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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苏教版语文八年级下册第六单元第29课《在萧红墓前的五分钟讲演》同步练习

阅读文章,回答问题。

在巴尔扎克葬礼上的演说

雨果

各位先生:

  方才入土的人是属于那些有公众悲痛送殡的人。在我们今天,一切虚构都消失了。从今以后,众目仰望的不是统治人物,而是思维人物。一位思维人物不存在了,举国为之震动。今天,人民哀悼的,是死了有才的人;国家哀悼的,是死了有天才的人。

  各位先生,巴尔扎克的名字将打入我们的时代,给未来留下光辉的线路。

  巴尔扎克先生参与了19世纪以来在拿破仑之后的强有力的作家一代,正如17世纪一群显赫的作家,涌现在黎希留之后一样,——就像文化发展中,出现了一种规律,促使精神统治者继承了武力统治者一样。

  在最伟大的人物中间,巴尔扎克是第一等的人;在最优秀的人物中间,巴尔扎克是最高的一个。他的理智是壮丽的、颖特的,成就不是眼下说得尽的。他的全部书仅仅形成了一本书:一本有生命的、有光亮的、深刻的书,我们在这里看见我们的整个现代文化走动、来去,带着我说不清楚的、和现实打成一片的惊惶与恐怖的感觉。一部了不起的书,他题作喜剧,其实就是题作历史也没有什么,这里有一切形式与一切风格,超过塔席特,上溯到徐艾陶诺,经过博马舍,上溯到拉伯雷;一部又是观察又是想象的书,这里有大量的真实、亲切、家常、琐碎、粗鄙,但是骤然之间就是现实的帷幕撕开了,留下一条宽缝,立时露出最阴沉和最悲壮的理想。

  愿意也罢,不愿意也罢,同意也罢,不同意也罢,这部庞大而又奇特的作品的作者,就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加入了革命作家的强大的行列。巴尔扎克笔直地奔到目的地,抓住了现代社会脉搏。他从各方面揪过来一些东西,有虚像,有希望,有呼喊,有假面具。他发掘恶习,解剖热情。他探索人、灵魂、心、脏腑、头脑、与各个人有的深渊。巴尔扎克由于他天赋的自由而强壮的本性,由于理智在我们的时代所具有的特权,身经革命,更看出了什么是人类的末日,也更了解了什么是天意,于是面带微笑,心胸爽朗,摆脱开了那些令人望而生畏的研究,不像莫里哀,陷入忧郁,也不像卢梭,起憎世之心。

  这就是他在我们中间的工作。这就是他给我们留下来的作品、高大而又坚固的作品、金岗岩层的雄伟的堆积、纪念碑!从今以后,他的声名在作品的顶尖熠熠发光。伟大人物给自己安装座子;未来负起放雕像的责任。

  他的去世惊呆了巴黎。他回到法兰西有几个月了。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希望再看一眼祖国,就像一个人出远门之前,要吻抱一下自己的亲娘一样。

  他的一生是短促的,然而也是饱满的;作品比岁月还多。

  唉!这强有力的、永不疲倦的工作者,这哲学家,这思想家,这诗人,这天才,在我们中间,过着暴风雨的生活,充满了斗争、争吵、战斗,一切伟大人物在每一个时代遭逢的生活。今天,他安息了。他走出了纷争与仇恨。他在同一天步入了光荣,也步入坟墓。从今以后,他和祖国的星星在一起,熠耀于我们上空的云层之上。

  你们站在这里,有没有羡忌他的心思?

