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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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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浙江省慈溪市2018-2019学年高二上学期语文期末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记念刘和珍君(节选)

鲁迅

    我在十八日早晨,才知道上午有群众向执政府请愿的事;下午便得到噩耗,说卫队居然开枪,死伤至数百人,而刘和珍君即在遇害者之列。但我对于这些传说,竟至于颇为怀疑。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中国人的,然而我还不料,也不信竟会下劣凶残到这地步。况且始终微笑着的和蔼的刘和珍君 , 更何至于无端在府门前喋血呢?

    然而即日证明是事实了,作证的便是她自己的尸骸。还有一具,是杨德群君的。而且又证明着这不但是杀害,简直是虐杀,因为身体上还有棍棒的伤痕。

    但段政府就有令,说她们是“暴徒”!

    但接着就有流言,说她们是受人利用的。

    惨象,已使我目不忍视了;流言,尤使我耳不忍闻。我还有什么话可说呢?我懂得衰亡民族之所以默无声息的缘由了。沉默呵,沉默呵!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五

    但是,我还有要说的话。

    我没有亲见;听说,她,刘和珍君,那时是欣然前往的。自然,请愿而已,稍有人心者,谁也不会料到有这样的罗网。但竟在执政府前中弹了,从背部入,斜穿心肺,已是致命的创伤,只是没有便死。同去的张静淑君想扶起她,中了四弹,其一是手枪,立仆;同去的杨德群君又想去扶起她,也被击,弹从左肩入,穿胸偏右出,也立仆。但她还能坐起来,一个兵在她头部及胸部猛击两棍,于是死掉了。

    始终微笑的和蔼的刘和珍君确是死掉了,这是真的,有她自己的尸骸为证:沉勇而友爱的杨德群君也死掉了,有她自己的尸骸为证;只有一样沉勇而友爱的张静淑君还在医院里呻吟。当三个女子从容地转辗于文明人所发明的枪弹的攒射中的时候,这是怎样的一个惊心动魄的伟大呵!中国军人的屠戮妇婴的伟绩,八国联军的惩创学生的武功,不幸全被这几缕血痕抹杀了。

    当但是中外的杀人者却居然昂起头来,不知道个个脸上有着血污……。

    六

    时间永是流驶,街市依旧太平,有限的几个生命,在中国是不算什么的,至多,不过供无恶意的闲人以饭后的谈资,或者给有恶意的闲人作“流言”的种子。至于此外的深的意义,我总觉得很寥寥,因为这实在不过是徒手的请愿。人类的血战前行的历史,正如煤的形成,当时用大量的木材,结果却只是一小块,但请愿是不在其中的,更何况是徒手。

    然而既然有了血痕了,当然不觉要扩大。至少,也当浸渍了亲族;师友,爱人的心,纵使时光流驶,洗成绯红,也会在微漠的悲哀中永存微笑的和蔼的旧影。陶潜说过,“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倘能如此,这也就够了。

    七

    我已经说过: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中国人的。但这回却很有几点出于我的意外。一是当局者竟会这样地凶残,一是流言家竟至如此之下劣,一是中国的女性临难竟能如是之从容。

    我目睹中国女子的办事,是始于去年的,虽然是少数,但看那干练坚决,百折不回的气概,曾经屡次为之感叹。至于这一回在弹雨中互相救助,虽陨身不恤的事实,则更足为中国女子的勇毅,虽遭阴谋秘计,压抑至数千年,而终于没有消亡的明证了。倘要寻求这一次死伤者对于将来的意义,意义就在此罢。

    苟活者在淡红的血色中,会依稀看见微茫的希望;真的猛士,将更奋然而前行。

    呜呼,我说不出话,但以此记念刘和珍君!

