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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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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上海市闵行区莘庄中学2019-2020学年高一上学期语文9月月考试卷

阅读下文,完成下列各题。

给孩子一个合适的诗词读本

钟锦

    ①我的老师叶嘉莹先生选编了一本《给孩子的古诗词》,这本书出版后反响极好,出版社很快又推出一个“讲诵版”,并且附有二维码,扫描后可以听到先生自己的吟诵和讲解。这些讲诵有人在微信圈里转,我顺手点开了陈子昂《登幽州台歌》的一首,一听之下即为叫绝。急忙买回,用了两天时间通读一遍。这一读,引起了我对“给孩子”的思考。

    ②“孩子”的年龄段最好先确定一下。宽泛些说,十八岁以下都算孩子,能够读诗总得到六七岁吧。六七岁前的孩子,其实读了也起不到什么作用。我认识一个朋友,据说四岁就能背诵《长恨歌》,但现在记忆的诗词并不多,理解尤其不深入。而从六七岁到十八岁,起码有两个阶段,就以小学毕业的十二岁为界,前后的领悟能力实在是截然不同的。假如“给孩子”是给六七岁到十二岁的孩子,这个选择尤其应该慎重。

    ③这个年龄段的孩子,记忆力虽佳,领悟力却未成熟。除了罕见的天才,很少有可能真正领会那些精妙深微的诗词作品。叶先生自己就曾写下她读诗时的真实感受:“我想人的心灵大概也和肉体一样,是可以因摩擦日久而生胝起茧的。第一次摩擦接触的感觉,该是最鲜明生动而富有刺激性的,但是可惜我第一次读这些作品时,竟幼稚得没有感受的能力。等到我有了感受的能力,我的心灵对这些作品却已因摩擦日久而生茧了。如果家长并不只是想让孩子知道一些诗词,而是希望孩子能够从诗词中有所得,必须选择好给孩子的读物。

    ④选择不能只看名气。要说名气,《唐诗三百首》自然远远大过叶先生的选本。但那实在不是一个给孩子的好选本。《唐诗三百首》基本是从沈德潜的《唐诗别裁集》中选出的,沈氏眼界极高,尽管编者孙洙尽了最大的努力选择众口流传的名篇,但对孩子来说,很多还是显得过于沉重了。那些寓意深刻的作品,不仅不能使他们理解,甚至会直接扼杀他们对诗词的兴趣。给孩子的诗词,应该考虑那个年龄段的孩子的领悟力,这一点无疑是重要的。然而,自《唐诗三百首》流行以来,如此朴素的道理似乎都被大家遗忘了。大家首先考虑的反倒是,____________________。

    ⑤我想,先生的这个选本在出版后反响极好,也许不经意间唤醒了家长对这个朴素道理的注意。她在《给孩子的古诗词》的序言里明确指出:“唯一的编选原则就是要适合孩子阅读的兴趣和能力。”从具体选目来看,不少算不上名篇的东西都入选了。比如杨万里,选的和李白、杜甫一样多,都是17首。先生特别说明:“像这样的诗没有什么深意可讲,就是将眼前的景物写得生动活泼,适合小孩子读,所以本书选了很多首杨万里的诗。”过于精妙深微的不便选择,是否就该刻意选些通俗,甚至庸俗的?所以给孩子选择诗词真的不容易。倘使孩子从小习惯了低俗的审美情趣,也许又使得他们终生不悟高致。孙洙编选《唐诗三百首》,本有其高远的一面,就是为了避免低俗,而要取代之前的《千家诗》。可惜矫枉过正,陷入失误的另外一端。先生对于这一点,似乎没有明确意识到,但出于她天赋良好的鉴赏力,其选择丝毫不曾低俗。

