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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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广东省潮州市2018-2019学年高二下学期语文期末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问题。

文友

阿成

    鹤岗的梧桐也有我的文友。

黑龙江境内的业余作者,彼此都是有联系的。看到谁成功地发表作品了,或者征文得了三等奖、优秀奖、提名奖了,就通通信,在血泪般的成绩面前,发泄一下,无比自豪一下。省内的大作家,我们也扯不上。人家裤兜子里的家伙都是玉的,我们怎么能比?

但是,我们不服他们!

我们这些业余作者之间经常走动。我们有我们的世界。另外,大家都在省内,走动起来很方便,车票也不太贵,吃住也不敢挑剔。彼此见了面,就是一个聊啊。

    通宵达旦地聊!

我先是在鹤岗下的火车。从哈尔滨到鹤岗的那趟火车,有一个乘警是我的小学同学,这样,不仅车票钱省了,还白吃了一顿他们的“工作餐”。

下了火车后,我再转长途汽车去梧桐。都说好了,我的那个文友在车站等我。

我下了长途车,便和文友像外国人那样拥抱起来,互相叭叭地拍了背。这种样子当地人是看不惯的。

在附近的一家小饭铺吃饭的时候,文友无奈地跟我说,住他家里是不行了,他的那个娘儿们,又从娘家整来一大堆的亲戚,大人小孩的,人五人六的,连老爹的寿材上都睡了人了。唉,怎么创作呢。

我吃了一惊说,那我住哪儿?当天返回去可没车了,咋也得明天早晨走哇。

他说,放心吧,安排妥了,在一家老房子里。事先我都收拾好了,搭了两个板铺。还说得过去。大夏天儿的,还用被褥么?

我说,不用不用,能聊天就行。我能让住几天?

他说,两天。

我说,两天够了。就是想跟你聊啊,都想疯了。

事后,我们又弄了点酒、烟和吃食,出了小饭铺,就去了那个老房子。

那个老房子虽然破,但比预想的还要好。我们住进了其中的一个屋子里。屋子里的两个板铺也行,平平的,阔极了。于是我们边吃边聊。

我们都有很多很多的构思。比如爱情啊,打猎啊,土匪啊,七大姑八大姨,爹妈兄弟呀,还有机关改革,美好的理想,自杀,疯子,流浪汉等等。但是,好像编起来挺困难。目前就是咱们兄弟嘴小,等以后吧……奴隶要翻身哪。不远的将来,也有咱们不断接受采访,不断上电视的那一天!

我们仰面躺在板铺上聊天的时候,文友说,你也别瞧不起咱们睡觉的这个地方。

我说,我没瞧不起。我又不是托尔斯泰,我刚才讲的话,也不过是展望未来。

文友说,这个地方,日伪时期是梧桐伪警察分驻所。赵尚志被俘之后,就死在这里。

    真的?

文友说,赵尚志可是抗联队伍里的一个大人物啊,他担任过东北游击队哈东支队司令,东北人民革命军第三军军长,北满抗日联军总司令,还有一些衔我记不住了。日本鬼子想抓他想得眼珠子都红了。后来,他们和梧桐警察分驻所共同下了一个套,把赵尚志抓住了。

    什么套儿?

文友说,挺复杂的。我简单说,就是派了一个假装收山货的特务上山,取得赵尚志的信任后,勾他一同去袭击梧桐警察分驻所,就是现在咱俩住的这个地方中埋伏了,是不是?肯定的。

    对。并且那个特务还冲着赵尚志的腹部干了一枪。我到现在还能背下来当时伪三江省警务厅给满洲国治安部的报告呢。是一个日本人写的。

我说,你背背我听听。

他开始背:“赵尚志受伤后,仅活八小时。当警察审讯时,他对中国人警察说:‘你们也是中国人吗?你们出卖祖国,犯下了罪行,还不觉得可耻吗?我一个人死去,这没有什么。但要知道,抗联是杀不完的。我就要死了,还有什么可问?’他痛骂审讯官,狠狠地瞪着警察,而对他受重伤所造成的痛苦,却未发一声呻吟。其最后的表现,真不愧一个大匪首的尊严。”

文友问,咋样?写得挺客观吧?

