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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语言表达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人教版九年级下册(2018部编版)第5课《孔乙己》同步练习

下列语句分别运用了什么描写方法?刻画了人物怎样的特点?

①他身材很高大;青白脸色,皱纹间时常夹些伤痕;一部乱蓬蓬的花白的胡子。

②孔乙己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窃书不能算偷……窃书!……读书人的事,能算偷么?”

③他从破衣袋里摸出四文大钱,放在我手里。

举一反三
阅读刘益善《田野上的白发》,完成各题。

      ①母亲50岁后,头发日渐白了。先是两鬓,后来是额前,再后来满头芦花,让我们感到心痛。

      ②父母都不愿离开家,家里有猪鸡水牛,有房子和责任田。上高中的小弟还要人照顾,患不治之症的父亲不能劳动,里里外外都是母亲一人操持,她头发还有不白的么?

      ③4月的一个晚上,我搭同事的便车回老家,想看看父母和小弟。到家时已是晚上11点多了,家里没人,门上挂了锁。奇怪,这么晚了,父母到哪去了呢?天气乍暖还寒,夜风吹过,身上有阵阵凉意。朝远处田野望去,怎么回事呀?空旷的田野上有灯火闪烁,不时有阵阵敲盆的声音传来,我信步朝田野走去。

      ④到了田边,我像被人使了定身法一般,呆立在夜色里。只见母亲一手提着脸盆,一手握根棒子,敲击着,发出当当的声响。母亲在田埂上蹒跚地转悠,田埂角上放着盏马灯,灯火如豆。田里是平整的秧圃,依稀可见撒下的稻种已经抽出嫩芽。母亲身上披了件破棉袄,手里不停地敲击着。我叫了声母亲,母亲见是我。停了下来,脸上溢着慈祥的微笑。在母亲停下的当儿,有一群黑乎乎的东西冲向秧圃。母亲一见,立刻又敲起来,那黑乎乎的便遣散而去。母亲说今年是少有的奇怪,撒下的稻种一个晚上便被老鼠吃得精光。没有办法,大家只好日夜在田边守着。母亲告诉我,父亲被姐姐接去了,小弟住校,星期天才回,她已经在田边守了三个昼夜了。

      ⑤母亲和我说话,手里还在敲盆,沿着田埂蹒跚而行。我跟在她后面,心里沉沉的。母亲,您该休息了,把田退了吧!您劳作了一辈子,难道不该享享福么?我知道,我是劝不动母亲的,她离不开她的田野。平时我们劝她,她都说:你们不要管了,这田是不能退的,我做一天算一天,也好照料你爹和你弟。

      ⑥那个夜晚,我陪着母亲在田野上敲盆赶鼠。母亲的身影在田埂上晃动着,夜色里,只有母亲的白发看得清楚。夜风吹着,母亲的白发在田野上飘拂,飘拂,飘拂出我一脸泪花,飘拂出我又一段回忆。

      ⑦父亲病倒时,正是乡下大忙季节。母亲忍着悲痛,半夜里起来拔好秧,运到水田里。一早回家服侍父亲吃药,再赶回田里插秧。一大块白晃晃的水田里,只有母亲孤单的身影在移动。随着母亲身影的移动,水田里嫩绿的秧苗一行行地立起来,整齐匀称,像块绿色的地毯。母亲是高明的织工,织着绿色;母亲是勤劳的春蚕,吐着绿丝。

      ⑧我赶回家帮母亲插秧,到田边时,一块大田,母亲已插完一大半,她太累了,体力不支,已不是弯腰在田里移动,而是双膝跪在泥水里,艰难地爬行。母亲的衣裤没一处干的地方,浑身是汗渍泥水。母亲跪在田里插完一行,又插一行。我含着泪水冲到田里,喊着:“妈,您不该这样拼命!”

