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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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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江苏省扬州市红桥高级中学2019-2020学年高三上学期语文10月质量检测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段,回答问题。

母亲的救赎

娄玉启

    梁老师睁开眼时,日光映亮了窗户。稍稍料理,吃过早点后,他沏上一杯茶,点开QQ。

    一年多了,头像依然是她穿着白大褂的工作照。QQ网名:秋桂。

    他替她写道:“今日,晴,楼下的桂花开了……”写到这,他眼睛湿了。自从女儿跟了外婆,每当下班回来,便一个人守着一屋子空气。两年前,一位高龄产妇在她医院里因不可逆的病因不幸走了;之后,医院按照调解协议给予了适当赔偿,可是产妇的男人一直不依不饶。那天,男人喝了酒便到医院闹。作为副院长的她上前阻止,男人竟然将她从12楼掀了下去……那桩事故轰动一时。人走了,他替她打理QQ。

    正伤感时,手机响了,一看,是门卫室的。

    “梁老师,有一位乡下来的老奶奶给你送了一篮子鸡蛋!”

    “乡下老奶奶?她人呢?”

    “她已经走了。”

    “好,等会儿我下去。”

    ……

    电梯上的红字不停地眨着眼,从“12”开始往下掉,一直掉到“1”。在这个过程中,他想不出那老奶奶是哪位亲戚。出了电梯,他散散漫漫走到门卫室。

    果然,门卫老马的桌子边搁着一胶袋鸡蛋。

    他拎起鸡蛋,问:“老马,她没说其他话?”

    老马放下报纸,说:“怎么,她不是你家亲戚?”

    “我乡下亲戚多,不晓得她是哪一位?”

    老马捧起报纸说:“那我就不晓得了,她只说是送给你的!”

    ……

    一晃,又是一个月,他差不多将这事忘了。

    一天傍晚,当他走进小区时,老马又叫住他:“梁老师,鸡蛋!”

    他一定,折进门卫室。

    又是一胶袋鸡蛋,不多不少,30个。

    老马呷了一口茶,说:“你家亲戚真好!”

    “还是那老奶奶?”

    “是啊,怎么,你还不知道她?”

    “大概晓得,就不知道她是哪一个?”

    “管他呢,回去,吃你的蛋!”

    ……

    当他第五次收到鸡蛋时,已是寒假的第二天。那天早晨,他依然按照习惯,点开QQ,写到:“今天,雪停了,温暖的太阳又露出了笑脸……”

    这时,他再次接到门卫的电话。他迅速出门、锁门,刚好,电梯下来了。出了电梯,他赶到门卫室。同前四次一样,他又看到桌边的鸡蛋。

    “她人呢?”

    老马说:“刚走,她包着蓝头巾,手里提着一个竹篮。”

    他顺着老马手指的方向,向斜对面的5路站点快步走去。站牌下三三两两立着十几个人,他径直向那位“蓝头巾”走去。

    “老人家,您好!”

    老人转回头。

    “噢,梁老师!”

    “我怎么老是白吃您的蛋呢?您老是——”

    老人支支吾吾道:“哎呀,梁老师,你别说客气话。”

    老人“啊啊”着,说:“我养了几十只鸡,是给那边菜市场的贩子送蛋,只是顺便送点给你……”

    他应和着,顺势将两张大钞塞进老人口袋里。老人却像身上着了火,往后一缩。

    “梁老师,这钱我不能收啊!”

    “我收这钱,我有罪啊!”

    老人将钱往回塞,他挡着,说:“您老这么大年纪,我怎么能白吃呢?”

    老人还是将钱塞进他口袋。

    他说:“真没办法,那您告诉我,您是不是小丹婆家那边的?”

    老人一怔,泪水滚落下来,顺势低下了头,抬手揩了揩,飘出一句:“我是赵牛的妈妈……”

    赵牛?

    那个将爱人置于死地的酒鬼!

