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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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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困难

2016-2017学年浙江省杭州市高三上学期开学语文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那时虫鸣

刘长春

    ①冬夜。灯下。

    ②偶翻《诗经》,读到“五月斯螽动股,六月莎鸡振羽;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不禁触动脑外的另一种记忆,久违的故乡夏夜的昆虫吟唱忽然又在耳边响起。“瞿瞿﹣﹣瞿瞿”,“知了﹣﹣知了”,“轧织﹣﹣轧织”,交替错杂,疾徐作歇,交织在记忆曾经消失的角落,不依不饶地活跃起来。

    ③我想起了孩提时代的欢乐的夏夜。

    ④炎热的太阳收尽了最后一道亮光,大地褪入夜色,未消的暑气把我和伙伴们赶出蒸笼一样的木屋,寻向满天星斗之下的院落。整个夏天,我们都爱端一把竹椅,摇一柄蕉扇,坐在树阴下纳凉。这时,拂到脸上、身上的夜风还带着明显的热气,要命的知了还是不停“热啊﹣﹣热啊”地鼓噪。那鸣声似乎是一段捆绑得异常结实的绳子,让人不得动弹汗流不止;总是到了送来凉风的时候,它才逐渐安静下来,那鸣声也如已经松开捆绑的绳子慢慢松弛了。蚱蜢到处飞扑蹦跳,有时还会飞到我的身上跳到我的脚边,它没有给我留下好印象,因为它是“害虫”,蚕食稻叶的声音“沙﹣﹣沙﹣﹣沙”地令人不悦。而蟋蟀的歌唱,就像一种乐器的演奏,要比鸣蝉动听得多,在田野的远处,在屋檐的砖石下,在门户的角落里,反复弹唱一首同样欢快的曲子。那琴音撩拨得我们再也坐不住了,我和同伴们便会蹑手蹑脚地包抄过去,然后冷不防掀开砖瓦,在它来不及逃跑的时候将它逮住放于匣中。不知为什么,它却没有了声音,不再弹唱了。如果它身上真的携着一把琴,“若言琴上有琴声,放在匣中何不鸣?”﹣﹣让人纳闷。天上除了星光、月光,还有提着小灯盏的萤火虫之光,飞来枝叶间,热情地为我们照明。斜刺里还有几只黑蝴蝶、白蝴蝶,展开薄翼,飞过蔷薇,飞过竹篱,在树叶上抖动着触须引诱着我们……纺织娘即《诗经》里说的“莎鸡”,它除了发出“轧织﹣﹣轧织”的叫声以外,还会振翅飞翔。它通体绿色,触角细长,又有一对非常有力的腿,呈镰刀状。它从这个枝头飞向那枝头的姿态很轻盈、很美。有时,当它立足未稳,我们生擒“莎鸡”于枝间,然后养于络麻杆做的笼子里,用自己的头发喂它进食,听它夜里“轧织﹣﹣轧织”的鸣声而入睡。半夜醒来,纺织娘停止了弹拨,它也困了,入睡了。只有田野里、水荡中的青蛙却在远处打着边鼓。黑夜中蛙声里稻子正在使劲地拔节、长高、分蘖、抽穗,稻花飘香了。还有蟋蟀,“暖则在郊,寒则附人”,十月里就钻到床下来鸣叫了。可是,弹拨的琴声让人听来有点哀愁,好像寂寞的怨妇的叹息。

    ⑤一个多么奇妙的自然境界,一场多么和谐的昆虫合奏,真称得上“众妙毕集,各抒灵趣”了。

    ⑥可是,现在即使身在乡野,更不用说住在城市里的孩子,怕已经听不到这些虫儿的鸣声了。沉寂、沉默意味着什么?死亡。我写作此文的时候,我的一个外甥(十四岁)看到了前段的文字,好奇地问我:“阿舅,纺织娘是什么?萤火虫会发光吗?蟋蟀的叫声在夏天与秋天为什么不一样?”在他们来到世上以后,许多物种在人类的追杀下早已消失,有的“憔悴为黯淡的标本”,贮存于生物学家的实验室中。消失又怎样解释?天地虽大,邂逅实难。世界上没有容留虫儿的地方,它们也就无法以生命的状态或是歌唱的形式,没有飞翔的形式,容留在这个世界。它们不具备记忆与文字的能力,所以没有可以流传的故事,只是屈从于命运而无声无息。时间抹去了一切。所谓灾难,人与昆虫们的理解是完全不同的。人往往不知道自己设置陷阱捕捉它们,正制造着对它们来说的一次又一次灾难。生物学家还告诉我们:生物物种现在仍然以每小时消失一种的速度在演进,“好像水消失在水里”,我们似乎一点觉察都没有。

