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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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阅读下文,完成题目。
                                                                                                    轻 放 

                                                                                                    安宁
       (1)走廊里的声控灯,很早以前就坏了。每次走到门口,同租三室一厅的几个人,都会习惯性地叹口气,在黑暗中摸索着将门打开,又重重地关上,似乎想要以此发泄对那一脸晦暗的廊灯的愤恨。其实,楼下的小卖部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灯泡,而且价格低廉到不过是坐一站公交车的价格,但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谁都没有想起,在买泡面的时候,顺手捎带一个灯泡上来。
       (2)父亲过来看我,走到门口,看见我费力地用手机里微弱的光线照明,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说声“稍等”,便下了楼。不过是几分钟的工夫,他便拿了一个灯泡上来,一声不响地安好。然后,他轻轻一击掌,昔日暗淡无光的走廊,瞬间便有了温暖通透的光亮,我站在门口,看父亲脸上淡然的微笑,便说:“你可真是光明使者呢,你一来,这灯就好了。”
       (3)父亲却扭过身来,正对着我,说:“其实路过的每一个人,都可以是光明使者,不过是一块五毛钱的灯泡,顺手就捎过来了,何必每次总是感叹世风日下,自己却始终不去动
手呢?”
     (4)我笑,“可不是人人都像您这样乐于助人,况且,这还是租来的房子,这走廊,也属于公共的区域,不只我们这一层,楼上的人也都要从此经过呢。”
      (5)父亲没吱声,只拿起身边的扫帚,边一层层地扫着楼梯上丢掉的烟头、纸屑、菜叶,边哼起他惯唱的京剧。有人从他身边经过,他便停下来,将身子朝楼梯一侧,又朝来人笑着点一点头,表示让对方先行。而路人总是诧异地看父亲一眼,又微微地停一下,这才在父亲的笑意里,慌乱地点一下头,匆匆离去。那脚步的失措,看上去有些逃的意思。
   (6)我在晚饭的时候,便抱怨他,说:“何必对陌生人这样殷勤?他们指不定在心里觉得你有毛病呢。”父亲呷下一口酒,道:“我管不着别人心里怎么想,但我开心就可以啊,况且,我就不信你给别人微笑,他还能泼你一盆冷水不成?所谓寻开心,就是这样,你自己不去主动找,它还会自登家门?”

    (7)几日后,翻起账本,突然想起一个借钱的熟人,当时他信誓旦旦,说三个月后肯定一分不少地全都打到我的账户里来,可是又过去两个月了,他不仅没有打钱,连一个解释的电话都没有。气愤之下,我抄起电话便要质问熟人。父亲得知后将我拦住,说:“钱既然已经借出去了,就不必再催了。”我不解,说:“难道就让这笔钱白白地给他了不成?这样不守信用的人,你又何必跟他客气?”
    (8)父亲一声不响地拿过我的账本,将我记下的还款日期一栏“啪”的一道线勾掉,这才说:“何时你将心里那个还款的日期,也一并改成无期限的时候,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气愤了;假如人家忙得忘记了,你过去一通责问,那岂不是彼此坏了感情?一笔钱丢掉不要紧,连带地连一个朋友也给弃丢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9)我依然心里憋闷,说:“可是我觉得这个人根本就是故意忘记的,我刚刚听说他借过别人的钱,每次别人一催,他就推说下个月还,结果是几个月过去了,还是没有丝毫要还的迹象。”
    (10)父亲依然不紧不慢地喝一口茶,道:“如果他真是一个常占便宜的人,那你这钱,丢了也没有关系,能够用钱测出一个人的深浅,并在以后的路上,尽可能地远离这样的人,不是更好吗?况且,如果他不打算还你,你再怎样地催促,也是得不到这笔钱的,不如心中先放下,这样轻松的是你,而他,则会在你的安静里,心里有小小的失落与不安。”
     (11)隔着十几年的光阴看过去,我第一次发觉,硕士毕业的我,从书本中得到的那些东 西,在没有读过几本书的父亲面前,原来是如此的苍白且无力。人生中一切矛盾的化解,并不是拿尖锐的刀子划过,而是那最朴素最温暖的轻轻一放。

(1)、文章写了父亲哪四件事?请简要概括。

(2)、语段中两次出现“光明使者”,请结合上下文说说你的理解。

(3)、文章第⑤段写路人的表现用了哪些描写方法?有什么作用?

