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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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安徽省蚌埠市田家炳中学、蚌埠市九中、五中、铁路中学四校2019-2020学年高一上学期语文12月联考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转换角色

侯发山

    二娃是“上一当烩面馆”的小伙计。不像正规的酒店,即使小伙计这个角色,也分前厅、后厨,前厅又分传菜的、迎宾的,后厨又分择菜的、洗涮的,等等,多了去。二娃没有具体的工作,却不轻松,有什么活儿干什么活儿,端盘子,抹桌子,扫地,擦玻璃,有时间还要起五更陪着老板去买菜。老板太抠门,大厨也不聘用,自己掌勺,服务员就聘用了两个人,除了二娃外,还有一个女孩子,山桃,她负责择菜,洗刷碗筷,吃饭时辰,还要站在门口招呼人。虽然忙一些,老板给的工资不低,管吃管住,每月两千元,这在同行业中已经是不低的了,有的星级酒店只给一千多一点。当然,这里是说钱不见钱,老板承诺年底一块儿给。

    明天就是腊月二十三了,老板承诺开工资,放假,回家过年去。二娃盘算着自己能开多少钱,回家给爹捎个帽子,给娘选件羽绒服,给小妹买个手机……结果一晚上也没睡踏实,老是在做梦,一会儿梦见自己在超市挑选东西,一会儿梦见自己坐在火车上,一会儿梦见自己到老家了。等到醒来,已经是早上八点了。他慌忙爬起来,脸也顾不得洗,就蹬蹬蹬下楼了。面馆在一层,他住在楼上。结果大门没开,老板还没来!若搁往常,老板七点左右就到了。二娃忙打开门,发现山桃瑟缩着膀子站在门外面,山桃在另外一个地方,和一帮乱七八糟的女孩子住在一起。

    两个人收拾罢房间的卫生,已经是九点钟了,老板还没来。怎么回事啊?二娃感到什么地方不对劲,打老板的电话,被告知手机已经关机。

    二娃茫然无措的时候。陆陆续续来了几个人,都是找老板的:一个是房东,说是要房租的,一年的房租四万八,老板一分钱也没给;一个是杀猪的,是来要账的,说老板用了他大半年的肉,欠了五万多;一个是菜农,也是来要账的……原来老板承诺今天兑付,所以他们才来了。

    到了十一点,老板还没露面,电话还是关机。直到这时,那几个讨账的感觉受骗了,对着二娃和山桃骂骂咧咧的,好像他们是冤的头,债的主。二娃和山桃不敢反驳,也不知道如何反驳,任凭他们的唾沫飞到脸上。

    几个债主知道两个服务员也是受害者,欺负他们也没啥意思,便自认倒霉,就又骂骂咧咧地走了。

    山桃松了口气,怯怯地说,二娃,咱也走吧?

    二娃点点头,转而摇摇头,说,连回家的路费都没有,咋走啊?

    山桃说,我、我也没有路费……我身上只有十几块钱。

    二娃说,你回家一趟得多少钱?

    山桃说,汽车、火车、三轮车,得一千六百块。

    咱两个差不多。二娃说,哎,这冰箱里还有肉,还有青菜,咱把路费挣出来再走吧? 

    山桃迟疑了一下,说你会做烩面?

    二娃说,没有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路?把生的做成熟的就中,来咱这小店的,身份跟咱差不多,不是啥讲究人,即使有些差池,不会找麻烦的。

    你真有把握?山桃扑闪着眼睛。

    想着是给咱的家人做饭吃哩,能错到哪里去?二娃蛮有信心地说。

    中!山桃的两只眼睛越来越亮。

    说干就干,二娃把火打开,一边烧水,一边去切肉;山桃择葱、剥蒜……当把第一碗烩面端给一个中年汉子时,说实话,二娃的心里还没底,忙让山桃把醋、辣椒、盐拿过去,说大哥您看看合您口味不,需要啥您自己添加。

    中年汉子哧溜了一口,头也不抬,说,中,中,中。

    二娃和山桃相视一笑,信心大增。接下来,越发操心。还好,一碗接一碗,没有一个顾客说孬的。

    忙到天黑,两人算了算账,挣了六百块。

    照这个数目,咱再干六天就能把两个人的路费挣出来。二娃掰着指头说。

    第二天早上,二娃去市场上进菜;山桃在店里忙活。九点钟,饭店准时开门营业。

    这一天,两个人赚了七百块。

    ……

    到了腊月二十八,二娃和山桃已经赚了六千块钱。二娃说,山桃,咱回家是不可能了,车票估计买不到了。咱不如不回家,继续干下去,然后把账一撮儿一撮儿还清再做打算,你看如何?