  各位先生,面对着这样一种损失,不管我们怎样悲痛,就忍受一下这些重大打击吧。打击再伤心,再严重,也先接受下来再说吧。在我们这样一个时代,不时有伟大的死亡刺激充满了疑问与怀疑论的心灵,因而对宗教发生动摇;这也许是适宜的,这也许是必要的。上天使人民面对着最高的神秘,对死亡加以思维,知道自己做的是什么。死亡是伟大的平等,也是伟大的自由。

  上天知道自己做的是什么,因为这是最高的教训。一个崇高的心灵,气象万千,走进另一世界,他本来扇着天才的看得见的翅膀,久久停在群众的上空,忽而展开人看不见的另外的翅膀,骤然投入了不可知。这时候各个人心所能有的,只是庄严和严肃的思想。

  不,不是不可知!不,我在另一个沉痛的场合已经说过了,我就不疲倦地再说一遍吧:不,不是夜晚,而是光明!不是结束,而是开始!不是空虚,而是永生!你们中间有谁嫌我这话不对吗?这样的棺柩,表明的就是不朽。面对着某些显赫的死者,人更清清楚楚地感到这种理智的神圣命运,走过大地为了受难、为了洗净自己。大家把这种理智叫做人,还彼此说:那些生时是天才的人,死后就不可能不是灵!

(1850年8月20日)

(1)、雨果在这篇演讲中,是怎样高度评价巴尔扎克的?

(2)、你是怎样理解“一部了不起的书,他题作喜剧,其实就是题作历史也没有什么……”这句话的?

举一反三
阅读《警惕!基因恶魔将要杀出》,回答小题。
        ①美国塞莱拉基因组公司董事长克雷洛·文特尔警告说:“人类掌握了能够对自身进行重新设计的基因草图以后,人类也就走到了自身命运的最后边界。”
        ②与造价昂贵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相比,杀人不见血的基因武器有着许多无可比拟的优势。一是成本低,杀伤能力强。有人估算,用5000万美元建造一个基因武器库,其杀伤效能将远远超过50亿美元建造的核武器库。英格兰北部布拉德福德大学马尔科姆·丹多教授在《生物技术武器与人类》一书中说,只要用多个罐子把100千克的炭疽芽胞散播在一个大城市,300万市民就会立即感染毙命。据称,美国曾利用细胞中的脱氧核糖核酸的生物催化作用,把一种病毒的DNA分离出来,再与另一种病毒的DNA相结合,拼接成一种具有剧毒的“热毒素”基因毒剂,用其万分之一毫克就能毒死100只猫;倘用其20克,就可以使全球60亿人死于一旦。
        ③另一方面,基因武器的使用方法非常简单,而且难以防治。只要将病毒放在一只普通的密码箱中,就可轻易通过海关检查;只要将基因细菌或病毒喷洒在空气中或者倒入饮用水里,就可让成千上万的人毙命。当被毒杀时,人们还会蒙在鼓里,以为是流行病在作怪。经过改造的病毒和病菌基因就像一把特制的锁,只有研制者才知道它的密码,即使清楚敌人使用了基因武器,要查清病毒来源与属性也需要很长的时间。1995年,当美国西南部流行一种名为hantavirus的病毒时,美国科学家动用了世界上最先进的研究手段,用了5天时间才查明病毒属性,找出抗病毒方法。
        ④虽然在技术上还有许多难题,但基因武器一旦出现,其战略威力将比核武器还要大,因为拥有这种武器的人不必顾虑对自己及对地球整体环境的破坏。基因武器的使用者再也不必兴师动众,而只需在战前将基因病菌投入他国地域,或利用飞机、导弹等将带有致病基因的微生物投入他国地域,让病毒自然扩散、繁殖,就会使敌方人畜在短时间内患一种无法治疗的疾病,从而丧失战斗力。基因武器的特有功能之一 , 就是从武器的使用到发生作用都没有明显征候,即使敌方发现了也难以破解遗传密码和实施控制,所以,基因武器一旦使用,便会使敌方某种程度上束手无策,坐以待毙。
        ⑤其实,人们早就认识到了遗传基因工程有被滥用的可能。1972年联合国即通过了“禁止试制、生产及销毁细菌(生物)和毒剂武器公约”;1975年联合国再次通过了决议,“禁止使用生物化学武器”。但少数国家发展生物武器的步伐却一天也没有停止过。在人类即将跨入新世纪的转折关头,人们应扪心自问:我们是要给子孙后代留下一个和平的世纪,还是一个黑暗恐怖的世纪。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后面小题。
                                                                                                  尊重别人的善意
        ①初到这个城市求学,我经常迷路。可是每当我拿着地图在街头眉头紧锁时,总会有人走上前来热情地给予帮助。
        ②有一次,我去市图书馆,走到一个路口的时候,那条路因为整修禁止通行,我一时不知道该怎样走才好,只好拿着地图看了又看。这时,一个路过的年轻人上前打招呼,热心地告诉我,从右侧绕行的话也是可以的。因为对这一带不熟悉,加上方言的原因,年轻人比划着,耐心地讲了好几遍,我才大致弄清楚该怎么走。
        ③年轻人走后,一直站在旁边的一位老人上前对我说:“小伙子,刚刚那个年轻人跟你说的路不对,你朝这个巷子穿过去,再左走一百米,就到图书馆了。”
        ④我听后疑惑地问道:“谢谢您,不过,您刚才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⑤老人说道:“那个年轻人那么热情地帮助你,我应该尊重他的善意。”我心猛地一颤,被老人的这句话打动了。
        ⑥尊重别人的善意,这是多么富有哲理的言语。生活中,每个人都希望用自己的善意去帮助别人。有时候,尊重别人的善意——哪怕别人的建议不一定正确——就能避免对“善意”和“热心”的伤害。
        ⑦这让我不由得想起很久以前看过的一个故事:有一位表演大师上场前,他的弟子告诉他鞋带松了。大师点头致谢,蹲下来仔细系好。等到弟子转身后,又蹲下来将鞋带松开。有个旁观者看到这一切,不解地问:“大师,您为什么刚把鞋带系上,现在又要将鞋带松开呢?”大师回答道:“因为我饰演的是一位劳累的旅者,长途跋涉让他的鞋带松开,可以通过这个细节变现他的劳累憔悴。”
         ⑧“那您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你的弟子呢?”
         ⑨“他能细心地发现我的鞋带松了,并且热心地告诉我,我一定要尊重他的这份善意。至于为什么要将鞋带松开,将来会有更多的机会教他表演,可以下一次再说啊。”
        ⑩是啊,别人的善意是需要尊重的,因为那是别人生在内心深处的美善,当你尊重别人的善意时,会在不经意间发现生命中更多的人性之美。      