(4)、请你用简洁的语言说说题目“轻放”的含义。

(5)、欠债还钱,本是天经地义。父亲却劝“我”不必催促,你认同父亲的这种做法吗?说说你的看法。

举一反三
                                                                                                                 熬住就是一切
        ①我们经常用竞技来比喻人生。在漫长的人生竞技中,什么都不是一眼看得到头的。一时的春风得意算不了什么,一时的失败其实也不能算数。林彪与越南的国防部长武元甲会见时。他告诉武元甲,与美国对抗只有一个字:熬。这一个字的确道出了人生的一种真谛,美国那么强大,和它对抗当然不容易,但因为“熬”住了,最后越南还是赢了美国。但真正熬得住又谈何容易。林彪自己经过了“熬”,成了接班人,最后却到底没“熬”住,闹到“抢班夺权”,遂有温都尔汗的一劫。
         ② “熬”住其实非常重要。人生中进进退退是寻常事,关键是能够“熬”得住。所谓“熬”就是对于自己的事情不轻易放弃,不随便离开自己的位置,就在那里一步一步地努力,有时候就好像龟兔赛跑的那只乌龟,未必跑得快,但“熬”得住,却能笑在最后。
        ③这样的例子太多太多。曾经看在大阪举行乒乓球世界锦标赛的电视转播,看到中国的刘国正和韩国金泽洙在男子团体赛上异常激烈的比赛,刘国正几乎老是要输,但居然能够九死一生地“熬”下来,也笑到了最后。当然这仅仅是一场比赛,但他旁边的教练蔡振华的经历就更加让我感慨。当年我还是学生的时候,蔡振华就是乒乓球运动员,以旋转球拍著名,他能够将球拍在手中飞速旋转,使对方无法知道他两面不同的胶皮,接不住他的球。但那时我们都是另外一位名将郭跃华的球迷。当时蔡振华多是赢不了郭跃华的,后来国际乒联又限制了旋转球拍,蔡振华便黯然退役。那时,郭跃华的辉煌和蔡振华的黯淡恰成对比。郭退役后开始从商,渐渐淡出了体育界,而蔡振华始终在这一行里“熬”着,直到成了国家体育总局的副局长。
        ④文人的生涯“熬”也不可或缺。我曾经听到一位知名的老学者讲笑话,说他大学时同屋的三个人中,另外两个都才气逼人,他觉得远远在他之上,不过,天妒英才,一个在大学时因失恋自杀,才华还没有表现就死了。另外一个在五十岁就病故了,才华同样没有得到充分发挥。而他却身体健康,活到高寿。老先生说:现在几乎没有自己的同代人了,学生或者晚辈自然都捧场。于是乎水涨船高,就是泰斗了。老先生当然是说笑话,但仔细想想也非常有道理。
       ⑤所以我们只能像阿甘那样,在人生的马拉松中“熬”住。诗人里尔克曾说:“挺住就是一切。”但“挺”字没有“熬”那么传神,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成“熬住就是一切”。当然,人其实也有不出场比赛或者中途退场的权利,但只要选择参加,就不能不“熬”住。(选文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题目。
                                                                                                巷子里的阳光
         出了门,便是一条巷子,至少要拐过三道弯,拐过三条首尾相连的巷子,就能拐到人流叮当的马路上。