      ⑨母亲见是我,想站起来,努力了两次却未站起。我一把抱起母亲,感到母亲已瘦得皮包骨头。母亲脸上仍是慈祥的微笑,白发被汗水湿透了,沾在额上脸上脖子上。我为母亲拂了拂头发,一阵风吹来,白发在田野里飘拂起来。母亲说:“抢季节要紧啦,这秧早插一天,就能多收一成。”我没说话。把母亲送回家,就跑到田里。没命地插起秧来。我累得腰酸背痛,但一想到母亲的白发在眼前飘拂,想到母亲跪在田里的身影,便觉得不累了,腰也不酸了。我一口气插完大田的秧,哭了……

      ⑩母亲离开我们三年了,但我忘不了母亲的白发。她的青丝变白发,是岁月的辛劳所染。母亲的白发,装点着故乡的田野,温暖了我的心灵。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骑自行车翻山越河

    ①三十年前,我父母用开菜园换来的钱,买了第一辆永久牌黑色二八式自行车。父亲很快就学会了骑车,总挂两只菜篮子在后座两边去赶集。

    ②我们常顺着大路练习骑车。田野中间的大路用沙土夯成,两边向路中央爬出绊根草,夏天的暴雨,会在路边上咬出大小坑,但在坑与坑之间,会有一条曲折如蛇的“路中路”,打足气的轮胎啃啮路面,沙沙响,像小牛吮奶,蚕吃叶,蛇蜕皮。更妙的,是在田野间猪小肠一般的小路上骑行,小路油光水滑,没有水凼,可以顺风骑得飞快,南风吹在麦巷里,吹在湿汗淋淋的背脊与头发上。青蛙蚱蜢固然是吓得慌不择路,狗之前总是不很耐烦地跑在我们前头,现在看着自行车上的小主人,望尘莫及自愧不如。

    ③父亲觉得我可以上路与他一起去卖菜了。那一年我们在菜园里种了很多土豆,如果不及时卖掉,它们就会毫不客气地长出紫芽。我和父亲闻鸡起床,将土豆挂在车后座上,父亲用的是从邻居大伯那里借来的飞鸽自行车。两袋土豆加起来一百多斤,并不比人轻。土豆两角钱一斤,驮到涂家河集卖完,可赚二十元钱,这在当时并不是小数字,所以我带着它们骑行在小澴(huán)河堤的杉树林巷里的时候,觉得一颗一颗土豆,比天上的星辰还要金贵。星光照夜路,并不够用,打手电筒骑车,也不可能。父亲熟门熟路,他知道十里八乡的每一道沟,每一道坎。我在后面紧紧跟着,可我毕竟是一个骑车卖菜的生手啊!终于有一次,我骑车冲出堤面,一头栽到了漆黑的杉树林里。如果不是一棵好心的杉树果断将我拦住,我会飞跌进星光下的小澴河,趁势将两袋土豆洗得干干净净吧。电光石火间,车卡在树干丛中,我的身体由龙头前面翻滚下来,落在地面。杉树的针叶将脸面与手臂刮得生疼。父亲将车慢慢地往地上一摊,反身跑下堤,慢慢地将我由地上拉起来,一边捏遍我的身子,一边问我疼不疼。看见我没事,他拍了拍我身上的尘土,扶起车子又出发了。

    ④第二年我考上了城里的中学。父亲给我买了一件新衬衣,还将自行车送给我,不是舍不得买新车,他是觉得旧车没人偷。星期六的晚上,下了课,我常常一个人骑自行车,沿着澴河大堤回家。笔直的河堤,堤下是垂柳、水杉与白杨,黄昏渐阑,澴河清碧如带,世界开阔明净。二十里路,一个多小时,汗流浃背回到家,吃母亲留好的夜饭,在破旧的木床上小睡几个钟头,天不亮,又起床骑车回去赶周日早上的功课。十四五岁少年的精力,大闹天宫都够用,不是吗?

