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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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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黑龙江省大庆市铁人中学2019-2020学年高三上学期语文期中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笛音

李铭

    本地要排一个戏,投巨资打造,想参加省艺术节的演出,奔着拿奖去的。剧本经过多次打磨,终于可以下排练场排练了。一切都在顺利地往前推进着。

    音乐在这个戏里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剧组从北京高薪聘来一位大咖级别的人物,来负责这个戏的音乐设计。

    大咖姓吴,其貌不扬,说别的都没精神,一说音乐,眼睛里便马上放射出光芒。大家背后都叫他吴大咖。吴大咖这人很挑剔,有点吹毛求疵,不好接近。

    吴大咖的挑剔不是表现在生活上,吃住行他都是马马虎虎。工作人员问吴大咖喜欢吃什么,他说随便。工作人员又问喜欢喝什么,他头也不抬地说随便。

    只有到了工作的时候,吴大咖就不随便了。吴大咖在排练场脾气不好,言辞犀利,不给任何人留情面。只要他认准的事情便非常固执。这个戏是一部宣扬主旋律的农村戏,吴大咖别出心裁非要使用交响乐伴奏,这让其他懂音乐的人有些出乎意料。

    吴大咖态度很坚决,对反对声音一概置之不理。本地文化官员跟剧组主创进行商量,既然聘请了吴大咖,就应该给予他充分的信任和支持。按照吴大咖的方案,预算是高了些,可是本着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原则,还是决定尊重吴大咖的所有选择。

    音乐录制工作进展不顺,原因是吴大咖要求过于严苛。比如在选拔笛子演奏员的时候,吴大咖简直是“鸡蛋里挑骨头”,多次打断演奏现场。

    吴大咖不说话,背向后仰,躺椅被压成弓形。吴大咖闭眼,良久睁开,问,你演奏几年了?

    演奏员被问蒙了,答,十八年,国家二级演奏员。

    这跟职称没有关系。吴大咖提高了嗓门。

    换人!吴大咖斩钉截铁地说。

    就这样,本地非常有名的笛子演奏员被撤换掉了,气得演奏员逢人就骂吴大咖傲慢无礼。

    后来事情很尴尬,文化主管部门赶紧从省城歌舞团再请来一位最好的笛子演奏员。这演奏员是一个女孩,职称一级,年纪轻轻就已经获得了多项国内国际大奖。

    吴大咖听完一曲,摇头叹息。人又被他给开了。

    本地文化官员坐不住了,笛子独奏在整个戏里只占了一分半钟,吴大咖如此挑剔有点儿叫人不能理解。

    趁着吃饭的时候,本地文化官员委婉地表达了看法。吴大咖听出了话里的弦外之音。吴大咖苦笑一声,这是一段表达乡村恬静生活的音乐,在整个戏中至关重要。没有这一分半钟,整个戏就要减分。

    前面两个演奏员都是非常棒的艺术家,他们的演奏哪里不好?见吴大咖如此固执,本地文化官员也就直接问了。

    声音不干净!吴大咖回答。

    本地文化官员哭笑不得,声音还有干净不干净之说!这……真是叫人费解。

    吴大咖的音乐设计停滞不前,眼看着全省艺术节召开在即,本地文化官员气得索性不再去过问了,让这个怪异的吴大咖自己折腾去吧。反正合同签了,不按时完成看他怎么交代。

    吴大咖提出要求,要去本地乡下采风。

    今天这个村,明天那个屯,吴大咖开始深扎生活了。

    这一天,吴大咖一行人到了本地最闭塞的山村。吴大咖正在村口河边洗脸,突然听到远处传来几声笛音。吴大咖一下子就愣住了,侧耳倾听,然后狂喜地喊,这个笛音真干净!