         巷子是一个漏斗型的死胡同,朝街的方向呈出开放的姿态。不熟悉的人从街上拐过几道弯,就会走到我的门口,鼻子碰了墙壁,叹了口气,就无奈地回返了。
         看那些人无奈地返回是一件有意思的事。他们像一个个误入迷途的孩子,面对我家土房灰眉土脸的墙壁,面红耳赤地跺着脚:唉,怎么是条死胡同呢?
        我对他们的牢骚不满,这怎么能算一条死胡同呢?我家的院子虽小,也能容纳八方来客,你们咋就不到我的院里小坐一会儿,喝一杯淡茶或对弈一局呢?
         我站在巷口陪着阳光,像是陪着巷子里年纪最长的老爷爷。阳光很好,它从早晨露头,到晚上收尾,都不露声色,从来不唉声叹气,他真的是一位藏在云外的哲人。
        早晨的阳光是橘红色的,它比巷子里的懒人起得早。它像画家手中的画笔,横一笔竖一笔,紧一笔,慢一笔,就把小巷子画滋润了,画温热了。懒人们就会说:你看看,太阳都晒热屁股了,咱也别压床了。
        中午的阳光,白晃晃地把人的头皮晒得煞痛,因而,巷子里少有人走动。大家坐在家中饮茶,或睡午觉。心里想:就让太阳发泄一会儿吧,它也有委屈焦躁的时候,过一阵子就好啦。
        果不其然,一捱过下午2点,太阳就似做错事的孩子羞答起来。它把阳光一缕又一缕,像是撒豆子一般轻轻撒进小巷,投在人的头顶上,非常轻,恐怕在人们头顶上砸出了包。被阳光砸到的滋味很受用,像是被灵巧的小狗舔了一下,暖暖的,就是说不出来。
        傍晚的阳光是有诗意的。傍晚的阳光最温柔,最贴人了。你抓它,捏它,碰它,它一点也不急,你亮开嗓门咋唬它,它也不恼,当然,很少有这样二板吊子,就像很少有这样的恶丈夫,面对如花似玉、善解人意的爱妻,你舍得动她一指头吗?太阳也有累的时候,一天了,它要回到山谷里的床上睡大觉了。夕阳一片深红,它把整条巷子都映得红彤彤的,大家该洗菜的去洗菜,该洗衣的去洗衣,巷口的棋摊上,依然是那些七嘴八舌爱支招儿的棋痴,但大家都已感到了太阳的惜别。
        明天还能不能见到太阳呢?有老人躺在床上,看着颤颤巍巍的阳光,心想,就要走了,走的时候如果用碗能扣上一碗阳光,躺在棺木里,就永远放着这只碗。
         老人们一年中有三季都喜欢坐在巷子里的墙根下,晒太阳。他们的山羊胡子稀稀疏疏,但脸色红润,一旦阳光晒热了头顶,他们的话闸就打开了,滔滔不绝,无穷无尽,如果凑近了去听,一大堆老故事和昨天讲的基本相似,但他们却像大姑娘和小伙子第一次恋爱似地向老伙计们眉飞色舞地讲着,阳光扑扑扑地投在他们的脸上,胸上,腰上,和身上的一切部位,阳光点燃了他们不灭的灵感。
        重复又有什么?人生不就是许多似曾相识的事情不断在重复吗?不是他重复你,就是你重复他;不是历史重复现实,就是现实重复历史。阳光也是重复的,以相同的节奏和色调度过每一天,温暖着巷子里人们的心。
          我很为那些误进巷子而返的人惋惜,他们至少可以在小巷子驻足一会儿,看看小巷子意味无穷的阳光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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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母爱