(1)、请说出第六部分中引用陶潜《挽歌》中诗句的作用。
(2)、请赏析文中的划线句。

 “始终微笑的和蔼的刘和珍君”在选文中出现了三次,请说说这样写的作用。

(3)、第七部分“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中国人的”这句中,恶意具体是指什么,侧重点在哪点?
(4)、鲁迅先生在文中屡次说“无话可说”,又屡次说“有话要说”,请结合文章和你的理解来谈谈这种矛盾表达的效果。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草屋的声音

赵伟平

    ①《史记》里说虞舜戴着斗笠披着衣衫精心修筑的是草屋,杜甫吟唱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这茅屋本质上也是草屋。

    ②上世纪70年代那些移民迁徙到刚刚围塘还泛着盐渍的土地上,开始“筑巢”。这建造的方式实在是太简单了,几根竹木扎起来,屋面是铺展均匀的一束束的稻草,屋墙是缚住竹竿的一扇扇稻草,源于土地的稻草裹掖着屋子,阳光下金灿灿的,抬头望着齐厚齐厚的稻草屋檐,会有一种知足的温煦和生命的叠重掠过。

    ③小时候,不知是听母亲还是其他乡人说过这句话:“只有懒的人,没有懒的田”。其实,海边的田地即使不懒也够坑人的,芦苇根、柳丝藤草之类像一张网罩着地面,盘根错节,密密匝匝,成群地疯长,种地人垦植庄稼往往会如游击战、拉锯战一样地与它们争斗。然而,最终也是那些芦苇一样坚韧的人征服了草屋后的一片片土地。春天一来拼起一幅嫩绿的画景。夏天绿得更深、更翠,像湖,像海,碧波欣欣。几把闪电,几度雷鸣,几经风雨,青黄相融,一幅幅逼真的水彩,当之无愧。秋色染过了又一幅金色的秋景图,慢慢向田野走来了。收获最后的田野,草屋的灯光亮了,里面的主人抹一把额头上发亮的汗珠,洗一洗长满老茧的双手,便从门缝里传出几声纯朴而又憨厚的笑声

    ④草屋是温馨的。但草屋有时会经历一些惊险的无奈和战栗。常常在汛期的时段里,村口的防汛喇叭一响,草屋里的男女老少提锹带箕奔赴海边,这是一场义无反顾的战争,一心想缚住大海的疯狂的手脚。有一次,海浪冲破了堤岸,草屋灰黄色的屋顶浮在浊黄的水面上。海水退后,草屋几乎还是完好的,草屋能挡得了寒冷与酷暑,却对水从来都留着通道,这正像无边的大水漫过一丛丛热爱生命的草,它们聪明地匍匐在大地上,水过后,阳光一照,依然能够旺盛地向上长!

    ⑤草屋留给我记忆的更多的是宁静。我曾住的是一幢两间半的草屋,挡门墙的草栓周围终年种着一圈茗苳草,有点像兰花的叶子,这草终年不枯,似乎也终年点燃着草屋的绿意。草屋的前后有两棵树,屋东北角有一颗高大的梧桐树,梧桐的枝桠粗犷而大气,一到初夏,盆底大的叶子和小号一样紫色的花便一起高高地摇曳;屋西南侧长着一颗枝细叶茂的枣树,我常常会在屋檐下,看飒飒落下的枣花,再看着米粒一样的枣儿怎样长成姑娘般的丰满与红润,然而,又会算计着折一支长长的竹竿渐次敲落那些美味。一前一后的两棵树,庇护着草屋,草屋便更加安宁而有情致了。

    ⑥冬天的雪对于草屋来说,又是一道别样的风景,隔着砧板大的天窗仰望雪片飘摇而来,先是与稻草摩挲的声音,再是“沙沙”、“沙沙”雪花与雪花挤在一起的声音。最后像神韵一样,雪脚踩得无声无息了。满世界一屋银妆素裹,草屋上的雪层已经盖过了草层,一间间草屋早已成了一个个意味无穷的童话了。融雪的时候,那些剥离草屋的水的精灵似乎很不愿意真的离去,在经过屋檐的刹那间,在空中凝住了,这凝结的雕塑越结越大,越挂越长,几乎每一根稻草顶端都挂起这样的冰凌串儿,远望去,冰凌串就像在琴键上高低跳跃的音符。

    ⑦草屋无言。但我相信,从草屋里出来的人都会有对草屋的种种理解,都能聆听到草屋里发出的种种声音!