我说,写得好!

后来,我提议,用酒祭奠一下赵尚志。于是,我们翻身下床,把碗斟满了酒,将酒一圈一圈儿洒在地上,并说了些佩服的话。

第二天一早,我就走了。坐长途车离开梧桐的时候,车又路过了那座老房子。看着它离我们车越来越远了,在灰尘里变得迷蒙起来,心中不禁一阵凄凉。

(有删改)

(1)、下列对作品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我吃了一惊说,那我住哪儿?”,这里既有“我”对文友所说的他的家事感到吃惊,又有怕自己没有住处的担心。 B、文中的老房子是人物活动的重要场所,“我”与文友之间的对话在老房子中展开,它勾连着历史与现在,是抗日英雄事迹的历史见证者。 C、通过对话,文章再现了赵尚志为国牺牲的光辉形象,这与“我”所处时代芸芸众生的碌碌无为形成对比,使作品具有批判意识。 D、“我”被赵尚志的人生感动,因而斟满酒祭奠他;面对少人问津、略显破败的老房子,“我”又不免倍感寒心和凄凉。
(2)、作为业余作者,作品中的“我”和文友具有哪些特征?请结合作品简要概括。
(3)、作者在记叙中插入有关赵尚志的故事,这样安排有什么用意?请结合作品简要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士兵与猎手

戴涛

    ①1944年冬,中国黑龙江小兴安岭。

    ②一个日本士兵端着枪,在冰雪覆盖的山林里穿行,忽然,他弯下腰在雪地上寻找着什么,终于,他又看见了两排漂亮的梅花印,于是他又兴奋地朝前追去……今天清晨,当他走出兵营撒尿时,他在雪地里意外地发现了梅花印,他不禁一阵狂喜,因为他很小的时候,父亲就曾告诉过他,这梅花印代表着什么。当年他的父亲在南洋做生意时,他的最高理想就是得到留下这梅花印的百兽之王。可最后的结局是,他父亲没有得到这百兽之王,而百兽之王得到了他父亲。此时,他觉得该是实现他父亲遗愿,或者说是替他父亲报仇雪恨的时候了,尽管这是中国的东北虎,根本与南洋的爪哇虎无关。

    ③在另外一片树林子里,一个鄂伦春族的年轻猎手也在追赶一只东北虎。鄂伦春人世代以打猎为生,日子过得倒也自在,可自打来了日本人,这森林里的动物好像知道了要大祸临头,一下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今天,当他在雪地里发现这排梅花印时,他不知道有多兴奋,这虎皮虎骨虎肉,意味着全家半年的吃用。

    ④起风了,风将天上的雪、地上的雪刮得满世界飞舞,除了雪,别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了,而一个日本士兵和一个鄂伦春猎手,还在苦苦地追逐那些神秘莫测的虎爪印。

    ⑤已经是第三天了,饥饿和劳累使得日本士兵眼前的树木开始不断晃动,就像他跟他的部队向中国的老百姓扫射时,那些老百姓也就是这样晃着晃着倒下去的。突然,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感向他袭来,莫非这些梅花印原本就是中国人设下的陷阱……鄂伦春猎手尽管年轻,可除了老虎,几乎小兴安岭所有的野兽都被他的猎枪击中过。打猎对他来说是件非常轻松愉快的事,可这一次好像不同往常,奔走了三天,他竟一点也无法预料结局将会是怎样。

    ⑥第四天,日本士兵踉踉跄跄,又走出一片树林,突然,眼前的画面让他惊呆了,突然放晴的天空下,阳光照耀着的小兴安岭银装素裹,显得纯净安宁,不远的山顶上,两只色彩斑斓的东北虎在嬉戏,它们相拥在一起,一虎眯着眼,温顺地躺着,而另一虎不停地在它脸上咬着啃着……这使日本士兵想起家里两只可爱的波斯猫,可仅仅是一瞬间的犹豫,他又举起了那杆“三八枪”……当鄂伦春猎手钻出另一片树林时,他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慑仅仅是一瞬间,他听老人们说过,动物里老虎的相亲相爱是最不容易看到的;他还听老人们说,见过老虎亲热的人,会有美丽的爱情。他小心翼翼地放下猎枪……

