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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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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河南省洛阳市2018-2019学年高一下学期语文期末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捉鳖

朱树元

    纪伟回乡下看望父亲,给父亲捎了两条好烟。父亲说:“这烟老贵了。”

    纪伟说:“您只管抽,反正不要我花钱。”

    父亲又叨叨起来:“你走到今天不容易,得处处小心哪!”

    “我还是那句话,现金购物卡什么的一律谢绝。”纪伟说,“至于收两条烟孝敬您……”

    “先不谈这个。”父亲打断纪伟,拿起一根木棍状的工具,“走,咱捉鳖去,捉那只逃跑了的鳖。”

    纪伟年纪尚小的时候,屋后的小河里生活着一只小鳖。纪伟瞅见过它,就缠着父亲给他捉。父亲用猪肝钓,鳖就是不咬钩。父亲埋伏在河边,用鱼叉戳,可是鳖迅速下潜,鱼叉仅擦伤了它的背壳。

    后来,鳖转移到附近一条宽阔的大河里,把远在鱼叉射程之外的河心作为透气点,平安地生活着,年复一年,长成了老鳖。

    父子俩来到了大河边。

    纪伟望着水面:“鳖呢?”

    父亲说:“别急,它马上就会现身。”

    过了一会儿,河心果然浮出一只如小斗篷般的背壳带有伤痕的老鳖。

    “好大的鳖啊。”纪伟说,“可是它离我们有四五十米呢,怎么捉啊?”

    父亲没有作答,而是捡起一颗石子,瞄了瞄老鳖。

    “别砸。”纪伟说,“会把它吓跑的。”

    父亲还是挥动了胳臂。扑通一声,石子落在老鳖附近。

    老鳖竟然没有逃跑。

    纪伟说:“咦,它咋不跑呢?它咋不怕呢?”

    父亲说:“刚开始砸,它跑,砸多了,它就不怕了。”

    纪体说:“您总砸它干啥?”

    “它个头越来越大,胆子也越来越大,我站在岸边时也敢大摇大摆出来透气,好像知道我拿它没辙似的。”父亲说我嫌它碍眼,招我生气,就用石子砸它,想把它赶走。”

    “石子没什么威力,伤不了它;石块砖块扔不出那么远,碰不着它。”

    纪伟说,“它这是公然向您挑衅呢。”

    “但是,我现在有了捉它的办法。”父亲扬了杨手中木棍状的家伙,“用我新制的鳖枪。”鳖枪长约一米五,最前端有一个小滑轮,后半端有一个绕着鱼线的大轮子。鱼线从大轮子上引出,顺着木棍,从小滑轮中穿出。鱼线顶端,挂着一个鹌鹑蛋似的铅坠,铅坠和小滑轮之间的鱼线上系着一串带有例刺的鱼钩。

    父亲抡起木棍,让铅坠垂在身后,然后瞄好方向,猛地向前挥去。木棍画出一个半圆,甩出了铅坠。铅坠嗖嗖往前飞,越过老鳖上方落在水里。接着,父亲飞速转动大轮子,往回收鱼线,老鳖就被鱼钩钩了个正着。

    父亲把老鳖拽上岸,装进网兜。

    “您先麻痹它,然后攻其不备。”纪伟感叹道,“这一招真是厉害!”

    回家后,父亲进屋取出一盒烟,抽出一支抛向纪伟。纪伟麻利地接住,叼到嘴上。父亲说:“别急,你先看看这烟能不能抽。”

    纪伟捏着烟,看到烟卷中装的不像是烟丝,就将它撕开,把里面的东西抽了出来,一看,居然是两张卷着的百元大钞。

    “上次你捎回一条烟,里面全是钱。”父亲把手中的烟盒抛向纪伟,“这是其中的一盒,你自己瞧瞧吧。”

    纪伟没有接烟,而是惊叫一声,侧身让开,像是躲避来袭的利器。

    父亲又把老鳖拎到纪体眼前:“你好好看看它!”

