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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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真题 难易度:普通

阅读下文,回答相关问题。

                                                                                       大师
      ①他是个普通的石匠,那天,接到一桩大买卖。邻村的财主要用汉白玉为去世的母亲雕座真人像,放在园子里,天天看着。
      ②第一次听到消息时,他不敢相信这样的好运会落在自己身上。一个石匠能雕刻玉石,应该说身价上了一个台阶。他知道这是一次机会,如果真的完成了这座人像,那么他就可以在石像上刻上自己的名字。那时,他就是石匠行当里数一数二的人物了,再也不会雕那些石碑石人石马,摆在自家门前,等人来收购,然后送到墓地,过着清贫的日子。因为那时,他应该是位大师了。
      ③他认真地做着准备工作。先将所有的工具磨了一遍,然后将自己关了三天三夜,只看财主母亲的一幅画像,那画像似乎是女人年轻时候的,看上去很漂亮。石匠将那女人的相貌记在了心里。
      ④当他做好一切准备工作,来到财主家,第一眼看见那块汉白玉的时候,就已经按人体的比例位置,将那块漂亮的汉白玉给划分了,包括他的名字刻在哪里。他给自己的名字找了三个地方,一是在人像裙子的下摆处,二是在人像的袖口处,还有就是在人像的背后
      ⑤石匠构思好了便开始干活。一个月过去,人像完成了。财主来看的时候叫了起来:“你这刻的不是我母亲!”石匠找出财主母亲的画像,对比着看了起来。看着看着也觉出不像,但他没说,只是拿着画像给财主看。可财主却不看画像,冲着石匠说:“你现在雕的只是像我母亲,而不是我母亲。如果你只能做成跟这幅画一样,那我要你来雕什么?我有这幅画就行了。”说着,财主指着人像的袖口处说:“这是什么?你的名字?这画上有吗?我跟你说,你要雕得不好,这汉白玉的钱你出!”说完扬长而去。
      ⑥石匠傻了眼,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没赚到钱还要赔钱,要是传出去,在这个行当里就没法混了。石匠坐在人像前,目光呆呆地看着他亲手雕出来的人像,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时间一点点过去了,月光洒落在人像上,映衬出汉白玉的洁白。石匠透过月光看见汉白玉发散出一片金光,在那金光里他看见了离世多年的母亲,正满含愁苦却不失慈祥地看着他。石匠,多年没看见母亲了,他想起母亲带给他的温暖,以及在他年少时母亲给他的关爱。这个时候,他突然想扑进母亲的怀里,再一次感受母亲给他的爱。他扑了上去,摸到的却是冰冷的石头,石匠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
      ⑦石匠又在雕刻那座人像了,一个月过去了,没有完工。两个月过去了,还是没有完工。财主派人来看了几次,回去报告说还没有完工。整整十个月,石匠每天对着汉白玉慢慢地雕刻着,汉白玉是越来越鲜活,而石匠却是日渐消瘦。
      ⑧十个月后,财主再次看见人像的时候,一下子跪倒在人像前,失声痛哭起来。跟来的家丁们也一下子肃然起敬,眼前的人像就是他们当年的老夫人。
      ⑨一个管家模样的人绕着人像转了几圈后,轻轻地走到石匠面前说:“你还没刻上你的名字。”
      ⑩石匠看了看天空,淡淡地说:“这么洁白的人像上为什么 要刻我的名字?”说完,他停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什么,然后对那个人说:“我好像忘了我的名字,你能告诉我吗?”
      ⑪那人一下子弯下了腰,轻声地说:“你的名字叫大师。”
                                                                                                                                                        (选自《天池小小说》,有删改)

(1)、阅读文章,根据提示填写表格。
故事情节:接了桩大买卖 →              → 想起母亲,感受母爱→ 成为大师      
心理状态:           →    沮丧    →       感动     →                  

