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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填空题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人教部编版语文九年级下册同步练习:8 蒲柳人家(节选)

指出下列句子所运用的描写方法。

①何满子六岁,剃个光葫芦头,天灵盖上留着个木梳背儿。

②一丈青大娘勃然大怒,老大一个耳刮子抡圆了扇过去;那个年轻的纤夫就像风吹乍蓬,转了三转,拧了三圈儿,满脸开花,口鼻出血。

③我差一点儿扔了这把老骨头,你还咒我!

④自己已经老迈年高,砸碎了骨头也榨不出几两油来;难道孙儿到头来也要落得个赶马或是学徒的命运?

⑤何满子对爷爷心怀不满,拿白眼珠儿翻瞪爷爷,闷坐在窗根下,小嘴噘得能挂个油瓶儿。

举一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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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袋父母心
(1)那年,我在豫南一个劳改农场服刑。有一次送来个太康的犯人,当他看到别人的家属都是隔三岔五地来看望,非常羡慕。于是便一封又一封地向家中写信,每月几块钱的“劳改金”全都用在买信封和邮票上了。可是,半年多过去了,家里也没人来看他。最后,他终于急了,给家里发了一封“绝交信”。
(2)他的爹娘就他这一个娃儿,其实早就想来看他,只因家中实在太穷——几十元的路费都借不来。当接到娃儿的“绝交信”时,老两口再也坐不住了,经过一番认真考虑和准备,决定去看儿子。
(3)他们把自家的板车弄了出来,仔细检查轮胎有没有漏气。感到没啥大问题了,就把家里仅有的一条稍新点的被子铺到车上,然后向劳改农场出发了。
(4)在路上,老两口始终保持着一个拉车、另一个在车上休息,谁累了谁歇,但板车不能停。他爹不忍心让他娘累着,就埋头拉车,被催得急了,才换班歇一歇。因为走的路远,他爹的鞋子很快磨破了。出现这种意外他们当初可没想到。当他娘给他爹挑扎在脚里的刺儿时,气得直摇头,嘴里不住地唉叹。可是路还得赶,从清早到晚上,一直走到天黑得看不清东西,才找根木棍把车一支,两人在大野地里睡一会儿。等天刚蒙蒙亮,又开始赶路……就这样,100多里路程,他们走了三天两夜才到达。
(5)劳改农场跟监狱不一样,在那里,一个犯人的家属来看望,一圈犯人围着看的情况,早已司空见惯。所以太康犯人的家属来看望时,我和很多犯人也在场。
(6)那天,当我们得知老两口徒步从百里外的家乡来看儿子,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震惊了!尤其看到从那双磨破的鞋中探出的黑色脚趾,围观的犯人们都掉泪了,连管教干部也转过头去,用手擦拭着眼睛。这时,只听“扑通”一声,太康犯人重重地在爹娘面前跪了下去!
(7)见此情景,我们赶忙上前去拉他,可无论如何,他就是跪地不起。管教干部发话了:“谁也别拉他,就让他跪着,他也该跪跪了!”说完,撇下太康犯人,硬拉着两个老人进了干部食堂,并吩咐做饭的师傅赶快做些汤面,片刻工夫,满满两大碗汤面端上来了。看样子老两口真是饿坏了,也没过多推让,也不往椅子上坐,原地一蹲,便大口大口吃起来。三下五除二就把面条吞个精光,连汤都没剩一点,直吃得满头大汗。
(8)吃完后,管教干部又过来了,手里握了一把零钱:“大爷大娘,这是我们几个干部凑的120元钱。钱不多,算我们一点心意。”然而不管怎么说,他们就是不收,嘴上还念叨:“这就够麻烦了,咋能要你们的钱呢?你们也拖家带口的,不容易不容易。”他娘转过身对仍跪着的儿子说:“娃啊,你在这里千万好好改造,等明年麦收了,我和你爹还来看你……”就在他娘说话的工夫,他爹却远远地退到一边,用像砂纸打过了的手,拿根棍在地上乱画着。
(9)本来,一般家属看望只有半个小时,管教干部觉得老两口来一次不易,就尽量放宽时间。最终,他们无声地端详了娃儿好久,才依依不舍地上路了。临走前,又费力地从板车上拖下一只大麻袋。说是娃儿在这里干活改造,怕他吃不饱,给留点吃的,等儿子饿了时慢慢吃……
(10)看着老人一步三回头渐渐远去的背影,太康犯人还在地上跪着,满脸泪痕。我心里一阵发酸,同时也纳闷,这么一大麻袋都是什么吃的?既然他们带了食物,怎会饿成那样?正好有两个同是太康的犯人,上前帮忙抬起那个麻袋。其中一个不小心,手没抓住麻包的扎口,“砰”地麻袋摔在了地上。一下子,一堆圆圆的东西欢蹦乱跳地滚了一地!我细一瞧,满地骨碌滚动的都是馒头,足足有几百个!大的、小的、圆的、扁的,竟没有一个重样的一一显然,它们并非出自一笼,而且这些馒头已被晾得半干了。
(11)看到这些,我的脸上好像被人狠狠地扇了一记耳光,火辣生疼!在“道上”曾以“铁血石心”著称的我,刹那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就在太康犯人的身边,我也“扑通”一声跪下了。这一举动仿佛具有感染力,只听“扑通扑通扑通”,在场所有的犯人,也都齐齐地跪了下去!
(12)我不敢想像,老两口徒步百里看儿子的情景;更不敢想像,老两口是怎样挨家挨户地讨要了这么多馒头!最让我心痛的是,怕儿子一时吃不完再坏了,他们一人拉车,一人在车上晾晒馒头……其实,他们哪里知道劳改农场的饭菜放量,这儿的“杠子馍”,一个就有一斤重……
(13)这麻袋里的不是馒头啊,分明是一袋鲜活的心,一袋父母心!
(14)它刺痛着我的眼睛,更刺激着我的灵魂!这时,我的耳边传来一句撕心裂肺的嘶喊:“爹、娘,我改!”
(15)那是太康犯人在爹娘来看望他期间说的惟一一句话。那简短的4个空响彻天际,也重重地砸在我的心上。                     ---- 摘自《感动中学生的100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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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有少年心

