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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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阅读下文,回答相关问题。

                                                                                         整 容

                                                                              作者:[美]乔安娜·史兰
  他的拇指轻柔地摩挲着我面颊上那块受损的肌肉。整形外科医生是一个整整大我15岁的前辈,他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男子。他的男子汉气息和凝视的目光几乎令我窒息。
  他平静地问:“您是个模特吗?”
  他是在开玩笑吗?我心里想,但我在他英俊的面孔上找不到一丝嘲笑的痕迹。我想没有人会把我和时装模特联系在一起,因为我脸上的伤痕可以证明,我是丑陋的。
那次事故发生在小学四年级。一个男孩丢过混凝土块在我的面孔划了一条伤口,伤口愈合后我的脸上就留下了一道小伤疤。
  爸爸安慰我:“对我来说,你永远是美丽的。”我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在学校,我似乎没有听到同学的嘲笑,也没有看到老师对我态度的变化,也很少留意卫生间镜子中自己的影子。但我知道,在崇尚美丽的社会里,一个丑陋的女孩就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孤儿。每当我的家人观看选美或时装秀电视节目的时候,我就躲在我的房间里悄悄落泪。
  我想虽然我不美丽,但至少要穿着得体。在后来的几年中,我给自己设计发型、化妆以及服装搭配,我学会把自己打扮得恰到好处。现在,我非常渴望结婚,但那个伤痕却矗立在我和新的生活之间。
  “当然,我不是模特。”我有点恼怒地回答。
  医生双臂环抱在胸前以品评的眼光看着我:“那么你为什么在意这个伤痕呢?如果不是因为一些专业原因必须除掉它,你今天何必来这里呢?”
  他的话又勾起了我的伤心往事。我想起在一次“女孩择伴”舞会上,8个男孩拒绝了我的邀请,我的眼睛溢满了泪花。我把手放到我的面颊上。那个伤痕证明,我是丑陋的。
  医生拉了一个小圆凳子在我旁边坐下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让我告诉你我看到的你是什么样子。我看见的是一个美丽的女人,一个不完美,但很漂亮的女人。劳伦·赫顿的门牙间有一个缺缝,伊丽莎白·泰勒的前额有一个微小的伤疤。”他几乎是在耳语。停顿了一下,他递给我一面镜子:“我认为任何一位卓越的女人都会有缺点,而且缺点会使她更美丽更卓越,因为那会让我们确信她是个活生生的人。”
  他站起来把镜子放回原处:“我不会做这个手术的,也希望你不要让任何人在你的脸上拿刀愚蠢地乱划。真正的美丽来自快乐的内心。相信我。让你明白这些是我的职责。”说完他离开了。
        我的脸转向镜子。他是正确的。多年来我莫名其妙地看到那个丑陋的女孩变成了一个美丽的女人。
        从那以后,我常常以一个自立女人的身份在数百人面前演讲,而且好多男士、女士曾对我说过我是一个美丽的女人。我知道我是。
        当我改变了怎么看待自己时,其他人也改变了怎么看待我。虽然医生没有除去我面颊上的伤痕,但他却给我做了一次心灵整容,除去了我心灵上的伤痕。

(1)、请简要概括这篇小说的主要内容。(不超过50字)

(2)、整形外科医生说“我”“不完美”,但是“很漂亮”,对此,你是如何理解的?

(3)、最后一段文字在全文中有什么作用?

(4)、文中有不少富有哲理的句子,请找出你认为最精彩的一句,说说你的感悟或体会。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回答相关问。