    ⑦“叭咕”,一声刺耳的枪响打碎了天地间的宁静,下面那只东北虎的额头上顿时流出殷红的血,在阳光下,这血格外鲜艳,它努力挣扎着站了起来,却又马上倒了下去,它痛苦地在雪地上翻滚,洁白的雪上留下一片鲜红,终于它又站了起来,纵身一跃,跳下山崖。另一只东北虎一声长啸,也跟随着一起跳下崖去。

    ⑧日本士兵被眼前发生的一幕惊呆了,枪掉落在雪地上。鄂伦春猎手呢,当他弄明白刚才发生的一切,便愤怒地从地上捡起猎枪,将枪口指向了日本士兵。也许是听到了声响,日本士兵扭转头来张望。鄂伦春猎手看到了一张稚嫩的脸庞,脸上流露出惊愕和惶惑,似乎还有一丝愧意。鄂伦春猎手无论如何都不能将十五六岁的孩子与凶残的侵略者联系起来,反而想起了自家常犯糊涂的小弟,他的手不自觉地抖动了一下。可仅仅只过了一瞬间,猎手扣动了扳机。“叭咕”,又是一声刺耳的枪响,小兴安岭树枝上的雪花被震得簌簌下落,几只飞鸟惊惶地掠过阳光下的天空……

    ⑨1984年春,一位跛脚的日本老人从日本的北海道来到中国的小兴安岭,他特地来寻找一位鄂伦春猎手,说是要报恩。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刁爷

许福元

    刁爷其实不姓刁,只是以其舌头“刁”而出名,他的舌头是如何“刁”的呢?

    李乡长家娶儿媳妇,请来了鼎鼎大名的王师傅,号称厨子王,领衔做莱。又请来刁爷,担任厨师水平的评委主任。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厨子王心里直打小鼓,小声问知客:“刁爷有何反应?”知客向厨子王附耳说道:“每道菜,刁爷都尝了,不过还没吱声。”

    厨子王还是有点儿不放心,对知客说:“烦你问问刁爷,是不是可以上汤了?”

    知客来到刁爷面前说:“刁爷,能上汤了吗?”

    刁爷只吐出两个字:“上吧。”

    厨子王闻听大喜,忙让“油盘”上汤。

    知客手中高举着东家赏的红包,边走边喊:“东家赏厨子汤钱,一千块!”

    厨子王手拿红包,来到刁爷的酒桌前致谢:“谢谢,谢谢。”又言辞恳切地对刁爷一桌人说:“刁爷,您务必再点几个菜,我再给您上四个飞碟。”

    刁爷见厨子王诚心实意,便点了平平常常的四个菜:拍黄瓜、炒绿豆芽、香椿摊黄菜、熟扒五花离骨肉。

    一盘拍黄瓜端上来,积青叠翠。厨子王忙请刁爷:“您老尝尝。”

    刁爷只拿眼睛一瞄,说:“拍黄瓜讲究放葱、姜、蒜,你放对了吗?”

    “放了放了,都放了,您看——”厨子王忙指着那盘拍黄瓜。

    刁爷这时沉下脸:“我说的是葱、姜、蒜的形和量,葱要葱花,姜要姜丝,蒜要蒜泥。至于量呢,葱是四成,姜是一成,蒜是五成。你看看你这盘,成何比例?”

    厨子王的脸一下子像红布一样,赶紧指着那盘炒绿豆芽:“您老尝尝这盘。”

    刁爷这时一笑,一摆手,说:“我不用尝。这个炒绿豆芽,是先放的醋,对不?先放的醋,就先闻到‘醋味,如果后放的醋,只有吃到嘴里才有醋味。再说,炒锅你用的是薄铁锅,应该用厚铁锅。用厚铁锅炒,小灶子火上再泼一勺子油,叫爆炒,这样炒出的绿豆芽没有生豆浆味,还站得住条。”说毕,刁爷又找补一句:“你看,这盘绿豆芽倒针了吧,一吃,准熟腾味儿,不会是脆生生的。”

