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logo

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苏教版语文必修四第二单元第7课《一滴眼泪换一滴水》同步练习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小题。

一滴眼泪换一滴水

(法)雨果①

    与本文有关的情节:克洛德副主教垂涎吉普赛姑娘爱斯梅拉达的美色,唆使养子伽西莫多拦路劫持爱斯梅拉达,伽西莫多被官兵抓住,判鞭刑。

群众有等候观赏公开行刑的习惯,他们用观看邢台来消磨时间。

当伽西莫多给拖到刑台顶上的时候,当人们能够从各方面看见他被人用绳子和皮条绑在刑台的轮盘上的时候,场内爆发了一阵笑声和喊声,人们认出他就是伽西莫多。

    人家叫他跪在那块圆形底座上,他照着做了。人家脱掉了他的上衣和衬衣,直到露出胸膛,他也听之任之。群众看见了伽西莫多赤裸的驼背,突起的胸脯,长着许多硬皮和汗毛的肩膀,便爆发出一阵哄笑。正当大家笑闹的时候,施笞刑的大头目比埃拉爬上了平台,到了犯人身边。

随着轮盘的转动,比埃拉抬起胳膊,皮鞭挥起,发出水蛇般的嘶嘶声,一鞭又一鞭疯狂地落到那可怜人的肩膀上。人们看见成千条血水在那驼子的黝黑的肩膀上流淌,皮鞭在空中挥动时把一些血珠也溅到了观众的身上。伽西莫多脸上的呆笨表情变成了痛苦和懊丧,他闭上独眼,把头垂到胸前,仿佛死去了似的。

    轮盘停止了转动,施刑人停止了鞭打,笞刑算是执行完了。可是对于伽西莫多,这还未完事,他还要在刑台上示众一个钟头。当“公诉”执行完毕,就轮到千万种私人的报复了。

    “邪教的怪物!”一个说。

    “骑扫帚把的家伙!”另一个嚷道。

    “做个凄惨的怪笑吧。”第三个说。

    成千种侮辱性的语句像雨点般落在他身上,场上处处都有人诅咒他,嘲笑他,向他叫骂,向他投石子。伽西莫多虽然耳聋,但他看得很清楚,群众的狂怒表现在脸上的并不比表现在话语里的少,向他投来的石子也能说明群众是在哄笑。他愤怒、憎恨、失望,脸上布满了厚厚的阴云。

    这时,他远远望见一个神甫骑着骡子经过,这可怜人的脸色就温和起来,一直控制着他的那种愤怒变成了奇特的充满了难以形容的甜蜜宽厚而温和的微笑。那神甫愈走近他,⑴他的笑容就愈加明显,愈加清晰,愈加光辉灿烂,简直像是不幸的人所崇敬的救主降临了似的。可是当那头骡子靠近了刑台,使骑在它背上的神甫看清了犯人是谁的时候,那神甫却低下眼睛,用两只踢马刺踢着骡子急忙转身走开了,好像在逃避一声耻辱的呼唤似的,他很不愿意在    那种场合被一个不幸的人认出来并且向他致敬呢。

    那个神甫正是副主教克洛德。⑵伽西莫多的脸色黯淡起来了。微笑还在一片阴云间停留了一会,但那是痛苦的、无力的、带着深深悲哀的微笑

时间一点点过去,他在那儿至少待了一个半钟头,被人不停地折磨,虐待,嘲笑,投石子。突然,伽西莫多带着加倍的失望在锁链里挣扎,他打破缄默,用嘶哑愤怒的如动物般的声音吼叫:“给水喝!”这声悲惨的呼唤,并没有引起同情,反而使刑台四周的市民笑得更加厉害。

几分钟后,伽西莫多用失望的眼睛扫视了人们一遍,又用更加令人心碎的声音喊道:“给水喝!”仍然只引起一阵哄笑。

    “给水喝!”伽西莫多喘息着喊了第三遍。

    这时他看见人群里闪开一条路,走出了一位装束奇特的姑娘,身边带着一只金色犄角的雪白的小山羊,手里拿着一面小鼓。

伽西莫多的独眼闪了一下,原来就是他昨晚曾经想抢走的那个波希米亚姑娘呀。他模糊地意识到正是因为那件事他此刻才在这里受惩罚的呢。他十分相信她也是来向他报复的,也是像别人一样来打他的。看见她真的迅速走上了石级,愤怒和轻视使他透不过气。

只见爱斯梅拉达一言不发地走近那犯人,从胸前取出一只葫芦,温柔地举到那可怜人干裂的嘴边。这时,人们看见他那一直干燥如焚的独眼里,滚出了一大颗眼泪,沿着那长时间被失望弄皱了的难看的脸颊慢慢流下来。这也许是那不幸的人生平第一次流出的眼泪。

那漂亮、鲜艳、纯洁、迷人而又那么娇弱的姑娘,竟会那样好心肠地跑去救助一个如此可怜丑恶的家伙,那情景无论如何是很动人的,而这件事又发生在一个刑台上,那就更为动人了。

    ​观众也都被感动了,大家拍着手喊道:“好极了,好极了!”

