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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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2015-2016学年湖南师大附中高一上学期期中语文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痛哭和珍

石评梅

    惨淡庄严的礼堂,供满了鲜花,挂满了素联,这里面也充满了冷森,充满了凄伤,充满了同情,充满了激昂!多少不相识的朋友们都掬着眼泪,来到这里吊你,哭你!看那渗透了鲜血的血衣。

    四围都是哀声,似乎有万斤重闸压着不能呼吸,烛光照着你的遗容,使渺小的我不敢抬起头来。和珍!谁都称你作烈士,谁都赞扬你死的光荣,然而我只痛恨,只伤心,这黑暗崎岖的旅途谁来导领?多少伟大的工程凭谁来完成?况且家中尚有未终养的老母,未成年的弱弟,等你培植,待你孝养。不幸,这些愿望都毁灭在砰然一声的卫士手中!

    当偕行社同学公祭你时,她们的哀号,更令我心碎!你怎忍便这样轻易撒手离开了她们,在这虎威抖擞,豺狼得意的时候、一直是同患难,同甘苦,同受惊恐,同遭摧残,同到宗帽胡同,同回石驸马大街。三月十八那天也是同去请愿,同在枪林弹雨中扎挣,同在血泊尸堆上逃命;然而她们都负伤生还,只有你,只有你是惨被屠杀!她们跟着活泼微笑的你出校,她们迎着血迹模糊的你归来,她们怎能不痛哭战线上倒毙的勇士,她们怎能不痛哭战斗正殷中失去了首领!

    和珍!我不愿意你想起我,我只是万千朋友中一个你认识的朋友,然而我永远敬佩你做事的毅力和任劳任怨的精神,尤其是你那微笑中给与我的热力和温情。

    现在夜已深了,你的灵前大概也绿灯惨惨,阴气沉沉的静寂无人,这是你的尸骸在女师大最后一夜的停留了,你安静的睡吧!不要再听了她们的哭声而伤心!明天她们送灵到善果寺时,我不去执绋了,我怕那悲凉的军乐,我怕那荒郊外的古刹,我更怕街市上灰尘中那些蠕动的东西。他们比什么都蠢,他们比什么都可怜,他们比什么都残忍,他们整个都充满了奴气。当你的棺材,你的血衣,经过他们面前,触入他们眼帘时,他们一面瞧着热闹,一面悄悄地低声咒骂你“活该”!他们说:“本来女学生起什么哄,请什么愿,亡国有什么相干?”虽然我们不要求人们的同情,不过这些寒心冷骨的话,我终于不敢听,不敢闻。自你死后,自这大屠杀闭幕后,我早已丢失了,吓跑了,自己终于不知道究竟去了哪里。

    沉默是最深的悲哀,此后你便赠给我永久的沉默。

    和珍!你明天出了校门走到石驸马大街时,你记得不要回头。你一直向前去吧,披着你的散发,滴着你的鲜血,忍痛离开这充满残杀、充满恐怖、充满豺狼的人间吧!

    和珍,梦!噩梦!想不到最短时期中,匆匆草草了结了你的一生!然而我们不幸的生存者,连这都不能得到,依然供豺狼虫豸残杀,还不知死在何日?又有谁来痛哭凭吊齿残下的我们?

三月廿五赴和珍追悼会归来之夜中写

(1)、下列对这篇散文的赏析,正确的两项是(    )

A、文章从追悼会惨淡庄严的礼堂写起,连用六个“满”字,以鲜花和素联将冷森、凄伤、同情、激昂的气氛烘托到极致,读来使人潸然泪下。 B、文章主要以第二人称来写,便于抒发感情,既拉近了作者与刘和珍的距离,也拉近了读者和刘和珍的距离,自然实现了生者和逝者的对话。 C、对“街市上灰尘中那些蠕动的东西”的一段描写,形象地写出了当时中国老百姓的愚蠢、可怜、残忍和充满奴性,入木三分,极富批判性。 D、最后一段“然而我们不幸的生存者……又有谁来痛哭凭吊齿残下的我们?”深刻地揭示出时局的险恶、反动派的凶残以及作者对未来的担忧。 E、本文是作者赴刘和珍追悼会归来的当日连夜写成的,凄婉哀怨,而又蕴含着钢铁般的意志和无穷的力量,因而读来具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
(2)、在作者的眼中,刘和珍是怎样的人?请整合文中的信息,简要回答。

