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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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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2015-2016学年江西高安中学高二上学期期中语文试卷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小题。

掌眼

   好字画的陈四仙,是骑河镇上唯一的看病先生,因为诊病、进药、买字画一类的事儿,常到七十里外、黄河对岸的省城开封去。因而,很多外边的消息,都是陈四仙带到镇上来的,但这次,陈四仙却从城里带来了一个旗人。

   旗人是陈四仙多年的老朋友,汉名叫金辨芝,三十多岁,随手端着一个银制的大水烟袋,说起话来,一口的“里城音儿”,一听就知道是从北京城里出来的。金辨芝见多识广,过手的名人字画不计其数,自小练成了一双法眼。开封城里的官宦商贾,手里有了货又拿不准时,都要请金辨芝去搂一眼。前段日子,陈四仙用古方治愈了自己的肺痨,一高兴,去大相国寺后头捡漏,花二百现洋买了一副徐渭的《古道青藤图》,正有心想请金辨芝给看看,碰巧冯玉祥在开封遣散旗营,于是,俩人就到了骑河镇。

   好茶好酒为伴儿,与金辨芝神聊了几日后,陈四仙终于挂出了那副《古道青藤图》:“辨芝兄,您给搭个眼儿。”

   金辨芝端着自己那个大水烟袋,咕噜咕噜地抽了几口烟之后,在那幅画前踱来踱去,眯着眼睛,看款识、看笔韵、看墨色;再踱一阵,再看……

   陈四仙屏着气,看金辨芝走来走去,只看不语,顿时呼吸粗了起来。

   终于,金辨芝扭过身来,呼噜呼噜又抽了几口烟,问:“四哥,您多少钱到手的?”

   “二……二百块钢洋!”陈四仙伸出俩手指,冲金辨芝晃了晃,另一只手抚着胸口,嗓子里嘶嘶地开始发喘。

   “缘分!能在这小镇上见到徐渭神品,缘分啊!”金辨芝这些话出口后,陈四仙嗓子里的嘶嘶声渐渐落了。

   在骑河镇小住了几个月后,金辨芝要走了。临走,他要了陈四仙灸病用的几根银针,说:“四哥,行里规矩,替人掌眼,不能落空。这针,算是我的酬劳吧。”

   金辨芝这一走,陈四仙就再也没见过他。听开封城里人说,他去了天津卫。

   十六年过去了,日本人打开封。骑河镇被日本人占了后,陈四仙被日本人扣了,要他给受伤的日本兵治刀枪伤。日本人在搜查他的诊所时,发现了那幅《古道青藤图》。陈四仙见了,胸口忽地一闷,嗓子嘶嘶地响,肺痨犯了。

   一个日军大佐看到那画时,立即惊呼:“徐渭,支那明朝大画家!金辨芝的,有请!”

   一听“金辨芝”三个字,陈四仙心里咯噔一下,刺疼!

   不一会儿,一个日军下士跑来,伏在大佐耳朵上说了一通陈四仙听不懂的日本话之后,大佐的脸色突然变了。

   等陈四仙再见到金辨芝时,他已经瞎了,但他手里,依然端着那个银制的大水烟袋。

   夜里,陈四仙和金辨芝被关在一起,这才知道,还在天津卫的时候,金辨芝就被日军抓住来为他们劫得的古玩珍宝掌眼,一路到了骑河镇,他听说日军掠了《古道青藤图》,就趁人不备,用当年从陈四仙这儿拿走的银针刺瞎了双眼。

   “辨芝兄弟,你这是……”陈四仙不解。

   “我如果说实话,他们就会杀了你!”十余年没见,金辨芝还是一口的“里城音儿”。

   “啊?”陈四仙猛咳了几声,吐出一口血来。

   “那幅画,是新活儿!”金辨芝忽然说。

   “你说啥?!那你当年……”陈四仙忽然觉得心里一阵轻松,呼吸也畅快了不少。

   “我那时要说实话,你肺痨刚好,又花了二百块现洋,会经受不起,有性命之虞。”金辨芝一只手捂着还在作疼的眼睛,另一只手托着水烟袋,慢吞吞地说。

   “那这次,你何苦刺目?还那样说,不就得了?”陈四仙已经不喘了,他抚摸着老友的盲眼。

   金辨芝苦笑了一声,说:“这次?日军中也有不少行家。我说实话,你一个人活不成;我说假话,咱俩都得送命!唉……掌眼,掌眼,给畜生掌眼,不如瞎掉!”

