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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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2015-2016学年江苏省盐城市第四中学高二上期中考试语文试卷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小题。

预演

(前苏联)杜姆巴泽

    我们是老同学,当时我们俩并排坐在最后一排课桌。当老师转身在黑板上写字的时候,我们常一起冲着老师的后背做鬼脸儿。我们还一起参加期末补考。

    那是十五年前的事了。十五年来我们一直没有见过面。今天,我终于怀着激动的心情登上了四层楼……

    不知道他是否还能认出我来?

    我毅然按了一下电铃。

    “不怕烂掉你的臭爪子,可恶的东西!震得整个房子嗡嗡响。什么时候你才能改掉这个坏习惯?”里面传出一阵叫骂。

我羞得满面通红,连忙把手塞进口袋。前来开门的是一个淡黄头发的女孩,看上去约摸有八九岁。

    “努格扎尔·阿马纳季泽在这儿住吗?”

    “他是我爸爸。”

    “你好,小姑娘,我是绍塔叔叔,是你爸爸的老同学。”

    “噢,您请进来吧!……玛穆卡!爸爸的同学绍塔叔叔来了。”女孩朝里边喊了一声,领着我向屋子里走去。

    迎面冲出一个六岁左右的小男孩,浑身是墨水污迹。

    “你们的爸爸妈妈在家吗?”

    “不在。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你俩在做什么呢?”我问。

    “我们在玩‘爸爸和妈妈游戏’。我当爸爸,姆济娅当妈妈。”玛穆卡对我说。

    “你们玩吧,我不妨碍你们。”我一面点着烟,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努格扎尔过得怎么样,”我寻思着,“生活安排得好不好,是不是幸福?”

    孩子们尖利的喊叫声把我从遐想中唤醒过来。

     “喂,孩子他妈!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玛穆卡问道,显然是模仿某个人的。“吃个屁!我倒要问问你,我拿什么来做饭?家里啥也没有!”

    “你的嘴可真厉害!”

    “昨天夜里你跑哪儿逛去了?说!”姆济娅握着两个小拳头,叉腰站着。

    “你管不着!”

    “什么,我管不着?好吧,我叫你出去鬼混!”

    “你疯啦?”

    “我受够了!够了!今天我就回娘家去,孩子统统带走!”

    “不准动孩子,你自己爱上哪儿就上哪儿!”

    “没那么简单!”

    “把儿子给我留下!”

    “不行,我已经说了!”姆济娅高声叫道。

    “你听着:把儿子留下!要不然……”玛穆卡抱起枕头,一下子砸在姆济娅身上。

    “好哇,你敢打人?畜生!”姆济娅抡起洋娃娃,狠狠地打在弟弟头上。她打得那样厉害,玛穆卡的两眼当即闪出了泪花。

    我跳起来把他们拉开。

    “孩子,真不知道害臊。这是什么游戏哟!”

    “放开我,尼娜!”姆济娅突然朝我喊道。“你们这些邻居不知道他是什么玩意儿!我整天受他的气,没法跟他过下去了,我的血全被他吸干了,可恶的东西!你们瞧,我瘦成了什么样子!”姆济娅用纤细的指头戳了戳她那玫瑰色的脸蛋儿。

    “别信这个妖婆的鬼话!”玛穆卡冲我说。

    “不要吵了!”我实在控制不住,向他们大吼了一声。孩子们恐惧地盯着我。

    我喘过一口气,勒令两个孩子向我发誓,保证往后不再扮演他们的爸爸妈妈,然后便步履蹒跚地离开了这个家。

    “看来,我的朋友生活得蛮‘快活’的!”我一路上想着姆济娅和玛穆卡,他们表演了一幕未来家庭生活的丑剧。

(有删改)

(1)、小说开篇写“十五年前的事”,有什么作用?请作具体说明。

(2)、请结合小说中“我”拜访“老同学”的这段经历,简要分析“我”的心理变化过程。

(3)、试分析小说结尾画线句的含意和作用。

(4)、小说中“老同学”并未出场,而是重点描写了两个孩子的游戏,请结合全文探究这样安排的好处。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1)~(4)题

