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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人教版语文选修10《中外戏剧名作欣赏》第五单元易卜生与《玩偶之家》同步练习

阅读下列材料,回答(1)--(3)题。

①中国文化中的“超越”因素比世界上任何文化都少。中国人没有超越世界之上的上帝观念,也没有来世观念。中国的知识阶层里纵有对世俗采取批判的态度,也只是用一个放在古代的被理想化了的人间关系,来批判眼前的世俗关系。士大夫阶层可以将对一般人来说是外在的人间关系内省化,由“格物致知”出发,经“正心”“诚意”“修身”,到“齐家”“治国”“平天下”。但是,士大夫阶层没有真正推翻按等级与层次“做人”的方式,只是透过内省的过程,给予它一个理论基础而已。

②因此,孔子说:“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显然地,这种“由己”而不是“由人”出发的“为仁”,仍然是为了成全“仁”这个“二人”关系的。

③这种情形,与站在“自我”的基地上超越外在的世俗关系的情形是不同的。后者的范例莫如易卜生在《玩偶之家》中借娜拉说的:“在我是女儿和妻子之前,我首先是一个人。”易卜生是具有新教文化背景的,因此才会产生个人可以超越世俗及为世俗所负累的旧“自我”的思想。

④中国文化却反其道而行之。个人只有进入世俗关系中,才能成其为“人”。他如果要作自我提升,也必须通过同样的渠道去进行,亦即用由内而外的“致良知”的方式,将这种世俗关系重新肯定一遍,并使之臻于完善。

⑤当然,士大夫阶层的思潮中还有逃遁世俗的倾向,如孔子说“道不行,乘桴浮于海”之类,这种倾向到了道家的手里就变成了全面性的生活形态。然而,后者亦不能使“个体”在世俗中全面盛开,它只提供了有限的个人天地,其表现方式主要是“独善其身”的超脱飘逸状态以及在艺术方面的灵感。至于道家思想的其他功能,如“退隐终南”的仕宦之术,在不测的世道面前的“明哲保身”之术,在人情磁场中“利吾身”的阴谋术,则基本上是适应这个世界的态度。

                                 (节选自孙隆基《中国文化的深层结构》,有删改)

(1)、为什么中国文化中的“超越”因素比世界上任何文化都少?

(2)、品味“我首先是一个人”这句话的内涵。

(3)、为什么说道家思想中逃遁世俗的倾向“基本上仍是适应这个世界的态度”?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题。

全球最富的教授

高 峰

和中国许多教授一样,很多外国学者也热衷于通过出书或讲学赚钱,但是要想借此成为亿万富翁却很困难。不过,《福布斯》杂志近期披露,美国斯坦福大学计算机专业教授大卫•切瑞顿的个人资产高达13亿美元(1美元约合6.36元人民币),堪称“全世界最富有的全职教授”。

上小学时,切瑞顿迷上了音乐。他开始参加暑期音乐剧课外班,并多次参加学校合唱团和音乐剧的演出。切瑞顿的学习成绩也很好,经常帮助同学解答难题,因此深得大家喜爱。不过,他的性格也有着特立独行的一面。比如,中学里的孩子们都喜欢玩棒球,切瑞顿却偏偏喜欢短跑,经常一个人练习,一练就是一个小时。

除此以外,切瑞顿的另一个兴趣点或许就是数学了。在众多任课教师中,他对数学老师艾尔文的印象最深刻,他曾经回忆说:“我记得那是1967年的一天,他充满激情地告诉我们,计算机将极大地改变我们的生活。当时计算机还是新鲜玩意儿,我们中没有人见过它,但艾尔文已经将一个信念深深地植入我们的大脑中。”

中学毕业后,切瑞顿向阿尔伯塔大学的音乐专业递交了入学申请,却没有被录取。他只好退而求其次,进入该校数学系就读。在大学里,业余时间很充裕,他继续追求自己的音乐梦想——练吉他、参加话剧和音乐剧演出,有些朋友甚至认为他是专业的吉他手。不过,切瑞顿始终没能真正从事音乐事业,在读了一段时间的数学专业后,他转入计算机专业,后来在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拿到了学士学位,又在滑铁卢大学获得硕士和博士学位。之后,他在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当了3年助理教授,1981年来到美国斯坦福大学任教,“因为这里是计算机科学的先锋,而且资金雄厚”。

在斯坦福大学的工作让切瑞顿如鱼得水,他的研究重点是如何使互联网运转得更快、更安全。在这里,他与来自德国的博士生安迪•贝克托尔谢依姆成为好朋友。当时硅谷涌动着一股创业潮,切瑞顿的许多同事和学生都纷纷“下海”成立科技公司。1982年,贝克托尔谢依姆离开斯坦福大学,与别人合伙创立了太阳微系统公司,但切瑞顿却不为所动,一直从事学术研究,直到20世纪90年代中期。