    找到一户农家,笛音就是从这家院子里传出来的。吹笛子的是一个双目失明的女孩。问了才知道,这失明女孩初学,只会吹一首曲子。

    吴大咖大喜过望,跟女孩家人商量,要带她回去录笛音。

    女孩儿父母给孩子买笛子,就是想鼓励从小双目失明的女孩要有活下去的勇气和信心。见有人愿意帮助女儿,心里自然欣喜。

    吴大咖带女孩儿回剧组,指导她练习笛子演奏。两周以后,正式开始录制。女孩儿的笛声一响,现场立刻鸦雀无声。那舒缓的音乐像森林里潺潺的流水,涌进了每个人的心田。

    吴大咖闭目品味,睁开眼睛时,双眼全是泪花。

    这个戏大获成功,在艺术节上夺得最高荣誉。

    吴大咖要走的当天晚上,剧组一起吃饭。吴大咖端起酒杯特意敬了被淘汰的本地演奏员。演奏员询问吴大咖自己的演奏到底差在哪里。

    吴大咖说,您的演奏技巧娴熟,非常棒。但不是我想要的,您的声音里匠气太重。

    哦!演奏员明白了,那个获得国际大奖的女孩儿呢,她从业时间短,成绩斐然啊,你为什么也不用?

    吴大咖说,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欲望。这个从小失明的女孩儿,她看不到人间的丑恶,没有名利的欲望。她的心灵世界都是干净的,这才是我这个戏里需要的笛音。

(有删改)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小说先交代了吴大咖热爱音乐、不留情面、要求严格、坚持自我的形象,这样写给下文吴大咖坚持寻找最干净的笛音的情节做了铺垫。 B、吴大咖临走时特意给被淘汰的本地演奏员敬酒,这一细节与上文本地演奏演员认为吴大咖傲慢无礼形成了对比,使吴大咖的形象更高大、饱满,令人敬佩。 C、小说运用正侧结合的手法描绘盲女的笛音,先将笛音比作流水,描绘其清纯的特点;又用吴大咖听笛音后眼含泪花的情景来衬托笛音的感人力量。 D、生活在“本地最闭塞的山村”的盲女使这个戏夺得最高荣誉,而国家一级、二级演奏员却遭到吴大咖淘汰,这有力地讽刺了文艺工作者追名逐利、不追求艺术真谛的社会现象。
(2)、小说在结尾处才交代吴大咖否定了前两位优秀的笛子演奏员的原因,请问这样安排有什么妙处?
(3)、小说为什么以《笛音》为标题?请结合文章简要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和父亲坐一条板凳

孙道荣

    上大学后的第一个暑假,回家。坐在墙根下晒太阳的父亲,将身子往一边挪了挪,对我说,坐下吧。那是我第一次和父亲坐在一条板凳上。

    家里没有椅子,只有长条板凳,还有几张小板凳。家里来了人,客人或者同村的男人,父亲会起身往边上挪一挪,示意来客坐下,坐在他身边,而不是让他们坐另一条板凳。让来客和自己坐同一条板凳,不但父亲是这样,村里的其他男人也是这样。让一个人坐在另一条板凳上,就见外了。

    工作之后,有一次回家,父子俩坐在同一条板凳上,闷头抽烟。烟雾从板凳的两端飘浮起来,有时候会在空中纠合在一起。而坐在板凳上的两个男人,却很少说话。与大多数农村长大的男孩子一样,我和父亲的沟通很少,我们都缺少这个能力。在我长大成人之后,我和父亲最多的交流,就是坐在同一条板凳上,默默无语。①坐在同一条板凳上,与其说是一种沟通,不如说更像是一种仪式。

    父亲并非沉默讷言的人。年轻时,他当过兵,回乡之后当了很多年的村干部。村民有矛盾了,都会请父亲调解,主持公道。双方各自坐一条板凳,父亲则坐在他们对面,听他们诉说,再给他们评理。调和得差不多了,父亲就指指自己的左右,对双方说,你们都坐过来嘛。如果三个男人都坐在一条板凳上了,疙瘩也就解开了。

    结婚之后,有一次回乡过年,与妻子闹了矛盾。妻子气鼓鼓地坐在一条板凳上,我也闷闷不乐地坐在另一条板凳上,父亲坐在对面,严厉地把我训骂了一通。训完了,父亲恶狠狠地对我说,坐过来!又轻声对妻子说,你也坐过来吧。我坐在了父亲左边,妻子扭扭捏捏地坐在了父亲右边。父亲从不和女人坐一条板凳的,哪怕是我的母亲和姐妹。那是唯一一次,我和妻子同时与父亲坐在同一条板凳上。

