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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市2019-2020学年高三下学期语文2月线上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村里第一个穿裙子的女孩

赵淑萍

    1980年的夏天,酷暑,狗都热得吐舌头。我却忙着串门,从这家的葡萄架穿到那家的丝瓜架,脚下不时被南瓜藤缠绕,不时有热浪夹着青草被烤的香味阵阵袭来。我要挨个去看那一年未曾见面的小伙伴以及村里的男女老少。

    从一家丝瓜架下穿过,我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喊:“英子,过来!”

    原来是陈金莲。她在堂檐纺石棉。她下了纺车,端了椅子让我坐。转身去井里打水洗手,还吊上一个被井水镇了半天的菜瓜,然后,用拳一砸菜瓜,脆脆的瓜马上裂成两半。她抠去瓜子,递一半,让我吃。“英子,你快讲点城里的事给我听!”

    这个陈金莲,比我大十岁,也不沾亲带故,但是,自从我去父亲工作的城市读书后,暑假回来她对我就分外地客气。于是,我边吃瓜,边给她讲,城里用自来水,城里人很多吃单位食堂。食堂里各种点心都有,包子、花卷、发糕,还有面包、蛋糕。

    “城里女人都穿裙子吗?”她问。

    “穿呀。老太太和小女孩都穿裙子,她们有的还戴墨镜。”我说。

    她的眼睛落在了我的小花裙上

    “英子,你跟我来!”陈金莲把我带进她的睡房。虽然家里人都不在,她还是锁上了房门。她从箱底拿出了一条裙子,苹果绿小碎花的。她先套上裙子,然后脱下长裤,转了一圈,那没膝的裙子像花一样绽开。我看到她的光洁的白生生的一截小腿。“英子,好看吗?”她问。我真心觉得好看。其实,陈金莲长得很漂亮,粗粗的辫子,黑葡萄一样的眼睛,高高隆起的胸脯,这一切都让一个小女孩盼着自己也快快长大。

“那好,明天晚上,天黑时,你穿着裙子,早点站在路口的那棵皂角树下好不好?到时,我穿着裙子过来,你一定要看着我。”她说。

我很奇怪,这算啥事呀。那棵皂角树,村民们晚上就在那里乘凉,我也常跟我妈妈一起坐那边。

    第二天,我按照她的话做了。白天的暑热退了,人们都围过来了。在大树下,一边谈天,边摇着蒲扇。也有来来往往的人。有的去村干部家的院子里看电视,那黑白电视,经常飘雪花,大家还看得津津有味;有的是就着凉风去游荡。

    突然,乘凉的人都伸长了脖子。一个穿着裙子的袅娜的身影正由远至近。清风吹起,那裙裾就像荷叶一样摆动。而那个陈金莲,她就昂着头挺着胸过来了。

    “这不是陈家的丫头吗?真不像话。穿起裙子来了,伤风败俗!”已经有几位中年男人发话了。而一些后生则轻佻地吹起了口哨。那些妇女们更是鄙薄,“眼戳刺”“眼戳刺”地叫着。一位老太太,好像是陈家门的老祖宗,颠着一双小脚,鼓着劲儿厉声道:“这丫头不像话,明天我去把她的裙子给剪了。”可不管怎样,在村人的议论和异样的目光中,陈金莲看着我,勇敢地走了过去。

我被眼前的一切惊得目瞪口呆。回家我问妈妈,为什么这村里的男女说话调笑肆无忌惮,但女孩穿条裙子就犯了大忌?而且,傍晚女人们从地头收工回来,在河埠头洗脚,裤腿卷得老高的,比穿长裙露出一截小腿肚要厉害多了。妈妈说那是在农村。“我也穿着裙子呀。他们怎么都对我客客气气的?”我问。妈妈说:“因为你是个孩子,而且,你是城里的孩子。

    我很关心的是那个小脚的老太太到底有没有拿着剪刀去绞陈金莲的花裙子,结果大概是没有。只是,后来陈金莲的裙子,被她那老实巴交的男友给剪了。因为这,陈金莲死也不肯嫁给他了。后来,陈金莲又穿上了另一条裙子。过了两天,村西有位姑娘,也穿了裙子出来。后来,穿裙子的女孩越来越多了,大家也不知道该去骂哪一个了。

