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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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2015-2016学年贵州务川仡佬族民族寄宿制中学高二上半期考语文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题。

张爱玲

   禄兴衔着旱烟管,叉着腰站在门口。雨才停,屋顶上的湿茅草亮晶晶地在滴水;地下,高高低低的黄泥潭子,汪着绿水。禄兴在板门上磕了磕烟灰,紧了一紧束腰的带子,向牛栏走去。牛栏里面,积灰尘的空水槽寂寞地躺着,上面铺了一层纸,晒着干菜。角落里,干草屑还存在。栅栏有一面磨擦得发白,那是从前牛吃饱了草颈项发痒时磨的。禄兴轻轻地把手放在磨坏的栅栏上,一缕辛酸慢慢堵住咽喉,泪水泛满了眼睛。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禄兴娘子已经立在他身后,也直瞪瞪望着空的牛栏,头发被风吹得稀乱,下巴颏微微发抖, 泪珠在眼里乱转。他不响,她也不响,然而各人心里的话大家看得雪亮。瘦怯怯的小鸡在狗尾草窝里簌簌踏过,四下里静得很。

   “到底打定主意怎样?”她兜起蓝围裙来揩眼。

   “不怎样。”

   “眼见要立春了, 家家牵了牛上田,我们的牛呢?”

   “明天我找蒋天贵去。”

   “天贵娘子当众说过的,要借牛,先付租钱。”

   他垂下眼,弯腰把小鸡捉在手中,“不,不!”她激动地喊着,已领会到他无言的暗示了,用惊惶和恳求的眼色看着他,“这一次我无论如何不答应,先是我那牛活活给人牵去,又是银簪子,又轮到小鸡了!我问你,小鸡是谁忍冻忍饿省下钱来买的?”她把蓝围裙蒙着脸哭了起来。

   “闹着借牛的是你,舍不得鸡的也是你!”禄兴背过脸去吸烟。到底借牛是正事,不耕田,难道活等饿死吗?她懂得的。

   黄黄的月亮斜挂在茅屋烟囱口上,把湿茅草照成一片清冷的白色,烟囱上正蓬蓬地冒着炊烟,熏得月色迷迷蒙蒙,鸡已经关进笼里,低低地、咯咯地叫着。

   后天早上,鸡没有叫,禄兴娘子起身把灶上点了火,禄兴跟着起身,吃了一顿热气蓬蓬的煨南瓜,把红布缚了几只鸡的脚,倒提在手里,兴兴头头向蒋家走去。

   黎明的天上才漏出美丽的雨过天青色,树枝才喷绿芽,露珠亮晶晶地,一个个牵了牛扛了锄头的农人唱着歌经过它们。蒋家的牛是一只雄伟漂亮的黑水牛,温柔的大眼睛在两只壮健的牛角的阴影下斜瞟着陌生的禄兴,在禄兴的眼里,它是一个极尊贵的王子,值得牺牲十只鸡,虽然它颈项上的皮被轭圈磨得稀烂。他俨然感到自己是王子的护卫统领,一种新的喜悦和骄傲充塞了他的心,一路上高声吹着口哨。

   到目的地时,放牛的孩子再三叮咛他,又立在一边监视他为牛架上犁耙,然后离开。他开始赶牛,然而, 牛似乎有意开玩笑,才走了三步便身子一沉,伏在地上不肯起来,任凭他用尽了种种手段,只在那粗牛角的阴影下狡猾地斜睨着他。太阳光热热地照在他棉袄上,他浑身都出了汗。远处的田埂上,农人顺利地赶着牛,唱着歌,在他的焦躁的心头掠过时,都带有一种讥嘲的滋味。

   “杂种畜牲!单单欺负你老子!”他焦躁地骂,刷地抽了它一鞭子。“你——你杂种的畜牲,还敢欺负你老子不敢?”