(3)、结合语境,简要赏析文中画线句“自你死后,自这大屠杀闭幕后,我早已丢失了,吓跑了,自己终于不知道究竟去了哪里”。

(4)、请简要表达《记念刘和珍君》和本文所表达的思想感情的相同点和不同点。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山的呼唤

琼瑶

    梦中,总听到那山的呼唤。

    从小,热爱山,热爱水,热爱大自然那渺无边际,不可捉摸的神奇与旖旎。

    童年,在故乡湖南的乡间曾有那么一座山,使我喘息过,使我迷惑过,使我喜悦而又使我沉迷,至今,那山仍清晰地萦绕于我的脑际。那山并不高,遍布着松树,高大的直入云霄,小的只有半个人高,泥土是红色的,土质松而软,没有杂草,没有荆棘,只是,遍地散布着一颗颗的松果。而我穿梭于那松林间,奔跑着,呼喊着,收集着那些松果,竟日流连,乐而不疲。玩累了,我会选择一棵巨大的松树,倚着它坐下来,让那如伞般的松枝遮蔽着我。闭上眼睛,我静静地倾听那风声穿过松林发出的簌簌声响,幻想着它在诉说些什么。我一直是个爱做梦的孩子,我就在那儿制造着,酝酿着,堆积着我最初的、童稚的梦。长长久久地听着那山的倾诉,山的声籁,和山的呼唤。

    这座童年时期影响着我的山,始终活在我心中。它带着一股烧灼般的力量压迫着我。一座山!我总觉得自己要攀一座山,而我也总觉得自己在攀一座山。我开始写作,迫切地想写出我对山的那份感觉,我写了很多以山为背景的小说,像《深山里》,像《苔痕》,像《船里的卡堡山》……而真正能写出我那份感觉的,只有一篇《幸运草》。

    于是,两年前,随着拍摄《幸运草》的外景勘察队,我上了一座山。我这一生真正地爬上了一座“山”,再度感受到那份令人喘息,令人迷惑,令人喜悦而又令人沉迷的滋味。那座山,那座高不可攀,深入云霄的山,那座远离尘嚣,没有丝毫人间烟火味的山!那座半是梦境,半是幻境,半是仙境的山!

    那山高达一万三千多英尺,名叫“玉山”。

    再没有什么比登上一座“高山”的感觉更踏实,也再没什么感觉比登上一座“高山”的感觉更虚幻了,那山半在云封雾绕中,半在氤氲迷离中。岩石高插入云,松树伸展着枝桠,像一只只巨人的手,托住了整个的天空。

    站在那儿,世界在你的脚底,寒意深深的云层包围着你。浓密的松树,高大、挺拔、苍劲,树枝上全挂着一串一串的苍苔,云所带来的水汽凝聚在苍苔上,成为一颗颗晶莹的水滴,顺着苍苔向下滴落。云飘浮在脚下,在眼前,在身边,忽而来,忽而去,忽而凝聚,忽而飘散。太阳的光芒透过树梢,透过云层,一条条闪烁的光带,遍洒在整个山头。一会儿,你会浴在阳光的灿烂里,一会儿,你又会置身在岩石的阴影下。你身边所有的景象,瞬息万变,使你不能不一次又一次地惊叹,惊叹那造物的神秘与神奇。

    夜里,寒月当头,流星数点。山林浴在月光下,一片清幽,一片朦胧。处处是岩石与巨木的幢幢黑影,给人一份说不出的震慑与肃穆的感觉。山中的夜并不宁静,风在林中穿梭,时而尖啸,如一声壮烈的呐喊。时而低吟,如一支柔美的清歌。除了风声,有隔山的飞瀑,在不停不休地飞湍奔流。有不知名的鸟啼,此起彼应地互相唱和。有树枝偶然的断裂声,有小虫的唧唧,有草丛中不明原委的簌籁……这种种的声浪,汇合成了一股“山的呼唤”,那样让人震慑,让人感动,让人迷惑。似乎在不住地低喊着:

    “来吧!来吧!来吧!来上一座山。看看山会带给你什么?来吧!来吧!来吧!”

