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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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阅读下文,回答相关问题

                                                                                                   背景 

                                                                                                  朱以撒
      ①春气氤氲,我倚在这个破旧石塔的阑干上想。一定有许多生物和我一样,走出沉闷的居室,到一个大得无边的空旷处,呼吸和张望。
      ②我看了很久,开朗的天幕一直没有飞鸟经过,这个禽最广大的表演舞台,此时虚静以待。难道我没有看到头顶盘旋的鸽群吗?这些由人养,供人玩赏的菜鸽,飞起来永远是那种落入圈套一般的路数,整齐划一。它们在天幕一角规划好飞翔线路,便一味进行着毫无新意地环行。它们的主人十分欣赏这种阵势,他每日花费的玉米、花生,就是要把它们训练成一个整体,而不是那些毫无管束的野鸟。以前,这里的野鸟成群成片。尤其像菜鸽兄弟——飞起来箭一样的斑鸠,野性十足地在丛林中穿来穿去。斑鸠与鸽在形体上相似,使鸽的主人隐忧:可别拐带走整个鸽群。比斑鸠飞得高远从容的是鹞子,很风度地定定摊在空中,像一片舒展的灰瓦。灰瓦像一大片阴影,令地面的母鸡神色紧张,在俯冲下来的瞬间,悲剧就发生了。更多的鸟是闪过天幕的游侠,从这边到遥远的那边,飞起来没有章法,时快时慢,升高跌落,成为不可规划的剪影。现在,没有了飞鸟,天_幕沉寂空洞,像没有生命点播的土地,这么大的空间白白浪费。飞机是天幕上最大的鸟,自从有一个机场建在城市边缘,每日都可以看到钢铁大乌腾空而起,夹带着夸张的轰鸣。这是比鸽子更为拙劣的表演,翅羽不动,身段刻板。那些自由自在的野鸟,竟然以身击之。这个偌大的背景,原先就是属于翅羽翻动的——当一颗流星匆匆坠落,漆黑的天幕为之生动片刻,当鸟群从晴朗的天幕消失,它成了我们不再仰望的理由。
      ③在田野里想念田野。写下这个句子时,田野里已经是一片绿色了,我一直带着传统的眼光来看待它,当时我对田野的理解,就是它的狂野。杂草长得比庄稼快,草丛中潜伏着竹叶青,信子像微小的闪电巡回;蚂蟥像幽灵一般浮游。田埂上行,野蔓绊着,冷不防跌入泥水。田野终须由农民治理,田野只能生长庄稼,还有农耕人家,它们是土地上紧密相依的几个部分——我们认识了庄稼的颜色,也就认识了这些生长元素。是从什么时候起,田野不再生长庄稼了呢?空间的历程是这么重要,千百年来,土地携带着众多浮华生命,向前。每一个时刻,这块厚实的地面上都在生着,或者死着。没有停滞下来的能量,任何一粒生命的种子,落入其中,不长出枝叶来是没有理由的。不再需要犁耙的田野,不再需要与泥水打交道的人。似乎在一夜之间站了流水线的跟前,他们生理上做好了气力的准备,而心理上,还须静静地等待着适应时光的到来。
      ④如果留心一下,山村背景里的生动,还是由一些细节组成。在这个生长着成片的龙眼树的村子里,米粒大金黄的花开时节,村子热闹起来。遥远的养蜂人载着一箱箱的蜂房来到树下,他们似乎与村里有着无形的契约,果树倚仗蜜蜂的勤劳授粉得以丰收,养蜂人则得到甜蜜。整个村头村尾,响着嗡嗡吱吱的鸣弦声响,人们嗅到了被万千翅羽扇起的幽香,树的主人,在养蜂人告辞的时候,可以得到一罐纯正的花蜜。这是养蜂人表示的谢意。很快,他们继续追花、采蜜,他们本身就是不倦行走的蜜蜂,熟悉各种花树花期,走南闯北,麾下万千子民。村子里总是要有些生人才有比照,他们带着陌生的气味进来,让无数的眼光打量,服饰、发型及至说话声调,都成为话题。如今,龙眼树一年年的少了,房子一幢幢地起来,剩余的灰土、碎渣,都堆在树头上,加速了枝叶的疏松、剥离。养蜂人已经不来了,他们肯定还在路上,却把这个村子忘在脑后,把这个每年都有一段清幽弥漫的空间,存放在记忆的仓库里了。
      ⑤与背景相适应的细节模糊了,或者消失了,人置其间,就有一些恍惚。我们所能自慰的,就是当我们口头上感叹着既往的种种琐屑时,它已经在我们的中间,对照着我们此刻的生活了。

(1)、文章第二段用了不少笔墨写“斑鸠”、“鹞子”及更多的野鸟,这在文中有什么作用?