    纪伟看到了老鳖的眼睛。老鳖的眼睛亮晶晶的,如一面小小的凸面镜,纪伟从老鳖眼里看到了自己的模样,恍惚中觉得自己被关在一道栅栏里,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父亲拿开老鳖:“现在,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烟里的钱要么退掸,要么汇进廉政账户。”纪纬回过神来,“还有,我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不管什么东西,只要不是我的,我绝不能沾手。”

    “这就对了。”父亲说,“你一定要清清白白做官,坦坦荡荡做人。”

    纪伟认真地说:“我记住您的话了。”

    父亲说:“咱怎么处理这只老鳖呢?”

    纪伟想了想:“让我把它养起来,让它成为我的镜子,行吗?”

    “嗯,这个主意好,我看行。”父亲欣慰地笑了。

(选自2016年第2期《稻河》)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这是一篇表现反腐倡廉主题的微型小说,父亲通过独特的“捉鳖”方式,提醒、教育了自己的儿子,构思巧妙,主题鲜明,正能量满满。 B、父亲让儿子看那只鳖,就是要让儿子从鳖的眼睛里“看出”自己如果不能幡然醒悟,迟早有触犯法律的那一天,儿子果然明白了父亲的用意。 C、父亲带儿子捉鳖,是这篇小说的主要事件,因此,以“捉鳖”为标题,精准概括了这一事件;除此之外,这样命题还能吸引读者,寓托主题。 D、这只鳖自觉着安全,但是在“父亲”的不断戏弄下渐渐放松了警惕,最终被捉;暗示了一个人面对诱惑如果麻痹大意,最终必将落人法网。
(2)、小说中的儿子“纪伟”是一个怎样的人物形象?请分条概括和分析。
(3)、小说中,父亲“捉瞥”对儿子的转变起到了关键作用。儿子刚回家,父亲就带着他外出“捉鳖”,你认为父亲的这次活动是时间巧合还是临时起意,抑或事先安排?请结合文中内容选定你的看法并说出理由。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老鲁

汪曾祺

    有一天,似乎看见校警们所住的房间热闹起来。看看,似乎多了一个人。想,大概是哪个来了从前队伍上的朋友了(学校校警多是退伍的兵)。再过几天,我们在挑菜时看见一个光头瘦长个子穿半旧草绿军服的人也在那里低着头掐灰藿菜的嫩头。走过去,他歪了头似笑不笑地笑了一下。这是一种世故,也不失其淳朴。这个“校警的朋友”有五十岁了,额上一抬眉有细而密的皱纹。看他摘菜,极其内行,既迅速且准确。我们之中有一位至今对摘菜还未入门,摘苋菜摘了些野茉莉叶子,摘灰菠菜则更不知道什么麻啦蓟啦的都采了,总要别人再给鉴定一番。有时拣不胜拣,觉得麻烦,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哗啦一起倒下锅。这样,在摘菜时每天见面,即心仪神往起来,有点熟了。他不时给我们指点指点,说哪些菜吃得,哪些吃不得。照他说,可吃的简直太多了。这人是一部活的《救荒本草》!他打着一嘴山东话,说话神情和所用字眼都很有趣。

    后来,大家都称呼他为老鲁。不久,老鲁即由一个姓刘的旧校警领着见了校长,在校警队补了一个名字。校长说:“饷是一两个月发不出来的哩。”老鲁说不要紧的,只想清清静静地住下,在队伍上时间久了,不想干了,能吃一口这样的饭就行。老鲁名为校警,其实做了本来是工友所做的事。他每天必做的事是挑水。