    ⑦直到今天,我们才明白,“万类霜天竞自由”,地球上的所有物种都是人类的朋友或邻居,而生物的多样性不仅是人类的摇篮,而且也是人类最可宝贵的天然遗产。物种越是丰富,生态越是平衡,环境越是美丽。人类只有遵循这一自然法则,才能诗意地栖居在这个大地上。法布尔在他的《昆虫记》里说:“我们所谓的丑美脏净,在大自然那里是没有意义的。”有意义的是什么?造福于人类。研究昆虫学的爱德华还说:“首先,你要热爱生命本身;然后,再去寻求一般的解释。随后,你将得到的回报,这就是令你自己也意想不到的新的发现。”

    ⑧说得多好!

(1)、作者在孩提时代夏夜的欢乐有哪些,请分条列举。

(2)、本文多次引用其他诗文中的语句,请以第②段为例分析其作用。

(3)、请赏析文中画线句子。

(4)、请结合全文,探究本文以“那时虫鸣”为题的用意。

(5)、文章结尾处,作者评价爱德华“说得多好”,爱德华的话好在哪里?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散文,完成下列小题。

担个日头回家

帕蒂古丽

    我和弟弟抬着一塑料桶柴油,追着日头往西边赶。日头矮矮的,从弟弟的棉帽上,滚到他窄溜溜的肩上。

    赶累了,弟弟蹲下来,把担子的一头撂在雪地上。日头从弟弟斜下去的担子那头,滚到了雪丘背后,像一个茸茸的毛线球,被几棵野柳拦住,在野柳枝挂了一下,就一骨碌扎进了雪窝子里,拦也拦不住。

    家里的油灯,已经有几个月不亮了,就等着柴油点灯。

    桶底最后一点柴油,被爹爹滴进了马灯里,只在夜里去羊圈看分娩的母羊时,才点一小会儿,然后又很快地被爹爹吹灭。他说,夜里没有了煤油灯,就等于没有了眼睛。

    我们在太阳收回洒在雪窝子里的最后一点碎光前,抢着走完了一半的路程。弟弟回头朝我看了一眼,撂下担子的那头说:“姐,我的腿累累的,没有力气。”他乞求地把眼光投向不远处一丛灰白色的树窝子,那里是魏家庄。

    爹爹带着我和弟弟住过魏家庄魏皮匠家。我给弟弟打气:“我们晚上就住到魏皮匠,再加把劲!”弟弟使劲点点头,然后蹲下身去,抬起了柴油桶。

    迎接我们的是魏皮匠家的狗,它叫了几声,过来嗅嗅我和弟弟,围着柴油桶转了一圈,甩甩尾巴走开了。

    魏皮匠最小的儿子七哥一掀棉门帘走出来,从屋内带出一股热热的雾气,我闻得出那时揪面的葱蒜味道。魏皮匠家装了电灯,照得屋里明晃晃的,像是白天。

    吃饱了肚子,弟弟央求魏老九:“夜里我们到院子里捉迷藏。”

    魏老九笑笑,摸摸弟弟的头:“捉迷藏鞋子会湿掉,明天一早就赶不成路了。”

    魏老九打开了一个电匣子,里面黑白的小人都是活动的,会唱会跳。我们对着那些个活动的小人傻坐了半个晚上。

    夜里弟弟爬进了被窝还在嘟哝:“黑匣子那么好看,难怪七哥不跟我们捉迷藏。”

