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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论述类文本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2016-2017学年甘肃会宁县一中高一上期中考试语文卷

现代文阅读(二)

他是百年来中国第一好玩的人

    我喜欢鲁迅的其 中一个理由,是老先生好玩,文学论,就人物论,他是百年来中国第一好玩的人。

什么叫做“好玩”?

    我常会提起胡兰成。他是个彻底的失败者,因此他成为一个旁观者。他不是左翼,也不是右翼,他在鲁迅的年代,是个小辈,没有五四同人对鲁迅的种种情结与偏颇。四九年以后,他的流亡身份,也使他没有国共两党在评价鲁迅、看待鲁迅时那种政治意图或党派意气。所以他点评鲁迅,我以为倒是最中肯。他说,鲁迅先生经常在文字里装得“呆头呆脑”,其实很“刁”,鲁迅真正的可爱处,是他的“迭宕自喜”。“迭宕自喜”什么意思呢?也不好说,这句话我们早就遗忘了,我只能粗暴而庸俗地翻译成“好玩”。

我们先从鲁迅的性格说起。

    和老先生认识,打过交道的几乎每个人都提到鲁迅先生并不是一天到晚板面孔,而是非常诙谐、幽默、随便、喜欢开玩笑。夏衍是老先生讨厌责骂的四条汉子之一,他也说:老先生“幽默得要命”。

    我有一位上海老朋友,他的亲舅舅,就是当年和鲁迅先生玩的小青年,名叫唐弢。唐弢五六十年代看见世面上把鲁迅弄成那副凶相、苦相,就私下里对他外甥说,哎呀鲁迅不是那个样子的,还说,譬如老先生夜里写了骂人的文章,隔天和那被骂的朋友酒席上见面,互相问起,照样谈笑。除了鲁迅深恶痛绝的一些论敌,他与许多朋友的关系,绝不是那样子黑白分明。

    我所谓的“好玩”是种活泼而罕见的人格,它内在的力量远远大于我们的想像。

近年的出版物,密集呈现了相对真实的鲁迅,看下来,鲁迅简直随时随地对身边人、身边事在那里开玩笑。江南的说法,他是个极喜欢讲“戏话”的人,连送本书给年轻朋友,也要顺便开个玩笑(给刚结婚的川岛的书:我亲爱的一撮毛哥哥呀,请你从爱人的怀抱中汇出一只手来,接受这枯燥乏味的《中国文学史略》)。那种亲昵!那种仁厚与得意!一个智力与感受力过剩的人,大概才会这样的随时随地讲“戏话”。我猜,除了老先生遇见什么真的愤怒的事,他醒着的每一刻,都在寻求这种自己制造的快感。

    但我们并非没有机会遇见类似的滑稽人,平民百姓中就多有这样可爱的无名智者。我相信,在严重变形的民国人物中,一定也有不少诙谐幽默之徒。然而我所谓的“好玩”是一种活泼而罕见的人格,我不知道用什么词语定义它,它的效果,决不只是滑稽、好笑、可爱,它的内在的力量远远大于我们的想象。

    好玩,不好玩,甚至有致命的力量——希特勒终于败给丘吉尔,因为希特勒一点不懂得“好玩”;蒋介石败给毛泽东,因为蒋介石不懂得“好玩”——好玩的人懂得自嘲,懂得进退,他总是放松的,豁达的,游戏的。“好玩”,是人格乃至命运的庞大的余地、丰富的侧面、宽厚的背景,好玩的人一旦端正严肃,一旦愤怒激烈,一旦发起威来,不懂得好玩的对手,可就遭殃了。

    投枪匕首式的文章可能“是鲁迅先生只当好玩写写的”,也是一种得意,一种“玩”的姿态。

    依我看,历来推崇鲁迅那些批判性的、匕首式的、战斗 性的革命文章,今天看来,大多数是鲁迅先生只当好玩写写的,以中国的说法,叫做“游戏文章”,以后现代的说法,就叫做“写作的愉悦”——所谓“游戏”,所谓“愉悦”,直白的说法,可不就是“好玩”——譬如鲁迅书写的种种事物,反礼教、解剖国民性、鼓吹白话、反对强权等等,前面说了,当时也有许多人在写,其激烈深刻,并不在鲁迅之下,时或犹有过之。然而九十多年过去,我们今天翻出来看看,五四众人的批判文章总归及不过鲁迅,不是主张和道理不及他,而是鲁迅懂得写作的愉悦,懂得调度词语的快感,懂得文章的游戏性。