    每年春末夏初,几乎全校都要泻一次肚,泻肚的同时,大家的眼睛又必一起通红发痒。是水的关系。

    这村子叫观音寺。昆明春天不下雨,是风季,或称干季,灰沙很大。黄土坡尤其厉害。我们穿的衣服,在家里看看还过得去。一进城就觉得脏得一塌糊涂。你即使新换了衣服进城,人家一看就知道是从哪里来的:我们的头发总是黄的!学校附近没有河,也没有井,我们食用的水只能从两处挑来:一个是前面胡萝卜田地里的一口塘;一个是后面山顶上的一个“龙潭”。龙潭,那也是一口塘,想是下面有泉水冒上来,故终年盈满,水清可鉴。在龙泉边坐一坐,便觉得水气沁人,眼目明爽。如果从山上龙潭里挑水来吃,自然极好。但是,我们平日饮用、炊煮、漱口、洗面的水其实都是田地里的塘水。塘水是雨水所潴积,大小虽不止半亩,但并无源头,乃是死水,照一学生物的同学的说法:浮游生物很多。他去舀了一杯水,放在显微镜下,只见革履虫、阿米巴来来往往,十分活跃。向学校抗议呀!是的。找事务主任。主任说:“我是管事务的,我也是×××呀!”这意思是说,他也是一个人,也有不耐烦的时候。他跟由校警转业的工友三番两次说:“上山挑!”没用。说一次,上山挑两天;第三天,仍旧是塘水。你不能看着他,不能每次都跟着击。实在的,上山路远,路又不好走。也难怪,我们有时去散散步,来回一趟,还怪累的,何况挑了一担水乎?教员们呢,不到眼红肚泻时也想不起这码事。等想起来,则已经红都红了,泻都泻了。自从老鲁来了,情况才有所改变。老鲁到山上、田里两处都看了看,说底下那个水“要不的”。——老鲁的专职是挑水。全校三百人连吃带用的水由他一个人挑,真也够瞧的。老鲁天一模糊亮就起来,来回不停地挑。一担四桶。水挑回来,还得劈柴。劈了柴,一个人关在茶炉间里烧。自此,我们之间竟有人要了茶叶,泡起茶来了!因为水实在太方便。老鲁提了一个很大的铅铁水壶,挨着个儿往各个房间里送,一天送三次。

    老鲁来了,我们且问问他:

    “老鲁,你累不累?”

    “累什么,我的精神是顶年幼儿的来!”

    这个“顶年幼儿的”,好新鲜的词!老鲁身体很好。他并不高大,但很结实。他不是像一个运动员那样浑身都是练出采的腱子肉,他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力气呢?老鲁是从沙土里长起来的一棵枣树。说像枣树好像不大合适。然而像什么呢?得,就是枣树!

    寒假以后,学校搬了家,从观音寺搬到白马庙。我是跟老鲁坐一个马车去的。老鲁早已到那边看过,远远的就指给我们看:“那边,树郁郁的,哎,是了,就是那儿!”老鲁好像很喜欢,很兴奋。原因是“那边有一口大井,就在开水炉子旁边,方便!”

    自从学校迁到白马庙,我不在学校里住,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民房,除了上课,很少到学校来,下了课,就回宿舍了。对老鲁的情况就不大了解了。

    一九四五年写,在昆明白马庙。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下列小题。

逃跑

铁凝

    ①二十多年前,老宋从北部山区来到这个城市,这个剧团。

    ②老宋在团里的任务是传达、收发,兼烧一个开水锅炉。水烧开,老宋站在当院,亮起大嗓喊:“水开了!”喊是有称谓的。为了这称谓,老宋还颇费了心思:将全团干部演员职工家属统称为老师,这个称谓谁都不反感,无亲疏远近之嫌,无厚此薄彼之意。

    ③份外的事老宋也没少做。五楼的人们说,老宋,帮我把这罐煤气扛上去吧。三楼的人们说,老宋,我买的沙发来了,你给搭把手吧。一楼的妇女喜欢织毛衣,就喊,老宋,给我架着毛线。

    ④老宋沉默寡言的时候居多。唱小生的老夏算是他的好友,老宋只向老夏说一些家事。他的闺女,嫁的是一个更穷的地方的懒人。前几年那人忽然扔下老宋的闺女以及一个刚满月的孩子走了,不知去了哪里。闺女的日子很难,处处得老宋接济。

