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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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陕西省延安市黄陵县黄陵中学本部2018-2019学年高一下学期语文期末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各题。

鱼的故事

张炜

    父亲也被叫到海上拉鱼了。我沿着父亲的足迹,去海上看那些拉大网的人。

    海上没有浪,几个人把小船摇进去。随着小船往海里驶,船上的人就抛下一张大网,水面上留下一串白色网漂。小船兜一个圈子靠岸,剩下的事儿就是拽住大网往上拖,费劲地拖。这就是拉大网。

    网一动,渔老大就呼喊起来,嗓门吓死人。所有的拉网人随号子嗨呀嗨呀叫,一边后退一边用力。

    大网慢慢上来了,岸边的人全都狂呼起来。我这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活蹦乱跳的鱼一齐离水。各种鱼都有,最大的有三尺多长,头颅简直像一头小猪。有一条鱼的眼睛睁得老大,转动着,一会儿盯盯这个,一会儿盯盯那个。我相信它懂事。

    岸边早排好了长队,都是赶来买鱼的人。他们有的推车,有的担筐。鱼不值钱,买鱼的扔下一块钱就可以随便背鱼。

    父亲真辛苦,每天要拉好多网。早晨还要拉黎明网,这网最重要。这时也是海上老大最精神的时候。拴网绳了,喊号子了,领头喊的人两手伸得像大猩猩一样长,一举一举大喊。海上老大就高兴这样。父亲也跟上喊,额头冒着汗珠。

    父亲学会了做一种毒鱼。这种鱼肉最鲜,可偏偏有毒,毒死的人数不完。母亲一见它就吓得叫起来,说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冒这个险。父亲把衣袖绾起,用一把小刀剖开鱼肚,然后分离出什么,把鱼头扔掉。用清水反复冲洗,又将鱼脊背上那两根白线抽掉,说:没事了。母亲喘着把鱼做好。

    一种奇特的鲜味飘出,真好吃。这才叫好吃。

    父亲从酒葫芦里倒出一点酒,让我和母亲都尝了一小口。这天晚上很愉快,父亲还唱起了一首拉网的歌,母亲为他缝补衣衫。我胆子大了,伏到父亲背上,脊背热得像炕。

    父亲常把海上的欢乐带回,又差点全部抵销。这次父亲又捎回几条毒鱼,扔在地上就睡去了。母亲仿照父亲上次那样把鱼剖开,从头全做一遍。还是鲜气逼人,又美吃一顿。

    一个多钟头过去,我有点晕,真的晕了。接着我看见父亲全身抖动,手指像按在一根琴弦上,又颤又挪,嘴里吐出了白沫。母亲比我们好一点,脸也黄了。

    母亲摇晃过来,我们扶在一起。母亲说:到外面采一点木槿叶,采一点解毒草。

    我往外连爬带跑。草地上全是一样的草稞,根本分辨不出有什么不同。这些草稞像是向我伸来,抚摸我。我低下头,它们就像火焰一样烧我的脸。

    母亲已经采到了一株解毒草,她先嚼碎一些,吐在我嘴里。原野在眼前变成一片紫色,又变幻出更奇怪的颜色。整个原野都有一层紫幔,下面像有一万条蛇在拱动。它不停地抖、舞,升上来,眼看就要把我覆盖了。我不能挣脱。我想起了妈妈,睁大眼找,四周一个人也没有。我喊,不知喊了多久,才听到一阵脚步声。

    我躺在小茅屋里,旁边是父亲。母亲坐在那儿,旁边的碗里是捣成稀汁的解毒草。她说:“孩子,你说胡话……”

    吃毒鱼后一个多月的晚上,外面起了大风。风很大,搅弄得整个荒滩不得安宁,各种大声使我害怕。我睡着了,接着就梦见一条小鱼,好俊的小鱼。它打扮得像一个小姑娘一样走进了茅屋。母亲把她抱到怀里,给她梳理透明的头发。真漂亮,除了有两个鱼鳍,到处和人一样。我扯着她的手在院里玩,一起逮蝉。

    后来我才知道,母亲想让她做我的媳妇。我不好意思。不过,幸福啊。

    她说她要走了,但是还会常来小屋。走前她告诉我:她的爷爷、奶奶、哥哥、弟弟,所有的亲戚都给海上老大逮来了,他们死得惨。她让我求求岸上人,求求他们住手吧。如果他们做得到,她就可以嫁到岸上来。

    我哀求母亲去找海上老大,母亲答应了。

    小鱼姑娘又来了。她哭着,告诉我,他们还在捕鱼,海里那么多姐妹再也看不到了。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所以刚才路过鱼铺的时候,给好多睡觉的拉网人腿上胳膊上都扎了红头绳:我把他们扎住了,他们就不能下海了。