    可是我们看他的文字,通常只看到犀利与深刻,不看到老先生的得意,因为老先生不流露。这不流露,也是一种得意,一种“玩”的姿态,就像他讲笑话,自己不笑的。

    我们单是看鲁迅 各种集子的题目,就不过是捡别人的讥嘲拿来耍着玩,什么《而已集》啊、《三闲集》啊、《准风月谈》啊、《南腔北调集》啊,真是顺手玩玩,一派游戏态度,结果字面、意思又好看,又高明。他给文章起的题目,也都好玩,一看之下就想读,譬如《论他妈的》我们读着,以为是在批判国民性,其实语气把握得好极了,我猜老先生一起这题目,就在八字胡底下笑笑,自己得意起来。《花边文学》中有两篇著名的文章:《京派与海派》、《南人与北人》,竟是同一天写的,显然老人家半夜里写得兴起,实在得意,烟抽得一塌糊涂,索性再写一篇。

(节选自陈丹青《笑谈大先生》,有删改)

(1)、下列对文章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最恰当的两项是(   )(   )

A、陈丹青在这篇文章中为我们展现了一个不一样的鲁迅先生,在这里鲁迅没有被符号化,在这里他不再冷峻,而是好玩。 B、无论是被鲁迅先生责骂的夏衍,还是和老先生玩的唐弢,凡是和老先生打过交道的人都说老先生并非一天到晚板着面孔。 C、好玩的人甚至有致命的力量,他一旦发威,不懂得好玩的对手就遭殃了。丘吉尔打败希特勒就是很好的例证。 D、作者所谓的“好玩”是一种活泼而罕见的人格,它的效果,决不是滑稽、好笑、可爱,它的内在的力量远远大于我们的想象。 E、鲁迅先生以为自己的《论他妈的》是在批判国民性,因而很是得意,这份得意全都从文中的语气里得以体现。
(2)、陈丹青认为鲁迅是“百年来中国第一好玩的人”,请结合文本分析鲁迅的“好玩”主要体现在哪些方面。

(3)、联系文本,谈谈你对文中画波浪线句子的看法。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文章回答后面的题。

叶圣陶在四川

佚名

    1940年初夏,叶圣陶来到成都,在四川省教育厅教育科学馆工作。他白天去办公,晚上教儿女们写写文章。常常在晚饭之后,把油灯移到桌子中央,至善、至美、至诚就凑着光亮,认真地听父亲讲解。有时候,儿女们也和父亲热烈讨论。他们每人每星期交一篇文章。叶圣陶一向主张作文要说自己的话,要写自己的真情实感,对儿女们的作文,他也从来不出题目,随他们写去。这也是他们一天中最感兴味的时刻。叶圣陶一边看他们的文章,一边问:“这儿多了些什么?这儿少了些什么?能不能换一个比较恰当的词儿?把词儿调动一下,把句式改变一下,是不是好些?”遇到看不明白的地方,他就问孩子们:“原来是怎么想的?到底想清楚了没有?为什么表达不出来?怎样才能把要说的意思说明白?”他问得十分仔细,简直就是严格的考试,同时也是生动活泼的考试。孩子们都乐意参加这样的考试。

    但是,对于叶圣陶,到了成都以后,使他格外高兴的事,却要算和朱自清的朝夕相见了。几十年来,这两位作家亲似手足。朱自清曾写过《我所见的叶圣陶》《叶圣陶的短篇小说》等文章。1931年8月,朱自清由北平动身访问欧洲,就是在叶圣陶鼓动下,才写出了《欧游杂记》的。朱自清在这本书的“自序”里,曾提到叶圣陶帮助“设计”、“题字”、“校对”等。叶圣陶曾写过《与佩弦》的散文,讲述他们之间的友情:

    促膝谈心,随兴趣之所至,时而上天,时而入地;时而论书,时而评画;时而纵谈时局,品鉴人伦;时而剖析玄理,密诉衷曲……可谓随意之极致了。这当儿,名誉之心是没有的,利益的心是没有的,顾忌欺诳等心也都没有,只为着看出内心而说话,说其不得不说。其味甘而永,无所不领会,真可说彼此“如见其肺肝然”的。