(2)、“如果留心一下,山村背景里的生动,还是由一些细节组成”一句中“细节”指的是什么?为什么这些细节能使山村背景“生动”起来?

(3)、第③段“在田野里想念田野”一句中,两个“田野”的含义有何不同?

(4)、文章具体写了哪些背景?作者通过这些背景过去和现在的变化表现出怎样的思想情感?

举一反三
阅读《白杨礼赞》节选,回答小题。
                                                                                                                            白杨礼赞(节选)
                                                                                                                                       茅盾
        ①那就是白杨树,西北极普通的一种树,然而实在是不平凡的一种树!
        ②那是力争上游的一种树,笔直的干,笔直的枝。它的干通常是丈把高,像是加过人工似的,一丈以内,绝无旁枝。它所有的丫枝一律向上,而且紧紧靠拢,也像是加过人工似的,成为一束,绝无旁斜逸出;它的宽大的叶子也是片片向上,几乎没有斜生的,更不用说倒垂了。它的皮光滑而有银色的晕圈,微微泛出淡青色。这是虽在北方风雪的压迫下却保持着倔强挺立的一种树。哪怕只有碗那样粗细,它却努力向上发展,高到丈许,两丈,参天耸立,不折不挠,对抗着西北风。
        ③这就是白杨树,西北极普通的一种树,然而决不是平凡的树!
        ④它没有婆娑的姿态,没有屈曲盘旋的虬枝,也许你要说它不美,如果美是专指“婆娑”或“旁斜逸出”之类而言,那么,白杨树算不得树中的好女子。但是它伟岸,正直,朴质,严肃,也不缺乏温和,更不用提它的坚强不屈与挺拔,它是树中的伟丈夫。当你在积雪初融的高原上走过,看见平坦的大地上傲然挺立这么一株或一排白杨树,难道你就只觉得它是树?难道你就不想到它的朴质,严肃,坚强不屈,至少也象征了北方的农民?难道你竟一点也不联想到,在敌后的广大土地上,到处有坚强不屈,就像这白杨树一样傲然挺立的守卫他们家乡的哨兵?难道你又不更远一点想到这样枝枝叶叶靠紧团结,力求上进的白杨树,宛然象征了今天在华北平原纵横决荡、用血写出新中国历史的那种精神和意志?

阅读下文,完成下列各题。

享受高考

蒋子龙

       1994年夏天漫长而奇热,我想跟社会爆炒高考有关。

       离高考还有一个多月哪,社会就已经把高考的气氛造得十足了,学校召开家长会,报纸、电视、广播等各种传媒天天是高考、高考,开讲座,设专栏,将学生该怎样复习,怎样应考,怎样调节自己的心理。对考生家长讲的就更多了,要照顾好考生,给他们做好处的,增加营养,又不要让孩子感到是专为他们做的,以免增加他们的心理负担。千万不要给考生施加压力,家长不得老谈高考的事,要劝孩子多休息,多陪他们外出散步,缓解紧张情绪。社会把高考锣鼓敲得惊地动天。这一年我们家是“高考户”……

       很快就到了7月7日,真正意义上的高考开始了 , 考生们必须自己上阵,别人无法替代。老天可怜,从前一天晚上开始变阴,稍微凉快一些了。学校嘱咐过,不能让考试吃得太饱,喝水太多,以免考试中途去厕所。早饭要精致,营养丰富,水分还要少,这并不难做到。

       考场离我的家甚远,骑自相车大约要半小时,我提出要送女儿去考场,在家长会上她的老师也是这样要求家长的,怕自行车万一出点问题,耽误考试。女儿起初不同意,我平时上学比去考场更远,您为什么不送?为什么不担心我的自行车出问题?这就不怕增加我的心理负担?