白 发

王 东

     虽然已经立了春,但是张诚感觉冬天的冷依然弥散在空气里,十根手指和脚趾冻得隐隐发痛。一股北风挤进虚掩的门,从衣领处钻入身体,张诚不禁打了个寒战。

     去村里串串门,走动走动也许会暖和点,张诚心想。可是去谁家呢?赵刚、刘晓燕他们几个前天就踏上了去上海的火车,他们说初八就得上班呢。二娃和磊子他们几个昨天也去了深圳。今天一大早,又有好几拨人陆陆续续从家门前走过,或者去广州,或者去北京,或者去成都。这些年轻人一走,好像把年也带走了,家家户户都很冷清。

     一鸡二犬,三猪四羊,五牛六马,七人八蚕。按照以前的风俗,最起码也要过了初八,这年才算完啊。可是今天才是初六呢,咋就感觉年就过完了呢?张诚心里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无意识地朝门外望了望。这时,张诚看到了父亲,看到父亲头上的白发。乍一看,像一层白茫茫的霜。

      “我去挖会儿地。”父亲从猪圈里扛了把锄头出门,对抱着一捆柴火准备进厨房的母亲说。张诚走了出来,说:“爸,这大过年的,挖啥地啊?”父亲说:“唉,现在过不过年和平时有啥两样呢?再说,闲在家里冷呢,干活还热乎些。”张诚心想,是啊,现在过年和平时真没啥两样,于是也找了把锄头,说:“我也去挖会儿地。”

     父亲看了张诚一眼,说:“你在家歇着吧。”张诚说:“闲在家里冷呢。”父亲不再说话,张诚便跟着父亲出了门。

     父亲走得很慢,张诚也走得很慢。这次,张诚将父亲头上的白发看得清清楚楚。近看,白发就是白发,其实并不像霜,也不像人们所说的银丝,父亲头上的白发灰白灰白的,远一点看,倒有点像白茫茫的雾。张诚又想起年前,自己和梅芳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家门口时,老远就看到正弓着身子颤巍巍地往家里挑水的父亲那灰白的头。那白头,随着水桶和枯瘦身体的摇晃而跟着一摇一晃的。

     父亲挖了一会儿地,也许是累了,也许是腰腿又痛了,便将锄头杵在地埂上,掏出烟来,递给张诚一支,自己点了一支。张诚接过烟,也将锄头杵在地埂上,点上烟。

     父亲说:“张华他们今天也出门了。”

     张诚说:“我看到了。”

     父亲问:“你们什么时候走?”

     张诚迟疑了一下,说:“还没有决定呢。”

     父亲说:“梅芳不是说你们车票已经买好了么?”

     张诚顿了顿,说:“我想让梅芳一个人出去,我留在家里。”

     父亲深深吸了两口烟,说:“梅芳一个人出去,天高地远,你能放心呀?再说,两个人出去,总能多挣一点。”

     张诚不说话,也深深吸了两口烟,烟雾在风里飘散。

     父亲说:“你留在家里又能做啥呢?种庄稼?这点庄稼也种不出啥来。”

     张诚说:“可以做点小生意啥的。”

     父亲说:“那你准备做啥生意呢?”

     张诚说:“还没想好。”

     砰!远处传来一起鞭炮响,然后又恢复了寂静。

     好一阵,父亲说:“家里人都没有几个,生意也不好做呢,我看还不如出去打工。”

     张诚说:“可是家里……你和妈怎么办?都这么大岁数了。”

     父亲沉默了很久,说:“我和你妈还能行,我们总比张华爹妈强些吧?你不用为我们担心。”

     张诚不说话,又一口一口狠狠地吸着烟。

      父亲又说:“毛娃后年就要上高中了,燕子明年也要上初中,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呢。俩孩子都争气,听老师说,毛娃和燕子的成绩在班里数一数二。唉,我不想看俩孩子以后又走你的老路啊。我到现在都后悔,要是当初憋一口气,砸锅卖铁都让你读书,你就不是今天这个样子了。”

     父亲的话戳中了张诚的痛处,这也是张诚一生中最大的遗憾。

     一阵山风吹来,张诚不禁又打了个寒战。

     张诚说:“一停下来就冷得很,都立春了,这天怎么这么冷呢?”说完,张诚又拿起锄头挖起地来。

     父亲说:“是啊,一停下来就冷。”

     张诚和父亲一连挖了两天地,便将家里的地挖完了。

     初八的早上,天刚蒙蒙亮,张诚和梅芳便又背起包,踏上了门前那条通向远方的小路。

     走了好远,张诚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山里的雾很大,只看到白茫茫一片。张诚心想,那会不会是父亲头上的白发呢?

