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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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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普通

黑龙江省大兴安岭松岭区古源中学2018-2019学年八年级上学期语文期末模拟考试试卷

阅读下文,回答小题。

夜织

    那是个风很野的冬晨,听着就让人发慌。我被裹得像个粽子,两只小手却光着,奶奶昨夜已是翻箱倒柜,要找出那副手套来:“我明明记得从老家带来了呀。”可愣是没找着。

    “你早上忍忍,我日里赶一副。”奶奶那干惯粗活的手从未失巧,就是样式有些老旧。“你给我钱,我去路摊上买一副不就好了嘛!”我说。

    “太贵了!”奶奶低语,“太贵。”

    我把手往衣服口袋里一插,悻悻地上学去了,可口袋再严实也有缝,刺骨的寒风一个劲地往缝里钻。我走了三里多路,跑进教室时,身子是滚热的,可手又冰又红,感觉血液冻住了似的。听写时,我连笔都握不牢。我的字并不差,可这回二十个听写词语里,竞挑不出一个像样的。

    中午,我把听写本往奶奶面前一丢,一言币发。她看看我红肿未消的手,又看看听写本,粗重地吐了一口气,随即倒了一盆开水,调好水温,对我说:“泡泡吧,免得生冻疮。”

    我将手浸下,身子为之一暖,却没接奶奶的话。她说上午被事绊住了,下午还得继续。我还是没说话。隔两分钟,她就帮我续一次热水。

    “你还不如给我钱去买。”我虽这样说,但并不认为奶奶会爽快地给我钱。果然,她说:“下午暖和,不用戴手套,我晚上一定给你织好。”

    我只吃了半碗饭,就回学校了,这是我的抗议。这些年,妈妈都有汇来我的生活费。可奶奶从没主动给过我零花钱,我讨要也不给,有时在人前连哭带滚,她或许会给个五角,又希望我能将它塞进储蓄罐里。

    奶奶是在晚饭后才开始拆一件绿色旧毛衣的,这就是将给我织手套的毛线。早听她说过,那毛衣已重织过三回了,毛线已很纤细,深绿也成了浅绿。“旧毛线还有什么暖气。”我捏着怪腔说。奶奶说,不会的,她有法子。

    我泡好手脚,抱着个暖瓶,去隔壁房间睡了。奶奶坐进被窝,关了灯,骨针和毛线交缠起来,她手艺纯熟,只需偶尔借一下马路上投射进来的汽车灯光。细想,她对自己才叫吝啬,一早外出办事,来回要一天,若是忘记带饭团,她也不肯买个包子什么的,就一直饿着

    我半夜转醒,下床小便,见奶奶的房门露着一条缝,时不时闪进来一道光,映出了她的双肩,她还在一针一针地织着手套。也许她真的老了,那么点儿大的手套以前两个小时就完成了,这次忙到了半夜还没完工。

    我忽然心生歉意,说:“奶奶,你早点儿睡。”她说:“好,马上就好,你快去躺下。”

    我转身回去,转得很利索。

    等我再次醒来,天已微亮,枕边赫然放着一副毛线手套,五指张开,每指露半截指头,没有任何图纹,但很紧实,也很厚。细看,竟是双层的,用力拉扯,毛线之间看不出一丝缝隙,套在刚出被寓的手上,真的好暖和,不输毛皮手套。

    平日这光景,奶奶已在给我准备早饭了,这会儿竟没一点声响。我匆匆跑进奶奶房里,她没脱衣服,靠着被团,微鼾起伏。床边放着一条浅绿的短围巾,一顶浅绿的小帽,一只浅绿的袜套,还有未完的小半个拽在她手里。

    “一口气做完,省心省力,以后也不会忙乱。”奶奶忽然跳下床,“呀!我马上做,外面很贵!”她说的是早饭。

    再精致的手套也有破旧的一天,遗憾的是,那份手艺也随奶奶仙逝而被埋葬了。其实,回忆起来,那个通宵之夜本是一个温暖之夜。

(选自《知识窗》)

