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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人教版语文选修4《中国民俗文化》第四单元《山那面人家》同步练习

阅读《像山那样思考》文段,完成后面题目。

我现在想,正像当初鹿群在对狼的极度恐惧中生活着那样,那一座山将要在对它的鹿的极度恐惧中生活。而且,山的恐惧有更充分的理由:当一只被狼猎杀的公鹿在两三年就可被替补时,一片被太多的鹿拖疲惫了的草原,可能在几十年里都得不到恢复。

牛群也是如此,清除了其牧场上的狼的牧牛人并未意识到,他取代了狼的调整牛群数目以适应其牧场大小的工作。他不知道像山那样去思考。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有了沙尘暴,河水把未来冲刷到大海里去。

我们大家都在为安全、繁荣、舒适、长寿和平静而奋斗着。鹿用轻快的四肢奋斗着,牧牛人用套圈和毒药奋斗着,政治家用笔,而我们大家则用机器、选票和美金。所有这一切带来的都是同一种东西:我们这一时代的和平。在这方面,获得某种程度的成功是很好的,而且或许是客观的思考的必要条件,不过,太多的安全可能产生了长远的危险。这个世界的启示在荒野——这也许是狼的嗥叫中隐藏的内涵,它已被群山所理解,却还极少为人类所领悟。

(1)、选文第三段画线句中的“这一时代”可以去掉吗?为什么?

(2)、选文末段末句的含义是什么?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后面题目。

                                  寂    寞

                                   龙应台

    我曾经坐在台北市议会的议事大厅中,议员对着麦克风用狼犬似的声音咆哮,官员在挣扎解释,记者的镁光灯闪烁不停,语言的剑道在政治的决斗场上咄咄逼人,刀光夺目。我望向翻腾暴烈的场内,调整一下自己眼睛的聚焦,像魔术一样,“倏”一下,议场顿时往百步外退去,缩小,声音全灭,所有张开的嘴巴、圆瞪的眼睛、夸张的姿态、拍打桌子的扬起的手,一瞬间变成黑白默片中无声的慢动作,缓缓起,慢慢落…… 

    我坐在风暴中心,四周却一片死静,这时,寂寞的感觉,像沙尘暴的漫天黑尘,以鬼魅的流动速度,细微地渗透地包围过来。

    我曾经三十天蛰居山庄,足不离户。坐在阳台上记录每天落日下山的分秒和它落下时与山棱碰触的点的移动。有时候,迷航的鸟不小心飞进屋内,拍打着翅膀从一个书架闯到另一个书架,迷乱惊慌地寻找出路。

    在特别湿润的日子里,我将阳台落地玻璃门大大敞开,站在客厅中央,守着远处山头的一朵云,看着这朵云,从山峰那边慢慢飘过来、飘过来,越过阳台,全面进入我的客厅,把我包裹在内,而后流向每个房间,最终分成小朵,从不同的窗口飘出,回归山岚。

    冰箱永远是空的。好朋友上山探视,总是带点牛奶面包,像一个社会局的志工去探视独居老人。真正断炊的时候,我黄昏出门散步,山径边有农人的菜田,长出田陌的野菜,随兴拔几把回家,也能煮汤。

    夏天的夜空,有时很蓝。我总是看见金星早早出现在离山棱很近的低空,然后月亮就上来了。野风吹着高高的树,叶片飒飒作响。老鹰独立在树梢,沉静地看着开阔的山谷。我独立露台,俯视深沉的老鹰。

⑺我细细在想,寂寞,是个什么状态;寂寞,该怎么分类? 

    有一年的十二月三十一日晚上,朋友们在我的山居相聚,饮酒谈天,十一时半,大伙纷纷起立,要赶下山,因为,新年旧年交替的那一刻,必须和家里那个人相守。朋友们离去前还体贴地将酒杯碗盘洗净,然后是一阵车马启动、深巷寒犬的声音。五分钟后,一个诗人从半路上来电,电话上欲言又止,意思是说,大伙午夜前一哄而散,把我一个人留在山上,好像……他说不下去。

    我感念他的友情温柔,也记得自己的答复:“亲爱的,难道你觉得,两个人一定比一个人不寂寞吗?” 他一时无语。

    寂坐时,常想到晚明张岱,他写湖心亭:“崇祯五年十二月,余住西湖。大雪三日,湖中人鸟声俱绝。是日,更定矣,余拿一小舟,拥毳衣炉火,独往湖心亭看雪。雾凇沆砀,天与雪、与山、与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舟中人两三粒而已。”

    深夜独自到湖上看大雪,他显然不觉寂寞----寂寞可能是美学的必要。但是,国破家亡、人事全非、当他在为自己写墓志铭的时候呢? 