(选自《微型小说选刊》)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问题。

豪华的生活

(日)星新一

    “可真是世道艰难啦,这钱一点也不顶用!”S先生无精打采地嘟囔着。

    他多少也领到了点奖金。可是,去了还债,再添点生活必需品,就一点也不剩了。不,准确些说,不是一点也不剩,而是只剩一张纸币了。

    想整批地买些东西,或尽兴地旅游一番,这钱实在是不够用。索性买一张彩票吧……忽然,他脑海里又闪现出一个惊人的主意。他想起了附近那个神社,传说还很灵验呢,于是他去了,低下头开始了祈祷。这一来,不知从哪里立即传来了说话的声音:“好吧!叫你遂心如愿。”

    他四下瞧瞧,连个人影也没有。啊!方才一定是神仙显灵了,怪不得说话的声音是那样庄严矜重。S先生不由得把仅有的一张纸币投进了香资盒里。他诚惶诚恐地说:“请您开恩,让我也领略一下豪华生活的滋味吧!可是为什么这么快,我的祷告神佛就知道了呢……”

    “最近,不信神佛的人越来越多,听说香资的收入也减少。所以,神仙有时候必须显示一下神仙的威力。”

    “说起来,我的命运还不坏。香资也已献上了。不过,能不能灵验呢?”

    “心诚则灵。神仙是不会说谎的,安心地等待吧!”

    S先生用舞蹈般的步伐走回了公寓,独自一人仰卧在冷冰冰的屋子里。

    “真是谢天谢地,太令人感激了。不过,真的会遂心如愿吗?是啊!需要等待,可要等到什么时候呢?打听一下就好了。虽说不会撒谎,可若是几十年之后才……”

    这时,好象有人来了,那里站着一位陌生的男人。

    “您是哪一位?有什么事……”

    “送货来啦。”

    他记不得有这么回事。正在纳闷儿,物品已经源源不断地被运到了屋里。有地毯、成套的接待宾客用的家具、坐钟、大型电视机……还有高价的洋酒,也混在一起运了进来。那男人走了以后,S先生轻轻地一一抚摸着送来的物品,心里有些疑虑:这该不是幻觉吧?然而所有的物品分明都是真的,而且是全新的。送东西来的到底是谁呢?他能想到的只有一个,除了方才那位神以外,还会有谁呢。他再一次赞叹起神的威力了。

    把送来的物品一一摆好以后,屋里过去那种寒酸气一扫而光,变得豪华极了。S先生坐在沙发上,尽情地品尝着豪华生活的滋味。但,总有些美中不足之感。S先生到现在为止,还是一个独身汉呢!那么,这不足之处在哪里,他自己很快也就意识到了。

    “我不应该有什么怨言。可是,如果能够叫我一切都遂心如愿,我多么希望更完满些呀!”

    他正在这样嘟嘟囔囔,又一次响起了敲门声。

    他开门,吃了一惊,一位年轻、美貌的女郎正笑容满面地站在那里。

    “啊!叫您久等了,不必客气,请进吧!”

    S先生用极其兴奋的语调表示欢迎。仿佛又一次进入了梦境。他想碰一碰美女的手,但又觉得为时过早,何必那么着急呢!相反,他倒是掐了自己一下,好疼,一切都是在现实之中。他面对着端坐在椅子上含羞带笑的女郎,真不知从何说起。

    “唉,何必那样害羞。您做什么工作?”

