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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辽宁省大石桥市水源镇第二初级中学2015-2016学年八年级期中质量检测语文试题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下列各题。

攥一把芳香的泥土

厉彦林

        ①故乡三面环山,土地不贫瘠也不肥沃,依然保留着传统农耕文明的习俗和风貌。置身故乡的田间地头,格外兴奋踏实。泥土的故乡,扎满我生命的根须,是我心灵皈依和朝拜的圣地。

        ②我和妻子借假日回到地处沂蒙山区东部的老家。早饭后,跨进父母精心打理的菜园,只见一片片韭菜、大蒜、小葱、白菜、生菜,你挤我,我挨你,长得亲密而兴旺。夜晚与爹娘拉呱半宿,像品尝味道醇正的陈酿,甘美香甜,余味悠长。盖着母亲提前晾晒过的被子,有一股阳光的味道扑面而来,勾起许多记忆。

        ③难忘童年时代,我放学后扔下书包就去沟底岭剜菜、割草、放羊。麦苗浇过返青水,麦苗间弥漫着薄薄的雾气,伴随各种野花的清香,沁人心脾。夏季,田间、沟底、河沿上的野草紧紧抓住大地,长得墨绿、茁壮、坚韧,那是上等的牲畜饲料。

        ④我深爱土地,缘于我的祖辈,尤其是我的爷爷。爷爷一生坎坷,七八岁时就为富裕人家放牛。后来,有了自己的土地,便把土地当作命根子,无论是耕种、管理、收获,都精掐细算,妥妥帖帖。每次下地,必须先把鞋脱了,直接光着脚板。爷爷说,地是通人性的,可不能用鞋踏。如果踏了,地就喘不动气了,庄稼也就不爱长了。因而全家人把土地当作恩人、亲人,春夏秋冬,义无反顾地爱惜、保护着。

       ⑤父亲就像能感觉到土地的体温和脉动。他经常把责任田深翻整平、刨垄调畦,体味土地苏醒的喧哗与冲动。记得那年播种前,父亲走到地中央,深深刨了几镢头,轻轻跪下右腿,将十指插入泥土中,用力攥一把,看一看土地的墒情,放到鼻子前闻一闻,口里念叨着:“这土,多润呀!这土,多香呀,这土,多肥呀!肯长庄稼,种啥都成!”那是父亲一生重复了许多次的庄重礼仪和独特享受。人勤地不懒。那普通的土坷垃,在串串汗珠的浸润下,长出一茬茬小麦、地瓜、苞米,点缀着全家人幸福的鼾声。那把弯弯的镰刀,在父母布满老茧的手里,飞快地收割生活的希望。

        ⑥记得童年时我和小伙伴们一起玩捏泥巴、塑泥哨、摔跤等游戏,每项游戏都离不开泥土。山地上的土壤是砂土质的,干净,爽气。大家沐浴着温煦的阳光,手里抓满温软的浮土,让土从指缝里慢慢漏下来,看细土在头皮上、脖子上、肩膀上、胳膊上水一样流淌,挂在密密的汗毛上,一会工夫,个个除了眼睛外,都成了“泥娃娃”。然后跳到池塘或河溪中冲洗干净,周身光滑。那是多么惬意和幸福的童年!

        ⑦游子在外,根依然扎在故乡的泥土中,血液依然流淌在那片土地上。因为心里装着乡村的碾磨、土坯房、庄稼地和亲人,于是就有了根深蒂固的乡情和刻骨铭心的故园情结。

        ⑧年复一年,土地一声不吭地奉献着。只要用犁深翻,依然露出一层层新土。万物生长于泥土,又回归于泥土。故乡的土地上,有我的祖辈辛勤耕耘的足痕和生活艰辛的泪滴,记载着一代代人的苦乐、荣辱与辉煌,包括安睡在山坡上的坟墓;又孕育着一代又一代新生命,常有婴儿清脆的啼哭划破山乡的黎明……

        ⑨赤脚走在故乡的土地上,攥一把芳香的泥土,一股地气从脚底板一下传遍全身,顿增许多昂扬向上的力量。

                                                                                                                                                                                                       (摘自《人民日报》,有改动)

(1)、爷爷、父亲和童年的“我”对土地的感情都很深厚,请结合课文内容,用恰当的词语分别概括出他们对土地的感情,填在表格相应的地方。

人物

感情

爷爷

父亲

童年时的“我”

(2)、文章第①段在全文中有何作用?