    可是,不管有多大的仇恨,这个人早在去年六月化成灰了。

    老人的泪管不住,接着说:“我知道王医生是好人呐!他的狗命抵不了她的命啊!”

    这时,几个人围了上来。

    “梁老师,我是罪人啊!在村里都矮半截,抬不起头啊!”

    停了停,又说:“媳妇是肾脏不好,怎么能怪医生呢?都怪我从小没教育好!”

    5路车缓缓停住了。一行人鱼贯而上,老人最后踏上车。等车门关上时,他才回过神来。

    “赵奶奶,鸡蛋的钱——”

    可是,车子动了,一会儿汇入车流。他木木地往回走,下意识地掏出手机,划出“老婆”的手机。

    “嘟——嘟——嘟——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他的眼睛湿了,他是多么希望听到那边的声音啊!此时,温暖的阳光照在他身上,也照在复苏的心上……

(选自《微型小说选刊》2018年第2期)

(1)、下列对文本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小说以梁老师打理QQ开头,并在文中多次出现,体现了梁老师情感变化的过程,使得文章整体结构完整、紧凑,同时表达了梁老师对妻子一往情深。 B、小说写梁老师听到有人送鸡蛋的事情后,散散漫漫的走出电梯,表现了梁老师的漫不经心,同时与下文迅速出门形成对比,表现了梁老师再次听到有人送鸡蛋的迷惑心理。 C、文章对赵牛形象的塑造采用了正面描写和侧面烘托相结合的手法,写出了他酗酒医闹、胡搅蛮缠、最终受到法律制裁的形象。 D、结尾写梁老师下意识的拨打了妻子的电话一方面表现了梁老师对妻子的怀念,另一方面也暗示了梁老师内心的释然及对赵奶奶的感激之情。
(2)、    作者为什么最后才交代老奶奶的身份?
(3)、结合全文内容,试探究文章标题中“救赎”的丰富意蕴。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小题。

打树

许仙

    李正第三次被送入市人民医院抢救时,已是一盏熬干的油灯,奄奄一息;病情恶化前他曾交待过老伴,别再让儿女花那昂贵的医疗费了,他心里有数,自己已命不久矣。但儿女是极其孝顺的,毫不犹豫地又把他送入市里最好的医院。

    李正在高干病房几度昏迷,主治医生是该院副院长,卑微地对李赛白道:“李书记,非常抱歉,能做的我们都做了,医院已经尽力了,您看是不是按老人家的意思回去吧,晚了怕……”昏迷的李正老眼潮湿,枯枝般的手死死抓住老伴不放。

    老伴抹着泪,对儿女说:“你爹想回家过年,你们就随他的心愿吧。”

    李赛白和李赛红这才送父亲回家。

    这天是年廿九,李赛白和李赛红回到老家就奔进奔出的,要给父亲过一个热热闹闹的年。李赛红和母亲把家清扫干净,又准备红包、烟酒茶和糖果;李赛白忙着张灯结彩,门是对联,窗是福字,大红灯笼挂檐下,他还准备了宝烛、香、鞭炮和烟花。家里亮堂堂的,飘出煮粽子和炒瓜子的香味,乡亲们纷纷前来探望。

    李正回家后神志反而清醒了,时不时地睁开眼来。李赛白和李赛红在父亲床前守了一夜,见父亲病情平稳,也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上午,李赛白的妻子带着孩子、李赛红的丈夫带着孩子,早早地赶来乡下。家里有孩子就热闹就喜庆了。李正忽然有了精神,叫老伴扶他坐起身来,要看一看孙女和外孙子,瞧着孩子们跑进跑出的,枯槁的脸上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

    他握着老伴的手,老眼朦胧起来,老伴轻轻地替他念道:“在家好,在家好。”

    下午,李赛红和嫂子下厨,准备了一顿丰富的年夜饭;大家把饭桌移到父亲的床前,让李正靠在床上吃饭。见父亲精神好,大家也开心,有说有笑的,一个个向父亲敬酒,祝他长命百岁;李正居然喝了一杯酒,还吃了半碗饭,脸红扑扑的。他累了,躺了下去;但他笑微微地望着大家,有了神色的眼睛一个个地看过来,慢慢的……。