(选自2007年8月7日《解放日报》)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每个木桶里都有一个美丽的月亮

徐方圆

    ①车从平原一路驶向高原,青杨望着车窗外出神,这次的目的地是西藏,她要去一个地图上找不到的村寨支教。其实,与其说是支教,倒不如说是一场心灵的朝圣。青杨打开自己的双肩包,拿出装有工作介绍信的信封,上面写着几个字:木桶希望小学。看着这校名,她笑了。

    ②从拉萨下火车,换了各种各样的交通工具,青杨终于来到了木桶希望小学。几年前,青杨来西藏旅游时,记得高原上鲜有树木,而这里却有许多高大的白桦树,让青杨甚为欢喜。

    ③青杨要带一个复合班,班上有大大小小20个学生。上课时,孩子们都很乖;下课了,孩子们围在青杨身边,用生涩的汉语问个不停。

    ④青杨也问他们:“这里为什么叫木桶小学?”

    ⑤小女孩梅朵最健谈:“因为我们这里产木桶。老师您看到白桦林了吗?我们手工做白桦木桶。”

    ⑥“这些木桶都是做什么用的?”青杨又问。

    ⑦“听阿爸阿妈说,我们这里做的木桶要卖到城里去,都是做浴桶的。小的洗脚,大的洗澡。一个木桶要花很长时间才能做好,可以卖不少钱。我们自己舍不得用,都用塑料桶。”

    ⑧听到洗澡,青杨忽然觉得自己有不适感了。从出发到今天,已经一周了,却一直没有痛痛快快地沐浴。也没办法,这里打水比较困难,从学校出门要走将近1公里,才能到村寨的公用井。孩子们善良懂事,从青杨来的第一天起,每天都帮她打水。但井水不是很充足,每天只能打一桶,洗澡在这里便成了一种奢望。

    ⑨日子一天天过去。白天过得充实快乐,但一到夜晚,青杨就会想家。她常常做梦,梦见自己在远方的家里沐浴,还唱着幼稚的《洗澡歌》。可是醒来,青杨看到的却是陌生的灰墙。

    ⑩一天,青杨悄悄问梅朵,这里的人平时都去哪里洗澡。梅朵说,离学校不远的地方有个圣泉,泉水是从雪山上流下来的,平时水很少,一年中只有半个月时间才会有许多水,会形成一个湖泊,这时候人们就会去圣泉沐浴祈福。青杨又问:“到底有多远?”“没多远,七八里路吧。”梅朵平静地说。说完,梅朵看了青杨一会儿,抿着小嘴不再说话。

    ⑪第二天一放学,孩子们就都走了,平时他们会在学校多待一会儿。夜晚,月亮升起来了,月光洒在白桦树上,把叶子变成了亮闪闪的星。青杨想,圣泉边的月色一定也很美吧。忽然,她听到了孩子们的声音,回头一看,她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她看到了孩子们,还有木桶。对,20个木桶,每个孩子都双手掂着一个盛满水的木桶。梅朵端着木桶,站在队伍里,她对青杨说:“老师,我们去接圣泉了,只是这时候圣泉的水流太小了。这些木桶都是我们家里新做的。”说完,梅朵放下木桶,变戏法似地拿出一大束格桑花送给青杨,她趴在青杨的耳边说:“老师,您可以洗澡啦,这样您就不会离开我们了。”木桶还带着天然的白桦树的清香,孩子们把盛满水的木桶摆在青杨的宿舍门前。

    ⑫月亮越升越高,每个木桶里都有一个美丽的月亮。

(选自《中国教师报》)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走进塔里木

贾平凹

    八月里走进塔里木,为的是看油田大会战。沿着那条震惊了世界的沙漠公路深入,知道了塔克拉玛干为什么称作死亡之海,知道了中国人向大漠要油的决心有多大。那日的太阳极好,红得眼睛也难以睁开。我们喉咙冒烟,嘴唇干裂,浑身的皮也觉得发紧。突然间起风了,先是柏油路上沙流如蛇,如烟,再就看见路边有人骑毛驴,倏忽飘起,像剪纸一般落在远处的沙梁上。天开始黑暗,前边一直有四辆装载着木箱的卡车在疾驶,一辆在风中被掀翻,另外三辆摇晃如船。司机说,在修这条公路和钻井的时候,大沙暴卷走了许多器械,单是推土机就有十多台没踪影了。我们紧张得脸都煞白了,沉甸甸的雾和沙尘,使车灯打开也难见路,风沙大得车门推不开,谁也不敢张嘴,张嘴一口沙。