   陈四仙长叹一声,落下泪来。

(1)、下列各句对文章内容的分析与概括,不正确的两项是(    )

A、小说开头两段介绍了陈四仙、金辨芝的职业、爱好、两人的关系,暗示了时代背景,为下文的情节发展做了铺垫。 B、陈四仙“顿时呼吸粗了起来”“嗓子里嘶嘶开始发喘”等细节描写真实地刻画出他担心所买的画是赝品的心理活动。 C、陈四仙“胸口忽地一闷,嗓子嘶嘶地响”是他的肺痨犯了,既与上文呼应,又照应了下文陈四仙吐血和金辨芝说出实情等情节,金辨芝说出实情,体现了他善良的性格。 D、金辨芝为了不让《古道青藤图》的真迹落入日本人手中,趁人不备用银针刺瞎了双眼,就可以不为日本人办事,既保住了《古道青藤图》,又保住了陈四仙的性命。 E、小说叙述采用了顺叙的方法,时间跨度长,这样更容易表现陈四仙与金辨芝的友情,突出了人物形象,表现了对友情的歌颂。
(2)、小说中的金辨芝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3)、小说结尾陈四仙落泪有哪些原因?请结合全文分析。

(4)、小说以“掌眼”为题,有何妙处?请从多角度加以探究。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题。

树下

铁凝

    自从儿子去北京念大学,一家人得全力以赴供应儿子每月的开销,老于连烟都戒了,哪儿还能挤出取暖的煤钱。又过了些时候,老同学项珠珠从省会调至老于的城市,做了这城市的副市长。自此,老于和家人常在电视屏幕上看见她。

    老于的老婆说,这个女市长和你不是同学么,能不能跟市长说说,给咱们找两间有暖气的房。老于说,怕不好开这个口。此时全家正吃晚饭,老于盯住女儿的双手,手肿着,青一块紫一块的。再看看孩子的耳朵,也冻了。女儿前不久刚参加全省高中组奥林匹克数学竞赛,拿了个第二,回家后她对老于说,她的目标是北大、清华,非这两个学校不考。明年女儿高中毕业,最关键的一年,老于拿什么来支持女儿的关键时刻?也许真应该去找老同学项珠珠市长。

    老于家中无电话,第二天他特意早些上班,趁同事们还没进教研室,他给项市长打了电话。电话里的项珠珠很热情,问老于是不是有什么事找她。这边老于连连说着没事没事真没什么事,声音挺大,就好像谁说有事谁就是诬陷了他似的。那边项副市长说有事也没关系只要她能帮忙。这边老于仍高声坚持说没事,只是想见面聊聊。

    这晚老于骑了五十分钟自行车,从城郊赶到项副市长家。在项副市长温暖的家中,项珠珠就穿了一件薄薄的开司米圆领衫。老于一下子意识不到这些,他甚至看不见客厅里都摆列了些什么。房间阔大,地板很亮,果盘里的水果鲜美,杯中的绿茶馨香……这些和老于无关,或者,越是置身此情此景,老于便越要使自己的谈话配得上这气氛和这气氛中的女市长。他于是就谈文学。

    他想起中学时的项珠珠是喜欢文学的,初次把陀思妥耶夫斯基介绍给她的正是他老于。果然,如今的项珠珠对文学仍然保持着并不虚假的爱好,她很轻易地就说出了一大串当代作家的名字和他们的小说,并和老于探讨这些作家的作品。老于谈着自己的见解,他发现项珠珠脸上是信服的神态,她的表情使老于很满意自己,当他满意自己的时候便也开始焦虑:房子呢?房子的请求他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开口呢。他滔滔不绝地讲着,却也发现自己越来越无法对付自己,心中的另一个老于在同他捣蛋。他的话题越是宽泛,他说出房子的可能就越是狭窄;他谈话的内容越是高雅,他的房子问题就越是俗不可耐;他越是想说出房子的事,就越是说不到房子上去。他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他在点点滴滴、一分一寸地折磨自己枪毙自己,他同情自己又痛恨着自己,可是他必须一直往前讲。

    时间已经十一点了,他的事还没说呢,可他已经没有理由再坐下去了。他站了起来,项珠珠也站了起来。以她的经验和洞察力,会猜出他是有求于她的,于是她又问老于真的没有别的事么?没有没有没有真的没有……老于边摆手边大步向门口走,叫人觉得你若再问反而是你对他的不礼貌了。项珠珠没有再问。出得门来,老于的脑子很乱。他解开棉袄领扣,让冷风吹一吹他那燥热的心。他推起自行车在便道上走了几步,站在一棵龙盘槐下。他是来求项珠珠解决两间带暖气的房子的,可他一晚上都说了些什么呀!

