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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粤教版高中语文高二必修5第二单元第5课“神五”载人航天飞行新闻两篇课时训练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史怀哲:奔走在非洲丛林的圣者

启君

    1875年,史怀哲生于德国一个家境优渥的牧师家中。父亲用旧外套给他改制过披风,他由于同伴没有便坚决不穿。买手套帽子,他总是执拗地选择与其他孩子一样的廉价货,而绝不要那些漂亮的象征上流社会的品牌。30岁前,史怀哲拿了博士学位,出版了《康德的宗教哲学》《巴赫传》等著作。毕业后,母校邀他回校任教,教堂聘他做神职人员,老师魏多则认为他在音乐方面必成大器,会是一位伟大的艺术家。没有人会怀疑史怀哲将在富足、优雅的生活中有所作为地度过一生,但他彻底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走向,让所有认识他的人都大吃一惊。

    1904年秋的一个早上,史怀哲无意看到恶劣生存状况下的法属赤道非洲迫切需要医疗服务,并招募前往服务的志愿者。他突然发现了自己要做什么。他为学医四处奔走,获得了旁听资格并允许参加考试。一门门课程和考试,再加上神学教授和教堂的牧师工作,他身心疲惫,生命的每一分钟都被填得满满的。8年艰辛,38岁的他终于拿到了医学博士学位。

    1913年3月,史怀哲和妻子及筹办诊所的70大箱行李一起,开始了遥远而陌生的非洲之旅。那时的非洲丛林,危险无处不在。一个人在房间缝隙的阳光下待几分钟,就高烧发病;一个人的帽子掉进水里,马上用上衣遮住头部,片刻就能让人患上日晒病昏过去,甚至迅速死亡。脱肠、橡皮病、热带赤痢、麻风病、疥癣……虽早有心理准备,但每天络绎不绝的病患还是令史怀哲暗暗吃惊。一种能让人昏睡不醒并猝死的热带蝇,令人防不胜防,即使史怀哲医生本人,也时时处在危险之中。史怀哲的丛林诊所一开始就是完全免费的。不仅诊治、医药完全免费,病人就医期间的食宿日用也是免费的。由于效果显著,看病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有人从300多公里外划着独木舟花一周时间赶来看病。从早到晚,史怀哲已经无法停歇下来。

    病人太多,带来的药物两个月后就告罄了,史怀哲不得不紧急求救。支撑诊所的资金都是他在朋友和教会中筹措的。筹款并不是件容易事,吃闭门羹,遭到委婉或断然地拒绝都是常事,而史怀哲将遭到拒绝、面对挫折视为正常,而同时也把自己不懈的坚持和努力视为正常。此后50年,他13次进出非洲,在欧洲等地巡回开展管风琴音乐会、四处演讲,募集经费。

    众多的麻烦并没让史怀哲对黑人土著心生轻贱,他把这看作是文化差异性的表现。当地人没有国家、法律、职业、储蓄这样的观念,他们的财物观也与白人有很大不同。但史怀哲从不把白人社会的道德评判强加给他所服务的人群,而是以更加宽广博大的胸怀接纳了黑人,为他们承担危险工作的勇气而惊叹,为他们不知疲倦连续36小时送达病人而感动,为他们不得不卷入白人的战争而在饥饿、恐惧和病痛中悲惨死去而悲悯……当他的某些同胞把黑人当作劣等民族,挥舞着纳粹旗帜在德国狂舞时,他说:“我始终坚信,活在大自然怀抱中的黑人的生命力,要比自诩为文明世界中的人来得强韧,也更能忍受疾病的煎熬。”他还发出控诉:“白人带来的酒与病,给原始居民造成极大灾难,这难道是公平的吗?如果把白人对有色人种的种种残虐行为一一列出,无数悲惨的事实,将使自诩文明的白人绅士淑女无地自容!”

