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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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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云南省昆明市云南师大附中2019-2020学年高三上学期语文第二次月考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娘患病死了。

    自从后娘进门,红霞在家里话就少,即便说上三言两语,也是一些非说不可的话。从前爹老嫌红霞整天像不安生的麻雀似的叽叽喳噎,吵得人脑瓜疼,现在红霞沉静下来,反倒不习惯了。爹总是没话找话跟红霞说,红霞有时哼一声,有时白爹一眼,不搭腔。红霞在家里憋久了,就一个人跑到娘的坟地,跪在坟前哭着说着,流干了眼泪。

    凭良心说,后娘对红霞不错。后娘进门那年,红霞14岁,还在念初中。家里虽不宽裕,但是红霞夏有单,冬有棉,衣食无虞。红霞后来辍学了,是她自己没考上高中,怨不得后娘。后娘对她所做的一切,红霞心里明白着呢,但她和后娘永远就是两张皮,从未黏合到一起。当然,红霞也未跟后娘争过吵过,甚至没顶过一句嘴,就像两个毫不相干的人一样和平地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既近在眼前,又远隔千里。

    转眼间红霞长大了。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红霞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红霞外出打工,结识了邻村的一个小伙子,说话间两人就要结婚了。红霞的嫁妆置办停当了,可是爹还是犯难。黄泥湾有哭嫁的风俗,新娘离家要和娘家女眷抱头痛哭一场,表示和亲人难舍难分。红霞和后娘的关系仿佛一直处在隆冬时节,她们是一块冰对着另一块冰,难道会有春天的暖流瞬间融化这两块坚冰吗?

    其实,黄泥湾当今的姑娘们大都闯过天下,见过世面,对家乡古老的风俗不以为然。结婚是人生大喜,有好哭的?哭嫁这种风俗便如吊在树上风干了的昆虫,外形栩栩如生,却只剩下了空皮囊。人们虽还能偶然看到个别新娘感情充沛,将哭嫁演绎得格外逼真,哭得肝肠寸断,死去活来,但一出村口,就会很快擦干眼泪。

    然而,这样的场面十分罕见。多数新娘都是干打雷不下雨,或者雷声大雨点小,即便下了雨也是大晴天的毛毛雨,日头亮晃晃地挂在天上,零星的雨点很快被和风吹散,连地皮都打不湿。

    别的新娘无论怎么哭嫁都没什么,没有人挑理,红霞就不同了。紅霞的娘是后娘,出嫁时如果不抱着后娘大哭一场,邻居就该议论了,这母女俩怎么不懂事呢,到底是母不慈还是女不孝?这不明摆着让人笑话吗?

    红霞出嫁那天,天空睛朗,仿佛有人劈手浇了一桶蓝靛染过一样,太阳在天上肆无忌惮地爬行。越爬越高的太阳照在红霞家房前的几棵大树上,浓密的树影将房子遮蔽得严严实实,房里顿显阴沉红霞慢吞吞地挪着碎步,正要迈过门槛,跟在旁边的后娘突然贴过来,左手扶着她的后背,右手高扬,一道绿光便游龙似的从后娘的手心钻进她高挽的发髻里。红霞站住了,摸了摸发髻,拔出一根通体晶莹剔透的碧玉簪,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盯着后娘。

    这根碧玉簪是红霞家祖上留传下来的传家宝,不知沿袭了多少代,一向传男不传女,传长不传幼。小时候她看见娘逢年过节时戴过,后来又看见后娘逢年过节时戴上。听爹说,奶奶和几个妯娌为了这根簪子大打出手,差点惊官动府,奶奶作为长门长媳,以嘴皮和武力捍卫了这根簪子,却深深得罪了其他几个奶奶。她们生视奶奶为寇仇,与奶奶老死不相往来。爹曾经将这根簪子拿给行家鉴定,行家断言,这根簪子久经人体滋养,已成活玉,价格不菲。有人愿出两万元收藏,爹没有出手,放言要代代流传下去。按照常规,嫁出门的女,泼出门的水,红霞是没有理由继承这根簪子的,它只能由爹和后娘的儿子、红霞的弟弟继承,今后要戴在弟媳头上的。

    娘,我不要,留给弟弟吧。红霞将簪子递给后娘,轻轻地说。

    后娘接过簪子,又替红霞别上,拍了拍红霞的肩膀。后娘哽咽地说,妮子,你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是娘没把你看外,娘没啥好东西给你做陪嫁,就这根簪子了,让这根簪子代替娘陪陪你吧。