                                      (节选《巴黎圣母院》,陈敬容译,有删改)

【注】①雨果(1802-1885),法国十九世纪伟大的浪漫主义文学家,法国文学史上最伟大的作家之一。

(1)、小说多处描写围观者对伽西莫多的哄笑、侮辱,这样写有哪些作用?

(2)、文中划线部分分别表现了伽西莫多怎样的心理?

(3)、文中爱斯梅拉达是怎样一个形象,她的可贵之处体现在哪里?

(4)、本文标题“一滴眼泪换一滴水”,也有译为“一滴水唤一滴泪”的,你认为哪个好?请简述理由。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题目。

何老师

曾宪涛

何老师是我中学时的数学老师,已退休几年,现在和我住一个小区。

每每遇到他,总见他挎个布包,包里凸显出酒瓶的形状。问他干吗去,回答买啤酒,要么回答卖酒瓶。尽管不好意思,还是如实回答。他告诉我他酒瘾很大,现在病重,医生不准喝酒,便改喝啤酒,每天两瓶。

何老师有两个孩子,小的在外地工作,大的是个女儿,好像有点毛病,个子长不高,学习也不行,只上到初中毕业,就在我单位食堂找了份工作,三十六七了还没成家。何老师最操心她。他女儿我认识,她也知道我是她父亲的学生,我去食堂买饭,她会对我笑笑。何老师说,医生说她不能结婚。何老师还说自己是活不长久的,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女儿。

那天下班回来,妻对我说,何老师老是在咱家窗前转来转去,好像有什么事。我忙站到窗前,果然见何老师又转回来了,他肩上没有挎布包。

我朝窗外说,何老师,有事吗?

我打开门,何老师进来,就在茶几旁的小凳上坐下。我叫他坐沙发,他摆摆手,我拿烟给他,他也摆摆手说,只喝酒不抽烟,接下来问我,结果出来了吗?

他一问,我才想起最近单位要裁员。

裁谁不裁谁,先由基层各部门员工投票,最后再领导确定。按老百姓的说法就是投票选下岗的。

几天来,他们家一直在坐卧不宁的煎熬中等待着今天的结果。

雯雯太老实,也不会为人,投票肯定会被投下来。何老师满面忧愁,不知结果出来了没有?

还没听说。我安慰老师,雯雯那么能干,领导会掌握的,她不会下来。

何老师摇摇头。我忽然想起问,你没找过启华吗?启华是我们单位老总,也是何老师的学生。

何老师说没有。

为啥不跟启华打个招呼?

他叹了口气,那怎么好意思……

有啥不好意思?他再是老总,你也是他老师。

何老师表情极为难堪。看得出他心里的矛盾,既不愿做这种事,又怕对不住女儿。他摇摇头说,当老师的怎么能找学生走后门,她妈这两天一直跟我吵,骂我没用。

我说,你该早提醒我一下,我来跟启华说。

何老师摆摆手,站起身要走,又说,不知结果啥时候能出来?

我说,你等等,我问问启华。

我立刻拨通了启华的电话,问他裁员名单出来了吗。启华问我,问这干啥。我直接问,何老师的女儿雯雯怎么样?那边低声道,没有她。我这里还有人,回头再说。电话挂了。

何老师一直眼巴巴地看着我打电话,当我放下电话告诉他裁员名单没有雯雯时,他脸上两行泪水无声地流了下来。妻递给何老师一条毛巾,何老师擦了把脸说,这下放心了,雯雯要是下岗了,我也没法活了。

何老师连声说着谢谢走了。

后来我见到启华时,他告诉我,要是按票数,何雯雯真要下岗了,我给动了一下。我说,何老师说他不好意思找你。

启华说,不找好,不找好,我心里有数。你不要告诉老师,千万别叫老师谢我。

我拿不准该不该把启华动手脚的事告诉老师,在路上遇见老师,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说了。老师听后突然站住,看着我道,我该怎么办?我说,启华说千万别谢他,免得传出去叫他被动。老师怔了怔,说,不是这个意思……

