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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天津市和平区耀华中学2019-2020学年高三上学期语文第二次月考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下面小题。

草原上的马鞍

艾平

    呼伦贝尔一代鞍具大师,我哥哥巴特尔,他一直坐在那个黢黑发亮的砧子跟前,“咔——咔——咔——”地打錾鞍具,金银铜铁,在他的凿子下熠熠闪光,慢慢绽放出海棠卷草和吉祥八宝的图案。当暴风雪肆虐的夜晚,这声音汇入骏马的嘶鸣;当第一棵灰绿色的牧草钻出地面,这声音追赶着激荡的春雷。我哥哥巴特尔把一生的梦想,錾入了沧桑的岁月里。

    五十年前,我哥哥巴特尔虽然还是个年轻人,但他那驯马的本领,已经像一首诗那样传遍了草原。他牧放的马,跑起来比苍鹰飞得快;他调教的马,懂得岔开四条腿,用身子给主人挡风雨;他饲养的马,蹄子就像成吉思汗拋出的石块,踢死过一头凶猛的狼王。好马需要好鞍,我哥哥也是一样。

    有一次,我哥哥巴特尔的马蹄踏过幽幽的山谷,一副隐于枯草中的旧鞍鞯,显现在他的眼前。这片草原历史上是鲜卑先祖迁徙的驿站,是成吉思汗子孙征战的沙场,也是蒙古人百代千年的游牧地,不知道掩埋着多少英雄的诗篇。岁月像鸿雁那样飞远了,天上没有痕迹;骏马的躯体慢慢融化成泥土,大地保留着这静默的马鞍。哥哥慢慢拿起那架鞍子,鞍桥、鞍座和残存的鞘皮,瞬间噗簌簌地散落成粉末,他手里剩下的,只有几根景泰蓝,那原本是鞍子的镶边,此刻,筋骨一般勾勒出鞍子的轮廓。虽然是风雨剥蚀,那景泰蓝锈而不腐,上面古老的缠枝花叶竟栩栩如生,可谓鬼斧神工。

    不知问了多少人,我哥哥才知道在草原的更深处,有一位叫达拉嘎的老人能修复古老的马鞍。当他把马鞍的骨架放到老人面前时,老人跪倒在地,浊泪纵横,唱起了古老的蒙古史诗。

    半年后,当达拉嘠把修复好的马鞍拿到我哥哥巴特尔面前的时候,我哥哥感到眼前陡然一亮,心里热血沸腾,一种纵马飞驰的冲动几乎不可遏止。谁的双手如此神奇、神妙?这架镶嵌着老景泰蓝的新鞍子,黑桦木的鞍座,湘竹的鞍桥,配以月光般的银饰,翡翠色的玛瑙石片,捧起来轻盈玲珑,放下去敦厚结实。我哥哥巴特尔把这个鞍子鞴在自己的铁青马马背上,伸出一个拳头,探探马背和鞍座之间的距离,也是恰到好处。他不由飞身上马,如一面旌旗猎猎展开,驰骋向远。这个马背上长大的少年,明白了自己满心的喜悦来自骏马的敏悟,而那非凡的骏马,靠的是一副贴心的鞍子。鞍子是草原人的心。哥哥被这个马鞍折服了,也被这门手艺折服了。于是,他拜达拉嘎为师,造起了鞍具。

    我哥哥巴特尔终日坐在师傅留下的砧子跟前,打錾紫铜和白钢,琢磨玉石,修整鞍具的木构件,很久才会抬起头来,轻轻抿一口奶茶,复又埋头于手里的活计。我哥哥学徒的第一课,是使用斧子和凿子,练习斧凿马鞍的木头底座。这个惯于在草原上四处飞跑的年轻人,完全不适应如此单调乏味的营生,他玩心太盛,不时走神,每每戳伤了手,然后就开始大呼小叫。每当这时,师傅就会让他过来陪自己坐着,望着呼伦贝尔远处的山包,一言不发。后来,我哥哥终于完成了基本功训练,把斧子和凿子变成了无所不能的魔术棒,掌握了金、银、铜、铁、木、皮、竹、漆全套手艺。