    ⑤有一次,我骑出城。归心如箭,自然也是车行如箭,听任蚊蚋阵阵扑打在脸上。离城已远,脚下失力,咯噔一响,我心说不好,果然是链条断掉了。如果是现在,我更愿意推着自行车,在月色朦胧的秋夜,走在杨柳风里,一步一步地走回故乡,是的,我愿意。可是三十年前,恨不得长出翅膀的我……我沮丧地推着车,失瑰落魄,汗水流入眼里,稻芒一般刺疼。堤外各个枫杨掩映的村庄,晚炊的烟气已经消散,油灯一盏盏灭掉。天上,月亮一会爬进云里,一会又漏出惨淡的光辉,大地模糊一片。我鼓足勇气将车推下堤坡,敲开了一户还留着灯的人家。我印象中,那个取来钉锤、老虎钳与扳手,蹲在堂屋外面帮我接链条的大叔,长脸膛,短头发。我举着他家的柴油灯,照着他敲敲打打。其实我自己也会,他坚持要帮我接。接好链条后我道谢,急急忙忙往家赶,还是晚了,母亲已经打着手电筒等在村口。

    ⑥我到远方的城市读书工作结婚后,乘公汽,坐地铁,自己开车,整日奔走;忙孩子,忙事业,忙生活,马不停蹄。故乡已经离我越来越远,三十年前的光阴也沉睡在脑海深处。只是在周末,我会骑着儿子的那辆公爵自行车去沙湖公园逛逛。那时候就会想起那一辆黑色永久车,人生中的第一辆车,想起我养过的牛、猪、鸡,它们现在在哪里?我曾凭借着它们生活在家乡。

    ⑦翻山越河的少年时代,我特别不能忘记澴河堤下的那盏油灯。海子诗里讲,“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我就是被油灯祝福过的那个陌生人?妻子是我的高中同学,婚后我曾随她回她老家,那天我惊讶地发现,澴河堤下有个枫杨掩映的村庄,赫然就是许多年前的惶惶秋夜,我决心下堤修车的那个村子……

(选自2016年5月8日《文汇报》,作者舒飞廉,有删改)

阅读下面文章,回答文后各题。

看自行车的女人

梁晓声

    ①想为那个看自行车的女人写点什么的念头,已萌生在我心里很久了。

    ②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北京一家医院前的人行道上。一个胖女人企图夺她装钱的书包,书包的带子已从她肩头滑落,搭垂在手臂上。身材瘦小的她双手将书包紧紧搂在怀里,以带着哭腔的声音叫嚷:“你不能这样啊,我每天挣点儿钱多不容易呀!”她40多岁的样子,穿着一套旧迷彩服,戴着一顶旧迷彩单帽。脚下是一双老式旧布鞋,没穿袜子,脚面晒得很黑。帽舌下,她的两只眼睛,显出莫大的无助和惊恐。

    ③我从围观者的议论中听明白了两个女人纠缠的原因:那胖女人存车时,忘了拿放在车筐里的包,包丢了。她认为这个看自行车的外地女人应该负责任,并且怀疑是被她藏起来了。

    ④胖女人一用力,终于将看自行车的女人那书包夺了去,她将一只手伸进包里去掏,却只不过掏出了一把零钱。“当”的一声,一只小搪瓷碗抛在看自行车女人的脚旁,抢夺者骑上自己的自行车,带着装有一把零钱的别人的书包,扬长而去。看自行车的女人追了几步,回头看看一排自行车,慢慢走回原地,捡起自己的小搪瓷碗,瞧着发愣。忽然,她把头往身旁的大树上一抵,呜呜哭了,是那样委屈、无助、伤心……

    ⑤第二次见到她,是在一家商场的自行车场。我因没买到合适的东西,带着的一百元钱也就没破开。取自行车时,我歉意地说:“忘带存车的零钱了,一百元你能找得开吗?”我以为她会朝不好的方面猜疑我,因为一个人从商场出来,居然说自己兜里连几角零钱都没有,不大可信的。她望着我怔了怔,然后一笑,很不好意思地说:“那就不用给钱了,走吧走吧!”她当时那笑,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我们许多人,不是已被猜度惯了吗?偶尔有一次竟不被明明有理由猜度我们的人所猜度,于是我们自己反倒觉得很稀奇了。每每的,竟至于感激起来。我当时的心情就是那样。应该不好意思的是我,她倒那么不好意思。