1995年,贝克托尔谢依姆给切瑞顿打了个电话,两人共同创办了花岗岩系统公司,这是一家生产具有信息交换功能的局域网设备的公司。成立仅14个月后,美国著名的互联网设备供应商思科公司就出资2.2亿美元将其收购,切瑞顿所拥有的10%的股份也变成了2200万美元现金。“几乎一夜之间,我不必再为钱工作了,也不必再为还清购房贷款而发愁了。”他回忆说。

此后,切瑞顿和贝克托尔谢依姆继续合作,先后成立了一家网络公司和一家云计算设备公司,前者后来被太阳微系统公司以1.2亿美元收购。到目前为止,切瑞顿已经自掏腰包超过5000万美元,先后投资了17家高科技企业,几乎都获得了收益,极少失手。

在切瑞顿的投资记录中,最得意的一次“出手”当属为谷歌公司提供创业资金。当时,谷歌创始人拉里•佩奇和谢尔盖•布林是斯坦福大学的在读博士,虽然切瑞顿没给他俩上过课,但全校都知道这位教授对互联网和办公司都“门儿清”。事实上,拉里•佩奇两人操心的是如何为他们的技术申请专利,以及为尚未成立的公司筹措资金等问题。但切瑞顿却看得更远:“这好比你们有了自己的孩子,应该考虑如何把他们养大。”他耐心地给他们讲解商业理论,并安排他们与自己的老搭档贝克托尔谢依姆见面。

1998年8月的一天,在切瑞顿家的门廊上,拉里•佩奇和谢尔盖•布林向贝克托尔谢依姆介绍了谷歌的技术和理念。半小时之后,贝克托尔谢依姆就领会了这个新搜索引擎的过人之处,也搞清了它的赢利模式,他对两个年轻人的想法非常感兴趣。

“如果他们每天能吸引到100万次点击,每次点击赚5美分,那就是5万美元,至少他们不会破产吧!”贝克托尔谢依姆当即跑回车上去拿支票簿,开出一张10万美元的支票。这时谷歌公司尚未成立,于是佩奇和布林赶紧去注册,以便拿到这笔钱。后来,贝克托尔谢依姆又向谷歌投入10万美元,切瑞顿自己也投入了20万美元。到今天,这两位原始股东各自所持股份的市值都已经超过了10亿美元。

希德哈思•巴特拉曾在斯坦福大学攻读硕士,他一语道出切瑞顿的独特优势:“科技人才都精通技术,但当他们面对风险投资者时,很可能茫然若失、不知所云,而大卫对一项新技术的前景总能一目了然!”

梁松是切瑞顿在2003年带过的博士生,他对导师的教诲仍记忆犹新:“他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人。他的思维方式与众不同,并教给我们如何这样思维——不要人云亦云,也不要追随潮流。他希望弟子们能够从大处着眼,探寻改变世界的方法!”

                                      (本文选自2012年《环球人物》,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云中村

    阿巴一个人在山道上攀爬。

    两匹马走在前面,山风吹拂,马上鬃毛翻卷。弓着腰向上的阿巴跟在两匹马后面,他鼻梁高耸,宽大的鼻翼翕动,他闻到了牲口汗水腥膻的味道。阿巴已经有四年多没有闻到这令人安心的味道了。

    地震爆发前的几分钟,几秒钟,他就被这种味道包围着站在天空下,那是攀爬更高山道的时候。累了,他站在山道拐弯处休息。他用手叉住腰,望向深深的峡谷,望向峡谷底部的岷江,再抬头仰望上方的雪山。雪山上方停着又亮又白的云团。汗水淋漓的马也停下来,它们身上浓烈的腥膻味聚拢过来,包围了他。

    后来,阿巴知道,地震爆发的时间是下年2点28分04秒。他熟悉的世界和生活就在那一瞬间彻底崩塌。

    灾后,他和云中村其他幸存的人去往政府安排灾民的另一个地方。离开大山,去往一个平原上的村庄。当云中村人落脚在另一个世界——那个平原上的村庄,那些气味一天天消散,最后就永远消失无踪了。