   牛的瞳仁突然放大了,翻着眼望他,鼻孔涨大了,嘘嘘地吐着气,慢慢地、威严地站了起来,禄兴迅速地嗅着了空气中的危机。一种剧烈的恐怖的阴影突然落到他的心头,他一斜身躲过那两只向他冲来的巨角,很快地躺下地去和身一滚,骨碌碌直滚下斜坡的田陇去。一面滚,一面听见那涨大的牛鼻孔里咻咻的喘息声,觉得那一双狰狞的大眼睛越逼越近,越近越大——和车轮一样大,后来他觉得一阵刀刺似的剧痛,又咸又腥的血流进口腔里去——他失去了知觉,耳边似乎远远地听见牛的咻咻声和众人的喧嚷声。

   又是一个黄昏的时候,禄兴娘子披麻戴孝,送着一个两人抬的黑棺材出门。她再三把脸贴在冰凉的棺材板上,用她披散的乱发揉擦着半干的封漆。那柔驯的棕色大眼睛里面塞满了眼泪;她用打颤的声音说:“先是……先是我那牛活活给牵走了……银簪子……陪嫁的亮晶晶的银簪子……接着是我的鸡……还有你……还有你也给人抬去了……”她哭得打噎——她觉得一生中遇到的可恋的东西都长了翅膀在凉润的晚风中渐渐地飞去。

   黄黄的月亮斜挂在烟囱, 被炊烟薰得迷迷濛濛, 牵牛花在乱坟堆里张开粉紫的小喇叭,狗尾草簌簌地摇着栗色的穗子。展开在禄兴娘子前面的是漫漫的长夜——缺少了吱吱咯咯的鸡声和禄兴的高大的在灯前晃来晃去的影子的晚上,该是多么寂寞的晚上呵!(有删改)

(1)、下列对小说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最恰当的两项是(   )

A、这篇小说用侧面描写的手法暗示禄兴家以前有过牛,展示出禄兴家没有了牛后的贫困窘迫,也为后文禄兴去借牛做了铺垫。 B、小说很注重细节描写,禄兴在空空的牛栏里,“抚摸着粗糙的木头,鼻梁上一缕辛酸味慢慢向上爬”,表现了禄兴对已经被牵走的牛的深厚感情。 C、禄兴娘子的形象很饱满。她勤劳坚忍,与丈夫辛苦持家,却过着极为艰难的生活,无法摆脱悲惨的命运。 D、禄兴虽然对蒋家的牛很是喜欢,以为“它是一个极尊贵的王子”,但终因它不是自家的牛而鞭打、激怒了它,导致悲剧的发生。 E、小说使用了留白艺术,比如对于禄兴死亡的具体场景,作品没有做一点点的描绘,却能让人联想起当时的血腥画面。
(2)、小说中的主要人物禄兴娘子是一个什么样的形象?试作简要分析。

(3)、小说为什么两次提及农人牵牛唱歌的情景?请分析作者这样写的用意。

(4)、有人说,张爱玲所看到的世界是一个“苍凉”的世界。请结合小说的内容探究“苍凉”的具体内涵。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小题。

故乡犬吠

费城

[1]暮色像一只大鸟张开了翅膀,在田间劳作的人抬头望天,陆续拖车走回村子。

[2]暮色越来越重,村头的苦柚树在晚风中摇曳着满树叶子。远远的,我便能闻到叶脉上的淡淡清香。窗前的空地上,一方石磨墩立在地上,缝隙间满是青苔。此刻,上方正站着一只大黄犬,它伸长脖子,朝向山边的落日放声狂吠。

[3]吠声袅袅,落日被黄犬牵回了坳口。田埂上落满金色阳光,大黄狗依然向着山边的落日狂吠,顽强而固执。我知道,它的叫声不是愤怒,而是寂寞。那犬吠声明快而悠远,如同一支黄昏的恋曲。而那落日,在黄犬的召唤下摇摇欲坠,向着山涧沉落。

[4]落日时分,黄狗的吠声总是让我心生感慨。在暗黄的暮色下,天空隐约映现点点星辰,一轮弦月挂在屋檐上,将一片片月光抖落在屋前的谷垛上。

[5]入夜时分,我喜欢独自到村边走走,脚上踏着薄露,听远处村子传来声声犬吠。我甚至这么认为,寂静的村庄因为有了犬吠声才显得安宁,村庄的夜晚才如此静穆、祥和。

[6]吃过晚饭,村民们不约而同地围着火塘交谈。这个时候,每个人的神情都是凝重的,他们在想今年的收成或农事,偶尔会提及一些过去年月的人和事。此时,黄犬就蹲伏在人们脚边,耷拉着长耳聆听人们的话语。火塘里不时爆出阵阵轻微的“噼啪”声,蹿起的火苗星子舔着柴火,将火光映照在众人的脸颊上,光影分明。