(3)、联系具体语境,完成下列两小题。

①请赏析第②段划线句子的表达效果。

②结合全文内容,说说你对文章第⑨段中“芳香”的理解。

(4)、联系本文和链接材料,比较两位作家所表达的感情有什么不同。

【链接】在这泉水的交响之中,仿佛能够听到岁月的流逝,历史的变迁,生命在诞生、成长、繁衍、死亡,新陈代谢的声部,由弱到强,渐渐展开,升腾而成为主旋律……又好像泉水汩汩滤过心田,冲走污垢,留下深情,任我品味,引我遐想……孕育生机,滋润万木,泉水就是鼎湖山的灵魂。 (谢大光《鼎湖山听泉》)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选文,完成小题。
                                                                                                    生命的声音
       那是发生在一次煤矿透水事件中的故事。
       他被困在矿井下,四周一片漆黑。卧在一个几十米高的工作台上,两天两夜了,他的精神已经临近崩溃。
       他知道自己这一次是在劫难逃了。
       一个人孤零零地身处千米以下的矿井中,没有吃的,没有喝的,更没有一点声音,不说饿死,憋也会把人憋死。
       他听老矿工说过,以往煤矿透水事件中死亡的人,很少是饿死或窒息死亡,大都是精神崩溃,在救援队伍还未到来之前,先绝望死去。
       一般人是肉体死了,而后精神随之消失;而精神绝望的人,一般都是精神死去,而后肉体也随之死去。
       他就属于后者。他放弃了,与其这样孤孤单单地熬下去,这样在孤独中无望地等待,还不如早些死了,早些解脱。
       黑洞洞的煤坑里什么也没有,除了死亡的影子紧紧地跟随着他,咬噬着他的肉体、咀嚼着他的灵魂之外,什么也没有。这时,若有一点儿声音,哪怕是对他最恶毒的诅咒,不,即使是一双手打在他脸上发出的声音,也会让他欣喜若狂,从而从恍恍惚惚中醒来,重新振作起来。
      但没有,一点儿也没有,连一块坷垃滚动的声音都不再有。
      迷迷糊糊地,他感到光着的膀子上有点痒,下意识的用手去挠。同时,有一个声音响起,声音很小,若有若无,但在他耳中听来,却如巨雷一样惊天动地。
       嗡——分明是蚊子的声音。
       他悚然一惊,忙坐起来,听着这天外之音,细细的,一波三折,时断时续。一会儿离他耳朵近了,很是清楚,如二胡的尾音;一会儿又远了,像梦的影子,让他努力侧着耳朵去寻。
       这大概也是一只饿极了的蚊子,已临近死亡的边缘。他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当这只蚊子再一次落在他的脖子上时,他一动不动。他清晰地感觉到这只蚊子几只长长的脚在皮肤上爬动。接着,是一只管子扎了进去,吸他的血。
       他如老僧入定一般,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蚊子吸饱了,飞起来了,嗡嗡地唱着。真好听。它飞向哪儿,他的头就转向哪儿。一直到它飞累了,停了下来,他也停止了寻找。他想打开矿灯去看看,可又怕惊吓了它。
       这一刻,他的心宁静极了。
       他知道,他还活着,他不孤单,也不感到黑暗,至少,这儿还有一个生命陪伴着他。虽然它那么小那么小,可此时,他们互相是对方的全部,包括希望,包括精神,也包括生命。
       要活下去,他突然觉得对生命充满了希望。他想生命之间是相互关心的,尤其在患难中更是需要相濡以沫。他相信,外面的工友们一定在千方百计地设法营救自己,他们绝不会坐视不管。
       他没有别的吃的,就将煤撮着一点一点往胃里咽。他听说过,有人在煤坑里就曾以吃煤救过命。
       此后的五天,他就以听蚊子叫和吃煤延续着自己的生命。
       第六天,一道亮光倾泻而下。他得救了。
       当他被救出时,耳边依然听到嗡嗡的唱歌声。
       他的眼睛被包着,看不见,但分明感觉到了蚊子飞走的姿势,矫健,优美,绝不拖泥带水。他想,生命是多么美好啊,正是在相互支撑相互扶持中,才显得丰富多彩而毫不孤单。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痴心石