       我说,你心里无负担,我给增加一点也无妨。她笑了,笑得很甜,很可爱。我检查了她的准考证、文具盒,没有准考证是不准入考场的。

       我和女儿穿好雨衣,用塑料袋把她的准考证和文具盒裹好。刚出家门天上就开始掉雨点,好像我们的脚蹬子连接着播雨机,越往前蹬,雨点越大,越蹬得快,雨点越密。行至中途,已是倾盆一般,许多骑自行车的人都下车躲到商店廊下去避雨。我和女儿仍旧骑在车上,且有点兴致勃勃。

       我问她感觉怎么样?

       她说棒极了!

       对,的确棒极了,你属龙,我也属龙,两条龙一起出动奔考场,就该有大雨相随,这叫雨从龙。好兆头,预示着你的高考必定顺利,旗开得胜。你敢不敢大声说三句:我一定能够考好!

       女儿说这有什么不敢,果然大喊三声。

       我哈哈大笑,周围一片哗哗的雨声。我觉得心里轻松多了,我想女儿也是如此。

       这大雨还真有点专门护送我们爷俩的意思,到了考场雨就变得小些了。我原以为我们来得够早的,想不到考场外已经站满了家长,我估计里面有多少学生,外面就有多少家长。学生进了考场,大部分家长并不离去,还站在雨里等着,他们担心自己的孩子在考试中出问题,比如:晕场了、生病了、忘记带什么东西了。我对女儿有信心,就说,我先回家,两个小时以后再来接你。放心大胆地考,考砸了也没关系!

       上午的考试快结束的时候,我从冰箱里拿了一瓶矿泉水,又回到考场外面等候女儿,在考场的大门外面家长们排成两行长长的厚厚的人墙,等待着自己的孩子从考场内出来。家长们此时的心情格外敏感,看到最前面出来的考生脸色沉重,有位家长禁不住说,看来题够难的,孩子们没有考好。其实每个人心里都在紧张地根据考生的脸色猜测题目的难易程度,猜测自己的孩子能考得怎么样。有个女孩阴沉着脸,来接她的可能是她的姐姐,一出考场她就对姐姐说,你安慰安慰我吧……不等另一个姑娘说出安慰的话,她竟呜呜地哭起来了

       我的女儿出来了,她也看见了我,远远地向我招了招手,笑了。女儿的笑清纯而灿烂,令我们夫妻百看不厌,她平时的一笑都能解我的心头百愁,此时这一笑,不管她实际考得怎么样,我的心里立刻也阳光灿烂起来。竞争是激烈而残酷的,哭和闹都没有用,就应该咬牙坚持下去。我的女儿在考后能有这样美丽的笑容,即使她考不上大学,我也是满意的。我拧开矿泉水的瓶塞,让她喝个够,她此时需要补充水分。看着她喝水的样子,我有一种幸福感。

       在回家的路上我告诉她,无论上午考好了,还是考得不太理想,都忘记它,不能沉浸在上午考试的兴奋里,赶紧让脑子进入下一门要考得功课。

       就这样我每天往返考场四次,把女儿送进考场,她出考场后把她接回家,她不再拒绝,反而觉得这样很方便,我成了她的同伴,她的管家,她的保镖。平时我们各忙各的,虽然父女关系也算亲密,但不像这样同甘苦共患难,有一种父女加战友的情谊。加上口试三天半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我很怀恋女儿高考的这段时间,因为,我享受了平时享受不到的许多快乐。

(有删改)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从一条村河的治理说起

戴星翼

    ①“人家尽枕河”是江南水乡的特征。昔日,无论是春天轻拂水面的新柳和夏夜孩童戏水的喧闹,还是秋日萧瑟的苇花和冬晨流淌的轻雾,都让人无限怀念。

    ②众所周知,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村河普遍受到污染,而大城市周边更是如此。近年,上海已将村级河道的治理作为环境保护的重点。政府为之投入很多,但也由此出现了一些新问题。比如,政府花钱为某村治理河道黑臭问题,疏浚了河道,清理了垃圾,村民为之“拍手称快”。但过了一段时间,水面上又漂浮起垃圾,水质又开始下降。于是,村民再次要求“有关部门管一管”。这样的循环并不少见。