昝圣骞

    整理书柜时,在角落里发现一旧课本,我有点好奇的想看看。伸手一拿竟感觉有点阻力,于是稍微用力把它从书柜壁上揭了下来,只听“刺啦”一阵响。

    捧在手中,我慢慢地抚摸着它的苍老,几道灰白的折痕上,模糊的“昝圣骞”三个字告诉我。这是我十岁读初中二年级时用过的语文课本。

    我一直认为。自己比同龄的孩子少了许多童年的乐趣。因为父母急盼着我成材,五岁就进了小学。但妈妈还是嫌慢,于是又跳过了四年级,最后以小学的年龄上了初中。正常学龄孩子的童年是随着小学毕业而毕业的。而我的童年却一直延伸到初中。

    看着十岁时读过的课本。翻开它吧,我对自己说,去找一找童年的踪迹。

    长期被挤压在柜壁上,书页间已没了空气,很实在,也变的难以翻动。我尽量温柔的慢捻开相邻的两张,缓缓掀起,再轻轻放下,无声无息,全然没有翻动新书时“哗哗”的响。这一连串的动作在我看来是如此慎重与长久,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我不敢用力,只想轻轻唤醒一篇篇记忆深处的文章,唤醒熟睡已久的九年前的心。一页页翻下去,仿佛是走进一片宁静的大海,波澜不惊。九年,竟让一本书也厚重了、成熟了。