    ⑤光阴像箭一样。老夏要退了,老宋也更老了。他开始出错,但这团的人们念着他的为人和孤单,没有辞退他。直到有一天,老宋的腿不争气地真出了大毛病。老夏用自行车驮着老宋去医院.医生检查后说尽快手术吧,保腿要紧。老宋问得多少钱,医生说,一万五左右。老宋对老夏说,咱们回去吧。

    ⑥老夏走家串户,挨门敛钱,为老宋筹集到一万五千八百六十二元人民币。老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身子像坠入云中。老宋数了一夜钱,即便一张两块的旧票,压在掌上也沉甸甸的。老宋数完钱就开始想心事,难道真的要把刚刚数过的这些东西都扔给医院吗?他决心不再相信这条肿得檩梁似的左腿是条病腿,为了证实自己的见解,他做起了演员练功的高难动作,形态虽然怪诞,却是悲壮。这些动作将老宋折腾得激动不已,直到他稀哩哗啦摔在地上。

    ⑦传达室的灯亮了一夜。

    ⑧第二天,老宋从这个剧团和这个城市消失了。

    ⑨老夏终于气愤起来,团里的老师们也气愤起来,老宋的不辞而别显然是愚弄了他们。老夏想起当年老宋来是靠了一个亲戚的介绍,那亲戚住本市。亲戚说,不瞒你说,他回老家第二天就去县医院把腿锯了,那儿便宜,两千不到。剩下一万多又有什么不好?一个乡下人,又是穷闺女,又是穷外孙。老夏没有再矫情,只是愤怒难平,疑惑难平。

    ⑩不久,团里有人从北部山区演出回来,告诉老夏说在新开发的一个旅游景点看见老宋了,老宋坐在一个小铁皮房子里卖胶卷。老夏决心去亲眼目睹那逃逸的老宋的现状,用这亲眼目睹来刺激起对方的尴尬、难堪和愧疚。

    ⑪他很快就发现,在一个小铁皮屋子旁边,老宋拄着双拐,正指挥一个健壮的年轻人卸货,左腿那儿空着。老夏心中涌上一股酸涩,一时竞想不好到底该不该去和老宋打招呼。

    ⑫老宋也看见了老夏,木呆呆地愣在那里。突然间,老宋撒腿便跑,他那尚是健康的右腿拖动着全身,拖动着双拐奋力向前;他佝偻着身子在游人当中冲撞,如一只受了伤的野兽;他的奔跑使老夏眼花缭乱,恍惚之中也许跟头、旋子、飞脚全有,他跳跃着直奔一条山间小路而去,眨眼之间就没了踪影。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夜行列车

胡炎

    漆黑黑的夜,列车像一条泅渡的鱼,游向看不见的远方。疲倦像一只无形的手,合上了一双双沉重的眼睛。几个精力过剩的民工,脱下臭烘烘的鞋子,两脚盘坐在座位上,饶有兴致地打着扑克。间或有列车员走过车厢,逡巡着那些睡意朦胧的旅客,提醒他们看好行李。她也困了,哈欠又深又肥,不时迷迷糊糊地打一个盹。身旁,老伴儿歪着头已经睡熟了,嘴角垂下一条黏亮亮的口水,偶尔砸巴砸巴嘴,似乎在梦里尝到了什么美味。她撩起襁褓的一角,婴儿,酣酣地睡在怀中。手机震动起来:“路上没堵车吧?”这已经是老黑第三次询问了。“堵车”,这是只有他们之间才能够听懂的暗语。“没堵,准点到。”她答得心不在焉。