    这就是那山的呼唤。

    梦中,我总听到那山的呼唤。我知道,我将重去,我将攀登,一次又一次。因为,那山在呼唤着我。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听听那冷雨

余光中

    惊蛰一过,春寒加剧。先是料料峭峭,继而雨季开始,时而淋淋漓漓,时而淅淅沥沥,天潮潮地湿湿,即连在梦里,也似乎有把伞撑着。而就凭一把伞,躲过一阵潇潇的冷雨,也躲不过整个雨季。连思想也都是潮润润的。每天回家,曲折穿过金门街到厦门街迷宫式的长巷短巷,雨里风里,走入霏霏令人更想入非非。想这样子的台北凄凄切切完全是黑白片的味道,想整个中国整部中国的历史无非是一张黑白片子,片头到片尾,一直是这样下着雨的。这种感觉,不知道是不是从安东尼奥尼那里来的。不过那一块土地是久违了,二十五年,四分之一的世纪,即使有雨,也隔着千山万山,千伞万伞。二十五年,一切都断了,只有气候,只有气象报告还牵连在一起,大寒流从那块土地上弥天卷来,这种酷冷吾与古大陆分担。不能扑进她怀里,被她的裙边扫一扫也算是安慰孺慕之情。……

    杏花、春雨、江南。六个方块字,或许那片土就在那里面。而无论赤县也好神州也好中国也好,变来变去,只要仓颉的灵感不灭,美丽的中文不老,那形象磁石般的向心力当必然长在。因为一个方块字是一个天地。太初有字,于是汉族的心灵他祖先的回忆和希望便有了寄托。譬如凭空写一个“雨”字,点点滴滴,滂滂沱沱,淅淅沥沥,一切云情雨意,就宛然其中了。视觉上的这种美感,岂是什么英文,日文,俄文所能满足?翻开一部《辞源》或《辞海》,金木水火土,各成世界,而一一入“雨”部,古神州的天颜千变万化,便悉在望中,美丽的霜雪云霞,骇人的雷电霹雹,展露的无非是神的好脾气与坏脾气,气象台百读不厌门外汉百思不解的百科全书。

    听听,那冷雨。看看,那冷雨。嗅嗅闻闻,那冷雨,舔舔吧,那冷雨。雨下在他的伞上这城市百万人的伞上雨衣上屋上天线上,雨下在基隆港在防波堤海峡的船上,清明这季雨。雨是女性,应该最富于感性。雨气空蒙而迷幻,细细嗅嗅,清清爽爽新新,有一点薄荷的香味,浓的时候,竟发出草和树林沐浴之后特有的腥气,也许那尽是蚯蚓和蜗牛的腥气吧,毕竟是惊蛰了啊。也许地上的地下的生命也许古中国层层叠叠的记忆皆蠢蠢而蠕,也许是植物的潜意识和梦紧,那腥气。

    雨打在树上和瓦上,韵律都清脆可听。尤其是铿铿敲在屋瓦上,那古老的音乐,属于中国。王禹偶在黄冈,破如橡的大竹为屋。据说住在竹楼里面,急雨声如瀑布,密雪声比碎玉,而无论鼓琴,咏诗,下棋,投壶,共鸣的效果都特别好。这样岂不像是住在竹筒里,任何细脆的声响,怕都会加倍夸大,反而令人耳朵过敏吧。

    在古老的大陆上,千屋万户是如此。二十多年前,初来这岛上,日式的瓦屋亦是如此。先是天黯了下来,城市像罩在一块巨幅的毛玻璃里,阴影在户内延长复加深。然后凉凉的水意弥漫在空间,风自每一个角落里旋起,感觉得到,每一个屋顶上呼吸沉重都覆着灰云。雨来了,最轻的敲打乐敲打这城市。苍茫的屋顶,远远近近,一张张敲过去,古老的琴,那细细密密的节奏,单调里自有一种柔婉与亲切,滴滴点点滴滴,似幻似真,若孩时在摇篮里,一曲耳熟的童谣摇摇欲睡,母亲吟哦鼻音与喉音。或是在江南的泽国水乡,一大筐绿油油的桑叶被噬于千百头蚕,细细琐琐屑屑,口器与口器咀咀嚼嚼。雨来了,雨来的时候瓦这么说,一片瓦说千亿片瓦说,说轻轻地奏吧沉沉地弹,徐徐地叩吧挞挞地敲,间间歇歇敲一个雨季,即兴演奏从惊蛰到清明,在零落的坟上冷冷奏挽歌,片瓦吟千亿片瓦吟。

    在旧式的古屋里听雨,春雨绵绵听到秋雨潇潇,从少年听到中年,听听那冷雨。雨是一种单调而耐听的音乐是室内乐是室外乐,户内听听,户外听听,冷冷,那音乐。雨是一种回忆的音乐,听听那冷雨,回忆江南的雨下得满地都是,下在桥上和船上,也下在秧田和蛙塘,下肥了嘉陵江,下湿布谷咕咕的啼声,雨是潮潮润润的音乐,下在渴望的唇上,舔吧,那冷雨。