    梦做到这儿就醒了。我觉得像失掉了一个真正的朋友,竟然哭了。

    母亲赶紧把我抱到怀里,问怎么了?我就告诉了这个梦。天亮后父亲要到海上去,母亲让他小心一点。她把我的梦告诉了他,说:孩子梦见好多拉网人都给扎上了红头绳。

    父亲瞥了母亲一眼,走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父亲把我的梦告诉了海上老大,老大只是一笑。

    那天傍晚风息涛平,老大就让小船出海。想不到一场风暴突来,出海的五个人就在人们的眼皮底下跌进了狂浪。他们无一生还。

    父亲跑回来嘴唇都紫了,双手抖着跟母亲讲了风暴。

    母亲一句话也没说,只直眼盯着我。

    这就是鱼的故事。我再也忘不掉,一直没忘。尽管许多人说那只是一次巧合……

(选编自《上海文学》2003年11期,有删改)

(1)、下列对这篇小说思想内容与艺术特色的分析和鉴赏,最恰当的是:(   )
A、作者在文章开头写拉网时渔老大和拉网人的呼喊,写岸边人面对活蹦乱跳的鱼的狂呼,都只是为了表 现人们丰收的欢乐,表现自然可以给人们丰厚的馈赠。 B、“我”一家三口因吃大海中的毒鱼而中了毒,却又在草地上找到解毒草而获救。这个情节启示我们:大自然可能带来灾难,也能帮助我们渡过危难。 C、在“我”的梦里,鱼姑娘说给拉网人扎上了红头绳,让他们不能下海。母亲因此提醒父亲,但父亲却毫不在意,结果一些人发生了意外,情节出人意料。 D、小说以一个小孩子的视角,叙述了捕鱼人因拒听鱼姑娘的劝告,捕鱼过多而遭到大自然的惩罚,最终坠海而死的故事,警醒人们要敬畏自然。
(2)、小说中“我”的父亲作为捕鱼人的代表,有什么特点?请简要分析。
(3)、小说的后半部分详细地描绘了“我”做的一个梦,这样写有什么好处?请简要赏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暮雨乡愁

       张清华

      一个人在外面呆得久了,方知古人在诗歌里所写的那些思乡的愁绪,并非尽是“强说”的装点之辞。海德堡冬日的白昼格外短促,刚刚还是中午,一转眼就到了黄昏,薄暮乍起。涅卡河边的那些柳树在冷风中瑟缩着它们的枝条,几天前还挂满了深黄的枯叶,而今已如此寥落寒怆;还有那些枝条如乱箭般高插云霄的杨树,在冬日的天空下也显得格外苍凉凄楚。这些带着东方色彩的草木,似乎特别能够勾起人思乡的情怀。还有河边的那群大雁,它们散乱在草地上,整理着羽毛,在风中发着呱呱的悲鸣,看样子这个冬天它们是不准备离开这里了。天空中开始飘起蒙蒙细雨——更准确地说是那种“像雾像雨又像风”的东西,一切都是湿漉漉的。景物深沉而斑驳起来.天空愈加阴郁低沉,湿云仿佛是贴地而行,而归宿的乌鸦,则互相追逐、鼓噪着,用大片的蔽空的乌黑翅翼,加深着暮色中苍凉的气息。

眼前的这一切明明是典型的中国式的、在那么多古典诗词里被反复吟咏描画过的意境,而今却原封不动地搬到了迢迢万里的西洋夷域,怎不让人生出人面桃花、物是人非的莫名心绪。  

    人们总是把乡愁简单地理解为对家的依恋或对故地的追忆,其实这样的理解未免太褊狭具体了,我此刻体会出了那种滋味,并非那么简单。事实上乡愁是一种真正的绝望,一种生命里同来俱在的愁思;乡愁不是空间的,而是时间的,它的方向是遥远的过去;乡愁不是恋物,而是自恋,它所牵挂的不是那片事实上常常显得很抽象的祖居之地,而是悲悼自己的生命与韶光。古往今来的那么多思乡的诗篇,细细想来,原都是对自我的悲怜:“苛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歌者哀叹的是岁月的逝水对自己无情的抛掷。   

    海德格尔说,“故乡处于大地的中央”,看起来这是一个空间的理念,但细想这故乡仍不过是指人“长大的地方”,因为那里印下了稚儿的足迹,他生命中最初和最美的部分抛洒在了那里一生命的家宅,记忆的归宿。稚儿离开了那里,是因为童年那美好的时光已挥手远去,他已踏上被命运抛离的注定远游他乡的不归途!这真真正正是永世的分离,便是“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的情景,一旦你回来追寻,也早已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的伤心之地。