    ⑥后来我又去那家商场,付存车费时,我说:“上次欠你两毛钱,这次一起付给你。”我之所以如此主动,是我觉得她肯定记得我欠她两毛钱的事,若由她提醒,我会尴尬的。不料她又像上次那样怔了怔,然后一笑,很不好意思地说:“不用啊,不用啊!”硬塞还给了我两毛钱。我将装东西的纸箱夹在车后座上,忍不住问她:“来北京多久了?……还不到半年。”“家乡的日子怎么样?”“不容易啊……再加上我儿子又上了大学……”她将“大学”两个字说出特别强调的意味,一脸自豪。我推自行车下人行道时,觉得后轮很轻,回头一看,她正替我提着后轮呢。骑上自行车刚蹬了几下,纸箱掉了,她跑过来,从书包里掏出一截塑料绳……

    ⑦这年寒冬的一天,北风呼啸着席卷着这北方的城市,纷纷扬扬的大雪在风中肆意飞舞。那个雪后的晚上,单位一位退休摄影师给我打电话,让我替他写一封表扬信。他要表扬的,就是那个看自行车的女人。“我到那家商场去,遇到熟人聊了一会儿,竟忘了取自行车,拎兜也忘在车筐里了。拎兜里的几百元钱倒没什么,关键是我洗的三百多张老照片啊!干了一辈子摄影,那些老照片可都是我的宝呀!天黑了我才想起来!急忙赶去,你猜怎么着?就剩我那辆车了!商场早关门了,看车的女人在冷风中站着,抱着我的拎兜,守着我那辆旧自行车。人心不可以没有了感动呀,是不是?人对人也不可以不知感激呀,是不是?”他在电话里言辞恳切。

    ⑧不久前我又去那家商场,见看自行车的已经换成一个男人了。我想问原先那个女人到哪里去了,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问。我祈愿她永远也不会再碰到什么欺负她的人,比如那个抢夺了她书包的胖女人。

    ⑨阳光底下,人与人应该是平等的。弱者有时对这平等反倒显得诚惶诚恐似的,不是他们不配,而是因为这起码的平等往往太少,太少……(有删改)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长大的第一级阶梯

安宁

    ①那时我读高一,是舅舅费了很大的劲,才把我从一所普通中学转到重点高中。我走进教室的时候正是课间,老师在混乱嘈杂中,简单地介绍了几句,便让我坐到安排好的位置上去。没有人因为我的到来而停止喧哗。

    ②我突然有些惶恐,像一只小动物落入陷阱,怎么也盼不来那个拯救自己的人。而蓝,就是在这时回头,将一块干净的抹布放在我的桌上,微微笑道:“许久没有人坐了,都是灰尘,擦一擦再放书包吧。”我欣喜地抬头,看见笑容纯美恬静的蓝,正歪着头俏皮地看着我。

    ③第二天做早操的时候,我偷偷地将一块奶糖放到蓝的手中,蓝笑着剥开来,并随手将漂亮的糖纸丢在地上。我是在蓝走远了,才弯腰将糖纸捡起来,细心地抚平,并放入口袋。

    ④蓝是个活泼外向的女孩,身边总有许多朋友,其中一些来自外班,甚至外校。她的朋友中,有不少男生,他们在一起,像快乐的青春组合,我这样素朴平淡的女孩,似乎永远无法介入。