    因为雨是最最原始的敲打乐从记忆的彼端敲起。瓦是最最低沉的乐器灰蒙蒙的温柔覆盖着听雨的人,瓦是音乐的雨伞撑起。但不久公寓的时代来临,台北你怎么一下子长高了,瓦的音乐竟成了绝响。千片万片的瓦翩翩,美丽的灰蝴蝶纷纷飞走,飞入历史的记忆。雨下下来下在水泥的屋顶和墙上,没有音韵的雨季。树也砍光了,那月桂,那枫树,柳树和擎天的巨椰,雨来的时候不再有丛叶嘈嘈切切,闪动湿湿的绿光迎接。鸟声减了啾啾,蛙声沉了咯咯,秋天的虫吟也减了唧唧。七十年代的台北不需要这些,一个乐队接一个乐队便遣散尽了。要听鸡叫,只有去诗经的韵里找。只剩下一张黑白片,黑白的默片。

    前尘隔海。古屋不再。听听那冷雨。

【注】①安东尼奥尼,意大利导演,曾于1972年拍摄过电影《中国》,真实记录70年代中国百姓现状。②余光中,(928-2017),祖籍福建,著名文学家,诗人,作品有《乡愁》等,先后任教于台湾各大学,2017年12月14日在台湾去世。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古镇陶心

杨安鸿

    路过铜川王益区时,听说附近有个村落因“陶炉陈列”得名,且是耀州窑唯一尚在制瓷的旧址。耀州瓷曾伴随驼铃走向世界,不看看,我觉得是一种遗憾。站在塬顶远眺,入镇一条小路,忽下忽上、忽左忽右,路一边住人家,路那一边,平平的房顶,高高的烟囱。窑上叠窑,人家上有人家,是古镇建筑的风格和特色。当时叫我极惊诧的,却是古镇的颜色。

    夏日的陈炉,不缺郁郁蓊蓊的绿色。可我感觉,有红地毯铺在地上,有红绸缎舞在塬上,有红灯笼挂在眼前,甚至有審火蔓延脚边。这里砌窑的红砖,长、宽、高都比别处要大,这让身体结实、祖业厚实、人心笃实的愿景,更加显眼更加强烈。然而,加重和放大红色的,却是肥嘟嘟,像极了腰鼓、水桶的一种物件。懂行人说,那叫匣钵。有人家用它砌成四面院墙,圆鼓鼓叠加红彤彤,宛若好客的笑脸四处绽放。也有人家用来装饰了门楣和窗棂,小日子看着热乎乎、暖烘烘的。最多见的,是填上泥土作了花盆,里面的红辣椒、绿蒜苗迫不及待要调剂人们生活似的疯长。

    瓷器抟泥成型,转轮就制,亦如幼苗破土。宿命的陶冶和烈火的考验面前,是匣钵父兄样将瓷器揽进怀里,悉心庇护,同甘共苦,成全一种温润如玉的质,成就一份流光溢彩的美,也成长了一抹引人注目的赤子朱色。红,是烈火真金的红,是磊落胸怀的红,是劳苦功高的红,也是鞠躬尽瘁的红。我为匣钵在陈炉的当红肃然起敬。我感动陈炉人知恩图报、不离不弃的善良。

    有一院落,祖孙二人在家,奶奶在窑洞前摘韭菜,八九岁的孙子趴在炕上,面前摆了书本,眼睛瞅着电视。三个游客屋里屋外一番参观,提出要为老人照相。也许,对生活的满足无需额外形式的展示,也许,孙子刚放下书包等着吃饭呢,老人笑而不语,连连摆手。他们诚恳又急切,说都是美术学院的老师,感慨黄土文化的厚重,想把典雅烂漫的陶瓷艺术、质朴纯真的窑洞文化,也想把好客热情的陈炉人一并摄录下来,带给学生……我敢肯定,绝不是这番话,而是他们面上的神色,让她放下手上的菜,忙着整理毫不凌乱的头发。谁知,孙子隔墙能看见一样,大声提醒“我饿得很,你快做饭嘛”。这一幕令我想起,有一次到一处名胜旅游,朋友的茶水喝干了,找景区的商店续杯开水,连着被几家拒绝,遂感叹人心不古。我当时倒理解店主们的为难,现在也理解这率真的小家伙:每天面对无数的人,每个请求都不加拒绝的话,举手之劳也是浩繁的工程。足足有十来分钟,老人像个群众演员,拘谨而听从指挥,孙子则用高一声低一声“别照了”“快做饭”的叫唤,表达要回到正常生活轨道的期盼。我不知道,日后这些美术老师会不会告诉自己的学生,当时伴随快门欢快响起的,还有一遍一遍轻言细语的安慰,有一声一声在就头不断制造的“炕意”。同学们!包括了画面之外的声音与互动,才是这一帧民俗图画的完整内容。