    ⑥这个选本也许是当前最佳的“给孩子的古诗词”了,然而,我觉得仍可以再改进。先生的高龄使她疏忽了选本的真正定位:究竟是给孩子一个进入中国诗词的读本,还是给孩子一个了解中国诗词的读本。前者必须小心翼翼,防止任何可能损害孩子兴趣和能力的因素,以使他们逐渐将诗词内化进自己的生命。后者却只需要将基本适合孩子接受力的名篇,逐次向他们推送。叶先生无疑想提供前者,却向后者让了步。 因此,理想中最佳的“给孩子的古诗词”,仍需痛下狠手,对更多的名篇进一步删汰。当然,我们不该再苛求一位已经为诗词教育奉献了一生的高龄学者,更该做的,是沿着她指出的道路继续前行。

(节选自2017年2月7日《文汇报·笔会》。)

(1)、    第③段加下划线字“生胝起茧”在文中是?
(2)、对文章所用材料的作用分析正确的一项是(    )。
A、第①段提到叶嘉莹先生选编的新书反响极好,说明家长对诗词兴趣浓厚。 B、第②段朋友幼年背诗的例子说明0-6岁的孩子大多对诗词的领悟力不强。 C、第④段以《唐诗三百首》为例说明编选诗歌不能局限于某一个参考诗集。 D、第⑤段以《唐诗三百首》的失误为例,说明为孩子选择诗词应避免低俗。
(3)、把第④段结尾的句子补充完。
(4)、给第⑤段画线句子的分析,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叶先生的出发点或许没有考虑编选作品是否低俗。 B、叶先生天赋的良好诗歌鉴赏力让选本保证了品质。 C、照应前文叶先生序言对于编选原则的“明确指出”。 D、为下文指出先生因高龄疏忽了选本的定位做铺垫。
(5)、作者认为给孩子编选诗词读本的原则是什么?请加以概述。
(6)、第⑤段写道:“像这样的诗没有什么深意可讲,就是将眼前的景物写的生动活泼,适合小孩子读。”下面这首诗,是如何体现这一特征的?请加以分析。

《小池》(杨万里):泉眼无声惜细流,树阴照水爱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题。

毛泽东: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埃德加•斯诺

我于1913年入师范学校,1918年毕业。

在师范学校读书的几年,我一共用了160元——连所有学费在内。在这个数目里面,一定有1/3是用在报纸上面的,因为经常订阅,书报费每月约需一元,此外我还时常向报摊购买书籍和杂志。父亲责备我说是浪费,他说这是在废纸上花钱。不过我已经养成了读报的习惯,而且从1911年到1927年,当我和中国最初的红军中坚分子爬上井冈山时,我从未停止阅读北平、上海和湖南的日报。

是夏,我决定到北京去。当时,许多湖南学生都计划到法国去工读。我帮助他们实现这种计划。不过,虽然我帮助他们实现这个计划,并且他们受新民学会的帮助,但我本人并没有到欧洲去。我认为我对于本国还未能充分了解,而且我以为中国可以更有益地花去我的时间……

我是向朋友借钱去北平的,所以一到就得找事。那时湖南师范学校的伦理教员杨昌济在北京大学做教授,我就去求他帮助我找事。他将我介绍给北大的图书馆长,这人就是李大钊。李大钊给我工作做,叫我做图书馆佐理员,薪俸每月8块大洋。

我的职位如此之低,以致人们都不屑和我来往。我的工作之一就是登记来馆读报的人名.不过这般人大半都不把我放在眼里。这许多人名之中,我认为有几个新文化运动著名的领袖,是我十分敬仰的人。想和他们讨论关于政治和文化的事情,不过他们都是极忙的人,没有时间来倾听一个南边口音的图书馆佐理员所讲的话。

但是,我并不因此而丧气,我仍然参加哲学研究会和新闻学研究会,想借此能听大学里的课程。不过当时我还彷徨,还在“找出路”。我读了几本无政府主义的小册子,很受影响。我和一个常来看我的北大学生时时讨论无政府主义和它在中国的可能性。