    现在,很难得他们同处一地,又在一起工作,还先后合编了《精读指导举偶》和《略读指导举偶》,作为中学生学习国文的课外读物,列入“四川省教育科学馆丛书”出版。

    为了浇灌《中学生》这块抗战时期青年的精神家园,叶圣陶1945年9月离开成都到重庆,住在螃蟹井开明书店那个局促的小楼上。看稿编辑,和作者、读者书信联系,甚至校对都由他自己动手。他热情、认真、宽容,一心一意为作者和读者服务。来稿只要有可用之处,他就诚恳地提出修改意见。赵景深在《文心剪影》里说:“他的复信措词谦抑,字迹圆润丰满,正显出他那谦和而又诚实的心.”正如当年他主编《小说月报》曾精心培育了一大批后来成为新文学史上的著名作家时那样。他那公而忘私的精神和工作态度,给予年轻一代的教育、鼓舞的力量是无法估量的。当时《中学生》杂志一位年轻编辑后来回忆说:“他是实际的教育家,但不是取教训态度的老师,而是取辅导态度的顾问……他是热忱的事业家,在编辑部不是做官当老爷,而是脚踏实地、以身作则,放手让青年编辑在实践中锻炼,有合理的建议欣然采纳,对可用的稿件热诚支持,有忽略的地方及时提醒,有弄错的地方予以纠正。”这就是真正的教育者的榜样。在他身上似乎更多的是儒家思想,从他为自己的儿女取名至善、至美、至诚可以看出,他追求的是一种多么崇高的境界。但是,他又能把握时代的潮流而有所取舍,不断前进。

阅读下面的文字,回答后面题。

百岁开一话杨绛

(黄薇)

    2012年的7月17日,是杨绛先生的101岁生日。

    1932年初,东吴大学因学潮停课,21岁的杨绛与朋友一起北上,当时大家都考上了燕京大学,准备一起入学。但杨绛临时变卦,毅然去了清华当借读生。当年3月初,杨绛去看望老朋友孙令衔,孙也要去清华看望表兄,这位表兄不是别人,正是钱钟书。当时两人只是匆匆一见,甚至没说一句话,但当下都彼此难忘。钱钟书写信给杨绛,约在工字厅相会。一见面,他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没有订婚。”杨绛答:“我也没有男朋友。”从此两人便开始鸿雁往来。杨绛的同乡费孝通暗恋着杨绛,对此自是很失望,但也无可奈何,只得接受现实。费老直到晚年作文时,还把杨绛称为自己的初恋女友。杨绛直言:“费的初恋不是我的初恋。”彻底撇清为暗恋一场。钱钟书去世后,费孝通去拜访杨绛,送他下楼时,杨绛一语双关:“楼梯不好走,你以后也不要再‘知难而上’了。”

    1935年7月13日,钱钟书与杨绛在苏州庙堂巷杨府举行了结婚仪式。随后,钱钟书考取了中英庚款留学奖学金,杨绛毫不犹豫地中断清华学业,陪丈夫远赴英法游学。钱的母亲感慨这位儿媳,“笔杆摇得,锅铲握得,在家什么粗活都干,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入水能游,出水能跳,锺书痴人痴福。”

    1946年初版的短篇小说集《人·兽·鬼》出版后,在自留的样书上,钱钟书为妻子写下这样无匹的情话:“赠予杨季康,绝无仅有的结合了各不相容的三者:妻子、情人、朋友。”钱钟书的小说《围城》有段名言:“围在城里的想逃出来,城外的人想冲出去。对婚姻也罢,职业也罢。人生的愿望大都如此”,被无数人时常引用,实际上就出自杨绛之手,她可谓是最懂《围城》的人。

    1966年,钱钟书和杨绛都被革命群众“揪出来”,成了“牛鬼蛇神”,被整得苦不堪言,杨绛还被人剃了“阴阳头”。她连夜赶做了个假发套,第二天照常出门买菜。群众分给她的任务是清洗厕所,污垢重重的女厕所被她擦得焕然一新,毫无秽气,进来的女同志都大吃一惊。杨绛特意把便池帽擦得一尘不染,闲时就坐在上面掏出书看,倒也无人打扰。

    钱钟书在中国社科院文学所被贴了大字报,杨绛就在下边一角贴了张小字报澄清辩诬。这下群众炸窝了,身为“牛鬼蛇神”的杨绛,还敢贴小字报申辩!她立刻被揪到千人大会上批斗示众。杨绛在被问为什么要替资产阶级反动权威翻案时,她跺着脚,激动地据理力争:“就是不符合事实!”这“金刚怒目”的一面,让许多人刮目相看。

    1969年,他们被下放至干校,安排杨绛种菜,这年她已年近六十了。杨绛白天看管菜园,她利用这个时间,坐在小马扎上,用膝盖当写字台,看书或写东西,总是笑嘻嘻的。

    其实十年“文革”,钱杨夫妇备受折磨:杨绛最亲的小妹妹杨必被逼得心脏衰竭辞世,女婿王得一也在批斗中不堪受辱自杀。而在此期间,钱钟书仍写出了宏大精深的传世之作《管锥编》,杨绛也完成了译著讽刺小说的巅峰之作八卷本《唐吉诃德》。