    我拍拍弟弟的脑袋:“睡一觉,日头就出来了”。

    早上睁开眼睛,日头明晃晃地趴在窗户上,探着头在催我们上路。

    魏老九已经从锅里捡出热腾腾的玉米面馒头端到桌上。我和弟弟抹了把脸,一人捧了一个热馒头,就去找昨晚放在门背后抬柴油的木担子。魏老九冲我们笑笑,自个儿提起柴油桶子,一掀门帘,大步跨到了院子里。

    我提了担子,拉着弟弟,一路追着魏老九在雪地里踩出的大脚窝跑。等我和弟弟把馒头丢进了肚子,魏老九的身影在很远的地方晃动着,只有一个小麻雀那么大。

    我们在一片坟地里追上了魏老九。他立在坟地中间的雪路上等我们,见我们呼着热腾腾的白哈气跑上来,就弓下身子冲我们笑。

    “过了那片坟地就是运河,从结冰的运河上走过去,大梁坡村就不远了”。顺着魏老九手指的地方看过去,能看村口的那棵老榆树。

    魏老九停在原地不走了,他看着我们抬着油桶走出坟地老远,还立在坟地中间朝这边招手。直到我们下了运河堤坝,从冰面上一边走一边滑到了对岸,魏老九的影子才往回去的方向慢慢移动。

    弟弟说:“七哥有小匣子,就不捉迷藏了,鞋子也不会湿掉了。姐姐,我喜欢鞋子湿掉,夜里爹爹帮着我们烤。”其实我心里头也这么想,弟弟走在前面,看不见我点头。

    “姐姐,昨个天黑我们经过了那个坟地了吗?”

    “黑地有黑地的好处,黑地里,坟头也只是些矮矮的雪丘,没啥了不起。”我哄弟弟。

    弟弟说:“我们朝着村庄走,日头也跟着我们回大梁坡,姐姐,日头肯定欢喜呆在大梁坡,不欢喜呆在魏家庄。”

    “嗯。昨天我们快走到魏家庄,日头就藏进雪地里了。魏家庄有电灯,我们村没有,我们村有日头就行。”我应着声,换了个肩膀,日头从担子的左边移到了右边。

    “对,日头出来,我们就去放羊,等日头睡了,我们就捉迷藏。”弟弟在前面看着那棵老榆树一路小跑。

    我在后面护着柴油桶,它是我们担在担子上的日头,我生怕弟弟把它摇落了。

    我跟弟弟说:“走稳了,咱们把日头担回家去。”

    弟弟把小肩耸得高高的,冻得通红的手一甩一甩的。我在后面嘻嘻地笑,日头在担子上也乐得一颠一颠的。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你从江南走过

    你从江南走过,从此,江南就是杜牧的。

    没有杜牧,江南,该是何等寂寞?就如淋沥的细雨中,没有油纸伞的古朴,从而缺乏一种古诗的典雅;就如长长的小巷里,没有一架紫藤萝,从而缺乏一种绿意荡漾的清新;就如断桥边,没有如烟的细柳,从而缺乏一种吴侬软语的娇媚。

    江南,是幸运的,在长久的沉寂之后,迎来了青衣飘飘的杜牧。

    江南女儿,也是幸运的,在长久的冷寂之后,又重现了青春的颜色。

    那时的江南,一定是寂寞得很久了,寂寞得连西湖的水也泛不起一点涟漪。那时的江南,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浪漫,江南采莲的曲子,已经凋谢在寒冷的池塘里;吴越争霸的战鼓,已半入江风半入云,渺茫难寻了。至于西施浣衣的样子,已经在传说中流向岁月的天尽头,白云的深影里。当然,包括当年的丝竹,当年的歌舞,当年的风流潇洒,都已经如周郎的微笑,隐入历史的硝烟中。

    江南,太寂寞了,寂寞成一池浮萍,连红叶也舞不起一点声音。

    就在这时,杜牧来了,在清明时节前后,嫩草如诗的日子里,一匹马,一身长衫,外带一支笔,踢踢跶跶走过丝雨江南,走过杏花如雪的江南,走过四百八十寺的江南,举一举杏花村的佳酿,饮醉了清明时节,饮醉了自己,也饮醉了唐诗。