    史怀哲数十年一直坚守着他的丛林医院。其间爆发了两次世界大战,他本人也曾被关进俘虏营;但一获自由,他就又开始筹划重建医院,虽然受尽种种煎熬,已心力交瘁,但他却始终没有放弃。当戴高乐的“自由法国”与维希政府军队在附近激战时,双方都很有默契,不伤及史怀哲的医院。1945年1月14日,英德还在进行最后的激战,而英国广播公司的电波里,传出的却是为史怀哲——一个敌国的丛林医生——庆祝70岁生日的节目。

    80岁后,他除了为禁止核试验而短暂外出演讲,一直生活在兰巴伦。他每日仍巡查病房,诊病,甚至进行手术。直到86岁,凡有大一些的手术,他仍守在手术台旁,给予指导。1965年,90岁的他说:“上帝啊!当跑的路我跑过了,尽力了,我一生扎实地活过了。”9月4日,史怀哲逝世。

(有删改)

(1)、下列对材料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最恰当的两项是( )

A、史怀哲在音乐上很有造诣,在欧洲等地巡回开展自己的管风琴音乐会,靠此为自己的丛林医院募集经费,多次进出非洲。 B、史怀哲认为白人给非洲当地原始居民带来了极大灾难,也给有色人种造成无数悲惨的事实,这是不公平的,也将使白人无地自容。 C、激战中的戴高乐军与维希政府军都不伤及史怀哲的医院,英国广播公司在英德激战时却为史怀哲庆祝生日,说明史怀哲和多国交情很好。 D、史怀哲有强烈的博物学情怀,他涉猎的文化与知识领域很多,其中他在哲学、医学、宗教、文学和音乐上都有他人无法逾越的高峰。 E、史怀哲集善和对美的渴望于一身。他有着博大的精神生活,也有着自己坚定的理念,并最终通过实践铸造出一种社会共识与公德。
(2)、史怀哲“彻底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走向”的原因有哪些?请结合材料简要分析。

(3)、史怀哲拥有哪些条件使他能够为非洲服务?请结合材料简要分析。

(4)、史怀哲被誉为“奔走在非洲丛林的圣者”,这体现在哪些方面?请结合材料谈谈你的看法。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各题

乱世中的美神(节选)

梁衡

    李清照遇到的第三大磨难是超越时空的孤独。

    感情生活的痛苦和对国家民族的忧心,已将她推入深深的苦海,她像一叶孤舟在风浪中无助地飘摇。但如果只是这两点,还不算最伤最痛,最孤最寒。生活中婚变情离者,时时难免;忠臣遭弃,亦代代不绝。更何况一柔弱女子又生于乱世呢?问题在于她除了遭遇国难、情愁,就连想实现一个普通人的价值,竟也这样的难。已渐入暮年的李清照没有孩子,守着一孤清的小院落,身边没有一个亲人,国事已难问,家事怕再提,只有秋风扫着黄叶在门前盘旋;偶尔有一两个旧友来访。她有一孙姓朋友,其小女十岁,极为聪颖。一日孩子来玩,李清照对她说,你该学点东西,我老了,愿将平生所学相授。①不想这孩子脱口说道:“才藻非女子事也。”李清照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觉得一阵晕眩,手扶门框,才勉强没有摔倒。童言无忌,原来在这个社会上有才有情的女子是真正多余啊。李清照感到她像是落进四面不着边际的深渊里,一种可怕的孤独向她袭来,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读懂她的心。她茫然地行走在杭州深秋的落叶黄花中,吟出了那首浓缩她一生和全身心痛楚的也是确立了她在中国文学史上地位的《声声慢》。

    是的,她的国愁、家愁、情愁,还有学业之愁,怎一个愁字了得!