    八年后从干校回来,杨绛动笔写了《干校六记》,名字仿拟自沈复的《浮生六记》,记录了干校日常生活的点滴。这本书自1981年出版以来在国内外引起极大反响。胡乔木很喜欢,曾对它下了十六字考语:“怨而不怒,哀而不伤,缠绵悱恻,句句真话。”

    1958年,47岁的杨绛,利用大会小会间隙,开始自学西班牙语,打算从原文翻译《唐吉诃德》。译稿历经“文革”的摧残,“被没收、丢弃在废纸堆里”,最后“九死一生”,逃过劫难。1978年4月,杨绛翻译的《唐吉诃德》出版。同年6月,西班牙国王和王后访华,她应邀参加国宴。

    写于1980年的《洗澡》,是杨绛迄今为止唯一一部长篇小说。“洗澡”是建国初“三反”运动中的专有名词,指的是知识分子需要对自己思想“肮脏”面彻底“清洗”。这部18万字的小说被施蛰存誉为“半部《红楼梦》加上半部《儒林外史》”。

    1994年,钱钟书住进医院,缠绵病榻,全靠杨绛一人悉心照料。不久,女儿钱媛也病中住院,与钱钟书相隔大半个北京城,当时八十多岁的杨绛来回奔波,辛苦异常。一年后,钱钟书临终,一眼未合好,杨绛附他耳边说:“你放心,有我呐!”内心之沉稳和强大,令人肃然起敬。 “钱钟书逃走了,我也想逃走,但是逃到哪里去呢?我压根儿不能逃,得留在人世间,打扫现场,尽我应尽的责任。”

    当年已近九十高龄的杨绛开始翻译柏拉图的《斐多篇》。2003年,《我们仨》出版问世,这本书写尽了她对丈夫和女儿最深切绵长的怀念,感动了无数中国人。而时隔4年,96岁高龄的杨绛又意想不到地推出一本散文集《走到人生边上》,探讨人生的价值和灵魂的去向,被评论家称赞:“九十六岁的文字,竟具有初生婴儿的纯真和美丽。”

    钱钟书留下的几麻袋天书般的手稿与中外文笔记,多达7万余页,也被杨绛接手过来,陆续整理得井井有条:2003年出版了3卷《容安馆札记》,178册外文笔记,20卷的《钱钟书手稿集·中文笔记》也于2011年面世!

    杨绛有篇散文名为《隐身衣》,文中直抒她和钱钟书最想要的“仙家法宝”莫过于“隐身衣”,隐于世事喧哗之外,陶陶然专心治学。生活中的她的确几近“隐身”,低调至极,几乎婉拒一切媒体的来访。

    2004年《杨绛文集》出版,出版社准备大张旗鼓筹划其作品研讨会,杨绛打了个比方风趣回绝:“稿子交出去了,卖书就不是我该管的事了。我只是一滴清水,不是肥皂水,不能吹泡泡。”

    钱钟书去世后,杨绛以全家三人的名义,将高达八百多万元的稿费和版税全部捐赠给母校清华大学,设立了“好读书”奖学金。九十岁寿辰时,她专门躲进清华大学招待所住了几日“避寿”。她早就借翻译英国诗人兰德那首著名的诗,写下自己无声的心语:“我和谁都不争,和谁争我都不屑;我爱大自然,其次就是艺术;我双手烤着生命之火取暖;火萎了,我也准备走了。”

(原载《文史参考》,有删节)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刺猬型的狐狸

刘子凌

    李健吾,常被看作狐狸。他是著名的文坛多面手作者,在戏剧、小说、散文创作、文学批评、翻译和法国文学研究等领域都卓有建树,自成一格。

    李健吾的文学生活是从戏剧开始的。他当时在北京寓居的解梁会馆,地近新开业的娱乐场所“新世界”。十余岁的少年,深深地迷恋上了这里的文明戏。由文明戏的“摆渡”,他又跨进话剧﹣﹣“一个真的,一个切近真实的人生”,又能满足他的“模仿本能”的“更好的东西”。父亲已经去世,没有人拿“封建帽子”限制他,他投入了爱美剧运动,成为北京舞台上的女角专家。李健吾多年以后慨叹:“它让我晓得人世有一种东西,可以叫一个小孩子在舞台上表现自己。”

