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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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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江苏省扬州市梅岭中学2019-2020学年八年级上学期语文第一次月考试卷

阅读下文,完成各题。

小偷、车夫和老头

萧红

    木柈车在石路上发着隆隆的重响。出了木柈场,这满车的木柈使老马拉得吃力了!但不能满足我,大木柈堆对于这一车木柈,真像在牛背上拔了一根毛,我好像嫌这柈子太少。

    “丢了两块木柈哩!小偷来抢的,没看见?要好好看着,小偷常偷柈子……十块八块木柈也能丢。”

    我被车夫提醒了!觉得一块木柈也不该丢,木柈对我才恢复了它的重要性。小偷眼睛发着光又来抢时,车夫在招呼我们:

    “来了啊!又来啦!”

    郎华招呼一声,那竖着头发的人跑了!

    “这些东西顶没有脸,拉两块就得啦吧!贪多不厌,把这一车都送给你好不好?……”

    打着鞭子的车夫,反复地在说那个小偷的坏话,说他贪多不厌。

    在院心把木柈一块块推下车来,那还没有推完,车夫就不再动手了!把车钱给了他,他才说:“先生,这两块给我吧!拉家去好烘火,孩子小,屋子又冷。”

    “好吧!你拉走吧!”我看一看那是五块顶大的他留在车上。

    这时候他又弯下腰,去弄一些碎的,把一些木皮扬上车去,而后拉起马来走了。但他对他自己并没说贪多不厌,别的坏话也没说,跑出大门道去了。

    只要有木柈车进院,铁门栏外就有人向院里看着问:“柈子拉(锯)不拉?”

    那些人带着锯,有两个老头也扒着门扇。

    这些柈子就讲妥归两个老头来锯,老头有了工作在眼前,才对那个伙伴说:“吃点么?”

    我去买给他们面包吃。

    柈子拉完又送到柈子房去。整个下午我不能安定下来,好像我从未见过木柈,木柈给我这样的大欢喜,使我坐也坐不定,一会跑出去看看。最后老头子把院子扫得干干净净的了!

    这时候,我给他工钱。

    我先用碎木皮来烘着火。夜晚在三月里也是冷一点,玻璃窗上挂着蒸气。没有点灯,炉火颗颗星星地发着爆炸,炉门打开着,火光照红我的脸,我感到例外的安宁。

    我又到窗外去拾木皮,我吃惊了!老头子的斧子和锯都背好在肩上,另一个背着架柈子的木架,可是他们还没有走。这许多的时候,为什么不走呢?

    “太太,多给了钱啦?”

    “怎么多给的!不多,七角五分不是吗?”

    “太太,吃面包钱没有扣去!”那几角工钱,老头子并没放入衣袋,仍呈在他的手上,他借着离得很远的门灯在考察钱数。

    我说:“吃面包不要钱,拿着走吧!”

    “谢谢,太太。”感恩似的,他们转过身走去了,觉得吃面包是我的恩情。

    我愧得立刻心上烧起来 , 望着那两个背影停了好久,羞恨的眼泪就要流出来。已经是祖父的年纪了,吃块面包还要感恩吗?

【注】①该篇创作于一九三五年三月至五月间,之前萧红从封建地主家庭出走,在哈尔滨过着饥寒交迫、漂泊无定的生活。②柈(bàn):大块木柴。

(1)、用下列诗句批注阅读本文的感受,比较恰当的一项是(    )
A、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B、浩荡离愁白日斜,吟鞭东指即天涯 C、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D、静以修身,俭以养德
(2)、运用表格中提示的方法,结合描写车夫言行的语句,仿照示例,具体分析车夫的形象特点,完成表格。

方法提示

形象分析

推敲词语,如动词、副词、语气助词等

推敲说话方式,如称呼、话语量、主动发话与被动应答等

(示例)老头称呼我“太太”,与“我”说话时话语量很少,且都是被动应答的,他们以为“我”多给了钱,却不敢贸然来问,而是一直等到“我”询问才应答,可见他们的诚实、本分、谦卑。

(3)、萧红和杨绛在各自的文章中都写到了“愧”,谁的“愧”打动了你?为什么?