    我想象那位初唐的诗人,在登上幽州古台时的悲叹:“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原曾觉得他的悲号未免有些夸张,但今想来,那命运对每个生为凡胎的肉身不过就是这样设定,“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任凭你把酒问青天,悲呼浩叹,天道总不会屈就人道,肯给你些许丝毫的通融怜悯。因了这个宿命,中国的诗人骚客们,自汉以后便都变成了唯美的感伤主义者,他们是文人,但同时又是诗哲,我想中国的文学中之所以有一个很特殊很强烈的乡愁的传统,恐与这种生命本体论的哲学,和他们悲剧论的人生观念不无关系。

    但感伤主义并不见得就是只懂得颓伤,如果对生命的深在有所洞悉的话,感伤当然也包含了真正的彻悟和坚强;因为一切并未缘此而中辍,生生不息,代代相接。因了那永远的乡愁,他们去作那不断的远游,因为真正的故乡是没有人能够返回去的。你看见了苍茫的来路,但循着那布满荆棘的路途回去时,看到的无非是一个愁字,就像鲁迅在他的小说里描绘的一样,你看到的是变了的一切,而别人看到的则是变了的你。月光下的故事已然变成了永久的追忆,童年时的伙伴促膝而坐也如不曾相识。这就是故乡——鲁迅小说中的诗。没有人像他那样明白,即便是置身于故地和亲人中间,也仍有一种命定的深深的孤独。更不要说在那脉脉温情之外,还布满着温柔的陷阱;在那缱绻的话语中间,也还响着令人心寒的弦外之音。亲情和爱在那里相迎,仇恨和刻毒也定然已经久候。就如那日与友人所谈起的思乡话题,开始时都不免有些许的激动,各个争相夸耀自己的城市和那一方的风物人情。可一想到终究要回到那些烦心的勾心斗角与倾轧之中,回到那种种莫名其妙的关心与掣肘、还有那少不了专横和欺瞒的压抑之中时,那心便直凉得寒气四溢。

    然而这也终究改不了那份执著又强烈的向往与追怀。你知道,那些忧愤与不平,实际上早已经与那份情感的执拗断了关系,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无可救药者,纵然那故地已是泥泞的陷阱和煎熬的火坑,你也跳定了。

暮雨中思乡的旅人啊,故乡正离你越来越近,也离你越来越远。

    (选自作者散文集《海德堡笔记》,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小题。

                                                                                                              成人不自在

                                                                                                                          郭英德

        《西游记》记录了孙悟空从出生、成长、奋斗,直到成为“斗战圣佛”的曲折过程,揭示了一个深刻的人生哲理:成人不自在。

        孙悟空的出生,和普通人大不一样,他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摆脱了人与生俱有的社会关系。用小说的话,就是“不服麒麟辖,不服凤凰管,又不服人间王位约束”。那么,作为一个原生态的人,他是不是就获得了真正的“自在”呢?这还不行。他发现自己生活的环境太狭隘了,来来回回就在花果山上,交往的就是些猴兄猴弟。他想要拥有更大的空间和世界,所以去寻仙问道,有了种种法力。一个筋斗云翻出十万八千里,生活空间如此之大,可以为所欲为,来去自如。有了这么广阔的生存空间,就获得真正的“自在”了吗?还是不行。孙悟空有一天突然悲叹起来,他看到老猴死去,想到自己迟早也要死去,于是到阎罗殿去把自己的名字从生死符中勾掉,从而拥有了绝对意义上的“自在”。

        但是对社会人来说,这却触犯了规范,社会不允许没有经过任何修炼就得到这种绝对自由。孙悟空扰乱了正常的秩序,这必定要受到惩罚。社会要么剿灭他,要么改造他。小说采用了寓意性的写法,用“如来佛的掌心”代表一种无所不能的社会规范,个人有再大的能耐也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个体人”一旦步入社会,就不可能再有绝对的自由自在了。

        孙悟空遇到唐僧,投身西天取经的事业,这是偶然的事情吗?不完全是。小说有一个寓意性的写法——“金箍儿”。金箍儿是有形的东西,但却有无形的含义。孙悟空头上的金箍儿是怎么戴上的?是他自己戴上的。他看到藏着金箍儿的花帽子漂亮,就自己给自己戴上了。这说明孙悟空是心甘情愿地接受社会规范,保护唐僧西天取经的。“金箍儿”有一个很雅的名字,叫“定心真言”。只有把孙悟空的心“定”住,他才能真正地长大成人。