    吃过年夜饭,孩子们出去放鞭炮、放烟花,卧室的窗口忽亮忽亮的,红红绿绿得非常好看。饭桌撤走了,老伴和女儿、儿媳妇收拾干净后,再次回到他床前;李正伸出手来,吃力地比画着。

    李赛红问母亲,爸爸说什么?“打树。”“打树?”李赛红问父亲,李正点点头。

    儿媳妇愣愣的,但李赛红连忙朝父亲说:“好。打树。我们打树。”

    打树是李家大年三十必备的传统节目。院子的围墙里种着两棵树,一棵梨树,一棵桃树,分别是李赛白和李赛红出生那天李正种的,如今已有四十岁和三十八岁了,是方圆百里以内两棵顶天立地的大树,令乡亲们羡慕不已。乡亲们但凡教育起后代来,必以李家儿女为榜样。

    李赛白和李赛红自有记忆起,每年吃过年夜饭,父亲就操起门闩,李赛白便自觉地躲在自己的梨树后,李赛红也学哥哥样,躲在自己的桃树后。

    李正借着几分酒力,先打梨树,边打边问:“来年多开花多结果?”

    李赛白就在树后应:“来年多开花多结果。”李正又边打边问:“决不开谎花【注】?”李赛白又答:“决不开谎花。”轮到桃树,也是这番打问与应答。

    小时候李赛白和李赛红只觉得好玩有趣,树又不是人,父亲这么做,难道它来年就真的多开花多结果了?就决不开谎花了?

    后来,李赛白和李赛红都大了,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回家过年,李正依旧热衷于打树,让两个成年人躲在树后,他边打边问:“来年开红花结红果?”李赛白就问:“我是梨树,怎么开红花结红果呢?”李正醉熏熏地说:“我怎么问你就怎么答!来年开红花结红果?”李赛白就应:“来年开红花结红果。”李正又边打边问:“决不开黑花结黑果?”李赛白又答:“决不开黑花结黑果。”

    再后来,李赛白和李赛红升职了,当官了,从商了,发达了,回家过年,李正还是热衷于打树,让两个大人躲在树后,他边打边问:“来年开白花结善果?”李赛红就问:“我是桃树,怎么开白花结善果呢?”李正醉熏熏地说:“我怎么问你就怎么答!来年开白花结善果?”李赛红就应:“来年开白花结善果。”李正又边打边问:“决不开毒花结恶果?”李赛红又答:“决不开毒花结恶果。”

    孩子们不知道打树是怎么回事?好奇新鲜,吵吵闹闹的,院子可热闹了;李赛红将门闩交给哥哥李赛白,自己拉着侄女躲在梨树后,李赛白边打边问:“来年多开花多结果?”李赛红就教侄女应:“来年多开花多结果。”李赛白又边打边问:“决不开谎花?”她们又答:“决不开谎花。”接着是李赛红打树,李赛白拉着外甥躲在桃树后……卧室里,李正笑微微地望窗外,慢慢地合上老眼;他太累了,去那边休息了。

(选自《微型小说选刊》)

【注】谎花:不结果实的花。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闯滩

许畅

    一个人走向大河边,一条船从对面的芦苇丛中荡出,八九只鸭子匆匆扑打着游向两旁。天南抬起头来,“二哥!”他用手抹了一把脸,弄得脸上湿淋淋的,眯起眼睛朝船上的人挥手。

    二哥比七个月前瘦了不少,衣衫紧紧贴着精壮的身躯。他把船系在岸边,拉结的时候几次没能系上,天南去帮忙,感觉二哥在发抖。

    “怎么了?”天南摸摸二哥的手,二哥的手黝黑粗糙,像爹用的陶制药罐。

    “没事,天南,我是太高兴了。”二哥拉着天南向前走。“对了,你看二哥给你带了什么?”