    ①许多年前,当我还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时,看见街上有人因为要盖房子而挖树,很心疼那棵树的死亡,就站在路边呆呆的看。树太大了,不好整棵的运走,于是工地的人拿出了锯子,把树分解。就在那个时候,我鼓足勇气,很不好意思地问,可不可以把那个剩下的树根送给我。那个人笑着看了我一眼,说:“只要你拿得动,就拿去好了。”我说我拿不动,可是拖得动。

    ②父母看见当时发育不良的我拖回来那么一个大树根,不但没有嘲笑和责备,反而帮忙清洗、晒干,然后将它搬到我的睡房中去。

    ③以后的很多年,我捡过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回家,父母并不嫌烦,反而特别看重那批不值钱但是对我有意义的东西。我和父母,其实很少一同欣赏同样的事情。他们有他们的天地,我,埋首在中国书籍里。

    ④我的父母并不明白也不欣赏我的那些怪癖,可是他们能包涵。我也并不想父母能够了解我对于“美”这种主观事物的看法,只要他们不干涉,我就心安。

    ⑤有一次,我答应了跟父母和小弟全家去海边。结果前一天晚上又去看书,看到天亮才睡去。全家人在次日早晨等着我起床一直等到十一点,母亲不得已叫醒我,又怕我不跟去会失望,又怕叫醒了我要丧失睡眠,总之,她很为难。半醒了,我只挥一下手,说:“不去。”醒来发现父亲留了条子,叮咛我一个人也得吃饭。

    ⑥中午起床,奔回不远处自己的小房子去打扫落花残叶,弄到下午五点多钟才再回父母家中去。妈妈迎了上来,责我怎么不吃中饭,我问爸爸在哪里,妈妈说:“嗳,在阳台水池里替你洗东西呢。”我拉开纱门跑出去喊爸爸,他应了一声,也不回头,用一个刷子在刷什么,刷得好用力的。过了一会儿,爸爸又在厨房里找毛巾,说要擦干什么的,他要我去客厅等着。

    ⑦一会儿,爸爸出来了,妈妈出来了,两老手中各捧着一块石头。

    ⑧爸爸说:“你看,我给你捡的这一块,上面不但有纹路,石头顶上还有一抹淡红,你觉得怎么样?”妈妈说:“我挑挑拣拣,才得了一个石球,你看它有多圆!”我注视着这两块石头,眼前立即看见年迈的父母弯着腰,佝着背,在海边的大风里辛苦翻石头的画面。

    ⑨看着比我还要瘦的父母,看着这两块没有任何颜色可以配上的、世间最朴素的石头,一时里,我想骂他们太痴心,可是开不了口,只怕一讲话声音马上哽住。父母的爱——一生一世的爱,都藏在这两块不说话的石头里给了我。

阅读文章,根据要求,回答小题。

简单

    ①台湾作家三毛曾写过名为《简单》的散文,结尾的话是这样的:“我爱哭的时候便哭,想笑的时候便笑,只要这一切出于自然。我不求深刻,只求简单。”