    红霞的眼眶湿了,她再次拔出簪子,递给后娘,低下头说,娘的心意女儿领了,以前都是女儿不懂事,对不起娘。

    后娘抹一把泪说,乖妮子,啥也别说了,娘知道你心里有娘。

    后娘还想替红霞別上簪予,红霞赶紧避让,推挡之间,碧玉簪叭地一声脆响,摔在地上,碎了。

    后娘愣了,红霞愣了,所有在场的人都愣了。一群人塑像似的戳了一地。

    还是后娘最先缓过神来,连声说,没事儿没事儿,碎了好碎了好,岁岁平安。

    红霞心里好像开了个油盐酱醋铺,而油盐酱醋在刹那间统统被打翻了,汩汩流淌出来,弥漫在铺里铺外,什么滋味都有。她猛地伏在后娘肩头,偎着后娘号啕大哭起来,哭得肝肠寸断,死去活来。

(《四川文学》2007年2期,有删节)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小说开篇写到红霞很少说话,不时跑到娘的坟地哭泣,可以看出红霞经历丧亲一事后内心的孤独痛苦,也可以看出她对后娘的抗拒排斥心理,人物形象真实丰富。 B、小说第四、五段详细描写了黄泥湾的哭嫁场面,这一古老的风俗在黄泥湾已然失去了它原本的意义,反而促使黄泥湾人变得虚伪无情,和后文红霞的真情哭嫁形成鲜明对照。 C、红霞出嫁时,“浓密的树影将房子遮蔽得严严实实,房里顿显阴郁沉闷”运用环境烘托的手法,从侧面写出了红霞出嫁时的复杂心情,为出嫁情节的展开蓄势。 D、从“永远是两张皮”到“偎着后娘号啕大哭起来”,红霞与后娘之间的亲情关系一步步深化,无私的爱是化解苦痛激发真情的催化剂,故事感人至深,主题引人深思。
(2)、文章第九段详细介绍了碧玉簪的来历,有何作用?
(3)、结合文本评析这篇小说情节安排的特点。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庐山瀑布云

陈世旭

    老廖一整夜都睁着眼睛坐在值班室的电话机旁。

    昨天中午,突然接到从青海来的电话,说地质学家彭工下午到达山下的火车站,请接站。老廖一下懵了头。疗养院的大客车和面包车不到傍晚回不来。留在家里的一辆备用小车,被韦局长坚持要去了。

    老廖没有见过彭工,却对他很熟悉,有关他的报道,老廖读过很多:上世纪50年代从国外回来,在柴达木一待就是好几十年,50岁刚出头,发顶早谢,一次次拒绝中科院给他安排的疗养。天下没有比高原更好的地方,他总是说。老廖在今年的疗养员名单中见到了彭工,心里一样没抱什么指望,尽管对见到他几乎有一种渴望。

    他却来了。

    这一次,他不得不来。

    半年前,体检发现他的心脏“传导阻滞,心跳过缓”。他说,我立个字据吧,死了和组织没关系,又一次领着考察队去了西藏盐湖。钻探芒硝矿层时卡了钻,只有扩孔,钻孔越来越大,钻塔开始倾斜,彭工脱了衣服跳进高原寒得彻骨的卤水。卤水浮力大,人沉不下去,他急了,让坑边的人用脚把他踩进去。

    他后来住了一个月医院。出院后,被强行要求来庐山疗养院。

    正值旅游旺季,整整一下午,老廖也没有借到车。只有让韦局长坐的那辆小车去接彭工。

    韦局长很不高兴,他把住车门,理论了好半天,等司机急急忙忙把小车开到火车站,最后一批旅客已经走出车站广场。

    司机没有接到彭工,只好一路缓缓留意着,把车开回来。

    老廖一整夜等的,就是彭工的电话。

    窗外,黑了好像有100年。老廖就坐在这100年的黑暗中静听着山风在树林中穿过,虫子在草丛中鸣唱。科学曾经使多少人付出了最可珍贵的青春和生命。老廖不懂科学,但是他对科学和科学家有一种天生的崇敬。

    天渐渐亮了,阳光穿过稠密的树林倾泻下来,响起了越来越嘈杂的声音:鸟叫,保健操的音乐,开早饭的电铃……一切都像往常一样:清新、明亮、温馨、欢快。

    下面有人喊他,他猛地站起,推开窗户:

    “什么事?”