我自己在北平的生活是十分困苦的。我住在一个叫“三眼井”的地方,和另外七个人合住一个小房间。我们全体挤在炕上,连呼吸的地方都没有,每逢我翻身都得预先警告身旁的人。

1919年初,我到上海去,和准备赴法的学生一起。我又只有到天津的车票,也不知道怎样可以走下去。不过,中国有句老话,“天无绝人之路”,一位同学借了10元钱给我,使我能买票到浦口。旅途中,我在曲阜下车,访孔子墓。我去看了孔子和门徒濯足的溪水、圣人幼时所居的小村。我看见孔子所植的树。我又访问颜回的住处和孟子生地。在旅途中,我还登游过泰山。

不过,当我到达浦口时,钱用光了,而且车票也没有。没人有钱借给我,不知道怎样才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不过最倒霉的就是一个贼偷去了我仅有的一双鞋子!可是,我的运气非常好。在车站外面,我碰到了一个湖南的老友,他借给我足够买一双鞋子和到上海车票的钱。到了上海后,我知道有了大笔款子帮助学生留法,并且可以资助我回湖南。

回长沙以后,我就在政治上做更直接的活动了。自五四运动以来,我的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在学生政治活动上,我是湖南学生报纸《湘江评论》的编者,这个报纸对于湖南的学生运动有很大的影响。在长沙,我帮助成立文化书社,这是一个研究新文化和政治趋向的团体,这个社和新民学会都激烈反对当时的湖南都督张敬尧。新民学会更是厉害,领导了一次学生大罢课来反对张,要求将他撤换,同时派遣代表到北平和西南去,去煽动反对张敬尧。当时孙中山在西南活动,张为报复起见,就禁止《湘江评论》出版。

这件事过后,我代表新民学会到北平去,并在那里组织了一个反军阀的运动,新民学会将反张的斗争扩大而为普遍反军阀的运动了。在北平我做了一个新闻社的社长,来推动反军阀工作,在湖南,这个运动得到了相当的成功。张敬尧被谭延阉打倒,并在湖南成立了一个新政府。

1919年,我第二次到上海,在那里我又一度的碰到陈独秀。我和他第一次相见是在北京,当我在北大的时候,他给我的影响也许比那里任何人所给我的都大。那时我也见过胡适,访问他,要他援助湖南的学生斗争。在上海我和陈独秀讨论我们的计划,组织一个湖南建设协会。过后我回长沙,开始组织这个协会。我在那里得到一个教员的位置,同时继续我在新民学会里的活动,那时协会有回湖南“独立”的计划。

1920年冬,我将工人第一次政治地组织起来,并开始在马克思主义理论及苏联革命史的影响下,领导他们。我第二次到北平时,我读了许多关于苏联的事情,同时热烈地寻找当时中国所能见到的一点儿共产主义书籍。三本书特别深印在我的脑子里,并且建立了我对于马克思主义的信仰,我一旦接受它是历史的正确解释后.此后丝毫没有过动摇。这几本书是:<共产党宣言》,第一本以中文印的马克思主义书籍.考茨基的《阶级斗争》和柯卡普的《社会主义史》。1920年夏,我在理论上和某种程度的行动上,变成马克思主义者,并且自此以后,我自认为是一个马克思主义者。

(摘编自埃德加•斯诺的《毛泽东自传》)

相关链接:①1913年春,毛泽东考入五年制的湖南省第四师范学校:后第四师范合并到第一师范,他被编入第八班。湖南师范第一学校,创建于1903年,前身是湖南师范馆,最初是南宋著名理学家张拭创办的城南书院,与朱熹讲学的岳麓书院比肩。学校的教育思想先进,聘请了一大批学识渊博的教师任教。与毛泽东几乎同时的一批进步青年有蔡和森、何叔衡、李维汉和陈章甫等,当时的湖南第一师范堪称是“新青年”的摇篮。(摘编自<毛泽东传》)

②张敬尧(1881~1933),当时的军阀,1918年3月率北洋军进入湖南,任督军:他驻湘期间,曾纵兵抢劫,滥发纸币,盗押矿产,强种鸦片,钳制舆论,勒索军饷和伪造选举等等。湖南人民当时即有“张毒不除,湖南无望”的呼吁。1920年,张在一片声讨声中逃离湖南。同年7月9日,毛泽东在给胡适的信中兴奋地说:“湘自张去,气象一新,教育界颇有蓬勃之象。”(摘编自“百度”)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中国的日夜

