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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苏教版语文必修二第一单元第2课《最后的常春藤叶》同步练习

阅读下文,完成后面练习题

(二)

老贝尔曼是住在楼下底层的一个画家,年纪六十开外,有一把像是米开朗琪罗的摩西雕像的胡子,从萨蒂尔似的脑袋上顺着小鬼般的身体卷垂下来。贝尔曼在艺术界是个失意的人。他耍了四十年画笔,仍同艺术女神隔有相当距离,连她的长袍的边缘都没有摸到。他老是说要画一幅杰作,可是始终没有动手。除了偶尔涂抹一些商业画或广告画以外,几年来没有什么创作。他替“艺术区”一些雇不起职业模特儿的青年艺术家充当模特儿,挣几个小钱。他喝杜松子酒总是过量,老是唠唠叨叨地谈着他未来的杰作。此外,他还是个暴躁的小老头儿,极端瞧不起别人的温情,却认为自己是保护楼上两个青年艺术家的看家恶狗。

苏艾在楼下那间灯光暗淡的小屋子里找到了酒气扑人的贝尔曼。角落里的画架上绷着一幅空白的画布,它在那儿静候杰作的落笔,已经有二十五年了。她把琼珊的想法告诉了他,又说她多么担心,惟恐那个虚弱的像是枯叶一般的琼珊抓不住她同世界的微弱联系,真会撒手而去。

老贝尔曼的充血的眼睛老是迎风流泪。他对这种白痴般的想法大不以为然,讽刺地咆哮了一阵子。

“什么话!”他嚷道,“难道世界上竟有这种傻子,因为可恶的藤叶落掉而想死?我活了一辈子也没有听到过这种怪事。不,我没有心思替你当那无聊的隐士模特儿。你怎么能让她脑袋里有这种傻念头呢?唉,可怜的琼珊小姐。”

“她病得很重,很虚弱,”苏艾说,“高烧烧得她疑神疑鬼,满脑袋都是稀奇古怪的念头。好吧,贝尔曼先生,既然你不愿意替我当模特儿,我也不勉强了。我认得你这个可恶的老──老贫嘴。”

“你真女人气!”贝尔曼嚷道,“谁说我不愿意来着?走吧。我跟你一起去。我已经说了半天,愿意为你效劳。天哪!像琼珊小姐那样的好人实在不应该在这种地方害病。总有一天,我要画一幅杰作,那么我们都可以离开这里啦。天哪!是啊。”

(选自欧·亨利《最后的常春藤叶》)

(1)、请说出文段塑造老贝尔曼形象所用的具体的描写方法,并概括老贝尔曼的性格。

(2)、老贝尔曼画出的杰作是什么?作者没有实写相关的情节,有什么好处?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小题。

冬天记忆

张海生

    虽然时隔久远,但我却依然念念不忘。在那物质极度贫乏的冬天里,一块石头、一堆柴草、一根鸡绒毛很自然就成了我患难的伙伴。

    我记忆里的冬天是那样的寒冷,我穿着厚厚的棉袄棉裤走在上学的路上,寒风打着呼哨扑过来,刀一样地扎疼我的脸,割疼我的耳朵,顺着袖口、脖子、胸口往棉衣裤里钻。教室里没有取暖的设备,窗户上常常没有玻璃,取而代之的是厚厚的白塑料布或纸袼褙片儿,风刮过来嘭嚓作响,顺着缝隙往教室里钻,坐在教室里,写字的手冻得拿不住笔卜。晚上睡觉的时候是最受罪的时候,脱了衣服往被窝里钻,被窝里冰凉冰凉,冻得人浑身哆嗦,大半夜也暖不热。那时候我曾想,晚上我要能有一个温暖的被窝该有多幸福呀。

    那些个冬天留给我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寒冷。在梦一般的记忆里,我用驱寒的方式,用寻找温暖的方式,度过了一个个自由、率真、充满野趣的冬天。在学校里,下课的铃声一响,我们就跑着挤到一堵太阳光照得到的背风的墙根前,一字排开从两边往中间挤,使劲的挤,一边挤一边高声喊叫:挤挤,挤老干,挤出老干我喜欢。挤挤,挤老干,挤出老干我喜欢。如果中间的那一位被挤出来了,就迅速的跑到两端继续往中间挤,直到浑身发热,浑身出汗。我们还打皮老尖儿、迈大步、推铁环、吹鸡毛上天。