    中!听你的。山桃说。

    就这样,二娃和山桃干了多半年,终于还清了前任老板所有的欠款。

    由于两个人用心经营,口碑传了出去,饭店的生意越来越好,要关门已是不可能了,两个人也舍不得关门,于是打出广告,招聘三个小伙计,把生意往红火处弄。

    报名者蜂拥而至,当其中一名站在二娃面前时,他愣住了——这个人是年前逃跑的老板!

    二娃不计前嫌,收留了老板。

    没过多久,饭馆的名字由“上一当烩面馆”改为“小夫妻烩面馆”。怎么回事?您自个儿琢磨去吧。

(选自《小说月刊》)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恰当的一项是(      )
A、“说钱不见钱”“承诺年底一块儿给”,巧妙再现、揭示了社会上的某些不良现象,为后文老板当面赖帐的情节作铺垫。 B、事先空口承诺,事后当面赖账,严重违背了社会伦理、诚信经营等道德要求,小说借此引发了人们关于创业的思考。 C、二娃和山桃在老板约定发给他们工资日子的前夕都没有休息好,两人一夜都沉浸在美梦之中,因而第二天也都起晚了。 D、山桃“扑闪着眼睛”“两只眼睛越来越亮”,两次细节描写表现出了山桃一样的心理世界,也烘托了二娃的自信性格。
(2)、小说以“转换角色”为标题,该如何理解其内容、寓意?请简要概括。
(3)、小说结尾,老板回来应聘伙计,二娃收留了老板,作者为什么这样写呢?请结合全文,谈谈你的观点。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下列小题。

西伯利亚的温暖

冯有才

    ①卡尔是一名政治犯,被发配到西伯利亚的时候,正值十二月,天寒地冻。而后,卡尔被分配到了林场,成为一名伐木工人。监工托可可夫斯基很严厉,工人们都非常恨他。如果完成不了定额任务,工人们不但没有面包吃,甚至还会被抽得遍体鳞伤。当然,倘若超出了任务,就会得到半瓶伏特加作为奖赏,超出部分的木材,托可可夫斯基将他们囤积在一个仓库,并不急着马上运回莫斯科。

    ②第二年二月的一天,一名伐木工人生病了,整个班组没有完成定额任务,托可可夫斯基让整个班组的人饿了一整天,而那名生病的伐木工人,被托可可夫斯基喊出去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大家都猜测:那名可怜的正在生病的工人,一定是被可恶的监工托可可夫斯基遗弃了或者处决了。

    ③然而,不幸的事仍不断发生。还有一次,卡尔把木材抬上火车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下来,木材从车厢里滚落,砸到了一名沙皇士兵。托可可夫斯基顿时火了,他拿起了皮鞭,使劲地抽打着卡尔,还随手拿了一根木棒,朝卡尔的腿上砸去。卡尔能清楚地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随后,几名工友把受伤昏迷的卡尔抬回了小木屋。没有医生,又加上天气恶劣,卡尔的腿恢复得很慢,三个月后才能下地走路。他每走一步,都会对托可可夫斯基的仇恨加深一分。

    ④战争即将结束的消息不知从哪里传来了。大家都在心底高兴着,希望早点结束这样的日子。托可可夫斯基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对大家的态度也开始收敛起来。但是,大家对他的仇恨并没有因此而改变。

    ⑤一天早上,卡尔被一阵哭声惊醒,那是从托可可夫斯基暖和的小屋传来的。卡尔赶忙跑过去,只见满头是血的托可可夫斯基躺在床上,看样子是受了很重的伤。托可可夫斯基努力睁开眼,看见卡尔后,从枕头底下摸出了一个日记本放到卡尔的手上,对卡尔说,对卡尔说,你是这里唯一的政治犯,知识最深,你会懂得的。你会懂得的。卡尔接过日记本,托可可夫斯基便闭上了眼睛。卡尔迅速把日记本放进了衣服里,闻声而来的工友也走进了木屋。托可可夫斯基的妻子哭诉:凌晨,托可可夫斯基出门小便。天快亮的时候,她发现丈夫还没有回来,于是马上去找,结果刚出门,就看见了躺在门口的血迹斑斑的丈夫。她知道,丈夫是因为仇恨被人打伤的,凶手一定是这一千多名工人中的某一个。

