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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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普通

2016届四川新津中学高三下学期二诊模拟语文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各题。

奶奶的第一次合影

陈敏

        奶奶一生有两个忌讳:不照相,不过生日。她认为照相会吸走人的精气,过一次生日就会折寿半年。她将这一理念坚持了一辈子,于是,我们做晚辈的,都尽量顺着她。不为她庆生,也不为她照相,尽管我曾偷拍过她几次,但终因怕她知道了不悦,也一直没让她看,她低调对待生命,不想在这个世界上留下她的任何印记。

        奶奶很上相。她坐在屋檐下剥玉米,银白色的头发贴在脑后,身材瘦削,穿着一件灰蓝色的长对襟衣,那模样本身就是一幅水墨画。我一直想给她拍张二寸彩照,等她百年之后使用,毕竟,她已年过90了,但她从不配合,一直未能成行。

        年过90的人几乎是风雨地里的一盏灯。

        入秋的那场雨下过,天气呼啦一下就凉了。奶奶的老疾病气管炎犯得很准时,年年秋后,奶奶尽量压低喘息,但咳嗽声还是传了过来,一阵一阵的,将她的身子压得越来越低,让她的脚步更加蹒跚。

        门外的那棵油桐树叶黄了,秋雨过后,“啪啪”地往地上落。叶落归根了!奶奶嘴里嘀咕一声,缩了缩身子,弯着腰回屋里了。奶奶怕风吹,就待在黑洞洞的屋子里不出来,有时,看半天没动静,喊她几声,她才应一声。

        有一回,母亲去屋子里看奶奶,大惊,出来变脸失色地告诉我父亲,说妈一辈子都没照过镜子,这会儿怎么突然照起镜子了?没听人说,老年人突然照镜子,不是好兆头吗?家要败呀!她又说:这也不好阻挡,要不,悄悄把镜子给藏起来?

        奶奶把我房子里的小圆镜拿进自己屋里,偷偷地照呢。父亲听后,没反应,半天,支吾一句,再老也是女人嘛,让她照照有啥呢?母亲一脸不悦,嘟囔了很久。

        一辈子连相都不照的奶奶,怎么突然就照起镜子了呢?不过,这种疑惑瞬间就从我的记忆中消退了。我和父亲的观点一样,奶奶再老也是女人,女人再老也爱美,照照镜子是合乎情理的事。

        转眼冬天来了。

        父亲打来电话,声音大得可怕,简直是吼,说:老房门前被画了白线,有高速公路要从门口过,这叫人咋活呀?

        这是很多农民当下面临的一个难题,谁也没办法,我还一直为我们家地处偏僻地带,不会被现代化设施骚扰而得意呢,没想到还是没躲过被拆迁这一劫,想着想着,头就大了,跟老板请了假,回去看看。

        院子里依然静悄悄的,只是房阶下三米以外的地方醒目地画了一条白线。那棵高高挺立的油桐树首当其冲,白线就画在它的根部。

        那条白线就像一道符,在太阳的光里显得阴森而恐怖。

        耳后,一阵急促的喘息声传来,回头看,是奶奶。

        奶奶今天显得很精神,她将头发梳得光溜溜的,走出她宅了一冬的房子,微笑地看着我说,二丫,你知道不,咱家门前的这个油桐树是你爷爷盖房时栽的,你爹才7岁时,你爷爷蹬脚走了,他走时树才有碗口那么粗。

        我只知道吃从树上掉下来的油桐籽,却从不知道这颗树竟然有这么长的历史。它现在粗得我一抱都搂不严。

        奶奶说后,用手捋了捋头发,又说:过不了几天,这树就要被砍了,咱们的老屋和院墙肯定也保不住了,丫,你给我照张相吧,我要和树连同这老屋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也该到头了。

        我的眼泪竟然“哗”地落了下来,拿相机的手颤抖得厉害。

        奶奶端端地站在油桐树下,望着我,脸上透出少有的光。

        透过被泪水朦胧的眼,我看了看镜头里的奶奶,使劲地摁了快门。奶奶看了看相机里的照片说:我不敢看了,收起来吧,也不知道你爷爷敢不敢看。她颤颤巍巍地走回了屋里。

        一年后,奶奶和那棵老油桐以及老屋永远地待在了一起。

(1)、下列对这篇小说分析和鉴赏,最恰当的两项是(   )