    “什么?”天南就等着这句话,现在二哥突然说起,天南又惊又喜

    二哥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打开布包里面是一只小老虎模样的口哨:“喜不喜欢?”

    天南把小老虎握在手里,眼睛都笑弯了:“喜欢。”这可是他从来没见过的新鲜玩意。

    天南很想找些话说,可一时间言语仿佛塞住了。二哥一坐下,天南就递给二哥他卷的烟:“尝尝吧。”

    二哥很久才注意到天南递过来的烟。“啊,好。”他的目光仍停留在堂前摆着的大哥和侈的相片。“二哥。”天南搓搓手,“今年我可十六了……我想跟你一起去闯滩。”

    二哥把烟一抖,面容一沉。天南站起来,他今年长得特别快,像春笋一样往上蹿,已经和二哥差不多高了。

    天南把手臂举起来,臂上的肌肉凸出:“不信你捏,我长大了。”

    “不行。”二哥把烟在桌角上敲了敲,“你不行,你不知道有多危险,大哥已经没了!”

    “是,你不让我去,你自己行!”天南瞪大眼睛。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二哥好不容易回来了,自己又和他吵。

    “咱们家只剩两个了。”二哥叹了口气,进屋去了。

    晚上天南跟二哥背靠背睡觉。二哥呼吸均匀,天南还以为二哥睡着了,没想压低了嗓音叫他:“天南,你睡了吗?”

    “还没。”

    “这次去做生意,货都被人半路劫走了。”

    “啊!”天南惊呼,“怎么会这样。”

    “路上碰着一个奇怪的人,说我们家四代以后都不得闯滩。”

    天南侧身,许久没回话。他们家很早就有先辈闯滩,至大哥、二哥、他正好四代。天南一时非常惊悚。

    “那一定是胡说骗钱的,我才不相信。”

    “就算人人都不相信,我也不会让你去冒这个险。”

    天南没听出二哥的语气,他想这莫不是二哥为了不让他去,唬他的吧?可万一是真的呢?天南有些不敢往下想了。他盘算着明早去镇上把烟卖了,然后去找人算算。

    天没大亮天南就起床了,把上好的烟条放进背篓里,二哥不知去哪儿了。

    烟条没到正午就卖完了,他把铜子用袋子装上扎好。他一时不知道去找谁了,天南一路想一路走。他一路走到河边上,又白又肥的鸭子在河里游着,一只只船泊在岸边,也不知以后开向何方,天南突然感到一种宿命的味道。

    他摸到了那个小老虎,然后他轻轻地,怕别人听见似的吹起来。

    “呜——呜——”

楼上的人探出头来:“哪家的?”

    “我是天南。”天南没有看楼上的人,对着河大声喊,“我是天南!”好像对自己说。

    “喂。”一个人拍拍天南的肩膀,是二哥以前的雇工。

    “你二哥可是回来了?”

    “是。”天南看着他苍老的面孔很亲切。

    “回来了就好,我现在的主人请你上去坐坐。”

    “哪个?”

    “楼上的。”天南看见是那个先前问他哪家的人。“现在谁去闯滩可都归他管。”

    天南一下子失了兴趣,二哥一定欠了那人很大一笔钱吧。可是若二哥不让他去,跟楼上的人闯也不是不可以。

    正在天南心里犹豫不定的时候,他听到二哥喊他:“走了,天南!”

    二哥挽着天南,说:“打扰了,日后再来拜会!”天南刚想说些什么,二哥就用手揪了他一下。

    河边的芦苇丛轻轻晃动,二哥拖着他越走越远,他频频回头。河渐渐在天南的视野里消失了,一片余晖。

    “脑子里的事不要想了,只要我在你就别想去闯滩。”

    二哥的手温热,天南不答话。

    “听到没?”

    “嗯。”天南不甘心,扭头又往回望。二哥把天南的头扭回来:“你可记得大哥和侈是怎么没的?”

