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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苏教版语文选修《红楼梦选读》红楼品鉴《贾府概况》同步练习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刘姥姥只听见咯当咯当的响声,大有似乎打箩柜筛面的一般,不免东瞧西望的。忽见堂屋中柱子上挂着一个匣子,底下又坠着一个秤砣般一物,却不住的乱幌。刘姥姥心中想着:“这是什么爱物儿?有甚用呢?”正呆时,只听得当的一声,又若金钟铜磬一般,不防倒唬的一展眼。接着又是一连八九下。方欲问时,只见小丫头子们齐乱跑,说:“奶奶下来了。”周瑞家的与平儿忙起身,命刘姥姥“只管等着,是时候我们来请你”。说着,都迎出去了。刘姥姥屏声侧耳默候。忽见周瑞家的笑嘻嘻走过来,招手儿叫他。

  只见门外錾铜钩上悬着大红撒花软帘,南窗下是炕,炕上大红毡条,靠东边板壁立着一个锁子锦靠背与一个引枕,铺着金心绿闪缎大坐褥,旁边有雕漆痰盒。那凤姐儿家常带着秋板貂鼠昭君套,围着攒珠勒子,穿着桃红撒花袄,石青刻丝灰鼠披风,大红洋绉银鼠皮裙,粉光脂艳,端端正正坐在那里,手内拿着小铜火箸儿拨手炉内的灰。平儿站在炕沿边,捧着小小的一个填漆茶盘,盘内一个小盖钟。凤姐也不接茶,也不抬头,只管拨手炉内的灰,慢慢的问道:“怎么还不请进来?”一面说,一面抬身要茶时,只见周瑞家的已带了两个人在地下站着呢。这才忙欲起身、犹未起身时,满面春风的问好,又嗔着周瑞家的怎么不早说。刘姥姥在地下已是拜了数拜,问姑奶奶安。凤姐忙说:“周姐姐,快搀起来,别拜罢,请坐。我年轻,不大认得,可也不知是什么辈数,不敢称呼。”周瑞家的忙回道:“这就是我才回的那姥姥了。”凤姐点头。刘姥姥已在炕沿上坐了。板儿便躲在背后,百般的哄他出来作揖,他死也不肯。

这里凤姐叫人抓些果子与板儿吃,刚问些闲话时,周瑞家的向凤姐回话道:“太太说了,今日不得闲,二奶奶陪着便是一样。多谢费心想着。白来逛逛呢便罢,若有甚说的,只管告诉二奶奶,都是一样。”刘姥姥道:“也没甚说的,不过是来瞧瞧姑太太,姑奶奶,也是亲戚们的情分。”周瑞家的道:“没甚说的便罢,若有话,只管回二奶奶,是和太太一样的。”一面说,一面递眼色与刘姥姥。刘姥姥会意,未语先飞红脸,欲待不说,今日又所为何来?只得忍耻说道:“论理今儿初次见姑奶奶,却不该说,只是大远的奔了你老这里来,也少不的说了……今日我带了你侄儿来,也不为别的,只因他老子娘在家里,连吃的都没有。如今天又冷了,越想没个派头儿,只得带了你侄儿奔了你老来。”说着又推板儿道:“你那爹在家怎么教你来?打发咱们作煞事来?只顾吃果子咧。” 凤姐早已明白了,听他不会说话,因笑止道:“不必说了,我知道了。”因问周瑞家的:“这姥姥不知可用了早饭没有?”刘姥姥忙说道:“一早就往这里赶咧,那里还有吃饭的工夫咧。”凤姐听说,忙命快传饭来。一时周瑞家的传了一桌客饭来,摆在东边屋内,过来带了刘姥姥和板儿过去吃饭。