    放学了,几个同学一合计,直奔老麦场的麦秸垛,在麦垛的一方掏一个洞,再到地里偷几个白萝卜,用竹批儿剥去厚厚的一层皮儿,躺在麦秸洞里吃得津津有味,辣甜绕口。有时候,我们也会跑到大河塄的格档堆上,用自制的枪、棒做武器干中美、捉迷藏,我们常常忘记了时间,直玩得天昏地黑。麦场的小庵也是我们常去的地方,我们会在小庵的朝阳背风处挖一个坑,坑沿上垒几块土坯或砖块,然后到地里去拾些树梢干柴,点上火取暖,有时还用泥包住用弹弓打来的麻雀,放到火里烧烤,等到泥烧干了的时候,剥开泥块,麻雀的羽毛也会被烧的无影无踪,烧熟了的麻雀肉热气腾腾,再撒上些从家里偷来的盐,一边烤火一边吃,香甜而温暖。

    在关于寒冷的记忆中,尤其使我难忘的是那些圆溜溜、胖乎乎的鹅卵石,不知从啥时候开始,我冬天的冷被窝里竟有了这些可爱的小伙伴。那是母亲去城河里洗衣服时捎回来的,母亲选择了这些大小适中,形状可爱的鹅卵石洗净带回家。傍晚做饭时,母亲将几块石头围在煤火口边,到了睡觉前石头已经被炕得很热,母亲又把每一块石头用一块包袱布裹住,放进我和弟弟妹妹的被窝。我钻进暖和的被窝里,脚蹬一块石头,怀抱一块石头,冬天的寒冷已躲得无影无踪。

    时光已过去了几十年,如今我的女儿已将大学毕业,当我和她谈起这些往事,她听得一脸茫然,不知所云。当然我理解女儿,在这个地球逐渐变暖,北方再也找不到大雪,空调、水暖、电暖、暖水袋随处可见的年代,让女儿去理解一块石头的作用,理解人与人挤在一起用来取暖的方法,的确愚顽可笑。但我这个从贫穷年代走过来的人,怎么能够忘记了对一颗萝卜的回味,对一块石头的怀想,对一缕阳光的感恩呢?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小题。

野外理发处

丰子恺

    我的船所泊的岸上,小杂货店旁边的草地上,停着一副剃头担。我躺在船榻上休息的时候,恰好从船窗中望见这副剃头担的全部。起初剃头司务独自坐在凳上吸烟,后来把凳让给另一个人坐了,就剃这个人的头。我凝神纵目,眼前的船窗便化为画框,框中显出一幅现实的画图来。这图中的人物位置时时在变动,有时会变出极好的构图来,疏密匀称姿势集中,宛如一幅写实派的西洋画。有时微嫌左右两旁空地太多或太少,我便自己变更枕头的放处,以适应他们的变动,而求船窗中的妥帖的构图。

    平日看到剃头,总以为被剃者为主人,剃者为附从。故被剃者出钱雇用剃头司务,而剃头司务受命做工;被剃者端坐中央,而剃头司务盘旋奔走。但我看来,适得其反:剃头司务为画中主人,而被剃者为附从。因为在姿势上,剃头司务提起精神做工,好像雕刻家正在制作。听说今春杭州举行金刚法会时,班禅喇嘛叫某剃头司务来剃一个头,送他十块钱,剃头司务叩头道谢。若果有其事,我想当他工作的时候,“活佛”也是默默地把头交付他,任他支配的。被剃者不管是谁,都垂头地坐着,忍气吞声地让他弄。纯粹用感觉来看,剃头这景象中,似觉只有剃头司务一个人;被剃的人暂时变成了一件东西。因为他无声无息,呆若木鸡;全身用白布包裹,只留出毛毛草草的一个头,而这头又被操纵在剃头司务之手,全无自主之权。独有被剃头的人一声不响,绝对服从地把头让给别人弄。因为我在船窗中眺望岸上剃头的景象,在感觉上但见一个人的活动,而不觉得其为两个人的勾当。我很同情于这被剃者:那剃头司务不管耳、目、口、鼻,处处给他抹上水,涂上肥皂,弄得他淋漓满头;拨他的下巴,他只得仰起头来;拉他的耳朵,他只得旋转头去。这种身体的不自由之苦,在照相馆的镜头前面只吃数秒钟,犹可忍也;但在剃头司务手下要吃个把钟头,实在是人情所难堪的!我们岸上这位被剃头者,耐力格外强:他的身体常常为了适应剃头司务的工作而转侧倾斜,甚至身体的重心越出他所坐的凳子之外,还是勉力支撑。我躺在船里观看,代他感觉非常的吃力。人在被剃头的时候,暂时失却了人生的自由,而做了被人玩弄的傀儡。