    ③怎样才能破解这种循环?对此我们首先需要找到污染的源头。寻找这些村落的污染者并不困难,很大程度上就是村民自己。如今,大城市周边农户的主要收入来自出租房屋。不少人种上了旱涝保收的“铁杆庄稼”——盖上三四层楼房,再分割成数十间租给外来人员。丰厚的收入撩拨着人们的欲望,于是违章搭建如野草般蔓延。笔者曾经看到一户人家,其住宅加上违章搭建房中居然住了300多人。此外,农村乡镇企业经过20世纪90年代的改革后,厂房和农村工业用地的使用权落到了私人手里。对于大大小小的老板们来说,与其惨淡经营原有的企业,还不如将厂房等出租。于是这些厂房或被分割转包给更小的加工点,或改造后作为居住或办公用房。在此过程中,违章搭建的诱惑是难以抵御的。

    ④大量低技术小企业和务工人员蚁聚村落,但这还不是终点。住在这里的人是要消费的,于是集市、摊贩、餐饮店乃至网吧会不断涌入,形成完整的产业链,从而带来更多的人。结果,一个户籍人口只有上千人的村,实际居住者也许达到上万人甚至数万人。对于其中不少人来说,这里不是家园,而只是临时的栖身之所。再加上排水设施和垃圾收集清运工作不完善,污水横流和垃圾乱堆就成了必然后果。

    ⑤村河污染的根源显然是村民,但治理责任却完全由“有关部门”担了下来。我们很难将这种做法称为“治理”。所谓“治理”,最重要的就是明晰相关各方责任和利益的边界,然后在有效的规则体系中,让所有利益相关方合力应对共同的挑战。说得更直白一点,治理就是“谁家的孩子谁抱”。治理环境,政府当然有责任,但作为污染者的村民有没有责任?显然也是有的。那么,“村民家的孩子”该谁来抱?

    ⑥长期以来,我们已经认识到“无限政府”的危害,但不客气地说,政府的手还是越伸越长。至于百姓,当然会欢迎政府替他们承担原本应该是自己的责任。最终,真正受到损害的是社会整体利益。由此不仅会加重公共财政负担,影响公共资源的配置效率,更重要的是,由于可以不负责任,还会让村民无法养成珍惜公共物品和爱护环境的习惯。

    ⑦由村河的案例可见,社区环境治理的关键,一方面是政府不要以为自己是千手观音,真的可以甘露普洒,解决世间一切难题,必须明确界定自己的责任边界。另一方面,要确定政府责任边界之外的责任由谁承担。政府可以是帮助者、指导者,但不可以是包揽者。十八届四中全会将村规民约纳入社会主义法治体系,其必要性值得我们深思。

(节选自《科学画报》)

阅读下面记叙文,完成下列小题。

我想请你吃碗面,可以吗?

    ①在饭店门口,我遇上了那个老人。

    ②老人穿着破旧的衣服,背着两个硕大的编织袋,袋子里是他捡来的“宝贝”,许是纸张,许是酒瓶。他的脸,黑,瘦,刻画着风和阳光的痕迹。秋夜的风,吹在他的秃顶上,几根白发,迎着灯光,茅草似的飞。

    ③他一会儿看看饭店,一会儿看看灯下吃面的人们。那是一家老牌的砂锅面店,华灯初上时分,里面坐满了食客,他们大口地嚼着羊肉串,呼呼噜噜地吃着砂锅面,大口喝酒,大声吆喝,笑语声喧。烟火深深处,一片人间繁华

    ④当我经过,听到老人的低语:“这面条多少钱一碗?”他的声音那么小,像在肚子里说。可能是自言自语,也可能在问我。如果我不注意他,可能也听不到他的问话。

    ⑤我停下来说,十块钱一碗。

    ⑥老人哦了一声,又站在那儿迟疑张望。我则匆匆上楼。

    ⑦我和先生点了两碗面,坐下。

    ⑧在等面的间隙,我趴到窗口向外看。老人还在,站在路边舍不得走,却也不敢靠近。路边有几张桌子,是饭店摆在外面的。桌前坐满了吃面的人,这会儿都埋头享受美味,没有人看老人一眼。

    ⑨老人也自觉跟他们保持相当的距离,他好像知道自己脏,怕引起人家的厌恶。

    ⑩我想,他可能很想吃一碗面,却舍不得。十块钱,对他可是大数目,那要拾多少个瓶子才能换来。不吃吧,却更舍不得离开。馋了?饿了?也许,反正就是走不开。

    ⑪我下楼,走到他身边问,老先生,我想请你吃碗面,可以吗?