A.小说比较巧妙地选取了奶奶的一些生活习惯,并通过语言、动作、肖像、细节描写等,刻画了奶奶这个人物低调的性格。

B.小说中写奶奶有一天突然照镜子,妈妈对此大为不解并有不悦之情,表达了作者呼吁人们要多关爱老人的主题。

C.“白线像一道符,显得阴森而恐怖”,写出“我”不愿离开老家,并借此强烈抨击了现代化进程中随意拆迁民房的行为。

D.作者善于运用对比手法刻画人物,通过奶奶从之前排斥照相,到后来主动要求留影的变化,生动刻画了奶奶这一形象。

E.小说中“转眼冬天来了”这句话意味深长,它既指季节上的冬天,更是暗指奶奶心理上的冬天,是推动了情节发展的关键环节。

(2)、文中多处提到“老油桐”,请简析油桐树在文章中有何作用。

(3)、小说结尾“我不敢看了,收起来吧,也不知道你爷爷敢不敢看”,请简析这句话的含义。

(4)、小说最初的题目为“根”,后更名为“奶奶的第一次合影”。这样改有什么好处?请联系全文简要分析。

举一反三
请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闲读梧桐

    梧桐就在我们住的那幢楼的前面,在花圃和草地的中央,在曲径通幽的那个拐弯口,整日整夜地与我们对视。

    它要比别处的其他树大出许多,足有合抱之粗,如一位“伟丈夫”,向空中伸展;又像一位矜持的少女,繁茂的叶子如长发,披肩掩面,甚至遮住了整个身躯。我猜想,当初它的身边定然有许多的树苗和它并肩成长,后来,或许因为环境规划需要,被砍伐了;或许就是它本身的素质好,顽强地坚持下来。它从从容容地走过岁月的风雨,高大起来了。闲来临窗读树已成为我生活中的一部分了。

    某日,母亲从北方来信:寒潮来了,注意保暖御寒。入夜,便加了一床被子。果然,夜半有呼风啸雨紧叩窗棂。我从酣梦里惊醒,听到那冷雨滴落空阶如原始的打击乐。于是无眠,想起家信,想起母亲说起的家谱,想起外祖父风雨如晦的际遇。外祖父是地方上知名的教育家,一生两袖清风献给桑梓教育事业,放弃了几次外聘高就的机会。然而,在那史无前例的岁月里,他不愿屈从于非人的折磨,在一个冷雨的冬夜,饮恨自尽。我无缘见到他老人家,只是在小舅家读到一张黑色镜框里肃然的面容。我不敢说画师的技艺有多高,只是坚信那双眼睛是传了神的。每次站到他跟前,总有一种情思嬗传于我,冥冥之中,与我的心灵默默碰撞。

    浮想联翩,伴以风雨大作,了无睡意,就独自披衣临窗。夜如墨染,顷刻间我也融入这浓稠的夜色中了。惊奇地发现,天边竟有几颗寒星眨巴着瞌睡的眼!先前原是错觉,根本就没有下雨,只有风,粗暴狂虐的北风。这时,最让我“心有戚戚”的便是不远处的那株梧桐了。只能依稀看到它黛青色的轮廓,承受着一份天边的苍凉。阵风过处,是叶叶枝枝互相簇拥颤起的呼号,时而像俄罗斯民谣,时而像若有若无的诗歌。不知怎的,外祖父的遗像又蓦然浮上眼帘,似与这株沉默的梧桐有种无法言喻的契合。不求巨臂擎天的闻达,但也有荫庇一方的坦荡。

    次日醒来,红日满窗,竟是大晴。

    惦念的是那一树黄叶。推开窗棂,读到的树,竟是一个显山露水的甲骨文字。没有昨日那遮天蔽日的叶子,剩下的是虬枝挺干。我的心像是被谁搁上了一块沉重的冰,无法再幻作一只鸟,向那棵树飞去了。这一夜的风呵,就凋零了满树的生命!而风又奈你其何,坠落的终要坠落,无须挽留,你还有一身傲骨与春天之前的整个冬季抗争!