张爱玲

    去年秋冬之交我天天去买菜。有两趟买菜回来竟做出一首诗,使我自己非常诧异而且快乐。一次是看见路上洋梧桐的落叶,极慢极慢地掉下一片来,那姿势从容得奇怪。我立定了看它,然而等不及它到地我就又往前走了,免得老站在那里像是发呆。走走又回过头去看了个究竟。以后就写了这个——

    落叶的爱

    大的黄叶子朝下掉;慢慢的,它经过风,

    经过淡青的天,

    经过天的刀光,

    黄灰楼房的尘梦。

    下来到半路上,

    看得出它是要去吻它的影子。

    地上它的影子,

    迎上来迎上来,

    又像是往斜里飘。

    叶子尽着慢着,

    装出中年的漠然,

    但是,一到地,

    金焦的手掌

    小心覆着个小黑影

    如同捉蟋蟀——

    “唔,在这儿了!”

    秋阳里的水门汀地上,静静睡在一起,

    它和它的爱。

    又一次我到小菜场去,已经是冬天了。太阳煌煌的,然而空气里有一种清湿的气味,如同晾在竹竿上成阵的衣裳。地下摇摇摆摆走着的两个小孩子,棉袍的花色相仿,一个像碎切腌菜,一个像酱菜,各人都是胸前自小而大一片深暗的油渍,像关公领下盛胡须的锦囊。又有个抱在手里的小孩,穿着桃红假哔叽的棉袍,那珍贵的颜色在一冬日积月累的黑腻污秽里真是双手捧出来的,看了叫人心痛,穿脏了也还是污泥里的莲花。至于蓝布的蓝,那是中国的“国色”。不过街上一般人穿的蓝布衫大都经过补缀,深深浅浅,都像雨洗出来的,青翠醒目。我们中国本来是补钉的国家,连天都是女娲补过的。

    一个卖桔子的把担子歇在马路边上,抱着胳膊闲看景致,扁圆脸上的大眼睛黑白分明。但是,忽然——我已经走过他面前了,忽然他把脸一扬,绽开极大的嘴,朝天唱将起来:“一百只洋买两只!一百只洋两只买咧!伙计!一百只洋贱末贱咧!”这歌声我在楼上常常听见的,但还是吓了一大跳,不大能够相信就是从他嘴里出来的,因为声音极大,而前一秒钟他还是在那里静静眺望着一切的。现在他仰着头,面如满月,笑嘻嘻张开大口吆喝着,完全像SAPAJOU漫画里的中国人。外国人画出的中国人总是乐天的,狡猾可爱的苦哈哈,使人乐于给他骗两个钱去的。那种愉快的空气想起来真叫人伤心。

    有个道士沿街化缘,穿一件黄黄的黑布道袍,头顶心梳的一个灰扑扑的小髻,很像摩登女人的两个小鬈叠在一起。黄脸上的细眼睛与头发同时一把拉了上去,也是一个苦命的女人的脸相。看不出他有多大年纪,但是因为营养不足,身材又高又瘦,永远是十七八岁抽长条子的模样。他斜斜握着一个竹简,“托——托——”敲着,也是一种钟摆,可是计算的是另一种时间,仿佛荒山古庙里的一寸寸斜阳。时间与空间一样,也有它的值钱地段,也有大片的荒芜。不要说“寸金难买”了,多少人想为一口苦饭卖掉一生的光阴还没人要。(连来生也肯卖——那是子孙后裔的前途。)这道士现在带着他们一钱不值的过剩的时间,来到这高速度的大城市里。周围许多缤纷的广告牌、店铺,汽车喇叭嘟嘟响,他是古时候传奇故事里那个做黄粱梦的人,不过他单只睡了一觉起来了,并没有做那么个梦——更有一种惘然。……