    在城里终于有了自己的房子后,我请父母进城住几天。客厅小,只放了一对小沙发。下班回家,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指着另一只沙发对父亲说,您坐吧。父亲走到沙发边,犹疑了一下,又走到我身边,坐了下来,转身对母亲说,你也过来坐一坐嘛。沙发太小,两个人坐在一起,很挤,也很别扭,我干脆坐在了沙发帮上。父亲扭头看看我,忽然站了起来,这玩意太软了,坐着不舒服。只住了一晚,父亲就执意和母亲一起回乡去了。后来妻子提醒我,一定是我哪儿做得不好,伤了父亲。难道是因为我没有和父亲坐在一起吗?不是我不情愿,真的是沙发太小了啊。我的心,隐隐地痛。

    父亲健在的那些年,每次回乡,我都会主动坐到他身边,和他坐在同一条板凳上。父亲依旧很少说话,只是侧身听我讲。他对我的工作特别感兴趣,无论我当初在政府机关工作,还是后来调到报社上班,他都听得津津有味。有一次,是我升职之后不久,我回家报喜,和父亲坐在板凳上,年轻气盛的我,一脸志得意满。父亲显然也很高兴,一边抽着烟,一边听我滔滔不绝。正当我讲到兴致时,父亲突然站了起来,板凳一下子失去了平衡,翘了起来,我一个趔趄,差一点和板凳一起摔倒。②父亲一把扶住我,你要坐稳喽。不知道是刚才的惊吓,还是父亲的话,让我猛然清醒。这些年,虽然换过很多单位,也做过一些部门的小领导,但我一直恪守本分,得益于父亲给我上的那无声一课。

    父亲已经不在了,我再也没机会和父亲坐在一条板凳上了。每次回家,坐在板凳上,我都会往边上挪一挪,留出一个空位,我觉得,父亲还坐在我身边。我们父子俩,还像以往一样,不怎么说话,只是安静地坐着,坐在陈旧而弥香的板凳上。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下面小题。

东家女

彭瑞高

    ①连生把脚伸进被窝,背靠壁脚,从枕下拿出一件球衣,悄悄对我说:“洗过了。袖口也补好了。还缝了一块垫肩!”

    ②我取过球衣,看那密密细细的针脚,轻声问:“是她?”连生点点头,显出神秘而得意的样子。

    ③“她”,是指东家小女儿西凤。这年冬,我们开河吃住在她家。其实她家已没有几间房了,堂屋、东西厢房、耳房,都成了生产队仓库和会计室;她和她爸老磨头只住两间偏房。老磨头是地主,一脚还瘸着,平时就在家摇个石磨,给人磨个芝麻米粉什么的。我们睡在堂屋的地铺上,夜夜能听见石磨的呼噜呼噜声,还有老磨头的咳嗽声。

    ④没想到这么个糟老头,却生了两个出客女儿,大女儿东凤嫁得还很好,女婿是松江的手艺人,既能做木匠,又能画灶头,家境还不错;小女儿西凤比东凤模样更清秀,还读过初中,可惜因为成分高,至今还没嫁出去。

    ⑤也怪西凤眼高了些。这些年,陆续有人来做媒,一一都给她回头了。地富出身的,她一听就摇头,说,高成分的亏吃够了,不能再嫁地富门。但媒人介绍的贫农子弟,要么长相不好,要么文化差,她都没谈。她要的男方,成分要过得去,人也要过得去。

    ⑥前些天帮灶,西凤悄悄跟我打听连生的情况。她劈头就问:“连生怎么不去当兵?超龄了吗?”我就想,这女子精乖,当兵的事,其实可以探出许多情况来——年龄、出身、健康状况等。我说:“他才二十出头,超什么龄?不过他家是中农,村里当兵还轮不上他。”她又问:“他上过学吗?”我说:“他是县中毕业的,你不知道啊?”西凤说:“怪不得他铺上放着《艳阳天》呢!”