(2)、联系上下文,说说第④段画线句子的作用。

(3)、下面表述有误的一项是(   )。

A、第②段中“他知道这是一次机会”,石匠认为这是一次提高自己雕刻技艺的机会。 B、第⑤段中“你现在雕的只是像我母亲,而不是我母亲”一句,说明石匠雕出的 人像只是形似,而缺少神韵。 C、第⑧段写财主“一下子跪倒在人像前,失声痛苦起来”,“一下子”表现出财主看到人像立刻被打动了,从侧面表现了石匠的技艺 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 D、文章最后一段,借别人之口说出“你的名字就叫大师”,既起到点题的作用,同时又收束全文。
(4)、如何才能成为大师?联系全文,谈谈你的感悟。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文后题目。
老 王
      有一天,我在家听到打门,开门看见老王直僵僵地镶嵌在门框里。往常他坐在蹬三轮的座上,或抱着冰伛着身子进我家来,不显得那么高。也许他平时不那么瘦,也不那么直僵僵的。他面如死灰,两只眼上都结着一层,分不清哪一只瞎,哪一只不瞎。说得可笑些,他简直像棺材里倒出来的,就像我想像里的僵尸,骷髅上绷着一层枯黄的干皮,打上一棍就会散成一堆白骨。我吃惊地说:“啊呀,老王,你好些了吗?”
       他“嗯”了一声,直着脚往里走,对我伸出两手。他一手提着个瓶子,一手提着一包东西。
        我忙去接。瓶子里是香油,包裹里是鸡蛋。我记不清是十个还是二十个,因为在我记忆里多得数不完。我也记不起他是怎么说的,反正意思很明白,那是他送我们的。
        我强笑说:“老王,这么新鲜的大鸡蛋,都给我们吃?”
         他只说:“我不吃。”
       我谢了他的好香油,谢了他的大鸡蛋,然后转身进屋去。他赶忙止住我说:“我不是要钱。”
      我也赶忙解释:“我知道,我知道不过你既然来了,就免得托人捎了。”
    他也许觉得我这话有理,站着等我。
    我把他包鸡蛋的一方灰不灰、蓝不蓝的方格子破布叠好还他。他一手拿着布,一手攥着钱,滞笨地转过身子。我忙去给他开了门,站在楼梯口,看他直着脚一级一级下楼去,直担心他半楼梯摔倒。等到听不见脚步声,我回屋才感到抱歉,没请他坐坐喝口茶水。可是我害怕得糊涂了。那直僵僵的身体好像不能坐,稍一弯曲就会散成一堆骨头。我不能想像他是怎么回家的。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忆萧乾先生

舒乙

       每次走进萧乾先生的书房,都能留下深刻的印象,觉得萧乾先生活得很潇洒。

       一般的知识分子,活得没有那么潇洒,或者,反过来说,别的人差不多都活得挺苦,主要是精神压力比较大,绷得紧,生活也比较单调,漫什么乐趣。

       但是,走进萧乾先生的家就不一样。萧乾先生在外面永远是西装革履,整整齐齐,一副绅士派头,但是在家里,爱趿拉着鞋,也就是说,一双老布鞋,不好好穿,踩着后帮,趿拉着走,舒服。衣着也随便,以宽松为好。并且强调,这是在自己家里,要着便装,怎么舒适怎么来。他可以最洋,也可以最土。

       萧乾先生的家,表面上看,极乱,极拥挤,到处是书,是东西,没有下脚的地儿。但是,萧乾先生心中有数,要找什么书或者东西,手到擒来,一点都不费劲儿,准知道藏在哪儿。政府一再劝他搬家,换一套大点的宽敞的公寓,建议了三次,都被萧乾先生拒绝。不搬,坚决不搬。搬一次家,少说一年之内,绝对找不着要用的东西,故而,到死也不搬。

       地方小,不光不碍事,逢年过节,反而要张扬一下,拉几根绳子在头上,把世界各地朋友们寄来的贺年卡都张挂起来,五颜六色,像万国旗,客人一进门,先吓一跳,这就是萧乾先生的潇洒!