    陈炉几乎家家烧瓷器售瓷器,却少见拼命推销和围堵兜售,店主似乎都有更重要的事做。我准备新买一把茶壶,掌柜的蹲在街边,举着护眼面罩,电焊一扇橱窗。我挑选好,他报完价扭头接着千。我是习惯讨价还价的,他再不回头,瓮声瓮气传出一句“我没多要你的”。我们吃饭的隔壁,是同一老板娘经营的瓷器门面。吃饭的人多,隔壁很难照顾,有人问价,她斜身从侧门扫一眼,有人还价,她大喊“没有多要你的”,然后,咯咯直笑,仿佛对还不成价表达歉意。不专门看管,多是盈手可握的玩意儿,不怕顺手牵羊?她像听说不可思议的一件事,“那怎么可能”,咯咯又笑。

    镇上有家供游客体验做陶的陶吧。一个小女孩在拉坯轮前体验。随着木轮的旋转,泥胎在手中帽子样长高。手随泥走,泥随手变,每个变化都引起小姑娘一声尖叫。小姑娘不时地停下,满是泥的小手背在身后,嘴吸吮着妈妈手里的饮料。她旁边的那个五十多岁的工人,却一下也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浇水,翻搅,再稀释,再翻搅,瞅时机,将泥送到小姑娘手边。汗水打湿的鬓角和胳膊,随着动作闪闪发亮……最后,工人将小姑娘的“作品”用微波炉加热定型,以便小姑娘带回家去。这样真好!共同的劳动成果被凝聚固定了,汗水和热情有了见证的载体。我想,会不会有那么一天,在家中某个地方,这件稚嫩的作品,突然闯入她的眼帘,小姑娘,或者,已经长成大姑娘的她,一下回忆起这个夏天,回忆起古镇陈炉的这一幕,意识到,留在“作品”里的,其实是古镇人的陶心啊。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烟火气

吕峰

    自我有了记忆,母亲就与灶台、与烟火联系在了一起。灶台是乡村生活的恒久风景,它和那些粗糙干裂的手掌、那些因烟熏火燎而迎风流泪的眼睛,共同构成了农家生活最本质的背景,掩映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凡常四季。有了灶台就有了安宁和温饱,就有了繁衍和生存。

    我清楚地记得,家里有一个大大的灶台,里面镶嵌着一口大大的铁锅。母亲忙碌之时,身影总是被白炽灯映照着,在墙壁上晃来晃去。她在灶前煮东西的时候,便把我放在厨房门口的一张小小的矮凳上。我坐在那儿,托着腮,看灶下熊熊的火,把整间厨房照得通红,而母亲瘦削的脸也淡淡地染上一层美丽的红晕。此刻,母子俩都没有说话,只有食物的香味,兀自在小小的空间里静静地回旋。

    当时的条件相当艰苦,母亲总是想尽办法改善生活。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无非是在玉米饼中加点白菜或绿豆做成的馅儿,或是偶尔炒个糖豆,蒸个花卷。母亲每每为了哄我多吃一些,便带我做一些小游戏。现在回想起来,玉米饼如何下咽似乎已经记不起来了,而留在记忆深处的则是那缭绕在灶台前无法割舍的浓浓亲情。

    那时候,村里的每家每户几乎都有一个灶间,有一个烟囱通向屋顶。每当在野外割草或是放学回来,老远就会看到炊烟从村子里的一座座青灰色或红色的瓦房间袅袅升起。每当炊烟升起时,就会看见田埂上许多荷锄归来的人们朝着各自熟悉的那道炊烟走去,疲惫的脚步显得格外轻快。对于孩童们来说,我们熟悉村子里的每一座房子,也熟悉每一个烟囱、每一道炊烟。透过炊烟,我们可以知道是谁家的母亲在做饭;透过炊烟,我们可以亲吻四处飘逸的饭香,咂巴着口水,生出对生活的眷恋和向往;透过炊烟,我们还可以懂得父亲的汗水怎样瘦了自己的筋骨,肥了田间的谷穗。灶台和烟火就是乡下人的日子,是乡情浓聚成的一道优美独特的风景线,也是乡亲们生活的希冀和灵魂。