    穿过了《白杨礼赞》,望见了《背影》。看到了《杨修之死》……他们都被我打上了儿时的烙印——空白处密密麻麻都是字。小小的年纪学那样的经典,只知道把老师讲的内容赶紧写下来。我那时大概属于“好读书,不求甚解”的那类学生吧,对课文大多是囫囵吞枣。只是在用一片片、一行行稚嫩而工整的文字,向老师,向父母,也向自己证明:我看过了,我学过了。这种少年苦事、少年心思,今天想来多么可爱。

    当众朗读,是那时语文课上的一大快事,务求读得抑扬顿挫,神采飞扬,不破句不倒句,以博得同学的羡慕,老师的赞许。童年就是这样一个痛快的年纪,展示自己不会被说成“出风头”。投入感情也没人认为是 “做作”。我的朗读一向很好,又少年不知“差”滋味,所以在一群很“老成”的同学中,我很容易争取到读书的机会。但有多少次“眉色飞舞”的朗读,我已经不记得了。

    手里这册旧课本与案头的书相比,最明显的区别就是写在书中的字迹的颜色了。小时候对红颜色的字十分敬畏,全然不似现在,随手“朱批”。那个时候总认为红笔代表了正确,代表了辈分,代表了学问,是老师、父母才能用的。敬畏之余,更多是羡慕.期盼自己快点长大,这样就可以自由自在地用红笔了。现在大了,这个愿望彻底实现了。所看之书,随手的圈画批注都是红笔.内容也都是自家之言了。自由是自由了,但反而觉得少了些什么。

    忽然想在这语文书里找找自己年少顽劣的痕迹,果然找到了,一看忍不住笑出声来。那是上课无聊时,画在页脚的一幅简笔画,简单到画中仅有的两个小人全由不规矩的圆和歪歪扭扭的线组成。我会心地向后翻去,果然连续十几页都有。一页页单独看,是看不出个所以然的;连续翻过去,人物都活了。内容是两个武林高手过招,有持流星锤的,有舞狼牙棒的.还有在远处发气功的。翻着,看着,耳边犹闻打斗声。

    在课本的方寸之地,在四十分钟里,忙里偷闲,上演一场场孩童心中最简陋的功夫戏,也算是老师眼皮底下最快活的童年了。

    想起宋人章良能的《小重山》:“旧游无处不堪寻,无寻处,惟有少年心。”旧课本中的情景仍历历可寻,但年少时的那种情怀,却无从寻觅了。(略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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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琪的礼物

       ①眼下,詹姆斯•迪林厄姆•杨夫妇俩各有一件特别引以自豪的东西。一件是吉姆的金表,是他祖父传给父亲,父亲又传给他的传家宝;另一件则是德拉的秀发。如果示巴女王也住在天井对面的公寓里,总有一天德拉会把头发披散下来,露出窗外晾干,使那女王的珍珠宝贝黔然失色;如果地下室堆满金银财宝、所罗门王又是守门人的话,每当吉姆路过那儿,准会摸出金表,好让那所罗门王忌妒得吹胡子瞪眼睛。

       ②此时此刻,德拉的秀发泼撒在她的周围,微波起伏,闪耀光芒,有如那褐色的瀑布。她的美发长及膝下,仿佛是她的一件长袍。接着,她又神经质地赶紧把头发梳好。踌躇了一分钟,一动不动地立在那儿,破旧的红地毯上溅落了一两滴眼泪。

       ③她穿上那件褐色的旧外衣,戴上褐色的旧帽子,眼睛里残留着晶莹的泪花,裙子一摆,便飘出房门,下楼来到街上。

       ④她走到一块招牌前停下来,上写着:“索弗罗妮夫人——专营各式头发”。德拉奔上楼梯,气喘吁吁地定了定神。那位夫人身躯肥大,过于苍白,冷若冰霜,同“索弗罗妮”的雅号简直牛头不对马嘴。

       ⑤“你要买我的头发吗?”德拉问。

       ⑥“我买头发,”夫人说。“揭掉帽子,让我看看发样。”