    ⑤明明知道无法进入,但想要一份友情的欲望,强烈地推动着我。我犹如一只想要靠近蓝天的蜗牛,一点点向耀眼明亮的蓝爬去。

    ⑥我将所有珍藏的宝贝送给蓝,邮票、书、信纸、发夹、丝线、纽扣。我成绩平平,不能给蓝学习上的帮助;我长相不美,无法吸引住蓝身边的某个男孩;我歌声也不悠扬,不能给作为文娱委员的蓝增添丝毫的光彩;我还笨嘴拙舌,与蓝在一起,会让她觉得索然无味。我什么都不能给蓝,除了那些不会说话且让蓝并不讨厌的宝贝。

    ⑦起初,蓝都会笑着接过,并说声“谢谢”,她总是随意地将它们放在桌面上,或者顺手夹入某本书里。她甚至将一个可爱的泥人,压在一摞书下。她不知道那个泥人,是我生日时,爸爸从天津专程给我买来的。它在我的手中半年了,依然鲜亮如初,衣服上每一个褶皱,都清晰可见。可是,我却在送给蓝之后的第二天,发现它已经脱落了一块颜色。我小心翼翼地提醒蓝,这个泥人是不经碰的。蓝恍然大悟,将倒下的泥人扶正了,又回头开玩笑道:“嘿,没关系,泥人没有心,不知道疼呢!”

    ⑧这个玩笑却让我感伤了许久,就像那个泥人,是我满心欢喜地让它站在蓝的书桌上,等着她爱抚地注视它一眼,可是蓝却漫不经心地,像扫掉尘土一样,将它碰倒在冰冷的桌面上。她长久地忘记了它的存在,任由尘灰落满它鲜亮的衣服。

    ⑨我依然记得那个春天的午后,我将辛苦淘来的一个漂亮的笔筒送给蓝。蓝正与她的几个朋友说着话,看我递过来的笔筒,连“谢谢”都没有说,便高高举起来,朝她的朋友们喊:“谁下课后帮我去买巧克力,我便将这个笔筒送给谁!”几个女孩纷纷举起手,去抢那个笔筒。

    ⑩站在蓝的身后,突然间很难过,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我将笔筒一把夺了过来,转身离开前,我只说了一句话:“抱歉,蓝,这个笔筒,我不是送给你的!”

    ⑪或许是从来没有见过我这样的反应,蓝先是很惊愕,随即满脸通红,停止了打闹

    ⑫往后的日子,我和蓝平静地交往着。只是,我收回了那份卑微,变得从容,而蓝,也似乎比以往关心我了。

    ⑬许多年后,我在人生的旅途中,终于可以一个人走得从容、勇敢、无畏,且不再乞求他人的拯救与安慰,人生的种种际遇让我明白,我们需要友情,也需要自尊。

    ⑭这样的时刻,再想起蓝,已经原谅她了。她没有成为我的挚友,却为我铺垫下了长大的第一级阶梯。

(《微型小说选刊》2017年01期,有改动)

阅读下面的文字,回答问题。

慢慢告别

① “照看”这个词,并不是母亲第一次说起。就在几天前,父亲吃饭时忽然语重心长地说:“我们走后,你自家要保重……”母亲打断道:“庆儿我是一点儿都不需要担心,他照看自家照看得几好哩!”

②有几天我因为工作的缘故住在上海,回来时打开冰箱,发现里面只剩下一个西红柿,两根黄瓜,连剩菜都没有,我忽然意识到父母亲没带多少现金过来,我不在的这几天,他们吃得肯定很节省,这让我极为内疚。

③趁着晚上跟母亲出去散步,我把事先去银行取出的一千块钱递过去,母亲连连推让,“不要不要!你过年给了三千,莫再给咯。”我硬塞到她手里,“都是小钱,你拿着就是了。”

④母亲这才接过来。我又拿出银行卡,“这里面有几千块。我父亲要是急用钱时,你去取出来。”母亲也默默接了。我继续说:“你们过年时一定要再来。”

⑤离开的前一天,我拿出笔和本子,请父母亲在纸上留下他们的笔迹。

⑥母亲笑问:“我们写字太丑咯,写它做么事?”我说:“你们就写嘛,我就想留下来作纪念。”