刘姥姥吃毕了饭,拉了板儿过来,舔舌咂嘴的道谢。凤姐笑道:“且请坐下,听我告诉你老人家。方才的意思,我已知道了。若论亲戚之间,原该不等上门来就该有照应才是。但如今家内杂事太烦,太太渐上了年纪,一时想不到也是有的。况是我近来接着管些事,都不知道这些亲戚们。二则外头看着虽是烈烈轰轰的,殊不知大有大的艰难去处,说与人也未必信罢。今儿你既老远的来了,又是头一次见我张口,怎好叫你空回去呢。可巧昨儿太太给我的丫头们做衣裳的二十两银子,我还没动呢,你若不嫌少,就暂且先拿了去罢。”那刘姥姥先听见告艰难,只当是没有,心里便突突的,后来听见给他二十两,喜的又浑身发痒起来,说道:“嗳,我也是知道艰难的。但俗语说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凭他怎样,你老拔根寒毛比我们的腰还粗呢!” 周瑞家的见他说的粗鄙,只管使眼色止他。凤姐看见,笑而不睬,只命平儿把昨儿那包银子拿来,再拿一吊钱来,都送到刘姥姥的跟前。凤姐乃道:“这是二十两银子,暂且给这孩子做件冬衣罢。若不拿着,就真是怪我了。这钱雇车坐罢。改日无事,只管来逛逛,方是亲戚们的意思。天也晚了,也不虚留你们了,到家里该问好的问个好儿罢。”一面说,一面就站了起来。刘姥姥只管千恩万谢的,拿了银子钱,随了周瑞家的来至外面,仍从后门去了。              (选自《红楼梦》第六回  有删节)

(1)、小说中刘姥姥是一个什么样的形象?请简要分析。

(2)、小说第一段写刘姥姥刚到贾府就见到一个“匣子”的细节,这样写有什么作用?请简要分析。

(3)、凤姐接待刘姥姥这门穷亲戚时的神态、动作和语言,有人认为傲慢无礼,也有人认为比较得体。你的看法呢?请结合全文,谈谈你的观点和理由。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的题。

虽不能尔,心向往之

                                                                                                              汤一介

2014年9月9日晚上8点56分,87岁的汤一介先生与世长辞。尽管没能见到自己主持的《儒藏》①全部出齐,也没能见到新版的《汤用彤全集》面世,但没有人会对汤一介“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雄心有任何疑问。

仅在2014年他就出席了三套大书发布会——10卷本《汤一介集》发布会、《中华佛教史》发布会、北京大学出版社发布《儒藏》“精华编”第一批100册出版首发式。此外,由他主编的《儒释道与中国传统文化——什刹海书院2013年年刊》也于7月份出版,他还亲自撰写了序言。

汤氏家族世代以读书为本,以教书办学为业,汤一介的祖父汤霖为汤氏家族留下“事不避难,义不逃责”的家训。汤一介1927年在天津出生后,父亲汤用彤似乎是有意择取“一介书生”的含义而为儿子取名“一介”,希望孩子能够一生读书做学问,以传承汤氏家族的家风。这一点,汤一介以其一生的经历告诉世人,他做到了。

少年时代的汤一介饱尝了战乱流离之苦。这种经历在一定程度上促使他成年后开始独立思考人生、社会等问题。考大学时,汤一介选择了北大哲学系。

“文革”开始以后,汤一介成了“黑帮分子”,多次遭到北京大学校内的批斗。批斗会的开场白照例是“现在开始批判‘黑帮分子’汤一介”,接着就是要他交代反党反社会主义的“罪行”。1971年夏,去干校劳动的汤一介回到北京,担任哲学系“教育改革小组”的负责人,开始了工农兵大学生的教学工作。1973年,汤一介被选入梁效②写作班子。后来,汤一介称这段岁月是“身不由己,无心为恶”。“四人帮”垮台后,汤一介被隔离审查,此时的汤一介开始思考一个问题:“我该听谁的?”而他反思:“我之所以走了一大段弯路,主要是因为我没有用自己的头脑来思考问题。”而后他决定“我只能听我自己的”。

1980年,汤一介恢复了教学资格,重新走上他离开了多年的讲台。不久,他在北大开设“魏晋玄学与佛教、道教”课程并整理出版了《郭象与魏晋玄学》一书。对于此书,学者傅伟勋认为其经历了“文革”严冬后,在政治气候还乍寒乍暖、普遍的心灵滞塞、头脑僵固尚未消除、禁区犹在、壁关重重的困难情况下,汤一介首先想到的是要冲破学术上的种种教条,寻找新方法,提出新见解,走出了中国哲学研究的困境。

多年来,汤一介对当代儒学探讨最深切、收获最大和最有影响力的是“普遍和谐观念”“内在超越精神”和“内圣外王之道”三个问题。汤一介从“自然的和谐”“人与自然的和谐”“人与人的和谐”及“人自己身心内外的和谐”四个方面,指出“普遍和谐”是儒家思想最宝贵的资源,也是中国文化的独特价值。而在当今科技发达、人类扩张与征服欲望愈来愈强,自然与社会严重失衡的情况下,“普遍和谐观念”尤为重要。