     “蜀人张岱,陶庵其号也。少为纨绔子弟,极爱繁华,好精舍,好笑婢,好娈童,好鲜衣,好美食,好骏马,好华灯,好烟火,好梨园,好鼓吹,好古董,好花鸟,兼以茶淫橘虐,书蠹诗魔,劳碌半生,皆成梦幻。

    年至五十,国破家亡,避迹山居。所存者,破床碎几,折鼎病琴与残书数帙,缺砚一方而已。布衣疏莨,常至断炊。回首二十年前,真如隔世。”

⒁有一种寂寞,身边添一个可谈的人,一条知心的狗,或许就可以消减。有一种寂寞,茫茫天地之间“余舟一芥”的无边无际无着落,或许只能各自孤独面对,素颜修行吧。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问题。

著名作家墨白的138封退稿信

舒晋瑜

    1981年初,墨白师范毕业后回到故乡的小学任教。在寂寞的夜空下,他无法面对前途的渺茫与内心的孤独,文学成了表达情感的方式。1982年4月间,墨白和几个爱好文学的青年教师成立了“南地文学社”,在接下来的两年间,他创作了十几篇小说,写了三十多首诗,同时也开始自己的投稿生涯。

    “那些幼稚的习作被我一篇接一篇寄出去。在那充满期盼的岁月里,每天下午学校放学之后,我都会到大哥家去,如果大哥外出,即便是天空飘着秋雨或者雪花,在傍晚时刻我也会踏着泥泞到镇上的邮局,去那里拿我们订阅的报刊杂志,而我更盼望得到的是我寄出去的那些稿子的回音。”而墨白收到却是一封接一封的退稿。退稿信大多是用钢笔和圆珠笔写的;也有毛笔,像《广州文艺》的李树政先生的来信,李先生的信不但字写得好,而且布局也十分讲究,简直就是书法艺术;也有铅笔,比如徐光耀先生那封写在印有“河北省文联”十六开稿纸背面的信。

    在墨白的记忆里,他收到的退稿信大多都落有编辑部的印章,而落款印章的形状各不相同。像《清明》、《东海》、《星火》、《四川文学》的印章都是圆形的,或许是兵团的缘故,《绿洲》的圆章最大,显示出一种霸气;长方形的落款最多,《上海文学》、《北京文学》、《山东文学》、《山西文学》等等,或许是因了西泠印社,《西湖》的印章显得最有“学问”,那枚呈长方形的没有边际的“西湖月刊小说散文组”印章,是很有功底的隶书篆刻;也有菱形的,像《洛神》。印章的内容也不相同,像《长安》,最简单:“长安编辑部”;或许是产生法律条文的地方,《当代》最具体:“当代编辑部处理来信来稿专用”。他甚至留意到印章的颜色也不同,有红色、有蓝色、有紫色,最有特色的是《梁园》杂志社,罗锐老师给他的十封退稿信上,除去他的亲笔签名,放在信纸最后一页右下角的印章是绿色的。绿色的印象,在孤独而寂寞的冬日夜间,墨白就着飘忽不定的煤油灯光去辨认那枚印章上的颜色的时候,该是一种怎样的心境?