    醉后不知故乡远,错把江南做故乡。

    从此,江南,收容了一颗漂泊的诗魂,也收容下一片灵秀,一片浪漫。

    在江南行走,杜牧一定是风神潇洒志气昂扬的,因为,他终于寻到了自己心中美的极致,诗的栖息地。在江南,杜牧一定是心情舒展眉宇青葱的,因为,长久的失落后,他找到了心灵的归宿和安慰。

    二十四桥的夜晚,月光如昼,桂香如梦。秋来的江南,依然山温水软,草木含春。“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江南,就适宜于洒脱地生活,诗意地游走。小杜,深得江南三味。春风十里,柳丝飘飘,有哪一缕春风,美得过江南?有哪一处女儿,轻浅一笑,婉约过江南?有多少人啊,走过江南?但匆匆的脚步,踏过满地红尘,谁能领略“烟笼寒水月笼沙”的婉约?谁能体会到“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的繁华?谁能领略“村连三峡暮云起,潮送九江寒雨来”的神妙?只有杜牧,一身长衫,飘飘地走过江南山水,把自己的欢笑,自己的歌吟,留给江南,留给江南的天空和湖面,还有山水楼台。同时,也把江南留给岁月。

    在烟水渺茫的江岸,在细柳如眉的亭旁,总有风吹过,总是有诗人的脚步走过,这些,江南记得,竖行的方块文字也记得。

    当诗人漫步江南时,多少丝管,多少弦竹,在夜月下悠扬;多少忧伤,让一个沉沦历史的书生,怆然泪下。

    不是爱风流,似被红尘误。

    诗人并不想隐居入江南山水,诗人并不想在二十四桥的箫音中沉醉。“江南好烟月,门系钓鱼船”“霜叶红如二月花”,这些美妙,也不能让诗人沉醉。所有的音乐,所有的云烟风月,并没有遮住诗人的眼睛。

    诗人站在高山上,站在红楼上,日日凝目而视,翘首企盼,在等待着一个时代的到来,等待着万民欢乐的和谐盛世到来,“清时有味是无能,闲爱孤云静爱僧。欲把一麾江海去,乐游原上望昭陵”。诗人总是心有不甘,在晚唐的夕阳残照中,遥望着太宗所开创的盛世,万民同乐,百国来朝。可是,诗人失望了,心冷了。天边,夕阳西下,一片暗影茫然。

    在一声长叹中,诗人走入江南。

    所有的肮脏,所有的红尘,与江南山水,与江南儿女相比,是如此不堪,如此肮脏。

    “繁华事散逐香尘,流水无情草自春。”诗人轻轻叹息一声,定格在江南的烟雨中,静静地观看着,看“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的美丽;看“深秋帘幕千家雨,落日楼台一笛风”轻歌曼舞;看江南儿女在月夜里一把凉扇,笑扑流萤的娇憨情态;看扬州烟水,秦淮月光。

    江南,安慰着诗人。

    诗人,沉醉于江南。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下面小题。

心放空,超轻松

赖淑惠

    如果遇到突发状况,先深呼吸几下吧!因为唯有心静,智慧才会生出来,事情才能得到圆满的解决。

    古印度有一个国王,每天都要绕行佛塔100遍来静心修行。

    有一天,他正在绕行,下属忽然来报,说邻国突然派兵前来攻打,已兵临城下,战况危急,请大王赶紧去督军应战。

    国王不为所动,镇定地说:“即使军队攻到我面前,我也不会停止绕行。”说罢依然绕行如故。

    过了一会儿,敌军已攻到一箭之遥了,看见国王心如止水而且静静地绕行佛塔,带兵的将领大吃一惊,心想必然有诈,唯恐伏兵突然杀出来,就赶紧下令撤兵了。

    这与《三国演义》里诸葛亮的“空城计”颇有异曲同工之妙。诸葛亮守西城,司马懿大军突然攻至,蜀国的军队都派出去打仗了,城内只剩下老弱残兵如何应战?诸葛亮不愧是诸葛亮,他心静如水,立刻吩咐打开城门,叫那些老弱残兵扮成寻常百姓在城下悠闲地打扫着,他自己则带了琴童到城楼上焚香抚琴,琴韵悠扬,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司马懿知道诸葛亮诡计多端,也生怕中了埋伏,就急急撤兵走了。