    我想把船窗中这幅图画移到纸上。起身取出速写簿,拿了铅笔等候着。等到妥帖的位置出现,便写了一幅,放在船中的小桌子上,自己批评且修改。这被剃头者全身蒙着白布,肢体不分,好似一个雪菩萨。幸而白布下端的左边露出凳子的脚,调剂了这一大块空白的寂寞。又全靠这凳脚与右边的剃头担子相对照,稳固了全图的基础。凳脚原来只露一只,为了它在图中具有上述的两大效用,我擅把两脚都画出了。我又在凳脚的旁边,白布的下端,擅自添上一朵墨,当作被剃头者的黑裤的露出部分。我以为有了这一朵墨,白布愈加显见其白;剃头司务的鞋子的黑在画的下端不致孤独。而为全图的主眼的一大块黑色——剃头司务的背心——亦得分布其同类色于画的左下角,可以增进全图的统调。

    船主人给十个铜板与小杂货店,向他们屋后的地上采了一篮豌豆来,现在已经煮熟,送进一盘来给我吃。看见我正在热心地弄画,便放了盘子来看。“啊,画了一副剃头担!”他说:“小杂货店后面的街上有许多花样:捉牙虫的、测字的、旋糖的,还有打拳头卖膏药的……我刚才去采豆时从篱笆间望见,花样很多,明天去画!”我未及回答,在我背后的小洞门中探头出来看画的船主妇接着说:“先生,我们明天开到南浔去,那里有许多花园,去描花园景致!”她这话使我想起船舱里挂着一张照相:那照相里所摄取的,是一株盘曲离奇的大树,树下的栏杆上靠着一个姿态闲雅而装束楚楚的女子,好像一位贵妇人;但从相貌上可以辨明她是我们的船主妇。大概这就是她所爱好的花园景致,所以她把自己盛妆了加入在里头,拍这一张照来挂在船舱里的。我很同情于她的一片苦心。世间颇有以为凡画必须优美华丽的人,以为只有风、花、雪、月、朱栏、长廊、美人、名士是画的题材。我们这船主妇可说是这种人的代表。我吃着豌豆和这船家夫妇俩谈了些闲话,他们就回船梢去做夜饭了。

(有删节)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各题。

城市聆听

崔立

    晚上。一个陌生来电,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哥——”

    我愣了一下,说:“你哪位?”

    “哥,你不认得我,我也不认得你。你能听我说说话吗?”

    “好。”

    “哥,我很孤单,也很寂寞,在这个城市,我没有朋友,你不知道,我是多么的无助。以前在老家,我总是在想,将来一定要来大城市赚大钱,闯出一番天地来。真正来到这里,才感觉到万分的不易……”

    我静静地听他说,他接二连三的话语,似乎也不想让我插嘴发表什么意见。

    “……哥,你知道吗?我刚来第一个月的时候,找不到工作,把家里带来的钱也都花完了。有一晚,我还睡在了街边石椅子上,有点冷,但睡着就不觉得冷了。我刚睡着,就被几个巡逻的警察给吵醒了,叫我别睡那里……”

    “一切都会好的。”

    “对。谢谢你,哥。”

    又一个晚上。又一个陌生来电,“哥。”

    我笑了,说:“你好啊。”

    陌生男人想不到我那么客气,不好意思起来,说:“哥,没打扰你休息吧?”