此外,汤一介还于1984年12月创办了中国文化书院,并担任首任院长。在其推动下,中国文化书院聘请到梁漱溟、冯友兰、张岱年、季羡林、周一良、杜维明等70多位海内外的学术界著名学者为导师,并多次召开国际性的学术研讨会。

早在1989年的秋天,汤一介就提出了编纂《儒藏》的问题。2003年,76岁的汤一介被任命为国家《儒藏》工程的首席科学家、总编纂。2004年,《儒藏》编纂工程正式启动,由北京大学牵头,汤一介挂帅,全国25所高校和社科研究机构的数百位学者加入到《儒藏》编纂的队伍中。

在80岁寿辰的时候,汤一介曾说:“我真正开始做哲学和哲学史的研究应该说在1980年。这时我已经53岁了,但我没有气馁,仍然希望能为中国哲学和中国文化尽一点力。但毕竟最好的年华已经过去了,要想真正成为一名有创造性的、有重大影响的哲学家已不可能。虽不能尔,心向往之而已。”显然,这并非他一个人的悲剧。

(有删改)

【注】 ①《儒藏》收录编辑历代儒家典籍,工程浩大。明清两代,就有学者提出编纂此书,但终未实现。在教育部立项、由北京大学牵头的《儒藏》工程是一项重大的基础性的学术文化工程。②“梁效”即“两校”的谐音,是“文革”时期“批林批孔”运动中,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大批判组的笔名,为“四人帮”御用写作班子,1973年9月4日第一次公开亮相,1976年10月“四人帮”被摧毁后,“梁效”也随即退出历史舞台。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题。

三十年点滴念师恩

琦君

    八十七岁高龄的恩师夏承焘教授在北京仙逝已半年,到今天我才为文追念。恩师的道德文章,与他在词学上不朽的贡献,海内外已有多篇文章报导,毋庸我赘述。在我记忆中浮现的,都是在杭州、上海求学时代,他对弟子们传道授业的点点滴滴,与师生们平日相处言笑晏晏的情景。

    我进之江大学,完全是遵从先父之命,要我追随这位他一生心仪的学者与词人。他一口字正腔圆的永嘉官话,同学听来也许有点特别,我却非常熟悉。因为父亲说的正是同样的“官话”。他上课时讲解《文心雕龙》,特别强调四六骈文音调之美,组合之严密,便于吟诵,易于记忆。他用铿锵的乡音,朗吟了一段《神思篇》,问我们好听吗?我觉得那么多典故的深奥句子,经他抑扬顿挫地一朗吟,似乎比自己苦啃时容易多了。下课后,与一位最要好的同学一路走向图书馆,一路学着老师的调子唱“形在江海之上,心存魏阙之下”,又学着他的口音念“前面有钱塘江,后面有泰望山”,却没想到老师正走在我们后面。他笑嘻嘻地说:“多好呀?在厥(这)样的好湖山里,你们要用功读书哟!”

     中文系同学不多,大家熟悉以后,恩师常于课余带领我们徜徉于清幽的山水之间。我们请问他为何自号瞿禅,他说因自己长得清瘦、双目瞿瞿。又请他解释禅的道理,他说“禅并非一定是佛法。禅也在圣贤书中、诗词文章中,更在日常生活中。”后来他教我们读书为人的道理时,在他那平易近人,情趣横溢的比喻中,常常含有禅理,却使我们个个都能心领神会。

    瞿师常常边走边吟诗,有的是古人诗,有的是他自己的得意之作。他说“作诗作文章,第一要培养对万事万物的关注,能关注才会有灵感。诗文看似信手拈来,其实灵感早在酝酿之中。比如‘松间数语风吹去,明即寻来尽是诗’,看去多么自然,但也得细心去‘寻’呀。”他站在高岗之上,就信口吟道:“短发无多休落帽,长风不断任吹衣。”弟子们看着他的长衫,在风中飘飘荡荡,直觉得这位老师,有如神仙中人。大家都说:“先生的境界实在太高,学生们及不到。”他说:“这两句诗并不是出世之想,而是入世的一份定力。人要不强求名利,任何冲击都不致被动摇了。”在九溪十八涧茶亭中坐定,一盏清茗端来,他又吟起词来:“短策暂辞奔竞场,同来此地乞清凉。若能杯水如名淡,应信村茶比酒香。无一语,答秋光。愁边征雁忽成行。中年只有看山感,西北阑干半夕阳。”这是瞿师的得意之作,也是弟子们背诵得最多最熟的一阕词。