    有人说,陈金莲穿裙子,其实早有预谋。因为,她那条裙子就是她的堂妹、小脚老太太的嫡亲孙女、学裁缝的阿花做的。而且,村里女孩的裙子,式样都一样,想必都出自阿花之手。她们一起做的裙子,已经藏了一阵子了。

    多少年后,一次我回故乡,听陈金莲跟阿花说:“你说现在的女孩咋回事,裙子越穿越短?”“老姐姐,以前呀,她们让我做裙子,我都做能盖住膝盖的。可是,现在她们根本不要我做,都直接去店里买了。”“年轻人,就由她们去吧。”陈金莲说。说着,她的目光,投向了路口的那棵皂角树。

(节选自《微型小说选刊》2019年第21期)

[注]①眼戳刺:慈溪话,讨厌的意思。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开头写夏天热浪阵阵,旨在交代背景,渲染气氛,为下文写村民乘凉和陈金莲穿裙子营造特定环境。 B、陈金莲对“我”分外客气的原因是,她想从“我”这里打听城里的事,渴望过上城里人的幸福生活。 C、大部分村民们生活单调乏味,对新鲜事物的极力抵触,这些都表现了当时农村的闭塞落后、封建与保守。 D、小说中多用口语与方言,散发着浓郁的生活气息,自然而然把读者带入与城里生活不同的乡村世界。
(2)、请简要分析陈金莲这一人物形象。
(3)、“我”在文中有什么作用?请结合作品简要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虫嫂

    虫嫂是老拐的女人。很难说她的个子了,也就一米三四的样子或是更低。所以,虫嫂自嫁到无梁的那一天,就是作为笑料存在的。拿现在的说法,她几乎就是全村人的“开心果”。

    新婚第二天一早,当太阳挂在树梢上的时候,远远望去,人们看见村口滚动着一个巨大的“刺猬”。那“刺猬”背对着朝阳,看上去毛炸炸的,还一歪一歪地滚动着。一直到近了的时候,人们才惊讶地发现,这是老拐家的新媳妇,背着一个大草捆。很能干哪。

    老拐的新媳妇已把身上的新嫁衣脱下来了。她本来个小,身上穿着老拐的旧衣裳,背着这捆草,就像是一个滚动着的刺猬。尔后,当她去牲口院交草的时候,大队会计五斗给她看的磅,称出来竟有七十二斤!五斗“呀”了一声,会有这么多?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就这新媳妇,虫嫂,咬着牙,一只脚悄悄地踩着磅秤呢。于是,会计说,哎,脚,你那脚,挪挪。她擦了把汗,笑着,不好意思地把脚挪开了。再称,五十二斤半。那时候一个壮劳力干一天才挣十分。队里规定割六斤草算一分。扣了水汽,她一个人早上就挣了八分半。

    她就是个“虫儿”。在无梁,“虫儿”就是小的意思,也是低贱的意思。通常是对一些看不起的人的蔑称。刚嫁过来不久,虫嫂就落下了很不好的名声。从此,人们给她起了个绰号:小虫窝蛋。简称:虫嫂。

    在无梁,虫嫂就像是一个童话。

    每每她挑着一副水桶走出来,人们不由地就笑。她人小一号,水桶也是小一号的,从娘家带来的。她挑水就像是走划船步,踮着脚尖,磕磕碰碰,试试摸摸的。在井上打水时,她不让人搭手,说:会。我会。就是辘轳把儿太长了。人们又笑。

    在村里,虫嫂割草、割麦都是一把好手,工分也是不少挣的。可她不会编席。她是无梁村惟一不会编席的女人。她身量小,指头太短,编不了丈席,也试着编了几次,每次都欠尺寸,不合格。收席点的老魏说:她的尺子小一号。那时候,粮食是队里分的,而油盐钱全靠编席来挣(编一张大席可挣一毛五分钱)。虫嫂不会编席,就从娘家逮了一窝小鸡,靠着“鸡屁股银行”,总算能换个油盐钱。老拐腿瘸着,干不了重活。再加上两人结婚时,老拐塌了一屁股的债,那日子就更加艰难些。