寒江雪

    望着女儿蹦蹦跳跳走进学校的背影渐行渐远,我的心一阵绞痛,眼泪扑簌簌地滚落下来。

    我忽然想去看看母亲。

    记忆中母亲总是头发凌乱,面色蜡黄,几乎天天愁眉不展,唉声叹气。有时还会默默流泪,像极了旧社会受尽生活折磨的底层小市民。但她的眼神却犀利狠辣,鞭子似的抽打着我脆弱的身体和心灵。

    我很怕她,怕她小题大做或者无缘无故地发脾气。每当这时,她就会狠狠地揍我,晾衣架、苍蝇拍、笤帚、勺子……能顺手拿起什么就用什么。揍我时,她先用左臂夹住我的上半身,让我无法转身阻挡,然后随手拿起什么东西就开始用力地朝我屁股上招呼。我凄厉的惨叫伴随着沉闷的打击声和她粗重的呼吸声回荡于空旷而冷清的家。往往是上次挨揍的瘀伤还没好利索,她就开始了新一轮殴打。

    我渐渐开始恨她。是我的亲生母亲吗?如此残忍地虐待自己七岁的女儿!

    最让我刻骨铭心的还是那个寒风刺骨的傍晚。现在我根本记不起她为什么揍我,只记得她揍我时非常卖力,几近癫狂。我的屁股一阵阵火灼般地疼痛,钻入五脏六腑。一顿毒打下来,她竟然累得脸色苍白,瘫倒在地。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疲惫地往后拂了拂额前几缕湿漉漉的头发,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哗啦啦地往下掉。

    我还没有止住悲伤的哭声,她就站起来,哭喊着把我推出门外。

    门外,北风呼啸,似刀割如针刺,寒彻骨冷透心。我又冷又怕,疯狂地捶门,绝望地呼喊。门关得死死的,漏不出一丝缝隙。

    邻居们纷纷赶来隔着紧闭的门七嘴八舌地劝说母亲。她在门后低低地抽泣着,就是不开门。

    天渐渐暗下来,好心的邻居给我披了一件厚厚的棉袄。我的身体有了丝丝暖意,心却更加冰冷绝望!孤独地站在寒风中,周围是无边无际的冷酷的黑暗,我犹如寒冬旷野里一株枯黄的衰草,看不到春天的温暖和阳光。

    恨如雨后的野草般从心底葳蕤蔓延,茁壮成林。

    后来,一位和蔼的女警察来了,我才回到家。警察姓李,我称呼她李姨。之后李姨成了我家的常客,无数次地解救我于水火中。

    从此,我倔强而坚强地成长。即使数月后母亲去世我也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但是现在我却再也无法倔强地坚强,女儿远去的背影如一条丝线拉扯着我线团般的心,抽空了我的身体。

    在母亲的墓碑前,我遇到了李姨。她弯下腰把一束漂亮的花郑重地摆放在墓碑前。

    “还恨你母亲吗?”尽管李姨目光平静,我还是发现她双眼深处丝丝缕缕的岁月沧桑与生命感悟。

    我摇摇头。真的,我不恨母亲了。就在女儿欢快地走进学校的刹那我放下了一切恩怨,除了可爱的女儿。

    李姨紧紧抱住了我。她的怀抱犹如母亲的厚实温暖,我仿佛回到了受尽折磨的童年,那时她曾无数次这样拥抱着遍体鳞伤的我。

    我的眼泪汹涌溢出,打湿了她有些消瘦的肩膀。

    “女儿永远是母亲的心头肉,没有一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李姨拭去我眼里的泪水,“我每次去你家都是你母亲报的警……”

    什么?我的大脑和身体瞬间僵硬,就像母亲的墓碑。

    “那时你母亲已经知道自己到了癌症晚期,没多长时间可活了。她最割舍不下的就是你,怕你不懂人间冷暖,不知权衡进退,怕你没人照顾,受到伤害,怕你有了后妈不能与她和谐相处,更怕你受不了失去母亲的打击,所以她不得不……”

    我早已泣不成声。母亲,我至亲至爱的母亲啊!原来您一次次违心的敲打是在淬炼我,锻造我啊……

    墓碑上母亲温暖地微笑着,就像她面前芬芳的鲜花一样。

    李姨离开后,我坐下来深情地凝望着母亲的遗像,和她进行了一次真挚的情感交流。

    最后,我从包里拿出自己乳腺癌晚期的诊断证明撕成了碎屑,抛向空中。

    有着黑色条纹的白纸屑像一曲歌谣,蝴蝶般翩翩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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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的第一次合影

    ①奶奶一生有两个忌讳:照相,过生日。她认为照相会吸走人的精气,过一次生日就会折寿半年。她将这一理念坚持了一辈子,于是,我们做晚辈的,都尽量顺着她,不为她庆生,也不为她照相。尽管我曾偷拍过她几次,但终因怕她知道了不悦,也一直没让她看。她低调对待生命,不想在这个世界上留下她的任何印记。

    ②奶奶很上相。她坐在屋檐下剥玉米,银白色的头发贴在脑后,身材瘦削,穿着一件灰蓝色的长对襟衣,那模样本身就是一幅水墨画。我一直想给她拍张彩照,等她百年之后使用,毕竟,她已年过九十了。但她从不配合,我的想法一直未能实行。

    ③年过九十的人几乎是风里的一盏灯。

    ④入秋的那场雨下过,天气呼啦一下就凉了。奶奶的老毛病气管炎犯得很准时,年年秋后。奶奶尽量压低喘息,但咳嗽声还是传了过来,一阵一阵的,将她的身子压得越来越低,让她的脚步更加蹒跚。

    ⑤门外的那棵油桐树叶黄了,秋雨过后,“啪啪”地往地上落。“叶落归根了!”奶奶嘴里嘀咕一声,缩了缩身子,弯着腰回屋里了。奶奶怕风吹,就待在黑洞洞的屋子里不出来,有时,看半天没动静,喊她几声,她才应一声。

    ⑥转眼冬天来了。父亲打来电话,声音大得可怕,简直是吼,说:“老房门前被画了白线,有高速公路要从门口过,这叫人咋活呀?”