    瞿师小学毕业后考进有官费补贴的永嘉省立师范,在那一段日子里,他把学校图书馆的古典文学书全部读遍。对于诗词尤感兴趣,已能按谱填词,这就是他立志学词之始。师范毕业后,无钱马上念大学,就暂住乡村小学教书。在幽静的乡村里,他作了不少诗,“昨夜东风今夜雨,催人愁思到花残”,是他少年时的得意之作。瞿师于西北大学归来后,卜居于籀园图书馆附近,几乎翻遍了图书馆全部藏书,打下了历史文化的深厚基础,立定了他一生为人为学的方针。他谦虚地说自己很笨,认为“笨”这个字很有意义,头上顶着竹册,就是教人要用功,用功是人的根本,所以“笨”字从“竹”从“本”。

    瞿师在抗战八年中,眼看河山变色,沉痛地作过几首慷慨歌词。他也目睹许多读书人,有的为了生活,不得不屈志事敌,有的却是利欲熏心,认贼作父。他曾作《瑞鹤仙》,以“玉环飞舞”讽汪精卫的“辛苦回风舞”。他对于一个士子的出处进退,评定水准是非常严肃的。自民国二十六年至三十一年,四所基督教联合大学借英租界慈淑大楼开课。虽然弦歌不辍,但总不免国破家亡,寄人篱下的感触。瞿师在讲授词选时,常提起王碧山咏物词的沉咽,乃是一份欲哭无泪的悲伤,比起嚎啕大哭尤为沉痛。他回忆杭州,怀念西湖与之江母校,曾有词云:“湖山信美,莫告诉梅花,人间何世。独鹤招来,共临清镜照憔悴。”他看上去笑容满面,可是他内心是憔悴的,忧伤的。

    师生暌违的一段时日,他总频频赐书嘱我专心学业,勿为人间闲烦恼蚀其心血。他的片纸只字,我无不一一珍藏,时时捧读,有如亲聆教诲。他以毕生心血致力学问,以满怀仁爱,付予人间。以他的佛心佛性,必然往生西方。他临终时听师母吟他自己少年时得意之作,正如摇着短梦,飘然归去,内心必然因不辜负此生,而感到万分欣慰吧!

(摘编自《三十年点滴念师恩》,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小题。

牛黄

孙万友

    牛黄,中药名,黄牛或水牛的胆囊结石。性凉,味甘苦。功能清热、解毒、定惊。牛黄分多种,有葡萄黄、米碜黄、鸡心黄。最宝贵的为“人头黄”,黄大如人头,价值昂贵。疯癫如狂的患者沏上一杯牛黄茶灌了,当即就可清醒。“人头黄”为稀世珍宝,一般人极少见到。

    陈州解三,就曾得到一颗“人头黄”。

    解三以宰牛为生,也靠牛黄发财。平常买牛,多买瘦牛。牛胆结石,是永远吃不肥的。有一日,解三购得一头老牛,剥开一看,脏内如黄花盛开,解三第一次目睹“人头黄”,简直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禁失声叫道:“人头黄!”

    不料隔墙有耳,被邻家夏二听了去。夏家与解家只一墙之隔,墙上爬满丝瓜秧。夏二搬梯爬墙,把脸匿在丝瓜秧里,一下子看了个清楚。

    夏二是个皮货商,往常解三晾晒的牛皮牛鞭,多由他购去再到南阳倒卖。夏二自然知道“人头黄”的价值,回到屋里,怔怔然许久,决定要盗得解三的人头黄。

    半夜时分,夏二登梯爬上墙头,用系牢的绳索溜到解家院里。他先静耳听了听动静,然后用尖刀拨门。不料门没栓,他深感不妙,心想可能解三有防,便急忙藏了尖刀,匆匆顺原路而回,躺在床上,心中还在“扑腾”。他很是懊悔自己见财眼开干了愚事,为此翻来覆去折腾了一夜,直到黎明前才迷糊过去。不料刚想沉睡,突然听得解三来借梯子。

    夏二一听借梯子,大惊失色,心想这解三大概是故意来试探虚实!更可悔的是昨夜只顾害怕,竟忘记把梯子从墙边挪开!为不让解三看出破绽,他急忙披衣穿鞋,想把解三稳在屋里,然后悄悄把梯子挪开,以除解三的疑心。不料他还未下床,却被解三拦住了,说:“二哥你睡你睡!进门时我就看到了梯子,在墙上搭着呢!”