    ⑦借送茶的机会,西凤上工地偷看连生干活。连生挑担总往河底跑,上河阶还两级一跨。西凤一看就知道他是好身坯。当天坐烟时,她就挑大的热山芋给连生吃;午饭时,还把他的饭压得特别瓷实。

    ⑧连生看出西凤的意思,放了胆向她靠拢。他从工地回来,泥都不洗,就提起水桶挑水。他跟我说,他往缸里倒水时,常发现西凤一边烧火一边从灶眼里觑他,那张脸给火映得红扑扑的,真是好看。一说起这些,他两眼就贼亮。

    ⑨有一夜,连生回来特别晚。我轻声问他:“钻树林去了?”他说:“没的事,就在桥口聊聊。”我问:“有戏吗?”他一笑,没说什么。

    ⑩这夜过后,西凤对连生更体贴了。她才不管我们取笑呢,放开手脚给连生洗衣服、晒被子;还在每日放工后,把他畚箕上的泥巴剔干净,让他的担子减轻些。完工前几夜,她千针万线给连生做了一双鞋,是蚌壳式的棉鞋,黑布面、千层底,手摸着就暖和,把我们眼热死了。

    ⑪新开河终于竣工,大队人马即将解散。拔寨前夜,连生半宿过后才回来睡下。西凤一清早就过来给他打铺盖,眼圈红红的,两人都不说话,但西凤一抬眼一低眉间,千般离绪都有了。

    ⑫五一前,连生捎信来让我去喝喜酒。我提前去送礼,问:“是西凤嫁过来呢,还是你做上门女婿?”连生说:“什么呀,你当那是真的?新娘又不是她.”

    ⑬我吃惊地问:“那是谁?”他说:“是我县中同学,我们订婚好几年了。”

    ⑭我送了礼金,但没去喝酒。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春风

林斤澜

    北京人说:“春脖子短。”南方来的人觉得这个“脖子”有名无实,冬天刚过去,夏天就来到眼前了。

    最激烈的意见是:“哪里会有什么春天,只见起风、起风,成天刮土、刮土,眼睛也睁不开,桌子一天擦一百遍……”

    其实,意见里说的景象,不冬不夏,还得承认是春天。不过不像南方的春天,那也的确。褒贬起来着重于春风,也有道理。

    起初,我也怀念江南的春天,“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这样的名句是老窖名酒,是色香味俱全的。这四句里没有提到风,风原是看不见的,又无所不在的。江南的春风抚摸大地,像柳丝的飘拂;体贴万物,像细雨的滋润。这才草长,花开,莺飞……

    北京的春风真就是刮土吗?后来我有了别样的体会,那是下乡的好处。

    我在京西的大山里、京东的山边上,曾数度“春脖子”。背阴的岩下,积雪不管立春、春分,只管冷森森的,没有开化的意思。是潭、是溪、是井台还是泉边,凡带水的地方,都坚持着冰块、冰砚、冰溜、冰碴……一夜之间,春风来了。忽然,从塞外的苍苍草原、莽莽沙漠,滚滚而来。从关外扑过山头,漫过山梁,插山沟,灌山口,呜呜吹号,哄哄呼啸,飞沙走石,扑在窗户上,撒拉撒拉,扑在人脸上,如无数的针扎。

    轰的一声,是哪里的河冰开裂吧。嘎的一声,是碗口大的病枝刮折了。有天夜间,我住的石头房子的木头架子,格拉拉、格拉拉响起来,晃起来。仿佛冬眠惊醒,伸懒腰,动弹胳臂腿,浑身关节挨个儿格拉拉、格拉拉地松动。麦苗在霜冻里返青了,山桃在积雪里鼓苞了。清早,着大顿鞋,穿老羊皮背心,使荆条背篓,背带冰碴的羊粪,绕山嘴,上山梁,爬高高的梯田,春风呼哧呼哧地帮助呼哧呼哧的人们,把粪肥抛撒匀净。好不痛快人也。

    北国的山民,喜欢力大无穷的好汉。到喜欢得不行时,连捎带来的粗暴也只觉着解气。要不,请想想,柳丝飘拂般的抚摸,细雨滋润般的体贴,又怎么过草原、走沙漠、扑山梁?又怎么踢打得开千里冰封和遍地赖着不走的霜雪?