    ⑫他嗫嚅道,可以带走吗?我问,是要带给你家人吗?

    ⑬不是的,我家没有人,就我自己,是人家不让我坐在这儿吃。他说。

    ⑭我扭头问服务员,我想请老先生吃碗面,你们可以让他在这儿吗?

    ⑮服务员见我这么“光鲜”的人物在说话,立刻道,当然可以吃的!

    ⑯她从角落里特意拉出一张小桌,对老人说,你就坐这儿吃吧。

    ⑰我上楼给老人买了一碗面,又替他拿了筷子、勺子,把餐牌放在他前面的桌子上。老人迟迟不肯坐下,说:“我是想把这份带回家明早上吃。”又说,“我一天都没有吃饭了……”老人边说边揉着瘪瘪的肚子。我想了想,又拿出十块钱,让他第二天买早餐,这会儿只管安心等他的面。

    ⑱一会儿,老人的面上桌了。看他                          , 我才上了楼。我的面早已上桌,等急了的先生问,你刚才去哪儿了?我说,我刚才做了一件小事……

    ⑲我们离开时,老人还在,他的编织袋放在一边,他自己,坐在阴暗处,还在享受着那碗面。先生说,也许这是个巧要饭的。我说,大概也许可能吧,但那又有什么关系。

    ⑳这真是个美妙的夜晚,举手之劳,老人享受了一碗面,我享受了快乐的辰光。也许,我应该感谢老人呢,因为我获得的回报,实在比那碗面丰腴得多

阅读下文,完成下列小题。

光明在低头的一瞬

迟子建

       ①俄罗斯的教堂,与街头随处可见的人物雕像一样多。雕像多是这个民族历史中各个阶层的伟大人物。大理石、青铜、石膏雕刻着的无一不是人物肉身的姿态,其音容笑貌,在各色材质中如花朵一样绽放。至于这躯壳里的灵魂去了哪里,只有上帝知道了。

       ②莫斯科与圣彼得堡那几座著名的东正教堂,并没有给我留下太美好的印象,因为它们太富丽堂皇了。五彩壁龛中供奉的圣像无一不是镀金的,圣经故事的壁画绚丽得让人眼晕,支撑教堂的柱子也是描金钩银,充满奢华之气。宗教是朴素的,我总觉得教堂的氛围与宗教精神有点相悖。

       ③即使这样,我还是在教堂中领略到了俗世中难以感受到的清凉与圣洁之气。比如安静地在圣洗盆前排着长队等待施洗的人,在布道台上神情凝重地清唱赞美诗的教士。但是这些感动与我在一座小教堂中遇见扫烛油的老妇人相比,就微不足道了。

       ④莫斯科的东南方向,有一座被森林和草原环绕的小城——弗拉基米尔,城边有一座教堂,里面有俄罗斯大画师安德烈•鲁勃廖夫的壁画作品。我看过关于这位画师的传记电影,所以相逢他的壁画,有一种惊喜的感觉。教堂里参观的人并不多,我仰着脖子,看安德烈•鲁勃廖夫留在拱顶的画作。同样是画基督,他的用色是单纯的,赭黄占据了大部分空间,仿佛又老又旧的夕照在弥漫。人物的形态如刀削般直立,其庄严感一览无余,是宗教类壁画中的翘楚。我在心底慨叹:毕竟是大画师啊,敢于用单一的色彩、简约的线条来描绘人物。透过这些画作,我看到了安德烈•鲁勃廖夫故乡的泥土、树木、河流、风雨雷电和那一缕缕炊烟,没有它们的滋养,是不可能有这种深沉朴素的艺术的。