    刁爷的一番话,把大伙儿都说愣了。厨子王也服了,忙说:“您再尝尝这盘香椿摊鸡蛋:”

    “你呀你呀!”刁爷马上给厨子王纠正,“这是外行话,那叫摊黄菜!”刁爷手一指,“你用的不是香椿,是菜椿,这要是香椿,打鼻儿香,一丈以外就能闻出来。”

    最后,刁爷点评那盘熟扒五花离骨肉:“这盘五花肉,是用刀从骨头上剔下来的。这道菜的规矩是用木槌。一点儿一点儿砸下来。”

    这回,厨子王真是彻底地心服口服,心里那点儿傲气,一下子荡然无存,才知道自己学的那点儿手艺,不过九牛一毛。试想,刁爷还没用到舌头,已经是入木三分,要是他把那二十四道菜一一点评,自己脸面更要丢尽。人啊,真别小看了他人,世上有高人呀有高人!想到此,厨子王忙从兜里掏出那一千元红包,交到知客手上:“这场酒席,我们确实没有做好,受之有愧,受之有愧。”

    刁爷却从知客手中拿过红包,转手按在厨子王手里:“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们辛辛苦苦,烟熏火燎,这是东家一点儿心意。你们的大路菜,做得不错。我只是挑你们飞碟的毛病,也不一定都对。”

    厨子王知道刁爷在替他们打圆场,便动情地说:“您看,原来我等只是久闻您的大名,今天算有幸当面领教了。我们虽非亲友。但您是老前辈,请受晚生一拜。”

    刁爷忙托住了厨子王的手臂:“千万别这样,别这样,咱人不亲,刀把还亲呢!你我都是厨子,同行不能成冤家,要互相抬着走。”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问题。

米缸山下播绿记

白莹

    每年初夏的育苗工作,对于我们护林员来说,是一件大事。早上七点多钟我们已经到达离场部十多公里的二台苗圃地。山谷里晨风清凉宜人,天空蓝得像是刚刚被擦洗过;此起彼伏的鸟语,清澈如露珠;岩生忍冬小小的淡紫色的花朵正在吐蕊,散发出浓郁的芳香。

    米缸山是六盘山的主峰,南北走势,巍峨高耸,山的东坡落叶松林浩瀚如海,那是西峡林场的前辈们历尽艰辛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营造起来的。如今站在山下仰望,峰峦苍翠,林海茫茫,针叶林与天然林林相迥异,林界清晰,却又融接为一体,像穿在大山身上一件裁剪合体而又别致的绿罗裙。山谷幽深宁静,除了清脆的鸟叫声,几乎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我们的到来让山谷里热闹了起来。

    育苗工作最能检验一个团队的协作精神,在这个作业流程中,大家忙忙碌碌却又井井有条:开沟、撒种、覆土,各司其职。这里是近几年新开辟出来的一块山地,土质并不好,属石块较多的杂质土壤,要把这样的一块地整饬成平整松软的苗床,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但要把土里大大小小的石块用耙子细细搂出来,还要把它们彻底从地里清理出去。从林畔筛出来的用来覆盖种子的森林土,也是女职工们用袋子一点一点背到地里的。这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活,实际干起来,若不是亲自劳作,真的是没法理解个中的艰辛。

    另有人员正在紧锣密鼓接微喷水管,育苗一经结束,浇水要马上跟上,经过催芽的种子大多已经露白,若在干土里经过长时间暴晒,会导致种子回芽而影响出苗率。大家心里都鼓着一把劲,所以育苗进度也很快。西边的山头上飘过来几朵闲云,朝忙忙碌碌的我们张望了一会儿,又悄无声息地飘走了。日影一点一点朝我们的头顶移过来,长时间重复弯腰的动作,大家的腰都有点受不住了,但育苗工作向来是一件辛苦又开心的事,接踵而来的笑声又冲淡了疲惫。腰疼,那就忍着,谁让你不把腰放家里呢?——相互之间的调侃和打趣是最能解乏的。