第二天,何老师就找我来了,说他昨晚一夜没睡好觉,说着从布包里拿出两瓶酒,竟然是两瓶茅台,很老很老的包装。何老师告诉我,这还是你们上学那时候一个学生家长送到我家的,感谢我对他孩子的辅导。当时我没在家,他放下酒就走了。我到底也不知道是谁送的。何老师又说,多少年来,这酒我一直没舍得喝,你拿去送给启华,问问他是把谁换下了雯雯,求求他,叫人家上岗,不然……不然我这往后的日子都不会安心的。

这是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的,看着老师那无法拒绝的眼神,只好同意了。

我把酒放在启华桌上,把老师的话对他说了。启华看着酒,看了良久,我本以为他要责怪我,没想到启华对我道,你叫老师安心吧,没人换下雯雯,完全是按票数来的,我根本没动手脚。

我愣住了,转身要走的时候,启华又叫住了我,知道当年这酒是谁送给老师的吗?

我转过头,惊奇地看着启华……

半晌,启华对我摆摆手说,你先回吧,等有时间我和你一块儿去看老师。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1) ——(4)题。

马兰花 

李德霞

大清早,马兰花从蔬菜批发市场接了满满一车菜回来。车子还没扎稳,邻摊卖水果的三孬就凑过来说:“兰花姐,卖咸菜的麻婶出事了。”

马兰花一惊:“出啥事啦?”

三孬说:“前天晚上,麻婶收摊回家后,突发脑溢血,幸亏被邻居发现,送到医院里,听说现在还在抢救呢。”

马兰花想起来了,难怪昨天就没看见麻婶摆摊卖咸菜。三孬又说:“前天上午麻婶接咸菜钱不够,不是借了你六百块钱吗?听说麻婶的女儿从上海赶过来了 ,你最好还是抽空跟她说说去。”

整整一个上午,马兰花都提不起精神来,不时地瞅着菜摊旁边的那块空地发呆。以前,麻婶就在那里摆摊卖咸菜,不忙的时候,就和马兰花说说话,聊聊天,有时买菜的人多,马兰花忙不过来,不用招呼,麻婶就会主动过来帮个忙……

中午,跑出租车的男人进了菜摊。马兰花就把麻婶的事跟她男人说了。男人说:“我开车陪你去趟医院吧。一来看看麻婶,二来把麻婶借钱的事跟她女儿说说,免得日后有麻烦。”

马兰花就从三孬的水果摊上买了一大兜水果,坐着男人的车去了医院。

麻婶已转入重症监护室,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门口的长椅上,麻婶的女儿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马兰花安慰了一番,放下水果就出了医院。男人撵上来,不满地对马兰花说:“我碰你好几次,你咋不提麻婶借钱的事?”

马兰花说:“你也不看看,那是提钱的时候吗?”

男人急了 :“你现在不提,万一麻婶救不过来,你找谁要去?”

马兰花火了 :“你咋尽往坏处想啊?你就肯定麻婶救不过来?你就肯定人家会赖咱那六百块钱?啥人啊!”

男人铁青了脸,怒气冲冲地上了车。一路上,男人把车开得飞快。

第三天,有消息传来,麻婶没能救过来,昨天她女儿火化了麻婶,带着骨灰连夜飞回了上海。

男人知道后,特意赶过来,冲着马兰花吼:“钱呢?麻婶的女儿还你了吗?老子就没见过你这么傻的女人!”

男人离开时,一脚踢翻一只菜篓子,红艳艳的西红柿滚了一地。

马兰花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

从此,男人耿耿于怀,有事没事就把六百块钱的事挂在嘴边。马兰花只当没听见。 一天,正吃着饭,男人又拿六百块钱说事了。男人说:“咱都进城好几年了,住的房子还是租来的,你倒好,拿六百块钱打了水漂儿。”

马兰花终于憋不住了,眼里含着泪说:“你有完没完?不就六百块钱吗?是个命!就当麻婶是我干妈,我孝敬了干妈,成了吧?”

男人一撂碗,拂袖而去,把屋门摔得山响。

日子水一样流淌。转眼,一个月过去。

这天,马兰花卖完菜回到家。一进门,就看见男人系着围裙,做了香喷喷的一桌饭菜,马兰花呆了,诧异地说:“日头从西边出来啦?”  