    夏二一听此言,如傻了一般,直等解三走了,他还未醒过神来。这一天,夏二如得了重病,心郁如铅,脑际里全是解三的影子。那墙上被绳索勒的痕迹他是否看到了……一连几天,这等问题在夏二脑子里来回翻腾,吃不香睡不宁,双目开始痴呆,偶尔还自言自语,时间一长,夏二失去了理智,开始在满街疯跑。

    夏家人很着急,以为夏二患了什么邪症,又求神又烧香,均不济事,最后请来了一名老郎中。老郎中进门并不急于给夏二看病,而细心观察。几天过后,他才对夏家人说:“你们当家的病是心疾所至,一般药物只能顾表而不能治里,眼下只能用人头黄可以根除!只是这人头黄为稀世珍物,一般药店是买不到的!”

    不想在一旁自言自语的夏二一听到“人头黄”三字,突然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接道:“解三家有人头黄!解三家有人头黄……”

    夏二的妻子为治夫疾,就以试探的心理去解家求要人头黄。谁知解三一听脸色惧白,连连地说:“我没有人头黄!我没有人头黄……”

    夏妻失望而归,对老郎中说:“解三说他没有人头黄!”夏二一听怔然如痴,许久了,突然倒头睡去。夏二一睡三天三夜,像达到了某种心理平衡,竟奇迹般地好了。

    可是,没过几日,解三竟也疯了,而且比夏二疯得还厉害,到处嚎叫:“我没有人头黄!我没有人头黄……”

    解家人急忙请来那老郎中给解三瞧病,老郎中望着解三,让人请来夏二,暗地安排了一番,然后让夏二对解三说:“你没有人头黄!”

    不料解三一听此言,更是惊恐,“忽”地挣脱了老郎中的手,边跑边喊:“我不是不给夏二治病,我压根儿就没人头黄呀!”

    老郎中望着疯跑的解三,痛苦地摇摇头,对解家人说:“解师傅的病没救了,没救了!”

    夏二觉得很惋惜,想想自己的所为,很是有点儿后怕!

    几年以后,解三被冻死野外。解三死后,其子承父业,数年后翻盖新房,扒旧屋的时候,扒出了那个人头黄。解三之子只认得一般牛黄,却不认得人头黄为何物,便求夏二指教。夏二望着那人头黄,面色冰冷,许久了才说:“是一块普通的药草,你留它没用,放我这儿吧!”

    解三之子把人头黄送给了夏二。夏二后来用人头黄救了许多人,分文不取,有求必应。这样过了三十余年,夏二已年近八旬。临终的时候,他唤过家人,从怀里取出那颗人头黄,安排说:“这块药物,只可施舍,不可贪利!”

    不料夏二死后,其子夏仲不守诺言,将人头黄卖了,成了方圆几十里的富户。家中子女都因家中富有而不行正道,夏仲最后也因此悬梁自尽。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后园

萧红

    祖父的眼睛是笑盈盈的,祖父的笑,常常笑得和孩子似的。

    祖父是个长得很高的人,身体很健康,手里喜欢拿着个手杖。嘴上则不住地抽着旱烟管,遇到了小孩子,每每喜欢开个玩笑,说:“你看天空飞个家雀。”

    趁那孩子往天空一看,就伸出手去把那孩子的帽给取下来了,有的时候放在长衫的下边,有的时候放在袖口里头。他说:“家雀叼走了你的帽啦。”

    孩子们都知道了祖父的这一手了,并不以为奇,就抱住他的大腿,向他要帽子,摸着他的袖管,撕着他的衣襟,一直到找出帽子来为止。

    祖父常常这样做,也总是把帽放在同一的地方,总是放在袖口和衣襟下。

    那些搜索他的孩子没有一次不是在他衣襟下把帽子拿出来的,好像他和孩子们约定了似的:“我就放在这块,你来找吧!”