    一般人碰到突发状况,第一反应便是惊愕不已,然后心急如焚。不过越急越成不了事,古哲说“急则败矣”,所以遇到突发状况,先深呼吸几下吧!因为唯有心静,智慧才会生出来,事情才能得到圆满的解决。

    人的心跟身,就像将军跟士兵,发号施令的是心,执行命令的是身,心定身就定,心不定身就难定。

    禅宗也有个趣味公案,说有个比丘尼,在一个酷热的夏天外出弘法,半路上遇到一个自称修道的人,正在用火烤自己的身躯,烤得大汗淋漓、口干舌燥、毛发焦黄。

    比丘尼不由得脱口而出:“该烤的不烤,不该烤的猛烤有什么用呢?”

    修道人听了勃然大怒:“臭尼姑,什么是该烤的,什么是不该烤的呢?”

    比丘尼平静地说:“该烤的是你那颗嗔怒的心,你能烤心才算是真烤,就像牛拉车,如果车不动,应该打牛而不是打车。身就像车子,心就像牛,你应该烤心才对,干吗糊里糊涂地糟蹋身体呢?”

    心就是身的司令官,司令官如果经常毛毛躁躁,是很难打胜仗的,如果能镇定、沉着地运筹帷幄之中,就能决胜千里之外。

    心若经常满载着自私、贪婪、嗔怒等负面情绪,就会凡事看不顺眼,事事焦躁难安,生活当然也就难以轻松快乐起来。

    唯有懂得将心放空,人生才会超级轻松!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地泉之灵

林子

    十月。一场秋雨。

    天空像是打了蜡,蔚蓝而明亮。在群山怀抱之中的广西兴安,更加明朗开阔了。秋风的水袖把许多的浮华、喧嚣、缀饰静静扬弃。山舒缓,似清淡的水墨画卷中的留白;水吟唱,像秋日醉人的醇酒;云柔软,还原为儿时记忆中的手绢。是的,从钢筋水泥筑就的城市,到达山水之间的时候,心,也实现了一次飘然的出走。放下所有的牵绊,如同赴一场约会,读一册山,念一卷云,随风飘然,与云嬉戏。秋天,我们真该遗忘一回,站在山水之侧,尝试舒展开目光的翅膀,去品味秋天的空旷、寂寥、神秘。

    来到山裙水袂之间的兴安灵渠。突然有恍然如梦的感觉,突然生出乡愁的幽渺。想着清澈美丽的漓江水,是从灵渠流淌过来,再看享有“世界奇观”美称的灵渠之水,怎么看都像一部百读不厌的素书。绵延而凝重,巧思而奇绝,蕴含诸多世间奥义。她婉约,慢转,不骄不躁,不瘟不火,不愠不喜,用柳暗花明的故事,引你进入一种百转千回的境界。听任着心灵被水中的绿草牵系,在绿草萋萋的水湄着陆。突然想起白居易“米泉之精”的诗句,“米泉”,指的是酒。用“米泉”称酒,该是多么性感而陶醉!而酒不醉人人自醉。看到灵渠,心底突然冒出两个字:地泉!在历史的土壤和积淀中,万斛泉源,潺潺流淌。这是多么厚重而飘逸的精灵啊!

    回首过往,灵渠曾引导过诸多千帆望尽的舟船,也曾有过千百度众人追寻的风光;它滋养土地,济世济人达两千多年。今天,它安详得就像一位见惯世道兴衰而不惊不喜,安然避世于山野的隐者,从容淡泊于海阳山下,悠然独饮时光泡制的清清泉茗。更像一只大隐于市的鹤。是的,我也突然聊发白日狂,梦见一只千年白鹤,梦见一道激越灵巧的白翅凌空。这就是灵渠的魂魄呵,是两千年来直冲云霄的智慧和底气的聚舞。他连着地气,张望天空,一步步盈盈而蹈于泉脉和地脉之上,像佛陀地涌金莲,惹人惊叹而静思。这也是生活的诗,每一字每一句都从土里冒出来,弥漫开来,荡漾而去,导引着你一起去体认着那一份份宽阔、坦荡、从容和深邃。