[7]暮眼昏沉的老人吧嗒吧嗒吐着烟圈,低声说着话。晚辈则端坐在近旁,神情庄重。一些老旧的故事经由老人沉郁的语调传递开来,便都有了宿命的味道,如同火塘里蹿出的袅袅烟火,总是熏得人们泪眼酸痛。

[8]在我们村上,似乎每户人家屋后都种有一片小竹林或是苦楝树。这个时候,树的枝叶已经繁茂得很,轻风拂过时,叶子的沙沙声便响成一片。每当这时,总会引来几声警觉的犬吠,衬托出村庄无比的寂静。

[9]平日里,如果村中哪家来了客人,往往没等到主人跨出门去,那犬的吠声早已迎出门去,它摇晃着尾巴,跑在主人前头,为主人迎回来访的客人。转入厅堂,木桌子上菜肴齐备,自酿的土酒醇香溢满,那豪情和酒盅总是盛得满满。

[10]若是在深夜,那河岸有人连夜赶渡,手上握着灯笼或者手电筒,只要隔着宽阔的河面轻轻摇晃一下,便可听到沿岸传来“汪”的一声犬吠。不多时,河那边悠然地点亮一盏如豆灯火,一个佝偻的背影摸索着来到河边。“哗啦啦”,一阵清脆的渡船锁链声从水面传来。至今,那清越的声响还在小小的渡船上颤悠着。

[11]如今,我告别村庄多年,像一只鸟在城市的狭缝里觅食。那些被楼群分割得有棱有角的天空,让我感到惶恐和迷惑。站在这座城市的高高的额头上,我拉长目光远眺故乡,那些堆得高高的柴火、稻垛、泥墙黑瓦,以及黄昏时分黄犬迎接落日的声声吠叫,正将一个异乡人瞳孔里的苍茫放大。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小题。

    寒风嗖嗖地吹着,我跳下自行车,双手握拳抱在一起,哈着气,跺着脚,走到小亭子跟前。里面坐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脸面上毫无表情的瘦高男子,头发白了一半,脸上的皱纹靠在一起,很拥挤,眼睛浑浊,但仔细看去,又透着一种倔强的光芒。我告诉他要买的报纸名称,他抽出一份递给我,我掏出五毛钱,随意一拍放在了亭子窗口前的平台上,我是告诉他钱在这里的意思。没想到,他突然把我手中的报纸抽回去,也啪地一声拍到了平台上。“没教养!”三个冷冰冰的字从他嘴里飞出来,一下子划到我的脸上,我感到好似一阵更大的寒风吹了过来,脸上感觉不到冷,却热辣辣地烧起来,心里又羞又恼,气愤地说:“你怎么回事,不就是买你一张破报纸吗?”他倒是声音平平的,但更冷了:“我把报纸递到你手里,你把钱拍在我面前,就是没教养的表现。报纸是新的,一点儿也不破。请你尊重自己,也尊重别人。”“不要了。”我抓起报纸一摔,气哼哼地拿起那五毛钱转身就走。“不买拉倒,你这样的人我还不卖给你呢。”我已经推起自行车,但又停下了脚步,本想再说几句损损他,可想一想,忍了,带着一股气,一抬腿,骑上车走了。

    从那以后,下班回家必定经过的这个亭子我就再也不去光顾它了。买报纸也是绕路,到别的报刊亭去买。但只要经过这个地方,还是不自觉地扭头看一下。大多时候亭子里坐着的是一位妇女,估计和他是夫妻。她倒是慈眉善目的,一见人就笑着热情地招呼着。

    这天下班,我又一次经过这个亭子,大老远就看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用右手食指戳着窗口里面,生气地大声嚷着。一看,又是那男子坐在里面,脸依然倔倔的。我抱着一种幸灾乐祸的态度,停下脚步,想看这人的热闹。听了半天,我听明白了,仍然是那么回事,这男子啪地拍下五块钱,要一本杂志,他不卖给他,竟非要他拿起来递他手里不可。这男子急着走,不昕他的,就跳了起来:“哪这么多酸事?我没工夫和你拽,快给我拿杂志!”虽然是两个人的争执,这男子起了半天高腔,那人却照旧冷着脸。