    祖父不怎样会理财,一切家务都由祖母管理。祖父只是自由自在地一天闲着。我想,幸好我长大了,我三岁了,不然祖父该多寂寞。我会走了,我会跑了。我走不动的时候,祖父就抱着我;我走动了,祖父就拉着我。一天到晚,门里门外,寸步不离,而祖父多半是在后园里,于是我也在后园里。

    我小的时候,没有什么同伴,我是我母亲的第一个孩子。

    我记事很早,在我三岁的时候,我记得我的祖母用针刺过我的手指,所以我很不喜欢她。我家的窗子,都是四边糊纸,当中嵌着玻璃。祖母是有洁癖的,所以她屋的窗纸最白净。别人抱着把我一放在祖母的炕边上,我不加思索地就要往炕里边跑,跑到窗子那里,就伸出手去,手指一触到窗上,那纸窗像小鼓似的,嘭嘭地就破了。祖母若来追我的时候,我就越得意了,笑得拍着手,跳着脚的。

    有一天祖母看我来了,她拿了一个大针就到窗子外边去等我去了。我刚一伸出手去,手指就痛得厉害。我就叫起来了。那就是祖母用针刺了我。

    祖父一天到晚是闲着的,祖母什么工作也不分配给他。只有一件事,就是祖母的地榇(chèn棺材)上的摆设,有一套锡器,却总是祖父擦的。每当祖父一擦的时候,我就不高兴,一方面是不能领着我到后园里去玩了,另一方面祖父因此常常挨骂,祖母骂他懒,骂他擦得不干净。

    祖母一骂祖父,我就拉着祖父的手往外边走,一边说:“我们后园里去吧。”

    我拉着祖父就到后园里去了,一到了后园里,立刻就另是一个世界了。

    决不是那房子里的狭窄的世界,而是宽广的,人和天地在一起,天地是多么大,多么远,用手摸不到天空。而土地上所长的又是那么繁华,一眼看上去,是看不完的,只觉得眼前鲜绿的一片。

    一到后园里,我就没有对象地奔了出去,好像我是看准了什么而奔去了似的,好像有什么在那儿等着我似的。其实我是什么目的也没有。只觉得这园子里边无论什么东西都是活的,好像我的腿也非跳不可了。

    等到自己实在跑不动了,才坐下来休息,那休息也是很快的,也不过随便在秧子上摘下一个黄瓜来,吃了也就好了。

    休息好了又是跑。

    后园中有一棵玫瑰。一到五月就开花的。一直开到六月。花朵和酱油碟那么大。开得很茂盛,满树都是,因为花香,招来了很多的蜂子,嗡嗡地在玫瑰树那儿闹着。

    别的一切都玩厌了的时候,我就想起来去摘玫瑰花,摘了一大堆把草帽脱下来用帽兜子盛着。在摘那花的时候,有两种恐惧,一种是怕蜂子的勾刺人,另一种是怕玫瑰的刺刺手。好不容易摘了一大堆,摘完了可又不知道做什么了。忽然异想天开,这花若给祖父戴起来该多好看。

    祖父蹲在地上拔草,我就给他戴花。祖父只知道我是在捉弄他的帽子,而不知道我到底是在干什么。我把他的草帽给他插了一圈的花,红通通的二三十朵。我一边插着一边笑,当我听到祖父说:“今年春天雨水大,咱们这棵玫瑰开得这么香。二里路也怕闻得到的。”

    就把我笑得哆嗦起来。我几乎没有支持的能力再插上去。等我插完了,祖父还是安然的不晓得。我跑得很远的站着,我不敢往祖父那边看,一看就想笑。所以我借机进屋去找一点吃的来,还没有等我回到园中,祖父也进屋来了。

    那满头红通通的花朵,一进来祖母就看见了。她看见什么也没说,就大笑了起来。父亲母亲也笑了起来,而以我笑得最厉害,我在炕上打着滚笑。

    祖父把帽子摘下来一看,原来那玫瑰的香并不是因为今年春天雨水大的缘故,而是那花就顶在他的头上。

    他把帽子放下,他笑了十多分钟还停不住,过一会一想起来,又笑了。

    祖父刚有点忘记了,我就在旁边提着说:“爷爷……今年春天雨水大呀……”