    ⑦这是很多农民当下面临的一个难题,谁也没办法。我还一直为我们家地处偏僻地带,不会被现代化设施骚扰而得意呢,没想到还是没躲过拆迁这一劫,想着想着,头就大了,跟老板请了假,回去看看。

    ⑧院子里依然静悄悄的,只是房阶下三米以外的地方醒目地画了一条白线。那棵高高挺立的油桐树首当其冲,白线就画在它的根部。

    ⑨那条白线就像一道符,在太阳的光里显得阴森而恐怖。耳后,一阵急促的喘息声传来,回头看,是奶奶。

    ⑩奶奶今天显得很精神,她将头发梳得光溜溜的,走出她“宅”了许久的屋子,微笑地看着我说:“二丫,你知道不,咱家门前的这棵油桐树是你爷爷盖房时栽的,你爹才7岁时,你爷爷蹬脚走了,他走时树才有碗口那么粗。”

    ⑪我只知道吃从树上掉下来的油桐籽,却从不知道这棵树竟然有这么长的历史。它现在粗得我一抱都搂不严。

    ⑫奶奶说后,用手捋了捋头发,又说:“过不了几天,这树就要被砍了,咱们的老屋和院墙肯定也保不住了。二丫,你给我照张相吧,我要和树连同这老屋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也该到头了。”我的眼泪竟然“哗”地落了下来,拿相机的手颤抖得厉害。

    ⑬奶奶端端地站在油桐树下,望着我,脸上透出少有的光。透过被泪水模糊的眼,我看了看镜头里的奶奶,使劲地摁了快门。奶奶看了看相机里的照片说:“我不敢看了,收起来吧,也不知道你爷爷敢不敢看。”她颤颤巍巍地走回了屋里。

    ⑭一年后,奶奶和那棵老油桐以及老屋永远地待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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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梦的远方

林清玄

    有时候回想起来,我母亲对我们的期待,并不像父亲那样明显而长远。小时候我的身体差、毛病多,母亲对我的期望大概只有一个,就是祈求我的健康。为了让我平安长大,母亲常背着我走很远的路去看医生,所以我童年时代对母亲留下的第一印象,就是趴在她的背上去看医生。

    我不只是身体差,还常常发生意外。3岁的时候,我偷喝汽水,没想到汽水瓶里装的是番仔油(夜里点灯用的煤油),喝了一口顿时两眼翻白,口吐白沫,昏死过去了。母亲立即抱着我以跑百米的速度到街上去找医生,那天是大年初二,医生全休假去了,母亲急得满眼泪,却毫无办法。

    “好不容易在最后一家医生馆找到医生,他打了两个生鸡蛋给你吞下去,又有了呼吸,眼睛也张开了。直到你张开眼睛,我也在医院昏过去了。”母亲一直到现在,每次提到我喝番仔油,还心有余悸,好像捡回一个儿子。听说那一天她为了抱我看医生,跑了将近10公里。

    由于我体弱,母亲只要听到什么补药或草药吃了可以使孩子身体好,就会不远千里去求药方,抓药来给我补身体,可能是补得太厉害,我6岁的时候竟得了疝气,时常痛得在地上打滚,哭得死去活来。“那一阵子,只要听说哪里有先生、有好药,都要跑去看,足足看了两年,什么医生都看过了,什么药都吃了,就是好不了。有一天,一个你爸爸的朋友来,说开刀可以治疝气,虽然我们对西医没信心,还是送去开刀了。开一刀,一个星期就好了。早知道这样,两年前就送你去开刀,不必吃那么多的苦。”母亲说吃那么多的苦,当然是指我而言,因为她们那时代的妈妈,从来不会想到自己的苦。

    过了一年,我的大弟得小儿麻痹,一星期就过世了,这对母亲是个严重的打击。由于我和大第年龄最近,她差不多把所有的爱都转到我的身上,对我的照顾可以说是无微不至,并且在那几年,对我特别溺爱。

    例如,那时候家里穷,吃鸡蛋不像现在的小孩可以吃一个,而是一个鸡蛋要切成四洲(就是四片)。母亲切白煮鸡蛋有特别方法,她不用刀子,而是用车衣服的白棉线,往往可以切到四片同样大,然后像宝贝一样分给我们。每次吃鸡蛋,她常背地里多给我一片。有时候很不容易吃苹果,一个苹果切12片,她也会给我两片。如果有斩鸡,她总会留一碗鸡汤给我。

可能是母亲的照顾周到,我的身体竟然奇迹似的好起来,变得非常健康,常常两三年都不生病,功课也变得十分好,很少读到第二名。我母亲常说:“你小时候读了第二名,自己就跑到香蕉园躲起来哭,要哭到天黑才回家,真是死脑筋,第二名不是很好了吗?”