    ⑥卡尔和工友们埋葬了托可可夫斯基,卡尔和工友们埋葬了托可可夫斯基,下一步怎么做,大家都很茫然,虽然传说战争要结束了,可是并没有明确的消息,他们将何去何从?小心地翻开日记本,卡尔的心一阵阵刺痛。如果不是托可可夫斯基,那名生病的伐木工人一定会死了,因为是托可可夫斯基知道他患了肺炎后,让装运木材的火车把他送到了城里医治。

    ⑦如果不是托可可夫斯基,卡尔的性命一定没了。因为托可可夫斯基在那一刻,看见了好几名子弹已经推上枪膛准备枪杀卡尔的士兵。

    ⑧如果不是托可可夫斯基,这一千多名伐木工人的性命一定没了,因为第一次世界大战已经结束,冬宫在几天前就下了命令要处决他们。一股小部队已经在开来的途中。

    ⑨如果托可可夫斯基不死,这里就不会混乱,工人们也就没有办法趁乱逃走。

    ⑩除了卡尔,没有人知道托可可夫斯基是自杀的。卡尔把战争结束的消息告诉了大家,工人们一阵沸腾,欢呼雀跃,瞬间便冲破了伐木场看守士兵的警戒,跑进了丛林深处。

    ⑪卡尔并没有跑,而是走进了托可可夫斯基的小屋。他知道,从他得到日记本的那一刻起,他就应该为这对可怜的母子承担起责任。

    ⑫由于没有了工人,到来的士兵们也就没有采取措施,都纷纷离开了。几天前还是拥有一千多人的伐木场,变得十分空旷和冷清。后来,陆陆续续地又回来了几十个工人,卡尔把托可可夫斯基的日记本给他们传阅。他们都选择了留下,在林场新建了许多小屋,建筑小屋所用的木材,都是托可可夫斯基提前囤积的。这一切,似乎都在托可可夫斯基的预料之中。

    ⑬冬天的西伯利亚,仍有一个温暖的小村落,村子的名字叫做托可可夫斯基村。村民们是那些伐木工人的后代,村子中还有一本族谱——那是托可可夫斯基的日记本。

    ⑭日记本的扉页,是卡尔临终前一年写的一句话:只要有爱,再冷的地方,也会有温暖的时刻!  (摘自《微型小说选刊》)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苏小童的夏天

姚讲

    半个月前,苏小童经历了残酷的中考。按照父亲的规划:如果考上高中,就继续读书;考不上,就随自己一起去城里挑担子,子承父业,卖鸡蛋。

    很不幸,苏小童连分数最低的三中也没考上。第二天,他就去城里找父亲。

    门没锁,父亲也不在家。苏小童放下行李,喝了口冷茶,就向着麻将馆走去。麻将馆里烟雾弥漫,苏小童还是一眼就看到了黑着脸的父亲。父亲也看到他了,连忙向他招手:儿子,过来给老子抓两把,改改手气。他很不喜欢打麻将的父亲,因为这事母亲和父亲多次吵架,最终母亲负气离家出走了。

    以前的暑假,他也来城里找过父亲,随父亲一起去市场,甚至在远途跋涉的清晨,接过父亲的担子挑着走一段。但这次不一样,父亲专门为他准备了一副小一些的担子,还分配给他一个单独的市场。

    四点起床,四点二十准时出发,这样就算在路上稍微歇息,也能赶在六点半天亮之前到达目的地。这是肥皂厂外的小菜市,市场从天亮开始热闹起来,一直延续到八点左右,这里人买好了菜,收拾好就上班去了。

    小菜市就苏小童一个人卖鸡蛋,在讨价还价的喧嚣声中,苏小童很熟练地数鸡蛋、数钱、找零。他学着父亲的样子,把钱装进母亲缝的贴身小布袋里,再牢牢地系在腰带上。市场上的人渐渐稀少,不忙了,苏小童就点三两小面加个酱肉包子。把肚子填饱了,再买上中午晚上要吃的菜,挑着担子往回走。夏天的鸡蛋像阳光下的冰淇淋一样脆弱,一不小心就会坏掉。刚开始变坏的鸡蛋,表面看不出来任何变化,却难逃父亲的眼睛。周末,父亲会让苏小童和自己去同一个市场,将这些刚坏掉的鸡蛋用单独的小篮子装上,让苏小童提去卖,而且告诉大家,这是自己家养的鸡下的蛋,卖鸡蛋是为了凑学费。