    仿佛怕婴儿飞了,她下意识地把婴儿抱得更紧了些。此刻,她与婴儿的体温融在了一起,那娇嫩的肌肤和柔弱的心跳,也似乎与她密不可分了。

    “况且——况且——”车轮与铁轨,反反复复地重复着这个词,“况且”什么呢?似梦非梦,恍惚中她好像已经回到了家乡,那座皑皑雪山下古朴而贫穷的山村。山上的寺庙里,梵音袅袅,木鱼声声。缭绕的白云间,回荡着天籁般的歌声。可是,那歌中所唱,她此刻居然记不清了。漆黑漆黑的夜,列车像一条不安的鲸,狂燥地扑向无边的黑暗。“哇”的一声,婴儿突然哭闹起来。她一个激灵坐直了,掀开襁褓,婴儿的小脸通红通红。是饿了吗?可是,她的胸脯是干瘪的。她慌忙把备好的奶嘴塞进婴儿口中,但婴儿摆脱了,哭声越来越大,仿佛要把人心撕碎了。“怎么了?”老伴儿也给惊醒了,有些紧张地问。她茫然地摇摇头,突然若有所悟,拿手试下婴儿的额头,火辣辣烫。

    “天哪,孩子发烧了!”老伴儿给这突然的变故搞得手足无措。旅客们纷纷醒来,那几个打扑克的民工扔下手里的纸牌,拿着仅有的一袋饼干簇拥过来。其他人也纷纷围拢上来,七嘴八舌地询问着婴儿的情况。“没事,喂喂就好了。”老伴儿故作轻松地回答,一面向她使着眼色,示意她赶快离开。她抱起婴儿,向大家讪笑着,贼一样躲进了卫生间。老黑的电话又来了,显然,他听到了孩子的哭闹声:“怎么回事?"“孩子病了,烧得很厉害。”她的嗓音有些发抖。“笨蛋,连个娃子都看不好!"老黑骂起来,“快捂住他的嘴!”她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捂在婴儿的口上。婴儿拼命地转动着脑袋,两脚狂乱地蹬着襁褓。她的心一阵战栗,手不自觉地松开了。“怎么还没捂住,没用的东西!"“孩子……孩子会憋死的。”不知为何,她的泪潸然而下,沿着风吹日晒的深深皱纹,冰凉地滑下面颊。“他不死,大伙儿都得死!”老黑气急败坏了,“动静这么大,早晚得出事。给老子听好了,这单生意废了,把这鬼娃子给我隔窗扔出去!”她楞着,像一截枯木。“听好了,敢连累老子,今晚就让你老娘上西天!”

    她的头一阵晕眩,趔趄了一下,差点跌倒。她想到了卧病在床急等救治的老娘,想到了一脸苦相还在打光棍的儿子,想到这是人贩子老黑交给她做的第一手活儿,想到婴儿那痛不欲生的年轻的妈妈……

    在婴儿已经沙哑的哭声里,她咬咬牙,狠狠地关掉了手机。敲门声,一声紧似一声。她仰起头,长舒一口气,然后,打开了卫生间的门。她看到了一个个旅客关切的眼神,

    看了面色煞白的老伴儿,也看到了神情冷峻的列车员和乘警。

    她跪下了,嘴里只有四个字:“救救孩子!”

    列车,停靠在灯火通明的小站。一辆120急教车,一辆闪着警灯的警车,静静地停在站外。“老伴儿,回家了。”她说。漆黑漆黑的夜里,地觉得自己像一只鸟,穿过黑色的迷雾,飞向遥远的黎明。黎明中,她真真切切地听到了萦回在雪山上的歌声:圣洁的雪山啊离太阳近的地方我追逐着飘扬的经幡回到梦中的家乡……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不毁灭的背影

沈从文

    “其为人也,温美如玉,外润而内贞”。

    “君子”在这个时代虽稀有难得,也就像是不切现实。惟把这几句作为佩弦先生身后的题词,或许比起别的称赞更恰当具体。佩弦先生人如其文,可敬可爱处即在凡事平易而近人情,拙诚中有妩媚,外随和而内耿介,这种人格或性格的混和,在做人方面比做文章还重要。经传中称的圣贤,应当是个什么样子,话很难说。但历史中所称许的纯粹的君子,佩弦先生为人实已十分相近。