    李清照所寻寻觅觅的是什么呢?从她的身世和诗词文章中,我们至少可以看出,她在寻觅三样东西。一是国家民族的前途。她不愿看到山河破碎,不愿“飘零遂与流人伍”,“欲将血泪寄山河”。在这点上她与同时代的岳飞陆游及稍后的辛弃疾是相通的。但身为女人,她既不能像岳飞那样驰骋疆场,也不能像辛弃疾那样上朝议事,甚至不能像陆、辛那样有政界文坛朋友可以痛痛快快地使酒骂座,痛拍栏杆。二是寻觅幸福的爱情。她曾有过美满的家庭,有过幸福的爱情,但转瞬就破碎了。她也做过再寻真爱的梦,但又碎得更惨,甚至身负枷锁,锒铛入狱,还被以“不终晚节”载入史册,生前身后受此奇辱,她能说什么呢?也只能独自一人愁。三是寻觅自身的价值。她以非凡的才华和勤奋,又借着爱情的力量,在学术上完成了《金石录》巨著,在词艺上达到了空前的高度。但是,那个社会不以为奇,不以为功,②连那十岁的小女孩都说“才藻非女子事也” , 李清照还有什么话可说呢?她只好一个人咀嚼自己的凄凉,又是只有一个愁。

    李清照的悲剧就在于她是生在封建社会的一个有文化的女人。作为女人,她处在社会的底层;作为一个知识分子,她又处在社会思想的制高点,她看到了许多别人看不到的事情,追求着许多别人不追求的境界,这就难免有孤独的悲哀。本来,三千年封建社会,来来往往有多少人都在心安理得,随波逐流地生活。你看,北宋仓惶南渡后不是又夹风夹雨,称臣称儿地苟延了152年吗?尽管与李清照同时代的陆游愤怒地喊道“公卿有党排宗泽,帷幄无人用岳飞”,但朝中的大人们不是照样做官,照样花天酒地吗?你看,虽生乱世,有多少文人不是照样手摇折扇,歌风咏月,琴棋书画了一生吗?你看,③有多少女性,就像那个姓孙的女子一般,不学什么词藻,不追求什么爱情,不是照样生活吗?但李清照却不,她以平民之身,思公卿之责,念国家大事;以女人之身,求人格平等,爱情之尊。无论对待政事学业还是爱情婚姻,她决不随波决不凑合,这就难免有了超越时空的孤独和无法解脱的悲哀。她背着沉重的十字架,集国难家难婚难和学业之难于一身,凡封建专制制度所造成的政治文化道德婚姻人格方面的冲突磨难都折射在她那如黄花般瘦弱的身子上。“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从骨子里讲,李清照除追求民族气节和政治上的坚定外,还追求人格的超尘拔俗。她总是清醒地坚持着一种做人标准,顽强地守护着自己的节操。在未遭大难,生活还比较稳定时,已见出她高标准的人格追求。当年赵明诚在莱州做官,她去探亲,见室中诗书不多,竟大不悦,作诗曰:“寒窗败几无书吏,公路生平竟如此。”以后世事纷扰,她就更加超群拔俗,出污泥而不染。她站在世纪的高阁之上,穿越时空,俯视众生,所以有一种特殊的寂寞:“临高阁,乱山平野烟光薄。烟光薄,栖鸦归后,暮天闻角。断香残酒情怀恶,西风催衬梧桐落。梧桐落,又还秋色,又还寂寞。”(《忆秦娥》)有一本书叫《百年孤独》,李清照是千年孤独,环顾女界无同类,再看左右无相知,所以她才上溯千年到英雄霸王那里去求相通,“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如果李清照像那个孙姓女孩一样,是一个已经麻木的人,也就算了;如果李清照是以死抗争的杜十娘,也就算了。她偏偏以心抗世,以笔唤天。她凭着极高的艺术天赋将这漫天愁绪又抽丝剥茧般地进行了细细地纺织,于是,她一生的故事和心底的怨愁就转化为凄清的悲剧之美,永远高悬于历史的星空。李词的特殊魅力就在于它一如诗人的人品,于哀怨缠绵中蕴涵执着坚韧的阳刚之气,虽为说愁,实为与真情大志;所以耐得人们百年千年地读下去。随着时代的进步,李清照当年许多痛苦着的事和情都已经如淡烟薄雾,可是当我们偶然回望一下千年前的风雨时,总能看见那个立于秋风黄花中寻寻觅觅的美神。