(1)、文章标题是“夜织”,奶奶一夜共织了哪些东西?
(2)、结合语境,说说文段④中的加点词“钻”的表达效果。
(3)、文章第⑩段中的画线句属于哪种记叙的顺序?有何作用?
(4)、说说我“我匆匆跑进奶奶房里,靠着祓团微鼾起伏”情景时的心理活动。(30字左右)
(5)、说说你对文末“其实,回忆起来,那个通宵之夜本是一个温暖之夜”的理解。
举一反三
课内阅读《就英法联军远征中国给巴特勒上尉的信》片段,完成后面问题。
这个奇迹已经消失了。
有一天,两个强盗闯进了圆明园。一个强盗洗劫,另一个强盗放火。似乎得胜之后,便可以动手行窃了。对圆明园进行了大规模的劫掠,赃物由两个胜利者均分。我们看到,这整个事件还与额尔金的名字有关,这名字又使人不能不忆起帕特农神庙。从前对帕特农神庙怎么干,现在对圆明园也怎么干,只是更彻底,更漂亮,以至于荡然无存。我们所有大教堂的财宝加在一起,也许还抵不上东方这座了不起的富丽堂皇的博物馆。那儿不仅仅有艺术珍品,还有大堆的金银制品。丰功伟绩!收获巨大!两个胜利者,一个塞满了腰包,这是看得见的,另一个装满了箱箧。他们手挽手,笑嘻嘻地回到了欧洲。这就是这两个强盗的故事。
我们欧洲人是文明人,中国人在我们眼中是野蛮人。这就是文明对野蛮所干的事情。
将受到历史制裁的这两个强盗,一个叫法兰西,另一个叫英吉利。不过,我要抗议,感谢您给了我这样一个抗议的机会。治人者的罪行不是治于人者的过错;政府有时会是强盗,而人民永远也不会是强盗。
法兰西帝国吞下了这次胜利的一半赃物,今天,帝国居然还天真地以为自己就是真正的物主,把圆明园富丽堂皇的破烂拿来展出。我希望有朝一日,解放了的干干净净的法兰西会把这份战利品归还给被掠夺的中国。
现在,我证实,发生了一次偷窃,有两名窃贼。
先生,以上就是我对远征中国的全部赞誉。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文后题目。

骑自行车翻山越河

      ①三十年前,我父母用开菜园换来的钱,买了第一辆永久牌黑色二八式自行车。父亲很快就学会了骑车,总挂两只菜篮子在后座两边去赶集。

      ②我们常顺着大路练习骑车。田野中间的大路用沙土夯成,两边向路中央爬出绊根草,夏天的暴雨,会在路边上咬出大小坑,但在坑与坑之间,会有一条曲折如蛇的“路中路”,打足气的轮胎啃啮路面,沙沙响,像小牛吮奶,蚕吃叶,蛇蜕皮。更妙的,是在田野间猪小肠一般的小路上骑行,小路油光水滑,没有水凼,可以顺风骑得飞快,南风吹在麦巷里,吹在湿汗淋淋的背脊与头发上。青蛙蚱蜢固然是吓得慌不择路,狗之前总是不很耐烦地跑在我们前头,现在看着自行车上的小主人,望尘莫及自愧不如。