在漫长的期盼里,墨白的小说和诗歌习作又陆陆续续回到他所居住的乡村,在修改之后,他又装进信封重新寄出去,就这样往往复复,在两年多的时间里,他竟收到了48种文学期刊的138封退稿信。退稿信的数量也大不相同,有的刊物只有一封,像《奔流》、《长江文艺》;编辑个人最多的是《百花园》的责任编辑王保民给他的退稿信,前后共11通;总数量最多的是《鸭绿江》,总共33通,那是因为他连续参加了他们在1982.1983年举办的文学函授。第一届他被编在函授班的第24组,辅导墨白的那位大学老师给他七通信,信中还给墨白推荐过《乡场上》、《大车店一夜》这样的小说。这位老师中途因公辞去,接替他的是辽宁大学中文系的武戈先生,武先生有一通信是写在16开信纸上,总共五个页码,这是墨白收到的退稿信中最长的。

    在那些漫长而暗淡的时光里,那些充满鼓励的信给了墨白信心和温暖,这样的情境一直持续到1983年最后一个月份。这个月份里,他连续收到了两封用稿通知,一封来自《个旧文艺》,一封来自《广州文艺》:“……来稿《画像》我已阅。《广州文艺》不打算采用了,我推荐给了同属我编辑部的文学双周大报《南风》,他们决定留用,特此通知你。此稿请勿再投别处(如近几个月中其他刊物已采用,望速告之。)……”信是吴幼坚老师写的,后来她曾经出版过一个具有个人自传性质的画册,邀请了国内许多作家、诗人为画册里的每一幅照片配诗。而她信中说到的这篇《画像》,最终发表在1984年1月15日的《南风》上,这就是墨白的处女作。而那些被他投出去又被退回来的小说习作,后来也都陆续变成了铅字。

    至今还记得大哥写在祝词的话:“疾风知劲草,路遥知马力,文学要靠激情,靠主观努力,坚持五年,定会有收获。那么要坚持20年,坚持30年呢……”30年,对当年那帮文学青年来说真的是遥不可及,可眼下屈指间一算,30年已成过去。而现在能证明墨白曾经存在过的,就是他写下的这些文字了。

【相关链接】思想者墨白以叛逆的姿态在二十世纪末期的文学营盘站成了一处独异的风景,而墨白的前行会依然孤独,灵魂的挣扎与思想的独立依然将是他文本的“顽症”,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墨白是一只倔强的让人敬佩的文学之狼!(黄轶《“形”的执著与“思”的独立》)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下面小题。

东家女

彭瑞高

    ①连生把脚伸进被窝,背靠壁脚,从枕下拿出一件球衣,悄悄对我说:“洗过了。袖口也补好了。还缝了一块垫肩!”

    ②我取过球衣,看那密密细细的针脚,轻声问:“是她?”连生点点头,显出神秘而得意的样子。

    ③“她”,是指东家小女儿西凤。这年冬,我们开河吃住在她家。其实她家已没有几间房了,堂屋、东西厢房、耳房,都成了生产队仓库和会计室;她和她爸老磨头只住两间偏房。老磨头是地主,一脚还瘸着,平时就在家摇个石磨,给人磨个芝麻米粉什么的。我们睡在堂屋的地铺上,夜夜能听见石磨的呼噜呼噜声,还有老磨头的咳嗽声。

    ④没想到这么个糟老头,却生了两个出客女儿,大女儿东凤嫁得还很好,女婿是松江的手艺人,既能做木匠,又能画灶头,家境还不错;小女儿西凤比东凤模样更清秀,还读过初中,可惜因为成分高,至今还没嫁出去。

    ⑤也怪西凤眼高了些。这些年,陆续有人来做媒,一一都给她回头了。地富出身的,她一听就摇头,说,高成分的亏吃够了,不能再嫁地富门。但媒人介绍的贫农子弟,要么长相不好,要么文化差,她都没谈。她要的男方,成分要过得去,人也要过得去。

    ⑥前些天帮灶,西凤悄悄跟我打听连生的情况。她劈头就问:“连生怎么不去当兵?超龄了吗?”我就想,这女子精乖,当兵的事,其实可以探出许多情况来——年龄、出身、健康状况等。我说:“他才二十出头,超什么龄?不过他家是中农,村里当兵还轮不上他。”她又问:“他上过学吗?”我说:“他是县中毕业的,你不知道啊?”西凤说:“怪不得他铺上放着《艳阳天》呢!”