        于是,西天取经,是孙悟空充分发挥个人能力的过程,更是他收心敛性的过程。西天取经赋予孙悟空的任务,就是保护唐僧一步一步走到西天去,跋山涉水,不能偷懒。这是一种人生的命题,人生是一步一步走过来的,人生最大的价值不在于目的,而在于过程。西天取经的八十一难,并没有内在的逻辑联系。那些周而复始、形形色色的险阻与妖魔,都不过是孙悟空修心过程中所遇障碍的象征。

        任何社会中的人都面临着“自在”和“成人”的两难处境。你生活在社会当中,一方面希望有更多自由,另一方面又发现面临着种种约束。这是两难的,人的一生就是在这种两难处境当中找到最佳位置。在这个意义上,孙悟空是成功的。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荆轲之死

    荆轲从秦武阳手中的托盘里取过地图,身子前倾,双手举过头顶。”“秦王,这是我们燕国地图,从此以后,燕国将俯首称臣,如大秦之属县,岁岁纳贡,不敢有半点异图。”

秦王喜不自禁,俯身来看。

    地图一点儿一点儿展开,一点点展开,末了,寒光一闪,一柄锋利的匕首出现在眼前。

    荆轲突地执匕朝秦王猛刺,秦王情急中躲开利刃,荆轲奋力追赶……

    “停停停停,”台下赵团长击着手掌,示意台上停下来,“金科,你演荆轲演了多少年?三十年。三十年一直都这么演?”

    “这是历史正剧,当然这么演!”

    “啧啧啧!”赵团长不停地摆头,“难怪我们剧团濒临倒闭,三十年啊,一成不变!时代不同了,金科,老戏要演出新意,要融入时代元素嘛!这戏要改,一定要改!”

    怎么改?

    赵团长经过一个星期的编写,终于拿出了一个自己十分满意的剧本,剧情是这样的:荆轲并不是什么义士,而是一个无赖,整天好酒贪杯爱色敛财,一心想着飞黄腾达。于是买通关系,混骗到了燕王身边。后来见秦国势力强大,燕国岌岌可危,便假托刺秦,携燕国地图、奇珍异宝投靠了秦王……

    金科开始认真地看了两页,看着看着,脸色大变,一抬手将剧本扔出了窗外。

    “狗屁!”金科愤怒地说。

    赵团长心痛地捡回剧本,赶紧收回公文包里。“我说金科,现在不是流行戏说吗?不是流行穿越吗?不是流行搞笑吗?你那什么什么义薄云天,忠肝义胆,狗屁!谁信?谁看?没人看,哪来钱?没钱哪来房?哪来车?金科呀金科,你不能再固执下去了,好好想想吧!”赵团长痛心疾首地说。“要演你演!”金科剑眉倒竖,黑着脸甩手走了。

    赵团长还真想演,但他演得好吗?金科是县剧团的台柱子,金科饰演的荆轲神形毕肖,唱念做打,无不精彩绝伦。只是这金科演荆轲久了,出不来,总以为自己就是荆轲,他耿直,敢怒敢言,这不,连赵团长他都不给一点面子。

    赵团长只得强忍着,低下身价去求金科,“金科啊,我初来乍到,您是老革命,一定要支持我的工作啊!如果我们把这个戏演好了,到省里拿个一等奖什么的,奖金可是两万呢!”

    赵团长软磨硬泡了几天,

    金科才心一软,勉强默认了下来。

    经过两个月精心排练,新版《荆轲刺秦》终于隆重上演。首演在县大剧院举行。锣鼓铿锵,大幕开启,艳丽的灯光下,十位盛装女子且歌且舞,巧笑倩兮,美目流转,妖冶异常,歌舞升平中,荆轲摇摇晃晃,晕晕乎乎,醉眼蒙眬,美女们挤眉弄眼,极尽挑逗,荆轲左牡丹,右芙蓉,沉醉在温柔乡里……

    易水送别……

    图穷匕见……

    荆轲从秦武阳手中取地图在手,突然间神情大变,脸色异常凝重起来。地图一点点展开,一点一点展开,图穷,寒光一闪,一柄锋利的匕首出现在眼前。赵团长大惊,按照新剧本,地图里是没有匕首的。

    荆轲左手扯住秦王衣袖,右手执匕首朝秦王猛刺。饰演秦王的演员覃望也吃了一惊,戏不是改了吗?怎么还刺?金科朝覃望使了一个眼神,低声道:“按老剧本演。”覃望愣了一下,只好拔剑,一边拔一边奔跑,一边奔跑一边想,赵团长不是吩咐过吗?不,不能按老剧本演,荆轲不能死,死了后面的戏怎么演。于是继续奔跑,装作剑始终拔不出来的样子。金科瞧出来覃望的意思。