    如果我回到江南,老是乍暖还寒,最难将息,老是牛角淡淡的阳光,牛尾蒙蒙的阴雨,整天好比穿着湿布衫,墙角落里发霉,长蘑菇,有死耗子味儿。

    能不怀念北国的春风!

(选自《北京晚报》)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犟哑巴

    阿佟姓佟,陈墩镇上的人都叫他犟哑巴。

    犟哑巴阿佟脾性犟,谁都知道,很小的时候,有回跟他爸进城跑亲戚,他爸背着新米上楼,自然让他一个人在后面自己一个人慢慢地往上爬,人小腿短,楼又高,自然爬得很艰难,有同楼好心人把他抱上五楼,一转眼,只见他又下了楼,偏犟着要自个儿爬上来不可。

    阿佟原本是会说话的,到了十四岁那年,邻里有个大女孩丢了原本晒着的说是从大城市专业商店里买回来的心爱的美丽的文胸,偏说是阿佟使的坏,因为她亲见唯有阿佟在晒场上转悠。这是很丢面子的事,阿佟自然不承认,阿佟爸说为啥镇上这么多人,人家不赖别人,偏赖你,总归有你的不是在里面。阿佟便犟,愈犟,大女孩愈是咬定是他,阿佟爸也就狠揍了阿佟,愈揍,阿佟愈死活不承认,直揍得阿佟皮开肉绽,自此一病数日,病愈,阿佟便再也不开口说话,双眼直直的,见谁都是仇人似的,谁也不敢惹他。哑口的阿佟,再也没有进过校口,家访的老师来了一次又一次,等于白搭。不读书的阿佟,从不跟人玩了,不管白天黑夜。总是吃了睡,睡了吃,为此,阿佟妈哭了一场又一场。

    到了二十来岁上,阿佟便出落成身高马大的小伙,阿佟爸妈也开始为阿佟找人说媒,可人家一听是犟哑巴阿佟,头摇得像拨浪鼓。听人劝说,阿佟爸妈带阿佟到大城市里的大医院看专家门诊,专家说的啥,阿佟爸妈其实也不大懂,只是专家说最好趁早让阿佟闯闯社会,兴许有好处,阿佟爸妈觉得也可以试试。

    想来想去,阿佟爸决计让阿佟离开自己随镇上的建筑队去城里闯闯,兴许会好些。

    阿佟这才随着建筑队到了苏城,在开发区造大楼,在工地上,阿佟也只知道闷声不响吃饭,吃了饭睡觉,觉醒了化死力做活。工地上谁都知道他脾性犟,再加上怕他那直直的带着仇视的眼光,谁也不去招他惹他,自然也相处平安。就这么一晃二年过去。

    可是,有这么一天,建筑队放假,工友们都出去逛街,阿佟也随着去了,不料路上走散了,阿佟懵懂中上了一辆不知去往哪里的公交车,车很挤,上车后待发觉同伴不见了,阿佟想下车为时已晚。车行片刻,正逢到站。有人惊叫“丢钱包了”!车厢内大乱,有人嚷着要下车,失主自然不允,混乱中,有人力主直开派出所,可就在此时,有人发现了钱包,而那钱包分明在阿佟的脚跟处,于是四周的眼光刀似的射向阿佟,阿佟两眼直直的,带着仇视回击着众人。突然有人喊了声“是他,打贼啊”!于是便有人扑上去,一边揍他,一边有人说:“看这人两眼神就知道他是个扒贼。”

    绝望之间,阿佟只觉有个漂亮的大女孩拼命地拔开人群,声斯力竭地喊着:“别打了,他不是贼,别打了,他不是贼……”,拳脚少了。

    大女孩说:“我是晚报记者,我可以以人格为他作证!”阿佟见大女孩手里扬着什么,只是血糊着眼,让他看不大清楚。众人歇手,有人说:“记者还是可以相信的。”

    车停了。阿佟跟大女孩下了车。大女孩掏出面纸,让阿佟擦血。

    阿佟没擦,只是向大女孩深深地鞠了一个躬,像孩儿学话似的说了一声:“谢谢!”