(节选自《十月》2003年第三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题。

尼采——伟大的漂泊者

周国平

    一百年以前,一位当时默默无闻的德国哲学家,携带一把绿色的小伞,一个笔记本,漂泊于南欧的山巅海滨。他的文字,钟山水之灵秀,清新而隽永;他的思想,抒内心之焦渴,激烈而唐突。然而,世界几乎把他遗忘了。直到他生命的最后岁月,他才小有名气,这个人就是尼采。尼采在一首诗中写道:“谁终将声震人间,必长久深自缄默;谁终将点燃闪电,必长久如云漂泊。”

    如今,漂泊者早已倒下,他的影子却笼罩了整整一个时代。1844年,尼采生于德国东部吕茨恩市附近的勒肯村。他的祖父是一个写有神学著作的虔诚信徒,父亲和外祖父都是牧师。未满五岁时,父亲病死,数月后,年仅两岁的弟弟又夭折,幼年的尼采深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无常,因而变得孤僻敏感。小学毕业后他就读于普夫达中学。1865年,二十一岁的尼采,在波恩大学攻读了半年神学和古典语言学之后,断然决定放弃神学,专修古典语言学。对于一个牧师世家的子弟说,这不啻是一个反叛的信号,后来他果然成了基督教的死敌——“反基督徒”。与此同时,这个曾经与同学们一起酗酒、浪游、殴斗的青年人,突然变得少年老成起来。他退出了学生团体,离群索居,整日神情恍惚,冥思苦想。

    这是尼采生涯中发生的第一次精神危机。难道人生是一番消遣,或是一场按部就班的课堂考试吗?他心中酝酿着一种使命感,要为自己寻求更真实的人生。他偶然的在一个旧书摊上购得了叔本华的《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他发现在他之前也有人受同一问题的折磨,并且用哲学的语言表达了对人生的同一悲观看法,便顿有觅得知音之感。他从叔本华那里受到启示,也认为世界的本体是生命意志。叔本华的阴郁色彩从此永久地印在尼采的思想中。

    1868年秋,尼采在莱比锡结识了他仰慕已久的音乐大师瓦格纳,一见面两人就久久谈论着共同喜爱的叔本华哲学。可是,他渐渐发现瓦格纳歌剧中的那种歇斯底里的激情,过度亢奋的敏感,对神经和官能的刺激,集中体现了时代的颓废症。这使尼采深感压抑,渐渐产生对抗心理,最终二人决裂。

    1869年,尼采二十五岁,在李契尔的推荐下,到巴塞尔大学任古典语言学教授。仅仅两年以后,尼采出版了他的处女作《悲剧的诞生》,这本以全新的眼光研究希腊悲剧起源的小册子引起了轰动,既受到热烈的赞扬,也遭到激烈的攻击。在正统语言学界看来,一个语言学家不好好地去琢磨柏拉图古典语言的精妙,却用什么酒神精神批判苏格拉底和柏拉图,全然是荒诞不经。1879年,尼采结束了十年教授生涯,从此开始了他的没有职业、没有家室、没有伴侣的孤独的漂泊生涯。靠着微薄的教员退休金,尼采度过了10年的漫游和创作黄金期。

    1883年,尼采著成了《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这部惊世骇俗之作。这本书卖了四十册,送给朋友七册,只有一个人表示感谢,没有人称赞这本书,没有哪位哲人如此孤单过。尼采借查拉图斯特拉之口提出了“超人”理想。他认为,生命的本质在于不断地自我超越,人也是“一种应该被超越的东西”,尼采的人性观以肯定人的生命本能为前提,以主张人的超越性为归宿。他之所以否定旧道德,正是因为旧道德同时否定了这前提和这归宿。他认为“善恶的创造者首先必须是破坏者,他必须摧毁一切价值观念”。朋友们眼中,这完全是一部怪异的作品,这让尼采倍感孤独。他又开始了漂泊浪迹的生活,他坚持写作,最后将创作的箴言、警句、辞条汇集起,组成了两个集子《善恶的彼岸》和《道德的谱系》,在书中他呐喊着摧毁旧道德,为超人的道德开拓道路。在1899年,长期不被人理解的尼采由于无法忍受长时间的孤独,在都灵大街上抱着一匹正在受马夫虐待的马的脖子,最终失去了理智。