(附)杨絳《老王》结尾:“但不知为什么,每想起老王,总觉得心上不安。因为吃了他的香油和鸡蛋?因为他来表示感谢,我却拿钱去侮辱他?都不是。凡年过去了,我渐明白:那是一个幸运的人对一个不幸者的愧怍。”

(4)、这篇散文所写的人物都是旧中国最底层的小人物,小明同学在阅读该文时,认为作者笔下的小偷和车夫代表的是人性的恶,因此对小偷和车夫完全持批判否定的态度,而对老头则是肯定赞扬,可谓爱憎分明。对此,你怎么看?请联系原文内容谈谈你的看法。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一篇文章,完成后面的题目。
                                                                                                    泰山之恩
                                                                                                     蔡家园
       关于泰山的来历,《述异记》中有这样一段记栽:“昔,盘古之死也,头为四岳,目为日月,脂膏为江海,毛发为草木。秦汉闻俗说:盘古头为东岳,腹为中岳,左臂为南岳,右臂为北岳,足为西岳……”也就是说,泰山乃是盘古氏头部化成,因而也就成为五岳之首。
       自秦始皇于公元前219年登上泰山封禅以后,到了清朝的乾隆皇帝,先后有72位君王登临泰山,祈求山神赐福,以保江山永固。江武帝刘彻还留下一连串感叹:“高矣,极矣,大矣,特矣,壮矣,赫矣,骇矣,惑臭。”历代的文人墨客对于泰山更是充满了景仰。李白的“凭崖揽八极,目尽长空闲”,杜甫的“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小”,都是极言泰山之雄伟高大。
       在我的心中,泰山早已成为一个巍峨博大的文化符号,更是一个亘古而来的震撼。
       今年六月的一天,我登上了泰山。也许是一种因缘,在登山的过程中,漫天大雾笼罩不散,就像那化不开的思睹,一直缠绕着我。
从红门到中天门一段,薄雾在风中婷婷袅袅,若轻纱缠绕于古松脖际,如轻烟出岫于山谷岩隙,为山色平添许多妖娆。更有鹧鸪唱和,湿风润面,真是无比清爽。过了中天门,雾气突然变得沉重了,简易雨披上的积水愈来愈多。目之所及,只有路边影影幢幢的古树,只有不远处岩岩叠叠的山石.只有石壁上遒劲古朴的石刻。至于远处的山峰,则全部迷失于苍茫的雾中,我只能对着游览图上的提示,来想像它们的风采了。那雾中的楼台,因雾气轻薄得恰到好处,虚实变幻,顿生雅韵。而泰山的雾太粘稠,仿佛要遮掩一切似的,压得人几乎抬不动睫毛。那险峻无比的十八盘,在我而言只是喘气更重、流汗更多而已。记得照片上的十八盘如蛇一般蜿蜒在峭壁上,在蓝天苍山下让人望之凛然。可是现在,无论是抬头仰视还是回首来路,我看到的最多也不过十来级台阶,丝毫感觉不到它的气势。原来,失去了烘托,巨人和矮子其实也没有分别。如障的浓雾掩盖了这一切,让我只能在想像中获得慰藉。上到天街,天空下起了小雨,雾更是浓得黏手,四五步开外就看不见人影了。摸到瞻鲁台边,睁大了眼睛,自然仍然什么也看不见。
       徜徉在天街上,看不见四周的景物,我的思绪却如雾一般弥散开来。
       数千年来,泰山已经不仅仅是一座雄伟壮丽的地理学意义上的名山了。它更是成了中国文化精神的象征之一。从一路上的对联和石刻可见一斑:“人间灵应无双境,天下巍峨第一山”、“天下第一名山”、“五岳独宗”、“五岳独尊”。其实,泰山海拔不过1545来,在中国的名山大川中并不显高。它的风景确有独到之处。但也未必比得上“黄山归来不看岳”的黄山。但是,那种目空一切、惟我独尊、老子天下第一的气质却深深侵入了山中每一棵树和每一片岩石,让你无时无刻不感觉到几丝压抑、几缕轻狂。这种洋洋自夸,正暴露出一种锁闭心态。圣人说“登泰山而小天下”,与其说夸赞的是一种阔大胸怀,不如说它是坐井观天;俗话说“有眼不识泰山”,与其说推崇的是权威,不如说它流露的是一种卑怯意识。正如那浓雾封锁了眼睛,泰山文化中积淀的太多东西也锁闭了它的灵性与心智。泰山之所以最初赢得“群山之祖.五岳之宗”的尊崇,根本原因可以归结到古人求天地正中而居的地理观念;而其后人们对泰山的崇拜,则与民族的思堆模式有着根本的联系。一座泰山,象征看一个民族的文化,也象征着一个民族的命运!
       站在无字碑前,我请人拍了一张照片。尽管迷雾重重,画面十分模糊,但我愿意留下一个纪念。泰山上有数以千计的名碑名刻,或记封禅盛况.或抒豪情壮志,或咏奇瑰风光,惟有此碑不着一字,却给人无穷遐思。无字其实就是有字,这些字是活的精灵,镌刻在历史前行的每一个瞬间。它是深沉的,也是博大的;它是开放的,更是无边的……
       站在雾中的泰山上,四顾茫然,我看不清来路,更找不到去路……
                                                                                                                                (本文略有删改)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马的眼镜