    他不能再将这请求原封带回家去。他应该说出来,他必得说出来,他鼓动着自己又朝龙盘槐靠近了一点儿,他把这棵树想成了项珠珠,他对着树说出了他那难以启齿的请求。他把满心的重负卸在了这棵树下,然后骑车离开了它。

    老于回到家时,已是夜半时分。他站在院子里没有立即进屋,因为他发觉自己又把另一个难以启齿的请求带回了家来:他准备请求老婆和女儿再也别让他去请求副市长了。

(节选自《铁凝作品集》)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卖厨刀

刘明

    早晨有雾,淡淡的。

    桐庐镇优雅的轮廓,在薄纱般的晨雾中显露出来。奔流不息的富春江和天目溪交叉着从镇前的岩石下缓缓流过,背后是若隐若现的青山翠岭。远远望去,水傍青山,雾缭古城,宛如一张鲜嫩碧绿的荷叶,托着颗晶莹闪烁的珠露。

    正是起早赶露水集的时候。来赶年前最后一个集市的乡民们,肩上挑着柴禾,手里提着鸡婆、绳头串着蘑菇,盆里盛着活鱼,从四面八方涌入这个小镇。

    桐庐镇仅有的这条直街上热闹起来了,热闹得就像一锅正在滚动着的粥。卖韭菜的放开嗓子直着吼叫:“多水嫩的韭菜,六角八一斤,便宜过草!”卖金针木耳的吆喝起来顿挫抑扬,如同唱戏文一般:“黄针——木耳,蘑菇——生姜!”卖藤条锅刷的吆喝声很有些特别,前声十二分地拖长,而到后半部分却喊得出奇的短:“卖藤——条!”卖葱煎包子的把平底锅沿敲得梆梆响;卖鸡的鼓圆腮帮吹开鸡婆的尾毛,两指捺着滚圆的鸡屁股直伸到买主的鼻尖,正和买主作激烈持久的讨价还价。人们仿佛不是来赶集,而是来比声音的。

唯有市场西边的一根电线杆子下,一个穿黑袄的汉子一声不响地蹲着,跟前放着二十多把厨刀。汉子抬起胡子拉碴的脸朝喧闹的人群望了一眼,从他兜里摸出一块砚台大小的铁块和一团筷子粗的铁丝放在地下,捡起一把厨刀,低下头,“咔咔咔”砍起铁丝来了。