    荆轲止步,仰天长笑:“哈哈哈哈!秦王施暴政天怒人怨,荆轲我受重托为民除奸,焉能好美色贪钱财忠义扫地,留千古骂名遗臭万年!罢罢罢!难手刃秦贼,我怎能苟且偷安,纵万死无生也不污我忠肝义胆。”金科突然擅自加进了一段唱词,还好琴师老练,跟了上去。唱罢,荆轲将匕首在脖子上一横,身子一斜,栽倒在地,倒地的那一刻,看得见金科眼中噙满泪水。

    戏完全演乱套了,赵团长急忙令人将幕布拉上。

    奖牌呀!奖金呀!赵团长捶胸顿足。为了奖牌,为了两万元奖金,不管怎样,戏还得演,赵团长只得压住满腔怒火上金科家去求他。金科避而不见,让老婆传出话来,荆轲已死!

从此以后,金科告别舞台,不再演戏。(选自《小小说月刊》,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渐渐消散的炊烟

晓晓

    老了。这是老木最近的发现。

    慢慢地,就没了热度,还怕冷,把云彩当衣服裹在身上。还没了力气,直往西山里坠。老木挤巴几下眼睛,定定神,继续往山凹里望。

    记得还是放牛娃的时候,也喜欢坐在这块大石头上,往山凹里望。那片竹林里,是二蛋、毛哥和三顺的家。那长有一大团雪白梨花的梨树后面,是瞎眼奶奶家,眼睛虽瞎着,却灵醒得很,还没靠近梨树呢,就戳着棍子叫骂开了,龟孙子,又磨牙了吗。但真到梨子大了熟了,每家每户的娃,人手一个是棍打不动的。那是小琴的家,她的笑声最好听。那是黑妹家的两间茅草屋,她家最穷,她也最不讨人喜欢。

    老木闭着眼都能指出各家的位置。小时候,老木还和伙伴玩过这样的游戏,就是根据各家屋顶上冒出来的炊烟,猜各家在烧什么好吃的东西。老木是赢得最多的,也正是这一点,让伙伴们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老木笑了,露出豁了牙的嘴。其实那算不上什么秘密的。那时候,没有哪家有大鱼大肉吃,除了玉米、南瓜和山芋,其他的就是想吃也吃不上。谁家种了什么东西,什么东西种得多,哪天又收获了什么,在村子里窜上窜下的老木能不知道吗?鼻子长,才是老木的神通。

    可如今不行了,那些像树林一样密的炊烟呢?怎么就不见了?二蛋的儿子是包工头,在城里买了房子,把二蛋老两口给接走了;黑妹考上了大学,据说当了官,早就把家给搬到了省城;瞎眼奶奶的儿子媳妇和孙子孙媳妇都在外打工,那一树梨子早就没人管了;三顺家的小子是最迟去打工的,据说也混得不错,一家人都带出去不说,连山场和田地都不要了。

    一个个乡里乡亲,都只剩下印象了,而且越来越模糊。每次走过已经不再有人居住的老宅,老木都会站上半天,总感觉门会突然打开,会有人笑嘻嘻地走出来,叫老木进去坐坐,喝口水,唠上一时半会。可除了一刻不离跟随自己的阿黄,什么也没有。总是阿黄的几声叫,把老木给唤醒,滞重的脚步才继续缓慢挪动。

    汪,汪,汪。阿黄在叫了,有气无力的,就在身边。以前的阿黄可不是这样。记得儿子媳妇才出门那会,有老伴陪着,倒没感觉什么。地种着,田耕着,孙儿孙女带着,照样其乐融融,只是多受些累,但老木心里踏实。一场病,把老伴给送到了山上,再也不回来了。儿子媳妇要老木一起出门,说一家人在一起放心,可老木不愿意。

    老木舍不下那几间土屋,只有在那屋里,身心才舒坦;舍不下田地里用汗水浸泡的庄稼,那也是儿女呀,是自己的根;舍不下屋对面山上孤零零的老伴,谁去给她清除坟头上的杂草。

    阿黄是老伴走后的第三天头上出现的。瘦得皮包骨头,一身的瘌子,是老木治好了它的病,然后收养了它,从此形影不离。老木到哪,阿黄一准到哪,听到阿黄的叫声,老木才踏实。可阿黄的皮也塌拉下来了,越发灰暗,声音早没了洪亮,以前一叫就是高亢的连声,现在成了短促沉闷的一下一下了。

    柿子树后面,有炊烟升起来了,若隐若现,淡淡的白。老木来劲了,仔细地瞅。老木站起身来,想看清楚,到底是哪一家。老木成木桩了,好半天才跌坐回冰冷的石头,那是李家的女儿在给她娘做“三七”,根本就不是什么炊烟。