       萧乾先生有许多小发明。譬如:书桌上有倾斜的板子,颇像制图版,省得老低头,防止颈椎病;把各种废药盒码在桌边的小板上,左右两行,放眼镜,放别针,放小工具;头上有专门的绳子挂着各种正在写的文稿,一抬头就能找着。这么一来,萧乾先生的书桌很像一只大刺猬。体积扩大了许多,张牙舞爪,处处都是机关,可是真实用啊。

       客人坐下之后,谈得兴奋了,萧乾先生会出其不意地问:喝什么酒?是威士忌?白兰地?还是黄酒?他要边喝边谈,而且不就东西,白嘴喝酒。拿出两个小杯子,各倒半杯,边喝边聊。

       冬天,在室内,萧乾先生穿得很多,把羽绒大衣披在肩上,难道暖气不够吗?非也,通向阳台的门,是半开的,是要通风吗?非也,说小乌龟呆在阳台上,怕它冻着,开着门给小乌龟一点温暖。

       其实,乌龟是冷血的,根本不怕冷。萧乾先生不仅活得潇洒,而且心是热的,热得不得了。

萧乾先生有才华,而且勤劳,这样的写家写的东西注定又好又多。

       冰心先生曾当面对萧乾先生说:“你真能写,哪都有你的文章,我篇篇都看。你真是快手!”萧乾先生的确很勤快,他的散文常呈系列,有居京散记系列,有留英系列,有二战回忆系列等等,都可以自成体系,单独出书。

       萧乾先生的夫人文洁若最想翻译《尤利西斯》,因为它最难译。有萧乾先生合作,使她终于下决心开始啃这块硬骨头。

       他们给自己定了“纪律”,在家里开办了“家庭翻译作坊”,是标准的夫妻店,规定每天翻一页原文,翻不完不睡觉,外带要做完那页上的所有注解。注解多得不得了,全是译者自订自拟的,有六千多条。有一幸正文是三万字,注解也是三万字,了不得!为此,两个人都废寝忘食地干,早上五点就起床,醒不来就上闹钟。二人接力,文先生先草译,萧先生接棒,做文学润色,宛如二度创作,一干就是一天,整整四年,此时萧先生已是八十岁老翁,而且只有一个肾。

       萧乾先生文思敏捷,写东西极快,有时一天能得一万多字。就这样,萧先生成了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九十年代上半叶最有影响、最有活力的中国当代作家之一。我说过这样的话:看过火山喷发吗?萧乾先生就是一座文坛上的大火山,他的喷发壮观,雄伟,惊人。

       萧乾先生创作丰富,思维敏捷,观点犀利,智慧过人,是有原因的。

       他出身寒苦,少年当过学徒,织过毛毯,这个出身对他一生影响很大,有一种悲天悯人的胸怀。他有丰厚的学历,上完中学,就读燕京大学,是杨振声和斯诺的学生,后到英国教书,并是剑桥的研究生。他经历复杂,当过派往欧洲的战地新闻记者,见证过联合国成立大会,当过《人民中国》和《文艺报》副总编。他一生坎坷,大起大落,受过多重磨难,甚至面临九死一生,奇迹般重生。

       这样的人生造就了一位特殊人才,可谓经过千锤百炼,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有着巨大的穿透力,故而认识深邃,客观公正,实事求是。

       二十年前,出版家协金决定给老编辑家常君实先生和赵家壁先生颁奖。这二位在中国现代出版事业上有着杰出贡献,可是偏偏被人渐渐淡忘。此消息一出,萧乾先生立刻在《人民日报》上著文。他说,这次授勋有着非同小可的意义,为全民族做了一件大好事,因为它表彰了一辈子默默无闻专替别人做嫁衣的无名英雄,树立了最可敬佩的榜样。此评论一出,立刻引来一片叫好声,只因为它道出了人们心中想说的话,代表了大众,特别是知识分子的心声,伸张了正气。

       萧乾先生一次在巴金先生的创作成就展上即席讲话,他说:“我也要努力讲真理”,他不无幽默地笑着补充道:“不敢保证我一定不讲假话,但我要尽量不说假话”。表现了一位长者的大胆、机智和实事求是。

       让我们永远记住这位二十世纪末中国文坛上最活跃人物之﹣﹣萧乾先生吧,记住他的微笑,还有他的慈悲和博爱。

(选自2011年第1期《中国散文家》有删改)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最后一课(节选)

都德

       可怜的人!