    他们师徒最喜欢做的事,依然是静静地望着草原远处的山包。几年后,师傅去世了。我哥哥巴特尔就这样成了师傅的继承人。

    记不得那是哪一年,草原上改变了游牧的传统,家家圈在包产到户的小草场里放牧,远方和天边的概念消失了,摩托车的轮子替代了骏马的四蹄。由于生意清淡,鞍具社倒闭,师傅的徒弟们也散了。只有我哥哥巴特尔,还在做鞍子。他每天用狼油揩拭师傅传给他的铁砧子,揩着揣着就回到了以往的日子里,嫂子不喊他,他就忘记了吃饭的事儿。他卖掉了家里的羊群,去买制作鞍具的原材料;他让嫂子辞了工作,帮他绣鞘皮的花纹。有人说,这个老头儿吃了醉马草,醒不过来了。我的哥哥巴特尔,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做他的鞍子。他做的鞍子摆满了一屋地,一架比一架更带劲儿,既有来自师傅的神韵,又添以时尚的华彩。虽然那些赞叹我哥哥巴特尔手艺的人没有减少,却没有谁愿意买走他做的马鞍;虽然女儿结婚时家里的存折上仅仅剩下五十元钱,我哥哥巴特尔一点儿都不慌乱,他相信只要草原和天空不分离,蒙古人还在马背上,长调和史诗就还在蒙古人的血液里,自己做的鞍子就会有人要。

    只有一件事儿,让我哥哥巴特尔惦记很久了。终于有一天,他雇来汽车,把一架架漂亮的鞍子往一个个学校送。他说老师们,你们让咱们的孩子看看鞍子,他们就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了。学校的老师很感动,连连说传承民族文化是必须的。我哥哥巴特尔把这事儿办妥了,便心满意足地回了家。他做的鞍子放在学校的陈列室里,上面小心翼翼地覆盖着塑料布,有人按时去擦塑料布上的灰尘,却没有人触动那鞍子。我哥哥巴特尔没有看到这一幕,他坐在铁砧子跟前等待着,他觉得学校应该请他去给孩子们讲一讲马鞍的故事……

    到底是大自然唤醒了草原上的畜牧业,牧民之家纷纷剪断了阻挡马蹄的铁丝网,开始互助游牧。辽阔的草原回来了,无垠的大地回来了,再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他们飞奔的心!马群如云从天而落,牧马人的唿哨随夙传送,四面八方的客人相约草原,马鞍不仅恢复了它的实用功能,还作为一种光荣的象征,矗立在每一个有蒙古包的地方。一代鞍具大师我哥哥巴特尔,他忙极了,每天都有人眼盯着他手里的凿子和身前的铁砧子,渴盼着脱颖而出的新鞍子。有人一掷万金,有人开来宝马豪车,只为获得一副大师的杰作。

    我哥哥巴特尔,草原上的一代鞍具大师,他无动于衷,不言不语,脸上的微笑像湖水一般宁静,将手中的凿子徐徐举起,徐徐放下,在他面前,呼伦贝尔大草原,微风吹过,像一匹青骢宝马正在慢幔苏醒,而远处那一座山包,两头微微翘起,中间凹陷,稳稳地架在草原之上……

(原文有删改)

(1)、下列对本文的理解和赏析,不准确的两项是(    )
A、文中的“马鞍”贯穿全文,把草原独特的风俗文化和哥哥巴特尔的故事有机串连,是全文的线索。 B、哥哥巴特尔的一生有几次转折,在山谷发现马鞍是一次,见到达拉嘎修复的马鞍是另一次,随后与师傅学艺,使他得到了重新的塑造。 C、文中用“我哥哥”的称呼,给人一种亲切真实的感觉,也时时流露出“我”对哥哥的赞美,渴望加入哥哥的事业中去。 D、文中提到哥哥送给学校的马鞍,“有人按时去擦塑料布上的灰尘”,这一处细节描写表明草原人对马鞍的无比热爱。 E、作者在记叙哥哥巴特尔的一生时,也反映了草原的发展变化,特别是新时代给草原带来的新希望。
(2)、文中的达拉嘎师傅是一个怎样的形象,你认为这一形象对巴特尔有什么影响。
(3)、当草原改变传统,人们不再需要马鞍时,哥哥巴特尔为什么仍然“觉得学校应该请他去给孩子们讲一讲马鞍的故事”?
(4)、赏析文章结尾画线的句子。
(5)、文章标题中的“马鞍”有多重意蕴,请结合全文加以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小题。