莫言

       1984年解放军艺术学院创办文学系,徐怀中老师是首任主任,我是首届学员。他确定的教学方针以及他为这届学员所做的一切,却让我们一直牢记在心。今年三月初,在文学系的讲座上,我忆起北京大学吴小如先生给我们讲课的事,虽寥寥数语,但引发了怀中老师的很大感慨,于是,我就写下这篇文章,回忆往事,以防遗忘。

       吴先生为我们讲课,应该是在1984年的冬季,前后讲了十几次。他穿着一件黑色呢大衣,戴一顶黑帽子,围一条很长的酱紫色的围巾。进教室后他脱下大衣解下围巾摘下帽子,露出头上凌乱的稀疏白发,目光扫过来,有点鹰隼的感觉。他目光炯炯,有两个明显的眼袋,声音洪亮,略有戏腔,一看就知道是讲台上的老将。因为找不到当年的听课笔记,不能准确罗列他讲过的内容。只记得他第一节讲杜甫的《兵车行》。杜诗一千多首,他先讲《兵车行》,应该是有针对性的,因为我们是军队作家班。这首诗他自然是烂熟于胸,讲稿在桌,根本不动,竖行板书,行云流水——后来才知道他的书法也可称“家”的——他的课应该是非常精彩的,他为我们讲课显然也是十分用心的,但由于我们当时都发了疯似地摽劲儿写作,来听他讲课的人便日渐减少。最惨的一次,偌大的阶梯教室里,只有五个人。

       这也太不像话了,好脾气的怀中主任也有些不高兴了。他召集开会,对我们提出了温和的批评并进行了苦口婆心的劝说。下一次吴先生的课,三十五名学员来了二十多位,怀中主任带着系里的参谋干事也坐在了台下。吴先生一进教室,炯炯的目光似乎有点湿,他说:“同学们,我并不是因为吃不上饭才来给你们讲课的!”这话说得很重,许多年后,徐怀中主任说:“听了吴先生的话,我真是感到无地自容!”吴先生的言外之意很多,其中自然有他原本并不想来给我们讲课是徐怀中主任三顾茅庐才把他请来的意思。那一课大家都听得认真,老先生讲得自然也是情绪饱满,神采飞扬。记得在下课前他还特意说:我读过你们的小说,发现你们都把“寒”毛写成了“汗”毛,当然这不能说你们错,但这样写不规范,接下来他引经据典地讲了古典文学中此字都写作“寒”,最后他说,我讲了这么多课,估计你们很快就忘了,但这个“寒”字请你们记住。

       现在回想起来,吴先生让我们永远记住这个“寒”字,是不是有什么弦外之音呢?是让我们知道他寒心了吗?还是让我们知道自己知识的浅薄?