       他穿上那套漂亮的礼服,原来是为了纪念这最后一课!现在我明白了,镇上那些老年人为什么来坐在教室里。这好像告诉我,他们也懊悔当初没常到学校里来。他们像是用这种方式来感谢我们老师四十年来忠诚的服务,来表示对就要失去的国土的敬意。

       我正想着这些的时候,忽然听见老师叫我的名字。轮到我背书了。天啊,如果我能把那条出名难学的分词用法从头到尾说出来,声音响亮,口齿清楚,又没有一点儿错误,那么任何代价我都愿意拿出来的。可是开头几个字我就弄糊涂了,我只好站在那里摇摇晃晃,心里挺难受,头也不敢抬起来。我听见韩麦尔先生对我说:“我也不责备你,小弗郎士,你自己一定够难受的了。这就是了。大家天天都这么想:‘算了吧,时间有的是,明天再学也不迟。’现在看看我们的结果吧。唉,总要把学习拖到明天,这正是阿尔萨斯人最大的不幸。现在那些家伙就有理由对我们说了:‘怎么?你们还自己说是法国人呢,你们连自己的语言都不会说,不会写!……’不过,可怜的小弗郎士,也并不是你一个人的过错,我们大家都有许多地方应该责备自己呢。

       ……

       接着,韩麦尔先生从这一件事谈到那一件事,谈到法国语言上来了。他说,法国语言是世界上最美的语言——最明白,最精确;又说,我们必须把它记在心里,永远别忘了它,亡了国当了奴隶的人民,只要牢牢记住他们的语言,就好像拿着一把打开监狱大门的钥匙。说到这里,他就翻开书讲语法。真奇怪,今天听讲,我全都懂。他讲的似乎挺容易,挺容易。我觉得我从来没有这样细心听讲过,他也从来没有这样耐心讲解过。这可怜的人好像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在他离开之前全教给我们,一下子塞进我们的脑子里去。

       ……

       忽然教堂的钟敲了十二下。祈祷的钟声也响了。窗外又传来普鲁士兵的号声——他们已经收操了。韩麦尔先生站起来,脸色惨白,我觉得他从来没有这么高大。

       “我的朋友们啊,”他说,“我——我——”

       但是他哽住了,他说不下去了。

       他转身朝着黑板,拿起一支粉笔,使出全身的力量,写了两个大字:

       “法兰西万岁!”

       然后他呆在那儿,头靠着墙壁,话也不说,只向我们做了一个手势:“放学了,——你们走吧。”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下列小题。

我家书橱

陆其国

    ①四十多年前我刚工作时,单位在汉口路上,出大门穿过对面弄堂就是福州路,抬头可见上海旧书店、古籍书店;出后门则是九江路,穿过弄堂一拐弯,没走几步就是南京东路新华书店。如此优越的购书环境,于我真可用“老鼠跌进米缸里”来形容。尽管当时我工资少,但毕竟有了零花钱买书淘书。这对我来说便也是一种幸福。

    ②随着工龄增长,用来买书淘书的钱越来越多,我的书也就越来越多,以至于后来每次看到我喜滋滋买书回家,母亲总要提醒我:“儿子,你不能把钱都用来买书,你要存些钱,以后总要结婚成家。”眼见书越买越多,母亲又开始告诫我:“家里摊得到处都是书,这样下去可怎么办?”