    “没事,你说吧。”

    “哥,知道吗?在这个城市,我是迷路的人,找不到方向。我是一个工头老乡介绍来的,老乡说,大上海,遍地都是钱,只要弯弯腰,你就能把钱捡起来。可是,并不是这样的……”

    我认真地听他说,屏住呼吸没有说话,我怕我的呼吸声影响了他讲话的气氛。

    “……哥,我干了一个月,问老乡要钱,老乡说投资方还没给钱。干了三个月,再要,老乡说投资方资金周转不过来。干满半年,老乡竟然不见了。我们就问投资方要钱。投资方拿出签收单给我们看:原来老乡携款跑路了啊!我们一大帮子人就去投资方那里去吵、去闹。闹到后来,投资方只好再结工钱给我们。我们是不是有点不地道?”

    “一切都会好的。”

    “对。谢谢你,哥。”

    多年之前,一个人站在街角的封闭式的电话亭前,落日的余晖照在他疲惫的身上,不时有路人不无鄙夷地从他身边走过。

    他给家里打了个长途。

    “你都习惯吗?工作累吗?想家了吗……”妈的问题像连珠炮一般。

    “我很好,您放心吧,一切都很好……”他是想笑的,但笑不出来,寻了个理由,匆忙挂了电话。

    电话挂了,他没有离开。他有倾诉的想法,许多无法和熟人去说的苦闷与难过。

    他拨了一个陌生号码。一个女人的声音,说:“你找谁?”他说:“我是来这个城市打工的,我能和你说说话吗?”电话挂了。

    在他拨了第七个陌生电话,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他说:“我是来这个城市打工的,我能和你说说话吗?”

    男人说:“可以呀。”

    他说:“我来这个城市一个月,太苦了,你知道吗?蚊子特别多,第一晚我都没睡着。还有,这里养了一条大狗。那狗白天虽然是拴着的,可很吓人。见人吼两声,能把人给吓尿了。到了晚上,这狗就被放了出来,说是为了看家护院。我就不敢开门,天一黑关在屋里。和我一起上班的几个年轻人,他们住得近,晚上可以回家,我只能呆在这里。白天我们几个人去干活,去挖那大大的树穴。挖树穴我挖不动,一天勉强挖了一个。老板眼睛瞪我,很不满意。老板让我给树浇水,那长长的管子,那重重的机器,都是我从没干过的。浇过水,我身上脏兮兮的像是从河里捞出来的……”

    他还说:“我想家了,我想过放弃,想过回家,但我又不能回家……”

    “一切,都会好的。”

    “对。谢谢你,”

    电话挂了。他的心头却暖暖的,是倾诉过后的放松,还有别的什么。

    那个人,是我。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吟唱

    ①屈原庙脚下集合了一山坡的秋蝉,鬼柳树、杜仲树和柑橘树上都是,仿佛全世界的蝉都团结起来,在屈原庙下嘶鸣,像骚坛诗人们的吟唱。乐平里整个被蝉鸣覆盖了,秋天也被蝉鸣包裹。

    ②我原以为秋天村子里会安安静静,却不料吵声一片。大虫、小虫都吵,白天吵,夜里还吵。打开窗子,虫鸣涌进来,让人耳鼓齐鸣;关上窗子,村庄似被这些声音抬了起来。我枕着虫鸣睡觉,虫鸣像无数只手,抚摸着我;又像一层厚厚的被子盖着我,让我热热乎乎。我似睡非睡,觉得整个村子都梦幻起来。虫在吟唱,骚坛的诗人们也在吟唱,恍惚中我分不清,这种吟唱究竟是痛苦呢还是快乐。