    第二日,阿佟回到了家里,叫了声“爸妈”,这一叫不打紧,却着着实实吓了他爸妈一大跳。他妈一下子搂着他直哭:“孩子啊,我知道你一定肯说话的!”自此,阿佟再也不是犟哑巴了,可镇上人谁也不知道阿佟是怎么又会说话的。

——万芊《犟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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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会

王安忆

    县里号召开三干会的通知发下来了。“三干会”的全称是“农村干部会”,即公社、大队、生产队三级干部,规模很大。

    收到通知后,大队里就开始筹划去县城开会的事情。先是定开会的人。再要定的是必须带个做饭的去,叫谁去呢?就叫孙侠子去。孙侠子这姊妹聪明肯干,而且没小心眼儿,前说好了婆家,沫河口的,来年就要出门子了。孙家人会过日子,到了开春还有两顿稀一顿稠,从来不欠账,是个正经人家。第二条要筹划在哪做饭,还是像往年那样,在大队会计的表舅家。事情就这么筹划下了,很顺利。

    孙侠子也开始筹划了。筹划那一日穿什么衣裳什么鞋。孙侠子没读过书,除了种地,就是做针线。但她也渴望生活中发生一点不寻常的事情,明年她就要过门子了,在家做姊妹的日子里要有些不寻常的事情,就有了纪念似的,比较值。

    孙侠子最后决定的是穿那件线呢的格子褂,黑和黄两种颜色的格子,里头衬了毛线衣,是婆婆家送的聘礼,一斤半毛线,还是从蚌埠买来的。在这开春不久的气候里,她这一身有些单薄了;可县城百貨楼里的那些女营业员,一冬都不穿棉裤,不是也没冻着。

    太阳也近午了,队长从台子上走过,喊她走了。一路上说着走着,不知不觉,就看到了县城南头的分洪闸。到了分洪闸跟前,他们就跟孙侠子分手了,他们要到县城北头的人民剧场报到,开会。孙侠子一个人从分洪闸旁边的一条坡道,缓缓地走到了底下。

    到了县城街上,太阳正晌午。孙侠子首先去了百货大楼,是在县城中心,两条大街交界的地方,年前起的二层楼。可孙侠子进了一层,却不知怎么上二层。铺面很大,四圈都有柜台,中间还有一圈,依然很宽敞。女营业员坐在柜台后面,傲慢地抬着脸,孙侠子几乎不敢走近她们。她很拘束地转了一圈,刚要出门,瞅见墙角旮旯里忽然转出一个人来,再仔细一看,那是一道夹墙,墙缝里是上楼的楼梯。孙侠子弄明白了从哪里上楼,可却没了上楼的兴趣,还是走了出去。

街上更静了,太阳呢,也更暖了。孙侠子穿了这一身,正好。孙侠子买了辣皮,买了捆菠菜,又见有卖小糟鱼的,卖鱼的是个猫子,急着回船上去,就卖得便宜,花了四角钱,全要下了足有二斤的光景。还剩一些钱,留着买油醋。这下就齐全了。

    提了这么些东西,往回赶着,又有一摊子做饭的事等着她,孙侠子就不由地郑重起来。走过百货大楼,她也没停留,而是一径地走过去,眼都不回一下,心里嘀咕着:人家有事!她的衲得很结实的布鞋底,快快地擦着水泥的街面。脚跟在硬地上一弹一弹,腰不由地直了起来。她忽然地有了一种城里女人的姿态:匆忙的,快速的,重要和自信的。

她顺了坡道七拐八绕地进了大队会计他表舅家的小院。家里只有老奶奶和孙子在,表舅和表妗还没有回来。老奶奶说,儿子在窑厂做临时工,儿媳在船码头或饭铺打杂。孙侠子合计了一下,决定这样几个下酒菜:烫菠菜、拌辣皮、煮小鱼、腊肉炒鸡蛋。稀的喝面条,千的贴饼子。真是一顿很丰盛的宴席。她合计完了,就动起手来。孙侠子将水倒进缸里,便切腊肉,切辣皮,装上盘子。老奶奶烧了一锅疙瘩汤,点上香油,满屋都飘香。趁老奶奶不防,孙侠子摸出一个鸡蛋,在锅沿一磕,鸡蛋黄打了个滚,进去了,说:给我小表弟吃。转身就去和面,擀面。等她把面条细细地切出来,抖落开,老奶奶那边已经和孙子在喝疙瘩汤了。