徐志摩的另一面

    1897年1月15日,徐志摩出生在浙江省海宁县硖石镇。徐志摩的父亲徐申如是硖石镇首富,对于儿子,徐老先生不仅给他丰厚的物质、无私的爱和呵护,更多的是给他优越的教育条件。徐志摩上的小学、中学,都是当地最好的学校。1914 年,徐志摩中学毕业,考入北京大学预科,攻读法律专业。在北京求学期间,徐志摩最重要的收获是他在父亲的支持下,由内兄张君劢介绍,于 1918 年夏拜在了梁启超的门下。

    带着亲友的厚望,1918 年 8 月 14 日,徐志摩赴美,进入克拉克大学学习历史,当时他的抱负是未来在中国的政治经济舞台上大显身手,改造中国社会,使之尽快走向民主、独立与富强。他选修了社会学、心理学、商业管理、19 世纪欧洲社会政治学等课程,还参加了国防训练团,和同学一起携手并进,显示了中国留学生的气节。

     1919年底,徐志摩来到纽约,进入哥伦比亚大学攻读硕士学位,学习政治学。徐志摩对于社会主义抱有同情的看法,在纽约的这一年,他购买了相关书籍,并撰写了一系列论文和书评,宣传社会主义学说。他因此被叫作“鲍雪微克”,就是布尔什维克。值得一提的是,徐志摩是从人道主义出发的,他接受的空想社会主义学说与真正的马克思主义相距甚远。

    为了追随罗素,徐志摩于1920年9月去往伦敦,此行的代价是他放弃了即将拿到的哥伦比亚大学的博士学位。这是徐志摩的又一次转折,从此,“中国少了一个政治经济学家,多了一个诗人、文人”。在伦敦,徐志摩喜欢这里频繁的社交活动和自由的民主学术气氛,他和陈西滢、章士钊等留英中国学者混熟了,也结识了傅斯年、赵元任、刘半农等中国留学生,还认识了不少英国的作家、诗人。这对于徐志摩从事文学创作并加深对文学的认识,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1921年春,徐志摩进入剑桥大学皇家学院学习,从此开始了剑桥生活。他说:“我在康桥的日子,可真幸福,深怕这辈子再也得不到那样甜蜜的洗礼。”可以说,康桥的美唤起了徐志摩心中的灵性,让他苏醒。康桥的一切给了徐志摩新的洗礼——生命的蓬勃、自然的和谐。在这里,他开始步入文学殿堂,情感的孤独与美景的融合,个性的追求与现实的困顿,使徐志摩在康河的波光潋滟中沉淀了丰富的文学情怀。可以说,康桥情结贯穿在徐志摩一生的诗文中。

    1922年10月,徐志摩回国。在他回国之前,已经出现了两个颇具声势的文学社团,一个是1921年年初在北京成立的文学研究会,一个是同年7月在东京成立、很快移师上海的创造社。这两个文学社团可以说都是由五四运动精神催生的,都有不可抹杀的功绩。但赓续五四精神、影响广泛的还要数 1923 年徐志摩首倡成立的新月社。他是新月派的中坚分子,曾一度出任《新月》的主编。梁实秋晚年回忆说:“胡适先生当然是新月的领袖,事实上志摩是新月的灵魂。”

    领袖要的是德高望重,应者云从。而灵魂即生命,有他在,不管人多人少,这一轮新月升起落下、落下升起,运转自如;没了他,这轮新月只会落下,不复升起。事实上也确实如此,1931年11月,徐志摩遇难后,标志着新月派活力的《新月》月刊,虽经叶公超等人艰难支撑,终是气数已尽,不久便寿终正寝。