    现在,离开四年多后,阿巴回来了。

    临行前,阿巴去了从云中村移民来的每一户人家。每一户人家都住着政府统一修建的安置房。他在每户人家坐一阵子,并不说话。

    每户人家都说,阿巴来了。

    他们打开炉灶,天然气火苗蓝幽幽的,呼呼作响。

    他说,我要回去了,你们捎点东西给那里的人吧。

    是的,每家每户都有在“那里”的人,在那个毁弃的云中村,每家人都有人在“那里”。没有哪家人没有在地震中失去亲人。气氛立即变得悲伤了。他们找出酒、糖果、上小学或幼儿园的孩子的一幅画、新生儿的一张照片。拿照片的两户人家原本是四户人家,是由四个破碎的家庭重新组建的两户人家。他们各生了一个儿子。孩子吃着捐助的奶粉长大,裹着捐助的尿不湿长大。他们说,娃娃不是生在云中村的,但还是云中村人,就拿照片回去吧,给他们的哥哥看看,给他们的姐姐看看。阿巴很惭愧,他不该又来揭开正在愈合的伤口,让这些伤口又流出血来,他说,对不起,我让大家伤心了。乡亲们流着泪,说,请告诉他们,我们没有忘记他们。有乡亲用额头抵着阿巴的额头,乡亲的泪水流进了阿巴的嘴里,阿巴尝到了盐的味道,悲伤的味道。

    他一户一户一家一家收集东西,装满了整整一个褡裢。

    阿巴在移民村的老板——家具厂的李老板,得知阿巴要回云中村,就把他拉到村口饭馆喝了一顿酒。饭馆是三户移民合伙开的。以家的山货为招牌,野菜、蘑菇、牦牛肉、藏香猪肉。李老板把手一挥,说,今天不喝店里的青稞酒,喝五粮液。阿巴说,你一直对我们很好。李老板说的也是干部常说的话,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他还把一沓钱塞在阿巴口袋里,一点心意,一点心意。阿巴把李老板塞给自己的钱掏出来,说,大家都难,我不能要你的钱。

    老子是汉族老大哥,你必须拿着!家具厂要死要活,也不在这点钱上,拿着!

    阿巴说,我岁数比你大,你怎么是老大哥?

    我说的不是我们两个人,我说的是两个民族。

    阿巴离开那天,整个移民村都出动了。那天,阿巴表情严肃,气度威严。他脱下家具厂的蓝色エ装,穿上了藏袍。哔叽呢的灰面料,闪闪发光的云龙纹的锦缎镶边,软皮靴子叽咕作响。

    有人要流泪,阿巴说,不许悲伤。

    有人想说惜别的话,阿巴说,不许舍不得。

    那我们用什么送阿巴回家?

    用歌唱,用祈祷,用祈祷歌唱,让道路笔直,让灵魂清静,

    于是,一村人都在汽车站唱起歌来。一村人聚在一起,他们的歌声在汽车站的屋顶下飘荡,他们在水泥站台上摇晃着身体,就像被风吹动的森林一样。歌唱像是林在风中深沉的喧哗,岩石在听,苔藓在听,鸟停在树上,鹿站在山冈,灵魂在这一切之上,在歌声之上。

    地震发生在5月,救灾的解放军走了,知道解放军要走,好多人都哭了。彭措家断了腿的孩子是两个战士背下山去的。孩子的父亲去替这两个战士补磨破了的鞋,去替所有的解放军补鞋,带着最结实的牛筋线,最柔状的小羊皮,琼吉家的人在废墟下埋得最深,解放军用三天时间才刨出来。他家的老奶奶看到解故军,就说菩萨,菩萨。老奶奶一见到解放军就拉着那些刨过泥的手,搬过石头的手,把发臭的尸体从废墟底下刨出来的手,一个劲儿亲吻。

    老奶奶在解放军官兵那里得到一个称号——“吻手阿妈”。解放军不肯吃灾民的东西,不肯喝灾民的茶,老百姓只能吻他们的手。

    正陷于遐想的阿巴突然听到了鸟叫声,阿巴听出来是村前石碉上的红嘴鸦群在鸣叫。黄昏降临,以石碉为巢的红嘴鸦开始进行每天例行的归巢仪式,它们绕着云中村,绕着石碉盘旋鸣叫。这群红嘴鸦还跟几年前一样,没有增加,也没有减少。不只是几年前,而是几十年来,这群红嘴鸦就是这样,永运在石碉上栖息,永远不多也不少。

    阿巴想,生命以鸟的方式存在,真好。

(节选自阿来《云中记》)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记念刘和珍君(节选)

鲁迅

    我在十八日早晨,才知道上午有群众向执政府请愿的事;下午便得到噩耗,说卫队居然开枪,死伤至数百人,而刘和珍君即在遇害者之列。但我对于这些传说,竟至于颇为怀疑。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中国人的,然而我还不料,也不信竟会下劣凶残到这地步。况且始终微笑着的和蔼的刘和珍君 , 更何至于无端在府门前喋血呢?