    想到李家嫂子的过世,老木又添了心事。全庄子的人都来了,还站不满一堂屋。最关键的,是没几个能做事的人。一个个佝腰驼背,稍微出点力,就动弹不了了。该走的程序省了大半,将就着才把人送上了山,抬棺的本家老二还闪了腰。

    等自己老了的时候,儿子媳妇又到哪张罗帮忙的人呢?听说城里都是火化,以前老木一听到火化就动气。人活一辈子吃苦受累也就罢了,死了连个全尸都没有,造孽呀。可现在老木不这样想了,人死了,还知道什么呢,能肥几棵庄稼也算是做了好事。烧就烧吧,总比没人料理要好。

    山凹里终于有炊烟袅袅地升起来了,甚至没有老木抽的烟锅里的烟浓厚,就那么稀稀落落着,不用风,转眼即逝。阿黄也沉默了,一双浑浊的老眼默默地望,老木也是,直到暮色像沉重的幕布,缓缓合拢……

(《天池小小说》2012年第9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踏莎行

寇俊杰

    春风萧瑟,乍暖还寒,阴雨蒙蒙,芳草萋萋。开封通往陕州的官道更加泥泞,两辆驴车在湿滑的道路上艰难前行。

    突然,前面的驴车陷进泥坑,车夫挥鞭抽打毛驴,可任凭怎样使劲儿,木轮车像是被泥水吸住一样,就是出不来。寇准挑起轿帘说,寇安,别打了,还是我下来推吧!寇安没法,只好也下来和寇准及两个随从一起推车。无奈车重人少,力量不够。寇准说,不行就先把车上的书卸下。寇安说,大人,那是你的心头肉啊!怎么舍得弄脏?大家正一筹莫展,路过的几个村民走过来,有人施礼问,是宰相寇准寇大人吗?正是,但我现在已不是宰相了。我们听说大人没有因为澶渊之盟受到封赏,反而被贬陕州,故有此一问。他对其他村民说,我们帮帮寇大人吧!大家一起用力,终于把寇准的驴车推出了泥坑。寇准再三相谢。村民说,寇大人澶渊之功,让中原百姓免受战乱之苦,我们老百姓还不知怎样感谢寇大人呢。

    寇准重新上车,已是满身泥水。车内的宋夫人用毛巾给寇准擦着脸上的汗水和雨水,心疼地说,原来在京师哪有这样的路?看你现在头发都开始白了,还要出来受这样的罪,你要是能把自己的性子收敛一些,何来被贬呢?

    寇准说,社稷为重,君为轻。只要对得起天下百姓就行了。

    宋夫人说,可你分不清君子和小人,把小人得罪了,他们就会为私怨而报复。我听女婿王曙说,这次就是王钦若在皇上面前说你是拿皇上的性命做赌注,澶渊一仗胜是侥幸,如若败了,他的命就没了,皇上这才把你贬出京师的。

    寇准微微一笑说,王曙是怎么知道的?

    他和皇上的内侍周怀政关系很好,是周怀政亲耳听到王钦若对皇上说的,还说你居功自傲,到处宣扬说没有你寇准,就没有大宋的江山——他这是诬告啊!

    再泥泞的路,太阳一出来就晒干了,寇准说,你看刚才村民为我推车,多好啊!若是奸臣,他们会这样做吗?不过你也别锋芒太露,出头的椽子先烂,想当年,你和太宗意见不合,太宗说不过你,生气地要拂袖而去,你竟然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拽住他的衣服不让走,直到把他说服才罢休!俗话说,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你这是往死路上走哇!得亏太宗英明,不但没杀你,还把你比作魏征!

    寇准只是得意地嘿嘿笑着,并不说话。

    宋夫人又说,不过,终归是伴君如伴虎。你这是第三次被贬了吧?皇上是个好皇帝,就怨你太耿直,连皇上的面子也不给。特别是上次被贬,有人揭发你酒后说了太宗的坏话,太宗不信,找你问一下。按说太宗也没当真,你随便找个理由太宗就能原谅。可你就是不辩解,不知道趁坡下驴,太宗给你梯子你也不要。人家是皇帝,你“将”人家的军,结果被贬到了邓州。你这不是自己找麻烦吗?

    寇准说,我酒后可能真说了太宗的坏话,但那是太宗有不对的地方。大丈夫做事要敢作敢当!我不后悔!

