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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江苏省泰兴市西城中学2015-2016学年七年级下学期期中考试语文试题

阅读《在心田种一畦黄瓜秧》,回答后面问题。

      ①十三岁那年的夏天,酷热难耐。在城里读书的我,一放假便回父母工作的小学度假。

      ②回到家,看见门前的池塘干涸龟裂,池中原本翠绿的茭白失去了往日的生机,几丛枯茎耷拉着脑袋,在炫目的阳光下泛着白光,先前那一群群自由游弋的鲫鱼早已不知去向。好在池塘边的沙地上,一畦黄瓜秧正郁郁葱葱地蔓延着,一朵朵金黄色的小花迎着骄阳绽放笑脸,一群群蜂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茂密的瓜叶下隐隐约约点缀着许多黄瓜条。一向爱吃黄瓜的我不禁一阵暗喜,仿佛看见了父亲早晚为瓜秧浇灌的身影——在这样一个大地备受饥渴煎熬的时节,只有勤劳的父亲才能赋予这一畦黄瓜如此蓬勃的生机……

      ③清晨天刚亮,母亲便起床煮饭,我跟着起来晨读。推开房门,一眼就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我家的瓜地里捣腾着什么。“爸,有……”我本能地想告诉父亲有贼在我们的菜地里偷黄瓜,母亲却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快速把我拉回房里,轻轻关上房门。父亲忙问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贼!”我气愤愤地说,“有人在我们的菜地里偷摘黄瓜呢,可妈妈却不让我喊,难道就任由那人偷我们的黄瓜吗?”

      ④我见父亲没反应,就接着说:“我认得那人,是我同学小磊的爸爸阿根叔,哼,真丢人,这么大的人还干这事!”“嘘!小声点,别吓着人家了!”母亲边朝我打手势,边指指隔床正睡着的弟弟、妹妹,示意我不要让他们听见。我嘴里不说什么,心里还是气恼:刚回来,还没尝过鲜呢,现在可好,那几根大的肯定被偷了……

      ⑤我急得想哭,希望父亲能出去制止那人的恶行。然而,父亲却用宽厚的手掌抚摸着我的小脑袋,轻声说:“孩子,你妈刚才做得很对。我们丢失几根黄瓜是小事,让人家丢了面子那可是大事呀!你想想,要不是今年这样干旱的天气,往年这时候可是家家户户菜蔬最丰富的时节啊!人家如果不是实在没菜下饭了,怎么会去干这种不光彩的事情呢?”最后,父亲郑重地说:“记住,今后在任何人面前都不得提起这件事!决不能让你弟弟、妹妹知道。”

      ⑥“可我昨天跟弟弟妹妹说好了今天早上一起去摘黄瓜的啊!我们可都数过了,今天有十二根可以摘了,那等下怎么跟他们交代呢?”

      ⑦“这好办,等下发现瓜少了,我就告诉他们是给田鼠吃了吧!”母亲的话打消了我的几分顾虑。

      ⑧“没错,就按你妈说的办!”父亲边说边温和地看着我……

      ⑨尽管我心中仍有丝丝的气恼,但想想阿根叔养活一家十口的不易,顿时觉得自己先前的举动确实有点过分。我不敢迎视父亲殷切的目光,不禁感到有些惭愧:去年,阿根叔因为孩子学费减免一事产生误会,当众数落身为校长的父亲,父亲也没多加辩解,而我……

      ⑩过了许久,母亲悄悄推开房门,看清菜地里的人已走了,才让我跟她一起出去……记忆中,这是我家最迟的一顿早餐。吃完早饭,父亲还叮嘱母亲到菜地里摘些茄子、豇豆,派我给阿根叔家送去,好让刚回家度假的小磊能吃上新鲜的蔬菜。过了一会儿,父亲又改了主意,交代菜不要我送,叫弟弟、妹妹送去……

      ⑪岁月如歌,往事如风。转眼间二十多年过去了,每当酷暑来临时,每当餐桌摆上脆嫩可口的凉拌黄瓜时,我总会想起年少时的那个清晨,想起父母那一番质朴却让我终身受益的话,想起家门口那一畦翠绿蓬勃的黄瓜秧……