    但身体好、功课好,母亲并不是就没有烦恼。那时我性格古怪,很少和别的小朋友玩在一起,都是自己一个人玩,有时自己玩一整天,自言自语,即使是玩杀刀,也时常一人扮两角,一正一邪互相对打,而且常不小心让匪徒打败了警察,然后自己蹲在田岸上哭。幸好那时候心理医生没有现在发达,否则我一定早被送去了。

    “那时庄稼囡仔很少像你这样独来独往的,满脑子不知在想什么。有一次我看你坐在田岸上发呆,我就坐在后面看你,那样看了一下午,后来我忍不住流泪,心想:这个孤怪因仔,长大后不知要给我们变出什么出头,就是这个念头也让我伤心不已。后来天黑,你从外面回来,我问你:‘你一个人坐在田岸上想什么?’你说:‘我在等煮饭花开,等到花开我就回来了。’这真是奇怪,我养一手孩子,从来没有一个坐着等花开的。”母亲回忆着我童年一个片段,煮饭花就是紫茉莉,总是在黄昏时盛开,我第一次听到它是黄昏开时不相信,就坐一下午等它开。

    我15岁就离家到外地读书了,母亲因为会晕车,很少到我住的学校看我,我们见面的机会就少了。她常说:“出去好像丢掉,回来好像捡到。”但每次我回家,她总是唯恐我在外地受苦,拼命给我吃,然后在我的背包塞满东西。我有一次回到学校,打开背包,发现里面有我们家种的香蕉、枣子;一罐奶粉、一包人参、一袋肉松;一包她炒的面茶、一.串她绑的粽子,以及一罐她亲手淹渍的凤梨竹笋豆瓣酱...还有一些已经忘了。那时觉得东西多到可以开杂货店。

    那时我住在学校,每次回家返回宿舍,和我一起的同学都说是小过年,因为母亲给我准备的东西,我一个人根本吃不完。一直到现在,我母亲还是这样,我一回家,她就把什么东西都塞进我的包包,就好像台北闹饥荒,什么都买不到一样。有一次我回到台北,发现包包特别重,打开一看,原来母亲在里面放了八罐汽水。我打电话给她,问她放那么多汽水做什么,她说:“我要给你们在飞机上喝呀!”

    高中毕业后,我离家愈来愈远,每次回家要出来搭车,母亲一定放下手边的工作,陪我去搭车,抢着帮我付车钱,仿佛我还是个3岁的孩子。车子要开的时候,母亲都会倚在车站的栏杆向我挥手,那时我总会看见她眼中有泪光,看了令人心碎。

    要写我的母亲是写不完的。我们家5个兄弟姊妹,只有大哥侍奉母亲,其他的都高飞远扬了,但一想到母亲,好像她就站在我们身边。

    母亲常说:“有很多梦是遥不可及的,但只要坚持,就可能实现。”她自己是个保守传统的乡村妇女,和一般乡村妇女没有两样,不过她鼓励我们要有梦想,并且懂得坚持,光是这一点,使我后来成为作家。

    作家可能没有做官好,但对母亲是个全新的经验,成为作家的母亲,她对乡人谈起我时,为我小时候的多灾多难、古灵精怪全找到了答案。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外婆是美人

薛舒

    ①外婆是美人,从对她有记忆起,我就这样认为。尤其是我小时候,更是觉得世上没有比外婆更美的女人了。

    ②放学回家,刚进楼道,我就发现外婆来了。她站在走廊里的煤球炉边,炉子上坐着一口钢精锅,锅正冒热气。我大喊:“外婆!”她扭过头,大眼睛笑盈盈,鹅蛋脸,墨绿色棉袄罩衫正合身。“要吃肉汤团,还是黑洋酥汤团?”肉汤团自然好,可黑洋酥汤团也是好的,我纠结起来。她不等我回答,已替我决定:两只肉的,一只黑洋酥的。她的决定总是合我心意,她还总是那么好看。好看在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来,我就能享用各种美食,这一天,我便可拥有充沛的快乐。给孩子带来快乐的人,就是美的吧!)