                                                                                                                                                                                                                 (选自《初中生阅读世界》)

阅读下文,完成题目。

另一种珍爱

       ①曾读过一篇小说《绿墨水》,讲一位慈父为使女儿有勇气面对生活而借她同班男生的名义给她写匿名求爱信的故事。感动之余,我忽然想到人真是太脆弱了,似乎总是需要通过别人的语言和感情才能肯定自己、热爱自己。如果有一天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去关怀你爱护你倾听你鼓励你﹣﹣人生中必定会有这样的时刻,那时你怎么办呢?

       ②我深深记着一位老音乐家心酸的轶事。他在“文革”中被下放到农村为牲口铡了整整七年的草。等他平反回来,人们惊奇地发现他并没有憔悴衰老。他笑道:“怎么会老呢,每天铡草我都是按4/4拍铡的。”为此,我爱上了这位不著名的音乐家和他的作品,他懂得怎样拯救自己和爱自己。

       ③我同样深深记着另一位音乐家﹣﹣杰出的女钢琴家顾圣婴。我不止一次为她扼腕叹息﹣﹣她在“文革”初期自杀了。我知道她不是不爱自己,而是太爱﹣﹣爱到了溺爱的程度。音乐使她飘逸空灵清丽秀美,可当美好的东西被践踏的时候,她便毁了自己。

       ④为什么不学会爱自己呢?