    “餐厅里吵起来了。”

    韦局长昨天从山下回来开始腹泻,他认为食堂的饭菜有问题。

    “回头我们再了解一下还有多少人闹肚子了。”

    “好笑!有一个还不够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管理员和颜悦色,“假如腹泻不普遍,那就还得找别的原因。比方说,您昨天是不是喝过泉水了?”

    “这跟泉水有什么关系?你自己看看你们做的饭菜!”

    “饭菜都是我做的。我自己吃了,拉的屎你嚼都嚼不烂!”食堂大厨挤了进来。

    “对不起,真对不起。”老廖赶快过去,连连道歉,“我们一定严肃处理,一定。”

    “无法无天,无法无天!这么一团糟,怎么会不把大科学家给弄丢了!送我走,立刻!”

    上了小车的韦局长不停地长吁短叹:居然弄了这么一帮人来管理疗养院,科学家来这里谈何疗养,简直就是受迫害……我看彭工不来倒是对了。何苦来受罪呢……

    “停车!”

    老廖突然喊。

    老廖发现了一个人。那个人秃顶,两腮下塌,在庐山早晨一尘不染的阳光下,沿着牯岭街心公园的小道,向园门外缓缓走来。

    老廖直直地盯着这个离车窗越来越近的人。

    不错,是他,一定是他。

    老廖推开车门,跳出去——

    “请问,您是彭工?”

    “是啊,您是?”

    “我是疗养院的。我们昨天中午接到您要来的电话,可把我们找苦了。”

    老廖的两条腿微微发抖。

    “哎——呀,”彭工声音喑哑,“抱歉,抱歉!我该主动跟你们联系的。”

    “您来了就好。”

    老廖的声音有些哽咽了。

    “我昨天就上山了,坐旅游车上来的。天快黑了,我想你们都该下班了,不好去麻烦你们。”

    “您在哪里过夜的呢?”

    “那里。”

    彭工回过头,指了指街心公园的草地。“这里真绿,绿得醉人。”

    彭工仰起清瘦枯槁的脸,陶醉地眯着眼睛,两边塌陷的腮帮子翕动着。

    “我昨天睡得真好。”

    “彭工……”

    老廖的泪水夺眶而出:

    “苦了您了!”

    “苦?怎么会苦?我喜欢露营,在戈壁滩露营惯了。这里枕的、垫的是这么厚的绿草,享受得很,简直就是奢侈了。”

    彭工像儿童一样笑着。

    老廖一把从彭工手上拿过行李箱,走回车子,拉开后车门,对里面的韦局长说:

    “跟您打个商量,请您下车来等一等,我把彭工送回疗养院,再来送您下山,行吗?”

    车子里没有回答。

    前面,碧蓝碧蓝的天空下,雪一样洁白耀眼的庐山瀑布云,正从日照峰那一面翻越过来,波涛汹涌,漫无边际,滚滚而下。

(有删改)

阅读下文,完成下列各题。

    每一个早晨都是一个愉快的邀请。我向曙光顶礼,忠诚如同希腊人。我起身很早,在湖中洗澡;这是个宗教意味的运动。黎明带回来了英雄时代。在最早的黎明中,我坐着,门窗大开,一只看不到也想象不到的蚊虫在我的房中飞,它那微弱的吟声都能感动我,就像我听到了宣扬美名的金属喇叭声一样。此中大有宇宙本体之感,宣告着世界的无穷精力与生生不息。黎明啊,一天之中最值得纪念的时节,是觉醒的时辰。那时候,我们的昏沉欲睡的感觉是最少的了。但是,如果我们并不是给我们自己的禀赋所唤醒,而是给什么仆人机械地用肘子推醒的;如果并不是由我们内心的新生力量和内心的要求来唤醒我们,既没有那空中的芬香,也没有回荡的天籁的音乐,而是工厂的汽笛唤醒了我们的,﹣﹣如果我们醒时,并没有比睡前有了更崇高的生命,那末这样的白天,即便能称之为白天,也不会有什么希望可言。感官的生活在休息了一夜之后,人的灵魂,或者就说是人的官能吧,每天都重新精力弥漫一次,而他的禀赋又可以去试探他能完成何等崇高的生活了。可以纪念的一切事,我敢说,都在黎明时间的氛围中发生。诗歌与艺术,人类行为中最美丽最值得纪念的事都出发于这一个时刻。所有的诗人和英雄都像曼依,那曙光之神的儿子,在日出时他播送竖琴音乐。早晨是我醒来时内心有黎明感觉的一个时候。改良德性就是为了把昏沉的睡眠抛弃。几百万人清醒得足以从事体力劳动,但是一百万人中,只有一个人才清醒得足以有效地服役于智慧;一亿人中,才能有一个人,生活得诗意而神圣。清醒就是生活。我还没有遇到过一个非常清醒的人。要是见到了他,我怎敢凝视他呢?