    独自卖了好几天的鸡蛋,苏小童发现了父亲的秘密。但他没打算忤逆父亲,还是照着父亲的吩咐,去了几百米远的小巷道,摆上装有鸡蛋的篮子,守着卖。偶尔有个人过来问,苏小童就告诉他,鸡蛋是坏的,让对方不要买。问的人就一脸复杂的表情,走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下雨了。苏小童孤零零地站在雨中,父亲喊他收拾好篮子去躲雨,别把自己淋坏了,看病要花钱。他假装听不到父亲的话,直愣愣地站在那里,默默流泪。

    这件事在苏小童的内心深处划了一道很深的口子。以前对父亲只是不喜欢,此刻却变成了怨恨。母亲不高兴父亲打麻将,所以离家出走了。想到这里,苏小童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淡然的笑意——他开始筹划如何逃离,他用了足足一夜的时间来考虑自己如何才能周全地逃离父亲的魔掌。最后决定,用暑假的时间挣钱凑够念高中的建设费,回到校园,绝不要子承父业!

    第二天,苏小童照例挑着担子去肥皂厂外的小菜市卖鸡蛋,然后在市场安静下来的时候,找到便宜的农家菜,装进自己卖空的鸡蛋担子里,准备着下午用背篓背到大市场去卖晚市。这些菜卖相不好,但是价格便宜,加上是农家菜,所以还算抢手。

    上午从市场回来,苏小童就着买回的菜随便挑出一点儿做午饭。吃完饭,父亲午休了。苏小童问邻居大叔要了个陈旧但功能尚全的冰糕箱,背着冰糕箱就出去卖冰糕了。第一声叫卖是很难喊出口的,但是只要第一声喊出来了,后面再喊就不害羞了。

    日子一晃就是八月底了。苏小童向父亲摊牌,说自己不想和他一起做生意,想回学校继续念书。父亲一脸的不屑,就你那点儿分数,还想念书?三中的分数线都没到。

    苏小童默默不语,在那里数钱。很久,他才将那一堆散钱的总金额算出来:四千六百二十八块三毛。

    这是我这个暑假自己挣到的钱,我打听过了,没到分数线念三中要交两千的“建设费”,学费是六百八。

    看着晒黑成煤炭的儿子,父亲润湿着眼睛良久不知道说啥好,他打算歇业两天,专门护送儿子回老家。

(选自2016年111期《小小说选刊》,有删改)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下面小题。

战争

【美】迈尔尼

    1941年9月,我在伦敦被炸伤,住进了医院,我的军旅生涯就此黯然结束。我对自己很失望,对这场战争也很失望。

    一天深夜,我想给一位朋友打电话,接线生把我的电话接到了一位妇女的电话线上,她当时也正准备跟别人通话。

    “我是格罗斯文诺8829,”我听见她对接线生说,“我要的是汉姆普斯特的号码,你接错了,那个倒霉蛋并不想跟我通话。”

    “哦,我想是。”我忙插嘴。

    她的声音柔和,也很清晰,我立刻喜欢上了它。我们相互致歉后,挂上了话筒。可是两分钟后,我又拨通了她的号码,也许是命中注定我们要通话,我们在电话中交谈了20多分钟。

    “你干吗三更半夜找人说话呢?”她问。

    我跟她说了原因,然后反问:“那么你呢?”

    她说她老母亲睡不好觉,她常常深夜打电话与她聊聊天,之后我们又谈了谈彼此正在读的几本书,还有这场战争。

    最后我说:“我有好多年没这样畅快地跟人说话了。”

    “是吗?好了,就到这里吧,晚安,祝你做个好梦。”她说。

    第二天整整一天,我老在想昨晚的对话情形,想她的机智、大方、热情和幽默感。当然还有那悦耳的口音,那么富有魅力,像乐曲一样老在我的脑海里回旋。到了晚上,我简直什么也看不进。午夜时,格罗斯文诺8829老在我脑海里闪现。我实在难以忍受,颤抖着拨了那个号码。电话线彼端的声刚响,就马上被人接起来。

    “哈罗?”

    “是我,”我说,“真对不起,打忧你了,我们继续镇昨晚的话题,行吗?”