上小学二年级的女儿嘴快,说:“妈妈,是有位阿姨给你寄来了钱和信,爸爸高兴, 说是要犒劳你的。”

马兰花看着男人说:“到底咋回事?”

男人挠挠头,嘿嘿一笑:“是麻婶的女儿从上海寄来的。”

“信里都说了些啥?”

男人从抽屉里取出一张汇款单和一封信,说:“你自己看嘛。”

马兰花接过信,就着灯光看起来。信中写道:“兰花姐,实在是对不起了。母亲去世后,我没来得及整理她的东西,就大包小包地运回上海了。前几天清理母亲的遣物时,我意外地发现了一个小本本,上面记着她借你六百块钱的事,还有借钱的日期,根据时间推断,我敢肯定,母亲没有还这笔钱。本来母亲在医院时,你还送了一兜水果过来,可你就是没提母亲借钱的事。还好我曾经和母亲到你家串过门,记着地址。不然麻烦可就大了。汇去一千元,多出来的四百块算是对大姐的一点心意吧。还有一事,我听母亲说过,大姐一家住的那房子还是租来的,母亲走了,房子我用不上,一时半会儿也卖不了,大姐如果不嫌弃,就搬过去住吧,就当帮我看房子了,钥匙我随后寄去。”

马兰花读着信,读出满眼的泪水……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梨花白

刘建超

    梨花白在老街唱红时,年方十六岁。

    梨花白六岁开始跟着师傅学艺,拜在梅派名师门下。在老街首次登台时,正值梨花满天,一院春色,师傅便给她起了个艺名梨花白。

    梨花白登台唱的是梅派经典剧目《贵妃醉酒》。梨花白扮相俊秀,嗓音甜润,念白、唱腔、舞蹈、水袖,一招一式,举手投足都深谙梅派风韵,把老街人听得如醉如痴。

    梨花白走出戏楼已是午夜,一轮弯月苍白地挂在丽京门的檐角,青石板路泛着幽幽的冷光。一辆车轻轻地来到她的面前,拉车的是一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小伙子。

    老街人歇息的早,天黑收店,吃饭睡觉。半夜里是不会有啥生意的,尤其是个拉车的。

    “这么晚了,还没有收工?”

    小伙子憨憨地笑笑:“我是在等你,天黑,路上怕不安全。”

    梨花白好生感动。说了句:“去怡心胡同。”

    车子在青石板路上轻快地颠簸起来。

    老街的戏园子在城外两里地。从丽京门到戏园子,一色的青石板路。青石板路在戏班子唱戏时才热闹一下,沿街两边卖各种小营生的摊贩忙碌着,多半是些卖小吃、水果的。在这里可以吃到纯正的不翻汤、浆面条、绿豆丸子汤。戏散人静,青石板路便又恢复了冷清。

    车子在青石板路上微微颠簸,却很舒适。许是太累了,梨花白在轻微的颠簸中闭上眼睛睡了。拉车的小伙子放慢了脚步,双手攥紧车把,让车子走得更平稳些。怡心胡同到了,小伙子不忍心叫醒梨花白,车子拐过头又跑了回去。梨花白醒来,看见小伙子气喘吁吁,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

    梨花白连忙表示歉意,小伙子乐呵呵地说:“没事,我爱听你唱戏。只要你有戏,多晚我都等你。我姓程,你叫我程子就中。”

    程子真的每次都等着拉梨花白,并且说啥都不收钱。梨花白说急了,程子就呵呵笑,说:“那中,啥时候你给我唱出戏就中了,我爱听《贵妃醉酒》。”

    一个雨夜,程子送梨花白回家,发现胡同门口有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程子也就没走,躲在一个屋檐下。

    梨花白住的二层木楼上果然传出了动静。程子飞一般蹿过去,跑上二楼,推开了门。几个汉子满嘴酒气,梨花白单薄的身子缩在床角发抖。

    几个痞子对程子来搅和他们的好事极其恼怒,三五下就把程子打翻在地。程子满脸是血,依然倔强地站起来。

    痞子头儿说:“看来你真是想逞能了。那我成全你,今天我要不了女的就要你。你是干啥的?”