       ⑤就在我收回目光,满怀感慨低下头来的一瞬,我被另一幅画面所打动了:有一位裹着头巾的老妇人,正在安静地打扫着凝结在祭坛下面的烛油!她起码有六十岁了,她扫烛油时腰是佝偻的,直身的时候腰仍然是佝偻的,足见她承受了岁月的沧桑和重负。她身穿灰蓝色的长袍,戴蓝色的暗花头巾,一手握着把小铁铲,一手提着笤帚,脚畔放着盛烛油的撮子,一丝不苟地打扫着烛油。她像是一个虔诚的教徒,面色白晳,眼窝深陷,脸颊有两道深深的半月形皱纹,微微抿着嘴,表情沉静。教堂里偶尔有游客经过,她绝不张望一眼,而是耐心细致地铲着烛油,待它们聚集到一定程度后,用笤帚扫到铁铲里,倒在撮子中。她做这活儿的时候是那么虔诚,手中的工具没有发出一声刺耳的响声,她大概是怕惊扰了上帝吧——虽然说几个世纪以来,上帝不断听到刀戈相击的声音,听到枪炮声中贫民的哀号。

       ⑥我悄悄地站在老妇人的侧面,看着祭坛,看着祭坛下的她。以她的年龄,还在教堂里做着清扫的事务,其家境大约是贫寒的。上帝只有一个,朝拜者却有无数,所以祭坛上蜡炬无数。它们播撒光明的时候,也在流泪。从祭坛上蜂飞蝶舞般飞溅下来的烛泪,最终凝结在一起,汇成一片,牛乳般润泽,琥珀般透明,宛如天使折断了的翅膀。老妇人打扫着的,既是人类祈祷的心声,也是上帝安抚尘世中受苦人的甘露。

       ⑦如果我是个画家就好了,我会以油画,展现在教堂中看到的这一幕令人震撼的情景。画的上部是安德烈·鲁勃廖夫的壁画,中部是祭坛和蜡烛,下部就是这个扫烛油的老妇人。如果列宾在世就好了。这个善于描绘底层人苦难的伟大画家,会把这个主题表达得深沉博大,画面一定充满了辛酸而又喜悦的气氛。

       ⑧这样一个扫烛油的老妇人,使弗拉基米尔之行变得有了意义。她的形象不被世人知晓,也永远不会像莫斯科街头伫立的那些名人雕像一样,被人纪念着,拜谒着。但她的形象却深深地镌刻在了我心中!镌刻在心中的雕像,该是不会轻易消失的吧?

       ⑨我非常喜欢但丁在《神曲》的《天堂篇》中的几句诗,它们像星星一样闪耀在结尾《最后的幻象》中:无比宽宏的天恩啊,由于你,我才胆敢长久仰望那永恒的光明,直到我的眼力在那上面耗尽!

       ⑩那个扫烛油的老妇人,也许看到了这永恒的光明,所以她的劳作是安然的。而我从她身上,看到了另一种永恒的光明:

       ⑪光明的获得不是在仰望的时刻,而是于低头的一瞬!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父亲的旧物

詹宏志(台湾)

    “你爸爸的东西,还有家里一些老东西,看你要不要?”妈妈在电话那头泫然欲泣,说:“不然,就都要当垃圾丢了。没有地方可以放了。”

    父亲过世不久,我们先是忙了一阵子丧事,然后才开始计划安排未来的生活。兄弟姐妹们商量,决定把妈妈带到新竹和二姐一起住。然而要搬离住了二十年的住处,老家原来的那些东西要放到哪里去?兄弟姐妹大都已经成家,虽然都幸而居有屋,但哪个人家里不是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东西,怎么找得出空位呢?妈妈大概已经知道这个命运,想到我是比较爱旧东西的人,打了电话来问我要不要收留一些家里的旧东西。

    家里有很多老东西是我很喜欢的,譬如那台年纪比我还大的老留声机兼收音机。橘红色典雅的木头盒子,精细的镂空木工,镂空处饰有纱网,后面的喇叭仍然播得出真空管温暖音色的美声。木盒正面的中央高处,有细细一条黑白红三色的赛璐珞面版,数字标示的是收音机的频率,左右两个旋钮,一个控制音量,一个寻找频道。盒子上方盖子掀开来,就是当年刚刚推出的第一代三十三又三分之一转黑胶唱