    ③实在说,虫鸣千篇一律,只有那些诗人们的吟唱像呼唤,又类似欢庆秋天的丰收。朦胧中一个个吟唱诗人开始在我的眼前浮现。李国杰,颤颤抖抖,一身朴素,面容枯干,长长的白胡子像鸟儿的羽毛,如果来一阵风,他会像鸟儿一样飞上天。他的吟唱是天籁,能让河流苏醒,沿着他的诗行,可以找到太阳的光芒。徐正端开始登台了。他也是老态龙钟,现在中气不足,哮喘不断,神韵暗淡,但他的吟唱挺有味道,只是需间隔、要停顿,把咳咳嗽嗽掺和了进来。李盛良也飘飘渺渺地来了,他不是故去多年了吗?难道他的魂儿又回归骚坛了?他有一个好看的鼻子,红红的脸庞,他在吟唱时,嘴巴一张一合,像在喷吐一粒粒饱满的果实。耕田犁地时想出一首诗,他就在牛尾巴后面、拖着长长的尾音,深情地吟唱。卢学俊亮相了,耳朵大如一只勺子,他写诗不如儿子卢琼,吟唱却是高手,声音洪亮得像村里的大喇叭……

    ④凌晨三点,我被虫鸣闹醒了。清醒过来后,忧虑却装上了心头。李国杰九十岁了,他的吟唱不会永远,会随时中断,端午诗会、中秋诗会,都不能上场了。徐正端离九十也只有一拃长的距离,病魔缠身,诗会如在庙里举行,他还可以参加,如在村外,他就只有在庙里吟唱了。李盛良已故去多年,吟唱之声还留在我的记忆里,这是他飘荡的魂灵,但已不可复制,吟唱来去无踪。卢学俊已得了肾病,吟唱开始喑哑。

    ⑤关于吟唱,有人说,哼哼哈哈摇头晃脑的,是远去的古音,毫无诗意;有人说,这是最美的诗歌。

    ⑥骚坛是屈原故里一个古老的诗社,传统就是吟唱。几年的中秋诗会,年轻娃娃们的吟唱并不成功,各唱各的腔,各吹各的调,有的像山歌,有的像丧事闹夜的调子,也有的像蝉像小虫子,没有起伏,干吼,韵味都没出来,老一辈精髓的东西没有学到。庙里的守社人、骚坛社长徐正端看着着急,跟我说他要带个徒弟。培养骚坛传人,我给他推荐了聪明伶俐的明月。立秋那天,我和明月一起到了庙里。房间里暗淡,我们便把方桌抬到天井里。徐正端掏出本泛黄的书,那是他的宝贝《韵学津梁》,油渍斑斑的,老师传给他的,他从未示人。他一页页地翻,一页一页地讲,他吟唱一句,明月跟着学一句,整整一天。教明月之前,他还在不停地咳嗽,喘不上气来,奇怪的是传艺过程却很平静,他只是偶尔咳嗽那么一两下。在教明月一句一句地吟唱《橘颂》时,突然来了一阵风,庙前所有的树呼啸起来,接着撒下一阵雨。看天上,还有阳光从云雾中透射出来。那这阵雨是从哪儿来的呢了大概是屈原听到《橘颂》的吟唱之声要魂归故里吧。风雨过后,师徒俩又接着吟唱。直到天色已晚,看不清字了。他把《韵学津梁》递给了我,吩咐我把这本古旧的书多印些,在中秋诗会上发给诗友。我心里一热,以为这本书他会送给明月,送给嫡传的弟子,没想到他考虑得更多。

    ⑦这天晚上,虫儿的吟唱更加声嘶力竭,田园里,山坡上,树丛中,都在喧嚣。这是一支有组织的队伍,千军万马。

    ⑧为了将骚坛现状探个究竟,我和骚坛秘书长择日又去探访了卢学俊。有一次遇到卢学俊的儿子卢琼,他把诗从手机里翻出来,就像从地里翻土豆一样。不是让我看诗,而是让我听诗,那是他父亲的声音,仿佛从远古传来。我当时就对他说,你写的诗都让你父亲给吟唱出来,以后出诗集,就出吟唱版的。这次卢琼也在家,对于我们的造访,爷俩儿既吃惊又感动。现在写诗的人不多,吟唱的少之又少,更别说学吟唱了。现在竟然有人登门听他们吟唱诗歌、交流诗歌。卢学俊祖上都是读书人,也都是教书人,潜移默化,他吟唱的根便扎了下来。现在老了,他把希望寄托在了儿子身上。吟唱不能断根,诗歌要进行到底。卢琼有良好的文化基因,能把诗歌和吟唱的事业进行下去,我毫不怀疑卢琼已写了很多诗,吟唱也在起步。