    ③我的初中前生活是在外婆家度过的,外婆生养了七个子女,我的母亲是老大。有时我骑在小舅肩膀上去镇上的大礼堂看新上映的电影,有时下雨天被小姨背着送去幼儿园,有时外公下班回家给我带一个面包或者一卷山楂片……某日,外婆做的午饭是雪菜肉丝面,我不爱吃面,吸嘴生气,缠着外婆要吃别的。外婆捧着一大碗汤面看着我,大眼睛一亮,笑盈盈地说:“不要吃面?那,要不要吃糕?”“要啊!”我大喜,“什么糕?”外婆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量衣尺,脸上依然挂着盈盈的笑意:“竹板糕,拿手来。”我缩手逃窜。她竟然还笑,笑出了哈哈声,惹得阿姨、阿舅们也哄然大笑。伴随着七八张嘴吸溜面条的声音,一家人倒吃出了层出不穷的喝彩。教训小孩时也要笑着,这样的人总是美的。

    ④上小学四年级时,我开始臭美了。外婆开橱门的时候,一不小心露出了橱底的一片绚丽。“那是什么?”我问。外婆干脆把它们拿出来,一件件抖开,缎子旗袍、织锦夹袄、对襟绸布短衫……她念叨着,略显粗糙的手里,那些漂亮衣服闪烁着丝织品细腻柔软的光芒。外婆带着一脸神秘的笑:“猜猜这是谁的?”我脱口而出:“我的。”外婆又笑:“才不是你的,是我的。等你长大,要出嫁时,让你选一件。”我跳起来,扑向一条水红色绣花香云纱裙。外婆一把搂起所有衣服:“不是现在,是以后,等你长大。”好吧,等我长大,就可以选择其中的一件穿上,也做一回美人。可是,拥有这么多漂亮衣服的人,才是最美的那一个人吧!

    ⑤我愈发认定了外婆的美人属性,虽然,我从未听到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说她美。

    ⑥那一年,大舅从云南回上海。大舅要结婚了,婚房就是外公外婆那间宽敞的卧房。打扫婚房的那一天,整理衣橱,又整理红木镜台——那张有着十多个抽屉和一面大镜子的桌子。外婆打开中间最大的抽屉,一本厚重的相册赫然躺在其中。外婆搬出相册,翻开。第一页,一张黑白照片,穿白色婚纱的新娘,顶着一头发,鹅蛋脸光滑白嫩。她身边站着的新郎,是一位儒雅俊朗、西装革履的青年男子。我惊叫起来:“外婆,这个新娘是你吗?可是你身边的新郎是谁?外公吗?”

    ⑦我一边确认着这个儒雅俊朗的白面书生是外公,一边对比着那个满脸愁绪、双眼间镶嵌着忧虑的中年男子。对,那时候,外公顶多只是个中年男子,可他身上随时携带着的某种迂腐气息,以及他总是弯驼着背脊的样子,让他在我眼里已然成为一个“老头”。

    ⑧很多年过去了,跌宕起伏的生活早早把外公磨成了一个愁容满面的小老头,却并没有把忧愁种植到外婆的脸上。外婆脸上依然挂着盈盈的笑意,眼睛依旧大,只是眼角布满鱼尾纹,蛋脸也已松弛。凑近了,隐隐可闻到雪花膏的香气,刚烫过的短鬟发里夹杂着几丝霜白。这让她的美,竟带了些许克制与深沉。

    ⑨大约就是从那时起,我便确信了外婆之于我有特殊的“美”的感觉。长大后,每遇需要送外婆礼物的日子,我都会挑选粉底、口红、面霜之类,她亦总是欢喜地接纳。在家族聚会的日子里,外婆常略施粉黛、浅笑清悦。偶尔,在我的鼓动下,她还会哼起那些老歌老调,声音自是已难婉转,脸上的表情却还是真挚与欢喜的――眼睛不再是玲珑的大,眼皮有些耷拉,目光却是醺然的,一副美人陶醉的样子。

    ⑩外婆于92岁高寿去世,____。

(选自《读者》2023年16期,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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