      ③父亲觉得我可以上路与他一起去卖菜了。那一年我们在菜园里种了很多土豆,如果不及时卖掉,它们就会毫不客气地长出紫芽。我和父亲闻鸡起床,将土豆挂在车后座上,父亲用的是从邻居大伯那里借来的飞鸽自行车。两袋土豆加起来一百多斤,并不比人轻。土豆两角钱一斤,驮到涂家河集卖完,可赚二十元钱,这在当时并不是小数字,所以我带着它们骑行在小澴(huán)河堤的杉树林巷里的时候,觉得一颗一颗土豆,比天上的星辰还要金贵。星光照夜路,并不够用,打手电筒骑车,也不可能。父亲熟门熟路,他知道十里八乡的每一道沟, 每一道坎。我在后面紧紧跟着,可我毕竟是一个骑车卖菜的生手啊!终于有一次,我骑车冲出堤面,一头栽到了漆黑的杉树林里。如果不是一棵好心的杉树果断将我拦住,我会飞跌进星光下的小澴河,趁势将两袋土豆洗得干干净净吧。电光石火间,车卡在树干丛中,我的身体由龙头前面翻滚下来,落在地面。杉树的针叶将脸面与手臂刮得生疼。父亲将车慢慢地往地上一摊,反身跑下堤,慢慢地将我由地上拉起来,一边捏遍我的身子,一边问我疼不疼。看见我没事,他拍了拍我身上的尘土,扶起车子又出发了。

      ④第二年我考上了城里的中学。父亲给我买了一件新衬衣,还将自行车送给我,不是舍不得买新车,他是觉得旧车没人偷。星期六的晚上,下了课,我常常一个人骑自行车,沿着澴河大堤回家。笔直的河堤,堤下是垂柳、水杉与白杨,黄昏渐阑,澴河清碧如带,世界开阔明净。二十里路,一个多小时,汗流浃背回到家,吃母亲留好的夜饭,在破旧的木床上小睡几个钟头,天不亮,又起床骑车回去赶周日早上的功课。十四五岁少年的精力,大闹天宫都够用,不是吗?

      ⑤有一次,我骑出城。归心如箭,自然也是车行如箭,听任蚊蚋阵阵扑打在脸上。离城已远,脚下失力,咯噔一响,我心说不好,果然是链条断掉了。如是现在,我更愿意推着自行车,在月色朦胧的秋夜,走在杨柳风里,一步一步地走回故乡,是的,我愿意。可是三十年前,恨不得长出翅膀的我……我沮丧地推着车,失瑰落魄,汗水流入眼里,稻芒一般刺疼。堤外各个枫杨掩映的村庄,晚炊的烟气已经消散,油灯一盏盏灭掉。天上,月亮一会爬进云里,一会又漏出惨淡的光辉,大地模糊一片。我鼓足勇气将车推下堤坡,敲开了一户还留着灯的人家。我印象中,那个取来钉锤、老虎钳与扳手,蹲在堂屋外面帮我接链条的大叔,长脸膛,短头发。我举着他家的柴油灯,照着他敲敲打打。其实我自己也会,他坚持要帮我接。接好链条后我道谢,急急忙忙往家赶,还是晚了,母亲已经打着手电筒等在村口。

      ⑥我到远方的城市读书工作结婚后,乘公汽,坐地铁,自己开车,整日奔走;忙孩子,忙事业,忙生活,马不停蹄。故乡已经离我越来越远,三十年前的光阴也沉睡在脑海深处。只是在周末,我会骑着儿子的那辆公爵自行车去沙湖公园逛逛。那时候就会想起那一辆黑色永久车,人生中的第一辆车,想起我养过的牛、猪、鸡,它们 现在在哪里?我曾凭借着它们生活在家乡。

      ⑦翻山越河的少年时代,我特别不能忘记澴河堤下的那盏油灯。海子诗里讲,“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我就是被油灯祝福过的那个陌生人? 妻子是我的高中同学,婚后我曾随她回她老家,那天我惊讶地发现,澴河堤下有个枫杨掩映的村庄,赫然就是许多年前的惶惶秋夜,我决心下堤修车的那个村子……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流泪的蓑衣

       那件蓑衣,被我的父亲挂在老屋的土墙上。

       土墙上有一截嵌入在泥里的木头,有些腐朽了,蓑衣就被挂在了土墙的木头上。蓑衣轻轻靠在土墙上,当夜晚的风吹穿过窗户,吹进老屋,蓑衣也就开始飘荡。而很长的时间里,在土墙的角落,蓑衣始终显得有些无趣和落寞。