    于是,我读懂了梧桐的寂寞。不是慨叹韶华流逝的漠然,不是哀怨人潮人海中的孤寂,而是一种禅意,一种宁静和虚空的玄奥。服从自然又抗衡自然,洞悉自然又糊涂自然,任风雕雨蚀,四季轮回,日月如晦,花开花落,好一种从容淡泊的大度!不禁又感慨起外祖父的英年早逝、悲哀起他屈从天命的无奈、悲哀起那个年代里的人们。

    又是一阵熟悉的树叶婆娑的沙沙声响,亲切地叩击着耳鼓。俯目望去,一个红衣女孩雀跃在那黄叶覆盖的小径,那模样似乎每一片叶子都在为她青春的步履伴奏。此刻,我的窗台上,扑进一阙蓬松的阳光,洒在案前昨夜未曾合上的一卷旧书上。

阅读下文,完成各题。

伟大的小孩子西帕

李娟

    ①“还在吉尔阿特的时候,有一次看到卡西准备用洗衣粉来洗头发,我大惊,大喊道:“啊不可以!”连忙拿出自己的洗发水给她用。结果这家伙一下子就给我全部用完了。卡西用完洗发水开始清头发时,直接把顶着泡沫的脑袋插进浅浅的小半盆清水中晃荡两下就捞出来,然后用毛巾用力擦干。

    ②卡西帕洗衣服的情景也很恐怖,她把肮脏得快要板结的裤子和内衣被罩泡在一起洗。打上羊油肥皂揉啊揉啊的,揉出来的黑水又黏又稠,泥浆似的。洗完了也不清洗,直接从泥浆水中捞出来拧一拧就晾起来了。不过有一次我总算看到她清洗了一遍。但清洗过的水也同样的黑乎乎,黏答答的。

    ③卡西十五岁,还是个孩子啊,这样马马虎虎、百事不晓地打发着自己的生活,扎克拜妈妈为什么不教她呢?我看妈妈洗衣服的情形就地道多了。就像卡西做的饭,无论再难吃扎克拜妈妈也从不加以指责。似乎不忍打击她的积极性,要等她自己先将“做饭”一事纳入生活中理所当然的轨道,然后再等待她自个儿慢慢去发现技术上的问题。反正妈妈最善于等待了。

    ④因为卡西不可能一辈子做饭都那德性的,毕竟她也在不断地接触做饭这种事情的“真实内容”——她会在亲戚家做客,到了繁华地方她也会上小馆子……总之,总有一天她会发现好吃的饭与不好吃的饭之间的区别,她会疑惑。像她这么骄傲自信的人,总会想法子改进的。她正在不停地长大。

    ⑤生命自己会寻找出路。哪怕是明知是弯路也得放手让她自己去走一走啊。因为只有在无际的弯路中,才会有更多的机会不近地靠近世界的种种真实之处。才会有强大生活的强大根基。而那些一开始就直接获取别人的经验而稳妥前行的人,那些起点高,成就早的人,其实,他们所背负的生命中“茫然”的那一部分,也是巨大沉重的

    ⑥妈妈有一天串了门子回家,带回来一小瓶娃哈哈,斯马胡力兄妹俩喜滋滋地喝着,你一口我一口。有时斯马胡力多喝了一口,卡西会大闹。我说:“那是小小的小孩子才喝的东西嘛!”斯马胡力有些不好意思了,卡西却边喝边可爱地说:“我就是小孩子嘛!”我一想也是啊,卡西才十五岁嘛。那瓶娃哈哈喝完很久了,卡西还在津津有味地啜着空瓶子。第二天从角落里拾起来又啜了一会。似乎里面还有香甜的空气。

    ⑦小孩子卡西啊……

    ⑧六月一号那天,我对卡西说,今天是儿童节。卡西听了立刻从花毡上跳起来:“啊,我的节日!我的节日!”然后哀叹不已,离开学校的孩子永远也没有儿童节了。

    ⑨卡西一方面四平八稳地过着她牧羊女生活,另一方面,也有自己美妙而奢侈的梦想。她常常说自己以后还是会继续上学的。她打算今年九月份去阿勒泰上卫校,学护理专业,以后想当护士。她似乎为此非常地期待。她说,当了护士以后,家里人就都不会生病了,邻居也不会生病了,大家哪里不舒服就赶紧去找她。说完喜滋滋地抹了一把鼻涕,随手蹭到裤腿上。这情形不由得令人非常忧虑。

    ⑩又因为九月份的这个打算,她急于学汉语,总是坚持用汉语和我对话,整天搞得人云里雾里。妈妈总是为这个无情地嘲笑着卡西,她惟肖惟妙地模仿卡西说话:“李娟!你!大的石头!我的哥哥!多得很!那边那边!”意思就是:她的哥哥海拉提家驻扎的地方有许多漂亮的大石头,约我一同去看。本来并不是很好笑的,毕竟人家说得那么的辛苦。可是被妈妈一学,就再也没有那么可乐的事了。卡西为此非常气愤。但每每气愤完之后,再回想一会儿,也会扑哧一笑。