(1)、根据提示,概括“我”在主要事件中情绪变化的过程。

气愤愤→→急得要哭→→觉得自己过分→

(2)、按要求品析词语和句子。

①母亲却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快速把我拉回房里,轻轻关上房门。(品析划线词语)

②一畦黄瓜秧正郁郁葱葱地蔓延着,一朵朵金黄色的小花迎着骄阳绽放笑脸,一群群蜂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从修辞角度品析句子)

(3)、请结合文章具体内容,分析文中的父亲是个怎样的人。

(4)、从结构和内容两方面分析文章最后一段的作用。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回答相关问题。

                                                                                                                父子应是忘年交
                                                                                                                            冯骥才
        儿子考上大学时,闲话中提到费用。他忽然说:“从上初中开始,我一直用自己的钱缴学费。”我和妻子都吃了一惊。我们活得又忙碌又糊涂,没想到这种事。
        我问他:“你哪来的钱?”
        “平时的零花钱,还有以前过年的压岁钱,攒的。”
       “你为什么要用自己的钱?”我犹然不解。
        他不语。事后妻子告诉我,他说:“我要像爸爸那样一切都靠自己。”于是我对他肃然起敬,并感到他一下子长大了。那个整天和我踢球、较量、打闹并被我爱抚的捉弄着的男孩儿已然倏忽远去。人长大不是身体的放大,不是唇上出现的软髭和颈下凸起的喉结,而是一种成熟,一种独立人格的出现。但究竟他是怎样不声不响、不落痕迹的渐渐成长,忽然一天这样的叫我惊讶,叫我陌生?是不是我的眼睛太多关注于人生的季节和社会的时令,关注那每一朵嫩苞一节枯枝一块阴影和一片阳光,关注笔尖下每一个细节的真实和每一个词语的准确,因而忽略了日日跟在身边却早已悄悄发生变化的儿子?
       我把这感觉告诉给朋友,朋友们全都笑了,原来在所有的父亲心目中,儿子永远是夹生的。
       对于天下的男人们,做父亲的经历各不一样,但做父亲的感觉却大致相同。这感觉一半来自天性,一半来自传统。
       1976年大地震那夜,我睡地铺。“地动山摇”的一瞬,我本能地一跃,扑向儿子的小床,把他紧紧拥在怀里,任凭双腿全被乱砖乱瓦砸伤。事后我逢人便说自己如何英勇的捍卫了儿子,那份得意,那份神气,那份英雄感,其实是一种自享——享受一种做父亲尽天职的快乐。父亲,天经地义是家庭和子女的保护神。天职就是天性。
         至于来自传统的做父亲的感觉,便是长者的尊严,教导者的身份,居高临下的视角与姿态……每一代人都从长辈那里感受这种父亲的专利,一旦他自己做了父亲就将这种专利原原本本继承下来。
        这是一种“传统感觉”,也是一种“父亲文化”。
        我们就是在这一半天性一半传统中,美滋滋又糊里糊涂的做着父亲。自以为对儿子了如指掌,一切一切,尽收眼底,可是等到儿子一旦长大成人,才惊奇的发现自己竟然对他一无所知。最熟悉的变为最陌生的,最近的站到了最远,对话忽然中断,交流出现阻隔。弄不好还可能会失去他。
        人们把这弄不明白的事情推给“代沟”这个字眼儿,却不清楚每个父亲都会面临重新与儿子相处的问题。
        我想起,我的儿子自小就不把同学领到狭小的家里来玩,怕打扰我写作。我为什么不把这看作是他对我工作的一种理解与尊重?他也没有翻动过我桌上的任何一片写字的纸,我为什么没有看到文学在他心里也同样的神圣?我由此还想到,照看过他的一位老妇人说,他从来没有拉过别人的抽屉,从不对别人的东西产生好奇与艳羡……当我把这些不曾留意的许多细节,与他中学时代就自己缴学费的事情串联一起,我便开始一点点向他走近。
        他早就有一个自己的世界,里边有很多发光的事物。直到今天我才探进头来。
        被理解是一种幸福,理解人也是一种幸福。
        当我看到了他独立的世界和独立的人格,也就有了与他相处的方式。对于一个走向成年的孩子,千万不要再把他当做孩子,而要把他当做一个独立的男人。
        我开始尽量不向他讲道理,哪怕这道理千真万确,我只是把这道理作为一种体会表达出来而已。他呢,也只是在我希望他介入我的事情时,他才介入进来。我们对彼此的世界,不打扰,不闯入,不指手画脚,这才是男人间的做法。我深知他不喜欢用语言张扬情感,崇尚行动本身;他习惯于克制激动,同时把这激动用隐藏的方式保留起来。
         我们的性格刚好相反,我却学会用他这种心领神会的方式与他交流。比方我在书店买书时,常常会挑选几本他喜欢的书,回家后便不吭声的往他桌上一放。他也是为我这样做事。他不喜欢添油加醋地渲染,而把父子之情看得天地一样的必然。如果这需要印证,就去看一看他的眼睛——儿子望着父亲的目光,总是一种彻底的忠诚。所以,我给他翻译的埃里克·奈特那本著名的小说《好狗莱希》写的序文,故意用了这样一个题目:忠诚的价值胜过金子。
        儿子,在孩提时代是一种含意。但长成人后就变了,除去血缘上的父子关系之外,又是朋友,是一个忘年交。而只有真正成为这种互为知己的忘年交,我们才获得圆满的做父子的幸福,才拥有了实实在在又温馨完美的人生。