    日子虽然难过,可也过了。她会爬树,身量小,却灵活,猴子一样。春天里青黄不接的时候,就捋些槐花、榆钱,掺和着吃。她还会做“鲤鱼穿沙”,就是玉米掺加榆叶儿煮着吃,我吃过一次,也挺香。这年夏天,队里菜地先是少了一垄茄子,尔后又少了一垄辣椒。于是人人都怀疑是虫嫂偷了,却没有证据。治保主任曾建议说:搜,挨家挨户搜。却被老姑父否决了。老姑父说:几个茄子,算了。

    虫嫂生下第一个孩子后,头上勒一方巾,三天就下地了。人们说,虫嫂,可不敢哪,迎了风,就出大事了。她说,没事。我皮实。奇怪的是,就虫嫂这样的小小身量,却一拉溜生了三个孩:两男一女。也许是因为她个子低的缘故,她对“大”有无限的向往。她的三个孩子统称为:国。大国,二国,三国(老三是女孩,也叫花,国花)。她生了一群“国”。她说是“国家”的“国”。全是嗷嗷待哺的货色。由于头生儿回了奶,她的三个孩子都是靠她嘴对嘴喂活的,她先把蒸好的红薯嚼一嚼,尔后用嘴,或是手指头抿在孩子的嘴里。当三个孩子牙牙学语、满地滚的时候,她已经是村里有名的小偷了。

    此后人们也就习惯了。一天劳动下来,很累,在村口上拿虫嫂逗逗趣儿,人们很快活。于是虫嫂就成了人们日子里的“盐”。日子很苦,人们还是笑嘻嘻的,有盐。

    一天夜里,老姑父突然对我说:丢,你见过鬼么?我说:没见过。老姑父说:要不,今晚我领你长长见识去。夜半时分,老姑父领着我潜入玉米田旁边的老坟地里。天很黑,四周寂无人声,萤火虫一闪一闪亮着,我吓得头皮发麻,头发梢儿都有点抖了,忙把眼闭上……只听老姑父说:就快出来了。我大着胆睁眼一看,就见一团黑影,像旋风一样从玉米地里冒出来,时隐时现,一忽儿一忽儿地飘……怪吓人的。

    玉米叶沙沙响着,一股黑气像是拨云穿雾一般从玉米田里游出来。在黑森森的玉米田里,在弥漫着夜气的星空下,先是有波浪一样的夜气把玉米棵分开去,接着是风的响声,随风流出来的是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就像是滚动着的老鳖盖子……看得我眼皮都要奓了。

    就在这一刻,我明白了,那不是鬼。是人。

    是虫嫂。

(选自李佩甫《生命册》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牛鞭缰

洪孟春

    在我老家,管买牛、卖牛的中间人叫牛鞭缰。牛鞭缰是七爷的职业,准确地说,只能算兼职,因为七爷世代务农,主业是农民。

    七爷在十里八乡名气挺大,这源于他的绝活儿。人们把牛牵到跟前,他只要打量几眼,赶着牛就地走一圈,就能说出这头牛大致的体重、脚力,以及对拉犁耕地的熟悉程度等等。他还可以左手扯着牛鼻子,右手揭开牛嘴巴,并把手伸进去,在里面摸索一番,然后准确地说出牛的年龄。这一招,人们最为佩服。每每这时,人们都很惊奇地问七爷:“不怕牛咬你?”

    七爷总是嘿嘿一笑:“不会的,一物降一物嘛。”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乡里各家各户种田犁地,都靠牛。隔三岔五的,东家要买牛,西家想卖牛,自然少不了七爷。七爷从买卖中收取一点佣金,贴补家用。七爷收佣金挺随意,遇上家庭困难的,七爷心软,给点也行,不给也行。在那个全靠从地里刨食的年代,还能做一份兼职,比普通农民多挣一些活钱,七爷很知足,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好日子总让人羡慕。不少人看着七爷过得挺滋润,就想拜他为师。可七爷没答应。七爷自有他的想法。他不是不想收徒弟,只是没到时候。当时,十里八乡,牛鞭缰就此一家,别无分号。同行多了,活儿自然就少了。七爷是想,等他老了,做不动了,再收个徒弟,怎么样也得把牛鞭缰的衣钵传下去。

    那一年,七爷五十五岁。正值春耕,村里石伢子的父亲突发急病,死在秧田里。家里的顶梁柱塌了,剩下孤儿寡母,石伢子娘让石伢子去求七爷把家里的牛卖了,给他爹办后事。

    石伢子把事一说,七爷却犯了难:现在正搞春耕,谁会买牛呀?要买的都在春耕前买好了。可石伢子家等钱办丧事,孤儿寡母的,怎么办?