    “拉车的。”

    “靠腿脚吃饭啊。那好吧,今天我废了你的腿,就放过这个小妞。”

    “咋都中,你们别欺负女娃。不然,就是打死我,我也拽个垫背的。”

    痞子掏出了刮刀,程子的一双脚筋被他们生生挑断。

    虽然那几个痞子后来被法办了,但是,程子只能坐轮椅了。

    程子学了剪裁手艺,在丽京门下开了“贵妃醉裁缝店”。每天接送梨花白的是她师兄洛半城。老街人都说梨花白和她师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就是等不到他们结合的消息。

    动乱的年月,剧团由造反派接管,梨花白被当成资产阶级的黑苗子遭受批斗,发配到街道去扫大街。

    程子转着轮椅,找到“靠边站”的洛半城,说:“我听着剧团里演李铁梅的那主嗓子不中,不洪亮。英雄李铁梅声音不洪亮咋能鼓舞咱老街人们。你和剧团头头说说,可以让梨花白伴唱,这也是接受改造,接受教育嘛。”

    剧团头头觉得革命群众说得有理,就把梨花白抽回团里,在幕后为演李铁梅的演员伴唱。老街人知道后,都去听梨花白唱戏,听戏的人多了,剧团头头挺高兴。

    中秋时节,梨花白发烧,嗓子不佳,她和剧团头头请假。头头瞪着三角眼不允许——中秋节快到了,要过革命化的中秋节,死了都要唱。

    结果梨花白在唱“打不尽豺狼决不下战场”时,倒了嗓子。剧团头头说梨花白故意破坏,还是想着那些才子佳人。在戏园子的土台子上,不但批斗打骂梨花白,还要她把“打不尽豺狼决不下战场”唱一百遍。

    梨花白直唱得气若游丝,昏死过去。从医院出来,梨花白彻底失音,别说唱戏,说话都如蚊子嗡嗡。洛半城气愤难平,把剧团头头狠狠揍了一通,从此不再唱戏。

    一个艺人,不能唱戏,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梨花白来到了洛河边。圆月朗朗,秋水依依。梨花白的脚刚刚踏进河水,却听到洛河桥上传来《贵妃醉酒》: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玉兔又早东升。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竟然是程子。梨花白哭倒在程子怀中。

    动乱过后,梨花白又回到剧团,担任艺术指导。她退休后常常推着程子去广场听大家聚会唱戏,两人真的是发如梨花。

    又是一个中秋夜。老街戏园子那座土台子上,梨花白和洛半城着装重彩,冰冷的月光下,演着《贵妃醉酒》。

    台下没有观众,静静的场子里,只有一部空空的轮椅。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睡神

江乙

    韩六爷是睡神。

    韩家庄的人都这样说,包括柳叶屋里的祖六奶奶。

    祖六奶奶说韩六爷左脸上的疤就是睡出来的。每到过小年的时候,祖六奶奶就会告诉大家,有一年,他们家在炸麻花时,韩六爷一边炸,一边打瞌睡,那口水一不小心溅到了油里面,结果韩六爷的左脸就有了现在的疤。听的人,看着祖六奶奶那半认真的神情,心里难免会想起韩六爷家麻花那股子哈喇子味,再也不敢在他家留饭了。

    于是,“睡神”越叫越响,而“韩六爷”倒让人给忘了,就连小朋友们也都有样学样地喊他“睡神”。每到这个时候,韩六爷都乐啊地应着,花眉毛还一抖一抖的。

    可是,下棋的老支书却说韩六爷是大智若愚,大睡若醒。

    据老支书说,韩六爷年轻时可是健旺得很,一人能干三人的活。

    祖六奶奶也说:“死老头这睡病是后来得的,就是老大出生那年得的。”

    “老大”名叫韩要武,属马,算起来都快五十岁了。

    要武出生那年,年成还不错,队上竟然给每家分了五斗小麦子,韩六爷心里很是畅快。可是,乐极难免生悲,甘苦常常相幸。

    韩六爷年轻时学过些昆曲小生的段子,在开批斗会时一不小心溜了嘴,被革命小将们逮了个正着。结果,被抓进村子里的小学审讯了半小时,又被小将们逼着扫了二十八家厕所——小将们还要他一边打扫,一边唱“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后来,谁要是在韩六爷面前提起厕所,他就喷唾沫到别人的脸上。

    幸好老支书搭了一句话,小将们的头头在韩六爷的屁股上踢了一脚,骂了一句:“滚!封建主义的乏走狗!”要不然,韩六爷恐怕要将整个村子一百五十户人家的厕所打扫一遍!