阅读下文,回答小题。

夜织

    那是个风很野的冬晨,听着就让人发慌。我被裹得像个粽子,两只小手却光着,奶奶昨夜已是翻箱倒柜,要找出那副手套来:“我明明记得从老家带来了呀。”可愣是没找着。

    “你早上忍忍,我日里赶一副。”奶奶那干惯粗活的手从未失巧,就是样式有些老旧。“你给我钱,我去路摊上买一副不就好了嘛!”我说。

    “太贵了!”奶奶低语,“太贵。”

    我把手往衣服口袋里一插,悻悻地上学去了,可口袋再严实也有缝,刺骨的寒风一个劲地往缝里钻。我走了三里多路,跑进教室时,身子是滚热的,可手又冰又红,感觉血液冻住了似的。听写时,我连笔都握不牢。我的字并不差,可这回二十个听写词语里,竞挑不出一个像样的。

    中午,我把听写本往奶奶面前一丢,一言币发。她看看我红肿未消的手,又看看听写本,粗重地吐了一口气,随即倒了一盆开水,调好水温,对我说:“泡泡吧,免得生冻疮。”

    我将手浸下,身子为之一暖,却没接奶奶的话。她说上午被事绊住了,下午还得继续。我还是没说话。隔两分钟,她就帮我续一次热水。

    “你还不如给我钱去买。”我虽这样说,但并不认为奶奶会爽快地给我钱。果然,她说:“下午暖和,不用戴手套,我晚上一定给你织好。”

    我只吃了半碗饭,就回学校了,这是我的抗议。这些年,妈妈都有汇来我的生活费。可奶奶从没主动给过我零花钱,我讨要也不给,有时在人前连哭带滚,她或许会给个五角,又希望我能将它塞进储蓄罐里。

    奶奶是在晚饭后才开始拆一件绿色旧毛衣的,这就是将给我织手套的毛线。早听她说过,那毛衣已重织过三回了,毛线已很纤细,深绿也成了浅绿。“旧毛线还有什么暖气。”我捏着怪腔说。奶奶说,不会的,她有法子。

    我泡好手脚,抱着个暖瓶,去隔壁房间睡了。奶奶坐进被窝,关了灯,骨针和毛线交缠起来,她手艺纯熟,只需偶尔借一下马路上投射进来的汽车灯光。细想,她对自己才叫吝啬,一早外出办事,来回要一天,若是忘记带饭团,她也不肯买个包子什么的,就一直饿着

    我半夜转醒,下床小便,见奶奶的房门露着一条缝,时不时闪进来一道光,映出了她的双肩,她还在一针一针地织着手套。也许她真的老了,那么点儿大的手套以前两个小时就完成了,这次忙到了半夜还没完工。

    我忽然心生歉意,说:“奶奶,你早点儿睡。”她说:“好,马上就好,你快去躺下。”