    ③母亲的告诫对于我们家来说,确实是一个严峻问题。当时我们家居住面积才19平方米,奶奶还在世,加上父母弟妹和我共7人,平均每人不到3平方米;再徒添我那些只进不出,不断叠加的书,真可说是书满为患。正是在那种窘迫的境况下,邻居汪阿姨及时向我施予援手,将他们家那只大碗橱,妙变成“书橱”来到我家。

    ④我们家那一带是上海老式里弄,我家住二楼,最高四楼,汪阿姨家就住四楼。汪阿姨有一儿一女,他们小我几岁,他们觉得我们家热闹,经常下楼来我家玩;我和弟妹也会去他们家玩。汪阿姨家那只碗橱上端玻璃移拉门,常常被我们拉来拉去玩耍,比谁用手拨得轻,门却滑得远,当然,这样玩肯定是趁大人不在的时候。

    ⑤我们渐渐长大,自然不会再这样顽皮,各自的兴趣也早已换了内容,比如我开始酷爱读书。书越买越多,但藏书却成了大问题。有一天,我对汪阿姨的儿子开玩笑道:“你们家那只碗橱卖给我做书橱就好了,贴墙放,容量大,又不占地方。”我当时兴之所至随口一说,过后也就忘了。不料几天后,汪阿姨在楼梯口看到我,把我叫住了。汪阿姨说:“你想要我们家那只碗橱用来当书橱”?我一时不知汪阿姨问这话是什么意思,赶紧纠正道:“我是说——买。”汪阿姨噗哧一下笑了,接着说道:“买什么呀买,一只旧碗橱,你真觉得可以当书橱,搬去就是了。”汪阿姨是认真说这话的,我当天就将此事告诉了母亲。我母亲觉得这只碗橱确实不怎么占地方,而且可以放不少书。不过从来不爱占人便宜的母亲说:“不能白拿人家汪阿姨的东西,你要的话也要付钱。”汪阿姨平时和我们家关系不错,她本不想要钱,但见我母亲态度坚决,只好同意。她说,随便给就行了。

    ⑥汪阿姨可以说“随便给”,我母亲可不会让我“随便给”。结果还是请了旧货商店(那时也叫寄卖商店)的一位估价师上门估价,我记得那位估价师一会戴上眼镜,一会摘下眼镜,围着那只碗橱上下里外仔细地瞧,仿佛在鉴别文物的真假,他还真以为只要他估出合适的价,我们就会把它送去寄卖商店。

    ⑦我感激汪阿姨一家对我的成全,也感激母亲让我从她身上学到不少东西。后来随着岁月流逝,社会发展,尤其是我成家后几经搬迁,书橱早已鸟枪换炮,原先那只书橱也早就送人。但那只“书橱”对我的润泽,却一直留在我的美好记忆中。

(2019年05月18日《新民晚报》,略有改动)

现代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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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发山

日头爬到半空中了,老党还没走到目的地。这条路天天走,虽是沙漠,已经被他硬实实踩出一条路。其实,已经不能算是沙漠了,放眼望去,都是蓬蓬勃勃的沙棘,这些可都是老党几代人的杰作。经过父辈的实践,知道沙棘最适合在沙漠上生长,耐干旱、贫瘠、寒冷和炎热,再没有植物能比得过沙棘了。老党走得气喘吁吁,拄着馒头休息了一下。咳,老了,过去哪有途中歇息的?老党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儿子,想到儿子老党心里就一沉。昨天,在城里打工的儿子回来了。父子俩就儿子的去留谈了大半夜。

“爹……”

“别叫爹,我是乡长!”儿子刚开口,老党就黑着脸打断了儿子的话。

儿子忍不住笑了:“乡长,咱这个乡有多少人口,不就你一个人吗?!”

“你的户口在这里,就是这里的百姓,你、你还是副乡长呢,一点觉悟都没有。”老党说得没错,他的乡长,还有儿子的副乡长,都是县上任命的。老伴死前,也是乡干部呢。

“爹,不,乡长,您这样做有意义吗?”

“龟孙,意义比天大。这里是边境,有人居住,就说明这里还是中国的土地。沙棘种到哪儿,就说明哪儿是中国的地盘,任何国家别想侵占!”