    在我看来,烟火的味道也就是母亲的味道,它是母性的,缓缓上升,维系着整个村庄,也承载着村庄沉甸甸的希望和淌不干的汗水。所以,有村庄就有人家,有人家就有灶台,有灶台就有喜怒哀乐里的一日三餐。一家人守着一缕香喷喷的烟火,就是守着一份幸福,一份满足。

    一天天一年年,日子就在灶台前母亲的忙碌身影中流走了,我也像小鸟一样展翅高飞,背井离乡。可是,母亲却怎么也不愿意离开她居住的老屋。每次去看她,她总是蹲在厨房的灶台前,默默地给我们做饭做菜。生火以后,火势不够猛,她便用一根长长的吹管,对着灶下的柴火呼呼地吹气,火星子在灶下狂乱地飞舞。

    火势够猛后,母亲便在灶台上以亲情为味精,为她的儿子、儿媳与孙儿做丰盛的饭食。厨房狭小而局促,我常常被烟气呛得呼吸困难。可是在烟气缭绕中掌勺的母亲那张汗水淋漓的脸上,总是隐隐地含着笑意。

    母亲的烟火是不一样的烟火,也是独一无二的味道。每当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上一顿母亲做的饭,我会萌生一种自信、一种满足,那就是在生活这条路上,我会很知足地工作着、生活着、爱着,不会再有饥饿感,会让一切都简单、平和、从容。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下列小题。

在梦的远方

林清玄

    ①有时候回想起来,我母亲对我们的期待,并不像父亲那样明显而长远。小时候我的身体差、毛病多,母亲对我的期望大概只有一个,就是祈求我的健康。为了让我平安长大,母亲常背着我走很远的路去看医生,所以我童年时代对母亲留下的第一印象,就是趴在她的背上去看医生。

    ②我不只是身体差,还常常发生意外。3岁的时候,我偷喝汽水,没想到汽水瓶里装的是“番仔油”(夜里点灯用的臭油),喝了一口顿时两眼翻白,口吐白沫,昏死过去了。母亲立即抱着我以跑百米的速度到街上去找医生,那天是大年初二,医生全休假去了,母亲急得满眼泪,却毫无办法。“好不容易在最后一家医生馆找到医生,他打了两个生鸡蛋给你吞下去,又有了呼吸,眼睛也张开了。直到你张开眼睛,我也在医院昏过去了。”母亲一直到现在,每次提到我喝番仔油,还心有余悸,好像捡回一个儿子。听说那一天她为了抱我看医生,跑了将近10公里。

    ③由于我体弱,母亲只要听到什么补药或草药吃了可以使孩子身体好,就会不远千里去求药方,抓药来给我补身体,可能是补得太厉害,我6岁的时候竟得了疝气,时常痛得在地上打滚,哭得死去活来。“那一阵子,只要听说哪里有先生、有好药,都要跑去看,足足看了两年,什么医生都看过了,什么药都吃了,就是好不了。有一天,一个你爸爸的朋友来,说开刀可以治疝气,虽然我们对西医没信心,还是送去开刀了。开一刀,一个星期就好了。早知道这样,两年前就送你去开刀,不必吃那么多的苦。”母亲说吃那么多的苦,当然是指我而言,因为她们那时代的妈妈,从来不会想到自己的苦。

    ④过了一年,我的大弟得小儿麻痹,一星期就过世了,这对母亲是个严重的打击。由于我和大弟年龄最近,她差不多把所有的爱都转到我的身上,对我的照顾可以说是无微不至,并且在那几年,对我特别溺爱。例如,那时候家里穷,吃鸡蛋不像现在的小孩可以吃一个,而是一个鸡蛋要切成“四洲”(就是四片)。母亲切白煮鸡蛋有特别方法,她不用刀子,而是用车衣服的白棉线,往往可以切到四片同样大,然后像宝贝一样分给我们。每次吃鸡蛋,她常背地里多给我一片。有时候很不容易吃苹果,一个苹果切12片,她也会给我两片。有斩鸡,她总会留一碗鸡汤给我。

    ⑤可能是母亲的照顾周到,我的身体竟然奇迹似的好起来,变得非常健康,常常两三年都不生病,功课也变得十分好,很少读到第二名。我母亲常说:“你小时候读了第二名,自己就跑到香蕉园躲起来哭,要哭到天黑才回家,真是死脑筋,第二名不是很好了吗?”