    韩六爷感激老支书。

    可是老支书第二天就犯了一个“天”字号的错误。

    那天老支书倚着梯子在韩牛蛙家的外墙上画宣传画,一不留神他将标记位罝的符青标在了毛主席的画像上。结果,站在街边袖手晒太阳的副支书韩成训马上就大声喊了起来:“韩芥园,你给毛主席他老人家画个日本太君胡,你是何居心!”

    那晚上,雪下得很急 , 批斗会开得很猛。在韩成训的动员下,大家一个接一个上台发言,深挖支书韩芥园的反动思想。会一直开到凌晨一点,还没有要结束的意思。

    “韩齐园一贯思想反动,对毛主席他者人家心怀不满。不信大家看看他脚上的鞋!他那双胶鞋的底子上印着一个‘毛’字图案,他是要将毛主席他老人家踩在脚下啊!”妇女主任郭彩娥大声控诉道。

    韩六爷鄙夷地看了郭彩娥一眼,故意起哄说:“哎,彩鹅,你咋知道支书鞋底的用案?你和支书是啥关系啊?”

    大家哄堂大笑。

郭彩娥急红了脸,恨恨地给了韩六爷一个白眼。

    韩成训大声喊道:“严肃点!注意阶级立场!”

    会继续往下开,韩芥园颤巍巍地戴着纸帽子,脸上挨了郭彩娥一口浓痰。

    时间实在太晚了,大家有一声没一声地应和着热情的韩成训和郭彩娥。

郭彩娥为了活跃气氛,还重新做了一个纸帽,上面用浓墨写了一行字:油炸反革命分子韩芥园的狗头!”

    韩六爷靠着炉子上的烟囱,炉子上有一盆热水。他冷眼看着郭彩娥的表演,心里很是厌恶。他于是闭上了眼睛,炉子上水盆里冒出来的水汽环绕着他。

    “油炸反革命分子韩芥园的狗头!”郭彩娥高喊了一声口号。

    站在郭彩娥身后的韩六爷被这猛一激灵,肩膀没靠稳,身子向前一扑,打翻了炉子上的热水盆,一下子全溅在郭彩娥的大腿上去了。

    郭彩娥大哭大闹起来,脏话全向着韩六爷飚了出来,韩六爷也趁机乱飚脏话,泼妇、下贱之类的字眼全放了出来。批斗会一下子笑了场,闹得韩成训不得不宣布散会。

    那晚,韩六爷觉得郭彩娥的脏话听起来好舒服。

    那晚,韩芥园在出会场时感激地看了韩六爷一眼。

    那晚,韩六爷得了个“睡神”的雅号:并且,他也从此爱上了睡觉。

    再后来,韩六爷一开批斗会就睡觉,再没人要站在他旁边,也再没人逼着他发言了。

    韩六爷觉得心里畅快得紧。

    再后来,已经进入了没有批斗会的时代了,可韩六爷这开会就睡觉的毛病再也改不过来了。

    如今,祖六奶奶常常对人叹口气说:“他是睡神……”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礼拜二午睡时刻(节选)

马尔克斯

    神父打量了她一眼。那个女人忍住悲痛,两眼直直地盯住神父。神父的脸刷的下子红了。他低下头准备填一张表。一边填表一边询问那个女人的姓名、住址等情况,她毫不迟疑地、详尽准确地做了回答,仿佛是在念一份写好的材料。神父头上开始冒汗了。女孩子解开左脚上的鞋扣,把鞋褪下一半,用脚后跟踩在鞋后帮上。然后把右脚的鞋扣解开,也用脚趿拉着鞋。

事情发生在上礼拜一凌晨三点钟,离开这里几条街的地方。寡妇雷薇卡太太孤身一人住在一所堆满东西的房子里。那一天,在细雨的淅沥声中雷薇卡太太听见有人从外边撬临街的门。她慌忙起来,摸着黑从衣箱里拿出一支老式手枪。这支枪自从奥雷利亚诺・布恩迪亚上校那时候起就没有人用过。雷薇卡太太没有开灯,就朝大厅走去。她不是凭门锁的响声来辨认方向的。二十八年的独身生活在她身上产生的恐惧感使她不但能够想象出门在哪里,而且能够准确地知道门锁的高度。她两手举起枪,闭上眼睛,猛一扣扳机。这是她生平第一次打枪。枪响之后,周围立刻又寂然无声了,只有细雨落在锌皮屋顶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她随即听到在门廊的水泥地上响起了金属的碰击声和一个低哑的、有气无力的、极度疲惫的呻吟声:“哎哟!我的妈!”清晨,在雷薇卡太太家的门前倒卧着一具男尸。死者的鼻子被打得粉碎,他穿着一件花条的法兰线上衣,一条普通的裤子腰中没有系皮带,而是系着一根麻绳,光着脚。镇上没有人认识他是谁。