    演而优则作。1922年底,他与北师大附中同学蹇先艾等人一起,组织了一个文学团体“曦社”。在“曦社”主办的期刊《爝火》上,李健吾发表了他最早的剧本《出门之前》和《私生子》。两个剧本,故事情节都不复杂,但李健吾一出手就显示了他善于展示人物微妙心理活动的文学才能。

    与剧本写作平行,李健吾也进行了小说写作的尝试。由于徐志摩和王统照等前贤的赏识,他的“小把戏”陆续不断地出现在《晨报副刊》和《文学旬刊》等刊物上,也在文坛激起了不错的反响:《一个兵和他的老婆》赢取了朱自清的赞叹,《终条山的传说》则得到了鲁迅热诚的品题。

    与鲁迅相比,朱自清由于师生之谊,似乎更了解这位高徒。表面上看,李健吾的小说取材很广,主人公既有抑郁伤感的青年学生,也不乏丧子少妇、亡命之徒、估衣摊主、丘八大爷……这样的底层人物。他熟悉青年学生的生活,这不令人意外。但他的才华更在于,无论是采取第一人称还是第三人称叙事的形式,他总能将底层人物的声口和举止加以惟妙惟肖的描述。虽然也许若干隔膜难以逾越。

    李健吾写小说跟写剧本,颇有异曲同工之妙。在经典的现实主义戏剧中,作者不能进行过多的主观介入。相反,作者只有充分尊重角色的内面生活与主体性,把言行的权力充分下放给他们,才能使他们令人信服地活起来。若想进入角色内部,只能去遥体人情,悬想事势﹣﹣这正是李健吾所说的“模仿”。

    这一点,提醒我们去仔细玩味他笔下的福楼拜:“在福氏的性格上,好些特别的地方,反而成为一种习而不觉的矛盾。在这赤子的热怀里,是全部情绪的汹涌,一下子奔流过去,或者一下子奔流回来,是整个生命的期许,全部灵魂的撼动。一切形成凿枘的参差。他赋有外形的美丽,同时具有永生的疾病;他生有魁梧的身体,同时里面布满了柔脆的神经。他从来一心相与;唯其一心相与,他容易受伤,也容易兴奋。他可以因为一粒微屑,怨天谩地;或者一声呼喊,欢天喜地。他在爱憎上,分不清大小轻重,甚至于轻重倒置;或者一言不发,或者滔滔不绝,是即是,非即非,绝无所谓的唯唯诺诺。”这位神经质的法国文豪,难道没有那个歌哭无端的北京少年的影子吗?

    在李健吾的散文集《希伯先生》中遍布这样的人物:被侮辱与被损害的小学同学牛小山,竟然做了抗日的英烈(《匹夫》);父亲信赖的风趣的老好人希伯先生,一个儿子被日本兵打死,他“被迫做了几天维持会的新贵,设法逃到外县”(《希伯先生》);父亲的另一位悲歌慷慨的小伙伴史某,却令人扼腕地死于仇人之手,壮志未酬(《史某》)……他的无常之叹也是从自己指向他人的:“我宝贝我过去的生命,希伯先生是它一个寂寞的角落。他属于我的生命,他的悲哀正是我的悲哀。有谁说我不就是希伯先生呢?有谁说不是呢?”

    李健吾,也常被看作刺猬。他说:“我挣扎于富有意义的人生的极境,我接受唯有艺术可以完成精神的胜利。我用艺术和人生的参差,苦自揉搓我渺微的心灵。作品应该建在一个深广的人性上面,富有地方色彩,然而传达人类普遍的情绪。”

【相关链接】①希伯先生一方面,身上有着明显的儒学印记,所持的处世哲学就是最明白的注脚;另一方面,他对现实也表示不满,对人生也抱有希望,但他是把希望寄托于他人,自己只不过是“发两句无谓的牢骚”而已。这恰恰反映出国民的劣根性。

(李健吾《希伯先生》)

②英国哲学家以赛亚•伯林论托尔斯泰时,借用古希腊诗人“狐狸多知,而刺猬有一大知”