    “是在变戏法儿吗?”外圈的人只想往里面挤。

    “他怎么不说话?”里圈的人直纳闷。

    见人多了,黑袄汉子从他兜里摸出一张红纸,上面写着一行工工整整的柳体大字:自家打的厨刀,每把两元。

    “哼,店里张小泉剪刀厂出的厨刀也只卖一块六。”有人摇着头冷言冷语。

    “不过,这厨刀的刚火倒是硬碰硬的。”也有人持不同的意见。

    黑袄汉子一声不响,低着头又砍起铁丝来。“咔咔咔”铁丝都断成了一厘米长短的小段。

    “嘿,这厨刀砍铁丝就像切粉丝一样,我买一把!”有人把捏着钞票的手伸了过来。

    “慢!”一个工人模样的青年挤到黑袄汉子跟前,从地上另捡起一把厨刀:“你换一把砍砍看。”众人都投来赞佩的眼光。

    黑袄汉子好像没听见,依旧埋头只顾自己砍。

    “唔——?是个哑巴?”工人模样的青年把厨刀递到黑袄汉子的手里,比比划划做了一阵手势。

    黑袄汉子接过厨刀,“咔咔咔”,一气砍了三十几下。青烟飘起,火星四溅,砍断的铁丝飞了一地。

    工人模样的青年夺过刀来,仔细地瞄了瞄闪着寒光的锋口,扔下两元钱,心满意足地走了。

    人群哄地一下炸了。“我买一把!”“我买一把!”几十只捏着钞票的手伸了过来。

    “砍得硬的厨刀不一定切得软!”刚才说风凉话的人又不阴不阳地插了一句。

    众人迟疑了,有几只捏着钞票的手缩了回去。

    黑袄汉子慢慢站起身来,高眉脊下那双明亮的眸子里,射出两道光来,直瞪着说风凉话的人的脸。瞪着瞪着,一言不发的黑袄汉子猛一抬臂,将厨刀举在了脖子跟前。

    众人吓了个大跳,哗地撒开了个大圈。只见黑袄汉子不慌不忙举刀在下巴上刮了几下。“嚓嚓嚓”,胡须纷纷落地,只留一片青青的胡渣儿。

    说风凉话的人嗫嚅着,似乎还想说几句什么,但人们一拥而上,早把他挤出了人圈。黑袄汉子的二十多把厨刀顷刻卖完。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搭上搭兜,走到卖葱煎包子的摊前:“喂,买四个葱煎包子。”

两个刚买了厨刀的人听见他说话,大感惊讶:

    “咦,他会说话,他不是哑巴!”

    “他会说话,做买卖为什么硬是一声也不吆喝?”

    太阳升高了,晨露散尽了,桐庐镇幽雅的轮廓清楚地显露出来了。前面是奔流的江水,背后是兀立的青山,好一幅古朴淡雅的水墨画卷。黑袄汉子背着搭兜,手里托着四个刚出锅的葱煎包子,大踏步地走了。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秋水

田中禾

    鸡子叫头遍金保就醒了。妈起来做饭,风箱呼嗒呼嗒的,猪在院里哼唧。他睡不着,可又不想起来。麦种完了。他早对秋水说过:“种罢麦,一定要找个门儿挣钱。”可如今,啥门儿也没找到。

    冬日的阳光透过窗格子,直射在金保的床前。他想起从前在学校可没这么笨,总在前十几名里。下了学,庄稼种得也不赖。起先,他想投稿儿,买书,订杂志,没日没夜地写。寄出去十几篇石沉大海的文章,一场梦也就结束了。后来他想学修收音机、钟表。谁知那进修班跟哄人差不多,白扔了30块学费。

    “唉,钱难抓呀!”他叹了口气,开始穿毛衣蹬裤子。“哪云彩眼里有个挣钱门儿呢?”他皱皱眉,“反正今年我的棉花争气,一级就卖了400斤,还不说加价款。玩去!”

    他一脚踏进厨屋,喊:“妈﹣﹣”厨屋里雾腾腾的。风箱呼嗒呼嗒,没有人应声。他又喊“妈”,却听见妈在背后说话:“你瞧你,还不快穿上袜子鞋!真真是……”

    妈一手端着糠瓢,一手向屋里指着。金保听见灶前传来低声的嗤笑,他一看,原来是秋水在那儿拉风箱。他不好意思地笑了。

    “哟,这么早来了?”

    “早?太阳晒着……”秋水没把下句话说完,咯咯地笑着使劲拉风箱。

    妹妹放早学了。秋水把馍饭端上桌,妹妹忙忙地喂鸡,妈给猪拌食。

    “吃!都吃了再弄。”秋水这么说着,夺过妈手里的糠瓢。

    “二姨!”﹣﹣没过门,她还不便叫妈。“今年花收得好呀?”

    “好哩。”

    “卖了多少一级?”

    “总有两三百斤吧。”

    屋里忽然有些沉默。问到花,就等于问钱。谈到钱,大家就未免神经紧张。

    “金保,我看你别老盘算挣钱,倒不如先盘算到手的钱咋花?”秋水叫着金保的名字,眼睛却望着妈。秋水的眼睛不大,很秀气,滴溜溜的,很有神儿。

    “那还用说,先尽你们办事用呗。”妈款款地说。

    秋水的脸一下子红了﹣﹣她还和在学校那会儿一样,爱红脸。

    “我不是说那……”

    “我刷,我刷!”金保站起来去拾掇碗筷,话头就这样打断了。

    秋水把扯旗一样搭在屋里绳上的脏衣服收下来,拿了棒槌和棉油皂去下塘。静静的塘边立刻响起嘭嘭的声音。银亮亮的水珠迸溅起来,清澈的塘水泛起涟漪。金保最爱看秋水洗衣服。她半蹲着,向水里探着身子,短发辫一只向前一只向后,两只手在石条上来回搓,细细的腰肢随着胳膊起伏。