    ⑥但身体好、功课好,母亲并不是就没有烦恼。那时我性格古怪,很少和别的小朋友玩在一起,都是自己一个人玩,有时自己玩一整天,自言自语,即使是玩杀刀,也时常一人扮两角,一正一邪互相对打,而且常不小心让匪徒打败了警察,然后自己蹲在田岸上哭。幸好那时候心理医生没有现在发达,否则我一定早被送去了。“那时庄稼囡仔很少像你这样独来独往的,满脑子不知在想什么。有一次我看你坐在田岸上发呆,我就坐在后面看你,那样看了一下午,后来我忍不住流泪,心想:这个孤怪囡仔,长大后不知要给我们变出什么出头,就是这个念头也让我伤心不已。后来天黑,你从外面回来,我问你:‘你一个人坐在田岸上想什么?’你说:‘我在等煮饭花开,等到花开我就回来了。这真是奇怪,我养一手孩子,从来没有一个坐着等花开的。’母亲回忆着我童年一个片段,煮饭花就是紫茉莉,总是在黄昏时盛开,我第一次听到它是黄昏开时不相信,就坐一下午等它开。

    ⑦我15岁就离家到外地读书了,母亲因为会晕车,很少到我住的学校看我,我们见面的机会就少了。她常说:“出去好像丢掉,回来好像捡到。”但每次我回家,她总是唯恐我在外地受苦,拼命给我吃,然后在我的背包塞满东西。我有一次回到学校,打开背包,发现里面有我们家种的香蕉、枣子;一罐奶粉、一包人参、一袋肉松;一包她炒的面茶、一串她绑的粽子,以及一罐她亲手淹渍的凤梨竹笋豆瓣酱……一些已经忘了。那时觉得东西多到可以开杂货店

    ⑧那时我住在学校,每次回家返回宿舍,和我一起的同学都说是小过年,因为母亲给我准备的东西,我一个人根本吃不完。一直到现在,我母亲还是这样,我一回家,她就把什么东西都塞进我的包包,就好像台北闹饥荒,什么都买不到一样。有一次我回到台北,发现包包特别重,打开一看,原来母亲在里面放了八罐汽水。我打电话给她,问她放那么多汽水做什么,她说:“我要给你们在飞机上喝呀!”

    ⑨高中毕业后,我离家愈来愈远,每次回家要出来搭车,母亲一定放下手边的工作,陪我去搭车,抢着帮我付车钱,仿佛我还是个3岁的孩子。车子要开的时候,母亲都会倚在车站的栏杆向我挥手,那时我总会看见她眼中有泪光,看了令人心碎。

    ⑩要写我的母亲是写不完的。我们家5个兄弟姊妹,只有大哥侍奉母亲,其他的都高飞远扬了,但一想到母亲,好像她就站在我们身边。

    ⑪母亲常说:“有很多梦是遥不可及的,但只要坚持,就可能实现。”她自己是个保守传统的乡村妇女,和一般乡村妇女没有两样,不过她鼓励我们要有梦想,并且懂得坚持,光是这一点,使我后来成为作家。

    ⑫作家可能没有做官好,但对母亲是个全新的经验,成为作家的母亲,她对乡人谈起我时,为我小时候的多灾多难、古灵精怪全找到了答案。

(文章选自林清玄散文《在梦的远方》有刪减)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问题。

沱沱河上空的银河

杜文娟

2003年青藏铁路正在加紧修建,格尔木是火车的终点站,这里也是青藏高原重要的物资转运站。过了昆仑山口,植被逐渐稀疏,雪线愈加走低。同车一位男士指着路边一簇小草,说这草估计有二十岁的草龄。我惊得连连追问,不会吧,不会吧,不过二十公分高的草呀,怎么那样苍老,不是一岁一枯荣吗?有人开始头晕,有人开始吸氧,无人应和我的感慨。

青藏公路沿线没有路灯,长途汽车需要停歇,乘客与司机在广袤单调的荒芜雪原行驶容易疲劳,于是日行夜宿成为可能。车刚停稳,原本萎靡无力的乘客呼啦啦下车,纷纷往昏暗的土坯房里钻。睡不着的我摸索着走出土坯房。餐厅的灯还亮着,电视上正在播放藏语版的《西游记》,孙悟空正在翻筋斗。