    天南认为一个男人就应该出去闯一闯,但是死,他有些不敢往下想。他其实信二哥对他说的话,但天南想就是死他也想去试试。

    他摸摸袋子里的铜子,差不多再攒上个一年,快的话十个月,就够了。他就可以撑船去外面了,他内心隐隐雀跃。

    二哥察觉到什么似的盯着他的眼睛,河边好像又有船上岸了,有些喧哗。天南把头低下去,我是天南,我才不怕。

    等人们散去,大河又恢复了宁静,有些人回来了,有些人永远没回来。天南在等着这样一个出去的时候,多少人等着这样一个回来的时候。

(选自百花洲文艺出版社《2014年中国微型小说排行榜》,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等待录取通知的那个夏天

胡炎

    那是我人生中最漫长的一个夏天。

    我的高考成绩很不理想,仅高出本科录取线3分。如果幸运垂青我,我会走进大学的校门,而一旦稍有闪失,我就会名落孙山。

    我的忐忑在逼人的暑热里不断发酵、膨胀,我开始失眠。接着,我的饭量迅速减少,一点胃口也没有。不久,我就瘦得皮包骨头了。

    父亲常年在外,有一天,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陪爸爸到乡下转转吧。”父亲说。

    我不大情愿,但又不愿让父亲失望。

    我们骑着车,穿过郊区,一直到了县城。

    父亲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气,总骑在我前面。后来,我们到了一条河边。说是河,水却枯了,裸露的河床是一片开阔的沙滩。对岸一片树林,蓊蓊郁郁的。父亲说:“咱们到那儿乘凉。”沙子被日头烤得炭一样烫,脚刚踏上去,就被烧得跳起来。

    我唏嘘着,下意识地调转车头。父亲说:“都大男子汉了,还那么娇气?”说着,顾自在前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虽吃力,却沉稳。我无奈,只得跟随。脚上的感觉渐渐只剩下了热,后来,连热也没有了,只有麻木。半个小时后,父亲上了岸,我还有段距离。我不能不钦佩父亲。父亲向我招手,给我加油。我也上岸了,一霎间,我有点儿想哭。

    树林里的确是个好地方,荫凉很厚,而且有风,把疲惫一点点地舔了去。坐下来扳起双脚,才知父亲和我都有了轻微的灼伤。父亲说这算个什么呀,他小时候天天就这样光脚跑,一点儿事没有。但是父亲还是从附近掐了一些草,揉碎了,敷在我的脚上。过了会儿,父亲变戏法似的从沙子里扒出一个花生来。这是农民收割遗留下的。父亲说这么大的沙滩,再翻找一遍至少能装满一个麻袋。父亲剥开花生,露出粉白的仁,递给我。我放进嘴里,轻轻一嚼,由于沙子的烘烤,竟格外的香甜。

    我们拣了截树枝,不停地在沙土里翻拣着,果真找到了不少花生,品尝了一顿天然的美味。

    父亲说:“现在感觉怎样?”

    我笑了笑。我很久没有这么轻松地笑了。

    父亲说:“再难的事,一咬牙,也就挺过来了。”

    休息了一阵后,父亲还未尽兴。我们骑上车,又启程了。

    这次,我们进了一片农民收摘后的果林。父亲说:“这树上肯定还有果子,你能给爸爸摘一个解解渴吗?”我点点头,很快发现了一个果子,但长得很高。我不怕,脱下鞋子爬树。爬到了粗大的树杈上,再爬,树枝越来越细,心里越来越虚。我不能再爬了,但我多想把果子摘下来。这时,父亲在下边叫我:“下来吃果子。”我循声望去,父亲的手里竟托着好几个果子!我爬下树,心灰又自惭。父亲拍拍我的头:“长果子的树不止一棵啊,总有适合你摘的。人活着,怎么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我默然无语。