    午餐很简单,蒸馍就榨菜,还有白开水。开水是二台护林点供应,驻点护林员马连成是一个行将退休的老牌护林员,在这个点上已经十多年,由于管护人员紧缺,他是这个点上唯一的一名护林员,独自守护着这片林区。看到我拍照,便乐呵呵地说,多给我拍几张。我知道,在大家心里,自己的工作太过平凡,没有什么值得称道之处,但是,正是这一个个平凡而又普通的岗位,支撑并筑牢了六盘山区的森林资源安全屏障。

    风来了,一阵吹得紧似一阵,唤醒了阵阵林涛,草木们也随风舞动,像在普天狂欢。日影在移动,时光在奔走,地塄上一株株白色的绣线菊热烈地播曳着花球;山洼里地埂上像繁星一样缀满白色的野草莓花和黄色的蕨麻花,每一丛叶子都在合力擎起一朵朵小花,每一朵小花的脸庞,都在灿然仰望着太阳。风来,它们欢舞;风去,它们静默。像是听到了风的召唤,云也渐渐聚拢了过来,太阳躲进了云层,山谷里变得阴凉起来。

    育苗进行了一多半,我们停了下来,开始给育好的苗床盖遮阴网。桦树种子的顶土能力比较弱,种子播撒下去之后,只覆盖了薄薄一层土,容不得暴晒。盖好遮阴网,浇上水,种子们就可以在这张舒适的“席梦思”上美美地睡上一觉了,待哪天睡醒了,睁开惺忪的眼睛,伸一伸懒腰,然后相互招呼上一声,就纷纷把小小的脑袋从土里探出来了,然后一天天长大,一天天长出叶瓣,待它们有了直面风雨阳光的能力,我们就会掀去遮阴网。那时,它们一定会惊呼着,舒展小小的叶片,来拥抱这个世界。

    下午,育苗工作早早结束。风慢下了脚步,太阳也钻出了云缝。微喷管已接好,细雨般喷洒的水滴迎着西斜的阳光开始滋润这块土地。我爬上山洼,坐在树荫下,眺望我们的苗圃地。清凉的风从米缸山上吹过来,吹动绿波荡漾,吹来了丝丝的寒意。

    终有一天,这些种子会长成小树苗,会被栽植到有待绿化的山川峁梁,或是被移植到一片遥远而陌生的土地,在那里扎根、成长,撑起一片绿荫,携送一缕清凉,而每一片随风而舞的叶子,是否都保留着一份最初的记忆?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水袖之痛

肖复兴

    胡文阁是梅葆玖的徒弟,近几年名声渐起。作为梅派硕果仅存的男旦演员,胡文阁的声名无疑沾了梅派的光。当然,他自己很努力,唱得确实不错。六年前,我第一次看他的演出,是在长安剧院,梅葆玖和他前后各演一折《御碑亭》。坦率地讲,说韵味,他还欠火候,和师傅有距离;单说声音,他要比师傅更亮也更好听,毕竟他正当年。

    其实,我对胡文阁的兴趣,不仅在于他梅派男旦的声名和功力,还因为听他讲了自己的一件往事。

    20世纪80年代,他还不到20岁,在西安唱秦腔小生,却痴迷京戏,痴迷梅派青衣,便私下向名师李德富先生学艺。青衣的唱腔当然重要,水袖却也是必须苦练的功夫。四大名旦中,水袖舞得好的,当数梅、程二位。水袖是青衣的看家玩意儿,它既可以是手臂的延长,载歌载舞;又可以是心情的外化,风情万种。那时候,不到20岁的胡文阁痴迷水袖,但和老师学舞水袖,需要自己买一匹七尺长的杭纺做水袖。这一匹七尺长的杭纺,当时需要22元,正好是他一个月的工资。为了学舞水袖,花上一个月的工资, 也是值得的。但关键问题是,那时候,  胡文阁的母亲正在病重之中——他很想在母亲很可能是一辈子最后一个生日的时候,给母亲买上一件生日礼物。但是,他已经没有钱给母亲买生日礼物了。在水袖和生日礼物两者之间,他买了七尺杭纺做了水袖。他想得很简单——年轻人,谁都是这样,把很多事情想得简单了——下个月发了工资之后,再给母亲买件生日礼物。在母亲的病床前,他把自己的想法对母亲说了。已经不能讲话的母亲嘶哑着嗓子,“呃呃”地不知在回答他什么。然而,无情的病魔没有给胡文阁补上母亲生日礼物的机会。母亲去世了,他才明白,世上有的东西是补不上的,就如同落到地上的叶子,再也无法如鸟一样重新飞上枝头。