    从菜场回来的一个女佣,菜篮里一团银白的粉丝,像个蓬头老妇人的髻。又有个女人很满意地端端正正捧着个朱漆盘子,里面矗立着一堆寿面,巧妙地有层次地招叠悬挂;顶上的一撮子面用个桃红小纸条一束,如同小女孩头上扎的红线把根。淡米色的头发披垂下来,一茎一茎粗得像小蛇。

    又有个小女孩拎着个有盖的锅走过,那锅两边两只绊子里穿进一根蓝布条,便于提携。很宽的一条二蓝布带子,看着有点脏相,可是更觉得这个锅是同她有切身关系的,“心连手,手连心”。

    ……

    再过去一家店面,无线电里媚媚唱着申曲,也是同样的人情人理有来有去的家常是非。先是个女人在那里发言,然后一个男子高亢流利地接口唱出这一串:“想我年纪大来岁数增,三长两短命归阴,抱头送终有啥人?”我真喜欢听,耳朵如鱼得水,在那音乐里栩栩游着。街道转了个弯,突然荒凉起来。迎面一带红墙,红砖上漆出来栳栳大的四个蓝团白字,是一个小学校。校园里高高生长着许多萧条的白色大树;背后的莹白的天,将微欹的树干映成了淡绿的。申曲还在那里唱着,可是词句再也听不清了。我想起在一个唱本上看到的开篇:“谯楼初鼓定天下……隐隐谯楼二鼓敲……谯楼三鼓更凄凉……”第一句口气很大,我非常喜欢那壮丽的景象,汉唐一路传下来的中国,万家灯火,在更鼓声中渐渐静了下来。

    我拿着个网袋,里面瓶瓶罐罐,两只洋瓷盖碗里的豆腐与甜面酱都不能够让它倾侧,一大棵黄芽菜又得侧着点,不给它压碎了底下的鸡蛋;扶着挽着,吃力得很。冬天的阳光虽然微弱,正当午时,而且我路走得多,晒得久了,日光像个黄蜂在头上嗡嗡转,营营扰扰的,竟使人痒刺刺地出了汗。我真快乐我是走在中国的太阳底下。我也喜欢觉得手与脚都是年青有气力的。而这一切都是连在一起的,不知为什么。快乐的时候,无线电的声音,街上的颜色,仿佛我也都有份;即使忧愁沉淀下去也是中国的泥沙。总之,到底【甲】是中国。回家来,来不及地把菜蔬往厨房里一堆,就坐在书桌前。我从来没有这么快地写出东西来过,所以简直心惊胆战。涂改之后成为这样:

    中国的日夜

    我的路走在我自己的国土。

    乱纷纷都是自己人;

    补了又补,连了又连的,补钉的彩云的人民。

    我的人民,

    我的青春,

    我真高兴晒着太阳去买回来沉重累赘的一日三餐。

    谯楼初鼓定天下;

    安民心,

    嘈嘈的烦冤的人声下沉。

    沉到底。……

    中国,到底【乙】。

(节选自《传奇》增订本194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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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灯

晓河

    林子第一次醒来,是夜里一时许。漆黑的房内竟然有些许光亮,“哪来的?”他不无奇怪,揉了揉眼睛,四处寻找,发现光是从门底下的缝隙里挤进来的。从光的强度判断,肯定来自于后市场,因为那里有一盏灯,不到后半夜不关。只要它亮着,光线多少会透入房子里一些,眼前的光肯定是从那里来的,林子想。因此,只转了一下身,面朝着墙又自顾自地睡着了。

    林子睡觉的房子靠近客厅门口,平时并不睡人,而是用作库房,床上堆满了物件,经常锁着门。有时,家里人多了,这间房暂时被用作寝室。这几天,丈母娘病了,由于大家在忙,一时抽不出照顾人员,林子建议接到自家来照顾,因而得到大家的赞成,唯有林子的妻子不太乐意。这让林子纳闷不已,原以为妻子会很高兴,没想到一副冰冷样。