       ⑤学会爱自己,不是让我们自我姑息,自我放纵,而是要我们学会勤于律己和矫正自己。这一生总有许多时候没有人督促我们指导我们告诫我们叮咛我们,即使是最亲爱的父母和最真诚的朋友也不会永远伴随我们。我们拥有的关怀和爱抚都有随时失去的可能。这时候,我们必须学会为自己修枝打杈浇水培肥,使自己不会沉沦为一棵枯荣随风的草,而成长为一株笔直葱茏的树

       ⑥学会爱自己,不是让我们虐待自己苛求自己,而是让我们在最痛楚无助最孤立无援的时候,在必须独自穿行黑洞洞的雨夜没有星光也没有月华的时候,在我们独立支撑着人生的苦难没有一个人能为我们分担的时候﹣﹣我们要学会自己送自己一支鲜花,自己给自己画一道海岸线,自己给自己一个明媚的笑容。然后,怀着美好的预感和吉祥的愿望活下去,坚韧地走过一个又一个鸟声如洗的清晨。

       ⑦学会爱自己,这不是一种羞耻,而是一种光荣。因为这并非出于一种夜郎自大的无知和狭隘,而是源于对生命本身的崇尚和珍重。这可以让我们的生命更为丰满更为健康,也可以让我们的灵魂更为自由更为强壮。可以让我们在无房可居的时候,亲手去砌砖叠瓦,建造出我们自己的宫殿,成为自己精神家园的主人。

       ⑧学会爱自己,才会真正懂得爱这个世界。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冬景

贾平凹

    早晨起来,匆匆到河边去,一个人也没有,那些成了固定歇身的石凳儿,空落着,连烫烟锅磕烟留下的残热也不存,手一摸,A.冷得像烙铁一样地生疼。

    有人从河堤上走来,手一直捂着耳朵,四周的白光刺着眼睛,眯眯地睁不开。天把石头当真冻硬了,瞅着一个小石块踢一脚,石块没有远去,脚被弹了回来,痛得“哎哟”一声,俯下身去。

    堤下的渡口,小船儿依然,柳树上,却不再悠悠晃动,横了身子,被冻固在河里。船夫没有出舱,吹着他的箫管,若续若断,似乎不时就被冻滞了。或者嘴唇不再软和,不能再吹下去,在船下的冰上燃一堆柴火。烟长上来,细而端。什么时候,火堆不见了,冰面上出现一个黑色的窟窿,水嘟嘟冒上来。

    一只狗,白茸茸的毛团儿,从冰层上跑过对岸,又跑回来,它在冰面上不再是白的,是灰黄的。后来就站在河边被砸开的一块冰前,冰里封冻了一条小鱼,一个生命的标本。狗便惊奇得汪汪大叫。

    田野的小路上,驶过来一辆拉车。套辕的是头毛驴,样子很调皮,公羊般大的身子,耳朵上,身肚上长长的一层毛。主人坐在车上,脖子深深地缩在衣领里,不动也不响,一任毛驴跑着。落着厚霜的路上,驴蹄叩着,干而脆地响,鼻孔里喷出的热气,向后飘去,立即化成水珠,亮晶晶地挂在长毛上。

    有拾粪的人在路上踽踽地走,用铲子捡驴粪,驴粪却冻住了。他立在那里,无声地笑笑,做出长久的沉默。有人在沙地里扫树叶,一个沙窝一堆叶子,全都涂着霜,很容易抓起来。扫叶人手已经僵硬,偶尔被树枝碰了,就伸着手指在嘴边,笑不出来,哭不出来,一副不能言传的表情,原地吸溜打转儿。