    ②在这个世界上行走,是不易,是很累。不可知的危机等着你,剪不断理还乱的无尽纷扰纠缠着你。所以,千百年来,人们一直渴望着简单,也就不奇怪了。

    ③欲求简单,简单生活,简单做事,愿望是好的。但要做到,并不简单。

    ④熊培云说:“最简单的东西我们可能看不见——但它们确实真实存在。”建筑大师贝聿铭曾说:“最美的往往是最简单的。”简单的内涵在简单的话里凝练到了极致。

    ⑤在身心压力与日俱增的现实中,很多人感觉活得疲惫。简单做人,简单从事,成了内心的追求。学生面对堆积如山的作业,希望老师布置的题目最好简单点;职场男女希望老板不要把乱麻似的工作每天压到自己身上,尽量简单点;更头疼的是繁文缛节的人际交往、无休无止的应酬,在虚情假意中迎送,在言不由衷中往来,实在是驱不散的麻烦。还有职场和人际中那些搬弄是非、勾心斗角、互相倾轧,甚至是你死我活的明争暗斗……置身如此人生境地,简单成了奢望。于是,有人远离喧嚣尘世,躲进深山,刻意营造晨耕暮归、粗茶淡饭的“返祖”生活。这样的生活,形式上看来是简单了,但还没有还原到真实的简单,更不用说达到贝聿铭所言的简单之美了。

    ⑥快刀斩乱麻式的简单,只是暂时的逃避。循序渐进,对“此地”的生活删繁就简,也许才会抵达简单的真实彼岸。

    ⑦一开始就简单的事情,无所谓简单。只有经历过复杂后的简单,过滤了麻烦后的简单,才是真正的简单。

    ⑧简单不是草率从事,不是随性乱为。简单是对复杂的有效调理,是对麻烦的积极破解。简单就是要让头绪尽量少,可以不复杂就不必复杂。许多年前有个画展,其中一幅作品,是墙上一大摊溅开的色彩,说是抽象画。问画家是怎么创作出来的,他轻松回答,很简单啊,把色料揉成一团扔上去就成。这不是简单,这是乱来。为使咏春拳在实战中更有效地发挥作用,一代宗师叶问淡化其他拳种里花拳绣腿的套路,创出了近身快打拳法。看上去比原先简单多了,但在实际搏击中非常实用。到了李小龙,不但继承了叶问的形,更悟到他的神。到美国后,把原有拳法进一步改进,自创截拳法。出拳快而准,不少人看了认为太简单,殊不知在实战中屡出奇效。

    ⑨把简单事情复杂操作,是愚蠢之举;把复杂事情简单处理,而且处理得当,才是拥有人生智慧的高明人。

阅读下文,完成后面小题。

父亲的长笛

    ①小时候,每天晚饭后,父亲总喜欢拿出心爱的长笛吹奏一曲。那时,她特别爱听,笛声一响,她就用跑调的声音跟着哼唱。母亲也停下手边的活,侧耳倾听,发丝垂在脸上,格外柔美。

    ②夏天的傍晚,父亲有时会拿着长笛去巷口儿。邻居们都说:“来来,吹一段儿!”“吹一段儿?”父亲似问似答,将长笛横放嘴边。清脆悠扬的笛声从父亲的嘴边漫延开来,如哗啦啦的小河流水。大人们摇头晃脑陶醉着,孩子们停止嬉闹,围在父亲身边,眼里充满了好奇与崇拜。

    ③她开始讨厌父亲吹长笛,是小学五年级的时候。那天晚上,她写完作业后,父亲又拿出长笛来吹。笛声刚响,她就大吼一声:“唉呀!别吹了好不好!烦死人了!”笛声戛然而止。她看也没看父亲一眼,转身跑回自己屋里。

    ④她三年级时,父亲的工厂倒闭。两年后,左腿残疾有没技术的父亲被安排当了环卫工,负责她学校周边街区的卫生。那天,一个捣蛋鬼在班里嚷嚷:“门口那扫地的老大爷是小敏她爸!”顿时,嘘声、哄笑声连成一片。她感到无地自容,趴在桌上哭了。那一刻,她恨父亲没出息!