    第二天,父亲走了,我的心情却好了一些。我开始冷静地想一些事情,比如落榜后该怎么走,比如理想的院校未录取该怎么办。我有了思路,心中渐渐踏实了。

    一段日子后,父亲又回来了。父亲拎着网,说:“咱们去河里捉鱼吧。”父亲过去捉鱼捉得上瘾,只是这些年调往异地,少有闲暇,很少下河了。

    我们沿着过去经常捉鱼的河岸走着。该下网了,可父亲不下。父亲说:“走,往上游走。”这是我极熟悉的一条河,却又是我极陌生的一条河。人工的防护堤没了,花坛和草坪没了,代之以古朴的桑树、老槐,一人高的藤草,和愈来愈分不清路的小径。一股沟汊,两股沟汊……蜿蜒着,交汇起来。水清得像空气一样透明,螃蟹在临水的洞口和水中的石块上悠然地爬行……

    我有些沉醉了。

    父亲说:“多走几里路,不一样了吧?”

    我使劲点点头。

    忽然,父亲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我。

    我接过来,意外的惊喜让我一下子手足无措:我被第一志愿录取了,幸运之神站在了我这边!

    父亲说:“祝贺你,孩子!以后,还要走得再远一些,像这河,追求无止境啊。”

(选自长江文艺出版社《中国微型小说精选》)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负重的河流

黄毅

    ①这是每一本地理书上都提到过的著名河流。一条河流在哪里出现,从哪里经过,又归属于哪里,决不是偶然的事。塔里木河的出现,再一次证明了作为一条河流的必然性和必要性。

    ②环峙塔克拉玛干大沙漠的冰峰雪岭,阻隔着来自外界的声音,那些充满雨意的雷声只能在别人的天空奏响。那些令人神往的潮音,只能打湿他乡的梦。极度干旱的沙漠,裸陈着对天空的一次次叩问,而降雨量几乎等于零的天空,又一遍遍让塔克拉玛干落寞失意。巨大的苍黄壅塞着胸间,铺天盖地的尘沙装满眼眶。多么需要水,她是生活的全部,是生命中的生命。

    ③这是一条多么率直的河流,坦荡、刚烈而勇敢。该扬波的时候必定扬波,该隐忍的时候必定隐忍,该奔涌的时候一定奔涌,该潆洄的时候就一定潆洄;流就流出气魄,纵横捭阖,摧枯拉朽;流就流出韵味,一波三折,百转千回。

    ④你再不会见到反差如此巨大的河流。在枯水期,那是生命的一次休整与放松,河水浅吟低唱,嘤嘤细语,有些地方甚至大段大段露出河床,看上去是那样的羸弱;而洪水却是一次生命的张扬与放纵,浩浩荡荡,左奔右突,把河床扩大到几倍,处处呈现的是强悍与力量,时时迸射的是阳刚与霸气。

    ⑤就是这样一条河,最终却不能冲出沙漠。当塔里木河挟着昆仑山的冰雪,一路呐喊冲向沙漠的时候,塔克拉玛干却不动声色,集合了亿万的沙粒,用最柔软的办法,让河水就范。当塔里木河切割开沙漠柔软的皮肤,你看到河的确是赢家,可是到最后,它却锈蚀在沙漠的肌体里,最终折断;当塔里木河饱醮着冰雪水,在塔克拉玛干这张巨大的纸上写出一笔劲道的点画,那个2750公里的笔锋却在意犹未尽的时候,被沙漠吸尽了最后的墨迹……

    ⑥有河总是有树。树是河流的另一种形式,是河接近蓝天白云的一种方式。站立起来的河,哗哗的林涛,让鸟像鱼一样游来游去。追随塔里木河的,是郁郁苍苍的胡杨林。它们高壮精神,粗枝大叶,缘着塔里木河这条苍青的脉管,排列着森森然的汗毛,英姿勃发。但是离塔里木河愈远就愈让人感到吃惊甚而震惊——那是些脱去了绿色的树——他们死了,但还以树的姿态直立着。是塔里木河抛弃了他们,还是他们走得太远?他们成了沙漠上没有归宿、没有目的、不知道要往哪里去的流徙者,他们永远挺起胸膛在走,而永远走不出这块沙质的土地。