    1900年8月25日,这位生不逢时的思想大师与世长辞。在摧毁中创造,在孤独中思考。一颗敏感的心,太早太强烈地感受到了时代潜伏的病痛,发出了痛苦的呼喊。可是,在同时代人听来,却好似疯子的谵语。直到世纪转换,时代更替,潜伏的病痛露到面上,新一代人才从这疯子的谵语中听出了先知的启示。或许对他的理解富有争议,但尼采是现代思想的里程碑和德国散文的巅峰,使人们对过去一直认为理所当然的制度和观念进行了反思。他的思想就像闪电穿透乌云一样穿透了一个时代。

(节选自周国平《尼采:在世纪的转折点上》,有删改)

相关链接:弗里德里希·威廉·尼采(1844~1900)德国著名哲学家。西方现代哲学的开创者,同时也是卓越的诗人和散文家,现代最伟大的思想家和哲学家之一。受叔本华哲学影响,提出“权力意志论”、“超人学说”等,尼采猛烈揭露和批判传统的基督教道德和现代理性。尼采哲学所表达的正是现代西方人在传统价值崩溃时代的迷途的痛苦和寻求的渴望。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回忆陈寅恪先生

季羡林

    我同寅恪先生的关系,应该从六十五年前的清华大学算起。我于1930年考入国立清华大学,入西洋文学系。西洋文学系有一套完整的教学计划,必修课规定得有条有理,完完整整;但是给选修课留下的时间是很富裕的。除了选修课以外,学生还可以旁听或者偷听。教师不以为忤,学生各得其乐。就在这个时候,我旁听了寅恪先生的“佛经翻译文学”。寅恪师讲课,同他写文章一样,先把必要的材料写在黑板上,然后再根据材料进行解释,考证。他的分析细致入微,如剥蕉心,愈剥愈细、愈剥愈深。他仿佛引导我们走在山阴道上,盘旋曲折,山重水复,最终柳暗花明,豁然开朗,把我们引上阳关大道。读他的文章,听他的课,简直是一种享受,无法比拟的享受。

    我在清华四年,读完了西洋文学系所有的必修课程,得到了一个学士头衔。现在回想起来,说一句不客气的话:我从这些课程中收获不大。给我留下深远影响的课反而是一门旁听课和一门选修课,前者就是寅恪师的“佛经翻译文学”;后者是朱光潜先生的“文艺心理学”。

    有时候,在校内林荫道上,在熙往攘来的学生之流中,会见到寅恪师去上课。他身着长袍,朴素无华,肘下夹着一个布包,里面装满了讲课时用的书籍和资料。不认识他的人,恐怕大都把他看成是琉璃厂某一个书店到清华来送书的老板,绝不会知道,他就是名扬海内外的大学者。他同当时清华留洋归来的大多数西装革履、发光鉴人的教授,迥乎不同。在这一方面,他也给我留下了毕生难忘的印象,令我受益无穷。

    离开了水木清华,我同寅恪先生有一个长期的别离。我在济南教了一年国文,就到了德国哥廷根大学。到了那里,我才开始学习梵文、巴利文和吐火罗文。在我一生治学的道路上,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转折点。我从此告别了歌德和莎士比亚,同释迦牟尼和弥勒佛打起交道来。不用说,这个转变来自寅恪先生的影响。

    1945年,在我来到哥根廷十年之后,得知寅恪先生在英国。我连忙写了一封长信,向他汇报我十年来学习的情况,并将自己在哥根廷科学院院刊及其他刊物上发表的一些论文寄呈。出乎意料地迅速,先生回复了一封长信,并说想介绍我到北大任教。我真是喜出望外,谁会听到能到最高学府去任教而不引以为荣呢?