    ⑪卡西真的很想当学生啊,为此她最喜欢背我的书包,到哪儿都背着不放,放羊时也背,揉面时也背,到邻居家做客时也背。

    ⑫总之,卡西帕这个远远还没长大的,还带着野蛮精神和混沌面目的小姑娘啊,一想到不久后也许会俨然成为阿娜儿罕的模样,整洁又矜持,说话含蓄而有分寸……便深为可惜。

    ⑬对了,后来在杰勒苏的集市上,我出于特殊目的请卡西和斯马胡力吃了一次饭馆里的拌面。果然我达到了目的,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卡西都一直很郁闷,开始对自己有所怀疑了:为什么她们拉的面细,而自己拉的面粗?……我窃喜。之前她一直以为自己的面最规范最合理,觉得全世界所有的面都应该拉得和她一样粗。

(有删改)

阅读下文,完成下面小题。

在天堂喝下时间

毕淑敏

    初到南极,你以为冰只有一种颜色,那就是纯白。看得多了,才发现南极冰的奥妙。冰川渗出幽蓝,如梦如幻。

    那些刚刚从冰川口的“冰舌”上分裂下来的“新生冰山”,是凶猛的冰山婴童。它们重心不稳定,容易发生翻滚和倒塌。我们到南极时正值夏季,冰山消溶变酥,塌落崩裂,轰然作响,掀起巨大涌浪。远眺之下,胆战心惊。

    “金字塔”形的尖顶冰山,水下体积庞然。登陆艇无声滑过,冰山潜藏水底的部分历历在目。它们并不隐藏自己的狰狞,如无大风,它们也不会主动出击,只是寂静地守候在那里。你若远离,便也相安。

    南极的冰,为何有如此妖娆的湛蓝?

    尽管我年轻时戍边,守卫过号称世界第三极的青藏高原。那里的冰雪和南极比,从体量上说,实为小巫。在中国南部城市中长大的孩子,常常以为冰箱里冻着的规整块状物,加上冰激凌冰棍,就是冰了。人造冰场的平滑冰面,便是冰的极致。以为白色和半透明,就是冰的全部真实和本质。到了极地,你才豁然醒悟,冰是一种多么伟大而凶猛的存在! 它们或是无边海水凝冻而成,或是从南极冰山崩裂而下,身世显赫规模宏大,傲然不可一世。

    冰变成深蓝色,需要4000年。变成近乎墨色,则至少需要10000年。橡皮艇在天堂湾漫无目的地游荡。专家手指不远处道,布朗断崖属于南极大陆延伸出来的一部分。他又指指另一侧,说,从理论上讲,我们从那里一直向南走,突破无数冰山,便可直抵南极点。

    我半仰头,极目眺望。南极冰山已修炼成自然界中最纯净的固体,浩瀚巍峨,昂然高耸至天之尽头,无际无涯。极远方连绵不断的冰山,给人无以言说的震慑感。冰山,统一单调,除了令人窒息的惨白色,没有一丝色彩装点其上。它严酷壮烈,无声地烈焰般喷射着拒人千万里的森冷。它屹立在寻常人等所有的想象之外,以顶天立地的旷世遗存,统摄我们卑微的灵魂。

    专家说,请大家放下手机和相机,谁都不要说话,闭上眼睛,静静地,静静地,倾听南极的声音。

    我先是听到了呼吸声,自己的,别人的。然后听到了心跳声,自己的。在熟悉了这两种属于人类的声音并把它们暂且放到一边之后,我听到了南极独有的声响。洋面之下,目光看不见的地方,有企鹅滑动水波的流畅浊音。洋流觥筹交错,在相互摩擦时发生水乳交汇般的滑腻声。突然,我听到一声极短促极细微的尖细呢喃声。