    然而即日证明是事实了,作证的便是她自己的尸骸。还有一具,是杨德群君的。而且又证明着这不但是杀害,简直是虐杀,因为身体上还有棍棒的伤痕。

    但段政府就有令,说她们是“暴徒”!

    但接着就有流言,说她们是受人利用的。

    惨象,已使我目不忍视了;流言,尤使我耳不忍闻。我还有什么话可说呢?我懂得衰亡民族之所以默无声息的缘由了。沉默呵,沉默呵!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五

    但是,我还有要说的话。

    我没有亲见;听说,她,刘和珍君,那时是欣然前往的。自然,请愿而已,稍有人心者,谁也不会料到有这样的罗网。但竟在执政府前中弹了,从背部入,斜穿心肺,已是致命的创伤,只是没有便死。同去的张静淑君想扶起她,中了四弹,其一是手枪,立仆;同去的杨德群君又想去扶起她,也被击,弹从左肩入,穿胸偏右出,也立仆。但她还能坐起来,一个兵在她头部及胸部猛击两棍,于是死掉了。

    始终微笑的和蔼的刘和珍君确是死掉了,这是真的,有她自己的尸骸为证:沉勇而友爱的杨德群君也死掉了,有她自己的尸骸为证;只有一样沉勇而友爱的张静淑君还在医院里呻吟。当三个女子从容地转辗于文明人所发明的枪弹的攒射中的时候,这是怎样的一个惊心动魄的伟大呵!中国军人的屠戮妇婴的伟绩,八国联军的惩创学生的武功,不幸全被这几缕血痕抹杀了。

    当但是中外的杀人者却居然昂起头来,不知道个个脸上有着血污……。

    六

    时间永是流驶,街市依旧太平,有限的几个生命,在中国是不算什么的,至多,不过供无恶意的闲人以饭后的谈资,或者给有恶意的闲人作“流言”的种子。至于此外的深的意义,我总觉得很寥寥,因为这实在不过是徒手的请愿。人类的血战前行的历史,正如煤的形成,当时用大量的木材,结果却只是一小块,但请愿是不在其中的,更何况是徒手。

    然而既然有了血痕了,当然不觉要扩大。至少,也当浸渍了亲族;师友,爱人的心,纵使时光流驶,洗成绯红,也会在微漠的悲哀中永存微笑的和蔼的旧影。陶潜说过,“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倘能如此,这也就够了。

    七

    我已经说过: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中国人的。但这回却很有几点出于我的意外。一是当局者竟会这样地凶残,一是流言家竟至如此之下劣,一是中国的女性临难竟能如是之从容。

    我目睹中国女子的办事,是始于去年的,虽然是少数,但看那干练坚决,百折不回的气概,曾经屡次为之感叹。至于这一回在弹雨中互相救助,虽陨身不恤的事实,则更足为中国女子的勇毅,虽遭阴谋秘计,压抑至数千年,而终于没有消亡的明证了。倘要寻求这一次死伤者对于将来的意义,意义就在此罢。

    苟活者在淡红的血色中,会依稀看见微茫的希望;真的猛士,将更奋然而前行。

    呜呼,我说不出话,但以此记念刘和珍君!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路标

王愿坚

天边上,最后那一小块挂着晚霞的云彩,轻轻飘闪了一下,眨眼工夫就消失了。(甲)夜色,像块奇大无比的灰布,悄悄地伸展开来,罩住了整个草地。

通信员罗小葆一手拄着那根用来探路的木棍子,一手抓着腰间那块小木牌,呆呆地看着这夜幕四合的情景,不知要往哪里走。

过去的六天里,他都是跟在连队里走的,他用不着打问路线,用不着辨别方向,只要把自己那块心爱的小木牌往老班长背包上一挂,瞅着它一步不落地走就行了。那块识字木牌,比一本书略大点儿,刮得溜平,上面还刷了两遍桐油。这是在遵义地区休整时,老班长给他做的。从那时候起,他每天请小文书在上边写上几个生字,然后一边走,一边认。

谁想到,就在今天中午时分,部队遭到了突袭,老班长在战斗中负了重伤。就在老班长被扶上担架的时候,他突然挣扎着欠起了身,把识字牌递到小罗手里,指着上面新写的“北上抗日”四个字,问道:“都认识啦?”