    ⑦塔里木河在不断萎缩,他的退却不仅让百万胡杨游离失所,更严重的是让人类自己饱尝苦果。罗布泊这个巨泽的消亡,与三大水源之一的塔里木河的断流,有着直接的关系。据清代《西域水道记》记载,罗布泊人“素习水居,不便陆徙”,而罗布泊据说在上世纪六十年代还有水,彻底干涸也就是近几十年的事。罗布泊人实际上应该是沙漠中的渔民,常以中空的胡杨树一劈为二作为行舟,在水面往来穿梭,迅如利箭。如今没有了水,罗布泊人只能以土为生。他们曾经以湖泊为伴,渔歌唱晚,渔樵互答,何曾想到周围的沙漠日近?何曾想到有一天河水会断流?又何曾会想到一片汪洋的大湖会彻底干涸?他们在罗布泊生活了几十代人之久,有一天忽然就被湖泊抛弃了!这是上苍对他们的戏弄,还是对世代拥有汪洋大泊的人以往的漫不经心和虚掷的惩戒?

    ⑧这是每一本地理书都写进去的著名河流。我们愈是热爱,我们愈是惶恐;我们愈是负疚,我们愈是失魂落魄。一条河从昨天流到今天还要去明天,而我们的内心竟不能轻松如浪波。哦,塔里木河,你为什么这样浑浊?为什么又这样滞重?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我远来是为的这一湖水

    ①刚下过一场雨,蒙自的老街湿漉漉的。一线阳光就在这时划过来,南湖上又是一片光鲜。如果没有穿梭往来的汽车,会让人想起多少年前的5月,同现在差不多的天气,南湖边霎时出现了一群来自全国各地的学生,男的衣衫整洁,女的裙裾飘摇。一下子涌来这么多文化人,让人有一种震惊和欣喜,来的是西南联大的学生啊。一个享誉世界的文化讲坛也在南湖边开启。主讲者有陈寅恪、冯友兰、钱穆、闻一多、朱自清、沈从文……

    ②1938年,在北中国已经放不下一张书桌的情况下,北大、清华、南开三校南迁昆明,组建了西南联大,由于昆明校舍不敷,边城蒙自便暂时接纳了联大的文学院、法学院。政府尽心,绅士尽力,把联大师生安顿在风景秀丽的南湖边,让他们住进最好的房子。蒙自海关、法国领事馆、哥胪士洋行和周柏斋的“颐楼”,成了分校的教室和住地。领事馆敞亮气派,高树挺拔。哥胪士洋行是整个蒙自最豪华的西式建筑,海关大院则像一座花园。

    ③这样,西南联大师生的生活就与美丽的南湖融在了一起。每天,师生上下课经过南湖东堤,课余在湖边读书、唱歌、诵诗,在湖里畅游,在亭上探讨,青春的气息弥漫水中。鱼翔浅底,鸟儿扑飞,田田莲叶拨弄着微风。南湖,一时成了联大师生感情的依托、诗情的沃土。想起诗人周定一的《南湖短歌》,这首诗感情淋漓,淋漓得让人泪涌:

我远来是为的这一园花。你问我的家吗?我的家在辽远的蓝天下。

我远来是为的这一湖水。我走得有点累,让我枕着湖水睡一睡。

让湖风吹散我的梦,让落花堆满我的胸,让梦里听一声故国的钟。

……

我在这小城里学着异乡话,你问我的家吗?我的家在辽远的蓝天下。

    ④蒙自武庙街的颐楼,是十分有特色的民居,作了联大女生的宿舍。楼高势险,古榕成荫,湖光山色,尽收眼底。入夜,山风刮来,呜呜嘘嘘,如怨如诉,女生们总是长久不能成眠。家乡、亲人、故都,无不随风而来,于是,她们将颐楼叫成了听风楼。听风楼,听的是“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吗?听的是“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吗?