    我转身回去,转得很利索。

    等我再次醒来,天已微亮,枕边赫然放着一副毛线手套,五指张开,每指露半截指头,没有任何图纹,但很紧实,也很厚。细看,竟是双层的,用力拉扯,毛线之间看不出一丝缝隙,套在刚出被寓的手上,真的好暖和,不输毛皮手套。

    平日这光景,奶奶已在给我准备早饭了,这会儿竟没一点声响。我匆匆跑进奶奶房里,她没脱衣服,靠着被团,微鼾起伏。床边放着一条浅绿的短围巾,一顶浅绿的小帽,一只浅绿的袜套,还有未完的小半个拽在她手里。

    “一口气做完,省心省力,以后也不会忙乱。”奶奶忽然跳下床,“呀!我马上做,外面很贵!”她说的是早饭。

    再精致的手套也有破旧的一天,遗憾的是,那份手艺也随奶奶仙逝而被埋葬了。其实,回忆起来,那个通宵之夜本是一个温暖之夜。

(选自《知识窗》)

阅读下面选文,回答问题。

雨中的回忆

①又是一个雨季,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眼前的景象笼罩着一层薄雾,朦胧的一片,使我的思绪追溯到我的童年。

②那是一个雨夜,半夜时,高烧不退的我,说着梦话,那是一个可怕的梦。父亲着急地一把抱起我,冒着大雨往医院跑。我依稀记得,当时父亲脸上挂满了水珠,是汗水、是雨水、还是泪水?!然而他用衣服把我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我的脸往他宽大的胸怀里扣,不让一点雨侵袭我。家离医院虽不远,但还是走得很艰难,因为我那时已经是读小学了,所以体重不见得轻。那是我不幸的雨夜,又是我幸福的雨夜

③父亲是个细心的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母亲就比较粗心大意一点。从小身体就不好的我,没少让父亲操心,他戒了八年的烟,也是为了照看病中的我,为了不让自己瞌睡而再次吸上的。

④很小的时候我就被外婆村子里的人笑称是父亲的“宝贝”,一直到现在,村子里的老人碰到我还是叫我“张宝贝”(我姓张)。别人虽然这样叫我,但父亲对我没有丝毫的溺爱。他从来都是很严肃的,对我好的方面从来不过分的夸奖,做错了事也从不包庇。他爱读书,偏因种种原因初中未毕业便退了学,所以我知道他把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虽然从来都不曾要求我要做到怎样好。

⑤如今我在异地读书,这便增加了父母对我的牵挂,父亲很少打电话来,每次也没有太多的言语,只要听到我的声音,相安无事足矣。至爱无言啊!

⑥忘不了的雨季,父亲为了我能继续深造,带着沉重的步伐,南下寻找打工机会,望着他上车的背影,我的心不禁一阵酸楚,努力控制自己,眼泪还是禁不住流下来,泪水,雨水混成一块儿。当他因就业无门,无奈返回,他的眼里充满了歉意。我对他说:“爸,只要您身体好,比什么都重要。”

⑦我知道他很苦,我心里也很疼,这雨就像我的泪水,这雨就寄托着我对父亲的思念。

⑧我想,人世间没有什么情感能比亲情更重的了。对我而言,没有什么比父亲对我的爱更重了。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小题。

哑巴画家

①我曾在水碾河住了三年,据说这里是成都最老的小区。房子修了一茬又一茬,居民换了一批又一批,年轻的,年老的,中国的,外国的。唯有火锅味和麻将声,年年岁岁总相似。这里像一个传了几代人的卤水坛子,各种食材丢进去卤一卤,浸一浸,便会染上那股子陈年香气,卤水也因此变得更厚,更醇。

我家楼下住着一位哑巴爷爷,不知年龄几何,须发灰白,身材敦实,笑起来嘴角咧到人梢,露出两排粉白的牙花。哑巴爷爷平日依靠低保和给人刮脸、剃头为生。制头摊在楼门前的大枇杷树下,一盆,一桌,一椅。刮脸三块,剃头五块。