    徐志摩是这么悄悄地来,又这么悄悄地去了。他虽然不曾带走人间的一片云彩,却把永远的思念留给了中国诗坛。像徐志摩这样做一个诗人是幸运的,因为他被人们谈论。徐志摩以他短暂的一生而被人们谈论了这么久(相信今后仍将被谈论下去),而且人们的谈论中毁誉的“反差”是如此之大,这一切就说明了他的价值。不论是人们要弃置他,或是要历史忘掉他,也许他真的曾被湮没,但他却在人们抹不掉的记忆中顽强地存在着。

(摘编自韩石山《揭秘徐志摩的另一面》、孙晓娅《读懂徐志摩》等)

【相关链接】①我觉得在他所有努力过的文学体裁里,他最高的成就是在他的散文方面。(梁实秋《谈徐志摩的散文》)②徐志摩是一位说不清楚的复杂的人。他的思想驳杂这一事实,长期受到了忽视。一些评论家论及他的艺术,往往以漫不经心的方式进行概括,判之以“唯美”“为艺术而艺术”一类结论;论及他的思想倾向,则更为粗暴,大概总是“反动、消极、感伤”一类。在徐志摩那里,由于视野的开阔,培养了一个世界性的文化性格。(谢冕《云游》)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李新立

    突然想起“刃”,我被自己的这一闪念吓了一跳。

    金属的刃,是技术高超的匠人千锤百炼精心打造而成的,大凡削铁如泥的利刃,要有柔而坚的优良材质。而在大多数人的印象中,好刃似乎都沾了过多的血腥。因此,我尽量避开血腥和与血腥相关的词语,只说生活的日常。

    那年我十七岁,第一次进城。从东关车站出来,避开纷杂的喧闹,朝西缓缓而行。

    街道狭窄漫长,两侧的土台子上,摆满了高低不一的民房,这些房含,檐子高挑,花格状的窗户裱糊了白纸,双扇大门钉了铜扣,笨拙得让人喜爱,而木质的材料上,全部涂了深红色的颜料,显得沉稳大气。想必它们一定是民国的建筑风格吧。临街的个别房子前,扬着商家的幌子,有酒有茶,有布有面,斗大的隶书是绣上去的,经年不会掉色。

    先是听见“叮当,叮当,叮当”的敲打声,一前一后,一高一低,极具节奏。泥炉的火焰正好,一块铁在里面燃烧,支在一旁的砧台上,老师傅用钳子夹着一块已经打扁了的铁料,挥着小锤。小锤打下去,抬起,年轻的徒弟抡起大锤砸了下去。砧板上的铁,红星四溅,随后由红变黑,师傅又将它丢进泥炉。如此反复,一把刀有了形状。水槽里的水泛着浊红,带着高温的铁放了进去,雾气升腾而起,上面坐了神仙似的。刀口处一抹白,与众不同,名簪叶铁白,那是一把利器的刃。

    可惜的是,这个美妙的去处很快消失了,先是街道拓宽,土台子和那些建筑尽悉拆除,硬化了的人行道和楼房修筑而成时,民国遗风茫然无存,我也就不知道老手艺的去向。

    现在想起这个,是因为我所寓居的巷子里一声唱腔般的“启刀磨剪子喽”,①突兀得让人措手不及,险些将行人撞翻。这也是个老手艺人,一位头发花白的长者,在小巷子的出入口处摆了一条长凳,上面夹着他的家当。他没有坐在长条凳子上,而是坐在旁边的可折合的小马扎子上,当时就想到,他这是出于对一种老手艺的尊重吧。他用钢质铁器启磨菜刀时,肯定用力却捉拿得有些分寸,刀口卷起的铁屑,刨皮一般。然后在磨石上稍加抛光。菜刀的刀口就闪着宝贵的银白。

    不几日,又在巷口遇见了另一磨刀者。其实他是出售磨刀工具的,属于现代科技产品。叫卖声是从旁边的电喇叭里发出的,不是方言的唱,是普通话的讲。我看清楚了,任何刀具,置于规定的磨口,只需拉几下,刀口就可变得锋利,以他的现场演示,吹发可断,落纸可削。但不同的是,那个刃,有些粗糙,虽然发白,却不见银光划亮眼睛。