    照往常习惯,过了午,金保就推出自行车送她回家。七里路,走一后晌。可今天,她竟把脸一摆说:“我不回呢。”“不”字咬得挺重,连妈都感到诧异了。

    她斜着身子,用手指着背后的水塘说:“你瞧这水多好!清得像水晶样。”

    他很有些茫然,好像读一首朦胧诗。

    “俺姨夫在县鱼苗场。我跟他说了,这一冬,你帮他干义务工去,跟他好好学。开了春,买千把尾鱼苗,把这口塘承包了。”

    “那……那靠得住吗?”

    “我知道你专走保险门儿。没听俺爷说:喂猪不如喂羊,喂羊不如养塘。如今鱼价一年年涨,街上都卖一块二一斤了!”

    “这是过水塘,下了雨,鱼都跑了!”

    “我知道!”秋水拿火辣辣的眼睛盯着他,“你呢,要你那手干啥!”

    “得一笔本钱。”

    “你呀……那卖花的钱呢!压在箱底能生儿吗?”秋水声气不高,金保却如猛地听了炸雷﹣﹣天爷,那宝贝钱,他连摸都怕摸脏呢!

    妈倒先应了:“保儿!你这上不得山打不得狼的脾性。秋水说了,你就试试。”

    “家里你放心。”秋水说,“我住俩月,等你过年回来再走。”

    金保咧开嘴笑了,一头扎进屋去收拾行李。他弯着腰,忙活着。呼啦,从他肩膀上摔下来一本书,只见那上边有四个字:淡水养鱼。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吉之刀

安石榴

    谷子和糜子是堂兄弟,搭伙进山发财。

    想要发山里财的人,无非四个路子:沙金子,追棒槌,打茸角,割大烟。这的确是来钱的买卖,弄好了一朝暴富。而实际上却是个万难的事情。不要说不容易得,再说,就是得了,也万难带出山来。发财梦十个九成空。

    先说鹿茸角,俗话说鹿“脑袋顶着金钱桌子,屁股蛋子是肉案子”浑身是宝。打茸角在春季,万物复苏。鹿本来不是个尖牙利爪的东西,可是保不齐你盯住鹿的时候,老虎,黑瞎子却早盯上你了。所谓螳螂扑蝉黄雀在后啊。追棒槌的人多了去了,你看过几个真的挖到了稀世宝参。在深山老林里偷种大烟,躲开了官家,可是树敌更多。野猪来糟蹋,胡子来掠夺,还有个莫测的年头作怪,弄不好血本全亏。那么沙金子呢?不得,风餐露宿毁了身体,得了,同伙眼红心热,祸起萧墙,互相残杀,金子最终还是丢在大山里了。

    谷子和糜子是堂兄弟。两个人十进十出大兴安岭,十年时间两手空空。这是他们第十一次进山。照例他们在山脚下的小庙拜了山神,发了誓言: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两个人进山走了七七四十九天,苍天眷顾,这一次终于得了。他们追到一个人参娃娃。两个人因为梦想成真而喜出望外,赶紧星夜兼程往山外奔。又走了六七四十二天,刚好翻过一座山的阳坡。有几块岩石裸露出来,暖暖的太阳烘得石面滚烫,二人美美地蜷在上面睡着了。谷子一身燥热地醒来时,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地捆在岩石上。糜子说,谷子哥,是兄弟对你不起了,你有啥话就说吧。谷子哭了。谷子说没什么可说的,说也没用,你给哥弄点水吧,我不想当渴死鬼。糜子就去给他找水。糜子去了,谷子就哭得更惨了,哭了一阵子,谷子想哭也没用,想辙吧,闭上眼睛假寐。糜子回来了,看到谷子睡了,就摇醒他,纳闷:你怎么还能睡着呢?谷子说,是这样,刚才我哭呢,突然一股青烟,地里冒出个一尺高的小老头来。他说你哭啥?我说我弟弟要杀了我。他说杀就杀呗。我说为什么?他说,上辈子是你杀了你这个糜子弟弟,这辈子当然轮到他杀你了。你也别委屈,下辈子又轮到你杀他了。我说,我没杀糜子弟。小老头嘿嘿笑了说,你不承认也没用,我有证据。你看到那个鹰嘴状的岩石了没有?它底下有个空隙,那里藏着你上辈子杀糜子用的刀呢!那里风干,刀还没烂完呢。我说你拿来我看,小老头说我才没那闲工夫呢。一冒烟,小老头又钻回地里了。听到这儿,糜子已经一脸的迷惑与恐惧。糜子奔到鹰嘴石下,不一会儿拿回一把烂掉了木柄生满了锈迹的刀。糜子一脸汗水问谷子:你啥意思?谷子说,要杀就杀吧,反正下辈子我再杀你。糜子扑通跪下了,求天求地又求谷子饶恕。两个人最后七天相扶相持走出了大山,卖了人参娃娃,各自娶妻生子,成了殷实的大户人家。