    30多年过去了,直到现在,胡文阁都非常后悔。水袖,成为他的心头之痛,是扎在他心上的一根永远拔不出来的刺。

    胡文阁坦白道出自己的心头之痛,让我感动。

    我们也常常会面临类似的事情。在我们的人生旅途中,事业、爱情、婚姻、子女……我们觉得每件事都比父母重要。即使在母亲病重的时刻,胡文阁还觉得自己的水袖更重要呢。

    都说人年轻时不懂爱情,其实,年轻时是不懂亲情。爱情,总还要去追求,亲情只要伸手接着就是,那么轻而易举。问题是,胡文阁还敢于面对自己年轻时的浅薄,坦陈内疚——多少孩子吃凉不管酸,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对不起父母的地方,没有什么心痛之感,而是将那一根刺当成绣花针,为自己绣出美丽的图画

    想起我的父母,我常常会涌出无比惭愧的心情,因为在我年轻的时候,一样觉得自己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父母总是被放在了后面。记得当初母亲从平房搬进新楼之后,已年过80,腿脚不利索,我生怕她下楼不小心会摔倒,便不让她下楼。母亲去世之前,一直想下楼看看家前面新建起来的元大都公园,总是兴致很高地对我说: “听说那里种了好多月季花!”正是伏里天,我对她说:“天凉快点儿再去吧。”谁想,没等到天凉快,母亲突然走了。那时候,总以为父母可以长生不老地永远陪伴着我们。我们就像蚂蟥一样,趴在父母的身上,理所当然地吸吮着他们身上的血。

    我不知道,如今的胡文阁站在舞台上舞动水袖的时候,会不会在一瞬间想起母亲。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听到他讲述自己这件30多年前的往事之后,无论是在舞台上,还是在电视里,再看到他舞动水袖的时候,我总有些走神,忍不住想起他的母亲,也想起我的母亲。

(原载《今晚报》)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下列小题。

房东

庐隐

    ①我们坐着山兜,停在一座山坡上,那里有一所三楼三底的中国式洋房。这种幽丽的地方,我们城市里熏惯了煤烟气的人住着,真是有些自惭形秽,虽然我们的外表强于他们乡下人,但是他们乡下人至少要比我们离大自然近得多,他们的心要比我们干净得多。就是我那老房东,虽然她的样子特别的朴质,然而她却比我们这些好像知道什么似的人,更知道些自然的趣味。

    ②她已经五十八岁了,她的老伴比她小一岁,可是他俩所做的工作,真不像年纪这么大的人做的。他们的儿媳妇一天到晚不在家,早上五点钟就到田地里去做工,到黄昏的时候,她有时肩上挑着几十斤重的柴就来家了。在他们家里,从不预备什么钟,他们每一个人的手上也永没有带什么手表,然而他们看见日头正照在头顶上便知道午时到了,除非是阴雨的天气,他们有时见了我们,或者要问一声:师姑,现在十二点了罢!据他们的习惯,对于做工时间的长短也总有个准儿。

    ③住在城市里的人每天都能在五点钟左右起来,恐怕是绝无仅有,然而在这岭里的人,确没有一个人能睡到八点钟起来。说也奇怪,我也喜欢上了早起,朝旭未出将出的天容和阳光未普照的山景,实在别有一种情趣。

    ④我们的女房东,天天闲了就和我们说闲话儿。他们家有上百亩的田,据说好年成一年仅粮食就有几百块钱的裕余。另外还有一块大菜园,还有白薯地五六亩,猪牛羊鸡和鸭子,一样不缺。并且那一所房除了自己住,夏天租给来这里避暑的人,也可租上一百余元。老母鸡一天一个蛋,老母牛一天四五瓶牛奶,倒是纯粹的好汁子,一点不搀水的,我们天天向她买一瓶。他们吃用全都是自己家里出的,每年只有进款加进款,却不曾消耗一文半个,可说是外干中强。我们却是外强中干只要学校里两月不发薪水,简直就要上当铺。