       ⑦那褐色的瀑布泼撒了下来。

       ⑧“二十美元,”夫人一边说,一边内行似地抓起头发。

       ⑨“快给我钱。”德拉说。

       ⑩呵,接着而至的两个小时犹如长了翅膀,愉快地飞掠而过。请不用理会这胡诌的比喻。她正在彻底搜寻各家店铺,为吉姆买礼物。

       ⑪她终于找到了,那准是专为吉姆特制的,决非为别人。她找遍了各家商店,哪儿也没有这样的东西,一条朴素的白金表链,镂刻着花纹。正如一切优质东西那样,它只以货色论长短,不以装璜来炫耀。而且它正配得上那只金表。她一见这条表链,就知道一定属于吉姆所有。它就像吉姆本人,文静而有价值——这一形容对两者都恰如其份。她花去二十一美元买下了,匆匆赶回家,只剩下八角七分钱。金表匹配这条链子,无论在任何场合,吉姆都可以毫无愧色地看时间了。

       ⑫尽管这只表华丽珍贵,因为用的是旧皮带取代表链,他有时只偷偷地瞥上一眼。

选自《欧·亨利短篇小说》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下列小题。

大地的恩典

杜怀超

    ①在江南,我时常遥望家乡的那片竹林。

    ②对于竹子,我处于一种远距离的仰望或者审视中。它于我,或如千年的深潭,或如捉摸不透的阵风。

    ③对于竹子,父亲与我看法截然不同。父亲是从一根竹扁担开始与竹耳鬓厮磨的,磨得光亮的半月型长扁担,与父亲时常纠缠在一起,使得父亲瞬间有了担山填海的力量,一种承担着苍茫大地的力量,养活了一家人的生活。父亲和竹子挨得那么近,皮肤挨着皮肤,骨头连着骨头,以至在手搬肩扛之间,我听到了骨头与竹节的窃窃私语声。当然,父亲总是默不作声,至疼痛处他也只会咧嘴一笑。

    ④我不理会父亲对竹的迷信和虔诚。在我六岁开始扶起歪歪斜斜的竹毫,在宣纸上战战兢兢地涂抹下重重的一笔后,弃笔逃离。但父亲就像老鹰捉小鸡般又把我抓回来。

    ⑤父亲也完全不理会我的委屈,他只纠结我对竹毫的亵渎和无知,以致多年来,我一直在书桌前,挺直身子,坚守着对竹毫的执笔姿势。父亲呢,在门前的田畴上,种下一片竹林。

    ⑥我是在历史的河流里认识竹简的。最初的文字里,竹简是一座立体凝固的雕塑,在时间的刻刀里留下他们刀砍火烧的背影。父亲不懂竹简,即使竹叶大的象形文字,他也是看不懂的。但这不能阻止他对文字的向往。在我夜晚习字的空闲里,他也会郑重地拿起竹毫,在空中比划一番,那举止与深情,分明是我多年后仰望庙宇般的神圣或对万物生灵般的虔诚。在竹简深处,或者说在竹海深处,父亲是无法窥知内部世界的,诸如竹子的暗语与象征,比如它承载着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对此父亲是一片茫然。

    ⑦父亲要做的就是怎样从文化的战场转移到生活的舞台上。对文化他没有发言权,而在生活的漩涡里,他就是自己的主宰者。他可以从竹枝上取下一节,打磨成祖母手中的捻线陀,纺麻线、棉线;他可以用竹片打制成厨房里的砧板,甚至可以花上十天半月的时间,用上好的竹青编织成憩息的竹席、躺椅之类。父亲对竹席有着独特的情怀。即使在农历的五月或者秋收正午,只要有了它,疲惫与艰辛就会逃得无影无踪。累了就和衣而睡,醒来则投入劳作。他侍弄庄稼、竹子的模样和我在纸上写生字没有两样。在旷野里不停劳作、奔跑的父亲,正是一棵竹子,一棵在风中奔跑的竹子。