    好多年之后,谷子在被窝里搂着小老婆讲了这个故事,小老婆说,真有小老头?谷子哈哈大笑,瞎掰!那刀是我有一次进山带的刀中的一把,木把劈了,那刀刀身长,没有木把没法用。当时正好走到那儿,就顺手插岩缝里了。后来有几次进山出山没走这条路,走这条路时又忘了这个事儿,刀就一直没取。恰恰的老天助我,最后一次全用上了。谷子停了一会儿又说,按说呢,每次进山出山都是和糜子在一起,他知道这件事,可是彼时必是贪心蒙了明眼了,他竟然没有想起这个事儿。

    小老婆在谷子的怀里半天没吱声,后来就贴紧了谷子,抬眼望着他,流露出敬畏的神情,娇声说,老爷真是仁义,糜子这样对你,你现在对他也没一个不好。

    谷子沉默着,像是没听见小老婆说什么。

    其实,谷子什么都听见了,只是心里想:在岩石上,我是睡得太实了。如果我先醒来,被五花大绑的人就是糜子了。

(选自《小小说选刊》2011年10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文本一:

父亲的遗产

金狐

梁燕是我固定的“麻友”,她是个有钱的主儿,从头到脚都花钱倒饬过,这是别人说的,她自己从不承认这回事。她老公常年在江浙沪一带做生意,聚少离多,只要梁燕换了包包或者手指上又多出一枚亮闪闪的钻戒,我们就都知道他回来了。这样的女人,如果不吃点苦头,别人心里是很难平衡的。

没想到第一个让梁燕吃足苦头的是她父亲。那天,她牌运特别差,连输了几把,任凭手机铃音响个不停。她瞄了一眼说:“我老爸,特烦人,瞎操心,不让打麻将,要我出去找工作。”

哪知,这几个电话都是保姆打来的,她父亲病危了。等到打完麻将赶到医院时,人已经没了。令梁燕万万没想到的是,老人的遗嘱里,十几万的存款和老屋全部留给了保姆。

简直是晴天霹雳。

梁燕曾经的家,怎么舍得拱手让人?院子里的桂花树,那是父亲在她十岁生日的时候亲手种植的,如今已经枝繁叶茂,有一侧的枝条一直伸展到房间的窗子跟前,每到秋天,金黄的花瓣时时掉落下来,阵阵清香弥漫着整个庭院。梁燕无法想象,伴随着青春记忆的这座房子、这棵树会不再属于她。梁燕母亲去世得早,父亲怕她受委屈没再续弦,独自把她拉扯大,尽自己所能供她衣食住行,哪样都不比周围孩子差。然而,正是这样一位慈父,竟然剥夺了她的继承权。

我们几个“麻友”陪着梁燕去把保姆的东西一样一样扔在地上,用脚踩着、踢着。我们教她在网上发帖子“缺德保姆骗光老人所有家产”。她老公倒好,老人一下葬他就溜之大吉了,不但不帮她,还怒冲冲打来电话责问她:“发这些东西有什么用?保姆上网吗?有本事你打官司去。”

我拍拍梁燕的肩膀安抚她:“不怕,有我们呢。”可是,不久我就为自己说了这样的大话而羞愧了。打官司需要钱,梁燕找我借钱,我推说手头紧,一分都没借给她。俗话说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她真走了霉运,继承权的问题还没解决,老公又和她闹起了离婚。