⑦父亲念过小学,会写一些字;母亲一天学都没有上过,只念过扫盲班,不过自己的名字还是会写的。他们像小学生一样,乖乖地坐在一起,笨拙地拿笔在本子上写自己的名字。

⑧我又提议他们各自写下“父亲”“母亲”两个词,他们一笔一划地写下来。写好后,父亲说:“你也来写嘛。”我又在“父亲”“母亲”下面写了“孩子”一词。

⑨最后,我请父亲写下“慢慢告别”四个字,父亲写完后,感慨道:“我会好好的,下次再来。你也要好好的,等我们过来。”

⑩回武穴的高铁出发时间是下午两点多。当天上午十一点,母亲就开始做午饭,其他菜都端上桌了,唯独一盘土豆炒肉片还放在灶台边。

⑪我本来要端走的,母亲拦住说:“这个留着你晚上吃。”我说好。母亲又说:“猪油我熬好了,在冰箱里。平常时下面条你放点,会很香的。”我又说好。

⑫母亲接着想说点什么,看看我,扭头去洗锅,声音小小地说:“你快去吃,菜要冷了。”我没敢看母亲,说了一声好,转身出去到客厅,见父亲正在费力地穿裤子,我上前帮他。

⑬父亲说:“你买的这个裤子很暖和。”我回:“那就好啊。”父亲又说:“你买的鞋子也暖和。”我又回:“春天要来咯,你莫感冒了。”父亲说:“要得要得,我争取不感冒。”我说:“不是确定,是一定!”父亲笑笑:“听你的话,一定一定。”

⑭为了能方便地送父母亲上车,我特意买了同一班次的车票,只不过我要到下一站无锡站下。坐地铁,到苏州火车站,这是我每次上班的路线。

⑮父亲问:“你平时上班就是这样赶来赶去的?”我点头说是。他们一时间没有说话,我忙说:“这太正常了,很多人都跟我一样的。”

⑯母亲看着那些排队的人群,回头跟父亲说:“咱们第一次坐火车,庆儿那时候才多大?”父亲说:“五六岁。”

⑰母亲“嗯”地一声,双手比划了一下,“就那么大,睡在我们腿上……”说着又看向我,“三十多年过去了,现在这么大了。真是不敢细想。”父亲点头,“是啊,不敢想。”

⑱短短十来分钟,无锡站就到了,下来后隔着车窗跟父母亲挥别。母亲一直看着我,说了些什么,我听不见。

⑲车子启动了,母亲挥着手,很快就远离了我的视野,往家乡的方向而去。那一刻,其实我并没有多不舍,甚至说是麻木的。

⑳可等我转身往出站口走去,惆怅的心情陡然升起。等我再次返回苏州的家中,推开门,是触目惊心的空旷。

㉑母亲炒好的那一盘土豆炒肉片还在灶台上,父亲穿的布拖鞋靠在墙边,沙发上平日看电视时盖的毯子叠得整整齐齐……

㉒家里的每一处都有他们的痕迹,而我的心就像是怕痛的小动物一般,紧紧地缩成一团,每动一下都是戳心的难过。

㉓没什么好收拾的,地板上没有一点污渍,衣柜里衣服都一件件挂好,书架上纤尘不染……

㉔母亲给我留下了一个过分干净的空间,我待在里面,如同漂浮无根的粒子,不知在何处停留。我又一次一个人了,可跟他们到来前的一个人,心态绝然不同。

㉕天一点点暗下来,对面的楼群亮起了灯,能影影绰绰地看到有人在他们自家的厨房做饭。

㉖我强迫自己起身去厨房,焖好了饭,土豆炒肉片也热好了,端到饭桌上,习惯性地喊了一声:“妈,筷子拿一下。”没有人回应。

㉗他们,真的不在这里了。

(选自《读者》2023年第12期,有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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