    七爷回到家的时候,主意就有了。他把家里仅有的八百块钱存款取了出来。七爷是这么盘算的:这牛自己买下来,先把钱给石伢子家送去,等他们办完丧事,搞完春耕,再把牛牵回来,另找买家。

    七爷的举动,对石伢子一家无异于大旱逢甘霖。事后,石伢子娘带着石伢子,专门登门道谢。一进门,石伢子就跪在地上给七爷磕头。石伢子磕头的时候,石伢子娘掏出一个包封,求七爷收石伢子做徒弟。面对母子渴望的眼神,七爷有点心动。他沉默了一会儿,说:“可以是可以,但现在不行,如果真想学,就过两年吧,反正,伢子还小,不耽误。”

    师没拜成,石伢子娘只好狠下心,让石伢子跟着他堂兄去城里搞建筑,做小工去了。

    七爷做梦也没想到,自石伢子之后,再也没有人找他拜师学艺。随后几年,找他买牛卖牛的也越来越少。刚开始,七爷纳闷儿,难道是石伢子找他拜师时心太狠,遭了老天的报应?每每想起这事,七爷就愧疚,觉得对不住石伢子他娘。七爷一直在心里期待,石伢子哪天突然回来,找他学艺。七爷甚至想,哪怕一分钱的包封也不收。

    令七爷没想到的,不止是村里的牛越来越少,压根儿是种地的人越来越少,年轻人一个个外出打工,在家种田的,大多是老人。老人体弱,没力气用牛耕地,要耕地时都请田耕机。可七爷觉得,还是牛耕的地好,深耕,细活,水稻的产量也要高很多。所以,七爷一 直坚持养牛。后来,七爷家的牛成了村里唯一的牛。

    不用牛耕地也就罢了,更让七爷郁闷的是。既然有这么先进的田耕机,总该好好种 田了吧?可不是这回事,原来水稻都是种双季,可现在基本上只种一季了。有些人家甚至连一季也不种,直接抛荒。七爷看着心痛。

    七爷六十六岁那年,也是春耕时节。一直在家守寡的石伢子娘突然被石伢子接到城里去了。村里传说,石伢子当包工头发财了,在城里买了房子,讨了堂客,家里的责任田也不要了。还听说,连户口也迁到城里去了。

    七爷听到这些消息,心里空落落的。吃饭都没胃口。过了几天,竟然病了,又过了几天,竟然死了。七爷临终前说:“牛鞭缰……没人学,事小,田没人种……”

(有删节)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将军泪

张爱国

    草原骑兵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又一次突袭边疆。军情飞报到京城,皇上不再是往常那样惊慌失措,而是会心一笑,继而拍案而起,命令飞虎军迎战。

    草原骑兵长驱直入。近百年来,每当他们遭遇饥荒,不,每当他们抢来的物资所剩无几时,他们的铁蹄就踏将过来。最初,他们还会找出这样那样的理由,后来,他们懒得找理由,想来就来,想去就去,而不论怎样,每次不仅能掳去大批人、畜、物,还能收到中原王朝可观的“息战金”。

    可是这一次,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他们将终结在这支他们从未听说过的飞虎军手里。交战伊始,他们满以为对手会像以前那样不堪一击,因此游戏一般,嬉笑着,冲杀着,抢夺着。等他们发现了异常,迟了——飞虎军以迅雷之势歼灭了入侵之敌,取得了近百年来中原王朝对草原劲敌的第一次胜利。