    没说行还是不行,她立即谈起了巴尔扎克的小说《贝姨》,不到两分钟,我们就相互开起玩笑,好像是多年的至交。这次我们谈了45分钟。午夜时光和相互的不认识,打破了两人初交时的拘谨。我提议彼此介绍一下各自的身份,可是她婉言谢绝了。她说这会把事情全弄糟,不过她留下了我的电话号码。我一再许诺为地保留,直到战争结束。于是她说了一些她的情况,17岁时她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以后一直分居。她今年36岁,唯一的儿子在前不久的一次空袭中被炸死了,年仅18岁。他是她的一切。她常常跟他说话,好像他还活着。她形容他像朝霞一样美,就跟她自己一样,于是她给我留下了一幅美丽的肖像,我说她一定很美,她笑了,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们越来越相互依赖,什么都谈。我们在大部分话题上看法相似,包括对战争的看法,我们开始读同样的书,以增加谈话的情趣。每天夜晚,不管多晚,我们都要通一次话。如果哪天我因事出城,没能通话,她就会埋怨说她那天晚上寂寞得辗转难眠。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愈来渴望见到她。我有时吓唬她说我要找辆出租车立刻奔到她跟前。可是她不允许,她说如果我们相见后发现此并不相爱,她会死掉的。整整12个月,我是在期待中度过的,我们的爱情虽然近在咫尺,却绕过了狂暴的感情波澜,正平稳地驶向永恒的彼岸。通话的魅力胜过了秋波和拥抱。

    一天晚上,我刚从乡间赶回伦敦,就连忙拿起话茼拔她的号码。一阵嘶哑的尖叫声代替了往日那清脆悦耳的银铃声,我顿时感到一阵晕眩。这意味着那条电话线出了故障或者被拆除了,第二天仍旧是嘶哑的尖叫。我找到接线生,请求他们帮我查查格罗斯文诺8829的地址,起先他们不理睬我,因为我说不出她的名字。后来一位富有同情心的接线小姐答应帮我查查。

    “然可以,”她说,“你好像很焦急。是吗?嗯,这个号码所属的那片区域前天夜里挨了炸弹,号码主人叫……”

    “谢谢,”我说,“别说了,请你别说了。”

    我放下了话筒。

(沈东子译,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岁月里的空心菜

罗张琴

    正午,与一老妇人错身而过。老妇人怯怯放下肩上那副担子,取下脖颈间那条已然被汗水浸透的毛巾,擦了擦脸叫住我:“女俚,买把空心菜?”她拧开土箕里的矿泉水瓶子,却并没有将水倒进干渴的嘴里。她用手掌托着水,均匀仔细地洒在一把把整齐码好的空心菜上,咂摸了一下嘴:“看,很新鲜。”细细的茎,嫩嫩的叶,是长在菜园里水灵蔬菜的模样。关于故乡南山岭的记忆瞬间在我的眼前呈现。

    南山岭不是岭,它是我们村的一处菜园子。菜地边,散落古树若干,一如保家卫国的士兵。大人荷锄劳作,孩子穿梭嬉戏于迷宫般的阡陌。傍晚,远山如黛,我与姑婆坐在院中那长满绿意的葡萄架下,撕南瓜藤,摘肥胖甜嫩的花生。那种用柴火、铁锅、茶油翻炒出来,盛在粗瓷碗里的空心菜我竟是许久没吃到了。

    母亲也种过空心菜,她做的空心菜极好吃,父亲却不买账。母亲直到最近才明白,父亲恼的不是她本来炒得极好的空心菜,而是与空心菜有关的岁月。

    父亲六岁不到,他母亲就病逝了;爷爷常年在外唱戏,亲情寡淡。是父亲的姑姑即我的姑婆收留了他。他跟着守寡的姑婆艰难漂泊,靠姑婆沿街卖煎饼果子和出售手工刺绣物品维持生计。

    生活的苦不算苦,最使姑婆和父亲屈辱的是,总有些牙尖嘴利的乡野妇人,一口一声“空心菜”“小空心菜”地叫唤他们。唤人空心的缘由,大概是指姑婆无子无根、无家无业,父亲背井离乡、寄人篱下吧。姑婆从此对空心菜敏感,也不让父亲吃。