    ⑤虽然美丽的南湖给了师生们暂时的宁静,但是在那个烽火连三月的年代,宁静中又奔涌着激情。开学第一天,分校师生即在南湖北岸的省立蒙自中学礼堂集会。会上,北京大学同学会发出《告全国同胞书》,呼吁唤醒国人,担负起应尽的责任,争取国家民族之生存。他们还走上街头,以各种形式宣传抗战。有的同学竟就参加了飞虎队,奔向抗日的战场。

    ⑥现在,我正在一面弧形的标识墙前驻足,上面镌刻着西南联大的校训“刚毅坚卓”。我不由想起冯友兰先生1938年8月在蒙自为清华第十级毕业生题词中的话:“第十级诸同学由北平而长沙衡山,由长沙衡山而昆明蒙自,屡经艰苦,其所不能,增益盖已多矣。”朱自清先生的题词中也说:“诸君又走了这么多的路,更多地认识了我们的内地,我们的农村,我们的国家。诸君一定会不负所学,各尽所能,来报效我们的民族,以完成抗战建国的大业的。”

    ⑦我慢慢进到楼内,走上楼梯,轻轻推开一扇门,竟然是闻一多先生的宿舍。先生把蒙自比作了“世外桃源”,他在这里能够静心读书,以至于除吃饭、上课外,长时间不下楼活动。历史教授郑天挺见他如此“怒读救国”,恐对身体不好,就劝他说:“一多啊,你何妨一下楼呢?”于是闻先生便得了“何妨一下楼主人”的雅号。现在这个楼门上方,就挂着“一下楼”的匾牌。走进不大的卧室,一股书香仿佛立时灌了满怀。先生,久仰了!屋内摆设依旧,只是先生擎着他的《红烛》下楼远去了。

    ⑧漫步湖边,前面走着的是陈寅恪教授吗?他边走边感慨:“风物居然似旧京,荷花海子忆升平;桥边鬓影还明灭,楼外歌声杂醉酲……”钱穆教授则每天都会来到湖上的茶亭中,伴着一壶茶,沉思久坐。朱自清教授在这里同样看到了荷塘月色,为此他又有了散文新作,新作里说,“一站到堤上就禁不住想到北平的什刹海”。蒙自是哈尼族、彝族聚居区,火把节期间,人们在家门口燃起一堆堆火载歌载舞,朱自清也融入这热烈之中:“这火是光,是热,是力量,是青年。在这抗战时期,需要鼓舞精神的时期,它的意义更是深厚。”

    ⑨不少教授是带着家眷来的,冯友兰的女儿宗璞后来回忆说:“南湖的水颇丰满,柳岸河堤,可以一观;有时父母携我们到湖边散步。那时父亲是四十三岁,半部黑髯,一袭长衫,飘然而行。……在抗战八年艰苦的日子里,蒙自数月如激流中一段平静温柔的流水,想起来,总觉得这小城亲切又充满诗意。”

    ⑩蒙自分校,虽然只存在了短短几个月,却是西南联大这支现代乐曲中一段优雅的乐章,南湖的音符在其间跳荡。“当小火车缓慢地从蒙自站驶出时,我们对于这所谓‘边陲小邑’大有依依不舍的情绪。”这是陈岱孙先生的心声,也代表了蒙自分校师生的心情。他们坐着窄窄的小火车来,又乘着窄窄的小火车走了,留下长长的铁轨长长的思念。多少年后,有人毕业直接回来这里工作,有人情意绵绵故地重游。又多少年后,北大、清华、南开的后生们循着先贤的脚步来,来看这一湖波光潋滟的水。

    ⑪我仍然沿着湖走,湖边生长着一些茂盛的合欢树,还有各种各样的花草藤蔓,婆娑延续了不知多少岁月。

(取材于王剑冰同名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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