    飞虎军大帐里,探马来报,敌军主帅恩鲁受伤,正带着残存的数百人马在几十里外休整,战斗力丧失殆尽。将士们一听,纷纷请大将军下令,乘胜追击。大将军不说话。他在想数年前组建飞虎军的情景:那时候,这群人大多还是孩子,但凡是被选中的就立即无条件地被带进冰天雪地里,进行残酷的训练。别说战死的,单是训练中累死、病死、冻死的,就不计其数。大将军曾暗暗发誓,班师回朝后一定让每个人都封官进爵。

    “大将军,乘胜追杀恩鲁,彻底歼敌,如此,他们至少三十年不敢南顾!”副将道。大将军还是不说话。他又在想他自己:出身贫苦,父亲早亡。寡母带着他受尽了人间屈辱。参军以来,经历了多少次残酷的战斗,多少次死里逃生,身上多少处伤口愈了又伤伤了又愈。作为军人,杀敌报国是梦想,出将入相不也是梦想?

    “大将军,恩鲁不灭,不久又会集结人马南侵。恩鲁一死,敌国定然瓦解,我边疆从此就高枕无忧啊!”大将军依然沉默。他在想:现在,仅凭这一仗、这一功,全军上下,将士们达不到封官进爵的条件,自己也没有出将入相的资格。一旦杀了恩鲁,敌国瓦解,则从此再也无仗可打,无功可立,飞虎军也没了存在的必要,所有的梦想更没了实现的可能。

    “大将军,机不可失啊……”众将士齐声道。“恩鲁狡诈,不可轻敌,不可盲目追击。”大将军一咬牙,命令道,“飞虎军全线后撤五十里!快马报告皇上,说敌军又集结数万人马,准备与我军决战!”

    不久,朝廷从全国各地紧急征集的新兵、筹措的粮草、打造的军械,千里驰援到飞虎军。于是,飞虎军的捷报开始频频传到朝廷:飞虎军又打了胜仗,杀敌多少人,但恩鲁仍然在逃,仍然在纠集人马,伺机再战。皇上又喜又忧,一面一次次嘉奖飞虎军,一面一次次将兵员、粮草、军械送往飞虎军。

    三年后,大将军见一切都已成熟,一举全歼敌军,杀死恩鲁,继而敌国土崩瓦解。大将军奉旨率领飞虎军,班师回朝。

    京郊,蓝天白云,春风徐徐,空气中花草的气息沁人心脾。大将军端坐马上,身后是威武浩荡的大军。前方,皇上率领满朝文武欢迎大军凯旋的锣鼓声已隐约可闻。路边,野地里,一位老妇人,白发凌乱,衣衫褴褛,骑坐在田埂上,艰难地挖着野菜。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裹着拖地的破旧大棉袄,呆立在老妇人身旁,有气无力地问:“奶奶,我爹什么时候回来?仗什么时候打完?”

    “快了,快了……”老妇人气喘吁吁。

    “你骗人,你老说快了快了,可……”小男孩呜呜地哭起来。

    大将军下马,上前,拉过小男孩:“娃儿,想爹了?你爹在哪儿打仗?”

    “飞虎军。”老妇人看看大将军和他的队伍,轻叹一声,“三年前,老大老二被飞虎军征去,一个死于训练,一个死于战斗。去年,老三又被征了,老三媳妇就疯了。老头子上个月给飞虎军送粮,累死在路上。现在,这一家就我和孙子,还有他的疯娘。”

    看着祖孙俩已显浮肿的脸,大将军强忍泪水:“老姐姐,仗打完了,你儿子就要回来了。”

    “谁说得准啊!三年前就说打完了,飞虎军要解散了,可是……”老妇人摇摇头,“唉!我老了,今儿明儿就死了也不足惜,可怜我这孙子……”

    大将军忽然热泪纵横。

(选自《小小说月刊》2018年第1期)

阅读下面作品,完成下面小题。

那里的世界只剩下一种人

    ①他,或她,在楼梯台阶上倚墙或栏杆一坐,打开书本,台阶这尺多见方的空间,便是其私人属地。于是,楼梯左右两侧,自上而下,有序无声,便有两行书室。若哪处空着两个台阶,就有人悄无声息地坐进去,好像坐进阶梯教室那么自然。