    我们必须学会再苏醒,更须学会保持清醒而不再昏睡,但不能用机械的方法,而应寄托无穷的期望于黎明,就在最沉的沉睡中,黎明也不会抛弃我们的。我没有看到过更使人振奋的事实了,人类无疑是有能力来有意识地提高他自己的生命的。能画出某一张画,雕塑出某一个肖像,美化某几个对象,是很了不起的;但更加荣耀的事是能够塑造或画出那种氛围与媒介来,从中能使我们发现,而且能使我们正当地有所为。能影响当代的本质的,是最高的艺术。每人都应该把最崇高的和紧急时刻内他所考虑到的做到,使他的生命配得上他所想的,甚至小节上也配得上。如果我们拒绝了,或者说虚耗了我们得到的这一点微不足道的思想,神示自会清清楚楚地把如何做到这一点告诉我们的。

    我到林中去,因为我希望谨慎地生活,只面对生活的基本事实 , 看看我是否学得到生活要教育我的东西,免得到了临死的时候,才发现我根本就没有生活过。我不希望度过非生活的生活,生活是这样的可爱;我却也不愿意去修行过隐逸的生活,除非是万不得已。我要生活得深深地把生命的精髓都吸到,要生活得稳稳当当,生活得斯巴达式的,以便根除一切非生活的东西,划出一块刈割的面积来,细细地刈割或修剪,把生活压缩到一个角隅里去,把它缩小到最低的条件中,如果它被证明是卑微的,那末就把那真正的卑微全部认识到,并把它的卑微之处公布于世界;或者,如果它是崇高的,就用切身的经历来体会它,在我下一次远游时,也可以作出一个真实的报道。因为,我看,大多数人还确定不了他们的生活是属于魔鬼的,还是属于上帝的呢,然而又多少有点轻率地下了判断,认为人生的主要目标是“归荣耀于神,并永远从神那里得到喜悦”。

﹣﹣选自梭罗《瓦尔登湖》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追风筝的人

【美】卡勒德·胡赛尼

    斗风筝比赛是阿富汗古老的冬日风俗。规则是放起你的风筝,割断对手的线。若有风筝被割断,那些孩子就拼命地追逐那个随风飘扬的风筝。对追风筝的人来说,最大的奖励是捡到最后掉落的那只风筝,那是无上的荣耀。每个斗风筝的人都有助手,我的助手——兼仆人与朋友——是哈桑。

    那年冬天的一个夜里,距比赛还有四天,爸爸对我说:“我觉得今年你也许能赢得比赛!”爸爸随口一说,却在我脑海中埋下了一颗种子:好办法!让他看看,他的儿子终究非同凡响。

    街上新霁的积雪银光闪闪,天空蓝得无可挑剔。哈桑和我走出大门,雪花反射出白晃晃的光芒,照得我睁不开眼。街上,风筝斗士们在做最后的准备。街道传来欢声笑语,各处屋顶挤满了看客。我朝自家的屋顶看去,爸爸挥挥手,我不知道他究竟是跟我还是跟哈桑打招呼。

    “我们得开始了。”哈桑说。

    突然间我想放弃。爸爸在屋顶上看着我,他的眼光像太阳那样热得令人发烫。

    “我有点不想放风筝了。”我说。

    “今天是个好日子。”哈桑说。

    我试图让眼光离开我们家的屋顶。哈桑上前一步,低声说了一句让我有些吃惊的话。

    “记住,阿米尔少爷,没有鬼怪,只是个好日子。”哈桑一眼看穿我。

    “没有鬼怪。”我低声说,出乎意料的是我竟然觉得好些。

    不到一分钟,我的风筝扶摇直上。一个钟头后,空中已经挂着至少四十只风筝,如同纸制的鲨鱼,巡游搜猎食物。寒冷的微风吹过我的头发。哈桑在我身旁,他的手掌被线割得鲜血淋漓。第一批被挫败的风筝断了线,像流星那样划过苍天,拖着闪亮的尾巴,散落在临近的街区,给追风筝的人带来奖赏。