“认识……”小罗的喉咙哽住,说不下去了。他扑在了老班长的怀里。

“意思呢,一定要搞清楚,这是个战略问题哩!”老班长把小罗抱紧了,像过去一样讲起来,“毛主席说过,往北走,出草地,到陕北,去……”他急剧地喘息起来。

“去迎接抗日高潮!”小罗一下子把话接过来。

他想起要去给老班长弄点儿水喝。可当他找来了一小碗干净的清水的时候,连队已经走远了。于是,他掉队了。到了这时,他才更加深切地体会到跟在队伍的行列里是多么幸福,也真正感到了辨别方向的重要。

一个个草墩被他踩到了脚底下,一道道烂泥河沟被他跨过了……

忽然,在他的眼前出现了一星火光。这火光,被草地的水汽笼罩着,发出一环环色彩斑斓的光圈,映照着这黑沉沉的草地,也照亮了罗小葆的心头。

一堆堆篝火余烬的旁边,同志们有的躺着,有的背靠背坐着,都在香甜地睡着。罗小葆小心地绕过他们,走向一堆还在燃烧着的篝火边,这才看见在对面还坐着一个同志。只见这个同志坐着一个小衣包,一只臂肘靠在一只铁皮箱子上,膝盖上搭着一张地图,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看一会儿,抬起头,凝神思索一会儿,拿红铅笔在图上做个记号。

他看着那个同志手里的地图,忽然生出了一个念头。这个念头是如此强烈,终于使他憋不住低低地喊了声: “报告!”绕过火堆,走了过去。

那个同志慢慢地从地图上面抬起了头。

看着那慈祥的笑脸,罗小葆的拘束一下子消失了。他又向前迈了一步,指着地图说:“你是领导同志吧,你一定知道明天的行军路线……”“路线,当然有啰!”领导同志抓住了小罗的手,拉他在铁皮箱子旁边坐下,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红圈,说道,“看,一直往北,走上半天多点,就是班佑——就走出草地了!”

“真的?!”罗小葆高兴地叫了声。

“来,先开饭!”领导同志用笔杆夹起了一粒胡豆,吹了吹,轻轻放到了小罗的手心里,然后从文件箱上的一个大铜墨盒底下抽出一张纸,动手写起字来。

“不,我也还有任务哩!”罗小葆把擦干净了的识字牌放到领导同志面前,要求道,“我今天的课还没上呢!同志,教我几个字吧!”

“学习?好!”领导同志看着识字牌,赞许地点了点头。他拿起毛笔,转身把笔尖在身边草叶上的露珠里蘸了蘸,又在墨盒里匀了匀,挥笔写下了四个大字。

他用笔尖指点着,逐字念着:“向、北、前、进!”罗小葆也跟着念:“向北前进!”

“向,就是方向的向……”领导同志逐字讲解起来。他那浓重的湖南口音,语调很慢,讲得那么仔细,又那么清楚。

罗小葆用心地听着。随着讲解,在他面前展现了一幅壮丽的情景:浩浩荡荡的红军队伍,正在向着北方,向着陕北的高原大步前进。

“字,就这么讲。”领导同志讲完了,又和蔼地问道, “那么,为什么要‘向北前进’呢?”“我们红军要北上抗日。”

“还有呢?”

“还有,”小罗歪着脑袋想了想,“那里有陕北根据地,我们红军可以休息、整顿、发展……”领导同志点点头,高兴地笑了。他亲切地揽住了小罗的肩膀。

罗小葆念着,认着,写着,把这几个字记在了心坎上。这四个字和领导同志的讲解把他引向了北方,引进了一个新的天地。仿佛眼前这一堆篝火化成了一簇花,像他家乡的映山红一样的花,这是陕北根据地。

罗小葆醒来的时候,天已亮了。(乙)东天上一抹朝霞正在上升、扩展,在广阔的草地的东侧,一轮红日正跃出地平线,把整个草地照得透亮、火红。

这时,一个背驳壳枪的红军战士走过来,微笑着说:“毛主席要我等部队出发的时候再叫醒你。”罗小葆惊住了:“毛主席?”

“是啊,昨天你不是和他一起待了半夜?”罗小葆急问:“毛主席在哪儿?”“在前边!”警卫员朝北一指,“带着部队出发了。”

罗小葆激动地一跃而起,向着部队走去的方向奋力跑去。红军长征的部队,正一路路、一行行,踏着开满鲜花的草地,向北走去。他们走着,在没有路的荒凉草地上踩出了路。

罗小葆跑了一程,来到一棵丈把高的树下。他停住了脚,注视着正在走向前来的红军队伍。突然,他折下了一截树枝,把他那心爱的识字牌牢牢地挂在树杈上。

“向北前进”四个亮闪闪的大字,像一个金色的路标,指向革命进军的方向。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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