    最安静的,是天上的一朵云,和云下的那棵老树。

    吃过早饭,雪又下起来了。没有风,雪落得很轻,很匀,很自由,在地上也不消融,虚虚地积起来,什么都掩盖了。天和地之间,已经没有了空间。

    只有村口的井,没有被埋住,远远看见往上喷着蒸气。小媳妇们都喜欢来井边洗萝卜,手泡在水里,不忍提出来。

    这家老婆婆,穿得臃臃肿肿,手上也戴上了蹄形手套,在炕上摇纺车。猫不再去恋爱了,蜷在身边,头尾相接,赶也赶不走。孩子们却醒得早,扒在玻璃窗上往外看。玻璃上一层水汽,擦开一块,看见院里的电线,差不多指头粗了:

    B.“奶奶,电线肿了。”

    “那是落了雪。”奶奶说。

    “那你在纺雪吗,线穗子也肿了。”

    他们就跑到屋外去,张着嘴,让雪花落进去,但那雪还未到嘴里,就总是化了。他们不怕冷,尤其是孩子,互相抓着雪,丢在脖子里,大呼大叫。

    一声枪响,四野一个重重的惊悸,阴崖上的冰锥震掉了几个,哗啦啦地在沟底碎了,一只金黄色的狐狸倒在雪地里,殷红的血溅出一个扇形。冬天的狐皮质量好,正是村里年轻人捕猎的时候。

    麦苗在厚厚的雪下,叶子没有长大,也没有死去,根须随着地气往下掘进。几个老态龙钟的农民站在地边,用手抓住雪,捏个团子,说:“那雪,好雪,冬不冷,夏不热,五谷就不结了。”他们笑着,叫嚷着回去煨烧酒喝了。

    雪还在下着,好大的雪。

    一个人在雪地里默默地走着,观赏着冬景。前脚踏出一个脚印,后脚离起,脚印又被雪抹去。前无去者,后无来人,他觉得有些超尘,想起一首诗,又道不出来。

    “你在干什么”一个声音。

    他回过头来,一棵树下靠着一个雪桩。他吓了一跳,那雪桩动起来,雪从身上落下去,像脱落掉的锈斑,是一个人。

    “我在做诗。”他说。

    “你就是一首诗。”那个人说。

    “你在干什么”

    “看绿。”

    “绿在哪儿”

    “绿在树杈上。”

    树上早没有了叶子,一群小鸟栖在枝上,一动不动,是一树会唱的绿叶。

    “还看到什么吗”

    “太阳,太阳的红光。”“下雪天没有太阳的。”

    “太阳难道会封冻吗?瞧你的脸,多红;太阳的光看不见了,却红了你的脸。”

    他叫起来了:

    “你这么喜欢冬天!”

    “冬天是庄严的,静穆的,使每个人去沉思,而不再轻浮。”

    “噢,冬天是四季中的一个句号。”

    “不,是分号。”

    “可惜冬天的白色那么单调……”

    “哪里!白是一切色的最丰富的底色。”

    “可是,冬天里,生命毕竟是强弩之末了。”

    “正是起跑前的后退。”

    “啊,冬天是个卫生日子啊!”

    “是的,是在做分娩前准备的伟大的孕妇。”

    “孕妇!”

    “不是孕育着春天吗?”

    说完,两个人默默地笑了。

    两个陌生人,在天地一色的雪地上观赏冬景,却也成为冬景里的奇景。

选自《贾平凹散文选集》(百花文艺出书社1992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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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的女儿——樊锦诗

陈娟

1962年8月,北大学子樊锦诗愿望成真——系里安排她去敦煌实习。这是她第一次去敦煌,一路上都在畅想,想象风度翩翩的常书鸿先生,想象如世外桃源般的敦煌。可一下车就傻了眼,眼前的常先生穿一身洗旧了的“干部服”,一双布鞋,一副眼镜,“一个鼎鼎大名的艺术家怎会这么土!”那里的生活更是想象不到的艰苦,住破庙泥屋,没电没水,上一个厕所都要跑很远。