儿子晃了晃手里的书本:“乡长,沙棘……”

老党打断儿子的话,说:“咱国家的边境线长,有的地方以牧代巡,咱这里兔子都不过夜,养啥都不行,只能种沙棘!”

儿子索性不再说话,似乎藏着满腹的心思。

临睡前,老党气呼呼地说:“你要明天敢走,就不是我的儿子。”

儿子痞着脸说:“是不是您说了不算。”

天还没亮,老党发觉儿子的被窝已经空荡荡的。

儿大不由爷,翅膀硬了就要飞出去,老党能有什么办法?

老党叹了口气,把左肩上的馒头换到了右肩。不去想这糟心事,还是欣赏眼前的沙棘吧。看着沙棘,老党的气就消了,眼里满是怜爱,满是欢喜。金黄色的叶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果子有的橘红,有的橙黄,虽然比鹌鹑蛋还小,不到成熟的季节,已经散发出淡淡的香味。这些沙棘仿佛知道老党的心思,随着风势,挤挤扛扛地摇摆着,仿佛在说:老党,别生气,儿子走了,不是还有我们吗。我们都是您的子女,我们都是这个乡的子民。

忽然,老党的眼睛变直了——昨天他种植沙棘的地方有个晃动的身影!他心里一紧,揉了揉眼睛,原来是儿子!儿子在挖树坑。儿子光着膀子,衣服都没穿。

老党像吃了根冰棍,心里凉爽极了。他像个孩子似的跑了过去。

“儿子,不走了?”

儿子狡黠地眨巴了两下眼睛,说:“乡长,谁说要走了?”

“……”老党欲言又止,心里隐隐有一丝愧疚,觉得自己误会了儿子。

儿子说:“乡长,我查了资料,知道沙棘为药食同源植物,沙棘果实中维生素C含量高,素有维生素C之王的美称,入药具有止咳化痰、健胃消食、活血散瘀之功效。沙棘的根、茎、叶、花、果,特别是沙棘果实含有丰富的营养物质和生物活性物质,除了食品、医药,还广泛应用于轻工、航天、农牧渔业等领域……”

“真的?”老党两眼一亮,继续说道,“儿子,你是说,沙棘不但能防风固沙,还能帮助咱们乡脱贫?”

儿子点点头,甩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说:“除此之外,乡长,还有大用处哩。”

大用处?老党给说糊涂了。

儿子说:“乡长,沙棘赶走了沙漠,人会越来越多,家会越来越好……”

“傻孩子,这样会晒脱皮的。”老党拿起挂在沙棘上的衣服披在儿子身上,心疼地说。

“乡长……”

“龟儿子,别乡长乡长了,我是你爹!”老党上前抱住了儿子,眼里的泪欢快地流了出来。

远远望去,老党父子两个已经与沙棘林融为一体,好像他们也成了沙棘。

——(选自《微型小说选刊》,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上个世纪的飞雪和溪流

迟子建

①去年深冬,在回家乡的慢行列车上,我遇见了两个老者。他们一胖一瘦,相对着坐在茶桌旁,一边喝酒,一边开心地交谈。其中的一个说,四十多年前的一个夜晚,他驾着手推车,从山上拉烧柴回家。走到半程时,天飘起了雪花。雪越下越大,到了一个三岔路口时,他习惯地上了一条路。然而走了一会儿,他发觉那路越走越生,于是掉转车头,又回到岔路口。

②雪花纷纷扬扬的,天又黑,他辨别不出南北东西了,于是靠着直觉,又踏上了一条路。可是他越走越心虚,因为那条路好像也是生疏的,他害怕了,又一次回到岔路口。心想这么不明目的地乱走,不如停在原地,等待天明雪停了再说。怕夜里狼来袭击,他升起了一堆火。

③深夜时,家人寻来了,他这才知道,他第一次踏上的路,是正确的,只不过因为雪太大,转变了路的风貌。那人说:“谁能相信,我让雪花给迷了路呢!要是搁现在,可能吗?"他指着车窗外的森林说:“看看、这雪一年比一年小,风一年比一年大,这还叫大兴安岭吗?”