                                                                                                                                     父亲是一条鱼
        元宵前后和阳春三月,是父亲最忙碌最苦累也最欢快的日子。
        在这段时日里,母亲帮着父亲煮大锅大锅、鲜鲜嫩嫩的鲤鱼招待那些买鱼苗的客人。酒足饭饱后,父亲才根据买主对鱼的尺寸、数额,心花怒放地开价出售鱼苗。在一阵友好的不太经意的讨价还价后,父亲便依依不舍地将精心喂大的各种鱼苗卖给这些鱼客。此刻,只见父亲满脸的欢悦将往日的辛劳困倦镀得铮亮。待来家里求购的客人逐渐稀少后,父亲只好一个一个地方去赶鱼市,这些小镇集市,最近的也离我家有十余里,远则三四十里。父亲鸡叫头遍就起床放水干池,将鱼捉进鱼盆里,然后打着手电筒,顶着寒雾冷露去赶集。两只比米筛还要大的鱼盆将干瘦细小的父亲夹在中间,仿佛不是父亲挑着它们,而是他们拥着父亲在行进。待到池里的鱼苗卖完,我家屋角落里早就了一大堆已磨成草筋的烂草鞋……
        接下来,父亲又要着手为幼苗培植而忙碌不休。父亲精心修整好鱼池,买回鱼苗后,父亲就开始像喂养婴儿般悉心照料。父亲每天一大早就下到池里,用木耙将宁静的池水搅动,然后泼洒肥水,早中晚三次。这些幼鱼在父亲精细料理与守候中逐渐地长到寸许两寸粗细。待布谷鸟在我的家乡山野不知疲倦的婉转啼鸣时,父亲便浴着三月的阳光和布谷鸟清丽的音韵悠然端坐于屋前的枣园里,用一只精致的小碗将脚盆里的小鱼按照鱼种分门别类地舀进一只只鱼盆里。然后,父亲挑着鱼盆在暖融融的阳光下穿过一个又一个村庄。在父亲拖着悠长的声调沿村叫卖时,布谷鸟的叫声也在春光里此起彼伏。
        我没有想到,那年秋天,父亲那如同阳春三月布谷鸟鸣唱般的叫卖声,竟然成了他撒在我家乡那些村庄的一曲绝唱。父亲去世的两个月前,我回去看望过我的父母。母亲告诉我,早几天,父亲去给姑奶奶做生日,穿着我的皮鞋,显得特别高兴。我很纳闷,我没有什么皮鞋留在家里啊。母亲就从父亲的床底下拿出一双棕色的皮鞋。看到这双皮鞋,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这是我早已丢弃的一双皱巴巴的皮鞋,父亲竟从屋外捡回来,还喜滋滋地穿着去给姑奶奶做生日,那么炫耀!那么得意!顿时,泪眼中的这双皮鞋,一下子化作了两块大石头,紧紧地压在我的心坎上。这时我才想起,父亲一生赚了那么多的钱,对到我家来买鱼苗的所有人都是那么大方,那么舍得花钱招待,却从没想过要给自己买双皮鞋。
         离家那天,父亲一直送我,送到他非常热爱的鱼池边还不愿转身。我看见养了大半辈子鱼的父亲倒映在水中的朦胧身影瘦小得就像一条鱼影。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竟是我最后一次看到父亲的背影。那一次,父亲站在鱼池边,和我说着他已经说了很多遍的话,要我多写信回来,要我好好工作,要我冷了多穿衣……可现在我想听父亲那些重复啰嗦的话却再也听不到了。
        父亲离我而去了,我好想再读读父亲,读读父亲在生命的轮回路上是沧桑依旧还是宁静如莲。父亲走进了另一片水泽,父亲站在那片水泽的边缘或许正凝望着一条向他走近的鱼。我彷佛觉得,父亲一定化作一条水中游动的鱼,只要这世上还有一滴水,父亲就永远活在水里。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父亲不写信

      ①同学拿出家信给我看,一行亲切的字映入眼帘:“亲爱的孩子……”感动之余不禁想起了自己千里之外的父亲。父亲从来没给我写过信。

      ②父亲是个民办教师,在记忆中,我从来没有享受过在他臂弯里、脊背上撒娇的幸福。父爱,在我童年的回忆中一片空白。每当看到别的孩子在他们自己父亲怀里尽情玩闹时,我幼小的心灵里总有说不出的失落,但慢慢地我也习惯了这种弃儿般的生活。“父亲”仅仅意味着两个冷冰冰的汉字。他永远是威严的,话很少,冷峻的脸上很难见到笑容。他没打过我没骂过我也从没对我表示过一点亲昵,不表扬我不批评我也不约束我。我总感到自己和他很疏远,在他面前总是一阵阵的紧张,我怕他。由于怕,我总是有意地远离他。