    ②那两行个体书室里的人,用心捧着那一本本书。上下楼梯的人,小心翼翼地,生怕侵犯了左右两行私家属地。我从他们的世界路过,轻轻地走下楼,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③这就是京城著名的楼梯——从三联书店的一楼通往地下一层的楼梯。

    ④席地而坐是三联给予读者的特权,读者可以一天24小时不花钱享受“悦读”。我不由得想起“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这里可谓“书架前,书堆间,书人不释卷”。

    ⑤一眼镜男,肤色与衣裤的颜色和他身前身后的一架架书的色系相近,感觉他在这地上一定坐了很久很久,坐到和书架们长得越来越像。有人在那两行书架间找书,走到他跟前,只能从他腿上跨过去,他已经穿越到他书中的世界里,并不知道有人从他的世界穿越过去。

    ⑥一书生搬了一厚摞书,在书架间找到一张塑料凳,立刻在此凳上安营扎寨。他坐下后,先长出一口气,然后双腿合拢,权当书桌,把那堆书码放在这“桌”上,再用眼镜布擦擦眼镜片。安家完毕,他靠在身后的书架上,双脚前又是高高的书架。他的“家”在书山的谷底,光线是绝不充足的,但他是绝对满足的。那架势,好像要一本一本细细读来,沉醉在自己的家园。

    ⑦一个小女孩,她光洁的长发,纯白的泡泡袖,婴儿肥得可爱。她在“学术研究”的牌子下,吃力地来回抱起一摞又一摞的学术书籍。据说她的家长要买很多的书,可是腿脚不便没有很多的力气。她一定不懂学术,可是她一定与众不同。

    ⑧又两行书架间,一对少男少女都在读自己的书。少男,白T恤,黑框镜,牛仔长裤。少女,白帆布鞋,天蓝裙,松松地挽了条发辫搭在肩上。突然就想起“花前月下”4个字,那又如何比得上书前书下的诗意和对精神旅途的思恋?

    ⑨有一种两层的用来取书的梯子,能坐在梯子上的是佼佼者了。一个小男孩,脖子上挂着家门的钥匙。左手握一瓶打开的矿泉水,右手捧着一本翻开的书。坐在“高岗”上,喝口水,看看书,这孩子是这个书店里“头等舱”的享受者了。

⑩书店一楼靠窗处和地下一层都有一行小方桌,桌上有一个小台灯,桌旁可以坐两个人。比起书架间的“书人雕像”,这两行桌旁坐的都是神仙了。我累极的时候偶见有一空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会有这样的好运呢?我真要当一把神仙了。想想吧,我拥有了一把椅子和一角桌子!

    ⑪饭馆、市场,到处都是嗡嗡的人声,但这里,似乎回到默片时代,那银幕上打着的文字是:他在读书,她在读书……

    ⑫三联有一种带万向轮的购书篮,拉动的时候,才让人惊觉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叫“声音”。那声音,一下把我拉回到好多年前,哈佛的一个雪夜。那时,我陪先生在燕京学社访问。他天天读书到凌晨3点,无论如何也读不过来燕京图书馆的藏书。有一晚我们在学社复印了一千页书,直到凌晨4点多,我们拖着带万向轮的购物车走进寒夜的雪地,嫩黄的路灯,把冬雪染成暖色调。我们踩在积雪上的声响,使这幅暖色调的画面有了音响,有了动感,有了快感。我真想谱一曲《雪夜波尔卡》,如果我会作曲的话。

    ⑬世界上最光明的灯,是书。如果有一天没有了纸质书……不,我相信我不会见到这一天。

    ⑭忽然又想起渥太华的国会图书馆,在一层层19世纪的拱形顶下,有一个显得格外小的门。推开那扇小小的门——哦,天!这是什么地方?我好像走进了一幅辉煌的经典油画。那阔大灿烂的三层楼,好像歌剧院的三层包厢。一本本书像贵族似的坐在一层层一格格包厢里,俯视着一个个走进来的深怀仰慕之情的本国人、外国人。图书馆的不少工作人员在工作,却没有一丝声音。他们被定身在这幅油画里。