    妻子之所以有这样的态度,绝不是做样子,而是另有原因。据妻子说,小时候,由于家里困难,弟妹多的她,到了上学年龄,父母硬是没让进学堂学习,因而烙下了一生难忘的遗憾。说句心里话,没文化的人梦想多。然而,由于不懂文化,自己不知吃了多少亏,走了多少弯路。每逢看到那些文化人潇洒自如地应对生活难题时,自己羡慕不已。每每此时,烦人的自卑感也悄无声息地窜出来,操纵着自己的心,难以自持。令人更加纠结的是,一种羞愧的心情促使自己情不自禁地迁怒于父母。久而久之,父母在自己的心目中所占的份量越来越轻。虽然,她也奇怪,就是改不了,好像一种神奇的力量在冥冥中控制着自己,让她身不由己。

    林子第二次醒来时,时间已至后半夜,房间里的光还在。按理,市场的灯早该关了,为何房间内还有光?林子遂起身出外,想看个究竟。

    客厅里的灯熄着,市场上的灯也熄着,唯有卫生间的门开着,一缕缕柔和的、橘黄色的光从那里射来,林子在寝室内看到的正是此光。

    奇怪。平常,妻子舍不得浪费一度电,谁要是随便开灯或忘了关灯,一定会大呼小叫,小题大做,直到让你认识到错误为主。记得有一次,孩子因起夜,忘了关灯,妻子把孩子从睡梦中揪起,骂了个狗血喷头,并责令当场关了灯,才算平息了心中的怒火。从那以后,吓得孩子再也不敢起夜,更不敢随便开灯。

    关于忘记关灯的现象,家里曾演绎了不少故事,说一千道一万,归根结底就是为了节省几度电而已,也是为了这个家好,大家不得不理解。眼下,难道是妻子忘了?林子不得而知,也没有必要。带着睡意,直奔卫生间。

    林子的本意是想关掉卫生间的灯,以免翌日晨,妻子发现后大发雷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再吵个鸡犬不宁。然而,当他进入卫生间之后,眼前的一切使他放弃了关灯的念头。

    卫生间内灯火明亮,柔和的光照亮了角角落落,看起来卫生十分干净,不仅如此,还弥漫着一丝淡淡的香味,显然是有意布置的。是谁有此雅兴,别人不可能,肯定是妻子,她是怕年迈的母亲起夜不方便,因而做了此番精心的布置,好让母亲在自家度过安静舒适的夜晚。

    看到这里,林子仿佛明白了妻子的一番苦心,立即缩回了伸向开关的手,向寝室走去。

(选自《北京文学》2017年第6期,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结婚礼物

[捷克]雅•哈谢克

    “无论如何,”卡丽契卡说,“我们得给他们寄去点什么。”

    耶尼克说:“把那只花瓶送给他们吧!”卡丽契卡睁大眼睛问道:“什么花瓶?”“那只刻花的红花瓶,安娜姑姑送给我们的那一只。”

    “可那花瓶已经断了瓶颈啊!”“等一等!”耶尼克打开衣柜,小心翼翼地将一只断了颈的刻花红花瓶放到桌上,又将另一个纸包打开,取出那节花瓶颈,将它安在瓶上。

    “要是瓶颈没断就值钱了,对不对?”“是啊,真可惜!”刻花玻璃像泪血般地闪着光,贵重的花瓶寄到他们手里时已经断了颈。

    “有啦,奥琳卡不是从来没见到过这只花瓶吗?咱们将花瓶装到一个小木箱里,写上一张贺婚卡。喏,他们准会以为花瓶颈是在邮寄的路上断的。”

    “我们怎能这样糊弄惟一的妹妹?”“那你说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那好吧!”卡丽契卡琢磨了一会儿说,“等将来我们什么时候有了钱,再给他们补上这个礼。”

    奥琳卡结婚了。

    “亲爱的贝比克,我真遗憾卡丽契卡他们没有来。他们该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呀!”“他们虽然过得还不错,但也没什么剩余的。”