    周围人越来越多。这时,人群里走出一个中年男子,快步来到窗前打起了圆场:“您快消消气,别和他一般见识。老陈他是一头倔驴,从来就这样。”这时我才知道窗口里的男人姓陈。他又转向老陈:“快,给拿出那本杂志来。”老陈抬头看了一眼,头接着扭向了一边。看来这人和老陈关系不错,从侧门进去,拽出一本杂志,交到那人手上,赔了一大堆不是,终于把那人打发走了。

    这时他又转过身去,指着老陈斥责起来:“你呀,你真行,咱不是做买卖吗,和气生财啊,你怎么就这么犟呢?” 老陈的脖子梗起来:“我伺候他,他就得尊重人。”

    这时,以前见过的那个慈眉善目的妇女来到了,看到有不少人在这里,就急步来到亭子跟前,焦急地问:“你说说你这死老头子,又跟人家吵架啦?”

    别人都不说话,她疑惑地眨眨眼睛:“今头晌怎么样,卖了多少?”“一分钱也没卖!”老陈的脖子继续梗着。

    她的嘴唇哆嗦起来,脸色逐渐变得蜡黄,眼睛越来越潮湿,泪水不断线地唰唰淌下来,声音带着哭腔:“你能你能就你能。”她似乎忍无可忍了,转身面向了众人:“您说说这死老头子,怎么就邪了门啊,不管自己的生意,左挑骨头右挑刺,动不动让人家尊重他,非把来买东西的人都气跑不可啊?”

    人又走散了一部分,她仍然气得不行,继续哭诉着:“你有本事也行啊,那样的话咱俩人也下不了岗。下了岗还改不了驴脾气,弄个儿子瘫在床上,又得了肾病,整天要花钱。好不容易弄起这么个亭子,抓紧挣几个钱。我在家里拾掇一下,洗巴洗巴儿子的衣服,让你看这一时半晌,你怎么又给我惹是生非啊?你说说,你说说啊。”

    有人劝她:“嫂子别生气了。”又转过去哄他,“老陈啊,得改一改了。”

    “死老头子,快滚,快滚吧。”她气呼呼地拉开侧门,哭着把老陈拽了出来。老陈也气哼哼的:“我、我……”终于一跺脚,走了。

    我看到,他梗着的脖子一点儿也没有弯曲,照样直直的。下午路过时,我看到那妇女已能满面笑容地招呼着从亭子跟前走过的每一个人了。可很多人根本不理她,更没有停下光顾的意思。不知为什么,我的心突然抽动了一下。

    以后的日子里,要是这位妇女在,我也又过来买东西,并特意把钱递到她的手上。但只要老陈在,我是宁愿绕道也不在这里买的。不过,我不得不承认,老陈的指斥使我的一些毛病逐渐得到了改正。

    由于对这些事印象深刻,别人的一些议论很容易进入耳朵,不久就知道了他们儿子的病情在不断加重着,已经发展成了尿毒症,他们需要花的钱更多了。

    这天由于我急需买一本文学杂志,在其它亭子里没买到,尽管走到这里时老陈坐在窗口里,我为了不漏掉这期刊物,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来。老陈那一头直竖着的头发更白了,里面仅存很少几根黑发,脸上的皱纹更深,皮肤也更粗糙了,人好象也矮了一些。

    我刚在窗口站定,老陈猛地站了起来,脸上突然堆满了笑容,讨好地问道:“您要点儿什么?”说着,往一边闪了一闪,好让我看得更全面一些。我要了杂志,把钱递到他的手上,他没有立即找零,而是紧紧地攥着,又向另一边侧了侧身子:“您还需要点儿什么?”