    ⑤她毕竟还是个懂事儿的孩子,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父亲。只是不再喜欢父亲吹长笛了,每次父亲一吹就被她狠狠地制止。渐渐的,家里听不到笛声了。

    ⑥上了初中,离家远,她从不跟别人提家里的事。可事情就这么巧,父亲工作间隙坐在环卫车旁的马路牙子上吹长笛,竟被电视台记者录进了镜头。节目播出后,恰巧被她老师看到,把这事当作励志故事讲给同学们听,班里爽直的同学对她说:“小敏,你爸好酷呀,扫大街还忘不了吹笛子!”

    ⑦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极力隐藏的父亲,就这样被曝光在全班同学面前。她忍无可忍,到家就跟父亲吵:“你说你扫个垃圾,还吹什么长笛,丢人都丢到电视上去了,我都快没脸活着了!”“啪”地一声,母亲的巴掌抽在她脸上:“你个没良心的,你怎么这样说你爸!要不是你,你爸……”“别跟孩子瞎说八道!”父亲喝住了母亲。“你可是听着你爸的笛声长大的呀!你小时候那么爱听,你爸干一天活儿回来,多累都吹给你听……”

    ⑧父亲的沉默和母亲的训斥并没有打动她。她还是悄悄拿走长笛,扔进了城外的小河里。虽然那一刻她心里也有丝丝的不舍。她等着父亲爆发。然而,没有。自此,父亲再没提过笛子的事儿。

    ⑨多年以后,她有了孩子,懂得了做父母的艰辛。她对父母很好,常常给他们买吃的穿的。孩子初一那年,学校要开“感恩”主题晚会。儿子在家里练唱《父亲》这首歌:“想想您的背影,我感受了坚韧;抚摸您的双手,我摸到了艰辛……我的老父亲,我最疼爱的人,人间的甘甜有十分,您只尝了三分。”儿子唱了一遍又一遍,唱得她心里一阵阵酸,一阵阵疼……

    ⑩第二天,她买了一支上好的长笛。给父亲送去,父亲先是一愣,随即欣喜地摩挲起来。她吞吞吐吐,说:“爸,对不起,当初是我扔了您那长笛。”父亲一笑:“傻丫头,我早知道是你干的。”母亲走过来:“还是闺女疼你呀!你这条腿没白断!委屈没白受啊!”“腿?没白断?”她吃惊地问。“还不是因为你三年级那年非吵着要电子琴,你爸为了挣钱给你买琴,大雪天骑车子给人家送货,摔断了腿……”“哎!跟孩子提这些干啥!都是过去的事儿了!”父亲笑着打断母亲,转脸看她,她赶紧抹一把泪,挤出笑来,说:“来来,吹一段!”“吹一段?”父亲似问似答,将长笛横放嘴边。

    ⑪久违的笛声,从父亲嘴边蔓延开来,飞扬在屋子里的各个角落,她跟着哼唱,母亲则满脸温柔,鬓角的白发泛着银光,格外柔美。

阅读下面的文学作品,完成小题。

卖猪肠粉的女人

蔡澜

    家父喜欢吃猪肠粉,没有馅的那种,加甜酱、油、老抽和芝麻。年事渐高,生活变得简单,佣人为方便,每天只做烤面包、牛奶和阿华田,猪肠粉少吃。

    我回家陪伴他老人家时,一早必到菜市场,光顾做得最好的那一档。哪一档最好?自然是客人最多的。

    卖猪肠粉的太太,四五十岁人吧,面孔很熟,以为从前在哪里见过,你遇到她也会有这种感觉。因为,所有的弱智人士,长得都很相像。

    已经有六七个家庭主妇在等,她慢条斯理的,打开蒸笼盖子,一条条地拿出来之后用把大剪刀剪断,淋上酱汁。我乘空档,向她说“要三条,打包,回头来拿。”