    我偷眼望向爸爸,寻思他眼下在想些什么。风筝纷纷坠下,而我的仍在翱翔。我双眼不时瞟向爸爸,紧紧盯着他的羊毛衫。

    下午三点,阴云密布,太阳躲在它们后面,影子开始拉长。只剩下六只风筝了,我的是其中之一。我双腿发痛,脖子僵硬。但看到风筝一只只掉落,心里的希望一点点增大。

    一只蓝风筝在过去那个钟头里大开杀戒。现在只剩下我的红风筝和那只蓝风筝了。局势紧张得如同我流血的手拉着的线。人们纷纷顿足尖叫:“干掉它!干掉它!”爸爸会不会也在欢呼呢?但我所能听到的是脑袋里血液奔流的声音。

    一阵风拉升了我的风筝,我占据了有利的位置。“干掉它!干掉它!”的欢呼越来越响,仿佛罗马人对着斗士高喊:“杀啊!杀啊!”。

    “快赢了,阿米尔少爷!”哈桑兴奋得直喘气。那一刻来临了,我合上双眼,松开拉线的手。寒风将风筝拉高,线又在我手指上割开一个创口,接着……

    不用听人群欢呼,我也知道我赢了!我看到爸爸站在屋顶边缘,双拳挥舞,高声欢呼。我体验到有生以来最棒的一刻。

    “安拉保佑,我们等会儿再庆祝吧。现在,我要去帮你追那只蓝风筝。”哈桑撒腿就跑。

    “哈桑,”我大喊,“把它带回来!”

    他踢起阵阵雪花,飞奔到街道的拐角处。他突然停下来,转身,双手放在嘴边,说:“为你,千千万万遍!”然后露出一脸微笑,消失在街角之后。

    我收回风筝后,寻找每条通道都没有哈桑的踪迹。我正在担心时,天就快黑了。突然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声响,这是一条僻静的死胡同。只见哈桑站在末端,拳头紧握,双腿微微张开。在他身后,摆着那只蓝风筝。那是我打开爸爸心门的钥匙。

    三个邪恶的大男孩挡住了哈桑的去路。我觉得自己无法呼吸。他们逼近哈桑。

    “把风筝给我!”其中一个挥舞着拳头。

    哈桑眼里流露出恐惧,可是他摇摇头。“这是阿米尔少爷的风筝。”

    “你这个白痴!把风筝给我们。”

    哈桑弯腰捡起一块石头。他们一愣,退后一步。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哈桑高举那只抓着石头的手。

    我张开嘴,几乎喊出来。但我没有,我浑身麻木。

    他们动手了,哈桑扔出石块,击中了其中一个的额头。他们一拥而上……

    有种温热的东西从我眼角流淌下来。我眨眨眼,看见自己依旧咬着拳头,咬得很紧,从指节间渗出血来。我回到一个空无一人的市场,斜倚在一家小店铺紧闭的门前。

    十五分钟后,哈桑回来了,手里拿着那只蓝风筝。

    “你到哪里去了?我在找你。”我艰难地说,仿佛在吞嚼一块石头。

(节选自《追风筝的人》,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习题。

小哥儿俩

凌叔华

    清明那天,不但大乖二乖上的小学校放一天假,连城外七叔叔教的大学堂也不用上课了。这一天早上的太阳也像特别同小孩子们表同情,不等闹钟催过,它就跳进房里来,暖和和地爬在靠窗挂的小棉袍上。

    前院子一片小孩子的尖脆的嚷声笑声,七叔叔带来了一只能说话的八哥。笼子放在一张八仙方桌子上,两个孩子跪在椅上张大着嘴望着那里头的鸟,欢喜得爬在桌上乱摇身子笑,他们的眼,一息间都不曾离开鸟笼子。二乖的嘴总没有闭上,他的小腮显得更加饱满,不用圆规,描不出那圆度了。

    吃饭的时候,大乖的眼总是望着窗外,他最爱吃的春卷也忘了怎样放馅,怎样卷起来吃。二乖因为还小,都是妈妈替他卷好的,不过他到底不耐烦坐在背着鸟笼子的地方,一吃了两包,他就跑开不吃了。