    眼前忽然阴了一下,老陈的热情竟让我心里产生了一种恍惚感。看着老陈那讨好的笑容,我眼睛一热,好似有一股水要决堤……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各题。

看望

[德国]海•格兰特

    上午最后一节课刚开始,有人从外头喊:“培德•莱默斯,你妈妈来看你来了!收拾一下东西,今天别上课了。”

    妈妈来了!培德全身的血往上涌,耳根都红了。他把数学本子收到一块儿,然后磕磕绊绊地离开了教室。

    她在接待室里,坐在最前排的一把椅子上。满脸皱纹、瘦瘦小小的妈妈穿着一件旧式大衣,灰色的头发上是一条黑头巾。身边是那只古老的笨重的方格纹手提包——这种手提包现在只有粗壮结实的农民才提着它出门。

    “培德,儿子!”他感觉到了妈妈长了茧子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手,闻到了她那只有过节才穿的衣服上的樟脑丸味儿。他的心在感动和压抑之间犹豫。为什么她偏要在今天,在上课的日子里来!在这儿,大家都会看见她!那些有钱的、傲慢的男孩子们,他们的父母,都是开着小汽车到寄宿学校来,把礼物、钱随便那么一撒。

    “校长说,你可以带我去看看你的房间,你今天不用上课了。真好,不是吗?”

    上帝,她已经去过校长那儿了!就穿这件不像样子的大衣!他抹了抹潮湿的额头,带着愤愤的果断,抓起那个古老的方格纹手提包——这种手提包不装东西就够沉的了。

    他快速地几乎是跑着上楼梯,走进那间小小的双人房间。“那就是我的床。那边,靠窗子的,是齐姆森的。他爸爸是工厂主,富得要命,一辆汽车就像我们房间那么大!”

    妈妈几乎是虔诚地注视着那张床,她大概在惊讶齐姆森盖的竟然不是金被子吧!然后,她带着幸福的微笑又转向他,并且打开那个方格纹手提包。“我带来了几件新衬衣,培德。是柔软的好料子做的,颜色也是时下流行的。这是一块罂粟蛋糕,你最喜爱吃的,里面放了好多葡萄干呢!现在就吃一小块吧!”

    她温存地笑着,愉快地走到他面前。但是,他不耐烦地拒绝了。

    “现在不吃,妈妈,就要下课了,一会儿所有的人就都涌到这里来。别让他们看到你。”

    “怎么……”她那张被太阳晒黑的脸孔,一下子涨红了。在拉上手提包时,她的手微微颤抖着。

    “是这样。好吧,那我还是走吧。”

    但这时过道里已经有了响声,紧接着齐姆森就走进房间里来了。该死!正好是这个齐姆森!他的友谊对培德来说至关重要。齐姆森有一种苛求的、爱好挑剔的审美观。“这是我妈妈,”培德笨拙地结结巴巴地介绍,“她来给我送换洗衣服和蛋糕。”他感到脑袋在痛,只想快点离开。齐姆森说了自己的名字,一面用培德一向羡慕极了的姿势动作优美地鞠着躬,一面彬彬有礼地微笑着。“这真是太好了。家里人来探望永远是最高兴的事。不是吗,莱默斯?”这肯定是一句客套话,培德带着乡下人的猜疑想道。但是妈妈却满面笑容地向齐姆森道谢:“是啊,我给他送新衬衣来了。我们刚刚收完麦子,我来看看他……”怕妈妈再说什么,培德赶紧把妈妈“扶”出了房间。

    培德拉着母亲匆忙地悄悄地下了楼梯。一直到大门口,他才舒了一口气。

    到了车站,“你可以坐下一趟火车走,”他没有把握地建议,“也许还能在候车室内喝杯咖啡呢。”

    “不了,就这样吧,儿子。我现在知道你过得很好,也不那么想家了,我这就上车。”

    他还想说些什么,随便说些什么,但喉咙哽咽,什么也说不出来。这时列车员关上了门。他从窗口又一次看见她的刻画着艰辛和忧虑的发灰的脸庞。“妈妈!”

    他喊着,可是火车开动了。

    回到房间,他又看见了桌子上那块妈妈摆放的罂粟蛋糕,气味芳香。可是他一点也不饿。他走到窗子边,久久地呆望着外面。他的咽喉总感觉到异样疼痛。

    齐姆森进来了,一眼看见还没有动过的蛋糕。

    “你究竟为什么那么快让你妈妈走了!”齐姆森严肃地,几乎是阴沉地问,“你呀,要是我有这样一个妈妈就好了!”