    ⑨从卢学俊家出来,我的心特别爽快。村庄漆黑一片,空中却是满天的星星。乐平里晚上的天空和白天迥然不同,但虫鸣是一样的。卢学俊家里很弱的吟唱之声隐隐传来。虫子们是要鸣叫的,骚坛的诗人也要吟唱,这是天性。

(取材于周凌云的同名散文)

【注释】①乐平里:位于湖北省秭归县,是屈原的诞生地,至今保存着大量关于屈原的遗迹遗址,如屈原宅、屈原庙、乐平里牌坊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相遇就是缘分

秦嗣林

    几年前的春节前夕,一位客户开着奔驰车上门典当,自称姓张。我评估车况良好,只是车厢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不好多问,我开好当票,把现金交给张老板。他忙不迭地走了,没过一会儿又折回来,说是车厢里的货品忘了拿。打开后备厢,鱼腥味扑鼻而来,满满的全是渔获。他笑着说,自己在基隆经营渔业公司,为了凑足员工的年终奖金,才来当车。

    此后,他不时来典当,见面次数一多,彼此愈来愈熟。他说,渔业公司是祖传的家业,自己当过二十多年的船长,旗下有八艘远洋渔船。每次渔船进港,都需要除锈、上漆之类的整补作业,一艘船至少要花两三百万,整补资金就靠当奔驰车来周转。

    某一年岁末,他打电话给我:“秦老板,今年的年终奖金不够,又要麻烦你。我实在太忙,能不能请你带一百万元过来,再把车开到你的店里,我请你吃尾牙。”

    我只好背着装满现金的包包,搭上基隆客运,晃晃悠悠地出发。

    到了基隆,发现尾牙场地设在船坞里,员工有三分之一是本地人,还有三分之一是外籍船工。最有意思的是,大家不分彼此,敬酒的敬酒、唱歌的唱歌,比开派对还欢乐,吃尾牙能吃得这么开心,实在很少见。张老板穿梭其间,笑眯眯地招呼每一个人。

    我说:“你们的工作真有趣,忙的时候还不忘唱歌。”

    他说:“你想想,我们跑一趟南美洲得花一年,茫茫大海之中无处可去,要是生活枯燥乏味,没人待的下去所以,遇上再难过的事情都要唱唱跳跳,大家互相取乐,才能安然度过航海的日子。”

    时间往后再推一两年,张老板再度来当车,同行的是一位面有菜色的越南人。

    我忍不住问:“张老板,这个人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对,我等一下要带他到医院开刀。”

    “怎么不请别人带?”

    “轮机长已经带他看过两次,每次都说没事,我愈看愈觉得不对劲,一定要自己带他走一趟。今天来当车,也想请你帮忙开车载我们去医院,再把车子开回店里。”

    到了医院,张老板先去挂号,我和越南人坐在一旁,我问越南人:“老板对你好不好?”

    他一个劲儿地点头说:“老板对我很好。我家里要盖房子,老板还借给我三万元。”

    后来,越南人进诊室检查,我由衷地说:“张老板,你对这些船员真好。”

    他正色道:“因为语言不通,他们平常闷不吭声,只要几个人讲好,当天晚上就会动手干掉船长。我们当船长的,最怕这种人,所以在陆上要对他们特别好,出海才不会有事。”他又说,“外籍船工到异乡打拼不容易,对他们好一点是应该的。在海上,我们都是生死与共的兄弟。有一次出海,我站在满舱的渔获里处理事情,一个新来的外籍船工焦急地指着我的脚,喊着我听不懂的语言,我赶紧把脚从深及膝盖的渔获中抽起来。下一秒,地上成圈的钢索就倏地拉直。原来外头正在下渔笼,要是他晚一点提醒我,我的腿就被钢索绞断了。”

    又过了五六年,张老板打电话给我,表明不但要当车,还要当船,希望我可以帮忙。

    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我的船被阿根廷政府没收,还有二十多个船员被扣押,对方要求付一百万美元,收到钱才肯放人。“我一听事态严重,金额太高,于是帮他介绍了一个专做租赁生意的人,三人约好时间碰面京谈,张老板顺利借到一千万台币。

    临走前,我问他:“一百万美元不是小数目,你的公司撑得下去吗?”