“麻友”小芳消息灵通,有一天在路上遇见我,非把我拖到附近的咖啡厅里去,神神秘秘地告诉我说,律师看了梁燕提供的安装在她家老房子的监控,不帮她了。

奇怪,我之前听说那个律师对这个官司很感兴趣,主动找上门来要帮梁燕。小芳看我满脸疑惑,说:“律师本来是想从监控里找出点证据对付保姆,结果发现保姆很尽责,梁燕很不孝。”

再怎么不孝也是他女儿呀?总该留一点儿给梁燕吧?“是有一个信封留给梁燕的,但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肯定是一封信,也可能是一张存折。”我猜测。小芳摇摇头说:“绝对不会这么简单。”我的好奇心被勾起来,很想跟梁燕问个究竟,可是许久不联系了,不好意思问。

十年后,再次见到梁燕。久别重逢。难免,旧事重提。梁燕感慨地说。那时候她难过得差点儿自杀,亲情、爱情、友情相继失去。犯罪学有个理论叫破窗效应,当你弱的时候,像一面破窗,坏人闻风而至,随意朝你扔石头。

梁燕的话使我感到不安,脸蛋莫名发烧。我开玩笑说:“我可没朝你扔过石头。”她点点头,嘴角分明闪过一抹嘲讽的微笑,说:“我并不埋怨任何人。上帝是公平的,他在关闭一扇门的同时,打开了一扇窗。我从贩菜、贩卖服装开始,依靠自己的努力积累了资本。今天是我夕阳红养老院的开业典礼,你们几个都能赶来捧场,我很高兴。今晚我请客,一醉方休。”她的话使气氛顿时活跃起来,看她眉飞色舞的样子,从前的亲切感在我们心头复苏。我趁机问:“听说你父亲当年还给你留下一个信封?”

“是呀。”梁燕说,“正是信封里的东西使我放弃了那场官司。”

梁燕把我们引进大厅,停在一处玻璃展柜跟前。展柜内,金黄的绸缎托着精致的相框,里面镶嵌着一枚亮闪闪的一元硬币,下面还有一行钢笔字:我留给你一块钱,因为你的孝心只值一块钱。

难怪梁燕要创办这样一所养老院。“真想不到,”我说,“你老爹也怪狠的。”

梁燕却坦然一笑:“我相信这是父亲的良苦用心,还有你们更想不到的。”她指着远处大厅的一角说:“那是我的贵人!”

一位大妈蹲在地上,细心而又娴熟地擦拭着花盆里沁出的水渍。哦,是那个保姆!窗外,桂香正浓。

(选自2020年8月上半月《小小说月刊》,有删改)

文本二:

好的小说建构丰富而温暖的人性空间。小说人性空间的容纳,并不拘泥于生命活动的客观真实,而是在一定的社会生活状态中揣摩复杂的人性。作家在构建人性大厦的过程中,将人性置于世俗生存的空间里,又将其超拔出来,在聆听人性的多种声音中感受内在的张力。

(摘编自江腊生《好的小说以有温度的方式与现实生活相遇》)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花开的声音

高学升

田间的苘麻花开了,金灿灿的十分好看。打瓦村的村民老季本想去听苘麻花开的声音,但他现在再也没有这份心情——老季已经两无没有吃喝,他萌生了绝食的念头——“好人都死掉了,咱这个瞎子,还活在这世上干什么?”卓冬婷因公殉职的消息对老季打击很大,他满脑子都装着那个女孩。

几年前,老季的两只眼害病,成了瞎子,家里只剩下一个十几岁的孙子小旺跟着老季过日子,日子过得很艰难。

那天,他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打理苘麻。打瓦村的田地种不出好粮食,倒是盛产苘麻,村前村后遍野都是。苘麻打理利落,会有人到村里收购去制麻。老季的家庭收入,就寄托在几亩苘麻上。“大爷,您这是在侍弄苘麻?”村主任大成带着一个女孩走过来,女孩和老季打招呼,她甜甜的声音让老季感受到一股青春活力。

“二叔,这是县里下来的干部,来咱们打瓦村扶贫,她选了你家结对搞帮扶,你就叫她卓科长。”“大爷,可别叫什么科长,我大号叫卓冬婷,您喊小卓或者冬婷就行!”

卓冬婷穿着紫色高帮水鞋,因为刚到田间去,泥巴覆到膝盖。“哦,好咧,好咧!”老季努力睁大眼睛,但他什么也看不见,身上刚增添的几分力量又跑掉了。老季重重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家的情况太难,先前几任负责帮扶他的干部,都没有什么好办法。女孩听到老季一声叹息,脸色凝重。“主任,您先走吧,我留下来帮大爷打理苘麻.”