    “这么说他叫卡洛斯・森特诺。”神父填完表,嘴里咕咕哝哝地说。

    “卡洛斯・森特诺,”那个女人说,“是我的独生子。”

神父又走到柜子跟前。在柜门里钉子上挂着两把大钥匙,上面长满了锈。在小女孩的想象中公墓的钥匙就是这个样子;女孩子的妈妈在小的时候也这么想过。神父本人大概也曾经设想过圣彼得的钥匙就是这么个样子。神父把钥匙摘下来,放在栏杆上那本打开的笔记本上,用食指指着写了字的那一页上的一处地方,眼睛瞧着那个女人,说:

    “在这儿签个字吧!”

    女人把皮包夹在腋下,胡乱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小姑娘拿起鲜花,趿拉着鞋走到栏杆前,两眼凝视着妈妈。

    神父呼了一口气。

    “您从来没有想过要把他引上正道吗?”

女人签完字回答说:

    “他是一个非常好的人。”

    神父看看那个女人,又看看那个女孩子。看到她们根本没有要哭的意思,感到颇为惊异。那个女人还是神色自如地继续说:

    “我告诉过他不要偷人家的东西吃,他很听我的话。过去他当拳击手,有时候叫人打得三天起不来床。”

    “他没有办法,把牙全都拔掉了。”女孩子插嘴说。

    “是的,”母亲证实说,“那时候,我每吃一口饭,都好像看到礼拜六晚上他们打我儿子的那个样子。”

    “哎!上帝的意志是难以捉摸的。”神父说。

    神父本人也觉得这句话没有多大的说服カ,一则是因为人生经验已经多少把他变成一个怀疑主义者了,再则是因为天气实在太热。神父叮嘱她们把头包好,免得中暑他连连打着哈欠,几乎就要睡着了。他睡意朦胧地指点母女俩怎样才能找到卡洛斯·森特诺的墓地。还说回来的时候不要叫门,把钥匙从门缝下塞进来就行了。要是对教堂有什么施舍,也放在那里。那个女人注意地谛听着神父的讲话,然后向他道了谢,脸上没有丝毫的笑容。

    在临街的大门打开之前,神父就觉察到有人把鼻子贴在纱门上往里瞧。那是一群孩子。大门敞开后,孩子们立刻一哄而散。在这个钟点,大街上通常是没有人的。可是现在不光是孩子们在街上,在杏树下面还聚集着一群群的大人。神父一看大街上乱哄哄的反常样子,心里顿时就明白了。他悄悄地把大门关上。

    “等一会儿走吧,”他说。说话的时候,他没有看那个女人。

    神父的妹妹从里面的门里出来。她在睡衣外面又披上了一件黑色的上衣,头发散披在肩上。她一声不响地瞅了瞅神父。

    “怎么样?”他问。

    “人们都知道了。”神父的妹妹喃喃地说。

    “那最好还是从院子的门出去。”神父说。

    “那也一样,”他妹妹说,“窗子外面净是人!”

    直到这个时候,那个女人好像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她透过纱门朝大街上看了看,然后从女孩子的手里把鲜花夺过去,就向大门走去。女孩子跟在她的后面。

    “等到太阳落山再去吧!”神父说。

    “会把你们晒坏的,”神父的妹妹在客厅深处一动也不动地说,“等一等,我借给你们一把阳伞。”

    “谢谢!”那个妇女回答说,“我们这样很好。”

    她挽着小姑娘的手朝大街走去。

阅读下文,完成小题。

春行于野

汤世杰

    ①刚刚过去的这番冬去春来,如杨万里所谓“也思散策郊行去,其奈缘溪路未干”,我几乎哪都没去,早晚只在院子里随意走走。回头一看,一冬一春看似无事,倒一直在为花忙,想着的,尽是些树啊花啊什么的。

    ②开得最早的,是楼下一株高大的冬樱花,年前还只零落开了几朵,一到新年,便盛放如一蓬温柔的火焰。想用手机完整地拍下来,离得远了怕拍不出气势,近些吧毕竟树太大,拍完一看,好些枝杈没拍进去,发到朋友圈里时戏言:“糟了,这棵冬樱花要撑破我的屏幕了!”引来一众友人围观。