    姑婆有回听戏,唱的是《封神演义》。被挖心的比干当时并没有死,却在听到卖无心菜的老婆婆说“菜无心可活,人无心即死”后倒地身亡。姑婆觉得这无心菜就是空心菜。空心菜的确是无根可活的,一截被掐断的苗栽进土里,不几天,便风姿绰约。几千年了,它一直空着心,从田垄上走过,向着岁月的方向,昂起头。姑婆突然觉得空心菜一样的人,也可以努力活得更好。

    一个男人晓得姑婆所有的好,娶她进门。姑婆说服姑公,带着父亲回白沙老家。姑婆说,白沙有千年的祖宗,不变的血脉,回去,才有根。大队给父亲分了田,姑婆也有了属于她的南山岭。她在菜园里种了许多菜,当中居然就有空心菜。之后,父亲在宗族祠堂里拜堂成亲,给孩子上谱……一个家慢慢枝繁叶茂起来。

    20世纪80年代,父母住在厂里职工宿舍,母亲在厂子仓库后头辟了一方菜园。繁殖快的空心菜顺理成章成了母亲菜园的主角。父亲本是反对的,但也无法辩驳,空心菜一吃就是好几个夏天。暑假的一早一晚,我和弟弟们跟着母亲去菜园掐空心菜。父母上班后,我一个人拎着小桶子,举着小脸盆,在水龙头下,一遍遍将空心菜清洗干净。沾着水的空心菜躺在白色搪瓷盆里,那模样儿好看极了。那个时候,父亲是平静欢喜的。他时常对着母亲一脸温润地笑,总忍不住腾出一只手来,摸摸我们的小脑袋瓜子。

    一场车祸将父亲对空心菜的隐忍暴露无遗。也是夏天,在县上买了房的父亲心情好,摩托车开得快了些,出了车祸。好在父亲戴了头盔,命大。医生准许父亲不再吃流食的那天,母亲特意熬了半只猪脚。母亲说,那一天,父亲的吃相将她吓坏了,转眼间一锅子猪脚见了底。一连几天,父亲拒绝母亲带来的空心菜,只将所有大荤狼吞虎咽剿灭一空。母亲惴惴不安,其实她忽略了重要的一点,父亲好久没吃过这么隆重、纯粹的荤了。病中的父亲,理直气壮地狠狠解了一次馋。

    海角天涯,心安即吾乡。这个曾被人唤作“小空心菜”的男人,大难不死,还置下了属于自己的家业。家业,是父亲的南山岭。

    每个人的内心都渴望贴近属于自己的天地,我心有戚戚,恨不得把老妇人这两土箕菜全部买走。我从老妇人的土箕里买了两把空心菜,老妇人谢过我,挑着菜转身向前走。我盯着她的背影出神。

    其实,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南山岭。

(选自2018年4月6日《光明日报》,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北京,南京

侯发山

    老歪这两天特兴奋,以至于晚上都睡不着,烙油馍似的在床上翻来覆去。

    是啊,这事换到谁身上都淡定不了。两个孩子都在电话里说,说他一辈子没出过门,趁着现在还能走动,让他到城里逛一逛,想住了就住下来。老歪到过最远的地方是镇上,赶集时去一趟,县城都没有去过。两个孩子像是商量好似的,说这几天就把车票给快递过来,让他做好准备。

    村里人说,老歪该享清福了。可不是吗,老歪的一双儿女都成家立业了,都出息了,他还不该享福吗?

    老伴走的时候,两个孩子还小,儿子六岁,女儿三岁。当时,亲戚朋友都劝老歪再找一个,说孩子没妈不行。老歪那时还是小歪,挺倔的,说啥也不找。他说,有了后妈,不一定是孩子的福气。就这样,他既当爹又当妈,一把屎一把泪地把两个孩子拉扯大,供他们上大学。两个孩子也算争气,学业完成后都留在了城里。唯一遗憾的是,两个孩子不在一个地方,儿子在北京,女儿在南京。

    两个孩子还算孝顺,没少给他打钱,没少给他寄东西,电话里也没少说话。他们刚参加工作那会儿,也曾邀请老歪到城里去,尽管老歪也特想去,却一直没有成行,他怕给孩子们增加负担,现在不一样了,都有房子了,都成家了,该去看看他们。这次邀请他进城,也就是在前几天的电话里说的。