③这哑巴爷爷除了剃头,还揣着两手绝活——爱画画,一卷废报纸经他手没多久,留白便画满了芳草美人,线条灵动,飘然欲仙;善雕刻,一块破木头被他摆弄几天,便成了一尊小的观音坐像,低眉垂目,仿佛看尽世间悲苦。除了吃饭睡觉,哑巴爷爷平日里只做四事——画画、雕刻、剃头、喝酒。没有顾客时,他就趴在那张窄窄的石桌上,从裤兜里摸出未完成的木雕,捏着刻刀的手指一颤一抖,人物的眉眼就显出了轮廓;再轻点几下,美人的双眼就有了顾盼的神采。刻累了,他就掏出怀里的小酒壶,喝上几口,假寐一会儿,等酒气从腹部升起,冲破喉咙,打出一个长长的酒嗝,这场午睡便结束了,哑巴爷爷又回到他的创作中。

④哑巴爷爷不是生来就哑的。他年轻时耳膜震坏了,聋了几年后,他的语言能力也渐渐退化了,讲话嗓门很大,吐字却不清,舌头似短了一截,心里想的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咿咿呀呀的声音。旁人听不懂他说什么,他一着急,伸手去拉人家,脖子上鼓起青筋,嘴巴张得更大,嗓子里滚出一串含混不清的音节。街坊邻居有时路过他的剃头摊都绕着走,生怕他拽着人聊天,讲一堆听不懂的东西。

⑤小区里的娃娃们倒是喜欢找他玩,拿着纸和笔求他画画。哑巴爷爷随手勾出几条线娃娃的脸就跃然纸上。他喜欢教娃娃们画画,不收钱,教得还很用心。但小孩子三分钟度,没多久就被别的事物拐走了心思。再加上他耳聋,只会点头傻笑,渐渐地,孩子们失去了兴趣,剃头摊又冷清下来。

⑥我一直觉得,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哑巴爷爷的老伴儿听得懂他的语言。他的老伴儿看上去年轻些,脸圆圆的,笑起来眉毛、眼睛、嘴巴像贴在面皮上的五条细弧线。她常跟在哑巴爷爷身后,旁人露出困惑神情时就出来充当翻译。有时,我们在楼道里相遇,寒暄几句,哑巴爷爷拉着我好一顿叽里呱啦,我求助般地望向他身边的老伴儿。他的老伴儿笑眯眯地说:“他说树上的枇杷熟了,再不采摘就要被鸟儿吃光了。”我点点头,贴着他耳朵问:“爷爷近来又有新作品啦?”哑巴爷爷眼里闪出两道光,又是一阵叽里呱啦。他的老伴儿说:“有啊,天天都在画,闲不住。”我说:“您这能耐是跟谁学的啊?”他的老伴儿翻译道:“没学过。从小就喜欢画,画啥像啥,可惜不能当饭吃;不画,又像没吃饭一样难受。

⑦水碾河在一环内,是成都生活的浓缩,是市井的万花筒。它像地球那样自转着,有人跌出去,也总有人被卷进来。几年前,小区搬进来一位艺术生,二十多岁,扎小辫子,留小胡子,看着颓废,人却挺热情。大概是带着惺惺相惜的情绪,他和哑巴爷爷成了忘年交。他听不懂哑巴爷爷说的话,哑巴爷爷也听不见他说的话。但是,没关系,搞艺术嘛,就用艺术来交流。那段时间,哑巴爷爷常去艺术生家,帮忙修理漏风漏水的窗框,完事后两人就一起翻翻画册,临摹名画,喝点儿小酒,交往甚欢。

⑧一天,艺术生从旧货市场淘到一本敦煌画册,带回来同哑巴爷爷一起欣赏。哑巴爷爷看得如痴如醉,粗糙的手指轻轻抚过画面,又突然停住,手往衣襟上蹭了又蹭,仿佛怕弄脏了仙女的衣裙;喉咙激动得一颤一颤,另一只手里握着酒壶,却忘记了喝。他把封面封底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指着“敦煌”两个字,铆足劲发音,连试几次,终于听起来像样了。之后,他常从艺术生那里借来画册,潜心临摹,却总不满意。他提着衣摆,手舞足蹈地比划了一番,艺术生明白了,哑巴爷爷说,仙女飞天的状态不好画,他不知道该怎么让仙女飞起来。

⑨大概住了两年,艺术生搬走了。临走前他找哑巴爷爷剪了小辫子,刮了胡子,看上去和那些找工作的年轻人没有什么两样。哑巴爷爷不肯收钱,于是艺术生就将那本敦煌画册留在了剃头摊上。