    “哦。”她应了一声。

    动作那么慢,轮到我那份,至少要十五分钟吧。看着表,我走到其他档口看海鲜蔬菜。

    今天的蚶子又肥又大,已很少人敢吃了,怕生肝病。有种像鲥鱼的“市壳”,骨多,但脂肪更多,非常鲜甜。菜摊上看见香兰叶,这种植物,放在刚炊好的饭上,香喷喷的,米再粗糙,也觉可口。的士司机更喜欢将一扎香兰叶放在后座的架上,愈枯香味愈浓,比用化学品做的香精健康很多。

    时间差不多了吧,打回头到猪肠粉摊。

    “好了没有?”问那小贩。

    她又“哦”的一声,根本不是什么答案,知道刚才下的订单,没被理会,只有耐心地重新轮候,现在又多了四五个客人,我排在最后。

    好歹等到。

    “要多少?”她面无表情地问。

    显然的,她把我说过的话当耳边风。

    “三条,打包。”我重复。

    付钱时说声谢谢,这句话对我来说已成为习惯,失去原意。

    她向我点了点头。

    回到家里,父亲一试,说好吃,我已心满意足。刚才所受的闷气,完全消除。

    翌日买猪肠粉,已不敢通街乱走,乖乖地排在那四五个家庭主妇的后面,才不会浪费时间。

    还有一名就轮到我了。

    “一块钱猪肠粉。等一下来拿。”身后有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喊着。“哦。”卖猪肠粉的女人应了一声。

    我知道那个女的说了等于没说,一定会像我上次那样重新等起,不禁微笑。

    “要多少?”

    我抬头看那卖猪肠粉的,这次她也带了笑容,好像明白我心中想些什么。

    “三条,打包。”

    做好了我又说声谢谢,拿回家去。

    同样的过程发生了几次。

    又轮到我。

    这回卖猪肠粉的女人先开口了。

    “我不是没有听到那个人的话。”她解释,“你知道啦,我们这种人记性不好,也试过搞错,人家要四条。我包了三条,让他们骂得好凶。”

    我点点头,表示同情。收了我的钱,这次由她说了声谢谢。

    再去过数次,开始交谈。“买回去给太太吃的?”她问。“给父亲吃。”

    卖猪肠粉的女人听了添多一条,我推让说多了老人家也吃不下,别浪费。

    A“不要紧,不要紧”,她还是塞了过来。

    “我们这种人都是没有用的,他们说。但是我不相信自己没有用。”有一次,她向我投诉。

    “别一直讲我们这种人好不好?”我抗议。

    “难道你要我用弱智吗?这种人就是这种人嘛。”她一点自卑也没有,“我出来卖东西,靠自己,一条条做的。一条条卖。卖得愈多,我觉得我的样子愈不像我们这种人,你说是不是?”

    我看看她,眼中除了自信,还带着调皮。

    “是。”我肯定。

    “喂,我已经来过几次,怎么还没有做好?”身后的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大声泼辣道,“那个人比我后来,你怎么先卖给他?”

    B“卖给你!卖给你!卖给你!卖给你!”

    卖猪肠粉的女人抓着一条肠粉,大力地剪,剪个几十刀。不停地剪不停地说卖给你,扮成十足的白痴,把那个女人吓得脸都发青,落荒而逃。

    我再也忍不住地大笑,她也开朗地笑。从眼泪漫湿的视线中,她长得很美。

(节选自《蔡澜品女人》)

阅读《春天忆故人》,完成各题。

春天忆故人 

高红十

①春天,第一茬花赶在叶子前铺天盖地地开,河边柳条摇头晃脑得意地绿;远看有近却无的草,白天黑夜加班长,飞快地长得远看近看一样绿了。

②从遍地“毛毛虫”,到绿叶满枝头,杨树终究成了扬脸可见模样的树,也就眼一闭再睁开的时间。

③春季前半季有点慌慌张张,语无伦次,到清明就慢下来了。“清明时节雨纷纷”,虽说雨水不一定清,视线不一定明,但节气这辆吱呀吱呀哼叫的老车毕竟已然抵达“清明”这重要一站。