    我们走进了大漠腹地,大漠让我们在一天之内看到了它多种面目,我们不是为浪漫而来,也不是为觅寻海市蜃楼。塔里木号称第二个中东,它的石油储量最为丰富,地面自然条件又最为恶劣,地下地质结构又最为复杂。国家石油开发战略转移,二十一世纪中国石油的命运在此所系。那么,这里演绎着的是一场什么样的故事,这里的人如何为着自己的生存和为着壮丽的理想在奋斗呢?眼前的塔里木,自然条件恶劣,但生活区的活动房里却也很现代化了,有电视录像看,有空调机和淋浴器,吃的喝的全都从库尔勒运进,竟也节约下水办起了绿色试验园,绿草簇簇,花在风沙弥漫的黄昏里明亮。艰苦奋斗永远是石油人生活的主旋律,但石油人并不是只会做苦行僧。不论是筑路、钻井、修房和运输,生产体制已经与世界接轨,机械和工艺是世界一流,效益当然也是高效。

    新的时代,新的石油人,在荒凉的大里,为国家铸造着新的辉煌。

    接触了不同岗位不同层次的石油人,所到之处,工人们让签字。我写惯了那些唐诗宋词,工人们却自己想词,他们想出的词几乎全是豪言壮语。这里的工人将这些语言渗进自己的生活,他们实实在在,没有丁点虚伪和矫饰,他们就是这样干的,信仰和力量就来自这里。于是,我遵嘱写下的差不多都是“笑傲沙海”“生命在大漠”“我为祖国献石油”等等。这里真是一块别种意义的净土啊,这就是涌动在石油战线上的清正之气,这也是支持一个民族的浩然之气啊!

    回到库尔勒,我们应邀在那里作报告。我们是作家,却并没有讲什么文学和文学写作的技巧,只是讲几天来我们的感受。是的,如何把恶劣的自然环境转化为生存的欢乐,如何把国家的重托和期望转化为工作的能量,如何把人性的种种欲求转化为特有的性格和语言,使我们进一步了解了石油人。如今社会,有些人在扮演着贪污腐化的角色,有些人在扮演着醉生梦死的角色,有些人在扮演着浮躁轻薄的角色,有些人在扮演着萎靡不振的角色,而石油人在扮演着自己的英雄角色。石油人的今生担当着的是找石油的事,人间的一股英雄气便驰骋纵横!

    从沙漠腹地归来,经过了塔克拉玛干边沿的塔里木河,河道的旧址上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胡杨林。这些胡杨林证明着历史上海洋的存在,但现在它们全死了,成了死亡之海的依据。这些枯死的胡杨粗大无比,枝条如铁如骨僵硬地撑在黄沙之上。据说,它们千年不死,死了千年不倒,倒了千年不烂。胡杨林如一个远古战场的遗迹,悲壮得使我们要哭。我们大喊大叫,为什么呐喊,为谁呐喊,大家谁也没说,但心里又都明白。塔里木油田没有雕塑馆,但有这个胡杨林,这些树就是石油人的形象,一树一个雕塑,一片林子就是一群英雄!我们狂热地在那里奔跑呐喊之后,就全跪倒在沙梁上,捧着沙子装进矿泉水瓶子带走。

    那个八月长留在我的记忆中,将要成为往后人生长途上要永嚼的一份干粮了。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老八杂

迟子建

    丢丢的水果铺,是老八杂的一叶肺。而老八杂,却是哈尔滨的一截糜烂的盲肠,不切不行了。

    老八杂不是街名,而是一处棚户区的名字。这是一带狭长的房屋,有三十多座,住着百余户人家。房子是青砖的平房和二层的木屋,有七八十年的历史。它们倚着南岗的马家沟河,错落着排布开来,远远一望,像是一缕飘拂在暮色中的炊烟。这儿原来叫四辅里,只因它芜杂而喧闹,住的又多是引车卖浆之流,有阅历的人说它像“八杂市”。因有过“八杂市”和“新八杂市”,人们就叫它“老八杂市”。不过缀在后面的“市”字有些拗口,时间久了,它就像蝉身上的壳一样无声无息地蜕去了,演变成为“老八杂”。别看老八杂是暗淡的,破败的,它的背后,却是近二十年城市建设中新起的幢幢高楼。楼体外墙有粉有黄,有红有蓝,好像老八杂背后插着的五彩的翎毛。