    ⑦借送茶的机会,西凤上工地偷看连生干活。连生挑担总往河底跑,上河阶还两级一跨。西凤一看就知道他是好身坯。当天坐烟时,她就挑大的热山芋给连生吃;午饭时,还把他的饭压得特别瓷实。

    ⑧连生看出西凤的意思,放了胆向她靠拢。他从工地回来,泥都不洗,就提起水桶挑水。他跟我说,他往缸里倒水时,常发现西凤一边烧火一边从灶眼里觑他,那张脸给火映得红扑扑的,真是好看。一说起这些,他两眼就贼亮。

    ⑨有一夜,连生回来特别晚。我轻声问他:“钻树林去了?”他说:“没的事,就在桥口聊聊。”我问:“有戏吗?”他一笑,没说什么。

    ⑩这夜过后,西凤对连生更体贴了。她才不管我们取笑呢,放开手脚给连生洗衣服、晒被子;还在每日放工后,把他畚箕上的泥巴剔干净,让他的担子减轻些。完工前几夜,她千针万线给连生做了一双鞋,是蚌壳式的棉鞋,黑布面、千层底,手摸着就暖和,把我们眼热死了。

    ⑪新开河终于竣工,大队人马即将解散。拔寨前夜,连生半宿过后才回来睡下。西凤一清早就过来给他打铺盖,眼圈红红的,两人都不说话,但西凤一抬眼一低眉间,千般离绪都有了。

    ⑫五一前,连生捎信来让我去喝喜酒。我提前去送礼,问:“是西凤嫁过来呢,还是你做上门女婿?”连生说:“什么呀,你当那是真的?新娘又不是她.”

    ⑬我吃惊地问:“那是谁?”他说:“是我县中同学,我们订婚好几年了。”

    ⑭我送了礼金,但没去喝酒。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以下各题。

卖白菜

莫言

    我12岁那年,临近春节的一个早晨,母亲苦着脸,心事重重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最后,母亲的目光锁定在白菜上,端详着,终于下了决心似的,叫着我的乳名,说:“社斗,去找个篓子来吧……”

    “可是,您答应过的,这是我们留着过年的……”话没说完,我的眼泪就涌了出来。

    母亲的眼睛湿漉漉的,但她没有哭,她有些恼怒地说:“这么大的汉子了,动不动就抹眼泪,像什么样子?!”

    “我们种了一百零四棵白菜,卖了一百零一棵,只剩下这三棵了……说好了留着过年的,说好了留着过年包饺子的……”我哽咽着说。

    母亲靠近我,掀起衣襟,擦去了我脸上的泪水。我把脸伏在母亲的胸前,委屈地抽噎着。我感到母亲用粗糙的大手抚摸着我的头,我嗅到了她衣襟上那股揉烂了的白菜叶子的气味。透过朦胧的泪眼,我看到母亲把那棵最大的白菜从墙上钉着的木橛子上摘了下来。母亲又把那棵第二大的摘下来。最后,那棵最小的、形状圆圆像个和尚头的也脱离了木橛子,挤进了篓子里。我熟悉这棵白菜,就像熟悉自己的一根手指。因为它生长在最靠近路边那一行的拐角的位置上,它一直长得不旺,我们在浇水施肥时就对它格外照顾。我曾经背着母亲将一大把化肥撒在它的周围。后来,它尽管还是小,但卷得十分饱满,收获时母亲拍打着它感慨地对我说:“你看看它,你看看它……”在那一瞬间,母亲的脸上洋溢着珍贵的欣喜表情,仿佛拍打着一个历经磨难终于长大成人的孩子。

    集市在邻村,距离我们家有三里远。寒风凛冽,有太阳,很弱,仿佛随时都要熄灭的样子。不时有赶集的人从我们身边超过去。我的手很快就冻麻了,以至于当篓子跌落在地时我竟然不知道。母亲就蹲下身,将背篓的木棍搭上肩头,我在后边帮扶着,让她站直了身体。

    终于挨到了集上。在我们旁边卖青萝卜的是一个高个子老头,母亲让我叫他七姥爷。听母亲说,是我姥姥村里人,同族同姓。一个老太太朝着我们的白菜走了过来。她用细而沙哑的嗓音问白菜的价钱。母亲回答了她。她摇摇头,看样子是嫌贵。但是她没有走,而是蹲下,揭开那张破羊皮,翻动着我们的三棵白菜。她把那棵最小的白菜上那半截欲断未断的根拽了下来。然后她又逐棵地戳着我们的白菜,用弯曲的、枯柴一样的手指。她撇着嘴,说我们的白菜卷得不紧,母亲用忧伤的声音说:“大婶子啊,这样的白菜您还嫌卷得不紧,那您就到市上去看看吧,看看哪里还能找到卷得更紧的吧。”