沱沱河,是孙悟空和玄奘都没到过的地方。

我走向旷野,裹紧衣帽,晚风冷硬,星光和车灯引领我走向一座公路桥。桥头立着两块石碑,全都被新旧不一的白色哈达缠绕,一方老旧窄小,一方大气宽阔。走到近旁,分别是“沱沱河大桥”和“万里长江第一桥”。抬头仰望,繁星流动,越汇越多,如一条逶迤磅礴的大河,在高远的夜空奔流闪烁,气势恢宏,映亮半个天宇。②间或有旋涡状星出现,与江河湖海中的漩涡相似 , 由四周向中间旋转,外圈、内圈,亮圈、更亮圈,旋着旋着,就旋转成了树杈状,自然天成,无人催促,优哉游哉,渐渐地,又汇入星河,如同走失的孤雁回到了雁阵。眨眼间,有星星炸裂一般迅速亮一下,释放最强亮光,璀璨夺目,艳如夏花,成为亿万颗星中最亮的明星,众星拱卫着她,万众瞩目着她,她傲娇得如同皇冠上的明珠。但仅仅一瞬间,三两秒的样子,又迅即恢复了原样。这昙花一现的整个过程,走完了一颗星最辉煌的高光青春。又一颗星星跃出队伍,或直线,或抛物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局,在天宇划出一道异常明亮的线,随即梦幻一般,彻底消失,如同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这一刻,愈发清楚地认识到,地球的确是圆的,而自己正雄踞地球之巅,被汪洋星海包围,自己也成了一颗星星。原来,那流动的星星之河,就是银河了,那不按规则出牌、突兀逃逸的星星,就是流星吧。

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见识银河,流淌在地球第三极上空的银河,其间的星辰原来如此纷繁浩瀚。那种势不可挡的亘古又年轻的力量,令我久久地震惊和惶惑。如果,如果我是一颗星星,一定被裹挟着去往远方,或前程似锦,或水深火热。如果那银河断崖式下跌,瀑布一样俯冲进沱沱河,我站立的桥梁绝对灰飞烟灭,来有影,去无踪。而时光总是一意孤行,春华秋实,我行我素,不会因为谁的青睐而停歇半分。

银河下的沱沱河水,散漫地流淌,白亮亮明晃晃,分不清哪边是上游,哪边是下游,既看不清水深,也望不到岸阔。静静去听,几乎没有水声,反倒是风声叱咤,成为空旷间的主宰。

清晨再上路,特别关注与水有关的万物生灵,③一座雪山,一条冰川,一挂冰瀑,一个冰斗,一柱冰笋,一个湖泊,一群藏羚羊,几头藏野驴,一匹孤狼,两只雄鹰,一片草甸,几朵雪莲花。最亲切温煦的,是铺天盖地、肆意任性的水潭、水渠、小溪、水线。它们无不自然随意、漫无拘束、悠然舒缓。快到唐古拉山口的时候,许是积雪融化的缘故,道路泥泞,车辆增多。鲜活的阳光洒满大地,竟然有一小片毛茸茸的小草,草间开着黄色、紫色、白色花朵,花朵大如拇指,小若米粒,无论是草尖还是花蕊,全都顶着晨露,莹琇润泽。换个角度,水珠就有了颜色,每一株小草都有了灵气,每一朵小花都成为仙子,而每一枚露珠呢,当然就是江河之源,生命之泉。

在一个洒满阳光的土坎下,一只灰头土脸的羊子歪着脑袋,仰起脖子,依偎在泥土上,微闭双眼,轻启小嘴,迎接坎上草皮滴落的水珠。羊子的随性惬意,唤醒我初做母亲的记忆,孩子不就是这样吸吮乳汁的吗?④忽而醒了,微眯双眼,张一张小嘴,含一口,忽而入梦,安静恬适。生命不就是这样延续的吗?我肯定也是这样吮吸过母亲乳汁的,母亲也是这样将外婆当作温暖港湾、生命的出发地的。神秘的流星、顽强的小草、小小的羊子,都和人类一样,共同享受宇宙万物的哺育和加持,生生不息,绵延万年。那一刻,思绪绵密悠长。三江源头,长江、黄河、澜沧江的最初一片雪花、一枚晨露、一条水线、一道彩虹,这一切,汇成了沱沱河、通天河、金沙河、川江、荆江、扬子江。如同一个人有多个昵称、乳名、笔名,而只有一个本名,在国际上,她们只有一个名字:长江。

就这样,毫无提防地,一下子就喜欢上了江河之源的风花雪月,爱怜每一个生命,珍惜每一缕感受,也由此开启了此后长达近二十年的青藏之旅。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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