      ③直到有一天父亲打开啤酒给我也倒上一杯时我才意识到,在他眼中我已经长大了。然而我们俩之间的话仍然很少,往往是他问一句,我答一句;他不问,我便不语。我们在一起常常是长时间的沉默,我隐隐感到一条无形的、深深的代沟已经横亘在我们父子之间了。

      ④我读高三那年,母亲去世了,本来就不大宽裕的家庭变得更紧巴了。偏偏那年我又没有考上大学,心情坏到了极点,父亲并没说我什么,只是话语更少了。一天中午,他忽然给了一沓钱:“你去复读吧。”我奇怪哪里来的钱,但终究没问他。后来才发现,那头跟了我们家多年的毛驴没了。从此父亲更加艰难地挑起了家里所有的担子,从那年起,他的白发我再也数不清了。

      ⑤我把泪咽进肚里,苦读了一年。一年后当我把通知书交到父亲手上时,他也并没表现出太多的高兴,只记得他喝了许多酒,过后他看着地图自言自语地说:“兰州,到底远了点。”我分明看到 他冷峻的脸上有了一丝难以掩饰的慈祥的伤感,但很快他便忙着给我打点行李,到处借学费去了。

      ⑥我临走时正赶上父亲要去市里的一所师范进修,他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淡淡地笑了笑说:“到时候我就不送了,你自己去吧,大学生了,还能丢了吗?”我也笑一笑,但不知怎么,一开口鼻子却酸了。

      ⑦没想到在我走的前一天晚上,他却风尘仆仆地从百里之外赶了回来(这时他才去了两天),“老觉着不放心呢,回来看看,看看!”看着父亲那一头汗淋淋的灰发,泪,在我眼里打转。夜里,父亲说:“到了兰州给家里回句话。”我应着。沉默了一阵子,他又说:“用钱就言语一声,一个人在外头,别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让人家瞧不起,家里怎么也好对付……”

      ⑧我没让父亲送我,一个人登上了西去的列车。二十年了,当我第一次离开家,才真正懂了父亲﹣﹣那是平静水波深处的激流啊!

      ⑨大学里我常给父亲写信,告诉他我生活得很好,告诉他学校里的一切。没别的,我只想让他高兴,让他知道儿子没有忘记他。父亲从不给我写信,我理解他,他是个不善表露感情的人,再说他也很忙。去年寒假回到家,邻居对我说:“你每来一封信,你爸都乐得像个孩子似的,给这个看给那个看。”蓦地,我心头一震!

      ⑩妹妹来信说:哥,爸爸每天看完新闻联播总要看兰州的天气预报,他整天看石家庄至兰州的铁路线,我说:“爸爸,您老惦记着哥吗?”他说:“不惦记,你哥这孩子,让人放心……”

      ⑪泪光中,我又看见了父亲那冷峻的面孔。父亲,您这句话顶得上千万封信了。

阅读《闪光的戒指》一文,完成后面小题。

闪光的戒指

       ①我的额头长了块灰色的印记,听人说用金子擦擦就能去掉。在我们顾庄,只有在县城当工人的天增家有金戒指,母亲就拉着我的手去求天增的媳妇李婶。

       ②李婶将戒指从手指上捋下来,母亲小心翼翼地接过,用戒指在我的印记上不停地擦着,嘴里还唱着:金子金子擦擦,印记印记搬家。直到印记处被擦得火烧火燎般地痛,母亲才将戒指放在沙发扶手上,和李婶东一句西一句地闲扯着。

       ③母亲回到家里还没做好午饭,李婶就风风火火地跑过来说,大嫂,戒指还用不用?不用就还给我。母亲惊愕得瞪圆了双眼,端着面瓢的手也在不停地哆嗦着,颤着声说,我把戒指放在沙发扶手上了,你没有看到?李婶涨红着脸说,沙发上没有戒指。母亲将面瓢放在案板上,向外面跑去,李婶急忙跟了上去。

       ④母亲和李婶将沙发抬到院子里,将屋子角角落落找遍了,也没有见戒指的影子。母亲一屁股坐在地上,絮絮叨叨地说,我明明将戒指放在了沙发扶手上,它没长翅膀,不会飞走啊。是鸡叼了?是狗衔了?李婶冷冷地说,这戒指是天增在大桥商店买的,60块,我干一年农活也分不到60块。