    饭后爸爸同叔叔要去听戏,因为昨天已经答应带孩子们一块去的,于是就雇了三辆人力车上戏园去了。两个孩子坐在车上还不断地谈起八哥。到了戏园,他们虽然零零碎碎地想起八哥的事来,但台上的锣鼓同花花袍子的戏子把他们的精神占住了。

    快天黑的时候散了戏,随着爸爸叔叔回到家里,大乖二乖正是很高兴地跳着跑,忽然想到心爱的八哥,赶紧跑到廊下挂鸟笼的地方,一望,只有个空笼子掷在地上,八哥不见了。

    “妈——八哥呢?”两个孩子一同高声急叫起来。

    “给野猫吃了!妈的声非常沉重迟缓。

    “给什么野猫吃的呀?大乖圆睁了眼,气呼呼的却有些不相信。二乖愣眼望着哥哥。

大乖哭出声来,二乖跟着哭得很伤心。他们也不听妈的话,也不听七叔叔的劝慰,爸爸早躲进书房去了。忽然大乖收了声,跳起来四面找棍子,口里嚷道:“打死那野猫,我要打死那野猫!”二乖爬在妈的膝头上,呜呜地抽咽。大乖忽然找到一根拦门的长棍子,提在手里,拉起二乖就跑。妈叫住他,他嚷道:“报仇去,不报仇不算好汉!”二乖也学着哥哥喊道:“不报仇不算好看!”妈听了二乖的话倒有些好笑了。王厨子此时正走过,他说:“少爷们,那野猫黑夜不出来的,明儿早上它来了,我替你们狠狠地打它一顿吧。”

    “那野猫好像有了身子,不要太打狠了,吓吓它就算了。”妈低声吩咐厨子。

    大乖听见了妈的话,还是气呼呼地说:“谁叫它吃了我们的八哥,打死它,要它偿命。”“打死它才……”二乖想照哥哥的话亦喊一下,无奈不清楚底下说什么了。他也挽起袖子,露出肥短的胳臂,圆睁着泪还未干的小眼。

    第二天太阳还没出,大乖就醒了,想起了打猫的事,就喊弟弟:“快起,快起,二乖,起来打猫去。”二乖给哥哥着急声调惊醒,急忙坐起来,拿手揉开眼。然后两个人都提了毛掸子,拉了袍子,嘴里喊着报仇,跳着出去。

    这是刚刚天亮了不久,后院地上的草还带着露珠儿,沾湿了这小英雄的鞋袜了。树枝上小麻雀三三五五地吵闹着飞上飞下地玩,近窗户的一棵丁香满满开了花,香得透鼻子,温和的日光铺在西边的白粉墙上。

    二乖跷高脚摘了一枝丁香花,插在右耳朵上,看见地上的小麻雀吱喳叫唤,跳跃着走,很是好玩的样子,他就学它们,嘴里也哼哼着歌唱,毛掸子也掷掉了。二乖一会儿就忘掉为什么事来后院的了。他蹓达到有太阳的墙边,忽然看见装碎纸的破木箱里,有两个白色的小脑袋一高一低动着,接着咪噢咪噢地娇声叫唤,他就赶紧跑近前看去。

    原来箱里藏着一堆小猫儿,小得同过年时候妈妈捏的面老鼠一样,小脑袋也是面团一样滚圆得可爱,小红鼻子同叫唤时一张一闭的小扁嘴,太好玩了。二乖高兴得要叫起来。

    “哥哥,你快来看看,这小东西多好玩!”二乖忽然想起来叫道,一回头哥哥正跑进后院来了。

    哥哥赶紧过去同弟弟在木箱子前面看,同二乖一样用手摸那小猫,学它们叫唤,看大猫喂小猫奶吃,眼睛转也不转一下。

    “它们多么可怜,连褥子都没有,躺在破纸的上面,一定很冷吧。”大乖说,接着出主意道,“我们一会儿跟妈妈要些棉花同它们垫一个窝儿,把饭厅的盛酒箱子弄出来,同它做两间房子,让大猫住一间,小猫在一间,像妈妈同我们一样。”

    “哥哥,你瞧它跟它妈一个样子。这小脑袋多好玩!”弟弟说着,又伸出方才收了的手抱起那只小黑猫。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玛丝洛娃的绝望