    我以为是错觉。万籁俱静易让人产生幻听。无意中睁开眼,看到极地专家。他好像知我疑问,肯定地点点头,以证明在此刻,确有极微弱的颤音依稀发生。

    什么声音? 我忍不住轻声问,怕它稍纵即逝,我将永无答案。

    是刚刚孵化出来的蓝眼鸬鹚宝宝在呼唤父母,恳请喂食……专家悄声解说。

    我赶紧用望远镜朝岩壁看去。那声音细若游丝,我以为蓝眼鸬鹚是画眉般的小禽,却不料在峭壁如削的布朗断崖上,两只体长约半米大的鸟,正在哺喂一只小小幼雏。亲鸟背部皆为黑色,脖子、胸部至腹部披有白色羽毛。它们可能刚从冰海中潜泳后飞回家,羽毛湿透未干,似乎还有水滴溅落。它名叫“蓝眼鸬鹚”,双眼突出裸露,呈明媚亮蓝色,在略显橘色的鼻部映衬下,艳丽醒目。它们英勇地把巢筑在高陡岩壁上,下方百米处,海水荡漾。

    我分不清正在喂雏的亲鸟是雄还是雌,只见它大张着喙,耐心等着小小雏鸟把嘴探入自己咽部,来啄食亲鸟口腔内已经半消化的食物……雏鸟在吞咽间隔,偶尔撒娇鸣叫,索求更多哺喂,恰被我等听到……

    人们渐渐从静默中醒来,神色庄重,似有万千感触不可言说。短暂的南极静默,会在今后漫长岁月中,被人们反复咀嚼回味。

    天堂,第一是安静。

    人间太喧嚣了。我们已经忘却了露水凝结的声音,花蕊伸展腰肢的声音,青风吹皱春水的声音,蚯蚓翻地促织寒鸣的声音……有的只是键盘滴答、短信提示、公交报站、银行医院排号点名,当然还有上司训导、同侪寒暄、不明就里的谣传、歇斯底里的哭泣与嘶喊……各种人工制造的声浪,无时无刻不在围剿撕扯着我们的耳鼓,让人心烦意乱纸醉金迷。

    海冰专家俯下身去,从海水中捞起一块冰,说:它的年龄足有一万岁了。把它含在嘴里,你就在天堂喝下了时间,从此做人就有了更广博的尺度框架。

阅读下面 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范小老子

郑武文

公元1051年夏天,河北发生水患,大量灾民涌入博州域,不但域内盗贼成风,城南密林之中更是啸聚了一群打家劫舍的匪徒,拦截、抢劫过往客商,弄得知州焦头烂额。

一日,域内突然出现一个清瘦长须的老者,领着一群人每日收购粮食,收来就囤积在城南的一处客栈内。老者出手大方,看起来又羸弱无力,不但城内盗首神偷冯七觊觎其钱财,就连城南的大盗独眼任峡也听到了风声。

某夜,冯七伙同同伙儿在西厢房点了一把火,然后跃上房顶,高呼一声:“着火了,有人要偷购粮的银子……”院子里一片慌乱,客栈里居住的客商都去救火了。冯七发现那个清瘦老者出门看了看,当听到有人要偷银子,马上又转回北厢房,可能是看到银两安在,又反身出来救火。冯七心下暗笑:正中俺之计谋也!他随着混乱的人流潜到北厢房附近,趁人不备,潜入房内,正欲寻银,却发现老者正怒视着他……外面的同伙儿见里面没有动静,也悄悄进房查看,结果全军覆没。

任峡派人到客栈踩了点,心里暗笑冯七无能:不但那个掌柜的老头走路弯着腰,不时咳嗽哮喘,就连那几个随从也是一脸菜色,看着手无缚鸡之力。就这样一行人带着大批银子在博州购粮,这哪里是购粮来了?这简直就是给我们送钱啊!

任峡吩咐手下:这样一群人我们不必暗取,况且客栈又离官府较远,弟兄们直接套上马车,不但银子,咱连他们买下的粮食一块儿取来,一冬天的吃食就够了。

当天夜里,全体山贼在快马蹄子上绑了破布,静悄悄向客栈疾驰而去。一行人刚到客载,发现那老者早拿着一张硬弓站在门口,客栈里的伙计、随从连同客人们站在两边。任峡大笑一声,对身边的喽啰说:“一群老弱病残,只需我大喝一声,管叫他们屁滚尿流……”

于是任峡急忙喝住马头,清清嗓子,正欲大喊,结果那老者倒先大喝起来:“来者可是匪首任峡?今日遇见老夫,就是你的劫日。如若放下屠刀、弃恶从善,老夫念你也是穷人出身,定留你一条性命;如若不然,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了。”

任峡当时心下一惊:如此一个羸弱老头,竟然声如洪钟,震人心魄。当下心底露怯,试着喊了几嗓子竟然没喊出来,手提大刀一拍胯下快马,说:“我先取了你的性命再说……”话未说完,马已腾空而出。才跑出两步,那马不知何故竟一个趔趄趴到地上,任峡被重重摔出,手中大刀不知所踪,人却正好趴在老者面前……老者上前一把拧住任峡的胳膊,用刚刚射完箭的硬弓压住他的脑袋,吩咐随从:“绑了!”