    一提起,祖父的笑就来了。于是我也在炕上打起滚来。

    就这样一天一天的,祖父,后园,我,这三样是一样也不可缺少的了。

    刮了风,下了雨,祖父不知怎样,在我却是非常寂寞的了。去没有去处,玩没有玩的,觉得这一天不知有多少日子那么长。

(选自《呼兰河传》,有删节)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春雪

    年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村里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各家回来的年轻人,又陆续离开了家。村里并不太富裕,这些村中的年轻人为了自己将来的生活,需要到更为广阔的天地去打拼。过年的那几天,倒是村里最热闹的几天,也是村里年轻人最多的时候,也是李老汉感到最孤独落寞的时候。

    李老汉吃过了午饭,在自家门槛上坐着,朝着不远处的小路上张望了很久,扭过脸来,从腰间解下旱烟袋,用柴火点着后,“吧唧吧唧”地猛抽了几口,缓缓吐着烟气。抽了一会儿,又呆呆地望着家门前的洋槐树,望得出神。树是他年轻的时候种上的,那年春天,儿子刚出生,他心里头高兴,兴冲冲地跑到集市上,挑了棵最好的树苗种在了门前的空地上。以前,他一有空就来给它浇水,可现在,他皱着眉,瞪着树,突然骂了一句:“瞎长这么高,有啥子用!”

    他火气突然上来了,把脸强扭过去,眼眶不觉湿润了。于是站起身来,轻轻把门带上,蹒跚地沿着小路走了出去。村子里很安静,天也晴朗得正好,阳光从那些尚且光秃秃的树枝上投了下来,奇形怪状的影子交织了一路。最近的天气已经开始回暖了,燕子从南方回来,在李老汉头顶的天空轻快敏捷地飞过。李老汉这才想起这几日自家房檐下也多了一个燕子窝呢,白天雏燕在窝里叽叽喳喳地叫着,以前嫌吵,现在的他,习惯了这吵闹之后,突然觉得自己的周围静得可怕,让人发慌。路的尽头是一片碧绿的田野,绿油油的麦田在微风中轻轻地摇晃着,不远处几个孩子在兴高采烈地放着风筝,欢声笑语和耳畔的风声糅合在一起,像一首欢快的协奏曲。李老汉望了望孩子们,又望了望田野的尽头,他的面容舒展开来,扭过头去,又轻叹了一句。

    李老汉已经七十六岁了,老伴是前年初春走的,老伴刚走时,李老汉觉得天仿佛塌下来一般,虽然他拼命像以往那样,一天一天地过,但心头像是被活生生掏空了一般。那一阵子,他拼命地干活,干活,心里只想着:“我这把老骨头了,累死也就算了,也好陪她一起走啊!”索性李老汉干了一辈子的农活,身体还算硬朗,硬是将那段时光撑了过去。

    天已经不早了,太阳的余辉染红了西边的云彩,嬉戏的孩子早被爷奶叫回了家中。李老汉慢慢地往回赶,走到家门口,他忽然听到院中传来说话的声音,像是儿子的!李老汉咧开了嘴,激动地推开了门,蹒跚地走进院子里,四下里张望着。但是一个人也没有,他慢慢地低下了头,推开了灶房的门,坐在灶台前的小凳上。

    年前腊月廿八,李老汉也是像今天这样坐在小凳上,准备生火做饭。邻居家的小张突然过来,说是他儿子从省城打来电话,等着李老汉去接。李老汉一听,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赶了过去。那天晚上,天阴沉沉的,看不见星星。李老汉从小张家出来时,突然飘起了雪花,不一会,黑蒙蒙的夜色里多了一层亮晶晶的银白。方才的电话,让他整整半年的希望全部落空。“娃他爸,啥时候回来呀?”“大,这边活太忙了,俺们就不回了,强强寒假作业也多,不用挂念我们,这边过年管吃管住,工资还比往常多,给你汇了两千块钱,你在家……”李老汉在雪地里缓缓地走着,雪花落了他一身,他头顶上的银发全部变成了白色。来到门前那棵洋槐树下,他再也撑不住,扶着树,豆大的眼泪从眼眶中滴落,落到树脚下的雪地上,渗进了泥土中。他叫这棵树“怀根”已经三十多年了,因为他的儿子也叫“怀根”。

    他踉跄地来到堂屋,拿出那只他亲手糊好的风筝,上面是小燕子的图案,可爱无比,神采奕奕。李老汉轻轻抚摸着,突然双手一松,任由风筝飘下。风筝在空中徘徊了很久,轻轻地落到了地上。

    门前的雪一直在飘着,门前的那颗洋槐树的枝干,悄然无声地被雪覆盖。

(选自《名家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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