    ⑧父亲对竹子或竹制的事物,总是有着命里的熟稔和暖温。即使老了,他依然握一支竹质拐杖,继续保持挺拔的身姿,在大地上行走。他从老家来江南,看到我书房里摆放一盆花草,我告诉父亲它叫文竹,他竟然不以为然。看着眼前纤弱的盆中之竹,他迷茫的眼神里还有一丝轻蔑。文竹,文竹,这也能算竹?是的,一盆纤弱的文竹怎么能比得了从大地深处,穿破一冬的禁锢,直刺云天的竹子。父亲临回老家时,居然在门前给我种上一丛竹子。

    ⑨心情低谷时,我总会搬一竹椅,陷在里面看父亲种的竹林。父亲曾对我说过,竹子是很神秘的,一夜之间可长高一米呢,最终同大树般高大,它还能开花呢。事实上,见过竹子开花的人并不多,以至于不少人认为竹子根本就不开花。父亲说这话时发出罕见的叹息声。后来我才知道,竹子终身只开一次花,一朝迸发,然后死去。花期就是死期。对着老家的方向,我泪眼婆娑。

    ⑩我很少给父亲买什么礼物,一是他会心疼我花钱,二是他的喜好我也不甚清楚。后来我给他寄去产于江南的礼物——一整套用自然生长的竹子提取原生态纤维素制作的衣物,他竟甚是欢喜。父亲一生爱竹,就让竹子从他的手足、皮肤、血脉和骨骼出发,与父亲融为一体吧。父亲来电说,这衣物有竹子的味道呢。我哑然失笑,如果夜晚仔细倾听的话,它还会和你一同呼吸呢!

    ⑪念及此,我看到一株高大挺拔的竹子,正走向大地上菩萨般的父亲,直至生命深处,随即竹涛涌来……

阅读下面的文字, 完成问题。

_____

王东梅

①许久长蹲在台阶上,看两只绿翅鸭为了一粒玉米粒争来抢去,扑棱棱的翅膀扬起的尘土,险些迷了他的眼睛。许久长一躲,就与门缝里钻出的一缕小鱼贴饼子的香味撞了个满怀,不由得说,真香啊。叹了口气,许久长从簸箕里又抓了一把玉米粒撒向空中,然后转身进了屋。

②两只小酒杯就摆在了炕桌上。老伴马小翠也坐在了对.面。许久长一仰脖,酒杯里的酒就灌进了喉咙里。热辣辣的酒像一团燃烧的火,烤热了许久长的胸膛。

③许久长85岁,马小翠82岁,他们在这个村子里生活了一辈子,生儿育女,春种秋收。今天,他们就要离开了。

④在村庄搬迁的启动大会上,马小翠听乡里的领导说了,衡水湖是全国著名的旅游区,为加强湿地保护,修复自然生态,村庄要整体搬迁。啥是“生态保护”她没听懂,可她听懂了“搬迁”。搬迁就是搬走,就是让她离开生活了几十年的村子。她的心,疼啊! 有多疼? 像离开和自己生活了一辈子的许久长那么疼。

⑤儿子说,得搬。这是大事。政府定的大事。

⑥村主任说,得搬。咱顺民庄为啥叫顺民庄? 不是逆来顺受,是顺民心、顺民意。这些道理马小翠都懂。政府定的事都是为老百姓好的事,得搬。

⑦可她就是舍不得啊。儿子说,新区啥都有。有新房子,有新路。村主任说,村民搬迁了,村子里会种满樱花,等到春天来了,整个村子就会变成鲜花盛开的地方。

⑧马小翠没有见过樱花,她这辈子跟在许久长身后,见得最多的是咱衡水湖的水、鱼、鸟、芦苇,她这辈子习惯了呼吸着衡水湖带着水汽的空气,像是习惯了许久长身上长年的鱼腥味。