       ⑤母亲是一步三挪回到家里的,母亲回到家里就将疲惫不堪的身子放到床上,破天荒地没做晚饭,夜里和父亲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夜。

       ⑥天刚蒙蒙亮,母亲和父亲起了床。在他们的苦苦哀求下,大队支书同意父母在窑厂帮着干活。

       ⑦放学后,我常常跑到窑厂看父母干活。母亲背着七八块砖或砖坯子,身子弯成一张弓。大冷天,砭骨的北风呼呼地刮着,母亲脸上却狼藉着细密的汗珠。在1976年的冬天,我最不忍看的就是母亲洗手了。母亲粗糙的手背上疤痕累累,皴裂的大口子里凝结着暗红的血痂,母亲洗手时常痛得脸上冒汗。

       ⑧父母在窑厂忙活了一个冬天,终于凑够了60块钱。当母亲将血汗钱捧给李婶时,李婶双眼湿润了,嫂子,我知道你家困难,这钱留着过年吧。母亲笑着说,大妹子,我不跑到县城给你买戒指了,就麻烦天增兄弟买吧。

       ⑨还了李婶60块钱后,深受感动的李婶求着母亲和她拜了干姐妹。李婶搬家到县城时,她还将笨重破旧的沙发送给了我们。

       ⑩弹指间20年就过去了,我家也像全国一样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家里新置了真皮沙发,李婶送的旧沙发只能当劈柴烧锅做饭了。揭开沙发坐垫,撕掉破破烂烂的绒布,我看到一枚戒指羞涩地畏缩在沙发角落里。

       ⑪听到我的惊叫声,母亲蹒跚着走过来,双手捧着戒指,禁不住老泪纵横了——她又想起了隔着一段长长岁月的1976年的冬天。

       ⑫妻子夺过戒指,利索地戴在手上,一脸的兴奋,好大一枚戒指,值一两千块钱,我也戴上戒指了。母亲用双手捧着妻的手说,这戒指样式过时了,我给你买个新的。母亲说着就从妻子手上捋下戒指。家里才盖罢楼房,哪还有钱买戒指?妻的脸阴得能挤出水来。

       ⑬夜里,我早已经睡下了,母亲将我从床上唤起来,吞吞吐吐地说,李铮,我想和你商量件事。我不满地嘟哝道,什么事不能等到明天商量?母亲小心翼翼地说,是这样的,现在都实行火葬了,一个巴掌大的骨灰盒就能盛骨灰了,再用棺木盛骨灰盒不是浪费吗?我想把棺木卖掉。

       ⑭在母亲的坚持下,上好的棺木被人买走了。

       ⑮后来,我的70多岁的老母亲进了趟县城,她将尘封了20年的戒指还给了李婶,并坚持着只要60块钱。

       ⑯母亲还兑现诺言,给她的儿妻买了枚闪光的戒指。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一路有你

    若风一周岁生日那天,我从各色杂物中抓住了一本《野草》,并乐呵呵地流了一大堆口水,打湿了半本书页。那时文革刚刚结束,那是父亲硕果仅存的不多的书之一。这口水着实让他心痛了很久,但父亲还是没有掩饰住内心的激动,中午破天荒地喝了两大碗劣质烧酒,一觉睡到太阳落山。

    醒来后,就着微弱的油灯,父亲郑重地洗砚磨墨,用刚劲的书法在书页上写下他对儿子的第一个人生寄语。从此,我就有了我的第一份生日礼物——先生鲁迅的《野草》。那一个惨白(A)的夜晚,那一次机缘巧合,后来终于让我懂得:有些相遇,早已命中注定,只是迟些早些而已。

    先生是父亲的偶像。年轻时就被称为“才子”的父亲,性格就像先生的胡子一样刚硬。为此,他蹉跎了一生。可是,那些童稚的岁月,我并不懂得。正如不懂得父亲一样,我也并不懂得先生。彼时,那本薄薄的小册子远没有春天的乡野更能散发诱人的芬芳,也远没有我的上树掏鸟下河摸鱼来得更有趣。它也就只能安静地沉睡在父亲的书箱里,除了我在没事翻箱倒柜的时候,偶尔翻出来看上一眼。