    “啊啊,我在百货商店上班。”她提到了一个一流大百货商店的名字,那是一个因为店员的教养好而出名的商店。作为婚姻的对象,那里的店员是没有什么可挑剔的。S先生感到十分惬意。

    “是呀!那么就请随便些吧,不必拘束,因为您为什么来的,我十分清楚哟……”

听他这么一说,女郎这才流露出轻松的表情。

    “既然是这样,那就好说了。其实,我是因为年终太忙,写错了发货传票,竟把应该送到别处的东西送到您这儿了……”

    “什么?”

    S先生还在发愣,运货人从门外进来,已经把物品接连不断地运了出去。那位女郎也一同扬长而去了。一切又都恢复到可悲的原状。S先生走了出去,跑到神社,大发牢骚:“神哪!你太冷酷无情了。”

    “少说废话。这就是一张纸币的份儿。若想尝到更好的滋味,要付出更多的代价才行!”

    听着这庄严的声音,S先生又嘟囔起来:

    “真是世道艰难啦!这钱,一点也不顶用!”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村长唐三草

    唐三草叫唐万财的时候,不但没有什么财,反而穷得叮当响。本来有人想叫他叮当响的,却没有叫开。可人家人穷志不穷,每年到青黄不接,乡里发救济粮,他也不好意思去领,相当有志气的嘛!这样的人,说什么也不能侮辱了人家。这样,叮当响才没有取代唐万财。他继续叫唐万财。

    唐万财当民办教师的时候,家里已不再穷得叮当响,至少解决了温饱问题。也许是叫唐万财的缘故,与他相识相伴的人,总会被“万财”这个良好的愿望所提醒。这一时时提醒就 不得不让人时时沮丧。首先,当然是他老婆再也受不了只是一个良好愿望的折磨,离家出山打工去了。开头还有几封信来,后来几年没了音信,再后来就干脆离了婚。

    离了婚的那一年,唐万财由于书教得好,转正成了一名公办教师,工资也高出了许多, 当然离那个良好的愿望还比较远。

    一年后,来了一批女老师,这批女老师中单身的也不少,这时唐万财在学校资历也不算浅了,还当了班主任,再加上他为人的口碑也不错,大家就说,万财你看,你一个人也不容易,现在正是好时机,就再找一个吧!唐万财说,不行。

    大家说,为什么?

    唐万财说,兔子不吃窝边草。

    又过了一年,他的前妻回来了。不见她带着一男半女回来,带的只有一点钱,可能也多,也就是在娘家的老屋地基旁搭起了一间房,也算是有了一个窝。大家见俩人都单身,就有人劝唐万财说,破镜重圆也是好事。

    唐万财说,好马不吃回头草。

    大家的良好愿望也只好作罢。

    再过了一年,唐万财的那些女同事们基本都不再单身了,大家就笑他说,你看,叫你早下手你不干,这回好了,看你找谁去?唐万财说,天涯何处无芳草。

    大家闲来无事,谈起了这几年的唐万财,这一谈不要紧,要紧的是“唐三草”这个名字从此诞生了,并永久地取代了“唐万财”。

    桃花村地处山脉腹地,石头多,耕地少,人还不少,这就是桃花村为什么难摘贫困村帽子最要命的地方。这也是为什么唐万财的父母要给儿子取那么一个有着良好愿望的名字。

    桃花村摘掉贫困村帽子的时候,唐三草已担任了村长五年了。

    乡领导和村支书正为桃花村村长的事发愁的时候,唐三草走进来说,这村长我来当。乡领导一下子有点蒙,说你去当?

    支书一下子笑开了花,说你来当?

    唐三草说,我来解决你们的问题,我来当村长。我家祖祖辈辈都是桃花村的人,我太熟悉了。

    乡领导和村支书异口同声说,真的吗?

    唐三草说,不是蒸(真)的,莫非是煮的?

    支书说,你有一千多工资吧!

    唐三草说,是。

    支书说,你知道村长的补贴吧!