    唉!宋夫人叹了一口气,今上能当皇帝,还有澶渊之盟,你都是立了大功的,可皇上就怕你功高震主,你本该急流勇退,但你非但没有,还不知收敛锋芒,皇上这才免了你的宰相,把你贬往陕州。不过这样也好,朝中是非太多,你当个地方官,陕州离我们老家又近,我们还能过个安心日子呢。再不必像以前一样——我们赶紧往前走啊!

    踏莎行。寇准的脑海里忽然闪出这样一个词牌名。他叫寇安停车,从箱子里拿出笔墨纸砚,然后铺纸磨墨。他略一沉思,笔走龙蛇,写下一首《踏莎行》:“春色将阑,莺声渐老,红英落尽青梅小。画堂人静雨蒙蒙,屏山半掩余香袅。密约沉沉,离情杳杳,菱花尘满慵将照。倚楼无语欲销魂,长空黯淡连芳草。”

    宋夫人本想寇准写的是反思过去,从此要淡出朝廷视野,远离政治旋涡,没想到写的却是难离难别、情深意切的“情诗”。她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知道,想让寇准抛弃自己的信念真是太难了。如果皇帝用他,再危险他还是要回去的,可他又不会曲意逢迎,个性又那么张扬,虽然皇帝信任,但他由着自己性子来的做法,就是有一副好牌,也会叫他打得稀里哗啦甚至是性命不保!

    宋夫人含着泪看着寇准,寇准拉住夫人的手,坚定地点了点头。夫人知道,今后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条更加艰险的道路!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鸡鸭名家

汪曾祺

    “三爷,鸭都丢了!”佃户和长工一向都叫我父亲为“三爷”。

    “怎么都丢了?”

    这一带多河沟港汊,出细鱼细虾,是个适于养鸭的地方。有好几家养过鸭。这块地上的老佃户叫倪二,他要养鸭。从来没有养过鸭,这怎么行?他说他帮过人,懂得一点。没有本钱,没有本钱想跟三爷借。父亲觉得让他种了多年草田,应该借给他钱。父亲也托他买了一百只小鸭,由他代养。事发生后,他居然把一趟鸭养得不坏。

    前两天倪二说,要把鸭子赶去卖了。父亲问他要不要请一个赶过鸭的行家帮一帮,怕他一个人应付不了。运鸭,不像运鸡。鸡是装了笼的。运鸭,还是一只小船,船上装着一大卷鸭圈、干粮、简单的行李,人在船,鸭在水,一路迤迤逦逦地走。鸭子路上要吃活食,小鱼小虾,运到了,才不落膘掉斤两,精神好看。指挥鸭阵,划撑小船,全凭一根篙子。一程十天半月。经过长江大浪,也只是一根竹篙,晚上,找一个沙洲歇一歇。

    “不要!”他怕父亲再建议他请人帮忙,偷偷地一早把鸭赶过荡,准备过白莲湖,沿漕河,过江。

    “倪二在白莲湖里。三爷赶快去看看吧。一趟鸭子全散了!”

    “散了”就是鸭子不服从指挥,各自为政,四散逃窜,钻进芦丛里去了,而且再也不出来。小船浮在岸边,竹篙横在船上。倪二呢?坐在一家晒谷场的石辘轴上,手里的瓦块毡帽攥成了一团,额头上破了一块皮。几个人围着他。他好像老了十岁。他疲倦了。一清早到现在,现在已经是下午了,他跟鸭子奋斗了半日。他一定还没有吃过饭。他的饭在一个布口袋里——一袋老锅巴。他木然地坐着,一动不动。不时把脑袋抖一抖,倒像受了震动。——他的脖子里有好多道深沟,一方格,一方格的。颜色真红,好像烧焦了似的。老那么坐着,脚恐怕要麻了。他的脚显出一股傻相。

    怎么办呢?围着的人说:“去找陆长庚,他有法子。”“哎,除非陆长庚。”“只有老陆,陆鸭。”陆长庚在哪里?“多半在桥头茶馆。”

    桥头有个茶馆,是为鲜货行客人、蛋行客人、陆陈行客人谈生意而设的。区里、县里来了什么大人物,也请在这里歇脚。卖清茶,也代卖纸烟、针线、香烛纸马、鸡蛋糕、芝麻饼、七厘散、紫金锭、菜种、草鞋、写契的契纸、小绿颖毛笔、金不换黑墨、何通记纸牌……总而言之,日用所需,应有尽有。这茶馆照例又是闲散无事人聚赌耍钱的地方。茶馆里备有一副麻将牌,一副牌九。推牌九时下旁注的比坐下拿牌的多,站在后面呼吆喝六,呐喊助威。船从桥头过,远远地就看到一堆兴奋忘形的人头人手。船过去,还听得吼叫:“七七八八——不要九!”——“天地遇虎头,越大越封侯!”常在后面斜着头看人赌钱的,有人指给我们看过,就是陆长庚,这一带放鸭的第一把手,诨号“陆鸭”,说他能跟鸭子通话,他自己就是一只成了精的老鸭。——瘦瘦小小,神情总是在发愁。他已经多年不养鸭了,现在见到鸭就怕。