    我对这个老太太充满了恶感,你拽断了我们的白菜根也就罢了,可你不该昧着良心说我们的白菜卷得不紧。我忍不住冒出了一句话:“再紧就成了石头蛋子了!”老太太抬起头,惊讶地看着我,问母亲:“这是谁?是你的儿子吗?”“是老小,”母亲回答了老太太的问话,转回头批评我,“小小孩儿,说话没大没小的!”老太太将她胳膊上挎着的柳条箢篼放在地上,腾出手,撕扯着那棵最小的白菜上那层已经干枯的菜帮子。我十分恼火,便刺她:“别撕了,你撕了让我们怎么卖?!”

    “你这个小孩子,说话怎么就像吃了枪药一样呢?”老太太嘟哝着,但撕扯菜帮子的手却并不停止。

    “大婶子,别撕了,放到这时候的白菜,老帮子脱了五六层,成了核了。”母亲劝说着她。她终于还是将那层干菜帮子全部撕光,露出了鲜嫩的、洁白的菜帮。母亲用秤钩子挂住白菜根,将白菜提起来。老太太把她的脸几乎贴到秤杆上,仔细地打量着上面的秤星。终于核准了重量,老太太说:“俺可是不会算账。”

    母亲因为偏头痛,算了一会儿也没算清,对我说:“社斗,你算。”

    我找了一根草棒,用我刚刚学过的乘法,在地上划算着。

    我报出了一个数字,母亲重复了我报出的数字。

    “没算错吧?”老太太用不信任的目光盯着我说。

    “你自己算就是了。”我说。

    “这孩子,说话真是暴躁。”老太太低声嘟哝着,从腰里摸出一个肮脏的手绢,层层地揭开,露出一沓纸票,然后将手指伸进嘴里,沾了唾沫,一张张地数着。她终于将数好的钱交到母亲的手里。我看到七姥爷的尖锐的目光在我的脸上戳了一下,然后就移开了。

    等我放了学回家后,一进屋就看到母亲正坐在灶前发呆。那个蜡条篓子摆在她的身边,三棵白菜都在篓子里,那棵最小的因为被老太太剥去了干帮子,已经受了严重的冻伤。我的心猛地往下一沉,知道最坏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母亲抬起头,眼睛红红地看着我,过了许久,用一种让我终生难忘的声音说:

    “孩子,你怎么能这样呢?你怎么能多算人家一毛钱呢?”

    “娘,”我哭着说,“我……”

    “你今天让娘丢了脸……”母亲说着,两行眼泪就挂在了腮上。

    这是我看到坚强的母亲第一次流泪,至今想起,心中依然沉痛。

(选自《中国最好的散文》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铁厨子

徐国平

    早先,老家办婚宴,大都请来三五乡厨,在自家搭棚筑灶,将桌椅当院摆开。宾客围桌而坐,乡厨操锅挥勺,帮工穿梭上菜。酒菜飘香四溢,满院人声鼎沸。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宾客们咂嘴剔牙,谈论最多的是乡厨的厨艺。

    其中,对铁厨子的赞誉最多。

    铁厨子不是本地人,左腿有残疾。据说,两三岁时,患了幼儿瘫,遭家人遗弃。幸好,被铁厨师发现,见其可怜抱回家中。

    铁厨师是省城一家大酒店的大厨,镂月裁云,厨艺绝伦。只是,夫人一直没有生育。见铁厨子身有残疾,夫人嫌弃无比,铁厨师却视如己出,细心抚养。

    后来,铁厨师告老返乡,在我们老家落户。铁厨师是个热心肠,老家谁办喜宴,一请就到,毫无架子。

    铁厨子年过十五,也没上学。养母贪吃懒做,游手好闲。铁厨子在家挑水劈柴,烧火做饭,稍有怠慢,便遭打骂。铁厨子只有忍气吞声。

    好在,铁厨师开始传授铁厨子手艺了。铁厨师说,一个厨师首先离不开一手好刀法。铁厨子自知身残,立志苦练,很快,操刀娴熟自如,萝卜或土豆切过后,均细如发丝,竟能穿针而过。

    铁厨师言传身教,每道菜的炮制,作料,火候等工序,铁厨子都心领神会。

    一次,铁厨师偶染风寒,卧床在家。村前一户办婚宴,见铁厨师去不了,主家焦急万分。铁厨子一旁,闷声说了句,爹,您若放心,俺去!