    他沉默几秒,说:“没办法,公司可能要倒闭。”

    “那你还想办法筹钱救人?”

    “如果船员回不了家,他们的家庭就要完蛋,所以我—定要救人。日后南美洲的渔区,我再也去不了了。”

    过了一段时间,张老板典当的奔驰车已经到期,原来留的电话无人接听,我亲自跑到他的公司一看,没想到公司招牌已换,人也不见踪影。我询问左邻右舍,才知道原先的渔业公司已经转卖,张老板住在基隆老家。到了他家,我心里凉了半截,昔日意气风发的张老板瘦得只剩三十多公斤。他脸色焦黄,仿佛一推就倒。

    我紧张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家人搭腔:“上次的事情太严重,他整个人都被拖垮了。医生说,他的肝有问题,时间……时间不多了。”

    我愣了半晌,不知该说什么,他主动开口说:“船的事情已经解决,当给你的奔驰车请你帮忙处理。不好意思,我知道会亏钱。放心,以后有钱,我一定补偿你。”我伤心地说:“钱不是重点,像你这么好的人,怎么会这样。”“虽然日子不多,可是我心里很高兴,至少把人救了回来,帮助二十多个家庭团聚。”

    他请我留下来喝茶,我心中难过,坐不住,赶紧找个借口告辞。

    走出门后,遇到好几个船工,其中一个正是上次去看病的越南人。

    我同他打招呼:“最近身体好不好?”

    “没问题,现在换了一个老板。”

    “你今天来看旧老板?”

    “大家轮流,只要在码头的人,每个早上,一个人来送饭,一个人带他散步、打扫。”

    “有薪水吗?”

    他摇摇手说:“没有钱,大家自发的,因为老板是个好人。”

    没多久,我就接到张老板去世的消息。

    人跟人的相遇都是缘分,老板与员工也是,真诚地待人,他人一定可以感受到。

阅读下面的文字,回答问题。

文本一:

算细账

乔叶

叔叔仍是隔三岔五地打来电话,主题永远是盖老房,核心永远是算细账。前些时候的重点是结构设计。因只有三间宽的地皮,老宅就成了细长的一块。叔叔说他找了好几拨人商量方案,共同的结论是:房子必须换个朝向,就是面对着路,坐东朝西。这样的话长就变成了宽,咱房的格式就大不一样啦。盖三层没必要,上头早就放出了话,两层以上的都不包赔。那就只需盖两层。整块地皮差不多三十米长九米来宽,留出楼梯,每层能盖出八间来,也就是二百七十个平方。上下共十六间,是五百多个平方。

听得我一个头两个大,我说,叔叔你做主,你都做主。

方案敲定后便是施工。叔叔说如今盖房有两种方式:包工包料和包工不包料。我说包工包料省事,被他否决,说,青萍,这是房子呢,哪能光图省事,不得虑虑成本?等到盖妥当了,上头要是几年不拆迁,那不得虑虑出租?就不能盖得太差。包工包料就是全托给人家,你知道他从哪给你进的水泥钢筋?用多少标号?啥价?还是咱们自己进料,光包工给他们就中。分分钱花光家当,蒙蒙雨打湿衣裳。这些都不能不细算。

无论他怎么谋划,我自然都是完全同意。下一阶段又商量定什么档次的建材。有高中低三档。他说高档的话最好是自住,咱这情况肯定不是自住,那就犯不上用高档。一来包赔时也是按面积的,不按用料的贵贱,高档也是白高档,折不出钱来。二来若是不拆迁就得出租,租户也不会因这多给价,里算外算都不合算。用低档建材虽然看着省钱,那盖出来却不好租的,只能单等拆迁,若是几年里拆不了——这情况还真不少见,咱村的情况确也难说——也还是得去出租,可这种房子即便有人租,咱也得担着风险,一旦有啥差池不是耍的。来回忖度,唯有中档最合适,花钱虽比低档多了些,却能落个踏实。尤其咱这地块紧临街,如今很多快递公司和物流都往咱村这边投靠,租的话咱这房可是一点儿不愁,一年进项个三五万不在话下。