    我仍然要说有刃的生活器具。

    在老家农村,每一件有刃的家当都置放于指定的位置,比如,莱刀的刀背朝外或者朝下,出工的铁锨夹在腋下,锨头朝前,刃口向下,更不允许用有刃的家当直指他人。但要成为一个合格的耕作者,要经得起许多磨练,要让它们熟悉你的体温和气息,你要有接近和使用它们的足够本领。一次,我合刃具时,没有多少经验,加上用力过猛,刃具的偏锋划在手掌上,没有声响,没有疼痛,只见鲜血直流,因此而耽误了几天的劳作。

    假货无时不在,无处不在。就连一把用以牧割的刃具,也会有假货,即便是真货,也分三六九等。其中奥妙只有经年和土地打交道的人知道。我曾经跟着年长者去商店购买刃具,他拿过一沓,蹲在地上,抬起胳膊,逐一将手中的刃具摔到地面上去,将那种发出清脆声响的收到一边。而后,又在这些刃具中用手指试着刀口。这些,是生活累积的经验,口传无效。假货材质不好,那只能算是一片硬铁,没有可用的刀口,就连载纸可能都有些费力,更别说用来收割作物。年长者对这样的东西当然不会鉴别不出来,并且十分不屑。他们认为,那不过是一片“死铁”罢了。由此,②我认定一张好的刃具是鲜活的,有生命的,甚至是有灵性的

    除了厨具和农具,几乎每个人都使用过有刃口的其它工具。小时,我用过的就有削铅笔的小刀,村小学门口不远处就是代销点,包容了许多日常所需的商品。我和许多同学一样,不是用现钱去购买的,是拿了可以当作钱花的鸡蛋,换一把铅笔刀和一支不带橡皮的铅笔。现在回想起来,剔除物质上的匮乏,竟然觉得有些古风的味道。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各题。

钱锺书生命中的杨绛

黄薇

    1928年,杨绛17岁,考入苏州东吴大学。1932年初,杨绛去了清华当借读生,结识钱锺书。1935年7月13日,钱锺书与杨绛结婚。随后钱锺书考取了中英庚款留学奖学金,杨绛毫不犹豫中断清华学业,陪丈夫远赴英法游学。1937年,上海沦陷,第二年,两人携女回国。钱锺书在清华谋得一教职,到昆明的西南联大上课,而杨绛留在上海,任了一年母校振华女中的校长。

    钱锺书从昆明回上海后想写《围城》,杨绛甘做“灶下婢”,辅佐夫君全力搞创作,闲时尝试写了部四幕剧《称心如意》,第二年《称心如意》在金都大戏院上演时“引来阵阵喝彩声”,一鸣惊人,她所署的笔名“杨绛”也就此叫开。

    新中国成立后,杨绛翻译的47万字的法国小说《吉尔·布拉斯》,受到朱光潜的高度称赞:我国散文(小说)翻译“杨绛最好”。

    新中国成立后至清华任教,她带着钱锺书主动拜访沈从文和张兆和,愿意修好两家关系,因为钱锺书曾作文讽刺沈从文收集假古董。杨绛的沉稳周到,是痴气十足的钱锺书与外界打交道的一道润滑剂。家有贤妻,无疑是钱锺书成就事业的最有力支持。1946年,短篇小说集《人·兽·鬼》出版后,在自留的样书上,钱锺书为妻子写下这样无匹的情话:“赠予杨季康,绝无仅有的结合了各不相容的三者:妻子、情人、朋友。”

    1958年,47岁的杨绛,利用大会小会间隙,开始自学西班牙语,打算从原文翻译《堂吉诃德》。译稿历经“文革”的摧残,“被没收、丢弃在废纸堆里”,最后“九死一生”,逃过劫难。1978年4月译的《堂吉诃德》出版并畅销。1978年6月,西班牙国王访问中国,邓小平把这本翻译书作为国礼送给西班牙贵宾。1986年10月,西班牙国王专门奖给75岁的杨绛一枚“智慧国王阿方索十世十字勋章”,以表彰她的贡献。