    唐三草说,知道,一百二十元。

    乡领导拍了拍支书的肩说,下一步,就是你做好广大村民的工作,必须让唐万财同志顺利当选。支书说,不用做工作就能当选。他一回去,那一帮人不欢呼雀跃才怪。 乡领导正苦于桃花村没人愿意当村主任,好不容易来了个自告奋勇的,千万不能黄了。听支书的话味道不好,有些急了,他以批评的口吻说,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等支书接话,唐三草接了,他说的我知道,因为有人当了,他们不用选了,高兴。 唐三草回村务农的消息,一下子在竹菁乡境内炸了窝似的,一时弄得村里沸沸扬扬。 唐三草就是带着这样多的负面影响顺利地在桃花村选举中成功当选,而且是全票当选。

    不能不说是印证了支书的那句话,真是欢呼雀跃呀!

    投票的那天,乡里很重视,党委、政府、人大的领导同志都来了,由此创造了三个前所未有:一是这是竹菁乡村这一级换届前所未有的阵容;二是全村在家的年满十八岁的群众都参加了投票,发出三百八十一张选票,收回三百八十一张选票,赞成票三百八十一张,弃权 票零,反对票零,这一结果也是桃花村前所未有的;再一个前所未有就是候选人唐三草自己投了自己一票。

    那几个特别欢呼雀跃的人,欢呼雀跃地对唐三草说,三草,你自己投了自己一票。唐三草说,当然,我自己都不信自己,还指望别人信呀!

    那几个欢呼雀跃的人嘻嘻哈哈地说,你相信你自己,我们更相信你。说完欢呼雀跃地走了。

    几个月后,桃花村有百分之六十的出山打工青壮年回山创业了。

    在村庄晨雾的弥漫中有孩子们琅琅的读书声,在田间耕作的黄昏后有一对对的夫妻愉悦地回家,在月亮升起来的时候,在小院子里,有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和孩子,一家人围在小桌上温馨地吃饭……

(选自《山花》,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2乘以3得8

赵新

    我7岁还没上学,不识字也不识数,当然更不会算账。村里人说我是个傻二小。

    有一年,我家的斜对面开了一家小小的杂货铺,卖针头线脑、纸张文具,也卖些吃的喝的。掌柜的是我的本家赵泰爷爷,一个很斯文的白胡子老头。开张那天,他先放了两挂鞭炮,然后在大门上贴了一副鲜红的对联。我问他这对子上写的什么,他告诉我,上联是“有酒今日醉”,下联是“没钱你别来”。我问他啥意思,他说,傻二小,回家问你爹去吧!

    回到家里,我把那副对联给爹念出来了,问爹这是啥意思。

    爹是农民,满头黄尘,一脸汗水。抽了一袋旱烟后,爹说,二小,他那副对子一是鼓动人们买他的东西,手里有钱要舍得花;二是说他做买卖不赊账,没钱别进他的铺子。爹说赵泰这个人虽然识文断字,可是很小气,很抠,财迷脑瓜。爹还说他应该有个“不赊不欠”的横批!

    爹说对了,不一会儿赵泰爷爷就把横批贴出来了,只不过是“概不赊欠”!我很佩服爹的智慧和眼光,尽管爹一字不识。爹笑着告诫我,你这个爷爷把一枚钱看得比磨盘还重,可别去买他的东西,小心糊弄你!

    那天我们家里来了客人,爹要点火做饭时,突然发现没了洋火(火柴)。爹不敢怠慢和冷落亲戚,就交给我两毛钱,让我去买洋火。爹告诉我二分钱一盒洋火,买三盒,剩下的钱一分也不能花,要如数拿回来。爹说了这么几句,让我赶紧跑着去。

    进了赵泰爷爷的铺子时,那位白胡子老头正趴在柜台上噼里啪啦打算盘。他头戴一顶瓜皮帽,身穿一件蓝布长衫,鼻梁上架了一副眼镜,比学校的老师还显得有文化,有尊严。他把算盘推到一边,俯下身来摸着我的头说,人家别的孩子都上学了,你为什么不上?我说,爷爷,我不识数!他说,你小子不上学,不就越来越笨吗?我说,爹不让我上学,说掏不起书钱!他说,你爹糊涂!掏不起书钱不会借?他还让你当一辈子傻二小呀?他猛地把柜台一拍,短见,你爹真正是短见!