    ⑤有一天夜里,月色布满了整个的山,青葱的树和山,更衬上这淡淡银光,使我恍疑置身碧玉世界,我们的房东约我们到房后的山坡上去玩,她告诉我们从那里可以看见福州。我们越过了许多壁立的巉岩,一带的松树被风吹得松涛澎湃。东望星火点点,水光泻玉,那便是福州了。那福州的城子,非常狭小,民屋垒集,烟迷雾漫,与我们所处的海中的山巅,真有些炎凉异趣。

    ⑥日子飞快地悄悄地跑了,眼看着就要离开这地方了,又要到那充满尘气的福州城市去了。那一天早起,老房东用大碗满满盛了一碗糟菜,送到我的房间,笑容可掬地说:“师姑!你也尝尝我们乡下的东西,这是我自己亲手做的,这几天才全晒干了,师姑你带到城里去,管比市上卖的味道要好,随便炒吃炖肉吃,都极下饭的。我接着说道:“怎好生受,又让你花钱。”那老房东忙笑道:“师姑!真不要这么说,我们乡下人有的是这种菜根子,哪像你们城市的人样样都须花钱去买呢!”我不觉叹道:“你们满地的粮食,满院的鸡鸭和满圈子的牛羊猪,是要什么有什么,……这怎不叫人佩服!再说你们一年到头,各人做各人爱做的事,舒舒齐齐地过着日子,地方的风景又好,空气又清,为什么人不羡幕?!……”

    ⑦那老房东听了这话,点头笑道:“可是的呢!我们在乡下宽敞清静惯了倒不觉得什么……去年福州来了一班耍马戏的,我儿子叫我去见识见识,我一清早起来带着我大孙子下了岭,八点钟就到福州,我儿子说离马戏开演的时间还早咧,我们就先到城里各大街去逛,那人真多,房子也密密层层,弄得我手忙脚乱……师姑!你就多住些日子下去吧!……”

    ⑧我笑道:“我自然是愿意多住几天,只是我们学校快开学了,我为了职务的关系,不能不早下去……”

    ⑨我们的房东听了这话,只点了一点头道:“那么师姑明年放暑假早些来,再住在我们这里,大家混得怪熟的,热剌刺地说走,真有点怪舍不得的呢!”

    ⑩可是过了两天,我依然只得热剌剌地走了,不过老女房东的印象却深刻在我的心幕上;还有她的家庭,她的小鸡和才生下来的小猪儿……

(有刪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风筝仙女
铁凝

①家居市区的边缘,楼房前边是一大片农民的菜地。凭窗而立,眼前地阔天高,又有粪味儿、水味儿和土腥味儿相伴,才知道你每天吃下去的确是真的粮食,喝下去的也确是活的水。

②我们不必担心再会有房子遮挡抛向远处的视线了。有消息说市政建设部门在规划把这片菜地变成一座公园。这使我们在侥幸的同时,又觉出一点儿失落,公园对于一座城市算不上什么奇迹,而一座城市能拥有一片菜地才是格外地不易。公园与生俱来地有一种刻意招引市民的气质;菜地可没打算招谁,菜们自管自安稳地在泥土里成长。

③通常,四周的居民会在清晨和傍晚沿着田间土路散步,或者小心翼翼地踩着垄沟背儿在菜畦里穿行。只在正月里,当粪肥在地边刚刚备足、菜地仍显空旷、而头顶的风已经变暖了的时候,才有人在开阔的地里撒欢儿似的奔跑,人们在这里放风筝。

④我的风筝实属普通,价格也低廉,才两块五毛钱。这是一个面带村气的“仙女”,鼻梁不高,嘴有点鼓;一身的粉裙子黄飘带,胸前还有一行小字,“河北邯郸沙口村高玉修的风筝,批发优惠”什么的。如此说这“仙女”的扎制者,便是这位名叫高玉修的邯郸农民了。虽说这位高玉修描画“仙女”的笔法粗陋幼稚,选用的颜料也极尽单调,但我相中了它。使我相中这风筝的,恰是“仙女”胸前的这行小字。它那表面的商业味道终究没能遮住农民高玉修骨子里的那点儿拙朴。他这种口语一般直来直去的句式让我决定,我就要这个“仙女”。

⑤傍晚之前该是放风筝的好时光,太阳明亮而不刺眼,风也柔韧并且充满并不野蛮的力。举着我的“仙女”,小跑着将她送上天空,近处有放风筝的邻人鼓励似地督促着我“放线呀快放线呀,多好的风啊……”

⑥【甲】放线呀放线呀快放线呀,多好的风啊!