    1989年,《围城》将要搬上荧屏前,杨绛边读剧本,边逐段写出修改意见。而出现在每集片头的那段著名的旁白——“围在城里的想逃出来,城外的人想冲出去。人生的愿望大都如此”被无数人时常引用,实际上就出自杨绛之手。钱锺书说,“实获我心”。

    从1994年开始,钱锺书住进医院,缠绵病榻,全靠杨绛一人悉心照料。不久,女儿钱瑗也病重住院,与钱锺书相隔大半个北京城,当时八十多岁的杨绛来回奔波。1997年,被杨绛称为“我平生唯一杰作”的爱女钱瑗去世。一年后,钱锺书临终,一眼未合好,杨绛附他耳边说:“你放心,有我呐!”内心之沉稳和强大,令人肃然起敬。

    2001年,杨绛参加了清华大学“好读书奖捐赠仪式”。这是她和钱锺书在病榻前商量好的,将二人全部作品著作权中因作品使用而获得的财产收益捐赠母校,以资助那些爱好读书的贫寨子弟。奖学金不用他们个人的名字。镜头前,90岁的杨绛站起来,用清脆明亮的声音讲述自己对清华校训“自强不息,厚德载物”的理解。

    2003年,《我们仨》出版问世,这本书写尽了她对丈夫和女儿最深切绵长的怀念。时隔四年,96岁高龄的杨绛又意想不到地推出一本散文集《坐到人生边上》,探讨人生的价值和灵魂的去向。走到人生的边上,她愈战愈勇,唯愿“死者如生,生者无愧”——钱锺书留下的几麻袋天书般的手稿与中外文笔记,多达7万余页,也被杨绛接手过来,陆续整理得井井有条。

    2016年5月25日,杨绛在北协和医院病逝,享年105岁。

(选自《时代人物》,2016年6期,有删改)

【相关链接】①我今年一百岁,已经走到了人生的边缘……我快“回家”了。我得洗净这一百岁沾染的污秽回家……细想至此,我心静如水,我该平静地迎接每一天,过好每一天,准备回家。(杨绛《坐在人生边上》)②整个20世纪,中国文学界再没有一对像他俩这样才华高而作品精、晚年同享盛名的幸福夫妻了。(夏志清,文学评论家)③从杨绛涉足文坛开始,她坚持写作时心灵的自由表达,抒发自我、关注个体,坚持知识分子的独立姿态,这种创作态度代表着一类知识分子清高孤傲和明哲保身的价值取向。(《杨绛:淡定背后的风华》)④在多重因素的共同影响下,杨绛早已成为一道文化景观,然而景观往往遮蔽真义。如果粗暴地将杨绛简化成一个标签、一个传奇,那是对知识尊严的亵渎。(《纪念作为知识分子的杨绎》)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牵手

范小青

曾明的眼睛不是一下子坏了的,他先是得了一种眼病,医生就预言曾明的眼睛不行了。最后曾明真的成了一个盲人。

在黑暗的世界中生存下去,这就是曾明必须选择的路。曾明被介绍到街道办的福利工厂去工作,往一块小小的金属板上捻螺丝。上班的时候,他把一台收音机开着,节目很丰富,多年是直播形式的,盲人们常放下手里的活,给电台打热线电话,曾明很快就被吸引,觉得生活有意味得多了。

捻螺丝对曾明来说,真是小菜一碟,进厂不多久,就已经很熟练。有一天曾明起身去方便,不小心和邻近的老陶撞了一下,金属板翻到了一处,他们一起蹲下来拣金属板。才拣了几十只,曾明就再也摸不着了,便有些急,道:“我做了一百只了,怎么只有这一点点?”

老陶随口回道:“这么凑巧哇,刚好一百。”

“我数到一百,才起身去上厕所。”

几个人笑了起来,曾明道:“你们的意思,是我瞎说?”