打瓦村位置偏僻,四面环水,外出都靠轮渡。卓冬婷在打瓦村住下来,很快走遍了全村所有住户一包括老季家在内,每家的锅门向哪个方向,她都清楚地记在心里。卓冬婷穿着紫色高帮水鞋,泥巴覆到膝盖,上门送物资。老季边打理苘麻边和她闲聊,“姑娘,你从城里到咱打瓦村受苦,生活可习惯?”“大爷,看您说的,我才在村里呆多长时间?要说受苦,苦了的是你们哩!”卓冬婷坐到老季对面的凳子上给他当下手,在卓冬婷的鼓励下,老季对生活又重新充满信心。“二叔,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没想到这苘麻还有大用!卓科长帮助咱们联系一家制药公司,光你家每年就能增收一万多块。”村主任大成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和制药公司签完协议,挨家登门相告。打瓦村的村民很快知道,苘麻不仅是制麻的好原料,而且也可入药解毒祛风。

第二年,苘麻花开的时节到了,老季的一心情变得开朗。“小旺,快领咱去看苘麻花。”小旺对老季的话有当诧异:“爷爷,您说什么?…‘冬婷姑娘说,咱的眼睛不方便,但耳朵好使,一定能听到苘麻花开的声音。”在盛开的苘麻花旁边,传出了祖孙俩的欢声笑语。卓冬婷看到这一幕,欣慰地笑了。

自打卓冬婷来到打瓦村,老季的开心事一件接着一件。“大爷,医生的话您也听到了,换上眼角膜,您完全可以重见光明,”卓冬婷说服老季,带他到省城的医院检查眼睛,医生说,只要费用准备齐了,手术随时可以做。卓冬婷听了医生的话很高兴,老季却又是重重叹了口气。“姑娘,眼瞎怕什么?咱可以用耳朵听花开。”卓冬婷明白老季担心巨额手术费用,她安慰说:“大爷,医生说的费用,并不是天文数字。除了合作医疗应该报销一部分,我会为您争取上级大病救助资金,还会为您在网上筹款。”老季的脸上再次露出开心的笑容。打瓦村的面貌改变很大。村里修上了平坦宽阔的公路,只缺河面上再架一座桥,打瓦村的发展瓶颈就能打破。正在老季和全村村民幸福地憧憬之时,没想到,一则噩耗传来,让他们心痛如刀割。为了选准修桥位置,卓冬婷亲自下水测试水深,不幸溺水身亡。“二叔,你不吃不喝作贱身体,自己解脱容易,可丢下小旺他怎么办?”得知老季绝食,大成登门劝导。“咱走了才不给小旺添累,现在政策好,还会让他饿死?”大成见劝说无效,出门沉思片刻,又返回去编了几句话骗老季。“二叔,你听说卓科长出事不假,可你不要太难过,她目前只是受了伤,还在住院抢救呢,还是先吃点饭要紧!”“咱不信,你欺负咱眼瞎。”在大成哀求下,老季终于断断续续开始吃饭,

这天,老季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搓麻绳,大成又带着个女孩走过来。“哦,大成,是不是冬婷姑娘来了?原来你真的没有讲假话!”大成正要搭话,只听老季突然改口说:“哦,还是不对,这脚步声不像是冬婷。”

“大爷,您说得对,我既是冬婷又不是冬婷,我叫郭早春。冬婷姐殉职后,为了纪念她,县里成立冬婷志愿者工作队,她没有完成的遗愿,由我来接替她,”不久,郭早春来到老季家。“大爷,经过冬婷姐前期努力,现在时机成熟,我来接您去给眼睛做手术。”“不去,咱都是快死的人,还费这钱干什么?”“二叔,村东头河面上的大桥已经破土动工,难道你不想亲眼看一看?还有宽阔的马路,还有即将投产的苘麻原材料加工厂,这些可都是卓科长拿性命和付出的心血换来的!”郭早春和大成不停相劝,老季这才答应去做手术。

苘麻花又开了。经过苘麻地,老季突然停下脚步,竖起了耳朵。“早春姑娘,咱又听到苘麻花开的声音哩。”郭早春心疼地打量老季,只见几滴老泪挂在他饱经风霜的脸上……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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