[俄]列夫·托尔斯泰

这天夜里,玛丝洛娃久久不能入睡。她睁大眼睛躺在板铺上,想着心事。

她想,她到了萨哈林岛后绝不能嫁个苦役犯,要么嫁个长官,或者嫁个文书,至少也得嫁个看守。他们都是色鬼,她想起那个辩护人怎样盯住她,庭长怎样盯住她,法庭上遇见她和故意从她身边走过的男人怎样盯住她。

她想到许许多多的人,就是没有想到聂赫留朵夫。因为回想起来太痛苦了,这些往事原封不动地深埋在她的心底。今天她在法庭上没有认出他来,倒不是因为她最后一次看见他时,他还是个军人,没有留胡须,如今却留着大胡子,显得很老成,主要是因为她从来没有想到过他。在他从军队回来,却没有拐到姑母家去的那个可怕的黑夜,她在心里把她同他发生过的事全部埋葬掉了。

在那个夜晚以前,她满心希望他回来,因此不仅不讨厌心口下的娃娃,而且常常对她肚子里时而温柔、时而剧烈地蠕动的小生命感到亲切。但在那个夜晚以后一切都变了,这个孩子纯粹成了累赘。

两位姑妈都盼望聂赫留朵夫来,可是他回电说不能来,因为要如期赶回彼得堡。玛丝洛娃决定到火车站去同他见面。玛丝洛娃服侍两个老姑娘上床睡了,怂恿厨娘的女儿玛莎陪她一起去。

这是一个黑暗的风雨交加的秋夜,温暖的大颗雨点时下时停。玛丝洛娃虽然熟悉这条路,但或许是因为太兴奋,在树林里还是迷失了方向。玛丝洛娃一跑上站台,立刻从头等车厢的窗子里看见了他。这节车厢里的灯光特别明亮。有两个军官面对面坐在丝绒座椅上打牌。聂赫留朵夫穿着紧身的马裤和雪白的衬衫,坐在软椅扶手上,臂肘靠在椅背,不知在笑些什么。玛丝洛娃一认出他就用冻僵的手敲了敲窗子。但就在这当儿,火车缓缓开动了。一个军官手里拿着纸牌站起来,往窗外张望。玛丝洛娃又敲了一下窗子,把脸贴在窗玻璃上。那个军官想放下窗子,可是怎么也放不下来。聂赫留朵夫站起来,推开那个军官,动手把窗子放下。

火车加快了速度。玛丝洛娃也加快脚步跟住火车。就在窗子放下的一刹那,一个列车员走过来把她推开,自己跳上火车。玛丝洛娃落在后头,但她仍一个劲儿地在湿漉漉的站台上跑着,但头等车厢已经离得很远了。接着二等车厢也一节节从她旁边驶过,然后三等车厢以更快的速度掠过,但她还是跑个不停。等尾部挂着风灯的最后一节车厢驶过去,她已经越过水塔,周围一点遮拦也没有了。风迎面刮来,掀起她头上的头巾,吹得衣服裹紧她的双腿。她的头巾被风吹落了,但她还是一个劲儿地跑着。

“阿姨!玛丝洛娃阿姨!”玛莎喊着,好容易才追上她,“您的头巾掉了!”

“他在灯光雪亮的车厢里,坐在丝绒软椅上,有说有笑,喝酒玩乐,可我呢,在这儿,在黑暗的泥地里,淋着雨,吹着风,站着哭!”玛丝洛娃想着站住了,身子往后一仰,双手抱住头,放声痛哭起来。

玛莎害怕了,搂住玛丝洛娃。“阿姨,我们回家去。”

“等一列火车开过来,往轮子底下一钻,就完事了。”玛丝洛娃想着,没有回答小姑娘的话。

她打定主意这样做。但就在这当儿,她肚子里的孩子,他的孩子,突然颤动了一下,忽然间,那在一分钟前还那么折磨她、使她觉得几乎无法活下去的重重苦恼,她对聂赫留朵夫的满腔愤恨,她不惜一死来向他报复的念头——这一切顿时都烟消云散了。她平静下来,理了理衣服,扎好头巾,匆匆走回家去。

从那天起,她的心灵上发生了一场大变化,她不再相信善了。如果她心里产生疑问:为什么人们互相欺凌,受苦受难?那么,最好就是不要去想它。如果她感到苦闷,那就抽抽烟,喝喝酒,同男人谈谈爱情,这样也就会把苦闷忘掉。

(选自《复活》,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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