    地泉之灵,使我感到股股泉眼在心底静静开凿,深深被这无与伦比的设计和灵思感动。开凿灵渠,古人先在湘江中用石堤筑成分水铧嘴和大小天平,把湘江隔断。在铧嘴前开南北两条水渠,北渠仍通湘江,南渠就是灵渠,和漓江相通。湘江上游,海阳河流来的水被铧嘴一分为二,分别流入南渠和北渠,这样就连接了湘江和漓江。灵渠选择在湘江和漓江相距很近的地段,这里水位相差不大,并且让运河路线迂回,降低河床比降,平缓水势,便于行船。于是,便有了美丽的相约与离别,有了亘古的传奇和现实。灵渠,婀娜婉蜒于起伏的青山碧水,联姻湘江、漓江,沟通长江水系与珠江水系,滋养出一代又一代流光溢彩的繁华。

    灵渠的不朽,在于非常之“灵”。其中的每一块石料,每一道石缝,每一个细节,都是天衣无缝地配合与交结,才使枢纽的每一个环节都通灵般地经得起长期风雨的侵袭、流水的冲击,成为屹立两千多年的“神灵”。当然,灵渠能够保存到现在,除了它自身的坚固之外,显然还与一代代人对它的精心保护分不开。灵渠的“灵”,也是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魂灵。现代的灵渠,用依然不变的灵气和谐演绎着时光的走向、历史的延伸。面对灵渠,面对挥手指点江山的铧嘴,你可能会感慨,强大与弱小是没有绝对的界限的,堵与疏,急与缓,往往就是挥手之间的力量。很多的事,拐个弯或许就海阔天空,万里无云。很多时候,或许绕一下路,前方就一笑见天。此时,灵渠像明亮的眼,凝视着我们,教导着我们:把内心放在水中,慢慢清洗。淘洗多余的存储,让尘世的灵光照亮内心的圣洁和单纯。然后,再让心与心靠近,让心灵相通。我想,这也正是地泉千年不变的灵魂所系吧。

(选自《南方日报》2011年11月30日,略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木头人与空碗

蔡怡

    ①一九七九年,刚刚开放不久,住在美国的我,就兴冲冲地想帮父亲找他失散了四十三年的家人。对我这个念头,一向被母亲讥为木头人的父亲,反应并不热烈,只木木地回应:“别麻烦了,让他们永远活在我心中吧……”紧接着他在越洋电话中长叹一声,就不再言语了。我猜他又是眼神好遥远、好飘忽地望着无际的天空……父亲说他在十六岁时,也就是在一九三七年“七七事变”发生后,跟着学校离开老家山东聊城,做起了流亡学生,以后就再也没有回过家见过父母。

    ②“胜利后,你怎么不赶快回家呢?”听故事的我摇着父亲问。

    ③父亲回答:“我正在沙坪坝中央大学念大四,要先去南京校本部把书念完呀!”

    ④“那念完书后就赶快回家啊!”我焦急地说。

    ⑤“唉!谁知那时家乡成了个名词,回不去啦!”父亲继续说故事。

    ⑥“一九四六年秋天,我一到山东青岛,就焦急地打听聊城的消息,但家乡的消息根本传不出来。到了一九四七年底,听说国民党的军队已经弃守,有位堂兄从聊城逃到济南,我就兼程由青岛赶去济南会面。但这堂兄劝我先别急着回去,因我去过重庆,恐会拖累家人。所以望着近在咫尺的聊城,我不知如何是好!就在此时,胶济铁路即将被拦腰切断,再耽搁就回不了青岛。当时真是急得我捶胸顿足、扼腕兴叹!但也只有一步一回头地上了回青岛的火车。”

    ⑦“那后来呢?”我急急追问父亲。

    ⑧“后来……谁料得到当时国民党的军队会兵败如山倒?后来……不就和你妈逃到台湾来,就再也回不去啦!”

