子,柱子的颜色难以定义,像黑,像灰,又像白。这些东西好像一直定格在那里,压根没有动过。这般哀凉的意味,不为别的,仿佛就为坐实一件事情,时间都跑到别的地方去了,从未来过这里。

    ④中午,我们围着一张老方桌吃饭,菜看上去不错,大块的鱼肉堆在碗里,我几次伸出筷子又缩了回来,我记起母亲的反复告诫,你去了别人家,鱼和肉不能吃,那是主家待客时装门面的,藏在底下的都是萝卜丝和笋丝。舅公用筷子指着鱼和肉,一再叫父亲吃,父亲嘴里应着,并不真动筷子。饭吃得索然无味,我象征性地扒了几口,放下碗筷匆匆出了大门。

    ⑤屋檐下,堆满了杂乱的柴火,紧靠着柴火的泥巴墙裂纹纵横交错,乍一看以为是一张压平的龟壳。宽大的屋坪里,草垛一个挨着一个,这些牛羊赖以度过漫漫寒冬的稻草,被主人今天扯一把明天扯一把,弄得到处是洞,东倒西歪,像一些残缺不全的日子堆积在那里。枯黄的杂草中,躺着碗和坛子的碎片,牛粪,鸡粪,废纸屑,蛇皮袋,人经过时,要看准了才能下脚,人们忙着挣一份口粮,没有闲功夫去管这些鸡毛蒜皮。天压得很低,一副要下雨的样子,天空下的老宅,屋坪,屋坪里的我,成为寒风中孤独的存在。父亲出来后,我在他面前甩开大步,想以最快的速度逃离那个灰头土脸的地方。

    ⑥我是在一条沥青路上想起这些事情的 , 路很长,给我提供了足够的回想的时间。我顺着路走,路边的灯柱像两根虚线,向着一片别致的楼房延伸,格桑花簇拥着灯柱下浅绿色的垃圾桶。粉红的自行车游道上,三五个游人骑着租来的自行车慢悠悠地过去,铃声丁零当啷,撒得到处都是。一只红蜻蜓刚飞出不远,又依依不舍地折了回来,盘旋了几圈,像在做艰难的选择,最后落在一朵高高举起的荷花上,这是我看到的一只最聪明的蜻蜓。就在我边走边看的时候,高擎的荷叶,红,白,紫的荷花,傻乎乎的莲蓬,拖家带口向我涌来,一瞬间把我包围了,淹没了。我像从高高的空中跌进了荷园的深处,成为荷园暂时的秘密。

    ⑦我慢慢累了,坐在木亭子里歇息,有孩子在亭子里卖莲蓬,四个扎成一把,十块钱,我买了一把,剥一个放进嘴里,嫩,甜,脆,比板栗的味道好。晚风送来密集的荷香,这清香缠绕的荷风,把我送往李白王维的唐代,周敦颐杨万里的宋代,送往冰心和朱自清。我看到鱼一条跟着一条来回,戏弄低垂的荷叶,听到桨声欸乃,一只乌篷船摇碎江南的早晨,采莲女子湿漉漉的笑声,接二连三地落向叶面,花间,莲蓬,水里,即将消失之前,又被那支长篙悠闲地搅起,打湿了女子的衣衫。一个荷园,让我轻而易举地凌越了时间,穿过千山万水。

    ⑧我默默安坐,心被很多陌生的东西摩擦着,分明是在故乡,却有挥不去的异乡的气息。在这里,我像是一个失忆症患者,可以去往很多地方,单单回不到过去。过去仿佛被一刀两断,连根拔起,我遗忘了过去,过去也遗忘了我,我第一次发现我是一个这么无情的人。我的乡愁已然下落不明,无处寻觅,不过我并不因此而感到悲伤,我很坦然地接受了一个村庄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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