    这边油进了锅,那边她方才打鸡蛋。她将鸡蛋哗哗地打起老高,就像连在筷子上似的,渐渐起了沫。她斜了碗,一溜圈下了鸡蛋,打松的鸡蛋一着热油,“潽”地起了半锅,再下腊肉,一起翻炒。真过瘾啊!孙侠子什么时候这么痛快地大油热锅地炒过菜?过年时,下材料的莱都是她娘上灶,怕她糟蹋了东西,可她不是炒得很出色!不仅菜炒得出色,时间也扣得准,她这边刚起盆,那边,开会的人就来了,堂屋里坐得满满的。这时,老奶奶的儿子媳妇都还没回来。

    屋里的酒喝上劲了,猜起拳来。孙侠子往匾里的面条上抖了一些面,再提溜了几下,怕它们粘了。这时候,孙侠子才觉出身上有些冷,忙出的一身汗,又在风里站了一时,吹凉了。她往灶里添进一些掰碎的秫秸,让火种略旺一点,又往灶下偎了偎。不知什么时候,孙侠子睡着了,这一个瞌睡也不知是一眨眼工夫,还是一大会儿。她醒来时,听到堂屋里还在闹酒呢!这些爷儿们,一喝上就忘了时间。那老奶奶的儿子回来了吗?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圣诞节

(美)纳博科夫

    斯列普佐夫踏着渐渐变暗的雪从村里返回自家庄园,走进儿子夏天当书房的那间屋子,生起一个温暖的大火炉,然后就呆坐在了一把绒布椅子上。人在遭受巨大不幸后往往如此。葬礼结束后,你悲痛得摇摇晃晃,牙齿打战,泪水流得双眼模糊,帽子也掉在了地上。这时有人体贴亲切地安慰你,递给你掉了的帽子。他不是你的兄弟,而是一位偶然相识的人,一位你从没有过多注意过的乡下邻居,也不知姓甚名谁,平时没怎么说过话。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房间已经有些温暖起来了。他随手打开了最上面的一个书桌抽屉,发现一个笔记本,几块铺平蝶翅的木板,一些黑色的大头针,一个英国的铁皮饼干盒,里面放着一只异域的大蛹茧。它摸起来像纸一般,似乎是一片卷起来的枯黄树叶制成的。儿子在病中一直惦记着它,后悔把它留在了乡下。不过他又安慰自己,心想包在茧里的蝶蛹也许是个死东西。抽屉里还发现一只扯破了的捕蝶网,是一个塔勒坦布织成的口袋,缝在一个可以折叠的环口上。

    他开始一个一个地拉开立柜的抽屉,边拉边哭,身子越弯越低。每个抽屉上都盖着一块玻璃,玻

    璃下整整齐齐摆放的蝴蝶标本在昏暗的油灯照耀下像丝绸一般闪闪发亮。就是在这张书桌上,他的儿子曾处理他捕获的蝴蝶。先是铺平蝴蝶的翅膀,弄死蝴堞后,小心地用大头针别在软木垫底的摆置板凹槽中,凹槽之间的距离可以用小木条调整。然后压平还没有僵硬的蝴蝶翅膀,用别上大头针的纸条固定住。这些蝶翅如今早已干了,也移到了柜子里——有好看的燕尾凤蝶,有色彩绚烂的黄蓝斑纹蝶,有各种各样的豹纹蝶,还有一些被制作成仰躺的姿势,以展示其珠母色的腹底。儿子经常念叨它们的拉丁学名,有时候念一个得意地低哼一下,有时候念一个不屑一顾地往旁边撇撇嘴。蛾子啊蛾子,第一次念它们的拉丁学名已是五个夏天以前的事了!