    房门轻轻开了,女仆走了进来。

    太太,邮差来了,说有你们的一个小木箱。”

    “卡丽契卡寄来的。”俩人同时欢呼起来。

    贝比克小心翼翼地准备开小木箱,看到上面贴着的纸条上写着“小心!玻璃!”几个大字。

    “先生,”女仆提醒说,“这儿还有一封信。”

    贝比克放下用来撬小钉的刀子,拆开信封。来信是耶尼克写的。

    亲爱的约瑟夫:

    “尽管我们没来参加你们的婚礼,可是我们每时每刻都在祝福你们幸福。贝比克,我们本想来的,可是我们没有钱。这你可别告诉奥琳卡,卡丽契卡正保着密呢。我们想给你们送件礼物,可又没有钱,于是想出了一个小小的骗术:我们曾经收到过一只刻花的红花瓶,在邮寄的路上断了颈。我想,寄给你们的花瓶也可以在路上碰断啊。我便把那只断了颈的花瓶包了起来。但忘了把断下来的瓶颈包进去。卡丽契卡不知道这情况,否则,会羞死的。我求求你,别生我们的气,特别是别让奥琳卡知道我们的困境和骗人的把戏。为了卡丽契卡,我求你这样做。”

    贝比克读完信,思索了片刻。

    “快,打开小木箱看看!”“马上,马上……”贝比克重又拿起了小刀子,可那钉子似乎总也撬不开。

    “该死的钉子!”贝比克喊了声,笨手笨脚地将木箱扔到了地上。

    “奥琳卡,”贝比克请求她说,“原谅我,怪我性子太急。我先看看里面的东西碎了没有。喏,别难过,要是摔碎了,我给你买个新的。别哭,奥琳卡,亲爱的!”奥琳卡受了他一连串的亲吻之后,安静了下来,乖乖地上饭厅去了。贝比克徒手打开了木箱盖,一眼看到了耶尼克用纸包着的那只没颈花瓶,上面扎着一根粉红丝带,周围塞满了刨花。

    “可怜的人啊!”贝比克轻声地说。

    奥琳卡得到了一只非常漂亮的刻花红玻璃花瓶,这是贝比克买来代替那只被他不小心摔碎的残花瓶的。卡丽契卡得到了妹妹的一封简短的信:亲爱的、金子般可贵的卡丽契卡:你们给我寄来的花瓶是我所得到的礼物中最喜欢的一件。我每天往它里面插鲜玫瑰,谢谢你们,给我们带来了莫大的欢乐。

    “小可怜的!”卡丽契卡读完信说,“她不愿告诉我们,花瓶在邮寄的路上摔断了颈子。她心眼儿那么好。” “谢天谢地!”耶尼克感叹了一句,脸红到了耳朵根儿。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雪地开花

刘国星

    坡上坡下、岭岭洼洼的小兽们垒知道,我爷爷不好惹!我爷爷精神矍铄,银须飘飘。在草原放牧生活了大半辈子。他眼睛毒、耳朵灵、鼻子尖。大友狼借夜色叼走了小羊,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我爷爷硬是码着蹄印,找到狼窝,打断了它的腿。狼有狼道,蛇有蛇踪。爷爷心明眼亮。所以呢!爷爷从蒙古包里一出来,咳嗽一声,狼呀、免呀、獾呀、百灵子呀,齐齐竖起耳朵,提拎着心,否则是会丢掉小命的。

    这当然要提到我爸。我爸刚生下来,奶奶就没了。爷爷既当爹又当妈。爷爷到处给我爸找吃的,养活我爸。爷爷让我爸向母羊认了“干妈”,羊奶性温,营养丰富。爷爷像个细心婆娘,挤奶,烧沸,再晾成温凉,灌进奶瓶,平抱起弦子,喂奶。我爸吃得可欢了,嘴角都嘟噜出雪白的奶浆子……多年以后,我爸给我讲述时,满脸喜色,我想当时他要是长条小羊尾巴,也肯定会晃个不停。可我爸没高兴多久,牧区成“社”,有数的牛马羊驼都归进社里……后来,给我爸找吃的成了头等大事,他的食谱庞杂而又出人意料。“鸟蛋拿回来,太阳会告诉你咋吃!孵化的,要烧熟。没孵化的,生喝煮熟都行。”那次夹住个獾,肉香啊!一吃满嘴流油。