    ⑮走出国会图书馆,回头再看看那扇小小的门,想起那个“石门开”的童话。只要在山前叫一声“石门开”,山洞就大开了,里边堆满了耀眼的珍宝。

    ⑯电脑可以取代图书馆的库存,但是永远不能取代图书馆的雍容美丽。

    ⑰走出三联,偶回头,才发现沉沉夜幕里大玻璃窗内的书店这么明亮这么温暖,好像我在台下观看舞台上的灿烂,又似听到美声的歌唱:啊,我的太阳,灿烂的阳光。

    ⑱此刻,我站在北京午夜的街头,望着三联书店的耀眼和美丽,想着,那里的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而那里的世界,只剩下一种人:读书人。

(取材于陈祖芬的同名散文)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文后小题。

鲁院里的柿子树

    ①鲁迅文学院有一座花园,花园里有一棵柿子树。因为我们来的时候是秋天,正属于它的季节,它变成了这里突出的风景。柿子树长在园子的中央,被一些别的树木围绕着,原本跟那些树木一样高大,因为它满枝头缀着柿子的缘故,别的树木都成了陪衬,连它自身的叶子也是陪衬了。

    ②那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饭后我到园子里去散步,一眼就看见了它。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结满果子的柿子树,不由得就看的发了呆。微风起的时候,突然觉得它根本不是树,因为它能唱歌。北京的秋天,多的是这样阳光灿烂的日子,天蓝得像是要透到天的外边去,这样的蓝里,白云就呈现出最艳的颜色。这时候美以不可言说的方式击中了我,恍惚中,觉得那柿子树上缀着的是一团团结晶的阳光,散发着平时难以见到的明亮。

    ③很多时候我到花园里并不是为了柿子树,却总是不由自主地止步在它面前,难道是因为它身上有明显的秋意吗?这样想,也许银杏不服。那一棵棵银杏树,所有的叶子都像足透了的金子,在黄昏里闪着朝晖的明亮。有些轻轻地洒落地上,灿灿的,像铺了一层锦,像一幅油画。树上和地上一片金黄,让人觉得这美景可以绵延,可以天长地久。然而就在一个黄昏,寒风起了,银杏的叶子全部被风带走,只剩了树枝。这时候的柿子树一派沉静,虽然它的叶子也被风带走了,但果实仍高高挂满枝头。

    ④我从小径的回环处走,抬头看着树上的柿子,就仿佛看着一双双温暖的眼睛,刹那间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总要到这柿子树旁边了。它们静静地看着我,无声地与我交谈,说它在那些喧腾的日子里,怎样让自己的心泊于安详和沉静;说它在春天开出并不漂亮的花,在夏天曾经是一颗小小的被叶片遮蔽的青果;说它如何耐心等待秋天的到来,使自己变成阳光的金色,凝成一捧盈硕果实、可摸可触的爱。于是我思索柿子树在到这里之前的经历,它是长在一群同样的树木中间吗?它是怎样被命运选中,到鲁院的花园里,成为独特的风景?正如我冥冥之中幸运地到这里。它的命运之中是否也有风雨和雷霆?它的生命里是否也有春风和清露?它是否也深味了人间的悲喜,才呈现出这一树的殷实和辉煌?

    ⑤一天,我清早到柿子树下,在枯萎的草柯间捡了两枚熟透坠落的柿子。它们的光芒和馨香像音乐一样荡漾。由此我知道了,树木怎样靠果实传递快乐和希望。

    ⑥这座独一无二的花园里,在树阴和花丛中掩映着一些大文学家的雕像,巴金、茅盾、丁玲、冰心……他们有的器宇轩昂,有的神采飞扬,有的在倾心交谈,有的在凝神沉思。他们的生命气息透过颜色沉郁的大理石,火焰一般在时空中传递。我驻足于巴金先生的雕像前,他似乎在用温和的语气跟我说:“我用作品表达我无穷无尽的感情。如果我的作品能够给读者带温暖,我就十分满意了。”我走到冰心雕像前停下脚步,看到她左手托腮,凝神远眺,一本打开的“书”放在膝上。不由得想起了她的书,她的文字,她的“爱的哲学”,随之,一股温暖明朗的情调蔓延开。

    ⑦冬天一日一日地深了,花园里的一切都沉浸在静寂的灰色里,只有柿子树还高举着一簇簇火焰般显眼的果子,微笑着,歌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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