④透过车窗,我观察稀疏的林地上,掩益着浅浅的积雪,枯黄的莴草在风中舞动。而在雪大的年份,那些蒿草会被雪深深地埋住,你是看不到的,天虽然仍是蓝的,可因为雪少得可怜,那副闪烁的冬景给人残缺不堪的感觉,

⑤而这样的景象,在大兴安岭,自新世纪以来,是越来越司空见惯了。

⑥我想起童年在小山村的时候,每逢冬天来临,老天就会分派下一项活儿,等着我们小孩子来接收,那就是扫雪。那个年月的雪,真是恋人间啊!经常是三天一小场,十天一大场,很少遇到一个月没有雪的时候。雪会大到什么程度呢?有的时候,它闷着头下了一夜,早晨起来,你无法出去抱柴了,因为大雪封门了。

②这个时候,就得渐渐地推门,让它慢慢透出缝隙,直到能仲出笔帝,一点点地掘开雪,门才会咧开嘴,满院子的白雪推进你的视野,有如献给你一个明朗的笑。门开了,我们赶紧穿上棉鞋,戴上围脖和手套,去院子中扫雪,先是扫出一条能通行的小道,然后把雪撮到大花筐里,放到爬犁上,一车车地运到自家的菜园里,堆起来,做肥料了,第二年春天,融化的雪水会滋润泥土,利于耕耘。

⑧因为雪造访得频繁,冬天时,那些爱串门的人,你在踏进别人家的门槛时,第一件事就是踩脚,抖掉粘在鞋上的雪。因此,那儿的人家,在冬天时,爱在门口放一个毡垫。

⑨那个年月,不光是雪多,溪流也是多的。夏天,我们常到山上玩,渴了,随时山间的溪水来喝。溪水清冽甘甜,带着草木的芳香,我喝的这世上最好的水,就是大兴安岭的溪水。那时植被好,雨水丰沛,因而溪流纵横。女孩们夏天洗衣服,爱到溪水旁。省了挑水,可以洗个透彻。洗衣服的时候,蝴蝶和蜻蜓在你眼前飞来飞去的,它们的翅膀有时会温顺地触着你的脸;而溪水中呢,不仅浸泡着衣服,还浸泡着树和云的影子,似乎它们嫌自己不洁净,要你帮着洗一洗似的。

洗完了衣服,我们往往会趁着太阳好,把衣服搭在溪畔的草地上,晾晒着的衣服紫白红黄都有、蜜蜂也许把金黄的衣服当成了大盘的向日葵,围着它嗡翁地闹;而盘旋在红衣服上空的,往往是乌鸦、它们一定以为那是一大块鲜肉,想着大快朵颐。

大兴安岭的河流,到了冬天都封冻了。柔软的水遇到零下三四十度的严寒,哪有不冻的呢?可母亲告诉我,我们家在设计队的时候,后山上有一道泉水,冬天是不冻的。她觉得这条泉神奇,于是常常去那儿接了泉水,挑回来给我们喝。

她常用劳苦功高的语气说:“你聪明,就是喝那山泉喝的!”可我也有愚蠢的时候,使问她是否也曾让我喝过阴沟的水,母亲气呼呼地冲我翻白眼,叫着:“没良心啊!”我们后来搬家了,所以那道泉水在那座山上,究竟活了多少冬天,她是不知道的。

冬天有冬天的样子,夏天有夏天的样子,风霜雨雪交替而来,那才叫好日子啊。雪灾、旱灾和火灾,那时真是少有啊。我还记得,有一年起了雷击火,父亲奉命去打火,他们到了山中,只是打了防火隔离带,守着它而已。火着到一定程度,自然灭了,父亲回家了,他带回了公家发放的压缩饼干,我们抢饼干吃的时候,竟然觉得打火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我怀念上个世纪故乡的飞雪和溴流。我幻想着,有一天,它们还会在新世纪的曙光中,带着重回人间的喜悦,妖娆地起舞和歌唱。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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