    可我爸终因好久没吃过肉,吃坏了肚子。

    那年眼看过年了,爷爷神秘地附在我爸耳边,说:“年夜饭吃兔子肉。”我爸不解。爷爷拿被蒙住头,压低嗓音说:“南山坡有兔子窝,我盯好久了。那只老兔子,精哩!只要我一出门,它就坐在山头,盯住我看。我该做啥做啥,假装没看见它。一年都没惹它,现在是时候啦!”

    我爸按照吩咐,出包拖回捕兽夹。他偷偷向南山坡一瞥,果真有只兔子,一竖一竖地向这边瞭望,见是我爸,才放下身子,啃草去了。爷爷把捕兽夹放进开水煮,又用雪反复搓,说是去锈味。后来,爷爷让我爸出去耍闹,吸引住那只老兔子。我爸穿上奶奶的蒙古袍,还扎上头巾,一瘸一拐地出了门,喊叫、瑚高、敲铁盆子,惊得那兔子不知所措……转跑出好远,又跑回来。我爸一刻不停,直到爷爷转回包里喊他,他才瘫软在地。爷爷却挥挥拳头,欣喜得很,好似一位凯旋的将军。

    那晚,下了一层雪,爷爷装扮好,猫在下风头的土坑里,头顶还盖块冻牛粪。当然,他的鼻孔里弥漫着的是肉香!夜是小兽们的。月亮升起,草原像蘸在牛乳里。兔子窝里一股脑地涌出五只免子,一大四小。你撞我挤,嬉闹着向坡顶的草丛蹿动。兔子有道,小兔子们早已走熟。即使有雪,也会按照老路走的。老兔子耸立起耳朵,走、看、听、嗅,像个侦察兵,它渐渐走近积雪下面的捕兽夹了,爷爷又喜又忧。他以前尚未发现这寓崽!谁知,走在前面的老兔子,突然停住脚,嗅嗅,又退回来。爷爷心凉了,知道捕兽夹已然暴露。可幸运的是小兔子们却没在乎,还在你拥我挤地往前冲。老兔子挡这个,那个就从它的身边溜过去,堵来堵去,眼见得堵不住了……老兔子急得嘶叫一声,立起身子,小兔子们终于停步。老兔子一下子成了整个草原的中心,月光照着它,雪光衬着它,我爷爷和小兔子们不错眼珠地盯着它。天地大静。远远地,有长调百转千回地从风里折过来……爷爷就在那刻惊呆了——在长调声中,只见那兔子上肢直立,踮起后肢,像白天鹅般优雅地翩翩起舞……月光下,雪光中,舞蹈的免予通体发光,像个精灵,晶莹剔透,忧伤而又深情。它像是陷在寒冷刺骨的冰河,倒卧无助,每一次蹬跳是那样地痛苦不堪,令人心碎。它又像是在用力地发光发热,想变成一颗太阳,融冰化雪,幻想让小兔们能在春日的绿草地上哆嗦地进食,身边是热气腾腾的土地和潺潺喧闹的河水。它似热恋缠绵又似毅然决绝,它开始了和四只小兔子的碰撞与亲吻……突然,在长调的高音里,它高高跃起,撞向雪花掩盖的捕兽夹……“啪”地钝响,雪地盛开一朵黑色的花。小兔们四散逃窜。

    年三十晚上,爷爷给我爸炖好兔肉,却一筷来动。爷爷叹了一口气:“唉!小兔子没了妈妈,在冰雪地里找不到吃的,可怎么活啊!”我爸每次讲到这,眼里就会泛层雾。

(选自《微型小说选刊》2017年第32期,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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