    老八杂的清晨比别处的来得要早。无论冬夏,凌晨四五点钟,那些卖早点的、扫大街的、开公交车的、卖报的、拾废品的、开烟铺的、修鞋的、打零工的,纷纷从家里出来了。他们穿着粗布衣服,打着呵欠,开始了一天的劳作。到了夜晚,他们会带着一身的汗味,步态疲惫地回家。别看他们辛劳,他们却是快乐的,这从入夜飘荡在老八杂的歌声中可以深切地感悟得到。    老八杂的人清贫而知足地活着,它背后那些高档住宅小区却把它当成了眼皮底下的一个乞丐,怎么看都不顺眼。春天的哈尔滨风沙较大,大风往往把老八杂屋顶老化了的油毛毡和院落中的一些废品刮起,树静风止时,那些沿河而行的人,就会看见哈尔滨这条几近干涸的内河上,一带垃圾缓缓地穿城而过,确实大煞风景。

    老八杂除了在风天会向城市飘散垃圾,它还会增加空气的污染度。由于这里没有采暖设施,到了冬天,家家户户都要烧煤取暖,烟囱里喷出一团团的煤烟,逢了气压低的日子,这些铅色的烟尘聚集在一起,呛得人直咳嗽,好像盘旋在空中的一群黑压压的乌鸦。还有,由于电线的老化,这里火灾频仍,而老八杂的街巷大都逼仄,消防车出入困难,一旦大火连成一片,后果不堪设想。

    改造老八杂,势在必行了。

    政府经过多次论证,下决心要治理这处城市的病灶了。工程立项后,实力雄厚的龙飘集团取得了对老八杂的开发权。丁香花开的时节,他们就派人来对现有住户的住房面积进行实地测量,并将动迁补贴的标准公示出来。如果不回迁,按照每平方米两千五百元的标准进行补偿;如果回迁,每平方米要交纳四百元的小区“增容费”。也就是说,将来你若想在老八杂生活,即便是住原有的房屋面积,每户至少也要交纳两到三万元,人们对此牢骚满腹。

    卖烧饼的张老汉说:“我住旧房子住服帖了,不想挪窝啊!我进了鸟笼子,被他们给吊在半空了,还得倒贴钱给他们,我疯了?

    开发商设计的住房是沿马家沟河的四幢高楼,在高层住宅的下面,有三层的会所和两层的游泳馆。其余的地方种花种草,设置健身器材。

    尚活泉说:“我天天在外出苦力,晚上回家时腿都软了,那些健身器材,谁用啊!”王来贵说:“这地段的房价如今涨到四千块一个平方了,他们才给我们两千五,这不是打发叫花子吗?

    “我们这里一百多户连一栋楼都使不了,名义上是给我们改善条件,其实他们是靠我们的地皮发横财,咱们可不能上当啊。”

    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有人嫌住在高楼里不接地气,人会生病;有人嫌自家赖以为生的架子车没处搁,耽误生计;还有人嫌坐电梯头晕,等于天天踩在云彩上,不会再有好胃口了。

    动迁通知在六月份就张贴出来了,限老八杂的人在七月底以前,必须迁出。但大家不为所动,一如既往地过着日子。

    老八杂的人,但凡遇见难事,都爱凑到丢丢那儿请她拿个主意,虽说她是个女人,但却是老八杂人的主心骨。

    丢丢四十出头,长脖子,瓜子脸,细眯的小眼睛,喜欢戴耳环和梳发髻。喝松花江水长大的女孩,大都有着高挑的身材,丢丢便是。她有一米七,双腿修长。她的小腿圆润,大腿结实却不乏柔美,似乎你摆到她面前一双舞鞋,她就能踮起脚尖,轻盈地起舞。丢丢有着男人一样的剑眉,可以看出她性格的凌厉和豪爽;她又有着敦厚的嘴唇,让人能感觉到她为人的厚道。