    这一年的深秋,我回到了阔别十二年的北京。按北大当时的规定,从海外得到了博士学位回国的人,只能任副教授,在清华叫专任讲师,经过几年的时间,才能转为正教授。我当然不能例外,而且心悦诚服,没有半点非分之想。然而过了大约一周的光景,文学院院长汤用彤先生告诉我,我已被聘为正教授,兼东方语言文学系的系主任。这真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还有一件事,也给我留下了毕生难忘的回忆。在解放前夕,政府经济实已完全崩溃。到了冬天,寅恪先生连买煤取暖的钱都没有。我把这情况告诉了已经回国的北大校长胡适之先生。适之先生想赠寅恪先生一笔数目颇大的美元。但是,寅恪先生拒不接受。最后寅恪先生决定用卖掉藏书的办法来取得适之先生的美元。于是适之先生就派他自己的汽车,让我到清华陈先生家装了一车关于佛教和中亚古代语言的极为珍贵的西文书。陈先生只收了二千美元。这个数目在当时虽不算少,然而同书比起来,还是微不足道的。在这一批书中,仅一部《圣彼得堡梵德大词典》的市价就远远超过这个数目了。

    在我同先生来往的几年中,当然会谈到很多话题。我们谈到当代学术,他当然会对每一个学者都有自己的看法。但是,他几乎没对任何人说过贬损的话。对青年学者,他更是只谈优点,一片爱护青年学者的热忱,真令人肃然起敬。就连那一位由于误会而对他专门攻击,甚至说些难听的话的学者,寅恪先生也从没有说过半句贬损的话。

    世事如白云苍狗,变幻莫测。正当众多的老知识分子兴高采烈、激情未熄的时候,“华盖运”便临到头上。运动一个接着一个,针对的全是知识分子。从那以后,直到老师于1969年在空前浩劫中被折磨得离开了人世,将近20年中,我没能再见到他。现在我的年龄已经超过了他在世的年龄5年,算是寿登耄耋了。现在我时常翻读先生的诗文,每读一次,都觉得有新的收获。我明确意识到,我还未能登他的堂奥。哲人其萎,空余著述。我却是进取有心,请益无人,因此更增加了对他的怀念。

    我现在是“后已见来者”,然而却是“前不见古人”,再也不会见到寅恪先生了。我心中感到无限的空寞,这个空寞是无论如何也填充不起来了。掷笔长叹,不禁老泪纵横矣。

(有删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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较真的吕叔湘

叶兆言

    吕叔湘先生是丹阳人,不知道他在公众场合说不说普通话,几次见他和祖父聊天,腔调都接近苏州话。或许因为他曾在苏州生活,或许因为他治语言学,有很强的语言能力,我一直以为他是苏州人。

    吕叔湘和俞平伯都比祖父小又为祖父所敬重和钦佩。俞平伯是名士,两耳不闻窗外事,晚年喜读林译小说,突然有了兴趣,就找出来读,纯粹为解闷。俞平伯才华横溢,童心未泯,不算十分认真。吕叔湘正好相反,在做学问的路子上,俞是出世的,吕是入世的。俞活得像个艺术家,吕更像个有社会责任感的人文学者。俞平伯身上多少有些遗老遗少的脾气,吕叔湘绝对没有。以俗名论,他没有俞平伯家喻户晓的影响,但在汉语言学这个范围内,尤其是在汉语语法研究方面,尊他为一代宗师绝不过分。我想说的是,吕叔湘具有人文关怀色彩,祖父就经常教导我向他学习。他是我见到的人中间,最讲究认真做人的。

    我们家无论是谁,看到文章里的错字病句,就会说:“要是吕先生看到了,肯定气得够呛!”吕叔湘一生都在维护汉语的纯洁。80年代中期,吕叔湘发现《人民文学》上错误实在太多,忿忿不平地写信一一订正,杂志于是发表了一封短信,一本正经地向吕叔湘表示谢意。可是这封短短的感谢信,竟也是错误不断,甚至把吕叔湘写成了“吕淑相”。我们全家捧着那期《人民文学》哈哈大笑,因为想象不出吕叔湘会气成什么模样。文章里有些错误是免不了的,可是这次错得太离谱了。记得当时《人民文学》正因为某篇文章的“思想问题”吃批评,我父亲想写信劝吕叔湘在这种特定时刻放人一马,最终没敢写,因为以吕叔湘的认真态度,打招呼只会让他更生气。