       已经很久了,蓑衣一直挂在那里,落满了灰尘与时光的碎片。它,好像被父亲遗忘了,被无情地挂在了土墙上。于是,蓑衣开始在一个下雨的夜里流泪了,它开始回忆起自己辉煌而又辛苦的一生。

       它想,那应该是在很久远年代的一个雨天,有一个放牧的男子,荷蓑荷笠地走进了江南的细雨,或许是要去见一个向往已久的女子。而在唐朝风雨里,有一个诗人吟唱着这样的词句:“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蓑衣想到自己的前生,心里一阵喜悦。但它更愿意回忆的是和我父亲相依为命的苦涩的日子。

       那时候,父亲在农村,阳春三月的细雨里,父亲牵着牛,戴着斗笠,披着蓑衣行走在田埂上。或者,父亲在冬水田里,赶着牛犁田。或者,在稻田里插秧,蓑衣紧紧地贴着父亲的脊背。蓑衣被冷漠了一个冬天,终于感受到了来自我父亲的温暖。于是感动的泪水顺着蓑衣流了下来,滴落在冬水田里。

       多少个这样的雨天,蓑衣紧贴着我父亲的脊背,行走在田间地头。可以说,在农村,看见了蓑衣,就好像看见了辛苦劳作的父亲。蓑衣被雨水冲刷,棕榈的颜色渐渐地褪却,它是农忙时劳动的功臣。农忙之后,蓑衣,又被父亲挂在了老屋的土墙上。

       蓑衣想着这些昔日的事情,想着那些苦涩的日子,蓑衣躲在老屋的角落哭了。顺着土墙,有蓑衣哭泣的泪痕。但是,它万万没想到的是,我的父亲把它永远地挂在了乡下老屋的土墙上。

       生活在乡下的父亲,终于被说服到城里和我们一起生活。父亲是在一个雨天离开乡村的,离开的时候,蓑衣高兴极了,以为父亲会和往日一样披上它,穿梭在细雨之中。但它失望了,它一直躲在那个角落,默默地等待我的父亲。

       一转眼,父亲在城里已经生活了六年。那年回到乡下修缮老屋,才又看到父亲的蓑衣,像一件精致的蝴蝶标本,挂在土墙上,落满了厚厚的灰尘。这让我想起父亲披着蓑衣,在田间地头里辛勤劳作的日子。让我想起父亲披着蓑衣,赶着牛从乡村的土路上回家的日子。让我想起饭熟之后,在山坡上呼喊父亲,寻找那披着蓑衣的身影的日子。

       那件蓑衣,已经被父亲永远挂在了老屋的土墙上。但我相信,在每一个雨天,父亲都会想起那挂在土墙上默默流泪的蓑衣。

阅读下面的文章,回答问题。

借你一个微笑

    李俊是个性格内向的学生,阅完的试卷一发下,我发现他眉头又锁到一起了,他只得了58分。

    一个从来不及格的学生,自信心有多差就不用说了。

    我合上教案面无表情地走出了教室,李俊跟了上来,他喉头动了一下,然后眼泪就要掉下来了。我站住,等他说话。同学们也围了上来,他的脸涨得通红。我静静地站着,希望他能开口,但他的嘴唇好像紧紧锁住了似的。

    他递过一张纸条:老师,我的物理太差,您能不能每天放学后为我补一个小时的课?

    我可以马上答应他,但面对这样的一个学生我决定“迂回”一下。我牵着他的手到僻静处说:“老师答应你的要求,可这两天我太忙,你等等好不好?”他有些失望,但还是点点头。我知道他中计了,接着说:“你必须先借一样东西给我!”他着急起来,可还是说不出一句话。

    “你每天借给我一个微笑,好不好?”