       其实,我从吴先生的课堂里,还是受益多多的。他给我们讲庄子的《秋水》和《马蹄》,我心中颇多合鸣,听着他绘声绘色的讲演,我的脑海中便浮现出故乡一望无际的荒原上野马奔驰的情景,还有河堤决口、秋水泛滥的情景。后来,我索性以《马蹄》为题写了一篇散文,以《秋水》为名写了一篇小说。《马蹄》发表在1985年的《解放军文艺》 上,《秋水》发表在1985年的《莽原》上,这都是听了吴先生的课之后几个月的事儿。

       这两篇作品对我来说都有非常重要的意义:《马蹄》表达了我的散文观,发表后颇受好评,还获得了当年的“解放军文艺”奖。《秋水》中,第一次出现了“高密东北乡”这个文学地理名称,从此,这个“高密东北乡”就成了我的专属文学领地。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以为我是在《白狗秋千架》这篇小说中第一次写下了“高密东北乡”这几个字,在国内外都这样讲,后来,我大哥与高密的几位研究者纠正了我。《秋水》写了在一座被洪水围困的小土山上发生的故事,“我爷爷”“我奶奶”这两个“高密东北乡”的重要人物出现了,土匪出现了,侠女也出现了,梦幻出现了,仇杀也出现了。应该说,《秋水》 是“高密东北乡”的创世纪篇章,其重要意义不言自明。

       吴先生讲庄子《秋水》篇那一课,就是只来了五个人那一课。那天好像还下着雪——我愿意在我的回忆中有吴先生摘下帽子抽打身上的雪花的情景。我们的阶梯教室的门正对着长长的走廊,门是两扇关不严但声响很大的弹簧门。吴先生进来后,那门就在弹簧的作用下“哐当”一声关上了。我们的阶梯教室有一百多个座位,五个听课人分散开,确实很不好看。我记得阶梯教室南侧有门有窗,外面是礼堂前的很大一片空场。因为我坐在第七排最南边的座位上,侧面便可见到窗外的风景,那天下雪的印象多半由此而来。

       虽然只有五个人听讲,但吴先生那一课却讲得格外地昂扬,好像他是赌着气讲。我当时也许想到了据说黑格尔讲第一课时,台下只有一个学生,他依然讲得慷慨激昂的事,而我们有五个人,吴先生应该满足了。

       “秋水时至,百川灌河,泾流之大,两涘渚崖之间,不辨牛马。于是焉,河伯欣然自喜,以天下之美为尽在己……”先生朗声诵读,抑扬顿挫,双目烁烁,扫射着台下我们五个可怜虫,使我们感到自己就是目光短浅不可以语于海的井蛙、不可以语于冰的夏虫,而他就是虽万川归之而不盈、尾闾泄之而不虚,却自以为很渺小的北海。

       讲完了课,先生给我们深深鞠了一躬,收拾好讲稿,穿戴好衣帽,走了。随着弹簧门“哐当”一声巨响,我感到这老先生既可敬又可怜,而我自己,则是又可悲又可耻。

       因为当时我们手头都没有庄子的书,系里的干事便让我将《秋水》、《马蹄》这两篇文章及注解刻蜡纸油印,发给每人一份。刻蜡纸时我故意地将《马蹄》篇中“夫加之以衡扼,齐之以月题”中“月题”的注释刻成“马的眼镜”,其意大概是想借此引逗同学发笑吧,或者也是借此发泄让我刻版油印的不满。我没想到吴先生还会去看这油印的材料,但他看了。他在下一课讲完时说:“月题”,是马辔头上状如月牙、遮挡在马额头上的佩饰,不是马的眼镜。然后他又说——我感到他的目光盯着我说——“给马戴上眼镜,真是天才!”——我感到脸上发烧,也有点无地自容了。

       毕业十几年后,有一次在北大西门外遇到了吴先生,他似乎老了许多,但目光依然锐利。我说:吴先生,我是军艺文学系毕业的莫言,我听过您的课。

       他说:噢。

       我说:我听您讲庄子的《秋水》、《马蹄》,很受启发,写了一篇小说,题目叫《秋水》,写了一篇散文,题目叫《马蹄》。

       他说:噢。

       我说:我曾在刻蜡纸时,故意把“月题”解释成“马的眼镜”,这事您还记得吗?