④那天听广播,正播《我与地坛》,不能不想起文章的作者——走了六七年的史铁生。我和他同在黄土地插队,我延长,他延川,两县挨着,插队时并不认识。文学新时期初起,我在陕西人民出版社编辑文学期刊《绿原》,通过友人介绍,向史铁生约稿。他给我写街道福利小厂的短篇小说《午餐半小时》,似乎没用,也约了赵振开(北岛)的中篇小说《波动》,和苏联小说《第四十一》,似乎也没用……一晃,过去快四十年了。

⑤我去过他在雍和宫也就是地坛附近的家,见过他父亲和妹妹。20世纪80年代初期,我上第七期文学讲习所(鲁迅文学院前身),一人到他家来过,和同学一起来过。不知坐在轮椅上的史铁生控制哪个机关,院门应声打开,客人得以进了院门,又进了房门。《我的遥远的清平湾》获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除了清新的陕北风光,文字表达也十分别致,想哪写哪,散文式的,随意,放得开又收得拢。我问他,怎么这样写?学谁?他有点不好意思,说,鲁迅。

⑥后来,和陶正一起上史铁生新搬的家,请他参加一家公司准备拍摄讲述插队生活的电视剧,电视剧故事除了土插队,还要延伸至出国洋插队。我们很有诚意地和史铁生一道,轮椅出门,轮椅上出租,轮椅下出租,轮椅进楼上电梯直至“定”到谈事的房间……结果是未遂,关于电视剧的理解双方差得有点远。

⑦再后来,有了令文坛惊艳的《我与地坛》。他说,在出入地坛十五年后写下此文。可见他出入地坛的第一年至第许多年,一定没为文体事先设计,没有想到是写一篇小散文还是大散文,是文化散文,还是争取获奖的散文,或者不吝文体又像写小说(写园子里一对老夫妇和一位练习唱歌的年轻人那章),史铁生只是把心中想写,特别想写的生末净旦丑、狮子老虎狗、山水林田路等一一铺陈纸笔。

⑧文章写了对母亲的愧疚,又岂止是愧疚?写了对生与死的理解,特别悟到死是迟早的事,着什么急——令人顿悟;特别精彩的是园中四季与林林总总的对应,与一天之光景对应,与乐器的对应,与声响的对应,与园中景观的对应,与心绪的对应,与艺术形式的对应,与梦的对应……有些对应可能在史铁生出入地坛时就有了,像春草冒芽,像风吹过几片叶脉好看的落叶——那时就有了文章的碎片。要不是觉得结构、段落排序、语言风格基本成熟可以动笔,还会有什么对应四季的奇思妙想源源不断无限铺排开来呢?

⑨十五年出入地坛,史铁生是在深入生活吗?眼下不少采风式的“深入生活”只能叫擦蹭生活,史铁生似乎高于深入生活。清明时节听此文,一种情感的、文学的浸润,浸润干涸的世道,浸润干涸世道里粗戾的人心。那文字,像摩挲把玩许久许久的手串,都润泽成玉了。相比有的人,人没走,文字就旧了,颓了,蔫巴了。《我与地坛》的作者走了六七年,被广播里的专业人士读起来,新鲜如古筝铮铮作响,清亮无比,深沉无比,余音袅袅。难得的是《我与地坛》全文几无废话。这年头,要想说或者写一些没有废话的话,该是多难的事!

⑩春天来了,春天读好文章,情随声来,声情并茂。春天听好文章,万物生发思念也生发。万物绽放情感也绽放,带起听者所有感觉,却无悲伤。文章在,人就在,文章好好活着,人也就好好活着,并且好好活下去。

⑪记得有一年,史铁生从延安回来,晒得有点黑,他叫着我的名字,欢喜地对我说:“延安有人问你好呢……”

——(选自2017年4月27日《北京日报》,有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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