    铁厨子到了主家,问清几桌宴席,备好菜和作料,然后,不慌不忙地吩咐几个帮厨,切剁蒸炸。婚宴开席,菜肴一一上桌,宾客吃得津津有味,赞不绝口。铁厨子听后,方才坐下喝了一杯热茶。

    铁厨子一宴成名。

    铁厨师病逝后,养母赶铁厨子空身出门。铁厨子四处漂荡做起乡厨。其间,他推陈出新,精心搭配,那些平常不过的菜肴,一经他妙手偶得,花样奇出,余香满口。

    后来,各色酒店大量涌现。老家的婚宴开始到酒店举办了。铁厨子的养母也开了一家铁家酒店。并费尽周折找来铁厨子做主厨。

    铁厨子很不情愿。可养母说,我这把年纪,酒店干好了,将来还不是你的?等攒下钱,为娘再给你挑个漂亮的服务员做媳妇。

    铁厨子不再推辞,尽心帮养母经营酒店。很快,生意火爆,吃客如云。只是,养母为了降低成本,贪图小利,竟偷偷使用起地沟油。

    铁厨子掌勺时,一瞟油的颜色,撩起一闻,把炒锅一扔,喊来养母,这油不地道!养母却满不在乎,管它啥油,能做菜就中。铁厨子一脸不悦,吼道,菜是俺做的,这样做会砸了俺的招牌,俺不干!

    养母气急败坏,指着铁厨子骂道,你个白眼狼,要不是老娘当初养你,你早饿死街头了。铁厨子没再言语,一摔围裙,离开酒店。

    铁厨子去了一家小酒馆,虽薪水少些,可铁厨子有个条件,必须货真价实。

    一次,有人在小酒馆设宴。正巧,席间有一位省城大饭店的董事长,品味后,连声称赞,没想到这么小的酒馆,能吃到这么上乘的美味。非让老板唤来铁厨子,说几日后是其母亲的寿辰,重金请他去做主厨。

    铁厨子连声推辞,都是一些乡野粗菜,上不了大席。

    董事长遂道出实情,说其家母胃口不好,佳肴吃遍无数,总提不起食欲。铁厨子最终应允,说,冲您这份孝心,俺不妨一试。

    寿宴那日,铁厨子精心烹制,菜肴油而不腻,清爽可口。董事长的母亲果然食欲大动。特别是最后端上的寿桃,更是令她胃口大开,连声说这么些年,这是吃得最可口的一顿饭。

    董事长问起寿桃的配料,铁厨子直言相告,无非一些杂面加豆腐渣,精心搭配蒸制而成。你想想,再好的美味佳肴也有吃腻的时候。

    董事长恍然大悟,出高薪欲聘铁厨子为私家厨师。铁厨子婉言谢绝,说,你有老母孝敬,俺也有老娘需人伺候。

    原来,铁厨子养母的酒店,终因偷用地沟油被查封。养母惊恐之下,中风偏瘫。铁厨子默默地来到养母身边,端屎端尿,昼夜伺候。

    养母羞愧难当,呜呜落泪。铁厨子一边擦泪,一边劝慰,生恩不如养恩重,俺就是你的亲儿子。

(选自《小说月刊》2016年第12期,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萧亮飞

张晓林

    在诗人身上,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夷门十子”之一的萧亮飞,是民国期间的大诗人。晚年,曾一度将一把剃头刀视若珍宝。