⑨“干了这杯吧。”不等马小翠端杯,许久长已把酒灌进喉咙里。立刻,一股热辣辣的小火苗又烧了起来。

⑩村里人都搬走了。儿子说,13天,整个村子都搬空了,只有你俩还留在村子里。

⑪村主任说,久长叔,你可是老党员啊。

⑫许久长的泪窝就热了。他说,我不是钉子户,我不是不想走,我只是想再多看一眼这个村子,在这里多待上一会儿,故土难离呀。

⑬马小翠又端起了酒壶,许久长摆了摆手。说,不喝了,吃鱼。

⑭对,吃鱼。早上刚从湖里打上来的鱼,还带着湖水的鲜味。这鱼真香啊,一辈子也忘不了的味道。马小翠的眼里又有泪珠溢出来。

⑮屋里的摆设还是原来的模样。儿子说,新房里啥都有,不带这里的老物件也好。许久长不想动这些老物件,都是一件一件置办起来的,他不想让住了一辈子的房子搬得只剩下个空壳。可他坚持要带走一样东西——自家院里的黄土。

⑯他把罐子塞到马小翠怀里、说,抱好了,这是念想。马小翠就紧紧地抱着罐子。

⑰ 顺民庄四面环水,只有一条出村的大路,是衡水湖上唯一住人的岛屿。据说,原先这岛上没有人,只有鸟。老渔民都知道,这是一块宝地。于是,就有渔民在岛上安了家。一家、两家、三四家,渐渐就有了村庄。一辈又一辈,村庄越来越大。可不知从啥时候起,鸟渐渐飞离了小岛,岛上的鸟越来越少了。

⑱ 儿子说,环境好不好,鸟知道。是人们破坏了环境。

⑲村主任说,国家说了,绿水青山才是金山银山。

⑳搬迁的领导说,要把岛还给鸟儿,环境才会好起来。

 就这样,村民们退出了小岛。许久长神着脖子往天上望,望天边的一个又一个黑点。 “咕咕咕,咕咕咕。 ”

“走吧。”马小翠拽拽许久长的衣襟。一辆独轮小车停在院门口,许久长说,当年娶她进门用的就是这辆独轮车,今天离开,也要用这辆独轮车推着她。

 坐在车上,马小翠又看见了许久长健壮的模样。

“咕咕咕,咕咕咕。”忽然,天上飞来一只鸟。 紧接着,又飞来一只。接着是三只、四只、无数只……成群的鸟儿在空中齐飞,它们一会儿盘旋上升,一会儿又急速下降还不时变化着各种队形,好像有人指挥它们在空中表演高难度舞蹈动作一样。

 马小翠叫起来:“这么多的鸟呀! ”

许久长应了一声,说,明年春暖花开的时候,咱一定回村子看看,看看咱的村子变成啥样了。

说完,许久长一挺腰身,攥紧了车把,脚步铿锵,沿着出村的大路向前走去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下题。

磨刀匠进城

肖国才

①仲春的一个周末清晨,小区门口来了位衣着朴实、满脸笑容的磨刀匠。皮肤黝黑,身材魁伟,嗓音洪亮,一声“磨——菜——刀哟”的吆喝,穿破晨雾,回声不绝,引来小区居民和过往的路人驻足围观。

②“磨把菜刀多少钱呀?”

③“刀磨了不好用,怎么找你退钱呢?”