    就这样,老歪睡不着了。

    北京?还是南京?这几天,村里人见了老歪,都会这样问他。

    老歪呢,咧着嘴嘿嘿直乐。说实话,他也没决定好到底是上北京还是下南京。这两个孩子也真是的,说寄车票都寄车票,说不寄都不寄。

    儿子在北京上班,儿子是去年结的婚,媳妇是日本闺女。他们举行的是集体婚礼,单位操办的。就没有去。老歪没见过媳妇的面,不能说没见过——儿子给老歪买了个智能手机,在手机里见过,还给他拜过年呢,叽里咕噜的,像是鸟语。老歪想等到孙子出生后再过去,儿子似乎知道老歪的心思,在上次的电话里却轻松地说,他们不打算要孩子了!这还了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得去好好数落数落儿子。

    这边牵挂着儿子,那边女儿也连着心。女儿在南京上的大学,女婿是她大学期间就认识的。今年五一结的婚,女婿是南京一家企业的老板。哼,老板有啥了不起,收破烂的也叫老板,女儿是旅游结的婚。老歪见过相片,女婿是个秃顶,似乎比老歪小不了多少,女儿说他是二婚。可能因为这个原因,女儿一直没把女婿领回来过。女儿说,这个老板带来两个孩子,她自己不打算再要了。啧啧,女儿真傻,没有一个亲生的会中?都说闺女是爹娘的小棉袄,儿子指靠不了,还得依靠女儿呢。女儿过不好,也是自己的一块心病。

    到底是去北京还是南京?去北京,女儿不高兴,去南京,儿子不高兴。有了,谁的票到的早去谁那里!主意一定,老歪才想起收拾自己,去镇里洗了澡,破天荒请人搓了搓背,理了理发,刮了刮脸,还拿出新衣服让邻居家的媳妇给熨烫了一下。

    过了一天,老歪收到了一个快递员送来的两个快递——两张卧铺车票,一张去南京的,一张去北京的,车票上的车次居然是同一天时间!

    快递员的到来早已把左邻右舍吸引过来了,他们相互传递着火车票,眼里写满了羡慕,还一边取笑老歪:你不会分身术,看你这次去哪里!

    当天晚上,老歪捧着妻子的相片喃喃自语:我实指望到时带上你去城里逛一逛,现在不可能了。我决定了,哪儿也不去,就在家守着你。说罢,老歪那沟壑纵横的脸上淌满了泪水。

    去南京的车票是儿子寄来的。去北京的车票是女儿寄来的。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桃花铺

喻永军

洋浜是莲城的一个湖,在城西。

大洋浜的水顺着山与山之间的谷地,延伸进山中去了,延伸了多远?没有人知道。老侯也不知道,但老侯听专家说过,大洋浜的水容量相当于六个西湖。老侯很惊讶,六个西湖呀!老侯年轻时到西湖去过一次,觉着西湖的水无边无沿,他心里更看重大洋浜了。

老侯每年都要进山几次——六叔住在山里。六叔种地,老侯常常托人从城里给六叔带去一些种子、化肥,附带一些水果,有时买几斤肉。老侯进山得从水上走。二十年前,渡口泊的是木船。摆渡人锅代六十多岁,嘱咐一声“坐稳当”,船便开了。船桨“吱呀——吱呀”,船慢慢划向山中。

上午,船向西行,太阳就从背后升起。眼前一片金光灿灿,锅代脸上很快挂上了汗珠子。四十分钟后,船停靠在一处水边石沿儿旁。六叔下来接东西,他瘸着一条腿,走不快。他喊锅代到岸上喝茶。锅代已掉转船头,向东顺水而行;

这地方叫桃岔、桃沟。春天,满山山桃花静静地开,静静地落,因此,不知啥时这里又被叫成了桃花铺。六叔住在桃花铺,是属于不想搬迁的那类。六叔说,后山是林子,脚下是湖水,饿不死。为这,老侯劝过六叔。末了,老侯坐在六叔对面,紧锁着眉毛,铁青着脸,不吭声。两人都把话说尽了。为此,老侯生气,很长时间没去看六叔,后来忍不住了,把话说给锅代,锅代就载着他来到桃花铺。

再后来,桃花上初中时,六叔让老侯在城里给娃安顿住处,捎话让老侯来一趟。桃花是六叔的小女儿。船在水上行着,锅代把啥话都说了:“六叔买了个‘铁壳子’,学会了撑船。需要种庄稼了就撑着它出门,收了庄稼也要撑着它回家。”老侯想,六叔的路就在水上。那年湖里涨水,六叔翻了船,一船的麦捆子浮在水上,他也差点儿搭上性命。