    成天和语法打交道的人,难免给人一种语言无味面目可憎的错觉。我觉得,语法有时候像一副铮铮发亮的手铐,锁住了写作者的手脚,而语言学家常常扮演恶婆婆的角色,动不动挑小媳妇的刺儿。吕叔湘的过人之处,在于他竟然把一门最枯燥的学问,做得绘声绘色津津有味,从不让读者感觉到无味和可憎。吕叔湘的文字功力是第一流的,他翻译的民俗学著作,译文本身就是很好的汉语教材。我父亲总说,自己最初的文笔是受了吕叔湘译文的影响——在父亲的文学少年时代,吕叔湘翻译的萨洛扬的《我叫阿拉木》风行一时。70年代后期,吕叔湘的《文言虚字》再版,第一版就印了17万册,可见他著作的受欢迎程度。他的强项是深入浅出。深,指达到了许多前人未有的高度;能够浅,指把自己的研究成果用最平白的方式教给别人。

    吕叔湘在语文教学的圈子里,是振聋发聩的人物。对于学术界来说,吕叔湘最重要的两部书是《汉语语法论文集》和《近代汉语指代词》;对于学术之外的人来说,他的民俗学翻译著作和《文言虚字》的影响更大。吕叔湘还把许多精力放在中学教育上,把学术的象牙之塔与文化普及联系起来。我不知道有哪位中学语文教师,竟未读过他的《开明文言读本导言》。

    90年代初期,我的朋友朱伟在《读书》上吹捧《夜泊秦淮》,吕叔湘看到文章,写信给父亲,让我寄一本小说给他。父亲受宠若惊,没想到他会关心自己儿子的习作。父亲与伯父一样,一生中写了文章,常寄吕叔湘指正。写信就称“先生”,因为只低了一辈,用不着太客气,毕竟他比祖父小10岁。轮到我,称呼就有些麻烦。父亲先还觉得怎样都行,可是很快发现怎样都不太合适:称“先生”太不恭敬,毕竟隔了两代;称“丈人”或者“大人”又过于老派,一股酸腐气,这是现代汉语必须反对的。讨论半天,父亲说,删繁就简,写“吕公公教正”吧,因为平时就这么叫的。于是这么写了。不过仍然觉得不是很好,因为嘴上喊和写出来,感觉不一样。而且,当时电视上热播武侠连续剧,“吕公公”听上去,仿佛反面人物一样。

    当时寄赠的是台湾版本,装帧比大陆的好得多,用纸也讲究。书是够漂亮,只怕内容和扉页上的题款,不入他老人家的法眼。既希望能提些意见,又害怕挑出一大堆毛病。结果是没有反应。吕叔湘当时近90岁,能承他惦记,已非常感激。(有删节)

相关链接:①吕叔湘(1904-1998),中国科学院语言研究所研究员、中国科学院哲学社会科学学部委员、语言研究所副所长、所长、名誉校长。他是我国语言学界的一代宗师。(摘编自“百度百科”)

②吕先生讲到语文文字的运用是一种技能,不但知其然,而且知其所以然,才会得到巩固和提高。他主张“把语法教活”。教师教语法要有很好的设计,先整理问题,然后决定讲哪些内容,再设计教学,目的在于培养学生自己观察和分析语言现象的习惯。(摘自田小琳《吕叔湘先生和教学语法》)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十面埋伏显英雄

林道远

    很早就想写汪德龙,可越熟悉越难写。每当苦思何处落笔,不知咋的,总会想起两个场面。一个是首届“杏花村杯”全国电视书法大奖赛现代刻字组现场决赛。主持人公布“二月花”的题目后开始计时,汪德龙不慌不忙,率先完成设计,最终以遥遥领先的最高分夺得金奖。发表获奖感言时,他一脸茫然,僵在那里,半天才说出“感谢”之类的话来,主持人赶忙给他“台阶”:“看来他比较内向。”事后德龙告诉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