    我认识佩弦先生和许多朋友一样,从读他的作品而起。先是读他的抒情长诗《毁灭》,其次读叙事散文《背影》。在诗歌散文方面,得把他的作品和俞平伯先生成就并提。作为比较讨论,使我明白代表“五四”初期两个北方作家:平伯先生如代表才华,佩弦先生实代表至性。记得《毁灭》在《小说月报》发表时,一般读者反应,都觉得是新诗空前的力作,文学研究会同仁也推许备至。惟从现代散文发展看全局,佩弦先生的叙事散文,能守住文学革命原则,文字明朗、朴素、亲切,且能把握住当时社会问题的一面,贡献特别大,影响特别深。在文学运动理论上,近二十年来有不断的修订,语不离宗,“普及”和“通俗”目标实属问题核心,真能理解问题重要性,又能把握题旨,从作品上加以试验、证实,且得到有持久性成就的,少数作家中,佩弦先生的工作,可算得出类拔萃。求通俗与普及,国语文学文字理想的标准是经济、准确和明朗,佩弦先生都若在不甚费力情形中运用自如,而得到极佳成果。一个伟大作家最基本的表现力,是用那个经济、准确、明朗文字叙事。这也就恰是近三十年有创造欲,新作家待培养、待注意、又照例疏忽的一点。正如作家的为人,伟大本与朴素不可分。一个作家的伟大处,“常人品性”比“英雄气质”实更重要。但是在一般人习惯前,却常常只注意到那个英雄气质而忽略了近乎人情的厚重质实品性。提到这一点时,更让我们想起“佩弦先生的死去,不仅在文学方面损失重大,在文学教育方面损失更为重大”(冯友兰语)因为冯先生明白“教育”与“文运”同样实离不开“人”,必以人为本。文运的开辟荒芜,少不了一二冲锋陷阵的斗士,扶育生长,即必需一大群有耐心和韧性的人来从事。文学教育则更需要能持久以恒、兼容并包的人主持。佩弦先生伟大得平凡,从教育看远景,是惟有这种平凡作成一道新旧的桥梁,才能影响深远的。

    一个写小说的人,对人特别看重性格。外表轮廓线条与人不同处何在,并不重要。最可贵的是品性的本质与心智的爱恶取舍方式。我觉得佩弦先生性格最特别处,是拙诚中的妩媚。他对事、对人、对文章,都有他自己的意见,凡事和而不同,然而差别可能极小。他也有些小小弱点,即调和折衷性,用到文学方面时,比如说用到鉴赏批评方面,便永远具教学上的见解,少独具肯定性。用到古典研究方面,便缺少专断议论,无创见创获。即用到文学写作,作风亦不免容易凝固于一定的风格上,三十年少变化,少新意。但这一切又似乎和他三十年主持文学教育有关。在清华、联大“委员制”习惯下任事太久,对所主持的一部门事务,必调和折衷方能进行,因之对个人工作为损失,对公家贡献就更多。熟人记忆中如尚记得联大时代常有人因同开一课,各不相下,僵持如摆擂台,就必然会觉得佩弦先生的折衷无我处,如何难能可贵!又良好教师和文学批评家,有个根本不同点:批评家不妨处处有我,良好教师却要客观,要承认价值上的相对性、多元性。陈寅恪、刘叔雅先生的专门研究和最新创作上的试验成就,佩弦先生都同样尊重,而又出于衷心。一个大学国文系主任,这种认识很显然是能将新旧连接,文化活用,引导所主持一部门工作到一个更新发展趋势上的。中国个大学的国文系,若还需要办下去,佩弦先生的这点精神,这点认识,实值得特别注意,且值得当成一个永久向前的方针。

(选自《不毁灭的背影》有删节)

【注】①佩弦先生:即朱自清,中国现代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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