    “不要你多,十五块洋钱。”说了半天,讲定了,十块钱。他不慌不忙,看一家地杠通吃,红了一庄,方去。“把鸭圈拿好。倪二,赶鸭子进圈,你会的?我把鸭子吆上来,你就赶。鸭子在水里好弄,上了岸,七零八落的不好捉。”

    这十块钱赚得太不费力了!拈起那根篙子(还是那根篙,他拈在手里就是样儿),把船撑到湖心,人仆在船上,把篙子平着,在水上扑打了一气,嘴里啧啧啧咕咕咕不知道叫点什么,赫!——都来了!鸭子四面八方,从芦苇缝里,好像来争抢什么东西似的,拼命地拍着翅膀,挺着脖子一起奔向他那只小船的四周来。本来平静辽阔的湖面,骤然热闹起来,一湖都是鸭子。不知道为什么,高兴极了,欢喜极了,放开喉咙大叫,“呱呱呱呱呱……”不停地把头没进水里,爪子伸出水面乱划,翻来翻去,像一个一个小疯子。岸上人看到这情形都忍不住大笑起来。倪二也抹着鼻涕笑了。看看差不多到齐了,篙子一抬,嘴里曼声唱着,鸭子马上又安静了,文文稚稚,摆摆摇摇,向岸边游来,舒闲整齐有致。兵法:用兵第一贵“和”。这个“和”字用来形容这些鸭子,真是再恰当不过了。他唱的不知是什么,仿佛鸭子都爱听,听得很入神,真怪!

    这个人真是有点魔法。

    “一共多少只?”

    “三百多。”

    “三百多少?”

    “三百四十二。”

    他拣一个高处,四面一望。“你数数。大概不差了。——嗨!你这里头怎么来了一只老鸭?”

    “没有,都是当年的。”

    “是哪家养的老鸭让你裹来了!”倪二分辨,但也没用。

    他一伸手捞住了。“它屁股一撅,就知道。新鸭子拉稀屎,过了一年的,才硬。鸭肠子搭头的那儿有一个小箍道,老鸭子就长老了。你看看!裹了人家的老鸭还不知道,就知道多了一只!”倪二只好笑。

    “我不要你多,只要两只。送不送由你。”

    怎么小气,也没法不送他。他已经到鸭圈子提了两只,一手一只,拎了一拎。

    “多重?”他问人。

    “你说多重?”人问他。

    “六斤四,——这一只,多一两,六斤五。这一趟里顶肥的两只。”

    “不相信。一两之差也分得出,就凭手拎一拎?”

    “不相信?不相信拿秤来称。称得不对,两只鸭算你的;对了,今天晚上上你家喝酒。”

    到茶馆里借了秤来,称出来,一点都不错。

    “拎都不用拎,凭眼睛,说得出这一趟鸭一个一个多重。不过先得大叫一声。鸭身上有毛,毛蓬松着看不出来,得惊它一惊。一惊,鸭毛就紧了,贴在身上了,这就看得出哪只肥,哪只瘦。晚上喝酒了,茶馆里会。不让你费事,鸭杀好。”

    “杀的鸭子不好吃。鸭子要吃呛血的,肉才不老。”

    什么事都轻描淡写……毫不装腔作势。说话自然也流露出得意,可是得意中又还有一种对于自己的嘲讽。这是一点本事。可是人最好没有这点本事。他正因为有这些本事,才种种不如别人。他放过多年鸭,到头来连本钱都蚀光了。鸭瘟。鸭子瘟起来不得了。只要看见一只鸭子摇头,就完了。这不像鸡。鸡瘟还有救,灌一点胡椒、香油,能保住几只。鸭,一个摇头,个个摇头,不大一会,都不动了。好几次,一趟鸭子放到荡里,回来时就剩自己一个人了。看着死,毫无办法。他发誓,从此不再养鸭。

    “倪老二,你不要肉疼,十块钱不白要你的,我给你送到。今天晚了,你把鸭圈起来过一夜。明天一早我来。三爷,十块钱赶一趟鸭,不算顶贵噢?”

    他知道这十块钱将由谁来出。当然,第二天大早来时他仍是一个陆长庚:一夜“七戳五在手”,输得光光的。“没有!还剩一块!”

 一九四七年初,写于上海(原文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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