       此时,正有一少妇牵着一只小狗从旁边经过,那小狗身上穿着一件鲜艳的毛线衣。吴先生突然响亮地说:“狗穿毛衣寻常事,马戴眼镜又何妨?”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养一畦露水

许冬林

       ①露水是下在乡村的。只有古老的山野乡村,才养得活精灵一样的露水。

       ②童年时,在露水里泡大,以为露水是入不得诗文的,直到读《诗经》里的《蒹葭》才开了心窗。“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古老的风情画呈现于眼前:雾色迷濛,芦苇郁郁葱葱,美丽的女子在露水的清凉气息里如远如近……

       ③我的童年里也有睡在苇叶上的露水,但那是另一种风情。生产队里养着一条褐色水牛,农忙时节,孩子们大清早起来割牛草。我和堂姐相约着,去村西河边的芦苇荡里割草。卷起裤管下去,脚下的软泥滑腻清凉,芦苇一碰,露水珠子簌簌洒一身。从脖子到后脊,到前胸,露水的凉意在皮肤上蔓延,还似乎带着微甜的味道。苇丛里的青草又长又嫩,几刀便可割一大把,有时还顺便割一把细嫩的水芹,算作中饭菜。出了芦苇荡,几个大青草把子拎在手上,一路滴着露水。我们的头发和衣服,也被露水打得湿透。仿佛洗了个露水浴,身上、眉毛上、眼睛里,皆是露水。白露未晞。白露未已。

       ④那时候过暑假,晚上不爱在家里睡觉,而是在平房顶上露宿。堂姐堂哥堂弟,唧唧喳喳的一大群,自带凉席,都来我家的平房顶上睡觉。我们简直成了原始部落,月光为帐,星星为灯,感觉自己就那么睡在天地之间,也像草叶子上的一滴露水。到后半夜,露水重重地下来,裹身的毯子又凉又软,翻个身,贴着堂姐的后背,听她说断断续续的梦话,窃窃想笑。星星在耳边,垂垂欲落,虫声蛙声都已歇了,四下阒寂。满世界,只剩下露水的清凉气息在流散、漫溢。露水里睡着,露水里醒来。清晨下房顶,常看见邻家的瓦楞上结着蛛网,蛛网上也悬挂着露珠,亮晶晶的,在晨风里摇摇欲坠。

       ⑤暑假一过,初秋早晨上学,穿过弯弯曲曲的田埂,也是一路蹚着露水去学校。到学校,一双小脚泡得好白,又白又凉,嫩藕一般,脚丫里有草屑和碎小的野花。那时候,常提着凉鞋上学,到了学校后,才下到学校前的池塘边,洗掉脚上的草屑和野花,将一双被露水洗得格外好看的小脚插进凉鞋里。有时不舍得插:是露水让一个乡下小姑娘拥有了一双不为外人知晓的好看的脚。

       ⑥成年之后,庸庸碌碌,在家和单位之间来回折返,过着千篇一律的两点一线式生活。有一日,读《枕草子》里写露水的几句,才想起自己似乎好多年没看见露水了。忙时只顾着抬头往前赶路,快!快!闲时只想饱饱地睡会儿懒觉,起床时,草木上的露水已经遁形。以至以为:露水,是只下在童年的!

       ⑦当然不是。露水一直在下,下在童年,下在乡村,下在有闲情闲趣的人那里。

       ⑧《枕草子》里写露水的笔墨多而有情趣,最爱玩味的是:“我注意到皇后御前的草长得挺高又茂密,遂建议:‘怎么任它长得这么高呀,不会叫人来芟除吗?’没想到,却听见宰相的声音答说:‘故意留着,让它们沾上露,好让皇后娘娘赏览的。’真有意思。”读到这里,我恍然觉得游离多年的一片小魂儿给招回来了。养花种草,不是目的,是为了给一个闲淡的女人去看清晨的露。烽火戏诸侯,裂帛博取美人笑,都不及人家种草来养露水的风雅。

       ⑨我读着《枕草子》,不觉痴想起来。痴想有一天……

       ⑩养一畦露水,在露水里养一个清凉的自己。生命短暂渺小,唯求澄澈晶莹,无尘无染。让美好持续,一如少年时。

(选自《深圳商报》2013年11月5日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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