    这个要求太出乎他的意料,他很困惑地看着我。我耐心地等待着,他终于眼噙泪花艰难地咧开嘴笑了,尽管有些情不由衷。

    第二天上课,我注意到李俊抬头注视我,我微笑着,但他把脸避开了,显然他还不习惯对我回应。我让全班一起朗读例题,然后再让他重读一遍。他没有感觉我为难他,大大方方地站起来读了。也许想起了昨天对我的承诺,读完后,很困难地对我笑了笑。见他这样,我心生一计,又给他设置了一道障碍。我说,你复述一下题目的要求,这回他为难得快要哭了。不少同学对他的无能表现得很不耐烦,七嘴八舌地争着说起来,我制止住了大家。他终于张口了,语无伦次。我笑着让他坐下。

    他开始和同学来往了,一起上厕所,回教室……这样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提为他补习的事。一天下课李俊又拦住我,我知道他要干什么,很幽默地向他摊开手。他一愣:“老师您要什么?”我说,你写给我的条子呀。他笑了:“我不写条子了,您给我补补课吧。”我面带笑容:“功课你不必着急,到时我会主动找你的,但我向你借的你还没给够我。”

    “好的,我一定给足您。”等他高高兴兴又蹦又跳地走出好一段路后,我才像想起来什么似的把他叫回来,递给他一张纸条,那里有我为他准备的一道题。我告诉他,一天之内把它做出来,可以和同学讨论也可以独立完成。我知道,他宁可“独吞”,也决不会和同学讨论的。这正是性格内向学生的最大弱点。下午他说还没做出来,我有点不高兴,说晚自习你还没做好,我可要收回承诺了。晚自习时我见他站在一个男生边上,忸忸怩怩很不自然的样子,我得意地笑了。就这样我先后为他写了4张纸条,题目一次比一次难。后来,纸条一到手他就迫不及待地和同学们争论开来。

    期末考试李俊成绩尚可,科科及格——看来我为他补的都差不多了。新学期刚开学,李俊休学了,因为他爸遇车祸瘫痪了,而他自小就被妈妈遗弃了——这也是他忧郁的一个原因。我有些担心,一个连话都不大愿说的少年,能担负起养护父亲的责任吗?

    星期天,我和几位朋友到茶室聊天。刚坐下就被一群小孩子围上了,硬要为我们擦皮鞋。只有一个小孩没冲进来,在外面吆喝着:擦皮鞋,擦皮鞋!……离开茶室,我从那个小孩子面前走过时,发现那孩子竟是李俊!

    “老师,让我为您擦一次皮鞋吧。”他说,脸上没有腼腆也没有沮丧。我答应了,伸过鞋子让他很用心地擦着。他一边擦一边说,他虽然不缠人,生意也不错。顾客告诉他,他的笑容很好看。

    我说是吗?他又笑着告诉我,不久他还会复学的。他学会了笑,他的笑让他挣半天钱也能养活他和爸爸了。

    我也高兴起来,我说我一定等你回来。可转过身,我的泪水就出来了。李俊大声地在后面喊:“老师您要笑呀,您不要哭!”我点点头,反而呜咽有声了。

    我终于没有给他补课,是他为我补了一堂人生课。

现代文阅读

诗歌创作课

明前茶

    ①文珠老师被分配到这所乡镇中学刚满一学期,校长就要求30岁以下的青年教师都要开一门选修课。分配给文老师的,是诗歌创作课。

    ②为了备课,文老师把有关诗歌创作入门的书都买了回来,研究如何上好诗歌创作课。然而,一到课堂上,看到这波孩子亮晶晶的黑眼睛中,有质疑,有期待,还有一丝讪笑,文老师满腹的大道理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她只好转身在黑板上写了四个大字“我的奶奶”,然后交代:这就是我们今天诗歌创作的标题。

    ③下面一片嗤笑声。有学生站起来说:“老师,难道要写一首诗,歌颂祖孙情深?这太没劲了……”文老师笑着说:“不,我要让大家闭上眼睛,想想奶奶发脾气的时候……

   ④这一下,孩子们可有话说了。

   ⑤有人举手,声称奶奶这会儿准在集市上跟人吵架呢。“那些不知足的买菜人,会把翠生生的蔬菜剥掉一层,才肯称重,那可是奶奶千辛万苦种出来的菜。奶奶气坏了,会一手抓住顾客的马甲袋,一手拽着别人猛掰菜帮的手,非要讨个说法,问剥下的菜叶能不能吃,这是不是浪费?”奶奶卖完菜,会挑着买菜人剥下的菜叶回家,她用这些菜叶烧菜粥、煮面条,一样好味道。奶奶总是说,不要认为只有菜心才甘甜细嫩,浓霜露水都泼洒在外面的这层菜叶上,这几片叶子,味道真不赖呢。