唯一令人欣慰的是洞窟里那些壁画和彩塑。整整一个星期,人称“活字典”的史苇湘先生带着他们几个北大学生,攀援着被积沙掩埋的崖壁,一个洞窟一个洞窟地看过去。从北凉、北魏,到隋唐的山水、人物、建筑,从伏羲、女娲到力士、飞天。樊锦诗至今还记得第一次进洞窟时的情景,“洞中的温度远比我想象的要低,我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气从地下蔓延上来。然而看着洞窟四壁色彩斑斓的壁画,我就忘记了寒冷”。那一年,她24岁是一个朝气蓬勃、对未来充满遐想的青年学子。

这次实习使她此后的人生都与敦煌连在一起。第二年,樊锦诗被分配到敦煌工作。当时的她虽有些不情愿,但真正面临抉择时,樊锦诗又和许多年轻的大学生一样,天真而坚定:只要是国家需要,就愿意无条件地服从。她背起大包,戴着草帽,坐火车、转汽车,历经三天三夜,回到敦煌。这一去就再也没有离开。

一晃57年过去, 樊锦诗依然是初到敦煌时的短发,只是青丝变白发。

1958年,她考上北大历史系时,偶然听到学长们讲考古,觉得很神秘、有趣。于是,她就成了一名考古专业的学生。

后来,到研究所,樊锦诗牢记历史学家、考古专家苏秉琦、宿白两位老师的嘱托,第一项工作就是和其他几位同事一起撰写敦煌第一部考古调查报告。她每天睁开眼就往洞窟里钻,跟着先生们爬“蜈蚣梯”——一根绳子直上直下吊着,沿绳一左一右插着脚镫子。每次爬她都心惊胆战,在梯子上左摇右晃。

刚到敦煌,一不工作她就胡思乱想,想上海、想北京、想爱人,有一种巨大的孤独感和失落感,“这种失落一直会把我拽向忧郁的深渊,有好几次都想离开”。为了抗拒这个深渊,她学着遗忘,将姐姐送的小镜子藏到行李包中,不再每天照镜子。她渐渐习惯了宿舍没有地板的泥地,习惯了用报纸糊起来的天花板,习惯了半夜里老鼠掉在枕头上,然后爬起来掸掸土,若无其事继续睡。第二天只要一走进石窟,所有的孤独和不快全都忘了。

3年后,考古报告草稿初成,但“文革”来了,研究工作被迫中断。“文革”十年动乱结束不久,樊锦诗被任命为敦煌研究所副所长,她就开始做莫高窟的“科学记录档案”——为每一个窟编制一本档案。

20世纪80年代末,樊锦诗到北京出差,一个偶然的机会,有人在电脑上给她展示图片。她茅塞顿开:壁画也可以进行数字化保存。此后,敦煌便行走在数字化的道路上。

樊锦诗一生不喜名誉,谈及个人成就,她说:“要不是敦煌,人家知道我是谁?那不是我的荣誉,那是敦煌的荣誉。”她在别人眼里,甚至称得上“抠门”。只要去北京出差,就住在景山公园后的一个地下室招待所,连那里的服务员都认识她,称她是“住在地下室里级别最高的名人”。

敦煌研究院是一片灰色平房,两层楼高,孤零零地矗立在戈壁滩上。它与莫高窟隔着一条宕泉河,宕泉河畔有一片墓地,安葬着常书鸿、段文杰等莫高窟人。每天下午5时20分,最后一班旅游车载着游客离开莫高窟。除了研究院,方圆20里内就没有人烟了。

每当苦闷和烦恼时,樊锦诗都会从研究院内走去第158窟看一看。第158窟内的佛床上,卧着莫高窟最大的释迦牟尼涅槃像。1200 多年来,始终从容不迫、宁静坦然地面对着朝圣者。一走进这里,她的心就格外宁静,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如果心灵一直在流放的路上,就犹如生活在漫漫长夜中;敦煌就是我心之归处。

选自《环球人物》(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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