再接下来便是定哪个村的工程队,工价多少,怎么付款,从哪里进砖,哪里进水泥,什么渠道定预制板,种种繁杂事宜,使得我前听后忘,难以备述。我几乎从不敢主动不提头儿问他什么。你一条语音发过去,他能有一堆语音发过来。简直就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不好招架。我能尽力做到的便是及时接听并反馈,同时贡献出一副好态度,嗯嗯嗯地应,是是是地答,且备有充足的表情包点赞,夸好,666,疯狂鼓掌,献花,你真棒。

今天的微信电话里,叔叔已经开始谈及出租,畅想着是租作旅馆还是餐馆,我诧异问,谁来住?谁来吃?叔叔笃定道,青萍,这你就别操心了,有的是家儿。东半拉不是成学校了嘛,咱这也是学区房。你可不知道学区房的生意有多好做。

这口口声声的“学区房”让我忍不住笑起来。他反应还挺敏感,问,你笑啥,我说得不对?学校进了学生,家长来看孩子不住店?还有……我都打听得清清儿的。

餐馆呢?谁来吃?

那更是大有人在。你可不知道城里人都多好吃农家乐。

咱这还能叫农家乐?

咋不能叫?那些比咱还靠市里的郊区村开了多少农家乐,咱这要开农家乐,不比他们货真价实?他不耐烦道,这些都是后话,先把房子盖出来再说。

挂断后看看时间,便给坤打了微信电话聊了一会儿。他问这房子一盖一拆能落多少钱,我说按照西半拉的行情,应该能挣个大几十万。他笑道,好吧,也算是一笔钱,不枉叔叔和你费这些心思。我说其实也不只是钱的问题,还有面子问题。

什么面子问题?

人家都翻盖了咱们不翻盖,就没面子。人家都知道能挣拆迁款咱们不去挣,就没面子。

咱们都不在老家,管他们咋看呢。

叔叔在老家啊,碍着他的面子了。你能说叔叔跟咱没关系?

有有有,哪能没有呢。坤在那边笑道,不过亲爱的姐姐我求求你,这事儿你不用每一步都跟我说,真的,全权做主就行。

叔叔说你是正经房主,必须得让你知道。

唉,你不也是吗?

我笑。我这傻弟弟。在叔叔眼里肯定不是我的。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哪有我做主的份儿。

将来这房子有了拆迁款,也没你的份儿?

嗯,按老家规矩肯定没我的份儿。没事儿,我不介意。

我介意。坤说。沉默片刻又道,姐,我做主,如果将来真有拆迁款,咱俩必须一人一半,你必须要。

好啊,天大的便宜干吗不要,谢谢老弟。我笑道。

谢啥啊谢,不许说谢。那是你该得的。

一边笑着,收线后,泪水还是很没出息地掉下来。虽然对未来的那笔拆迁款确实不介意,可听坤这么说,不知怎么的,我也确实抑制不住难过,莫名难过。

(摘编自2022年乔叶《宝水》)

文本二:

《宝水》的故事构思和叙事策略,体现的是现实主义家族里的新生代风采。在凸显人物与故事的非凡一面与描摹它们的素朴常态中,《宝水》偏向于描摹素朴常态。在编织故事情节和营造情境氛围中,《宝水》侧重于营造情境氛围。在勾勒历史变迁与刻画当下社会风貌中,《宝水》选择了更多更琐细的当下社会风貌刻画。这种收缩了视野、拉近了焦距、削弱了情节的波折跌宕和人物形象的独特性及复杂性,同时,却加大了静态微观视角下故事情境的渲染力度、描写密度和内容占比的现实主义手法,或可称为“情境现实主义”。

(摘编自李林荣《乡土文学的新开掘和新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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