⑩哑巴爷爷手捧画册回了家,把餐桌收拾干净,铺上毛毡,再铺上宣纸,洗了手,摘一支狼毫笔,浸足墨汁,长吸一口气,然后笔落纸上。先起稿,接着勾勒衣服头发,笔随纸走,手随笔走,线条轻盈流畅,似乘着风一般。老伴儿抱怨他占了吃饭的地儿,他也不理,不眠不休,从傍晚到天黑,从天黑到天亮,终于画毕,额头津津冒汗,推窗通风,阳光射入,落在画上。

⑪后来,听说哑巴爷爷常在河边的公园里放风筝。风筝上是一位手持长笛的飞天玄女,衣袂飘飘,如行云流水。风起,风筝扶摇直上,仙女身上的飘带在空中浮了起来。阳光洒落,风筝如鼓起的蝉翼,轻盈透明,裙摆上的褶皱波浪般随风摆动。公园里的人驻足仰头观看屏息凝神,生怕一出声,就惊扰得仙女飞远了。

(作者:李濛。有删改)

现代文阅读

我的老师沈从文

汪曾祺

    ①沈先生教写作,写的比说的多,他常常在学生的作业后面写很长的读后感,有时会比原作还长。这些读后感有时评析本文得失,有时也从这篇习作说开去,谈及有关创作的问题,见解精到,文笔讲究。

    ②沈先生教创作还有一种方法,我以为是行之有效的。学生写了一部作品,他除了写很长的读后感之外,还会介绍你看一些与你这个作品写法相近似的中外名家的作品。记得我写过一篇不成熟的小说《灯下》,记一个店铺里上灯以后各色人的活动,无主要人物、主要情节,散散漫漫。沈先生就介绍我看了几篇这样的作品,学生看看别人是怎样写的,自己是怎样写的,对比借鉴,是会有长进的。

    ③沈先生就是这样教创作的。我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更好的方法教创作。我希望现在的大学里教创作的老师能用沈先生的方法试一试。

    ④学生习作写得较好的,沈先生就做主寄到相熟的报刊上发表。这对学生是很大的鼓励。多年以来,沈先生就干着给别人的作品找地方发表这种事。经他的手介绍出去的稿子,可以说是不计其数。他这辈子为别人寄稿子用去的邮费也是一个相当可观的数目了。

    ⑤沈先生教书,但愿学生省点事,不怕自己麻烦。他讲《中国小说史》,有些资料不易找到,他就自己抄,用夺金标毛笔,筷子头大的小行书抄在云南竹纸上,上课时分发给学生。他上创作课夹了一摞书,上小说史时就夹了好些纸卷。沈先生做事,都是这样,一切自己动手,细心耐烦。他自己说他这种方式是“手工业方式”。他写了那么多作品,后来又写了很多大部头关于文物的著作,都是用这种手工业方式搞出来的。

    ⑥沈先生有很多书,但他不是“藏书家”,他的书,除了自己看,也是借给人看的,联大文学院的同学,多数手里都有一两本沈先生的书。直到联大“复员”,有些同学的行装里还带着沈先生的书,这些书也就随之漂流到四面八方了。

    ⑦沈先生不长于讲课,而善于谈天。谈天的范围很广,时局、物价……谈得较多的是风景和人物。他几次谈及玉龙雪山的杜鹃花有多大,某处高山绝顶上有一户人家!谈徐志摩上课时带了一个很大的烟台苹果,一边吃,一边讲,还说:“中国东西并不都比外国的差,烟台苹果就很好!”谈梁思成在一座塔上测绘内部结构,差一点从塔上掉下去。谈林徽因发着高烧,还躺在客厅里和客人谈文艺。……沈先生谈及的这些人有共同特点。一是都对工作、对学问热爱到了痴迷的程度;二是为人天真,倒像一个孩子,对生活充满兴趣,不管在什么环境下永远不消沉沮丧,无机心,少俗虑。这些人的气质也正是沈先生的气质。“闻多素心人,乐与数晨夕”,沈先生谈及熟朋友时总是很有感情的。

    ⑧沈先生在西南联大是一九三八年到一九四六年。一晃,四十多年了!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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