随即上来两个人压住任峡五花大绑。后面匪众还欲上前救人,老者的随从大喊一声:“令辽兵闯风丧胆的青州知府范仲淹大人在此!谁若想死,尽管上前!”众匪一听,原来这个老头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范仲淹啊!哪个还敢上前?有几个逃窜而去,其余的都下马归降。

此时,博州知州刘栋也率众赶来。刘栋本是范仲淹的学生,见到恩师先跪下磕头。范仲淹急忙扶起,引到客栈就座。刘栋问道:“近闻恩师被贬青州,还未曾得空前去拜见,不知您怎么到博州收起粮食来了?”

范仲淹言道:“河北遭遇水灾,灾民涌进青州城,导致青州粮价飞涨。而今年朝廷又下令青州官粮必须到博州缴纳,运粮须征召百姓肩挑车推,路途遥远不说,中间又隔着黄河,正是汛期,百姓苦不堪言啊!所以老夫就私自收了百姓的银子,来博州购粮代缴。你们博州的粮价倒是比青州的略低,只是朝廷对私人单次购粮的数量有限制,这才耽误了许多时日。”

刘栋言道:“这也是朝廷怕奸商囤粮。恩师既然来了,怎么不到州府知会学生,也好有个照应。”

范仲淹言道:“我此行一则有违朝廷法令,再则也不想打搅于你。”

刘栋言道:“恩师一生都在为民众、为别人考虑,却屡屡被贬,老天不公啊!您尽管留下两个人督办此事,我一定协调各方力量相助!”

范仲淹谢过刘栋,转回青州。此时的青州城因为滞留了太多灾民,正在闹“红眼病”,州府事务繁多。因此范仲淹日夜忧心,积劳成疾。第二年又被贬至颖州,赴任时行至徐州,不幸去世,享年63岁。

1934年,爱国将领冯玉祥在青州游览,为纪念范仲淹而修建了范公亭。冯将军是一员虎将,所向无敌,素来目空一切。但是看到范公塑像时,他沉默良久,行军礼致敬,又手书一联,立碑纪念。联云:“兵甲富胸中,纵教他虏骑横飞,也怕那范小老儿:忧乐关天下,愿今人砥砺振奋,都学这秀才先生。”

(有删改)

阅读下文,完成下题。

牧羊人

田鑫

①被遗弃的烟村墩里,有三种牧羊人。

②第一种,是王学仁这样的,他看上去就像个牧羊人。黑色的皮袄,会让你误以为一头羊站在旷野里。他双眼虽小,但完全不影响锁定一群羊的去向,被寒风长期吹拂的两腮,黑里透着青色,有点像他脚下的土地。

③我不想描述他是怎样重复了前一天的,只想把他牧羊的某个下午说给你听:他提着小马扎站在羊圈门口,打开插销,把羊从拥挤的空间放出来,然后跟在羊群的后面,在飘荡着臊味和尘土的路上慢慢悠悠地走。羊和大地之间通过草传递着彼此的问候,牧羊人就这么安静地看着。

④太阳落山之前,王学仁跟着羊群回到巷子。羊过之处,夕阳像被羊群扔下的金子,铺在虚土之上,王学仁却不低头用目光捡拾它们,只是跟在羊群的后面,他眼里的金子只是这群羊。这一幕让我想起了希腊诗人萨福的《暮色》:

晚星带回了

曙光散布出去的一切

带回了绵羊,带回了山羊

带回了牧童回到母亲身边

⑤恍惚之间,王学仁穿过金子般的夕阳,回到了童年的烟村墩。那时候,这座村庄还很年轻,那时候,牧羊人还是个牧童,他趁着月色返回村庄,回到母亲身边,一天的美好就画上了句号。