    汪德龙就是这样,人很憨厚、谦和,低调、寡言,但艺术上却充满灵气、锐气,集诸多艺术于一身……这使我想到他为张艺谋导演的影片题写的两个片名:《英雄》《十面埋伏》。汪德龙这位艺坛精英,打自“英雄”出名之后,人们误以为他只是一位书法家。殊不知,他在艺术上还有许多过人之处,因为憨厚、低调而鲜为人知,一旦显山露水,方知早已“十面埋伏”。

    汪德龙生于历史文化名城潮州。他从小便喜欢画画,小巷里的墙角、台阶、路面成了他的画板。“文革”期间作为知青“上山下乡”后仍笔不离手,怀揣一个速写本。1976年到了部队如鱼得水,绘画才能刚一显露便被调到八一电影制片厂。他的本职工作是跟剧组做舞台美术设计,根据剧情需要创作不同环境下的仿真世界,比如海底的珊瑚、漂移的海草、历史考证下的碑帖、巨大的石雕、古印等等,小到一枚树叶,大到一个世界,全是以假乱真。本是默默无闻的工作,他却常常爆出我们意想不到的成就。

    德龙出名,只因“英雄”二字。张艺谋导演电影《英雄》时,十几个人书写的片名都不合意,刚刚为中日韩合拍的电影《武士》题写片名的汪德龙经人推荐也送去作品。他特意把“英”字处理成梯形,给人一种仰望高楼的感觉,最后一捺采用了流动线条,像武术动作“扫单腿”,而“雄”字左边部首往上提,有点闪躲的意味,营造出影片的氛围与意境,张艺谋一眼看中。随着影片隆重上映,当“英雄”二字以磅礴雄浑之势在银幕推出时,汪德龙也出名了。接着,张艺谋导演的《十面埋伏》《千里走单骑》,都请汪德龙题写片名。他那古朴、奇峻、沉稳的书法艺术,从荧屏、银幕和各种展览大厅进入了人们的视野。“英雄”成了他第一张“名片”。

    2011年,正当人们误认为德龙只是书法见长时,《书法名家报》隆重推出了《汪德龙刻文艺界名人百方印辑》,一时间好评如潮。行家评价“不俗!”多家报刊纷纷发表他的篆刻作品。他的印作很随意,很轻松,在痛快爽利中透着奇崛与灵动,在整体的观照中不难发现他在艺术的“通”上所作的努力。德龙治印,也有个“不俗”的故事:他在首届“杏花村杯”赛事和全国第四届刻字艺术展中双双获得金奖之后,成了后几届的评委,已经小有名气。不少人误以为刻字与篆刻是一回事儿,纷纷向他求印。此时,他的篆刻“还拿不出手”,但他答应了。他想,艺术是相通的,只要敢闯肯努力,定能“曲径通幽”。德龙艺术上敢闯,早有先例:二三十年前一度兴“烫画”,有朋友以为会画画的都会,也向德龙索画。德龙拿起烙铁往三合板上一烫,要花得花,要鱼得鱼,大喜,不久便有烫画作品送人,至今我的居室还挂着他烫的徐悲鸿的两匹奔马。如今,德龙的篆刻也出名了,“方寸”之间尽显才华。

    一番“十面出击”取得战果之后,汪德龙又“埋伏”起来了。汪德龙到底“埋伏”有多深?最知根知底自然是他的爱人袁东敏。小袁当面说道:“德龙生活上整个的弱智。”叫他买白醋,他买了瓶醋精回来;叫他买袋淀粉,他买回来“自发玉米面”;一次,小袁去香港,回来看厨房里米面什么都没动,“吃什么呢?”抬头看到挂在窗口的长条大南瓜不见了,一问,德龙每天割一段蒸着吃,没做饭……德龙一旁听着、傻笑着:“别把我说成陈景润。”小袁说:“差不多。”

    小袁继续数落着:他从潘家园(文物市场)回来,在屋里拿着石头看,能看半天,有时看到睡着了,石头“咣叽”掉地下;他一写字画画,电话都听不着,听着也不接;上班易受干扰,中午一吃过饭又溜回工作室,从不午休;练字练出名堂那阵子,他每天晚上练到一两点钟……

    小袁总结了一句话:“德龙就是一门心思用在他那些书画篆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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