    培德这才想起,齐姆森的父母已经离婚了。他愣在那里,他知道无可反驳。

    机灵的齐姆森又带着他惯有的明朗微笑,指着蛋糕:“来来,动手啊,不然要发霉了。”他们一起大嚼蛋糕的时候,培德喉咙的压迫感渐渐消失了。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搭台

王春迪

    老街有句老话:有钱不显摆,一生算白来。要说富人显摆,无可厚非,可老街上的穷人也喜欢显摆。譬如老街人买油条,卖油条的到了自家门前,他不喊,非等人走到街那头了,才出来,罩着手吆喝。等卖油条的过来了,他们左看看右看看,用一只手捏捏,然后挑一根稍微大一点儿的。转身进屋,把油条扔给孩子。直等孩子把油条吃得还剩下拇指大了,这边稀粥也喝完了,接过来,擦擦嘴,擦得油光光的,这就出门了!

    海爷号称老街首富,喜欢显摆也是出了名的,经常叫乞丐在他面前排成队伍进行施舍,生怕有人没吃到。两年前他建宗祠,从初一选到十五,好不容易看上一块地儿,可惜地面不平,不过就是垫点土的事儿,海爷愣是大老远儿地让人拉了几车煤块儿填上!那年月,百姓管煤炭叫“乌金”,金贵着呢!人家却用来填坑,虽然是煤渣儿,但比泥土不知要金贵多少。你说这人会显摆不?没想到,那年冬天冷的出奇,那些没有钱取暖的穷人则挖了这些煤渣烤火取暖,度过了这艰难的日子。

    过了几年,鲁东南遇上了百年不遇的蝗灾。鲁东南地界,家家院子里都种树。究其原因,其中一点,就是等闹饥荒时,没东西吃,还能用树皮果腹。要说这一场灾真的太严重了,这年冬天,还没到腊月,好几户以前穿长衫、吃细粮的体面人家,家里的树都没皮了,更别说普通百姓了。

    然而,谁能想到,就在这样一个节骨眼儿上,海爷竟然还要搭一新戏台子!

    大奶奶三番五次劝海爷:“这个戏台子搭不得!外头饿死了那么多人,你这边还想着搭戏台子,老百姓要饭都没地儿要去了,你这边还想着乐和,太不地道了!你一辈子好玩好显摆,可在这节骨眼儿上,你不怕别人骂你?”

    大奶奶嘟囔了几次,海爷就急了,眼一瞪:“饿死人怎么了?外头死了人还不许我痛快了?这台子我还非搭不可了!”

    府里上上下下,对海爷搭新戏台子的事儿,议论纷纷,都觉得海爷这事做得不妥,所以,对于抬砖搬瓦拉料子之类的活儿,个个不太热情,叫谁谁磨洋工。

    海爷生气了,吩咐管家:“从明儿起,在门口支几口大锅熬粥,凡是给我搬砖抬泥的,哪怕搬一块,我也管他一顿饭!”

    大奶奶一听,当时就哭了:“老爷,您这是要败家呀,这样值吗……”

    海爷一笑:“不值,但痛快。”

    更离谱的是,新戏台子眼瞅着快搭完了,海爷又不知在哪儿听了一个风水先生的话,说戏台子方向不对,拆了重搭!

    如此这般,折腾了几个月,海爷府上的人,连个年都没过安生。

    不想,直至第二年开春,万物复苏,莺飞草长,海爷突然又不建了,半拉子撂在那儿,几次风吹雨打过后,豁得像是被哪个豁了牙的天神啃过了似的。

    大奶奶偷偷把管家喊了过去,捂着心口问管家:“老爷这一回又搭台,又施粥的,总共花了多少银子?”

    管家皱了皱眉头。大奶奶说:“你尽管告诉我,话进了我的耳朵里,就烂了。”

    管家近一步,悄声说:“近三年的生意,算是白赚了。”

    大奶奶眼泪唰地滚了下来。

    管家又说:“大奶奶先别急,老爷有话,没对您讲。”管家告诉大奶奶,年前这场灾,让老街上好多光景还不错的人家,都开始啃树皮了。在这条街上,他们本是有头有脸的人,以往出了门也都显摆得不得了,最好脸面。如今,突然要端着碗去要饭,他们可能放不下身段,拉不下面子。这寒冬腊月的,地上连根草都没有,河里也都结了冰,不饿死才怪。海爷就是想到这一点,才想了这个法子,这样,既帮他们过了冬,又照顾到他们的面子。