   ⑥文老师欣喜地点了点头:“就写这一段,多好的诗,多美的道理。”

   ⑦另一个孩子说:“这会儿,我奶奶正在练签名呢,签不好,就打自己的右手,骂右手笨,不争气。”他说爸爸妈妈和叔叔婶婶都在外地打工,他和堂弟、堂妹一直被托付给爷爷奶奶。“之前,我们三个孩子的作业本和试卷,都是爷爷签名的,我奶奶不识字。每次爷爷签名时,她只负责端茶递水,在一旁带着崇拜的眼神看着。可是,爷爷去年去世了,奶奶必须学习自己签名了。是我教会了奶奶写她的名字。”他说,奶奶拿着笔照猫画虎,不免有些急躁:“这笔怎么拿起来比铁耙子还重?”话虽这么说,但奶奶还是每天坚持认认真真写一百次“倪学仙”三个字。

大冷天的,奶奶写字写得左手如冰,右手如火,出了一头汗。“但我觉得,学写字这件事,把奶奶从痛失爷爷的悲伤中拔了出来,让她对学习新事物有了自信。”

    ⑧文老师抬起手,向着那个孩子竖了竖大拇指:“就写这一段,多好的诗,多倔强的心性啊。”

   ⑨还有一个孩子说:“今年奶奶种的橘子大丰收,这会儿,果贩子正在地头压价呢。”他说奶奶会跟他们吵嘴,来回掰扯,只为了橘子的收购价能涨两毛钱。但最大最甜的上百斤橘子,奶奶说什么也不肯卖给果贩子,她要给在外地的儿孙们各邮寄一箱,还要留下一部分,专做橘子香膏。香膏做起来可麻烦了——先用小刀把橘皮内侧的白色经络削去,把橘皮切成细末,在石臼中进一步烂,加入葵花子油,隔水两个小时;接着,把橙黄的香油过滤出来,在油中再加入蜂蜡,隔水加热搅拌,使蜂蜡融化,趁热注入一个个带盖儿的小瓷瓶中,等待凝固。这就是橘皮香膏了。奶奶不仅给儿媳妇做,给大孙女做,也给出嫁的女儿做,还留一罐给自己。“每天,梳头洗脸后,奶奶都用小勺儿舀出一点儿香膏,在手腕和脖子后面点抹开,空气里都会有橘子的清爽香气。邻居们还会取笑奶奶,说她臭美,70岁了还用香膏。”

    ⑩孩子们听到这里,哄堂大笑,但接着也许被触动了某根心弦,所有的人都静默了。讲故事的孩子脸上也浮起一丝羞愧。这帮粗心的、活蹦乱跳的孩子,从没这样仔细地观察过自己的奶奶……奶奶也许仍像少女一样,会打心眼里渴望能戴花、能爬树割蜂蜜、能摸鱼捞虾吧?因此,她才固执地保留了古法制香膏的手艺。

    ⑪文老师想继续点拨面前这个动情讲述的孩子,忽然,她把手收了回来。她觉得,诗歌课讲技巧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孩子们睁大眼睛,去探寻长辈的内心世界,去审视大地上有情的万事万物。

    ⑫不一会儿,教室里一片蚕吃桑叶般的书写声。文老师意识到,创作一首敏锐而独特的小诗,并非她这个老师的功劳,在孩子们心灵深处,诗歌的泉眼本来就在,她只不过是拨开落叶、清理乱石,让这些泉眼重见天日,泉水汩汩流淌而已。

(选自《羊城晚报》,有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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