    开蒙以后,终于有一次在课本上看到这熟悉的两个字:鲁迅。老师说,鲁迅是多么多么伟大的人物。我顿时惊诧了,突然想起父亲箱底那个红布包裹——我的第一份生日礼物。放学后,我一路飞奔回家,小心翼翼打开那个书箱,竟然发现箱子里的书,每一本上面都有先生的名字。

    解开那个红布包裹时,不经意发觉,父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房门口。这本书你现在还看不懂,先看这本吧,他对我说。我记得,那是先生的《呐喊》。可是,我还是得诚实地说,那时候的我,只是觉得有些篇目很有趣,却并没有读出老师所说的伟大来。但不管怎么说,上中学之前,我还是读完了《呐喊》,还有《彷徨》,甚至先生的一些杂文。

    中学时,课本里先生的文字渐渐多了起来,有小说,有散文,还有杂文。于是,每次上到这些课文时,我就带上父亲的书,书上很多地方都有父亲的笔迹,那是父亲读书时的点评。可是,有很多地方老师的讲解和父亲的观点都不一致。终于有一次,我忍不住问父亲。父亲眼神复杂的看着我,说,以后你会懂。渐渐地,我开始怀疑父亲是错的。你为什么总跟自己过不去,为什么总跟某些与自己无关的事情过不去?同时也开始反感鲁迅,他也总跟自己过不去,跟那个时代过不去,还因为他的文章总有那么多的意思要拿来考试。

    往事沧海云烟,光阴隐没在时间里,很多年,我甚至很是欣赏苏雪林等人对先生带有人身攻击甚至谩骂性的文字,却自以为掌握了真理,也渐渐对父亲不恭敬起来。终于,也是在一个灯光惨(B)的夜晚,当我爬上床,蓦然发现枕边的书堆上安静地躺着一本《野草》,那本曾经红布包裹的《野草》,一如它静静躺在父亲的书箱里。我已经很多年没有亲近过它了。

    那一夜,我一口气读完了先生的《野草》。那些“废驰的地狱边沿的惨白色小花”;那个“一次次走进无物之阵,一次次举起投枪”的决绝的战士;那个“待我成尘时,你将见我微笑”的仁者与智者;那个透彻通脱,有着人性大悲悯,在绝望与希望之间永不妥协的先生。有人说,性格决定命运。弗洛伊德说,人的命运就是他的性格。那一刻,我觉得有一点理解了先生,也有一点理解了命运多舛却不屈服的父亲。

    岁月呼啸而来,那些冷落先生的日子,终于逶迤而去。今天,当钱理群,林贤志,王晓明,摩罗,陈丹青,藤井省三……或者更多跟先生有关的名字和文字伴我入眠的时候;当一次次游移在梦的边缘,最终一次次清醒地穿越梦境的时候;当一次次迷茫地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然后毅然决然地选择灵魂与坚守的时候;我终于懂得,生命中有一种邂逅与坚持,无法言说。可能有一种温暖,是我们生命里永远都无法抵达的。那就选择敬畏吧,你终将在恩泽与乐园中!

    如今,先生已去,父亲也老。一个已过而立却还在说着童年对白,一个理想沦落在池沼无法向童年梦想交代的痴人,在这样一个夜晚,独坐惨白的灯下,写下这篇小文。恍惚中抬起头,清瘦的先生独坐昏黄的灯下,指间夹着即将燃尽的纸烟,袅袅的烟雾中,先生如夜般深邃而坚毅的目光穿透浩茫的人间岁月,凝视着我。那目光慈祥而温暖。而我只能选择,选择怀念一些名词,一个名字。仅此而已,或者也不仅如此。

    云山苍苍,江水泱泱,先生之风,山高水长。只因一路有你,从此不再孤单。或许,这不是结束,这也是开始。

文学作品阅读

老榆树下

张瞰

①院门口的老榆树七八十年了,巨伞一样的绿荫遮了半个院,树干两个人才能抱过来。它的枝丫上系满了红布条,总有人在遇到高兴或不高兴的事时,在树枝上系一条,许个愿,仿佛从此就心想事成。