    老八杂那些暗淡破旧的房子,据说是旧哈尔滨的“马市”。那时城市的主要交通工具是马车,“马市”也就兴起了。“马市”在,就有养马人。有了养马人,就要有娱乐。老八杂现存的半座米黄色的小楼,过去就是舞场,是一个俄国商人开的。它位于老八杂的腹地,主人就是丢丢。

(节选自中篇小说《起舞》)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徐全庆

    徐卫东又看一眼脚下的路。路面已经有些破损,一如他的心,布满点点伤痕。

    徐卫东依然记得修路的情景。那时候,这是村里通往外界的唯一的路。土路。晴天坑坑洼洼,雨天泥泞不堪。乡亲们多希望这是一条水泥路呀。修路要钱,但大家没钱。

    徐卫东有钱。那时徐卫东在浙江打工,挣了点钱。但不够修路的。徐卫东就和乡亲们商量,能不能大家凑点钱。大家都摇头说,哪有钱呢。徐卫东说,他愿意出一半的钱,大家凑一半就行。大家还是摇头,那也出不起呀。徐卫东狠了狠心,出了百分之七十的钱,路才修起来。

    纯粹是做好事呢。徐卫东很少回村里,那时正准备把全家带出去呢。

    通车那天,全村的男女老少都跑到路上来。连猫呀狗呀的也都跑来了。大家在上面蹦呀跳呀,都很兴奋。见了徐卫东,都说着感激的话。有人还说,下次换届,一定要选徐卫东当村长。这话引来一片附和。

    离开村后,还时不时有人给徐卫东打电话。说不两句就会提到那条路,自然还是一番感激。他们说附近的村子的人羡慕死他们了,都恨自己村里没有个徐卫东呢。

    这条路啊!徐卫东想起来就眉开眼笑的。

    都是许多年前的事了。

    这次回来,徐卫东感到了明显的变化。周边的村子也都通上了水泥路,宽阔,平整。相比之下,他们村的这条路既旧且破了。徐卫东觉得很纳闷,现在大家都有点钱了,为什么不把坑坑洼洼修补一下呢?这用不了几个钱呀。

    更让徐卫东纳闷的是,乡亲们见了他,明显没有了过去的热情,甚至有些敌意。我哪儿得罪他们了吗?徐卫东一个劲地反思,却始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

    晚上,过去的邻居刘大爷到徐卫东住的宾馆找他(他的家早已搬到浙江,村里的房子还在,但已多年不住人了)。刘大爷犹犹豫豫的,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又说不出口。徐卫东就说:“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我说了你别生气。不是我要来,是他们都逼着我来找你。”刘大爷又犹豫了一会儿,这样开场了。

    徐卫东茫然地望着刘大爷。

    刘大爷说:“想来你也看到了,附近的村子也都修路了,又宽又好。”徐卫东很认真地点点头。“关键是他们的路都是政府修的,不要老百姓出一分钱。”

    徐卫东的心里就咯噔一下,盯着刘大爷看。

    刘大爷躲开徐卫东的目光,眼睛看着脚下,接着告诉徐卫东,村民们想让政府把他们村的路重修一下,政府说那路还能用,暂时没那么多资金,先给更需要的村修。村民们就觉得自己吃了亏,别人的路都是政府来修,凭什么我们的路就得自己出钱?这样一想,他们就觉得是徐卫东害了他们。不是徐卫东当年坚持修路,他们现在也能有更好的路,还不要他们出一分钱!

    “他们逼着我来问问你,能不能把当年修路的钱退给他们?”刘大爷嗫嚅了半天说。

    徐卫东瞪大眼睛望着刘大爷,直到他离开,没有说一句话。

    第二天,徐卫东刚一起床,就发现他的门口围满了村民。都是来要钱的。

    徐卫东把钱给了村民。然后,背起行李返程。

    徐卫东最后回头看一眼身后的路,心中叹道,这条路呀。

    他这次回来,是想带一些村民到他的工厂里打工的。他的工厂发展壮大了,他本想让村人一起致富呢。

(选自《北方文学》2018年第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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