⑦这热情有力的鼓动在我耳边呼啸,在早春的空气里洋溢,丝线从手中的线拐子上扑簌簌地滑落着,我回过头去仰望长天的“仙女”,快速而小心地松着手中的线,一时间只觉得世上再也没有比这“风筝仙女”更像“仙女”的东西了。她那一脸的村气忽然被高远的蓝天幻化成了不可企及的神秘;她那简陋的衣裙忽然被风舞得格外绚丽、飘逸;她的态势忽然就呈现出一种怡然的韵致。放眼四望,天空正飞翔着黑的燕子褐的苍鹰,花的蝴蝶银的巨龙……为什么这些纸扎的玩艺儿一旦逃离了人手,便会比真的还要逼真?就好比天上的风给了它们人间所不解的自在的灵魂,又仿佛只有在天上,它们才会找到独属自己的活生生的呼吸。

⑧【乙】放线呀放线呀快放线呀,多好的风啊!

⑨有些时候,在我们这寻常的风筝队伍里,也会出现一些不同寻常的人。一辆“奥迪”开过来了,车上下来两三个衣着时髦的男女,簇拥着一位手戴钻戒的青年。青年本是风筝的主人,却乐于两手空空——自有人跟在身后专为他捧着风筝。那风筝是条巨大而华贵的“蜈蚣”,听说由山东潍坊特意订制而来,那线拐是一种结构复杂的器械。滑轮和丝线都闪着高贵的银光。

⑩“蜈蚣”缓缓地迎风而起了,确是不同凡响地好看。四周爆发出一片叫好声,善意的人们以这真诚的叫好原谅了“钻戒”不可一世的气焰。我却有点为“钻戒”感到遗憾,因为他不曾碰那“蜈蚣”,也不曾碰一碰风筝线,只在随员替他将“蜈蚣”放上蓝天之后,他才从他们手中接过线盒拎住。他那神情不像一个舵手,更像一个被大人娇纵的孩童。

⑪我想起一个爱放风筝的同事。他曾告诉我,小时候在乡下时,糊风筝买不起线,就用家里没有用的碎棉线一段段接起来,代替风筝线。线的接头太多,也不结实。有一次他的风筝正在天上飞着,线断了,风筝随风飘去,他就跑着追。为了那个风筝,他一口气跑了七八里地。

⑫我知道我开始走神儿,我的风筝线就在这时断掉了。风把“仙女”兜起又甩下,“仙女”摇摆着身子朝远处飘去。天色已暗,我开始追赶我的“仙女”,越过脚下的粪肥,越过无数条垄沟和畦背,越过土路上交错的车辙,也越过“钻戒”们不以为然的神色。我坚持着我的追赶,只因为这纯粹是“仙女”和我之间的事,与别人无关。当暮色苍茫、人声渐稀时,我终于爬上一座猪圈,在圈顶找到了歪躺在上边的“仙女”。我觉得这“仙女”本是我失散已久的一个朋友,这朋友有名有姓,她理应姓高,与邯郸沙口村那个叫做高玉修的农民是一家人。

⑬大而圆的月亮突然就沉甸甸地悬在了天空,在一轮满月的照耀下,我在想究竟什么叫做放风筝。我不知道。但是,有了风筝的断线,有了“仙女”的失踪,有了我追逐那“仙女”的奔跑,有了我的失而复得,我方才明白,欢乐本是靠我自己的双脚,靠我自己货真价实的奔跑到达我心中的;联接地上人类和天上“仙女”之间那和平心境的,其实也不是市场上出售的风筝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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