②老于搂着树干,脸贴在嶙峋的树皮上。他听得到老榆树无声的啜泣,他摸了摸树皮上渗出的点点黄色树胶,仿佛是滴滴眼泪,让他的心隐隐地疼。老于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树下的石凳上,点着一支烟,猛吸了两口,呼地吐出一口烟雾。他将手插进本就不多的头发里,抓了两把,狠狠地又吸了口烟,一脚扔到地上踩扁。

③征地开发,邻居们陆续签字搬走了。老于的小院,能分两套房,给儿子一套,自己住一套。现在老于却迟疑了,不敢抬头看家人期盼的目光。

④老榆树怎么办?开发商的人再次登门时他又问道。办公的人说,都说过了,它不是名贵树种,本身也不成什么材,树身子都有洞了,八成也空心了,怎么算也不值钱的。别人家的树赔一两百,你的树,我们给你争取到了一万块,够意思了吧!

⑤老于说,我是说这树怎么处置。

⑥这块地要起高楼,肯定得推了呀!老于鱼泡一样的眼袋同脸上的肌肉一起抽搐着。他乞求道,给它一块地吧,只要它活着就好,我不要赔偿。一个夹者烟卷,烫着头的愣头青说,见好就收吧,别蹬鼻子上脸,叽叽歪歪的不还是为了要钱吗?你以为它是紫檀啊?你这破树也就是个烧锅的料!赶紧签字吧。别耽误我们工作。

⑦老于指着愣头青骂道,小兔崽子!轮得着你来教训老子!烧锅?我看你像一根废柴!想动我的树,五百万!没有五百万免谈!滚!

⑧老于早已问遍了市里的公园和大公司,想给树找个归宿。可是树太大了,挪运的成本高达几万,还不定保证它能成活。老于的心就像有把小刀在深处绞着挖着,他知道没有人会赔偿他五百万,他只想保住这棵树。

⑨一天下午,一个和老于年纪相仿的男人惊讶地张开双臂环抱着大树,一阵感叹。他问老于,这么粗的树,很值钱吧?

⑩老于苦笑,怎么说呢,它的价值没法用价钱衡量,这是一棵树,也不是一棵树。只要能给它一块地方好好地活着,我就满足了。可是你说怎么那么难呢,我只是想让它活着。男人看着老于说,我听说过它啊,没想到这么壮观!它是大自然创造的精灵,应该好好活着。

⑪老于点头笑着,笑着,眼睛就湿了。老兄你知道吗,这棵树是我父亲参加抗美援朝志愿军前和我一起栽下的。那一年,我刚四岁,他嘱咐我好好照顾这棵树。他给我量了身高,还在树上刻了一个印。我父亲强壮着呢,他用一只手就能举起我来。我笑,小榆树也跟着笑。他的胡子扎着我的花脸蛋,他说,等我回来时,看看你和树谁更壮,看看谁长得快!

⑫老于清了清哽咽的嗓子,沉默了。

⑬那么,后来呢?男人小心翼翼地问。

⑭老于双手搓了一把脸,低声说,后来,有人送来一只满是弹孔的军用水壶和一捧焦土。那场仗打了两天两夜,真惨烈啊!敌人最后用了燃烧弹,天地顷刻化为火海……我的母亲抱着水壶哭了三天三夜,她将那捧土埋在这棵榆树下,为的就是抬眼就能看到他。你说它只是一棵树吗?

⑮男人站起来,满脸泪痕,他握住老于的手拍了拍,默默地看着老榆树,深深地鞠了个躬,转身离去。

⑯开发商的人又来了,这次还带来了图纸。他们将图纸摊在桌子上,指给老于看。老于家的这片土地,按原来的规划是一栋楼。现在,那栋楼将少盖两个单元,为大榆树留下生长的空间,还要给它立上牌子安上围栏保护起来。天翻地覆的改变,老于难以置信。他反复地看着图纸说,你们可别欺负我老头没文化,骗我签字。

⑰放心吧,伯伯,我们董事长专门为您起草的合同。董事长?老于瞪大了眼睛。

⑱董事长的父亲也是抗美援朝志愿军。当年走后,杳无音信。我们董事长年年都到鸭绿江边,喊他回家……

(《微型小说月报》2023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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