    这是一把民国年间很常见的剃头刀,木制的刀柄一头镶了一块小小的象牙。作为点缀。不用的时候,刀子可以合到木柄里去。再普通不过了。

    每天清早起采,萧亮飞都要在磨刀石上磨这把剃头刀子,每次磨一袋烟工夫,然后用大拇指试试刀刃,合起来。放进口袋里。他的这把剃头刀子,却不是用采剃头的,他有别的用途。

    萧亮飞有一个癖好,他不喜欢大块吃肉,却喜欢吃骨头上面残留的肉筋,而这些肉筋不大容易吃到嘴里,也很难弄下来,他就用这把剃头刀子将这些肉筋一点一点地剔下来,拌上蒜汁,然后吃掉。

    年轻时的萧亮飞喜欢游历,结交了一大批文人雅士,饮酒、品茶、赋诗。作诗填词之余,萧亮飞还喜欢涂抹几笔。简单画一些荷花、兰草、紫藤等,画的都很飘逸,倒和他的诗词风格相近。他最拿手的是画菊花。他画的菊花,彤和神都有一种孤傲之气。

    能把菊花画到这个境界的,放眼民国夷门画坛,绝没有第二个人。然而,萧亮飞的画名被他的诗名掩盖,竟很少有人知道他是画菊高手。

    在萧亮飞身上发生过这样一件事。

    有一阵子,莆亮飞喜欢收进一些当地名人的字画,闲时赏玩。做字画生意的马三隔十天半月都会拿一些字画来兜售。这一天,马三夹着一沓字画又来了。他把画放在桌子上,说:“挑挑看,都是名家的!”萧亮飞一幅一幅地看下来,竞没有一件入眼的。不禁失望地摇摇头。

    马三一边收拾,一边自嘲地说:“没关系,有好画再送过来!”忽然,萧亮飞眼前一亮,原来马三用来包画的那张纸也是一幅画,只是已经破残,看不清画家的名字了。那幅画看上去颇为不俗。

    萧亮飞急喊:“慢着,把那张包纸拿来看看。”

    把残画拿在手里,只细看了一眼,萧亮飞就愣住了。那幅画竟是他不久前画的《寒菊图》。

    他不禁喃喃自语:“这世人看重的,多是一个虚名啊!”

    自此以后,萧亮飞不再收藏字画,也把世事看淡了许多。

    有时候,世界就是这么奇妙。似乎一夜之间。萧亮飞的画在夷门风行起来,求他作品的人在门前排起了长队。开始,价位定得很低,只是象征性地收一些。“哗啦”,开封街头的黄包车夫、打烧饼的、卖牛羊肉汤的等等,也都找上门来了。时值盛夏。酷热难耐,来人大都拿着折扇让他画扇。开封人自宋朝就崇尚风雅,讲排场,手里拿把画扇总比拿把蒲扇子排场多了!

    萧亮飞不胜其苦,只得挂出告示:菊花每朵银币半元。先款后画,概不赊账。后面又加一小注。曰:文人本不应言利,无奈,无奈!

    不久,无赖牛大扁担托上门来。他将一枚银币“啪”地拍在萧亮飞书案上,说:“萧大诗人,给画幅菊花!一我只要一朵!”

    萧亮飞一愣,接着就明白了对方的来意。他忽然大笑。接着站起身,让牛大扁担坐到自己的椅子上来,然后给牛大扁担泡了一杯茶。牛大扁担端著茶杯,有些不知所措。

    萧亮飞说:“好,我给你画。一朵菊花半元银币不好收,就不收你的钱了。不仅不收钱,另外再送你一朵梅花,一竿墨竹。”

    画好,牛大扁担一句话没说,拿起画就走了。走到大街上,却又兴奋起来。见了熟人,把画拿出来让人家看。说:“这画一文钱没掏,箫亮飞乖乖给我画的!”

    有个懂画的人细细地看了两眼,笑起来:“你这个人,被人骂了还高兴得像捡了个元宝似的!”牛大扁担低头看画,画面上,除了一朵菊花、一朵梅花,就是那竿墨竹了,再无别的东西,哪里骂了自己?他不禁露出一脸的茫然。

    那人指着画说:“最上边的那朵梅花是往下覆开的,墨竹画在了菊花的下边,一是嘲笑你的下作,二是说你这样下去终究是会倒霉的!”

    牛大扁担脸上一红一红的,他默默地将画收了起来,低着头往巷子的深处走去。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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