    斯列普佐夫朝桌子边上的一个木匣子俯下身去。他把儿子的东西都收集起来放进这个匣子中有可以折叠的捕蝶网,放梨形蛹茧的铁皮饼干盒,铺平蝶翅的木板,装在漆盒里的大头针,还有蓝色笔记本。笔记本的第一页已撕去了一半,剩下的半页上是一次法语听写的部分内容。后面便是每日的记载,捕到的蝴蝶的名称,还有其他事项:

    “走过沼泽,远至博罗维奇……”

    “今天下雨。大雨。和爸爸下跳棋。后来读了冈察洛夫的《战舰游》,一本极其乏味的书。”

    “今天热得出奇。傍晚骑自行车。一只蚊蝇撞进我眼里。故意骑到她家别墅附近,去了两次,却没见到她……”

    斯列普佐夫抬起头,仿佛吞下了一大块灼热的东西。儿子这是在写谁呢?

    “又像往常那样骑自行车,”他继续往下看,“我们几乎四目相对。我的宝贝,我的爱人……”

    “真是不可思议,”斯列普佐夫低声说道,“我再也无从知晓了……”

    他又低头往下看,如饥似渴地读孩子稚气的手忽高忽低、歪歪斜斜写下的文字。

    “今天见了一只新品种的坎伯韦尔美人蝶。这意味着秋天到了。傍晚下雨。她可能已经走了,我们还未曾相识。别了,我的宝贝。我觉得特别悲伤……”

    “他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呀……”斯列普佐夫一手搓着前额,竭力回忆。

    最后一页上是一幅钢笔画,画的是一只大象的后面——两条柱子一般的粗腿,两只耳朵垂下的尖角,还有一条小尾巴。

    斯列普佐夫站起身,摇摇头,再一次控制住悲痛欲绝的哭声。

    “我……再……忍受……不下去了,”他抽抽搭搭地哀叹道,接着又说了一遍,比刚才说得更缓慢,“我……再也……忍受……不下去了……”

    “明天是圣诞节,”他突然想了起来,“我却要死了。当然了,就这么简单。就在今天……”

    他抽出手帕擦擦眼睛,擦擦胡子,擦擦脸颊。手帕上留下道道污痕。

    “……死去。”斯列普佐夫轻轻说道,像说完好长一句话似的。

    打开的笔记本亮亮堂堂地摊在桌子上,旁边放着捕蝶网,灯光透过捕蝶网的细纱布照在打开的铁皮饼干盒的一角上。斯列普佐夫双目紧闭,产生了一种转瞬即逝的感觉,感到尘世的生活摆在他眼前,无遮无盖,一览无余一因充满悲伤显得可怕,因毫无意义令人心灰意冷,到头来毫无结果,不可能出现奇迹……

    就在此刻,只听见突如其来啪的一声响。像是绷紧的皮筋突然断裂。斯列普佐夫睁开眼睛,原来是铁皮饼干盒里的那个蛹茧从蛹尖上破裂开来。一个皱皱巴巴的黑东西,有小老鼠那么大,正在沿着桌子上方的墙往上爬。它停下了,六只黑茸茸的爪紧紧贴在墙面上,身子开始很奇怪地颤动。它是从那个蝶蛹里破茧而出的,原因是一个悲痛欲绝的人为这个铁皮盒子营造了一个暖和房间,暖气穿透了那个紧紧包着它的枯叶一般的丝茧壳。它等待这一时刻已经很久很久了,早已形成蓄势待发之势,一旦破茧而出,便缓缓地、神奇地成长起来。渐渐地,它尚带皱褶的薄翅和毛茸茸的翅边显露出来,扇状的翅脉也随着空气的充入越来越坚实。不知不觉间它变成了个有翅膀的东西,它的双翅一还很脆弱,还带着湿气一眼看着在长,在伸展,眼看着就长成了上帝为它们设定的尺寸。再看那墙面上爬着的已不再是一个生命的小不点,已不再是一只黑乎乎的老鼠,而是一只硕大的蛇头蛾。

    它那厚实的黑翅,每一片上有一个亮闪闪的眼状斑点,还有一朵淡紫色的花,轻拂着黑翅钩子一般的翅尖。只见它几乎像人一般陶醉在温柔的幸福中,然后猛一使劲,展翅而去了。

(选自《纳博科夫短篇小说全集》,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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