的说法,称“刺猬”型倾向于构建一个完备的体系,以其原理来诠释他的世界;“狐狸”型则往往追逐许多目标,捕捉各种不同的经验,而不是依靠原则来理解生活。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小题。
中国汉语语言学之父——赵元任
    赵元任是中国现代语言学的奠基者和开拓者,也是享有世界声誉的语言学大师。在其60余年的学术生涯中,写下了众多具有开创性和影响力的著作,为中国现代语言学的创立和发展作出了杰出的贡献。
    赵元任在学术上获得如此大的成就,与他的天资聪颖、工作勤奋固然有相当大的关系,但更重要的是他具有极为深厚的知识背景。
    赵元任从幼年起就诵习四书五经,对许多中国古代典籍都烂熟于心,对中国的文化很深的了解,这一点看他在著作里引经据典信手拈来就足以证明了。赵元任的六世祖赵翼是清代著名的朴学大师,这位大师对赵元任有很大影响。清代朴学家们提倡实事求是,无征不信的学风,轻主观而重客观,轻演绎而重归纳。赵先生的名言“没有准备好‘例如’,别先发议论”,可以说就来源于注重事实,重视归纳的经学传统。另外,他的一些学术成就也直接得益于中国传统语文学的研究成果。如赵元任制定的《方音调查表格》,就是充分利用了中国古代的音韵学知识。
    赵元任是融会中西文化的典范。他主张学习西方文化,用来弥补自己民族文化的不足。赵先生与罗常培、李方桂两位先生历时四五年把瑞典著名汉学家高本汉的《中国音韵学研究》翻译过来,这对濒临危机的汉语音韵学的发展有不可低估的推动作用。再例如汉语语法学方面,中国传统语文学一直没有建立起独立的语法学体系,马建忠的《马氏文通》和黎锦熙的《新著国语文法》虽然奠定和创立 了中国汉语语法学,但这两部著作都有明显的模仿痕迹。赵元任第一个使用美国结构主义语言学的理论和方法来研究汉语语法,虽然借鉴了美国结构主义语言学理论和方法,但并没有拘泥于这一派的做法,他以汉语活的语言为研究对象,重视汉语的语言事实,发现了不少汉语不同于印欧语言的现象。所以赵元任在讨论汉语语法问题时,不仅从形式入手,还结合语义进行分析,这就弥补了美国结构主义语言学多重视形式而轻意义的不足。
    在赵元任身上,还体现出横跨文理、精通音乐的特色,这使他成为跨学科研究的典范。赵元任在上大学时专修数学,攻读博士学位时攻读的是哲学,毕业后在康奈尔大学教过物理,对声学方面特别感兴趣。良好的数理修养着实为赵先生从事语音方面的实验研究提供了利器,他在语言学的研究上,利用了许多自然科学的实验方法,如用物理学的知识解释语音的物理基础,用生物学的知识解释语音的生理机制,用渐变音高管、浪纹计等仪器来分析语音的音高、音强、音长的性质。这些自然科学的理论和方法使语音研究趋于科学化、精确化,避免了清代朴学家们在语音分析上带有很大主观性的弊端。
    更为重要的是,文理兼通的知识结构,使赵先生能够及时地汲取当代自然科学的理论营养,形成新型的思维方式,从而对一些语言问题或现象有深入的剖析。如他在《说清浊》中阐述清浊这对概念时,就吸收了丹麦原子物理学家玻尔的对补原则。
    赵元任是个多才多能的学者,他在音乐方面的精湛造诣为他精确的听音、辨音和声调、语调方面的研究提供了得天独厚的帮助。关于赵元任的听音记音的本领,胡适和罗常培都曾有过赞叹。这种高超的辨音能力和他熟通音理是分不开的。另外,赵先生在语言学方面的一些成就也直接得益于他音乐方面的知识和理论。如他创制的“五度标音法”,为记录和描写各种声调提供了实用简便的方法,已经被中外许多语言学家广泛使用。而这套五度标音法的得来,就是动用了赵先生在音乐方面的才能。赵先生曾经用七弦琴作实验,得出九种汉语方言的声调曲线。作出声调曲线后,再用画格子临贴的方法,照样改画在一般的五线谱上,这就是五度标音法的雏形。
    赵元任以卓越的学术成就,被誉为“中国汉语语言学之父”。而他这样的成就正是来源于他渊厚广博的知识背景,他尽量地多去吸取周围各科各派的学术精华,从而使他的许多成就都居于学术界的前沿。这应当是我们后学者所最要学习的地方。
(摘编自张璐《浅谈赵元任的学术思想背景》)
相关连接:①赵元任翻译的儿童文学作品《阿丽思漫游奇境记》反响热烈,深受中国儿童的喜爱。赵元任在翻译中无不渗透着他对音乐的态度和看法,他甚至还运用如“依声调作曲”等音乐技巧来解决翻译中遇到的“不可译”问题。(节选自胡泽红《音乐与翻译的愉快联姻》)②他的《国语入门》和在此基础上扩充并出版的《中国话的文法》“在理论、方法和体系方面都奠定了国内结构主义汉语语法的基础”,其后丁声树、吕叔湘等编写的《现代汉语语法讲话》,曾被赞为国内“最好的一本语法书”,在整个体系上都受到了《国语入门》的影响。(节选自胡明扬《赵元任小传》)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钱学森二三事