    大奶奶听罢,眼一亮,骂了海爷一句,转脸怪管家道:“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管家作揖道:“老爷不让我告诉您。”

    随后几个月,海爷屡次寻思起那个戏台子,说想把那个半拉子戏台搭完。海爷这么说,却实在抽不出时间。因为开春后,府上的生意不知怎么的,忽然比往年忙出好几倍来,每日车水马龙,宾客如流……

    不久,一股流窜的土匪听说了老街海爷的富有,想去打劫海爷,可让他们料想不到的是,别说在海爷府上找一个内应了,偌大一条老街,无论男女老少、贫富贵贱,一听说要打海爷家的主意,无论对方许以什么好处,愣是没有一个愿意给他们当耳目的!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小题。

李安,一辈子拍同一部电影的世界级导演

    李安的电影很难说风格。首先,他不是那种影像多彩的导演,包括新片号称“120帧4K”的《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竟然不是一个视觉大片,他用最新的技术找回了演员脸上的戏。也就是说,李安理解的“技术”的作用不是立体效果、宏伟主题、惊心动魄的场面,而是用他自己的话说让戏回到“每个眼里的血丝、每个演员脸上的雀斑之上”。

    提及李安导演,大部分人都会觉得他是一个外表收敛、内心激越的人。我特别喜欢他的“父亲三部曲”。李安把他的家事搬进电影,有些对白就是他自己说过的话,《喜宴》里包括评字、做菜,甚至婚礼前新郎新娘跪在父母前听训的情景、对白都是他经历过的。据他说:“以前,爸爸对我电影中的这些情景好像没什么反应,我本以为这都是我一厢情愿的抒发。”而这些抒发也促使大家开始思索父子关系。

    我认为新片《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的主题不是反战,而是现实中的理解,从开始到结尾都在探讨彼此的理解。 首先是主人公林恩姐弟之间的理解,其次是“英雄”与身边经理人或者大众的理解,还有拉拉队女孩对林恩的理解,士兵对死去班长的理解……甚至包括李安对战争的态度。李安对电影怀有真心,或者可以理解成“电影”里蕴含着一个“自己”——他始终面对自己。

    2000年的《卧虎藏龙》让好多熟悉他的人都会惊讶他改变了伦理片风格,将中国传统文化融入一个曲折动人的悲情故事。电影主角俞秀莲说过一句话,“无论你选择何种生活道路,都要对自己真心相待。”此话里提到的“道路”、“真心”道出了李安从未变更过的追求。

    其实,这次的李安和以往一样,同样站在东西方立场上寻找答案。涉及战争,却没有拍主流观众所期待的反战主题。所以,我说李安的导演风格较为特殊,谦卑地正视未知。

    老话说:“好多作者一辈子写同一个小说。” 我想说的是李安导演也是一辈子在拍同一部电影。

    李安有句话是“没有事物是不变的,这是我电影的重心。人们希望相信某件事物,希望抓住某件事物,以获得安全感,希望彼此信任。”同一个场合,他又说:“寻求安全感与缺乏安全感,将成为我电影中另一个重要主题。”

    这部电影的张力在于以林恩为代表的士兵们的战后焦灼,包括他“普通人”的一面被遮蔽。这点尤其明显的是:爱情来了,他本想留下来,女孩却说你是英雄。多么悲哀:一件理所应当的事,忽因英雄之名,而变成了类似幻想与现实的对立——女孩对林恩的认识一开始就是“这是一个英雄,他要回战场上去”,而林恩也逐渐意识到自己在女孩心中只是一个“英雄”。

    “如果你想了解我,一切尽在我的电影中。”李安与他的电影像他说的一样,不仅是制造剧情,还有鲜明的人格。随着他的电影旅程,这种力量将不断在生活与电影风格中展现出。

    “电影与镜子”不是新提法,一些人照进了现实。但李安这面镜子却闪耀着本质之光,如信任、情感、关系、真诚、勇气、信仰、牺牲。这引导着他穿越人性的迷林。他关注着人类情感道路上,每一个动人的灵魂,如果有人理解了他的作品,就会理解他的为人——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李安会是一位世界级导演。