    赵泰爷爷的脸红了,雪白的胡子也抖动起来。他坐下去歇息一阵才问我买什么,身上带了多少钱。他很认真地告诉我,洋火是二分钱一盒,三盒,用乘法算,二乘以三得八。你身上带着两毛钱,用减法算,两毛减去八分,我应该再找给你一毛钱。你听明白了吗?听不明白,回家问你爹去!我一点也不明白,他一会儿乘法一会儿减法,我的脑袋早大了。

    那天晚上,爹好一阵激动,好一番感慨,好一番叹息!

    爹先是批评赵泰爷爷,这个赵泰,想钱想疯了吧?不顾仁义道德,不看同宗同家,光天化日之下欺负我们,他的良心呢?他可真会打算盘哪!一盒洋火二分钱,三盒应该是六分钱,从哪里跑出来的二乘以三得八啊?两毛钱减去六分钱应该是一毛四分钱,他多收了咱们四分钱。四分钱是个小数吗?两盒洋火呀!

    爹接着批评我,你真是个傻二小!你就不会算一算?木头啊你!

    昏黄的油灯下,爹流泪了。他的泪水掉下来,砸得桌面啪啪响。

    我说,爹,那你找他去,让他把钱退回来!

    爹说,他是我的长辈,我怎么去找他呀?他财迷脑瓜,他会耍手段,他要是不认账呢?撕破了脸面,吵闹起来,岂不让人笑话?罢罢罢,忍了吧,和为贵。你明天上学去吧,爹给你借钱去!

    第二天我就上学了。我发现我不笨,老师教的字,我都会写;老师讲的话,我都能记住。

    一天傍晚,赵泰爷爷穿着那件长衫到我家里来了。爹礼貌地接待了他,给他递了一袋烟,端了一碗水。他对爹说,听说你让二小上学啦?爹说,是呀,没钱我可以借,我们不能再受别人的欺负啦!爷爷笑了,你忙吧,我走啦!爹说,我这可是被人逼的呀!

    赵泰爷爷走后,爹在水碗底下发现了四分钱!爹的手一抖,碰洒了那碗还在冒着热气的水。

    爹是在30多年之后去世的,那时候我在报社做记者。临终前爹对我说,二小,你还记得你赵泰爷爷吗?那个白胡子老头,在咱们村开杂货铺子的?我说,记得,记得很清楚呢!

    爹说,喝水不忘挖井人。多亏了他呀!以后每年的清明节,你一定要到他的坟头上磕三个头去。人家为了谁呢?

    爹走了,那是个秋天,一个高粱红了、谷子黄了的日子。

(有删改)

阅读下面节选自《金岳霖先生》的文段,完成下面小题。

金先生的样子有点怪。他常年戴着一顶呢帽,进教室也不脱下。每一学年开始,给新的一班学生上课,他的第一句话总是:“我的眼睛有毛病,不能摘帽子,并不是对你们不尊重,请原谅。”他的眼睛有什么病,我不知道,只知道怕阳光。因此他的呢帽的前檐压得比较低,脑袋总是微微地仰着。他后来配了一副眼镜,这副眼镜一只镜片是白的,一只是黑的。这就更怪了。后来在美国讲学期间把眼睛治好了,——好一些,眼镜也换了,但那微微仰着脑袋的姿态一直还没有改变。他身材相当高大,经常穿一件烟草黄色的麂皮夹克,天冷了就在里面围一条很长的驼色的羊绒围巾。联大的教授穿衣服是各色各样的。闻一多先生有一阵穿一件式样过时的灰色旧夹袍,是一个亲戚送给他的,领子很高,袖口极窄。联大有一次在龙云的长子、蒋介石的干儿子龙绳武家里开校友会,——龙云的长媳是清华校友,闻先生在会上大骂“蒋介石,王八蛋!混蛋!”那天穿的就是这件高领窄袖的旧夹袍。朱自清先生有一阵披着一件云南赶马人穿的蓝色毡子的一口钟。除了体育教员,教授里穿夹克的,好像只有金先生一个人。他的眼神即使是到美国治了后也还是不大好,走起路来有点深一脚浅一脚。他就这样穿着黄夹克,微仰着脑袋,深一脚浅一脚地在联大新校舍的一条土路上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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