⑥其实,我观察王学仁,并不是想跟着他回到童年,而是想从他那里获取一些关于烟村墩的细节。我发现,王学仁身上的木讷仅仅是一种假象,他的观察力很强,动作也异常敏锐。他察觉头羊想冲过柏油路到对面去,而这条路上经常会有抄近道的大货车奔驰而过,于是他便朝头羊扔去一块土坷垃,纠正了头羊的冒进行为。

⑦刚开始的时候,他不是很愿意将关于这座村庄的信息分享给我这个陌生人。在我的不断追问下,他才不情愿地告诉我,村庄里唯一的大盐湖被新修的水系兼并,现在水系不光是银川市的,也是他们村的。他告诉我烟村墩名字的由来确实和一个土墩子有关,还明确地给我指明了墩子的位置,只不过那里早已经没有土墩子了……我对此欣喜若狂,这些都是我查阅的史态里所不会记载的,更何况这座村庄也并没有史志。我也确定,和小他十岁的叔叔王宝相比,王学仁才是唯一一个不想让村庄变成城市的人,即便他也在征地拆迁同意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⑧另一种牧羊人,恰好和王学仁相反。他们凭一己之力破坏着牧羊人的形象。

⑨他们把羊赶出来后,就一头扎进手机,完全不管羊的去向。别人都是指引着羊前行,他们却跟在羊的后面,被羊牵着鼻子走。他们赶的羊群,身上已经看不出颜色,卷曲的羊毛中,混杂着粪便和杂草,有一些甚至串结成葡萄的样子,死死地粘在羊毛上。他们对此毫不在意,只是在意自己在屏幕上的形象。一只羊要是消失了他却完全不着急,双眼仍然紧盯着屏幕,生怕漏掉任何一条信息。

这种牧羊人的代表是老赵。一个下午,他跟着一群羊出现在空地上。我想靠近一些,观察一下他究竟在手机上捣鼓什么。结果他看我朝他走过来,转身就躲开了。

我识趣地停住了脚步,目光转移到他的那群羊身上。这些羊吃东西的时候一点也不专心,完全对草构不成威胁。王学仁的羊出现在大地上,大地上的草会瑟瑟发抖,因为它们训练有素,摧枯拉朽,所到之处草瞬间就剩下半截。而老赵的羊,左一口右一口,大地被它们啃得乱七八糟。

他们的手机里传出来的声音大过羊群穿过巷子的声音,大于两头羊干架的声音,大于风吹过羊群的声音。他们的手机里,一群羊正在旷野里吃草,屏幕另一头的人有些看出了乡愁,有些看出了热闹,面对一群羊,他们比老赵专注。

烟村墩的第三种牧羊人,直接把羊关羊圈里。这类牧羊人的代表人物是高汉新,一个在烟村墩养羊的外乡人。有意思的是,他从来不把羊赶到旷野里,而是把一群羊圈养在废弃的羊圈里,按照他的既定计划生活。在他眼里,羊圈外的大地是大地,羊圈里的大地也是大地。只不过,前者广阔,后者狭小,四面被围墙和栅栏阻挡,玉米秸秆粉碎之后变成了饲料,要多少有多少。

高汉新养的羊,似乎已经对旷野没有多少欲望,它们目光空洞,对陌生人的闯入毫无反应。隔着栅栏,一头波尔山羊和一个闯入者四目相对。那一刻,我想到了自己。虽然我是自由的,但是城市、工作、家庭的压力,像四堵墙将我死死堵住,我跟一头波尔山羊其实有着同样的境遇。

许多在烟村墩租房子的外地人,都和高汉新有着相同的想法。他们的进入,给烟村墩增添了活力,也增加了新的职业,但是他们从来没有把烟村墩当作自己的村庄。烟村墩,只是他们迁徙过程中的一个驿站。

烟村墩还有一种比高汉新更夸张的牧羊人。他们将一群羊赶到一块空地上就消失不见了,压根就不操心一群羊的处境。直到我在羊群周圈的电线杆上看到了正在旋转的摄像头,我才明白,他们在利用高科技放牧。羊群在摄像头的监视下,显得从容多了,但是它们也慌张,它们应该不知道摄像头的存在,似乎总怕没有人约束会遭遇不测,为此而战战兢兢。

烟村墩里的三种牧羊人,分别放牧着三种不同的羊群,三种羊群在烟村墩的大地上书写着三种不一样的命运。它们或许就是这片土地上最后的牧羊场景,它们像一首交响歌剧,每一个参与者都有属于自己的台词和腔调,不管高亢还是低沉,都是最动听的绝唱。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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