没人回答曾明的问题,曾明便起身找负责人,负责人听了,也是一笑,道:“算了,又不计件,不要计较了吧。”

“凡事总有个道理。”

“扯不上,工资又不挂钩……”

曾明再没有说话。晚上回家听电台节目,曾明打了一个热线电话,把事情说了,主持人告诉他,这算是一种病态心理,解除的最好办法,就是找人倾诉。主持人告诉曾明,曾明住处不远的另一条街上,有一位在街道办事处做调解的刘主任,建议曾明找那位刘主任说说,刘主任是调解战线的先进。

曾明在某一天果真找到那地方去,人们把他引到主任的办公室时,曾明听到刘主任正在调解民事纠纷,他听主任说得在情在理,很快就把当事双方说通了,高兴而去。曾明听到喝水的声音,接着刘主任问他:“你是不是我们这个街道的?”

“是,是电台的主持人叫我来的。”

“是小丁吧,他常常介绍人来我这里。”

曾明就把事情说了,说罢却有好一阵没有听到刘主任的声音,只觉得周国有一种沉静压抑的气氛,曾明还以为刘主任出去了呢,忍不住问道:“你在吗?”

刘主任说:“我在……”停顿一下,问道:“你是盲人?”

曾明心下有些奇怪,但并没有往深里想,只是点头道:“是的,得了一种奇怪的眼病,医不好。”

“这么说来,你失明的时间不很长?”在曾明的感觉中,刘主任的声音好像离得很远。

“半年吧。”

“你……”刘主任又停顿了一下,问道:“你失明以后,做梦吗?”曾明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刘主任又问一遍:“你失明以后,做梦吗?”

“没,好像没有梦见过什么。”他不明白刘主任问他这个做什么,或许是一种心理治疗。

“盲人做梦,若能看见东西,古时候称作天眼开。”

曾明想了想,说:“那恐怕说的是先天的盲人吧,像我们这样,应该是能做梦的,人若盲了,已经够痛苦,若连梦也做不起来,那就更惨,不能这么不公平吧。”

“我想也是,只是盲人不做梦,这是事实呀。”

“你怎么知道?”

刘主任没有回答曾明的这个问题,却回到了曾明的主题上,说:“你心中的这股气,其实不是对着老陶的,你说是不是?从根本上说你对于自己的失明一直郁闷不平,看起来你已经适应了失明以后的生活,其实你并没有适应,你还需要继续适应……”

曾明打断刘主任的话:“没有失明的人,怎么能够体验失明人的滋味,就像你,怕是不能体谅我的心情吧。”

刘主任笑了一下,说:“也许吧……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说,在盲人中,是先天的盲人更痛苦呢,还是后天的失明更痛苦?”

曾明一时回答不出来。

刘主任说:“这个问题我总是想不明白,我总是在想……”下面的话被一阵人声打断,有人进来说道:“刘主任,又来人了。”

曾明知道刘主任有工作了,便站起来道:“刘主任,你忙,我先走了,过日我再过来就是。”

刘主任说:“好,我领你出去。”就有一只热乎乎的手伸过来。一路过来,刘主任没有和曾明说话,曾明再一次感受到在刘主任办公室里感觉到的那种沉静压抑

曾明继续到福利厂上班,大家和他仍像以前一样亲切,好像谁都不记得曾经有过一丝不愉快的事情。一天夜里,曾明做了一个梦,梦见刘主任对他说:“你怎么不来了?我很想你。”醒来后,曾明的心里有些不宁。过了几天,他又到刘主任那里去,这一回曾明只让人把他引到走廊端头,他自己沿着走廊,很快摸到了刘主任的办公室,进去,刘主任说:“我已经听到了你的脚步声。”

曾明说:“你的耳朵真好。”

刘主任说:“你来得正好,今天是我的休息日,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好吗?”

“到哪里?”

“到那地方你就知道。”

一只热乎乎的手伸过来,曾明的手被那只手牵着,他们一起往外走,以曾明的感觉,好像到了一个类似公园的地方。

“你听到了什么?”

“鸟叫,很多很多的鸟。”

刘主任笑了,说:“是的,他们都在这里遛鸟,今天比赛。”

曾明说:“比什么?”

“比鸟的叫声。”

在一片叽喳的鸟鸣声中,曾明突然感觉到自己内心一片明亮,刘主任的热乎乎的手又伸过来牵住了他的手,说:“走,我们上那边看看去。”

他们牵着手走了几步,曾明听到身边有人在说话,他们说,瞧,两个瞎子手牵着手在走路呢。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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