六叔年轻时是桃岔的人尖子,会唱戏,扮啥像啥。他能唱秦腔、眉户、碗碗腔,本地花鼓唱得更是出色。每到过年,桃岔的戏班子就是方圆几十里的明星班子。看戏看桃岔的戏,观众人山人海,六叔风光无限。几个俊丫头为争六叔,都闹出了笑话。村主任的女儿把六叔的唱腔灌制了一张光碟,每天在村里的大喇叭上放。另一个女子哭哭啼啼,她妈便告村主任,说喇叭音量太高,正对着她家牛圈,母牛被吵得小产了。六叔住在桃岔最高处的山上,离天近,一身正气。

桃岔的变化是从大坝修建那年开始的。拦河建坝,水要淹了桃岔。水位线一定,桃岔人心里慌慌地唱了最后一年大戏。该搬走的都按政策搬走了,能搬动的东西都人拉马驮地带走了——碾磁子、磨扇子、猪牛羊狗……最刺眼的是一些老人的棺木,漆了黑漆,画着龙凤,顶头雕着睡莲,一队一队地出了桃岔。冷清下来的桃岔,只剩了六叔和高处住着的几户人家。年夜,众人围定,六叔自拉自唱,唱了《刘海砍樵》,又唱《智斗》。

大坝修了四年,老侯是指挥部的采购员。当时的紧缺物资是水泥和钢材,老侯一人跑着采购了多少东西?后来老侯在心里默默算了十下,大致有一百个车皮。采购的东西要从秦岭古道用车拉回来,那才难住了老侯。那时是砂石路,进山谷后车重路险,老侯就学着画图——啥地方坡陡、路窄、弯急,老侯得用图纸给人说清。半年下来,老侯眼眶深陷,人成了一把干骨头,双膝半月板磨损厉害,脚也成了一双病足,走路疼,歇着也疼。他时常忙得顾不上吃饭。有一次在大兴旅馆谈物资合同,事毕,已是晚上九点,国营食堂的小碗面,他一气吃了十四碗,吃饭的人都放了筷子看稀奇。

六叔就是这个时候来给老侯做帮手的。六叔带着个装卸工队,随时待命。那天夜里,老侯总算睡了个安稳觉。六叔看了老侯的图纸,骑着自行车从省城翻越秦岭,将图纸上的路况标记一处一处核对了一遍,才说自己心里有了底。那时候,老侯是国家公职人员,按月领工资,年终领奖状。六叔是按工计酬。尽管如此,六叔仍很知足。歇下来的时候,他一个人沿着护城河闲逛,唱秦腔,唱花鼓戏,滋润得眉开眼笑。六叔给老侯说,他现在成半个省城人了。

老侯就看着六叔笑。

六叔出事的那天是公历新年,天气预报说是阴天,但六叔押着车进了秦岭峪就起了西北风,飘起雪花。车在路上缓缓行驶了一个多小时,路上的雪已经积了厚厚一层。司机是个老手,阴沉着脸跟六叔说:“你怕不怕?”六叔说:“这话要问你!”司机就看着六叔笑了。两人摸出烟,点燃,深吸了一口。

六叔的这辆重车,是被迎面的一辆大吊车顶翻的,吊车跑下坡路,路滑,没刹住车。

六叔就此瘸了一条腿。

大洋浜大坝是老侯的骄傲。几十年了,老侯坐在大坝上的时候,心里踏实得就像自己成了大坝。巨大的坝体枕着两边的山头,坝身结出黑锈,风带来的草籽落地生根——鸡爪草血色的茎干水灵灵的。老侯弯着腰拔草,顺台阶一直拔到山根。

拔着草,老侯想起六叔,想六叔这会儿正干啥呢。隔着一湖水,却不知道。想起六叔说的“半个省城人”的话,他心里难受。

他记得那年秋天,桃花考上大学的时候,他在六叔家吃饭。清炒河虾、一盆豆腐鲇鱼,都是水边的东西。吃饭时,六叔说:“野猪已来村中搭窝了,撵都撵不走。”吃罢饭,六叔拾掇虾笼。二百多个虾笼摆了满满一屋子。虾笼呈腰鼓形状,以桃花铺的荆条子编成,一根一根的木条子颜色乌黑,细细的,硬如铁。

这些都是六叔的手艺。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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