(摘自《北京日报》2016年11月17日)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楼道里的小狗

顾东升

    第一次见到这只狗,是在五楼白老师家的门口,楼道很窄,它看到我时神情有些惶恐,左躲右闪。我有点好奇,却也并没有太在意。随后一连几天都看到它,才从妻子那里得知了一些缘故。这只流浪狗是白老师带着“嘟嘟”遛弯时遇到的,大概是因为对“嘟嘟”的神采过于钦慕,便一路跟来且不愿离去。

    和白老师一样,妻子不仅不撵走这小狗,而且时常喂给它一些食物,我没有反对,只是叮咛注意卫生,别带回家里来。

    说这小狗也的确有些乖巧,它总是安安静静的,除了一只受伤了的眼睛有些骇人外,倒也没有什么其他妨碍,甚至如果没有眼睛的缺陷,它几乎可以说是漂亮的,有着小巧玲珑的身体,黑白相间的毛色。虽然缺乏梳理,却也不像大多数流浪狗那样邋遢糟乱,它总是小心翼翼地蹲卧在那里,好像知道只有如此才会得到人们的宽容,在这块狭小的空间里长久地寄居下来。

    由于大家的友好相待,小狗表现得越来越放松,逐渐显露出活泼顽皮的本性。每当妻子下班回家时,它便早早地听出了脚步声,以最快的速度冲下楼,摇头摆尾地迎接自己心中的“主人”。待到上班时,它便尾随其后。如果遭到驱赶,就装作不相干的样子闻闻这儿嗅嗅那儿,始终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简直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跟屁虫。看到妻子蹲下身去拍摄地上的落叶,它便立时来了精神,连蹦带跳地跑过来用嘴巴抢夺那些叶子,恣意嬉戏在洒满秋色的草地间。

    与流落街头相比,这里的生活可以说是安逸的。尽管仍然被拒之门外,但毕竟有了食物的保障,也有了来自人有限的关爱,小狗身上渐渐地散发出光彩。

    可是有一天,妻子对我说小狗好像遇到了点麻烦。当它又像往常一样跟随后面伴行时,有几个小男孩迎面走了过来。小狗看到后立刻夹起尾巴一溜烟逃到了很远很远的墙后,并不停地伸出头来望。那体如筛糠失魂落魄的样子,就像遇到了天敌一般。妻子反复描述小狗的惊惧样时,我不由联想起它受伤的眼睛,也似乎看到了那些无知顽童的恶行。

    傍晚时,它一瘸一拐地回来了,眼神里又重现出先前的惶恐与戒备。好在这儿有一个相对安全的栖息地,几天后,它终于从暗淡中恢复了过来。

    楼下有人提意见了,小狗吃不完的食物招来了老鼠,令他们很讨厌。我对妻子说,别喂了,让它自己慢慢离开吧,找一个新的去处,何况天冷了怎么办?

    冬季来了,已经零星地飘了一场微雪。虽然有人担心小狗如何过冬,但好像谁也没有精力和勇气真正地领养它。妻子在网上查了查就近收养流浪狗的信息,反倒觉得心里愈加沉重。这些地方大都狗满为患,食物短缺,生活困难。天越来越冷,我看到楼道里的小狗努力地把身体藏在一摞旧衣服堆里取暖。

    时间就这样在焦灼和无奈中度过。

    这一天回到家,妻子对我说小狗被送走了。

    “谢天谢地,送哪儿去了?”

    一大早,白老师先给小狗美美地饱餐了一顿,并给它说明原委,说着说着便流下了眼泪。小狗却出奇的镇定,它默默地、温驯地接受着,好像知道就要拥有一个稳定的、安全的、温暖的、真正的家了。白老师抽泣着告诉妻子说,小狗临出发时特意上楼到我家门口走了一圈,闻闻门框,嗅嗅食碟,随后便安安静静地上车而去,就像它安安静静地来一样。

    “今早太忙刚好没有喂它。”妻子说到这儿眼眶里涌出了泪水,我安慰着,“这是最好的结果”。可自己的喉头却也隐隐有些发紧。我找不出伤感的理由,因为一切似乎都那么寻常。小狗总归是幸运的,它终于得到了和那些有主人的小宠物们一样的没有歧视的爱。世间的善恶真假,它完全明白。

    不知何时,我作为人的高傲早已被融化了。

(选自《散文选刊》2017年6期,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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