④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发问,围观的人越聚越多,可就是没人照顾他生意。磨刀匠清清嗓子,一脸和善地拱手作揖,继续笑盈盈地对围观者说:“老少无欺,明码实价。每把刀十元。如果磨得不好,分文不收,再倒赔一把刀的钱。初来乍到,大家信不过我都正常。今天磨刀不收钱,用得好,下次给不迟。”

⑤话音刚落,只听人群里有人喊了声“好”,然后说要用自家的刀先来试试磨刀匠的手艺。

⑥围观者的目光齐刷刷地循着声音看过去,原来是小区里那个面目清癯、凡事喜欢较真的老邹。

⑦“磨刀真的不收钱?”老邹问。

⑧“当然,手艺人说话做事不会虚头巴脑讹人。”磨刀匠答。

⑨约莫十分钟后,老邹就把两把莱刀放在了磨刀匠的面前。

⑩磨刀匠麻利地从蜡黄色帆布包里取出四块磨刀石。他把矿泉水瓶当花洒。在一块条砖型青石上只轻轻点了点,水珠就均匀地洒在条石上。然后,他就着水珠把莱刀按在青石上磨起来。磨好一面后再磨另一面。刀刃上有个豆粒大的缺口,他又换上一块有凹槽的青石,夹着缺口磨。最后,再用细腻的青石磨光刀口。所有程序完成后,他揪了几根头发搭在刀口,用力一吹,头发被齐刷刷割断。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好手艺!”“是有两下子”。

⑪不需多言,老邹拿着磨好的莱刀刚离开,几把生锈的莱刀就立马摆在了磨刀匠的面前。磨刀匠的脸上略过一丝笑容,接着打开了话匣子。他说他姓张,在乡下磨刀三十多年了。儿子从小到大读书的开销,都是他走村串户一把刀一把刀磨出来的。儿子研究生毕业后考进城里当了公务员,去年有了孩子。他进城帮儿子媳妇带孙子,刚来时很别扭,城里生活过不惯。于是,张师傅跟儿子媳妇说,周末他得出来透透气,顺带跟别人说说话。干干他舍不得放弃的磨刀手艺。……时间久了,来磨刀的都很愿意和张师傅说上几句,听他聊这样那样的故事。

⑫又是一个周末的清晨,我去小区外面买菜。只见小区门口张师傅来得很早,正猫腰坐在一张条凳上磨菜刀。我问他生意怎么样。他一脸喜色,下巴朝地上一堆待磨的莱刀点了点,说活儿多得出乎他的意料。他还告诉我,这些活儿都是前些日子来磨刀的顾客引荐来的,够他忙一天,不知道天黑之前能不能磨完。说完,他得意地笑。

⑬几天后,张师傅身边又多了一位中年汉子,帮着他一起磨刀。大家见了都问,张师傅你收徒弟了?张师傅笑呵呵地道出原委:不是徒弟,而是同行。这位中年磨刀匠也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吆喝了半天,没揽到一桩活儿。他主动跑来跟张师傅搭话。张师傅宽慰他:“不急,生意都是慢慢做出来的,坚持下去就会好起来的。”可他却说:“等不起啊,一家人还等着我挣钱呢,没活儿做怎么养家糊口。”张师傅听他这么说,思忖了一下说道:“要不,你做我的活儿,做多少得多少。不过,我得把丑话说在前头,你出的活儿我都要仔细检查,如果达不到我的要求,这活儿就不能给你做。”中年磨刀匠先是有些诧异,继而一脸感激,连声称谢。就这样,中年磨刀匠在张师傅身边干开了。他磨一阵刀,就递给张师傅看看,听听意见,再接着磨。张师傅认真地指点着他,即便是一点点瑕疵也不放过。

⑭跟张师傅熟识的顾客老李,私下里悄悄地提醒道:“老张,关键技术可不能随便传人,小心抢了你的饭碗!”张师傅听了嘿嘿一笑,说:“谢谢提醒,我不怕。”

⑮张师傅把一份看似不起眼的磨刀活儿做得风生水起,着实惠及了不少小区居民。一天,张师傅边磨刀边和顾客聊天:“再过两年,等孙子上幼儿园了,我就去工商部门申请营业执照,开个磨刀公司。”说完他把磨好的刀递给顾客。顾客接过刀,看了看,拉长了声音:“好——”

(选自《人民日报》2021年5月12日,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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