    ⑨故事就说到这儿,父亲长叹一声,不再言语了。他的眼神好遥远、好飘忽地望着无际的天空……虽然父亲不再言语,我却在他的眼神中读到他因一时犹豫所造成的锥心蚀骨的痛与自责。所以打那时起,我就暗暗下决心,将来要帮父亲找他的家人。

    ⑩一九八一年,我不顾父亲的木然,悄悄托人在山东聊城登起寻人启事。

    ⑪刚开始登报,我也没抱太大的希望,谁知半年后就收到了一封山东聊城蔡庄寄来的信。我拆信的手哆哆嗦嗦地抖个不停……信上捎来天大的好消息,说爷爷奶奶还活着,要父亲尽快回乡见上一面。我正要狂喜狂喊时,不经意瞄到信尾这自称是父亲堂侄儿的蔡宝意写的一行小字:我们这位堂叔本名应是蔡宝光,在家里还有一个等了他快一辈子的媳妇刘金娥……①看到这儿,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全身起鸡皮疙瘩,好似有无数的电流通过,上下不停地颤抖……颤抖……这么多年来我终于明白,每次提起爷爷奶奶,父亲总是沉默不语、怅然长叹的原因了;也终于明白母亲总是讥讽父亲是个一个字儿也蹦不出来的“木头人”的苦闷。这少小离家老大不回的痛,加上隐瞒曾做小丈夫的苦,几十年来就像石磨般一再地蹂躏着父亲的心,也难怪他被折磨成木头人哪!

    ⑫这封家书,让父亲背上了对婚姻不忠的原罪,让母亲在一夕之间成了小娘,让父母原本就不和的婚姻掀起了滔天巨浪。我望着那满怀期待却闯下大祸的家书,不知心中该怨谁。

    ⑬发飙了一百多天的母亲终于安静下来。到底一九四八年初,父亲来到自家门口却没有进去,除了逃避内战,也为逃一桩他不要的婚姻。对婚姻,他早做了抉择,聪明的母亲该明白吧。

    ⑭于是我劝父亲赶快经美国转赴大陆探亲。但因台湾当局的严厉警告,父亲坚持不敢走这条线路,我们也只有眼巴巴地等到一九八七年,台湾当局终于开放两岸观光了,这才急吼吼地经香港、北京直奔山东聊城蔡庄。

    ⑮当一群小辈簇拥出来一个满面风霜,双脚被缠过又放开,走起路来颤颤巍巍,看起来比父亲大上十岁的乡下农妇时,父亲完全不认人地问:“你是谁啊?”那农妇沙哑着声,有些腼腆地说:“我是刘金娥啊!”父亲愣了一下,先看了母亲一眼,然后焦急地问她:“咱父亲母亲还活着吗?”刘金娥不答话,请大家走进屋里,往前一指,两张遗像赫然摆在供桌上,奇怪的是,供桌上还放着一个早就被岁月洗褪了釉的空碗。

    ⑯蔡庄的人是怕父亲不回来,才撒下瞒天大谎。原来爷爷早在廿年前就过世了,而奶奶是在一九八一年才撒手人寰的。②刘金娥说:“我们娘……”她怯生生地看了眼母亲,改口说,“你娘生前每次开饭,都要放这个空碗在桌上。说这碗是你当年,也就是你十六岁那年,有天夜里突然由学校回来,喝了碗小米粥的碗。你这一去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完全没了音信。但你娘一直相信你还活着,她说你一定会活着回来看她的……”我大妈一面擦眼泪,一面指着供桌上和爷爷奶奶一起痴痴地等着父亲的那个空碗。

    ⑰一向言语不多的木头人父亲,终于在那个似曾相识的空碗面前完全崩溃了。他那忍了五十年的乡愁家恨,他那藏在心中五十年的自责与痛苦,终于像决了堤的黄河,一发不可收。只见他双腿慢慢跪了下来,望着他父母的遗像,号啕大哭……在我听来,父亲的哭声不是哭声,而是心灵深处那从未愈合的伤口,惨遭撕裂所发出的最痛苦的哀号,最愤怒的呐喊。但是,无论他怎样呐喊,又怎能唤回那五十年的岁月,那倚门而待、日日期盼的双眸,还有那两个心灵被扭曲的女人的青春?父亲心中的痛,是永远……也拔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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