    “钱学森身上有着最光辉的精神。”钱学森的第二个中国博士、两院院士郑哲敏说。

    1948年,郑哲敏去美国加州理工学院留学,后来读钱学森的博士。“他很关心祖国的状况,每周通过朋友收集中文报纸看。”郑哲敏说,“我们很多中国学生都知道,他回国态度一直是很鲜明的。他在美国工作20年,一直是中国国籍,一直没有买房子,只租房子住。1950年,他准备回国,票也买了,行李也找旅行社打包了,但却被美国当局抓起来了。”

    “1955年我回国时,钱学森嘱咐我两件事。”郑哲敏回忆说:“第一,他说经过二次大战,美国军事后勤领域发展很快,运用了大量数学和运筹学知识。中国是社会主义国家,是强调计划发展的,用得上运筹学。他要我把这个领域的信息带回去,告诉钱伟长。第二是对我的要求:在美国拿了博士学位,回国不能太神气。”钱学森说:“你回去做什么事呢,不能挑三拣四,原则是国家需要什么就做什么,不要挑剔高低好坏。即使是一些很基础、很简单的研究,你也要做。”

    钱学森回国后担任中科院力学所所长,第一件事就是调整学科方向。原来有弹性组、塑性组等三个研究小组,都是搞纯理论研究的,与当时的国家建设关系不大。钱学森认为,科学研究必须和中国发展建设的实际需求结合起来,要调整方向。后来,流体力学调整为与航空发动机有关的方向,并增设了化学流体组、物理力学组和运筹学组。

    “钱学森不是搞技术的,是搞理论研究的。但回国后国家让他搞火箭,他欣然同意,从不讲价钱,从不讲条件。”郑哲敏说,他牢记钱学森的一句话:回国没有什么,就是来服务。

    孔祥言1956年从北大力学专业毕业后分到中科院力学所工作。

    “当时航天在全世界都属于新兴的尖端科学,涉及的专业面很广、可参考的资料很少。一次钱老问我们有什么想法,我们就老实回答:知识面不够,怕不能胜任这项工作。”孔祥言说。

    钱学森听完就给他们做工作:航天问题不外乎数学、物理、化学等专业,哪一方面问题不太清楚,就去找书、找资料学习,只要钻下去,任何问题都可以解决。

    不怕困难,是钱学森的一贯风格。王永志说,钱老回国后不久,中央领导问他“中国能不能搞原子弹、导弹”。他回答说:“外国人能干的,中国人都能干。”中央对他的意见很重视,最后决定搞“两弹”。

    “钱学森是我的恩师。”王永志从莫斯科航空学院毕业回国,进入运载火箭技术研究院工作,当时钱老还担任首任院长。

    “钱老对年轻人总是不遗余力地提携。”王永志说,第一代战略火箭获得成功后,国家开始搞第二代战略火箭,钱学森建议,让第二代航天人来挂帅,并推荐王永志担任第二代火箭第一个型号的总设计师。

    “当时我只有40多岁,是比较年轻的科研工作者。而总设计师这样重要的职务,之前都是由德高望重的前辈担任的。从那个时候开始,像我这个年龄阶段的,甚至比我更年轻的人,开始走上总设计师这样被称为‘箭头’人物的岗位。”

    “钱学森有一个很重要的思想,就是‘中国的科学技术发展要靠老的,但更重要的要靠年轻人,要靠他们敢想,中国的科学技术才能够发展’。”原航天工业部副部长刘纪原说。

    2007年12月11日,是钱学森96岁生日。12月10日,科技日报社举办了一个“学习钱学森创新思想,培养科技领军人才”研讨会,为他提前祝寿。

    “钱老对过生日一向低调,只是家里人简单聚聚。”钱学森的秘书涂元季说,当他把这件事向钱学森汇报时,他说:“向我学习,我不敢当。但培养科技领军人才是一件关系国家长远的大事,希望会议开得成功。”

    “钱学森当时如果不能回国,我们也会发展导弹、原子弹这些尖端技术,但绝对不会这么快。”曾经与钱学森一起共事的梁思礼院士认为。

    但在钱学森眼里,这些“举世瞩目的成就”,决不是单个人所能取得的,他所干的不过是千分之一,万分之一而已。涂元季说,在钱老与别人的书信中,他反复强调,原子弹、氢弹、导弹、卫星的研究,设计、制造和实验,是几千名科学技术专家通力合作的成果,不是哪一个科学家独立的创造。“我只是沧海一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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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心清如许,译笔生豪情