    ③稍后才见到腊梅。院里的梅本来就少,且多在旮旯拐角处,等我看到时已然凋零,亏欠它了。匆匆别了梅,去寻花期长的紫叶矮樱,那花倒真是莹白透红,一嘟噜一嘟噜的,爱死了人。山茶乃南国冬日最殷勤的主,秋末冬初一路相随,开到眼下还在开。到了这时节,紫叶矮樱已花谢叶繁,举着满树透亮的紫红嫩叶,花倒只剩几朵,想看新花,只好等着三月桃花开了。

    ④如此一想,辞冬迎春之际,许多朋友东奔西跑到处去寻花,我虽没跑得很远,却还是看到了冬去春来的全过程,何也?凭持的,唯一点静心的等待而已。

    ⑤等待其实并不轻松,间或更有焦急,甚至失落。行走已成习惯,看不到预想的花,焦急便突然来袭——心想还不如不去,或不见天都去,过几天,花不就开了吗?也是,每个轻松的早晨,人都有两个选择:或回去蒙头大睡,浑浑噩噩地慵懒一天,或不管阴晴雨雪,起身追逐一点小小的梦想。选择困难而又深刻,那是生命的选择。迷茫时,或该选那条更难行的路吧?走出去,终归比不走的好。树们花们,不都经历过风雪严寒么?它们都有过屏息的等待。前方的险阻谁也无法预料,没人能给你明确的许诺,细想,那终是自己依着灵魂的前行。

    ⑥“天何言哉?”其实大地、树木、花朵,都在等待。大自然对季候、时令的等待,从容而有耐心,不分季节也不分日夜——在冬夜一次偶然的等待中,我才明白了这个理。那时,我坐在没于黑夜的车中,等着女儿——年末加班,她的车被人撞坏,不方便回家。说好是晚上八点,却一直不见她来,只好继续等。那会儿我待的地方,离城市北边当年西南联大的先生们居留过的司家营,已然很近。梁思成、林徽因、金岳霖,闻一多、朱自清、冯友兰,都在那里呆过。那时他们都在等。直到1944年5月,才相继搬离,但清华文科研究所仍留在那里。到抗战胜利,朱自清复任清华中文系主任,文科研究所才迁走。如今那一带早已高楼林立,让我和许多人,对先生们旧居的去存,一直有着揪心的焦虑……

    ⑦我久已没有过那样长时间的等待了。我说的当然是现实的等待,生命中那种长达数十年的,另一种焦急的等待,于我也记忆深切。那样的等待既叫人窒闷,又叫人满怀某种似无着落的热望,生命的耗费就那样无声地消磨着时光。其实那晚我等女儿,拢共也不过两个多钟头,不长也不短。好在是坐在车里。可以听到风在外面散步。四周是些工地,墙篱高筑,显得既森然又还尚觉是在人间。把车载音响打开,蔡琴的女中音反复地唱着,好像有“再爱我一次”之类温情又如同梦呓的傻话。那离我那时的心境似乎过于遥远。再想,或许又不尽然——你就没有期盼过什么吗?这样想时,不禁自己都差点笑出声来。人是复杂的。更复杂的是人的那些不可理喻的动机!比如,早就听说联大先生们的旧居,因年久失修,少有保护,面临坍塌。媒体呼吁了多年,也不了了之。直到最近,才听闻那里终于要复建、还原那个古镇了。至于何时建成,建成什么样子,当然还要等。

    ⑧等待并非无能,只是对天道的顺应——有的事属人力可为,却非尽皆人力可为。那晚直到终于接到女儿,已是晚上十点半了。风已回家。月亮压根儿就没出来过。女儿说让我久等了,我倒想谢谢她让我重温了一下等待的滋味,还在那样偶然的冬夜里,重新品尝了一下孤独和寂静,以及某个遥远又遥远的夜晚。

    ⑨今晨再去院子里走,最先看到的照例是一朵山茶,在清晨的阳光下艳红着。也许那已是最后一朵山茶了,居然从冬一直开到了春,宛若故人。花繁柳密处,拨得开才是手段,风狂雨急时,立得定方见脚根。我已全力以赴,尽管一事无成——那样普通的生命,却总是最叫人牵挂。久久凝视那朵山茶,转瞬间仿佛就把这世界看了个透。此刻,南国已春光浓似酒,足可证花可醉人;若今宵夜色澄如水,堪任月来洗俗。料想等桃花开时,思绪或会再飞出些蜂蜂蝶蝶来吧?

(有删改)

返回首页

试题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