    片唱盘,细细的唱臂_____(A.优雅B.轻轻)地在唱头处转个弯,只要用手指头轻轻托起,唱盘转动时,你几乎可以不费力地放下唱头,它也好像滑翔翼一样轻轻降落,歌声也就随着悠扬响起了。

    这部留声机唱盘兼收音机买来时,据说是我们基隆老家那条街上的第一部,邻居没听过这么美妙的乐音,常常挤在我们二楼住家的楼梯口,想要多听听它神奇美丽的声音,有时候还央求妈妈再多延长一些播送的时间;但我不曾见识那个盛大的场面,那个时候我还没出生呢。

    木盒留声机也伴随家中每个小孩长大,包括我自己。对我来说,社会上重大事件就是经由收音机的播放而得知的。所谓的“重大事件”,可能指的台风要来的新闻,或者是重大的篮球赛事转播,甚至可以是大姐关切的某次省交响乐团公演的转播;最严重的事件,当然就是各种考试的“放榜”了。一个又一个陌生的名字被播音员以平稳速度的标准国语唱读出来,全家人聚精会神竖耳倾听(其他几十万个家庭也一样样),生怕错过了的一个名字就是和自己有关的。

    收音机也提供了我们大部分的娱乐,有时候我听《白银阿姨讲故事》,听她讲《一千零一夜》的故事,一天又一天,一个故事过后还有一个故事,仿佛永无止境。我们也爱听各种国语的或台语的“广播剧”,依音调的起伏而进入了各种情绪。“唉,什么?十万元?十万元?我要去那里找到这十万元呢?”剧中人哭喊着,我们的心也纠结起来。一场戏剧隐藏一种人生,我们所有悲欢离合经验仿佛都从它而来;要不然,我们自己的生活实在是太简单平凡了。

    唱盘带来的则是各形各色的音乐接触,父亲还藏有许多早期的日语唱片,曲目包括了现在已经不容易听到的《台中州进行曲》;比较新的流行曲则有文夏、陈芬兰和洪一峰;家里也开始听起国语流行歌曲,唱片也因而有了周旋、白光、葛兰等人的身影,而我第一次和姐姐去唱片行买唱片,买的正是夏台凤刚刚出道的唱片《泥娃娃》。

    有时候,在假日的早上,在阳光遍洒室内的时候,我把布拉姆斯的《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放进唱盘中,黑胶唱片一圈圈跳起旋转舞步,唱头温柔的降落登陆,乐音响起,我站在客厅中央,闭上眼睛,让交响乐团的时强时弱的一波波乐音把我包围。我挥舞着双手,想像自己置身欧洲的音乐厅之中,指挥着一个看不见的乐团,但我立刻明白自己只是一个无处可去的乡下小孩,一种悲怆袭来,我奋力在簿本里写下零碎的诗句:“放一群鸽子飞出去,飞到我想去而去不成的欧洲。”我已经来到多愁善感的青少年时期了……

    是呀,这座木盒子留声机曾经如此地伴随过我已然消失的青春时光,多么像是凝固旧时记忆的一座相框。如果没有其他人要,我在电话里和母亲说,我愿意保有它。

    我想要的还有其他充满家中记忆的东西,我又说:“还有家里那座老挂钟,还有家里那张红色圆餐桌和那些圆凳子,还有那些唱片,还有那只木头碗橱和那些老粗碗……如果没有人要,通通留给我好了。”……

    “拉叽欧已经不在了。”拉叽欧是Radio的日文发音,妈妈的意思是那座留声机兼收音机已经不在了。

    “为什么?”像是睛天霹雳,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你哥哥说要换音响,那只拉叽欧太旧了,就把它丢了。”妈妈在电话那一头说,她好像没有感觉到损失,也许她觉得新东西比较好。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恐怕已经半年了。”

    我感觉焦急起来,在我没有回家的时候,家里并不是静止等待的,它本身也是变动不居的,旧东西会消失,记忆将不存。我急忙跟母亲说:“星期天我就回来整理家里的旧东西,我也会整理爸爸的东西,在我没回来以前,你先不要丢任何东西……”

(选自詹宏志随笔集《绿光往事》,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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