    1912年,朱生豪出生于浙江嘉兴。他幼年失怙,家境中落。然而,他痴迷读书,从无懈怠,从秀州中学到之江大学,教会学校的背景培育了他中英文俱佳的文学功底,诗文清秀,才华颖脱。一代词宗夏承焘先生执教之江大学,对这位学生的才华“一唱三叹”,赞为“不易才”。

    20世纪30年代,朱生豪大学毕业后来到上海,此时国民党当局在“攘外必先安内”政策下进行文化围剿。他在当时上海的世界书局任职,耳闻目睹令人窒息的文化封锁,思想上愤懑彷徨。书局英文部负责人詹文浒先生了解到朱生豪的中英文功底,向他作出了重要建议——翻译《莎士比亚戏剧全集》。

    这个建议让这位温和腼腆、“渊默如处子”的青年文人,胸中翻涌起了豪迈的激情。朱生豪在给妻子的信中说:“某国人说中国是无文化的国家,连老莎的译本都没有。我这两天大起劲……”朱生豪说的“某国”就是当时觊觎中华、到处挑衅的日本。莎士比亚戏剧大部分为诗体剧。一位学者曾评说:只有诗人方得译出诗人之剧。朱生豪在新旧体中文诗词方面极富老化他的英文诗歌创作也十分有灵气,具有清新自然的田园牧歌风格。然而,莎剧如按中文诗体来译,难度极大,且在语言文字的使用上受限颇多,最终,朱生豪决定用散文体来翻译莎剧。

    尽管如此,朱生豪在处理剧本中的歌词及念白时,仍尽量采取诗体形式,在韵律、节奏和意境的把握上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以图存留莎翁原本的风貌。特别是针对不同的戏剧场景,分别采用了自由体诗或诗经体、骚体、古体诗等中国传统诗歌体裁,最大限度地还原了原文中角色所处的环境与情绪,竭力避免翻译文学中通常会出现的“洋味”和陌生感。

    翻译莎剧需要的不仅是激情,也不仅是才华。梁实秋先生译莎剧,最后宣告要与莎士比亚“断绝来往”。虽为危言,并非耸听,梁公花费30余载始得译完莎翁全集。林语堂先生也曾面对翻译莎剧的邀约,但婉拒之,言到老年再作打算。

    然而,译莎并非年长者的专利。莎士比亚发表了第一部剧作是在26岁,青年的热血激情只有同为青年的译者都会感受深切。朱生豪翻译莎剧,消耗的是他二十二岁到三十二岁这样充满才情、诗意、热情、血气方刚而义无反顾的精华年龄段!

    朱生豪深爱莎剧,在着手翻译之前早已熟读并反复揣摩了原作。在《莎士比亚戏剧全集》的“译者自序”中,他写道:“余笃嗜莎剧,尝首尾研通全集至十余遍,于是原作精神,自觉颇有会心。”在译著进程之中,他更是每每大声反复吟诵,以此定夺文意优美且适合剧院演出的表达方式。

    他在1935年23岁之时开始筹备译莎大事,而手头的工具只有旧版《牛津词典》和《英文四部词典》。从1936年开始的九年间,大部分译作陆续完成。由于日军侵华,译莎手稿两次毁于战乱。直至1944年病逝,他坚持重译被毁的部分,并继续握管不辍,一共完成31部半莎剧的翻译工作。

    自1954年以来,朱生豪散文体译本在大陆以单行本、戏剧集、校订补译本全集、英汉对照(注释)版等多种方式出版,出版延续时间之长、出版频率之高、印刷数量之大可谓空前,超过任何其他莎剧中译本。

    朱译本的社会影响也是最广泛的。人们所津津乐道的莎翁名句,如“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脆弱啊,你的名字就是女人”(《哈姆雷特》)、“慈悲不是出于勉强,它是像甘霖一样从天上降下尘世;它不但给幸福于受施的人,也同样给幸福于施与的人”(《威尼斯商人》)等均出版朱生豪的翻译。

(选编自《光明日报》2017年01月16日)

相关链接:朱生豪翻译语言生动、华丽,初读便有起身想动起来的冲动。诚然,翻译是文字的功夫,更是文字之外的打磨。译文对戏剧舞台的亲和力实在是身体力行得来的,并无半分的臆断想象啊。(戏剧导演陈薪伊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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